青葱篮球梦 (第六卷 101-104)

189Clicks 2021-12-20 Author: 子龙翼德
. 【青葱篮球梦】

作者: 子龙翼德2021/12/20发表于:第一会所

              第六卷:秽土新生

              第101章:噩梦

  致远:

  当你打开这封信,我想也该是告诉你一些事情的时候了。

  记得你记事那会儿就问过我和爸一些关于妈妈的事,我们回答得很敷衍,不单单是因为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更多的 ,是因为她有着一层不一样的身份——国家「隐虹」组织的发起人。

  这是一个完全隐匿在地下的组织,是下属在国家安全总局之下的一支特别小组,一旦加入,生死也就注定奉献给了组织。

  五岁那年,我也选择加入到了「隐虹」,倒不是出于爱国,当时只是单纯的想和妈妈在一起,我比你幸福,我在云都追随着她的脚步,从第一次拜师练武到今年参与的「智运」集团事件,已经整整二十年了,而你,也从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变成了如今的大学生,哎,真希望这些事情不打扰到你。

  但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命吧,妈妈临终前将使命传给了我,而现在,我似乎也只能想起有你这么个弟弟。

  「隐虹」七人组这次因为我的失误而损失惨重,我不可能放弃他们不管,但这一年多来所有关于「智运」集团「涉黑、逃税」等18项罪名的证据,我已经整理到你背包夹层的U盘里,而你能帮我做的,就是将这份U盘送到「隐虹」的基地,云都南泥山山腰。

  切记!

  钟神秀绝笔。

  「姐姐…姐姐…」

  脑子里不断回响着密信上的内容,「隐虹」、「云都」、「南泥山」这些字眼不断闪过,但最终定格的,还是那句让人心折的「钟神秀绝笔」,混乱的思绪终于汇聚,钟致远终于睁开了眼。

  「叮~」耳边的闹钟叫声不断,似乎是已经叫了许久,可钟致远却依旧觉得脑袋昏沉,仿佛这一觉睡得还根本不够,侧身一看,隔壁床的戴歌也仍在那美梦之中打着呼噜。

  钟致远轻轻摇了摇头,这才拿起床边的手机按下,屏幕一亮,钟致远那涣散的精神终于是惊醒了过来:

  「草,大哥快起来,比赛要来不及了!」

           ***  ***  ***

  云都中心球馆,CUBA云都赛区第七天的比赛现场早已围满了人,除了京体与清北两所强队的「粉丝」外,今天观众们的更多焦点几乎都放在深海大学、石洲理工与西川交大这三支队伍。

  按照CUBA小组赛8进4的规则,这三支战绩同为3-3的队伍,今天必然会有一支出局,因而今天10点的这场深海大学对石洲理工的比赛,已然成了今天重头戏。

  然而此刻的时间已经到了10点过8分,两边队员都已在场上热身了许久,可裁判却始终没能鸣哨开球,似乎都围站在深海大学的替补席位置讨论着什么。

  「还有两分钟,时间一到,准时开球!」主裁看了看表,再一次向深海大学发出警告。

  「裁判通融一下吧,我们…哎…也突然联系不上啊…」出面回应的是深海大学队长聂云,还没开打,脸上就已挂了不少的汗珠,也不知是因为心中焦急,还是有别的原因。

  「我们已经通融了这么久了,按照规则,我们只能为你们争取10分钟,10点10分,准时开球。」

  「…」聂云闻言一阵无奈,手机不断的呼叫着赵舒奕,可语音提醒始终是「关机」状态。

  聂云回过头来,望了一眼同样在拨号的钟致远:「致远,你那边联系得…」

  「黄校也不在…」钟致远刚才打回到了学校的教务,通过人事科查到了黄国栋的号码,可拨打过去同样显示关机。

  整支队伍最不该消失的两个人,居然就这么不见了,还是在这最后一场关键比赛的时刻。

  「嘟!」终于,裁判吹响口哨,也不再去提醒什么,直接小跑到了中线位置:「时间到,双方球员入场。」

  「…」深海大学众人均是纹丝不动,习惯了赵舒奕指挥的他们一时间非常迷茫。

  「算了,我们上吧!」终究还是队长聂云站了出来:「首发不变,战术打常规的后场体系,防守站2-3联防!」

  「好!上吧!」

  「加油!」

  「加油啊!」首发五人组零零星星的向着场上走去,身后倒也有几名队员发出加油的「呼喊」,可那声音有气无力的,实在让人提不起精神。

  然而另一头,石洲理工的声势却明显要高出许多:「石洲理工,马到成功!」

  随着啦啦队员们的呼喊,几乎场馆里熟悉他们球队的球迷们都开始附和了起来,这一句「马到成功」不仅仅是一句祝福,更是最符合石洲理工特色的口号。

  石洲理工主力小前锋马峰、得分后卫郑道以及他们的核心控卫队长程功,这三人的组成的后场「小三角」体系叱咤石洲,在这一次的云都小组赛里,也曾经打出过三人合砍92分的神勇表现,而今天,他们要面对的正是以后场闻名的深海大学,后场碰后场,想来战况会非常激烈。

  然而比赛从跳球开始,观众们便渐渐发现了不对,无论是戴歌的跳球还是聂云对程功的防守,似乎都有点使不上劲的感觉,程功完全没有召唤队友挡拆,竟是直接一顶,愣生生地从聂云的身侧挤了进去,深海立足未稳,先失2分。

  回过头来,聂云才运了两步便摇了摇头,直接把球扔给钟致远,钟致远同样运了几步,一如先前热身时一样使不出太多的气力,而相应的运球动作自然就少了许多的手感,如此一来,接下来无论是投篮还是传球,似乎都没太大的机会。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篮球依然被钟致远牢牢护在手边,目光所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倦容,他还是没有找到机会,而24秒的时间却并不会等人,无奈之下,钟致远迎着头皮向里一顶,接一步有些缓慢的后撤三分出手…

  篮球的弧线从出手的那一刻起就有些不尽人意,然而到得篮球落下之时,竟是没有一个人去争抢篮板。

  「Air ball!」

  谁也没想到,深海大学开场的第一个投篮,竟是一个三不沾。

  场边不少人发出嘘声,显然是对这位有着「最强新人」竞争力的少年有些失望,而钟致远,却也只能无奈的摇头,缓步退回自家的阵地。

  石洲理工持球进攻,这一次选择的点是前锋马峰,却见他一个背身倚靠着身形不高的贺子龙,突然一个转身顺步,借着贺子龙的肩部一扭,直接人球分过,向着禁区突了进去。

  「防守!」身在外线的聂云猛呼一声,内线戴歌狠狠咬牙,好不容易从内线对拼中占得一步领先,可当他正要跃起之时,马峰的篮球便已传了出去。

  可这一记传球并不是给到失位的内线,而是——自聂云身侧呼啸而过的程功。

  程功一个无球反跑便绕过了聂云,顺势接过马峰的传递,躲过戴歌的防守,一个健步直起,空中两步小踏,轻松将球送入篮网。

  「今天深海怎么了?」看台之上,唐声威与蔡钢同时发出疑惑,显然是能看出深海的问题。

  「他们的防守从来没这么松过。」一支球队要想赢球,防守是根本,而这支来自深海赛区的新型队伍之所以备受关注,除了两大后场双枪的实力之外,更多的,是对这支球队整体防守的强度认同,深海作为小组内平均身高最矮的队伍,场均失分居然能保证在前三,可见其防守的巨大努力。

  而这样一支努力防守的球队,今天却变得像是没吃饱饭一样,每个人都有些有气无力。

  「我听说他们的教练不在,哎…」蔡钢这一声叹息带着几分遗憾,赵舒奕作为全CUBA唯一的女子教练,如果能在今天的比赛中带领深海出线,想必对其执教生涯是大有裨益的,可没想到,这么重要的比赛,她居然也能无故缺席。

  「嘟~」这边正闲聊着天,底下的比赛已经吹响了暂停,开局三分钟,深海直接被打了个八比零。

           ***  ***  ***

  「呼~呼~」才不到三分钟的功夫,深海全队自下场后都变成了两手叉腰气喘吁吁的模样。

  「我们,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啊…」戴歌用手拍了拍头:「总感觉浑身没力一样。」

  「…」聂云沉默数秒,这才出言安抚:「兴许是我们早上没吃早饭的缘故。」即便是能猜到出了状况,但现在这个时间点的确不好动摇军心,正好大家也都是起床之后直接赶来的球场,除了少数几个在车上啃了点面包什么的,大多数人这会儿是没吃早饭的。

  「先不管那么多了,」钟致远最先理解聂云的意思:「今天这场,不能这么打了。」

  「嗯,」聂云点了点头,随即退回了自己的座椅上,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我记得赵教练之前讲过石洲理工…」

  「如果石州理工打出了他们最擅长的『小三角』,我们怎么打?」

  「第一步,人盯人防守,找出他们三个点的手感状态和终结能力,进攻端打快节奏,让他们难以有效的组织战地;第二步,聂云和钟致远机动换防甚至不惜2防1去遏制他们的强点,另外两翼补足缺口,以最快速度压制火力,而在进攻端打快节奏的同时,我们开始找稳定射手位,可以更好的打破他们的防守规律;第三步,也是遇到绝境,比如对方三人全员爆种的情况,我会直接改回打1V1,以攻代防,内线站三高,赌手感。」

  「…」聂云照着笔记快速读完,但此刻赵舒奕不在,整支队伍的状态似乎都有些不稳定,似乎也没人愿意去思考和分析。

  「我们目前的状态很差,」钟致远依旧是最先响应他的那个人:「那就从第二步做起,先限制防守,把节奏拖慢,慢慢找回状态。」

  「好,你和我一起去逼那个程功,一旦郑道空了就让小贺补上,马峰的空由老秦补,争取让他们压内线,戴歌,你没问题吧!」

  戴歌当然也有问题,他这会儿虚得甚至连起跳都费劲,但聂云的话题既然是递了过来,无奈之下也只得咬牙:「没问题,我们豁出去了。」

  「对,赢了晋级,输了走人,大家没得退路。」

  「好,都豁出去吧!」

  简单的一番布置,大家伙的士气稍稍的提了几分,待得口哨响起时,已经能看到几名首发球员昂首挺胸的向着场上进发。

           ***  ***  ***

  深海。马博飞私家会所。

  马博飞穿着一身休闲睡袍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小杯红酒,满脸精神的望着客厅正前方的超大屏幕电视。

  他向来不是一个懒散的人,练球、读书、创业甚至是搞女人,他都很少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地方。可今天不同,此刻的电视里,放映着的是他这些时日以来最想看到的画面——CUBA小组赛云都赛区,深海大学对阵石洲理工的比赛。

  「马少!」球赛正酣,门外却是传来了几声细腻的脚步,李青青率先走进,脸上总是带着几分让人放心的笑容:「她洗好了。」

  话音刚落,马博飞难免伸长了脖子向着她身后的门口望去,李青青口中的「她」此刻还在门口踌躇着,可稍稍抬起的眉目才一碰到马博飞的目光,那张青涩的小脸不由得「唰」的一下红了个遍。

  林晓雨终究还是走了进去,只穿着一身薄纱一般的情趣「睡衣」,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还散发着几丝淡淡的熏香,尤其是她那娇嫩的菊穴小眼,更是用了几种不同的润滑香精清洗过,毕竟,这是马博飞今晚要用到的地方。

  「快过来看,有你熟悉的人。」

  林晓雨微微一愕,顺着马博飞的手指朝着电视望了过去,才一眼,她的脸色便已有了变化。

  即便是再想忘记过去,可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谁也无法做到完全平静。

  可马博飞倒也不会去在意她的复杂情绪,一把将林晓雨搂入怀中,一齐靠躺在绵软的沙发上,大手熟悉的抚摸着少女的各处敏感,唇齿轻触,耳鬓厮磨,一切都已十分自然,那电视里的点点感触在温情的爱欲面前也变得不值一提。

  深吻许久,再青涩的少女此刻也只能是意乱情迷,更何况林晓雨这些时日变化巨大,虽是刚开始还有些羞怯,可一旦热吻进入状态,那清丽的身子竟也是不由自主的贴到了男人的身上,腿上的肌肤明显能感受到马博飞的肉棒变化,若是换做以前,她或许还会惊恐的叫上一声,可如今的她,已是能自主的将小手伸出,轻轻的将那多少次插得她花枝乱颤的巨大肉茎给握在手里,小心翼翼的上下捋动起来。

  良久,唇齿分离,林晓雨挪了挪身子,直将脑袋靠倒在了男人的怀里,继续用手撸动着肉茎。

  而马博飞却将目光投向了屏幕,比起红酒,女人所带来的快感显然更加惬意,此刻的他,也十分乐意享受这份慵懒。

  「哼,八比零,好久没见他们这么惨过了。」

  「哦,他还真是顽强,这么软绵绵的投篮居然也能投进。」

  「还在坚持,半场落后三十分,我还真想看看他能怎么追。」

  ……

  马博飞的念叨自然不难理解,事实上自林晓雨踏入房间看的第一眼电视便已明白了几分,他们,一定是遇到麻烦了,而且,很可能是他在做手脚。

  但这些,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林晓雨脸上的苦笑一闪而过,她尽可能的将脸卖得更深一些,尽可能的不再去想别的事情。

  「来,趴着去!」电视里的比赛画面已经进入到半场休息,而马博飞正是看得精神,这会儿又哪里会随着电视一起休息,当下搂着林晓雨坐了起来,又对着沙发前的一处茶几指了指。

  林晓雨没用做声,当然也不会有着任何异议,很多天前,她或许还会犹豫一下自己该不该反抗,可这么多次的经验之后,对男女之间的这点儿事,她也慢慢的变得看开了许多。

  双手轻靠在茶几桌上,整个人背对着身后的男人,长腿笔直的杵在地上,越渐饱满的蜜臀就这样赤裸裸的显露在男人眼前,那细微的薄纱随着男人的大手一掀便全部落在了上半身,根本起不到任何的遮盖作用。

  「青青给你说了吧,我今天想肏你的后面。」

  「嗯…」林晓雨轻声答应,语气中略微还是带着几分惶恐,可她知道,她从来反抗不了这个男人。

  「会有些疼,但既然给你洗过了,也就没那么疼了,稍微忍忍就好了。」

  「嗯…」

  见她如此温驯,马博飞倒还有些意外,不过毕竟是省了一番口水,他也乐得如此,起身褪下自己的睡袍,那支早被林晓雨撸动得坚挺的肉棒此刻便向着少女的臀缝挪了过来。

  「好球!」突然,电视里传出几声欢呼,因为是CUBA小组赛,视频转播自然没有大型比赛那样的收音效果,同时也没有配备讲解员和嘉宾,除了场上的情况,电视里自然能听到摄影师附近观众们的些微声响,而此刻,正是摄影机后排的观众们发出的欢呼。

  马博飞被声音吸引,稍稍抬头望了一眼,画面里却是深海大学正在逐步退房,看着比分栏上的数字变化,马博飞心中略微一沉,他知道,刚刚深海大学进了一记三分。

  而更让他不快的是,深海大学这边先前的疲倦气息,似乎已然看不到了。

  「药效的持续时间只够一个晚上,但因为他们这段时间运动量较大,还是会影响到上午的比赛,但有一点,药效会随着汗液流失。」这是周文斌当初交代的药效问题,对此马博飞是没有非议的,毕竟这也是当时情景下的最好选择,一支开局无力又没有教练的队伍,几乎已经没有了赢球的可能。

  「哼,你就拼命的追分吧,老子现在要给这个你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开开屁眼儿了!」望着场上苦苦支撑着的钟致远,马博飞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随即把心一横,硕大的长枪毫不留情的朝着菊穴挺了进去…

  「喔~」即便是有过润滑准备,林晓雨也是疼得仰天痛呼,那股似曾相识的撕裂触感瞬间融入了脑海。

  「…」然而身后的男人却是意外的在插入之时顿了顿,一秒之后,肉屌竟是没有再向里深插,反而是迅速的从那菊穴入口处退了出来。

  「…」同样的,林晓雨变得有些恍惚,轻轻的回过头来,可面前的马博飞并无半点情欲,脸上那熟悉的笑容此刻完全不复,取而代之的,却是她从未见过的面色铁青。

  「你不是第一次!」

  冰冷的语声打破了林晓雨的心神恍惚,可随即林晓雨却也镇定下来,她深吸了口气,支撑着茶几翻转了身子,将那衣不蔽体的薄纱整理了一番,这才回应道:「这让你很失望?」

  「砰~」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声暴躁的玻璃稀碎声。

  李青青温声快步跑来,已然望见马博飞的手上略微沾了点血,昂贵的茶几面此刻已是被他一拳打了个粉碎,再连着先前摆放在茶几上的红酒杯,整个客厅里都是一片碎玻璃渣。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李青青惊呼了一声,可两人却都是彼此对视默不作声,倒还真像是学校里闹了别扭的小情侣。

  「还是先出去包扎一下吧啊…」李青青知道这会儿不好劝架,可马博飞那只还在流血的伤口她却不能不管。

  「喔~深海…深海…」而无独有偶,就在这尴尬的氛围下,电视里的比赛画面似乎也在跟马博飞过不去,随着深海大学的状态渐渐恢复,石洲理工一时间倒显得有些应对不及,接连被深海的后场双枪命中三分,眼看着三十多分的分差,竟是在第三节被追到了十几分的地步。

  李青青见他面色不善,连忙跑向电视按下了关机,随即又朝着马博飞露出笑容:「没事的,珍妮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他们那边还有后招。」

  马博飞当然不会太过在意一场球的输赢,想让深海出局的方法有很多,而且即便过了这轮小组赛,后续的十六强、八强、四强什么的就算他不做什么手脚,深海都可能被淘汰掉,但如果是如此精心的布置还让人拿下了胜利,这难受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尤其是此刻还意外的发现了林晓雨的问题。

  「到底是谁?」马博飞厉声一喝:「是不是那个姓宋的?」

  「哼~」林晓雨反倒冷笑了一声,仿佛是看淡了什么一般,也不答话,起身便要朝着走,可马博飞又哪里能让,他猛地站起身子,也不顾脚下踏着些许玻璃碎渣,硬是将林晓雨的手臂拉住:「你不说就别想走!」

  「怎么?你要杀人吗?」林晓雨的这话想来也是憋了许久,曾经以为不过是换了个画风不一样的男友相处,可自从那天宋书伟的事情后,她的心绪变化实在太大,对于这位纨绔富二代,她实在已经有些捉摸不透,不单单是捉摸不透马博飞的性格与为人,更是连自己的心态都有些摸不清了,她到底是真的喜欢他?还是贪慕他的条件?亦或者是,单纯的被强迫?心头的郁结由来已久,直到今天李青青向她说起让她清洗后臀的事,她突然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她想用这件事,好好的看一看他!

  「我现在只想杀了那个人!」马博飞咬了咬牙,虽是心中愤懑到了极点,可对于眼前这个让他花了无数心思才弄到手的女孩,他终究是说不出太过绝情的话。

  「那我告诉你,他就是你的哥们儿,那天你走之后,他第二个来,宋书伟则是第三个,哼,这下你满意了?」

  「…」马博飞闻言脸上阴晴不定,好半晌后,竟是从牙关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 这一声道歉或许在林晓雨耳边算不得什么,可不远处的李青青却是为之一震,目光瞬间投向了眼前这位还无动于衷的林晓雨身上,先前的和善与友好再也不复,那眼神里有的,只有艳羡与嫉恨。

  「对不起有用吗?」林晓雨对这一句话似乎没有任何触动,曾经的钟致远不知道说了多少的道歉也没能挽回,马博飞的对不起在她看来,也只是一种廉价的慰问而已。

  「这些事情不怪你,我以后还是…」

  「那他呢?」林晓雨出声将他的承诺打断,如此一问,似乎是很看重关于那个男人的结局。

  「青青,」马博飞捏了捏拳,头也不回的向着李青青喊道:「你去告诉珍妮,不用让他回来了。」

  「那,马少,你们之间的合作,还有他背后势力的调查…」

  「都不用啦!」马博飞仿佛是心中泄了气一般,径直朝着沙发一屁股坐了回去,对于熊安杰的种种利益或是交情,似乎都比不上那根扎在他心头里的倒刺。

  「你也走吧!」吩咐完这些,马博飞终究是不愿意再去想这些腌臜事,索性朝着李青青和林晓雨挥了挥手:「都走,都走吧!」

           ***  ***  ***

  云都中心球馆。

  随着深海大学的状态回转,先前沉闷的赛场上慢慢的多了不少激情,谁也不想看一场一边倒的比赛,而深海的觉醒追分,自然完全吸引了现场观众的眼球。

  第三节结束,62:75,深海大学已然将三十分的分差追到了13分,而放眼望去,在经历过一阵莫名的体衰后,现在的深海,仿佛才打开了体力闸一般,每个人看上去都精神抖擞。

  「大家没问题吧?」聂云没有多的战术要交代,此时此刻,他们唯一能信赖的,只有他们自己。

  「没问题!」戴歌一声咆哮,双手捏紧了拳头,鼓胀的肌肉顿时从球衣里凸显,瞬时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安全感。

  「那好,我们不换人,把第四节拿下!」

  「深海!」

  「加油!」

  随着五人的重返赛场,身后的队友们自发的怒吼了起来,而这一瞬间,被他们先前追分热潮所感染到的观众也跟着自发的欢呼了起来:「深海,加油!」

  石洲理工开球,后卫程功运球过后开始组织进攻,小三角不断的在三分线外横移挡拆,一个换挡过后,马峰迅猛撤步,在贺子龙立足未闻之际杀向内线,程功顺势急传右侧,而早有准备的郑道高高跃起,竟是可以在空中完成快传,直接飞给了冲往内线的马峰。

  「休想!」然而内线突然传出一声怒吼,戴歌一个卡位绕过了防守,顺着马峰冲来的方向,迎面跃起!

  「啪~」的一声,清脆的击球声响彻全场,那堪称「秒传」的篮球还未落在马峰手里便已被熊安杰空中拦截,一个猛击,直向着场外飞去。

  「云哥!」而就在这时,钟致远一个健步向前,却是在所有人的诧异目光中奋力一跃,竟是将那快要出界了的篮球凌空拦住,一个长甩,直接将球掷向前场,而钟致远自是来不及缓冲,直接倒向了边线附近的观众席,几名就近的观众还想扶他,可钟致远顺势一挺,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直接向着前场跑了过去…

  诺大的前场空荡无人,在钟致远的那一声急吼之下,聂云早已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他的身后是程功,左侧还有郑道死命追赶,但先人一步的他此刻热血沸腾,早已没有任何事物能见他拦住。

  一步、两步…三分线外起跳,聂云的这一步,已然超出了平时的训练高度,但在场没有一个人会怀疑他这一球的结果。

  「深海大学后卫线命中率可能还不是全国第一,但这两个后卫的稳定性着实让人惊艳,8号钟致远的快攻成功率是95%,而聂云,百分之百!」

  看台之上,唐声威再一次的念叨出了看好深海大学的理由,而作为本次联赛的主办,蔡钢亦是露出期待的表情…

  「唰~」篮球在聂云手上轻轻一提,这一承载了无数人期待的篮球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弧线轻轻划入。

  64:75,11分分差。

  「深海!」

  「加油!」

  随着这一记近乎完美的防守反击打成,深海背后的欢呼声更是无比汹涌,用蔡钢的话说:「深海的势,起来了!」

  第四节2分05秒,钟致远再中三分将分差缩小到个位数。

  第四节3分46秒,戴歌杀伤篮下成功,以两记罚球将比分追至7分。

  第四节3分58秒,聂云抢断成功,快攻得手。

  第四节4分30秒,秦茂松强打内线,翻手勾手命中将比分追至3分。

  第四节5分42秒,钟致远外线再中三分,追平!

  「平…平了!」看着计分板上的数字变化,几乎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分差,还真让深海给追了回来。

  「嘟~」哨声响起,石洲理工第四节第三次请求暂停。

           ***  ***  ***

  「就这样打!」随着比分追平,深海板凳席上的球员们一样的群情激奋,暂停哨声一响,立时有人走上前去迎接这群功不可没的球员。

  「打得好啊云哥。」

  「远哥那两个三分太关键了!」

  钟致远在球队里年龄几乎最小,此刻居然是被人唤作「远哥」,足以体现他如今在球队里的分量。

  「大家歇口气,他们打小三角,我们就打大三角,没问题的。」聂云交代了一句,随即便接过水壶喝了小口,他没有多的战术可讲,眼下的局势,仍旧只能靠他们在场上的应变发挥。

  几人也都点了点头,各自寻了个座位坐着,毕竟都算是打满了整场,可因为先前药力的影响,如今恢复过来的他们反倒是没有太多的倦容。

  但这样的状态能保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大哥哥…」突然,钟致远的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六七岁的小女孩,钟致远抬头一看,却见她嘴里呼着根小冰棍,正一脸纯真的望着他。

  「找我?」钟致远有些错愕。

  小女孩点了点头,用她那稚嫩的语调说着:「你看一下手机吧,有关于一位大姐姐的消息。」

  「嗯…」钟致远有些莫名,似乎还有些没听清楚。

  「你看一下手机吧,是关于大姐姐的。」

  钟致远在比赛期间手机一向是放在包里的,就算有电话或是信息也听不到,一般都会在比赛结束后再去回复,可这位小女孩重复了两遍,似乎就有些意外了。

  「大姐姐?」钟致远脑海里电光一闪,昨晚才梦见的姐姐钟致远此刻生死未卜,而今早突然消失的赵舒奕同样是不知所踪,难道这女孩所说的「大姐姐」会是她们?

  钟致远深吸口气,猛地回头向自己的背包走去,也不顾身边队友诧异的目光,一把扯开背包拿出手机,可手机里除了女友「萱萱」发了几条短信便再没了其他讯息。

  钟致远皱了皱眉,再想去瞧小女孩时却是发现她正向着门口跑去,倒像是一场小儿科的恶作剧。

  钟致远摇了摇头,百无聊赖之下继续埋头滑开手机,想也没想的点开了「萱萱」的头像…

  然而下一秒,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对话框里并不是寻常的问候或是语音,而是一段又一段的15秒短视频,而那视频外的封面图,就已经让他为之发狂。他强忍着内心癫狂般的愤怒,用手点开了第一段视频:

  富丽堂皇的会所大厅里,张萱竟是光着身子躺倒在一处软垫上,他从未见过的丰硕巨乳坦露在外,随着身体的起伏不断来回颤动,那白皙的肌肤、那细滑的锁骨,一切的美好都是他这个男朋友还没来得及见证的,此刻,却因为这一段视频一览无遗。

  钟致远的手在发抖,他还没瞧出个大概视频就已结束,然而恐怖的是,这样的视频足有十几段,他狠狠捏了捏拳,继续用那颤抖的手指点开了第二段:

  「喔~」的一声娇呼传出,钟致远猛地按下了降声键,这才让那撩人的声音没有被太多人听见,可即便如此,这一道魅惑十足的呻吟已然涌入到了他的脑海,不断的撕扯着他最后的底线。

  视频继续播放着,镜头突然从张萱的前身向后推移,一点一点的,那个压在张萱身上的男人身影呼之欲出…甚至,那张极尽猥琐的脸故意向着镜头盖了过来,露出一副让人作呕的笑容…

  「呜…」钟致远此刻双眼血红,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直冲脑门,喉间一热,控制不住的压抑陡然爆发…

  「噗!」矫健的身躯向前微微一倾,无数的血滴自口中喷射而出,身前坐着的观众与队友陡然发觉,回过头时,钟致远早已靠在扶手位置晕了过去。

  「致远!」

  「远哥!」

              第102章:寻山

  云都第一人民医院。

  早上八点,按例是主治医师团们进行查房的时间,然而医师们才走出办公室,靠里侧的病房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病…病人不见了!」

  ……

  「什么?」电话那头的黄国栋面色凝重,反复确认了钟致远失踪的消息后,心中难免泛起几丝波澜。

  「他妈的,这地方有鬼吧?」围坐在他身边的深海球员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显然还没能从昨天的失利中走出。

  「大家别急!」黄国栋佯装镇定的安抚众人:「现在赵教练还没找到,钟致远同学也意外失踪,这里面的确有些古怪,我已经报备了云都公安局,但事情的进展需要一点时间,这样,聂云你还是按原计划带着大家回去,我留在云都,配合警方寻找。」

  「…」聂云没有应声。

  「聂云,你是队长,大家窝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带大家回去吧,这里一切有我。」

  「有你?那你昨天干嘛去了?」面对黄国栋的「承诺」,聂云冷不丁的回了一嘴。

  「我不是解释过了吗,侯志高同学的心里出了一些状况,为了安全起见,我昨天一章陪着他…哎,我也不知道昨天的比赛会是这样…」黄国栋早早的想好了说辞,面对这群大学生,他这又是难过又是遗憾的表情可是信手拈来。

  见聂云依旧不愿搭话,黄国栋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大家心情不好,现实有些残酷,但是我们还年轻,今年出了意外,咱们回去再好好练,明年,明年一定能拿下!」

  「明年?」然而黄国栋才说出「明年」两个字,聂云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然而这一声质疑过后,聂云终究还是没再多言。

  半晌过后,聂云摇起了头,向着队员们打起了招呼:「大家回去收拾行李吧,按时出发,先回学校。」

  黄国栋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这批球员不在,他们接下来的事会轻松许多。

  「一定要把他们找回来!」聂云出门前回头叮嘱了一句,目光里透露着一丝期许。

  黄国栋随即眯着眼笑了起来:「一定,一定!」

           ***  ***  ***

  「南泥山站,到了,要下车的旅客请注意…」随着客运车的语音播报声响起,一名戴着墨镜的高瘦男孩走下了车。

  南泥山在云都的一众景区里并不突出,云都地势崎岖,有名的山河湖海比比皆是,而像南泥山这样的800米海拔的小山风景,平日里往来的旅客自然是少之又少,像今天这样风和日丽的天气,这一趟下的人,也才只钟致远一个。

  钟致远张望了下四周,满眼都是废弃了农田,偶有几间瓦舍,但大都窗门紧闭,也不知道里头住没住人。

  没有预想中的山路起点和收费站,只有一处古老的指示牌指着一道蜿蜒向上的阶梯,钟致远心中也早能猜到这地方会很隐蔽,可真到了实地,才发现这条路远没有自己想的简单。

  至少目光所及,那蜿蜒的阶梯才只到一处小坡,而那小坡再往上,几乎就无路可走了。

  但无论如何,姐姐的信里有所交代,他必须完成。

  至少他此刻的心里,已经不敢再想其他的事了。

  苦涩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一闪即逝,那些有关林晓雨的、有关张萱的、有关篮球的故事,他都已不愿去想,在病床上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唯一愿意去回忆的,只有那位生死未卜的亲生姐姐。

  心中思绪已定,钟致远便不再多想,在山脚附近寻了根还算粗壮的枯枝,便要开始登山了。

  可他前脚才踏出两步,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一阵机车轰鸣,本能的好奇让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那些他不愿意记起的怨念一瞬间便又都涌入脑海。

  「我说,你好好的医院不住,非要跑到这鬼地方来干嘛?」熊安杰两脚落地,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机车随手停靠在荒芜的路边,双手插兜,就这样不屑一顾的朝着钟致远走来。

  「…」钟致远没有回他,双手捏指成拳发出「咯咯」的声响,双眼几乎便要鼓瞪出来,死死的凝视着熊安杰的步伐。

  好几秒后,熊安杰才站在他身前五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慵懒的扩了扩胸,硕大的脑袋沿着脖子转了一圈,显然是在做打架的准备。

  「不过也好,找了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也算方便了我。」

  钟致远再次望了望四周,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在这样的地方,「方便」的当然也不止有他,这一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涌上心头,那些他从未想过的画面,第一次的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像他这样的人,死了不是更好?」

  念头一起,那本就要吃人的目光里平白无故的多了几分邪魅,反倒是看得熊安杰眉头皱起:「怎么,你也想干掉我?」

  「…」钟致远并不答话,双手解下背包,摘下墨镜,显然也已做好了干架前的准备。

  「那就看看谁躺在这里!」熊安杰却是并不想给他任何机会,趁他弯腰放包的机会,整个人突然暴起,举着钉锤般的拳头便扑了上来。

  「草!」

  「呀!」

  「额啊!」

  几声暴喝响起,两个粗通格斗皮毛的体育生直接扭打在了一起,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的扭打根本施展不出那点儿格斗技巧,近乎蛮勇的扭打局面下,熊安杰的体重与钟致远的气力各有优势,缠斗之下,一时间谁也讨不着点好。

  钟致远缠斗几许,先前的愤懑情绪总算是发泄了不少,虽是气力相持不下,但久违的理智也已涌上心头,他不能就这样拼了命,与这样的人纠缠下去太不值得,思索已定,他开始环顾左右,试图去寻找着脱身的办法,可这四周一片荒芜,除了远处来时的一条公路,便只有上山这一条途径。

  「姐姐说的基地就在山上!」钟致远很快想通了这一点,挣扎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可熊安杰虽然力气比不过他,可那身高壮的骨架就已足够掩盖掉这些问题,一番撕扯之下仍旧不能摆脱,甚至还让自己的气力有了断档,熊安杰咬定了要将他弄死在这里,此刻根本不会给他任何机会,见有隙可乘,膝盖猛地向上一提,狠狠的顶在钟致远的胸口。

  钟致远闷哼一声,胸口的剧痛瞬间全身失了分寸,熊安杰变本加厉向前一推,两人就这样滚倒在地,可熊安杰顺势一翻,借着钟致远吃痛的寸劲直接追击,猛地一拳将还在翻滚的钟致远打定了形,自己欺身而上,一脚抵在钟致远的胸口,这才完全占据主动。

  「哼,小子,你爷爷我苦练了个把月,就是为了对付你的!」熊安杰得势不饶人,一面嘴里口吐芬芳,一面用脚狠狠的在钟致远胸口挤压,话才说完便又抬腿一踢,直接踢在对付的肩肘地带。

  「起来啊,哈哈,你不是很拽吗?这手不是打篮球厉害吗?」

  「怎么,打别的队不好使了?」

  「是不是没有女人给你加油,就投不进啦?」

  「那真不好意思,比赛那天,你的女人还在被我肏着呢,啧啧啧,那小屄都给干肿了,想睡又没法睡,老子肏完又让别人肏,真他妈爽!」

  「咿呀!」熊安杰的恶语几乎每一句都能击中钟致远的内心,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他此刻已经彻底愤怒,那被踢痛了的手臂这会儿已经变得麻木,他死死的捏住拳头,发了疯似的想要起身挣扎,可他越是激动,熊安杰的脚压得越是起劲,无论他如何反抗,根本无法撼动熊安杰这樽大佛。

  「这就急眼了,我还没说完呢!」熊安杰完全掌握了局面,说话的声音也渐渐高昂了几分:「你身边的女人,我可肏得不少呢!」

  「从最开始那个对你有好感的小温雪,她可是借了你20万还记着你的恩的,哼,不过这女人啊,一旦开了苞,就什么都忘了,现在也就只认我这了!」

  「还有咱嫂子,你班导,叶红雾,对,还有她姐姐,当初好像你还救过她,哈哈,都他妈被我睡烂了。」

  「再有就是林晓雨,虽然是被小马哥设计的,可我也喝了口汤,哈哈,你说你怎么这么欠呢,得罪了我也就算了,还去得罪小马哥,这不,他说他要整死你啊哈哈!」

  「呜~嘣!」熊安杰越说越是嚣张,终于,按捺不住的钟致远突然一直,整个人不再像先前一般疯狂扭动,而是整个头突然一顶,直朝着熊安杰的脑袋撞了过来。

  「啊草!」熊安杰被这突然一撞,身体直接向后一倒,用手捂头时已然流出了血迹,而钟致远,亦是同样的装了个头破血流。

  钟致远突袭得手,但剧痛的反噬下自己也没有多少气力去跑,身体才堪堪站起,那边的熊安杰也已是捂着脑袋站了起来,还未待钟致远抬脚,却见他突然一扑,再度托拽到钟致远的小腿位置,「啪」的一声,钟致远又一次的被拉倒在地。

  「他妈的,老子要弄死你!」熊安杰侮辱已久,到这儿也算是出了气,理智告诉他不能再拖,索性从裤袋里抽出一把钥匙,选了一根最为粗大的,猛手一抬,顺着高空中刺眼的阳光一起,作势就要朝钟致远扎去。

  「轰隆!」突然,两人所处的不远方又传来一声轰鸣,熊安杰与钟致远虽是生死缠斗,可目光却是很难不被这轰鸣声所吸引,尤其是轰鸣喧嚣之下所显露出的一张外国女人的脸时,局势瞬间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哈哈,哈哈,珍妮…」早上临出门时熊安杰还在抱怨这女人不近人情,可想不到才一转眼功夫她竟是跟了过来,有她在,先前的一丝顾虑彻底落了地,要对付眼前这小子,几乎已经是十拿九稳了。

  然而他刚要挥手,身下的钟致远突然间扳住他那只踩在胸口的腿,身体猛然发力直接来了记反抱摔,直将熊安杰给扳落马下,而钟致远趁势一滚,终是逃离了熊安杰的掌控,也不与他再做纠缠,直接一扭头,捡起背包,向着山上跑去。

  南泥山虽说算不得什么高山,可毕竟也有着小八百的海拔,顺着石阶路一路向上,可才不到半小时,路上便没了石阶,钟致远看了眼前路的陡峭泥泞不禁犯起了难,然而身后不时能听到熊安杰的叱骂声音,无论如何,他都只能向前。

  钟致远拄着一根粗枝再度向上攀爬,每一步都能在泥泞中踩下一道深坑,好在天气还算不错,这泥巴山道的土质还算紧,倒也不会有滑落的问题出现。攀山之路多半荆棘,目光所及除了密林和山道外根本没有半点儿风景,也难怪这南泥山没人开发,根本也吸引不到几个游客。约莫爬了一个钟头,钟致远的脚步已然变得迟缓了许多,虽然是体育生,但先前扭打了一阵,如今又是急速攀爬,可脚力与体力都已是有些不继,终于,他寻了块巨石坐下,自背包里取出了水「咕噜咕噜」灌了两口,随即又拿出了姐姐留下的那封信。

  南泥山,真的会是「隐虹」的基地吗?

  「小子,你有种别跑!」正当钟致远愣神之际,不远处的山路上传来熊安杰的叫骂,钟致远不再耽搁,赶忙收拾了行装再度上路,望着这延绵不绝的坎坷烂泥路,钟致远把心一横,一口气攀了好几十步,而正翻过一处转角时,钟致远的眉宇间露出一抹异色,原来就在前面转角的不远处,正有着一处显眼的平台,可平台再前面,却似乎是没有路的。

  钟致远再次凝望山顶,显然还没有企及,那这条路,究竟是通向何处?

  身后的情况越发不妙,不管前路如何,钟致远也只能硬着头皮再度向前,一步步山泥,一次次转角,终于,他踏上了山腰的这处敞亮大平台。

  然而这平台两面都是石墙,背后是来时的泥泞山路,而前方,却是一往无前的悬崖,而那高高在上的山顶,似乎离这平台还有还一段的距离。钟致远向前探了探头,那悬崖深不见底,如若跌下去根本无法生还,而四周山风呼啸,在这对流的空地上显得异常冷清,他开始有些困惑:难道真是找错了路?

  可他已经没有了回头的可能,待得他在这空地转上一圈的功夫,身后的泥路上已经多出了两道人影。

  熊安杰已然没了这一路上的聒噪,强行登山的结果自然是被累得够呛,可即便他此刻再如何狼狈喘息,钟致远也不敢乱动,只因为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脸不红心不跳的女人,看这架势,熊安杰能爬到这里,这女人没少出力。

  「你们想干什么?」钟致远咬了咬牙,心中少不得也会有几分胆怯。

  「哈…哈哈…干什么?」熊安杰好不容易开口说话,语音里多少还带着些喘:「难道我们这一路跟过来是找你打球吗?」

  「…」钟致远自然清楚他这话的意思,这样的恶人,哪还会有什么底线,而要对付他们这样的人,自己少不得也得豁出去了。

  「呀!」又是一声暴喝,钟致远操起手中的粗枝就冲了过来,比起先前的打斗,这会儿多了根「武器」或许能占上一点儿优势,然而他自以为的先发制人和兵器优势在冲出去的瞬间便成了泡影,率先启动的并不是熊安杰,而是珍妮。

  珍妮抢先一步冲出,仅只是一个侧身便将钟致远的力道化解,随即右膝一顶,左肩一撞,两手一个环绕便将钟致远的粗枝给夺了过来。

  「哈哈,漂亮!」熊安杰见得此状立时大笑起来:「珍妮姐你这身手太帅啦!」

  珍妮不屑的冷笑一声,手中粗枝一扔,直朝着悬崖扔飞了出去。

  「你…」钟致远气得有苦难言,且不说她灵巧的身位和速度,就方才那两下膝顶和肩撞就已然令他痛得缓不过来,而此时的熊安杰也缓缓向前,要一次性面对这两个人,对他而言几乎毫无胜算。

  「小子,今天你死定了!」熊安杰得意的叫嚣着,一步步的朝着钟致远的方向走了过来,在他看来,钟致远已经算是个死人了。

  钟致远深吸口气,再一次向着四周张望,这空旷的山间平台不但没有出路,连半点人烟都没有,又哪里会是姐姐信里提到的什么基地,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面对眼前危机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待得目光触及到那万丈悬崖时,他心中那久违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亚青赛的名额、CUBA的淘汰、林晓雨的背叛、张萱的惨像、再加上姐姐的莫名失踪,一幕幕的伤感涌上心头,他那本该压抑着这些伤痛的乐观此刻已荡然无存,事业、爱情、乃至自己的生命都无法维系,他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一念至此,钟致远把心一横,也不去看对面走来的那对男女,他缓缓站起,突然一个扭头,竟是主动朝着悬崖奔了出去。

  「啊!」一声怒吼,仿佛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既是对死亡的恐惧,又是对着世道的呐喊!

  「卧槽!」熊安杰与珍妮快步上前,但已经无法阻止钟致远的跳崖,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即便是烂恶如熊安杰也不禁有些意外:「他…他…」

  珍妮到底还是见过不少血的人,却是抢先一步恢复镇定:「或许这才是解脱吧。」

  熊安杰倒还是第一次见珍妮发出这样的感慨,不禁有些好笑:「珍妮姐,你的中文是越来越好了,还会…」熊安杰一边打趣,一边却是迈着步子计划原路返回,可他才走两步,正要与珍妮擦肩而过时,珍妮却是纹丝不动的挡在他的身前。

  熊安杰只道是她有意刁难自己,也不去惹她,一边尴尬的笑着,一边却又迈开步子向另一侧走去,然而下一步,珍妮的身形又是挪到了他的近前。

  「珍妮姐?有事?」熊安杰有些诧异。

  珍妮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但熊安杰再一次试着去突破她的身形时,她又一次挡在了正前方。

  「珍妮姐别玩了,咱们早点回去,那还有几个妞等着收拾呢!」那一夜过后,几个女人便被一直关在酒店房间里,也不知怎么搞的,小周哥这两天一直联系不上,只能靠着珍妮来看管,可没想到珍妮今天居然主动跟了过来。

  「你…」

  「今天,你也不用回去了!」

  「你什么意思?」熊安杰身躯陡然一颤,仿佛有些没有听懂。

  珍妮上前一步,那支看似瘦弱的小手一把抓住熊安杰的衣襟,还未待他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被就势举了起来。

  「啊~啊~」熊安杰这才有些慌了,整个人放肆的大叫起来:「珍妮姐,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饶命啊…你饶命啊!」

  珍妮冷哼一声,倒也不介意回答他这个问题:「你没惹到我,但你惹到不能惹的人了!」

  「小…小马哥?马博飞?」

  「去下面,慢慢想吧!」

  「啊!」又是一声怒吼传出,与钟致远的长啸不同,随着两米高的身形飞出,熊安杰的呼喊已然变得绝望,那断断续续的残声回荡,倒是给这本就寂静的山腰处带来了几分喧嚣。

  处理完毕,珍妮拍了拍手,临走时不免朝着那深渊看了一眼,待确定没有一丝生还可能之后,这才踱步离开。

           ***  ***  ***

  「好啦黄校,您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这边我们会继续搜查,一有线索立即通知你。」酒店门口此刻围了不少警员,通过黄国栋等人的报案,云都公安厅也是派出了不少警力,对赵舒奕曾经待过的球馆、酒店进行搜查。

  「嗯,那就拜托何局了,还望早日帮我们找到…」

  「等等!」一道冷厉的语声打断了两人的寒暄,黄国栋与这位何局同时回头,却是发现酒店门口突然多了一辆大巴车,车门推开,一位身穿紧身迷彩服的高大男人走出,显然,那打断的语声便是出自他了。

  「你是…」黄国栋扶了扶眼镜,依旧保持着他作为校长的谦和。

  「军用车牌!」倒是何局一眼瞧出了那大巴车的与众不同,再联系到这人一身迷彩,立时提高了警惕,连忙上前打起了招呼:「您好,这里是云都公安厅治安…」

  「滚!」可这位平日里还算有些官威的何局哪里会想到,眼前的男人根本连听他介绍的耐心都没,竟是直接越过了他朝着黄国栋走了过来:「你就是深海大学的副校长黄国栋?」

  「我是。」黄国栋微微点头,即便心中有着一丝不快和恐惧,但面子上还算镇定。

  「…」男人没有应声,反倒是眼镜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阵,随即又朝着身后挥了挥手:「带走!」

  这一声令下,车上又下来了好几名迷彩军服,二话不说就来拖拽黄国栋。

  「诶,你们…」无论是黄国栋还是在场的公安人士都慌了神,何局也不顾他刚刚的态度,挺了挺胸:「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是岭南军区第621军部的上校师长赵舒赫,现在在执行军方行动!何黑子,你有意见?」赵舒赫语声震震,像是一记惊雷在众人耳边回响,意欲阻拦的何局连忙缩回了手,已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这外号还是当年参军的时候叫的,而眼前这位与他素不相识的人居然能一语道破,显然是来之前查过自己的底。除此之外,这么年轻的师长,又哪里是他能惹得起的。

  「还有,深海大学的事,你们不用管了!」

           ***  ***  ***

  「颜总!」

  「妙旖!」

  颜家庄园,颜妙旖一路急行,完全无视着身边下属和亲朋的问候,一出电梯,几乎是踩着那双翘立的高跟鞋直跑向了房间。

  「爷爷!」

  然而即便是颜妙旖跑得再快,待她踏入房门的那一刻所目睹的,也只能是那具盖上了白布的尸首。

  「呜呜~」

  「老爷子!」

  房间里颜正柱和颜正梁都已到了许久,此刻正围在老人身边痛哭流涕,再加上最里头还有个一直照顾爷爷起居的二房奶奶哭得更凶,颜妙旖闭上了眼,一时间竟也有些迈不开步子了。

  颜家的一家之主,曾经的地产大亨颜行武离世,无论是对于颜妙旖还是山润集团,都是不小的打击,她一路急行只为去见爷爷最后一面,可一旦知晓了结果,见到了如今这幅场面,她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毕竟除了眼前的悲怆,她需要面临的,还有很多。

  果不其然,先前还哭天喊地的两位叔叔瞧见了她,立马停下了哭声走了出来。

  「小旖啊,你终于来了,老头子最后都还念叨着你的啊!」说话的是一向圆滑的老三颜正梁:「你快进去看看吧!」

  「你忙什么去了?这个点才来!」二叔梁正柱却是一向直来直去,当头就是一声喝斥。

  颜妙旖深吸了口气:「对不起两位叔叔,上午我人还在京北,一得到消息就立马坐飞机来了。」言罢便也顺着三叔的话走进房间,颤颤巍巍的揭开了白布,望着那张从小对自己宠溺有佳的亲人,心中悲楚连带着眼泪一同涌出,身体亦是无力的靠倒在了床头。

  「小旖啊,你也别太伤心了,」颜正梁走近前来,扶着颜妙旖寻了个椅子坐下:「老爷子的后事呢,我们已经在安排了,我们是这么计划的…」

  「三叔,你们是长辈,这些你们做主就好了!」

  颜正梁点了点头,又道:「那好,这些事我们就去安排了,但有些场合还得你出席一下,这两天的追悼答谢、三天后的出殡、再就是五天后的财产公证…」

  「爷爷的遗嘱有变化?」颜妙旖突然打断,目光却是盯着那位还在哭个不停的二房奶奶。

  「没…没有。」

  「老爷子这两天话都说不出来了,还能有什么变化,财产公证无非也是按照那天的遗嘱来。」

  颜妙旖点了点头,倒也不愿意在这个场合多说什么:「那一切就按三叔的安排来。」

           ***  ***  ***

  云都某军事基地。

  黄国栋还是第一次随着军车驶入到这样的秘密地带,即便是阅历丰富,到了这满是真枪实弹的地方也没了个分寸,被人拖下车时,两条腿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走在前头的赵舒赫回头瞧了他一眼,那凌厉的眼神里一片死灰,仿佛早已将他看作是个死人一样,黄国栋不是没有见过穷凶极恶的,可对于眼前这位军区狠人,他可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凭着「赵舒赫」这个名字,他自然会联想到那位前两天还有幸肏过的女教练,可赵舒奕孑然一身来到深海任教,家里难道真有这么大的背景?

  「也罢,就算是冲着赵舒奕来的,我打死不承认,他也拿不出个什么证据来!」

  然而这样的幻想在踏入审讯室的那一刻起便随之破灭,眼前的人虽然和他也不太熟,但他的身份却是非常敏感——天堂饭店老板。

  「说,赵舒奕在哪儿?」突然,赵舒赫雷霆怒吼,犹如惊雷一般的语调劈头盖脸的斥问下来。

  「啊~」黄国栋心中一慌,整个人直接被吓得坐到了地上,已然有些吓破了胆,但饶是如此,他嘴上念叨着的,仍旧是那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赵舒赫冷哼一声,却是直接朝着那位同样吓破了胆的老板努了努嘴:「你说!」

  「老总,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他,他们订的房啊! 」

  「你说,他只宴请了篮球队里的一批学生?」赵舒赫朝着酒店老板一声冷笑,随机又把目光对准了黄国栋:「你又说,你是请赞助商吃饭,学生作陪?」

  「对,对!」黄国栋赶紧答应:「就是这样,我们深海的赞助商…」

  「砰!」然而黄国栋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赵舒赫手腕一抬,一声巨大的「轰鸣」就在这狭窄的审讯室里响了起来。

  「啊!」

  「啊呀!」几乎同时的,酒店老板与黄国栋发出尖叫,然而很明显,酒店老板的声音更加彻骨一些。

  赵舒赫把玩着手中的手枪,仿佛没事人一样的继续盯着两人:「你们要再不说实话,下一枪,可就不是腿了。」

  黄国栋望着倒在地上紧紧捂住大腿的酒店老板,心中的恐惧陡然间升到顶点,他这可真是要人命的呀!

  「我说,我说…」赶在黄国栋坦白之前,那酒店老板却是抢先一步:「他…他们还租了一晚上的会所!」

  「三楼?」赵舒赫显然是对整个天堂酒店进行过盘查。

  「对,对…老总,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们就住了一晚上,我们下班了…」

  看着他面如死灰的样子,赵舒赫也知道问得差不太多,大手一挥,自由人进来将他拖出去包扎治疗,而这一走,审讯室里就只剩下他与黄国栋两人。

  「老…老总…」黄国栋见势不妙,立即跪倒在男人跟前:「我说,我说…」

  「就…我们来的几个啦啦队员,我…我们谈好了…在…在一块儿玩…」黄国栋脑子飞转,半真半假的描述着那晚的场景,即便是摸不清对方的意图,但为了保险,他倒是不敢说出赵舒奕的情形:「那晚,赵教练真的不在,她很早就出去了,队员们都可以作证的!」

  「…」赵舒赫略微沉吟,仔细的消化着他所吐露的信息,好半晌才道:「你把那天参加的所有名单写出来,如果有一个错,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  ***  ***

  深海大学校门。

  总算停稳了的大巴车终于缓缓拉开车门,在司机与领班的呼唤下,球员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下,此时正是第二天的白天,本应是朝阳初升的大好时节,可这群在车上躺了一夜的球员们个个都是灰头土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当然不只是因为在车上将就了一宿,更多的,还是这次出征失利的遗憾。

  「就差一点点!」不少人一路在抱怨着这些,他们明明是有着能和清北、京体这样的球队掰手腕的实力,可偏偏沦落到在这样一个8进4的小组赛里遗憾出局的结果,而这一次征程结束后,似乎要说「明年再来」就有些牵强了。

  虽然今年的深海是凭借着新人的加入而崛起的,但整支球队却依旧是由大三、大四的学长们居多。

  首发五人里,聂云大四,秦茂松大四,贺子龙大三,而替补席里,大三大四的球员也不少。

  明年,这只球队怎么办?

  「大家先别急着走,我们去球馆开个会!」走下大巴车,聂云挥手示意,似乎有着什么话要说。

  「云…云哥,我脚有些不舒服,估计是老毛病犯了…」队伍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聂云顺着望了一眼,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如果是别人,他或许还会好言相劝,但既然是他,那他也就心中明了:「嗯,你回去休息吧。」

  「还有人想走吗?」望着侯志高独自远去的背影,聂云朝着队伍吼了一声。

  庆幸的是,剩下的球员虽然看上去各个疲累,但终究没有人再提。

  熟悉的球馆,熟悉的围坐一圈,但不同的是,少了些人。

  赵舒奕、钟致远、侯志高。

  「从今天起,我们今年的比赛就结束了。」待全体坐定,聂云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我们有成绩,突破性的拿到了深海站的冠军,但更多的,还是这次云都小组赛的遗憾。」

  「但竞技体育就是这样,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

  「这一年里,大家辛苦了!」

  聂云一字一句的说着,似乎每一个字都有着它的生命与回忆,在座的球员多少能够体会,毕竟这一年里,他们的训练强度确实很大,一起赢过,也一起输过。

  「那接下来,还有些事要交代。」思绪许久,聂云昂起了头,显然这才讲到正题:

  「比赛结束,但这支队伍不能散!」

  「我和老秦明年也许不能陪着大家了,但我希望各位大三的学长,明年能协调好实习和就业的问题,再坚持一年。」聂云说着这话,目光却是望着低头不语的贺子龙。

  「云哥,我好说,可明年你不在了,队伍怎么打啊?」贺子龙也感受到了聂云的目光,摇了摇头小声回应。

  「明年,」说到这里,聂云不禁站了起来,缓缓说道:「其实我很早也想过这个问题,大家也能看到球场上的情况,深海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致远功不可没,如果不出这次的意外,我会毫不犹豫宣布他是队长。」

  「但现在出了意外!所以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办,」聂云说着说着居然露出一抹苦笑:「到刚刚,我才想通了些,也擅自做了一个决定。」

  「我依旧选择钟致远为深海男篮下一届的队长!」

  「啊?」钟致远的球技和人品大家自不会多说,可毕竟现在他人都找不着了,这会儿做这个决定,难免有些让人意外。

  「云哥,这事儿,是不是等他回来了再说。」

  「嗯,是要等他回来!」聂云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变得和熏起来:「所以我的决定是…」

  「给大家放假一周,好好修整,一周后,继续开始训练,我,会和你们一起等他回来!」

  说完这句,聂云多少有些轻松,在往年,大四的学长们打完了比赛自然就不会再归队了,倒不是不念旧情,实在是大四这个时间点非常忙碌,论文、考研、考编、找工作实习且不论,就光是应付学校里毕业的那些破事都让人焦头烂额。

  推开球馆大门,聂云长舒了口气,无论如何,他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会说到做到。想通了这点,他倒也心情舒畅了起来,然而当他正要返回宿舍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前方。

  「你…你回来啦?」聂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叶红雾站在校道的另一侧,身上穿着的还是曾经那身有些「学生气」的休闲装,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一瞬之间,赶走了聂云心中所有的阴霾。

  「我回来了!」

              第103章:线索

  「滴…滴…滴…滴…」明亮的房间里,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正不断的报送着目标的情况,错综复杂的医用管道几乎缠满了整个房间,不断有身着白衣的医务人员往返进出,可终归没有一个人会朝着病床上的男人多看一眼。

  毕竟,没有人愿意在死人身上多花时间,除了依旧坚信他还有救的钟神秀。

  房门之外,身姿高挑的钟神秀神情紧张,双手压在指挥台上似乎是在等着什么结果,而她的跟前,数十位「隐虹」情报人员正在紧锣密鼓的敲打着计算机,压抑的键盘敲击声不断侵扰着钟神秀的大脑,但她并不会因此感到不适,因为她知道,只要结果一出,她的行动就要依托着眼前着这群情报人员而展开。

  「报告,总局已批复!」

  钟神秀闻言双目一亮,整个人立马变得精神了许多,她快步走向报告人员,对着屏幕里的文字逐一辨认,数秒之后,她面无表情的抬起了头:「总局已通过,厄运计划,开始!」

  「已连接银行系统,冻结智运科技、智运兴盛、智运乾坤等36家公司账户…」

  「已连接卫星系统,全力搜寻目标马天雄位置…」

  「已连接深海公安系统,对目标智运集团大厦实行安全管制…」

  一系列针对智运集团的指令瞬间发出,钟神秀终于是松了口气,随着钟致远带来的U盘证据上传,总局的批复落实,这一场关于智运集团的大案总算到了这一步,即便是智运集团的背景再深,面对强大的国家机器运转,马天雄再不会有翻盘的可能。

  「黄山,蓝客!」刹那间,钟神秀的脑海里涌出了两个血肉模糊的身影,一年前黄山率先赶往深海调查智运遭遇不测,这才有了「隐虹」行动组的相继出动,可一步步的靠近答案,他们所付出的代价自然也是越来越大,蓝客就是在那场大爆炸中为了掩护她离开而牺牲的,而剩下的几位,紫鱼、青衣、香橙和小绿,如今也已生死未卜,只有她,独自回到了基地。

  所有的伤感萦绕心头,一贯坚强的钟神秀险些就要挤出泪来,然而作为「隐虹」行动组的负责人,她知道眼下的局势还需要她,她必须亲手营救出几位队员,亲手将智运集团一举摧毁!

  「报告,马天雄已于24日前往美国,至今未归。」

  「报告,智运旗下36家公司账户已冻结,但总资金流显示不到一万…」

  「报告…」

  「砰!」钟神秀一拳拍在案板上,光听到第一句时,她已经明白了过来:马天雄跑了!

  「秀姐?」见她情绪有些激动,身边的工作人员不免有些关心。

  「没事,」然而不到一秒,钟神秀便昂着头从指挥台走了出来:「他,逃不了!」

  事情吩咐完毕,钟神秀也不再执着于眼下对智运围剿的「失败」,既然马天雄已经出国,那接下来的工作自然是要以救人为主。

  「秀姐,您伤还没好,这次的事,您就不要亲自去了吧!」

  钟神秀摸了摸自己左臂的创口,冷声道:「我必须去。」

  「我先去看看他!」

  「诶,对了秀姐,另外那个人怎么处理?」

  钟神秀闻言稍稍一愕,心头不禁涌出几分失落,同样是高空坠落,钟致远的大脑神经受损严重,内脏、脊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几乎没有了生还的希望,如今也完全是靠着呼吸机勉强维持,可另一位呢?这人钟神秀自然是见过的,甚至当初就被她狠狠的教育了一次的官二代,可他却除了断了两根腿骨外,几乎就再没什么伤情,实在是让人有些费解。

  「他们是为什么摔下来的?」

  「是扭打在一起坠落还是被其他人一起推下?」这个问题钟神秀没有答案。

  「无论如何,先把他弄醒才能问清楚情况。」

           ***  ***  ***

  「啊!」

  熊安杰从噩梦中惊醒,随之而来的,便是与噩梦中一样的四肢剧痛。

  虽是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可两条腿骨毕竟是折了,懵懂的他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除了尖叫与嘶吼,倒也没有别的选择。

  「你醒了?」突然,房间里传来了一声电子虚拟音。

  「谁?」熊安杰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是我救的你。」

  熊安杰闭了闭眼,努力的回想着在少腰上和钟致远、珍妮等人的纠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被推下了山。

  「我…我没死?」

  「你是怎么掉下来的?」然而那声音并不关心他的死活。

  「我…」熊安杰微微皱眉,却是不知这人到底是谁:「我有点晕…不太…」

  「我奉劝你老实一点,你的命虽然捡回来了,但是否为你继续治疗,还得看你的配合程度。」

  熊安杰这会儿脑子也明白了过来,当下也不再犹豫:「我…我是被个女人推下来的。」

  「女人?」电音那头的钟神秀蹙了蹙眉:「什么女人?」

  熊安杰倒也不打算隐瞒:「她是一个富二代的保镖,功夫挺厉害的。」

  「马博飞?」钟神秀所获取的情报系统里,马博飞身边的确跟着一位外国保镖。

  「对对对,」熊安杰一听她这么快就猜到了答案,心中不禁有些犯怵,脑子里不断揣度着这声音的源头究竟是何方神圣。

  「为什么要害你?」

  「我…」熊安杰话到嘴边,心里头却是稍微有了些想法,也不知这人到底是谁,但那些自己做过的「坏事」要是一股脑的往外说也不算什么好事。

  「嗯?」

  「我…我…」熊安杰犹豫半晌,这才想到一个理由:「我瞧见她害人了,她就要杀我灭口!」

  「什么人?」

  「一个年轻人,和我都是从深海来的,他…也是被她给推下去的。」

  「…」钟神秀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话到了这个点儿,似乎也能说得过去,但她却并不打算顺着对方的思路来,语声一变,突然厉吼道:「放屁!」

  「…」熊安杰一脸错愕,却是不知该如何应答。

  「你在撒谎!」

  「我…我没有啊!」

  「看来,你是不想活了!」随着钟神秀的一声令下,房间里突然走进了几名白衣工作人员,还未待熊安杰反应过来,这群人便开始将他围住,竟是开始拆他那打好了的石膏架。

  「诶诶,别别…」熊安杰哪里还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自己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别人的屋檐下,自己哪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嗯?」

  「就是…除了要灭口我之外,我之前,还得罪过她!」

  「…」钟神秀低头沉思,仍旧在判断他这话的真假。

  「就是…就是之前一次想上她,还被她揍了一顿。」

  「哼,倒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这话倒的确像是熊安杰的行事风格,钟神秀点了点头,虽是没能完全相信,但至少也有了几分头绪,正好自己也赶往深海,去找一找那个外国女人,事情总会明了。

  「喂?」熊安杰见她不再出声,而身边的工作人员也都跟静止了一般不再动弹,他也只得小声的试探。

  「你就在这里养伤,在我回来之前,哪里也不许去!」

           ***  ***  ***

  深海大学。

  距离篮球队球员和啦啦队成员返校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了,尽管赵舒奕和钟致远两人依旧没有音讯,但作为学校,日常的作息似乎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有关于失踪人员的调查工作仍旧由云都警方主办,深海公安厅也积极配合,但两人的一切手机、网络讯号都已消失,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的身份证使用情况,这样的条件要找到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对于深海大学校方有一点值得庆幸,作为钟致远和赵舒奕的家庭,似乎都没有因为这事前来学校讨要说法,学校里有关于这一对师生的失踪也没有引起太多恐慌。

  「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相信会回来的。」这是篮球队长聂云的原话,虽然有些模糊,但多少让人感到放心。

  这样的心态能感染到球队,但对于其他一部分人而言,并没有多少安慰。

  下课铃声响起,平日里大大咧咧处理着班级事务的张萱却是风风火火的收拾着书本,第一个跑出了教室,自云都回来后,她申请了走读,家和学校之间的两点一线式生活倒像是回到了高中,一切,也都变得平静了许多。

  很显然,她和白露、纪梦佳以及那几位「不幸」的啦啦队员们一样,都选择了沉默,有的是因为利益,有的是出于懦弱,但对张萱来说,一张她与父母的全家福照片,就足以让她哑口无言。

  但今天不同的是,在张萱踏出校门的时候,一位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迎了上来,摘下墨镜,直接拦住了张萱的去路。

  「你…」张萱颇为疑惑,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

  「张萱?」男人虽是面色冷厉,可语调却并不让人反感。

  「嗯。」

  「你好,我是赵舒奕的哥哥,有关于她失踪的事情,我想找你了解一下。」

  「啊?」张萱闻言不自觉的手脚一抖,那段让她完全不想回忆的画面又一次涌上了心头,可还没等她回应,赵舒赫身边却是多出了一位面色和蔼的中年女人。

  「我知道这些经历会有些痛苦,有些话你也不方便说,这位是我专程请来的心理医生,你们聊,怎么样。」

  「…」张萱有些犹豫,毕竟事关那段见不得人的事,她实在不愿意提及。

  「那行吧,你们自己去找地方,我先去找其他人。」

  「其…其他人?」

  赵舒赫目视着前方开阔大气的校门,眼神里多了几分嘲讽,他没有回答,但从他那厌恶的表情里,张萱多少也能明白,他要去找的,自然是和她一样,被那群人渣祸害了的女孩。

  或许是被他这凛然的目光感染,张萱难得的鼓起了那份久违的勇气,她朝着心理医生点了点头,示意着自己的状态。

  「那好,我们去我办公室聊吧,那里比较安静。」

  「嗯。」张萱应了一声,随着女人坐上汽车,可车才刚刚起步,手机却是突然传来一声彩铃。

  「喂?」

  「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否则…」电话仅仅说完这一句便被挂断,张萱有些莫名,然而手机短信却在同一时间多了一条。

  赫然是她父母那天被绑架的照片。

           ***  ***  ***

  「有什么头绪?」会议桌上,赵舒赫的身前围坐着几名心理医生。

  然而回应他的却都只有无奈的摇头。

  「张萱这边聊到了黄国栋等一行人的聚众淫乱事实,但当天的人数,却好像和其他人说的对不上…」

  「对,她们在说到那天的细节上,有些模糊。」

  赵舒赫皱了皱眉:「会不会是因为心情太沉重,记忆混乱。」

  「不会,我们都会搭好桥了之后再问的,即便有不适,但对于这种痛苦,印象往往是最深的。」

  「那差别大吗?」

  「嗯,张萱交代的人数是7男7女,而先前纪梦佳交代的是4男6女,再张萱说的是她们三个自己打车去的,但是白露却交代的是被人接的…」

  「还有…」

  种种问题看似很小,但六七名女生的问答夹杂在了一起却已然非常明了,赵舒赫虽是军旅出身,但对这样的情况倒也能分析出个大概:「看来,是有人提前串供了!」

  「对了,先前那个叫张萱的小姑娘上车的时候还挺有活力的,但好像上车后接了个电话,态度就变了。」

  「…」赵舒赫沉默一阵,随即也已接受了这一事实,看来这件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从会议室里走出,赵舒赫舒展了下筋骨,作为部队出身的他对于回归都市的生活多少还有些不适,但这次的事,无论如何他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然而就在他还在为赵舒奕的事情犯愁的时候,一串熟悉的号码突然在他的手机上亮了起来。

  「喂?」赵舒赫按下接听,但心底里多少带着些疑惑。

  「喂哥,你到哪儿了?」电话那头果真是妹妹的声音。

  「舒奕?」

  「嗯?哥你怎么了?」两人的对话有些莫名,但赵舒奕的语调似乎一点儿事都没有发生。

  「我来深海找你了,你在哪?」

  「我也是刚回来,听爸说你也来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赵舒赫脸色变得更加疑惑,可嘴上却已是开起了玩笑:「这不是知道了嘛,你在哪儿,我来找你,请你吃个饭?」

  「好啊,我和昕姐在一起逛街呢,位置发你。」

  「好,我这就来!」

           ***  ***  ***

  颜行武的追思会已经持续了三天,前来吊唁的社会各界人士依旧络绎不绝。

  按照惯例,每有宾客祭奠,颜家的亲属们大多会跪在一侧回礼,二房奶奶和几位叔伯之间还有轮流,但作为长孙女,又是山润目前的执行董事,颜妙旖这几天几乎就没离开过这间灵堂。

  一身白色的轻纱孝服披盖在身,比起往日的职业化套装要明显多了几分清丽,特别是那卸下了妆容之后的面容,眉宇间若隐若无的悲伤与沉痛,更是让人为之动容。

  「这颜小姐和老爷子感情深啊,当年一家人反对她出国,就老爷子支持她,那可是一手带到大的宝贝啊!」

  「是啊,你看她都跪在这三天了,也不知道熬不熬得住。」

  「老颜有福气,子孙满堂,后继有人啊!」

  诚然,国内像颜家这样的豪门并不少,但家中长辈若是出了岔子,那企业自然是要走下坡路的,如今地产渐渐没落,可山润的发展却显得蒸蒸日上,或多或少也都让人眼红,尤其是这位主持着颜家发展的长孙女颜妙旖,能在主持大事的节奏里停下来,在颜行武的灵堂前一跪三天,这份孝心便已足够让人动容。

  突然,有人慢步走进灵堂在颜正梁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颜正梁目光一亮,立时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可还没到门口,他所要去迎接的人已经走了进来。

  「马少。」颜正梁大声唤了一句,显然是有些欣喜,要不是因为还在灵堂不能表现得太过,少不得就要拿出平日里交际应酬的那一套来。

  马博飞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脸上难得的挤出几分悲切神色,也不多话,学着旁人的姿态走近灵位,缓缓跪倒,简单的叩了几个头。

  颜妙旖虽是上次与他闹得不愉,但如今毕竟是特殊场合,她也不便发作,待得马博飞叩完,她款款躬身,向着马博飞的方向回了一礼。

  「颜总,」可没想到,马博飞没去跟迎接他的颜正梁打招呼,反而是先朝着颜妙旖低声说起了话:「颜总节哀啊!」

  「谢谢!」颜妙旖语声有些冷淡。

  「不客气,我只是劝你多多保重身体,未来的日子,还长着。」

  「…」这话倒也得体,但在颜妙旖听来却并不简单,还未等她回应,马博飞却已是站起身朝着颜正梁走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颜正梁对他十分客气,还未聊上几句,颜正柱也从外头赶了回来,三人一番闲扯过后便上了二楼,似乎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商量。

  「小姐,」过不多时,颜正梁的助理走了过来:「两位颜总想让您上去一下。」

  「有什么事?」

  「是关于下午的股权会,两位颜总说,先和您通个气。」

  「好!」

  颜妙旖应了一声,终于是站了起来,按了按有些发麻的腿,取下了披盖的白衣孝服,深吸了口气,即便这两三天都没怎么睡好,但既然是要谈工作,她也会尽可能的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更好。

  会议室里除了颜正梁和颜正柱外,马博飞也已好整以暇的坐好,对于他,颜妙旖倒已经不太意外了,毕竟看先前二叔三叔的反应,今天的事,少不得要和这位马家的少爷有所联系。

  「妙旖来啦,坐!」

  颜妙旖点了点头,这会议室足够宽敞,她索性寻了个偏一点的位置坐下,颜正梁倒还坦然,但那一向与颜妙旖不对付的颜正柱却是冷不丁的嗤了一声:「怎么,老爷子刚走,你这就要耍大小姐脾气了?」

  颜妙旖却是报之以微笑:「二叔误会了,我是这两天没怎么梳洗,坐得远一点,大家也方便一些。」她这话应答得体,即便是颜正柱再有意见这会儿也只得咽了下去。

  颜正梁也不再为这小事纠缠,直接开门见山道:「妙旖啊,今天叫你来呢,是有个事儿要跟你说一下。」

  「嗯,三叔您讲。」

  「下午的股权会,我们打算安排马博飞先生主持。」

  颜妙旖闻言一愕,她猜想过马博飞会和他们两人有过什么交易,但无论如何,入主家族地产集团股权会这种事,她可是想都不敢想。

  「妙旖你先别惊讶,」颜妙旖还未开口,颜正梁便已抢过了话头:「是这样的,我和你二叔这段时间一直和马总有过合作,而眼下,我们已经决定用我们手中山润地产的部分股份来置换智运集团的。」

  「股权置换?」

  「对,妙旖你想必也能理解智运的股权价格,马总这边呢,急需一笔现金流和不动产,而两位叔叔也比较看好智运的前景,有这样一层合作…」

  「你们的股权?」颜妙旖立时打断了他的发言:「多少?」

  「…」这话倒是有点直切要害,颜正梁一时间还不知如何开口。

  见他面露难色,倒是马博飞笑眯眯的开了口:「小颜总不必激动,我们的合作是有合同的,合理合法,我出让了智运集团旗下32家公司的20%-60%的股权,从而得到了山润地产旗下16家公司的56%,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笔现金,具体的合同您要看一下吗?」

  颜妙旖白了他一眼,却是并不打算理会,转头又朝着颜正梁质问道:「二叔三叔,你们好快的手脚啊,昨天才执行的遗嘱,今天合同就已经签了,这56%的股份和现金流可是你们的全部家当了!」

  「这个不用你提醒,我们不自己去搏一搏,难道还等着你的那两家破公司养活?」颜正柱一阵冷嘲虽是难听,但说的却也算是事实,颜妙旖固然带着山润集团走出了地产界没落的瓶颈,开发出了山润娱乐和山润体育两条路来,可今年的行情却又变得不容乐观,山润娱乐遭遇到马博飞旗下的选秀节目影响,市场估值已然缩水,而山润娱乐赞助的华南力高,今年的战绩却远没有达到众人的预期,这双重打击之下,颜妙旖的决策能力自然就要开始接受大家的质疑。

  「那个,妙旖啊,你要是也有兴趣,马总应该也可以和你…」

  「哼,免了,」颜妙旖站起身来,却是不愿再看他们一眼:「你们的股权和钱我不过问,但我的股权是爷爷留给我的,我就该替他好好守着。」

  一语言罢,便直接头也不回的走出会议厅,待经过门外助理时冷声道:「给我查一下智运近三个月的经济曲线和营收状况,另外,尽快做好山润娱乐和山润体育的财产切割。」

  「颜总,您怀疑…」

  「不是怀疑,是可以肯定,天上没有馅饼!」

           ***  ***  ***

  深海大学校门,与那日赵舒赫门外等人的情景一样,钟神秀也戴了一副墨镜,同样的穿了一身简便西装,虽是仍然显得高瘦迷人,但多少能掩饰掉一些动人的风韵。

  但与赵舒赫不同,她要等的人是主动朝她走来的。

  陈起与陈扬平日在班上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可如今却是并排走向了钟神秀,对于这位同班同学的姐姐,他们却像是早已熟识一般点起了头:「秀姐,对不起!」

  「上车!」钟神秀朝着眼前面带愁容的两人望了一眼,倒是没打算在这人多眼杂的校门口久留。

  「秀姐,是我没看好致远,我…」

  「没什么的,」钟神秀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致远去南泥山是为了去找我,发生意外的事,谁也说不好。」

  「…」陈起皱了皱眉:「那段日子挺邪门的,不但他出了事,他女朋友,还有整个球队都变得无精打采的…」

  「嗯,这事儿我会去弄清楚的。」

  「他现在状况怎么样?」

  「不是很好,我这次来,就是想让你们带他去一趟南岭。」

  「这么严重?」陈起不禁皱起了眉,提到南岭,那看来钟致远的身体状况普通的医学已然有些无能为力。

  「死马当活马医吧!」遥想到昏迷了多日的弟弟,钟神秀的心理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您不亲自去吗?」陈扬难得的插了句嘴。

  「我眼下还有不少事要做,致远的事,可能就要麻烦你们两了。」

  「放心,这次我一定把他安全护送到南岭。」

  「还有,带我向几位长老问好。」

           ***  ***  ***

  夜深人静,即便深海这样的大都市,荒郊之外也是人烟稀薄,但这不起眼的荒郊,却引来了钟神秀的脚步。

  这里是「隐虹」情报小组所搜集到的有关智运集团一个隐匿的信号点,就像是藏在南泥山山腰间的基地一样,这里,或许就是智运的「老巢」。

  然而一片荒芜的山野间,这样的「信号点」又该如何搜寻?

  很快,一处不起眼的小瓦舍引起了她的注意,这附近虽是荒芜,但也并非没有人迹,毕竟背靠深海,怎么说也不至于太过穷困,一路走来也能瞧见村民们搭建的两三层小楼房,这农田灌水附近甚至还停放着几辆废旧汽车,这样的情境下,一间破旧不堪的老瓦舍自然就有些格格不入。

  钟神秀扭了扭脖子,带着三分戒备走向瓦舍,推开小门,里头却也只是一些废弃的柴堆。

  钟神秀皱起了眉,沿着瓦舍四周探看了一番依旧无果,可当她准备走出之时,脚步却是骤然停住,只因着那破门的门栓上居然残留着一丝金发。

  女人的头发。

  「砰」的一声,钟神秀一脚踢开柴堆,果不其然,那柴堆里掩埋的,是一道类似于井盖的铁皮,而铁皮之下,是一道深不见底的路。

  钟神秀闭了闭眼,毫不犹豫的向着密道走了进去,一路向下,一脸决然。

  终于,在密道摸索了几分钟后,前方的道路突然间敞亮了起来,钟神秀半眯着眼,继续迈开着长腿向里走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间满是科技感的科研基地,除了满屋子的电子屏,四周环绕着的各处机关按键也让人应接不暇,可遗憾的是,这里却没有一个人。

  「看来这里就是信号点了。」钟神秀点了点头,也能想到这里的科研力量会跟着马天雄撤走,但那几位失散的成员,会不会?

  带着疑惑,钟神秀继续向里探步,虽是没能察觉到这里是否有人来过,但职业本能的驱使下,她变得异常谨慎。

  这间基地的壮阔程度远超她的想象,经过中央控制厅一路向里,除了各类型的实验室,甚至还配备有战略室和储藏室,可越是向里走她的眼皮却越是跳个不停,直到最后一间并未命名的房间门口,钟神秀的脸色变得越加难看。

  灯光亮起,钟神秀习惯的扫视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可与别的房间不同,这一次,她的目光才只看到厅中的情景,整个人便就此愣住。

  她的战友们,全都安静的躺在这里。

  「紫鱼、青衣、香橙、小绿…」四个人四台医疗床,每个人的头颈位置都还插着不少软管,而他们,却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钟神秀的眼眶瞬间湿濡,她有想过最坏的结局,可亲眼目睹到这样的场面时仍然忍不住落下泪来,她终究是来迟了。

  四个人无论男女,身体都是赤裸的平躺着,周身遍布青紫伤痕,可以想象她们生前所遭受的痛苦折磨,她无力的走了过去,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可就在靠近的下一秒,一道鬼魅的身影突袭而至。

  钟神秀警觉一闪,眼角却已撇到了那抹凌厉的寒光,虽是从未谋面,但她却已然能辨别眼前这个手拿着匕首的外国女人。

  「珍妮?」

  珍妮目露寒光,整个人变得异常凶狠,她并未搭话,手中的匕首再一次向着钟神秀扑了过来。

  钟神秀身手矫健,虽是重伤未复有些影响,但面对珍妮,她已足够招架,一个是杀父之仇,一个是欺弟之恨,虽是无法确认这房间里同伴的性命是否与她有关,但这女人能够将自己引到这里才出手,势必与这整个智运集团有着莫大的联系。

  两人来回碰了几拳,一向自负的珍妮却已感觉到了钟神秀的气息,她当然知道这女人身上有伤,可没想到自己连一个伤员都无法解决,尤其是她那双矫健有力的长腿踢来时,珍妮靠着两只手护在胸前却依然被踢得向后退了几米,这份力度,已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可明明被打得节节败退,珍妮的脸上却并未显露出多少紧张,直至被这一脚踢得连退数米,她的眼角突然多了一丝阴狠,随即一个翻身竟是朝着门外钻了出去。

  「嗯?」钟神秀刚要追击,可忽然脚下一晃,一股强大的震感瞬间传来,而在珍妮出走的方向,房门已经被她牢牢锁死。

  「轰隆」一声巨响,一脸冷漠的珍妮终于是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从她身后传出的巨大爆炸声来判断,在这屋子里的人,绝无生还可能。

  但她万没有想到的是,在深海这座城市旋涡里,除了钟神秀,还有一道目光正狠狠的盯着她。

  「咳咳~」钟神秀清了清嗓子,终是在这一片废墟之中寻出了几丝呼吸的空间。突然的爆炸固然恐怖,但对于多次出生入死的她来说倒也并非没有预防,只在震感传递来的一瞬间,她便已经开始寻找最佳的躲避位置,终于,在爆炸发生时,她便倚靠着四位战友所躺着的床铺为挡板缓冲,挺过了炸药的冲击。

  可她的这四位战友,这会儿均已是血肉模糊,连完整的尸身也无法带回了。钟神秀心中沉重,遥想起当日蓝客为了救她主动引爆炸药的场景,今天,她又一次被这群战友所救。

  然而这四周的墙面砖石都已震塌,本身又是位于地下,来时的出口早已被珍妮堵死,她即便逃过这一炸,似乎也无法越过这深厚的土层。

  除非,还有人来救她。

  钟神秀屏气凝神,尽可能的减弱着自己的呼吸,虽然机会渺茫,但既然这处地址是「隐虹」的情报组发现的,或许,他们还会再派人过来。或许一天、或许十天、或许半个月…

  但让钟神秀没想到的是,仅仅在珍妮离开后不到半个小时,这间已被炸成废墟的荒土里突然多了不少掘土的声音,而后,生机越来越近。

              第104章:反击

  临晨时许,钟神秀踏上了停靠在深海近郊公路上的一辆军用吉普。

  「也就是说,这个外国女人的背后…」

  赵舒赫点了点头,眼前这个女人虽是被炸得灰头土脸,可她这高挑身材所彰显出的气质便能传递出一种让他所能认同的感觉,关乎于「珍妮」这个外国女人的事,他倒也不会多加隐瞒:「我虽然不太确定,但我有种感觉,她除了武力和财力以外,背后似乎还有着一种能够操控人意识的能力存在。」

  「操控人的意识?」钟神秀略微皱眉,似乎也在回忆着什么。

  「对,」赵舒赫回忆起了关于和赵舒奕见面时的场景:「虽然她的说辞是帮助那位检察官执行秘密任务,但我却依然觉得很有问题。」

  「第一,无论是执行什么任务,她都不会对自己的职业没有交代的出走,我打听过深海大学篮球队最后输的那场球,主教练失踪的影响很大。」

  「第二,所有受害者的描述有细节差异,很大可能是被封了口,而云都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第三,这个女人背靠的是智运集团马天雄的独子马博飞,这个人最近很活跃,似乎在接手智运的各项事物,这其中可能也有关联…」

  钟神秀微笑着聆听他的分析,倒是对眼前这个英武不凡的男人有了几分好奇:「早就听说岭南军区这些年出了一位少年师长,今天算是见识了。」

  「你认识我?」赵舒赫神色一凛,陡然间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起先还只以为是救了一位和这事有关的神秘女人,可没想到这女人的「神秘」远超他的想象。

  「不是敌人,用不着紧张,」然而钟神秀却是对他的变化毫不在意,转而双脚一抬,整个人安稳的躺在了军车后座上:「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个打手,她的背后,应该还是智运集团。」

  「…」赵舒赫凝神不语,似乎也在消化着钟神秀给出的答案。

  「你救了我一次,这件事我会帮你查清楚,」钟神秀仰面朝着车顶,眼皮缓缓合上:「不过现在,别吵醒我。」

  「你打算怎么查?」赵舒赫还有疑惑,可才一扭头的功夫,身后的女人便已没了声响,颀长的身躯就这样平躺在了车后座上,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优雅与从容,即便是无法辨别她的身份,但赵舒赫内心对她倒也并不排斥。

  「看来,她这段时间挺累的。」赵舒赫摇了摇头,尽管要查的事情并不简单,但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儿,他靠在驾驶位,索性也不去发车,同样学着钟神秀的姿势将双腿放平,缓缓睡下。

           ***  ***  ***

  云都南泥山腰虽是一处隐蔽的安全基地,但作为常年驻扎在这里的科研人员而言,除了基地里的办公电子设备、餐厅、卧室之外,更是不乏一些简单的娱乐活动。

  篮球场就是其中之一。

  「给他,给他,给大熊…」常年的中老年休闲局难得在今天多了点新鲜活力,眼前这位足有两米高的大个子一加入,场上那原本均衡的局势瞬间打破,篮球只要能传到熊安杰的手里,或背打,或分球,熊安杰几乎还没使出多少力气,对方的内线便已溃不成军。一时间熊安杰成了这球场上的香饽饽,谁都想和他分一组。

  更何况熊安杰这段时间一改球风,以「伤势未愈」为由,频频挤压对方身位吸引包夹之后将球传出去,自然能给队友们创造得分的空间,同时又发挥着他一贯「懒散」的防守风格,让对手也能有机会耍耍威风,这样一来,很快便和这球场上的几位打好了关系。

  「老李头,来,这个给你!」

  「王哥,机会!」

  「孙老,好球啊!」

  熊安杰又一次摘下篮板,毫不犹豫的将球传了出去,虽然这位队友已经连续投丢了七八个了,但对于熊安杰来说,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的心很急,已然过去了这么多天,他却连自己身在何处都没能搞清楚,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陌生。

  但有一点他还是心里有数的,他不止一次的路过钟致远所在的病房,联系到当初钟致远不远万里的来到这座南泥山,如今医护人员又对他这个昏迷不醒的「尸体」照看有佳,他也能隐约猜到这里和他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好啦,今天就到这里了,晚上回去洗个澡得早点睡,明天还有事。」正分神的功夫,一位年长的队友停下了脚步,比起往日来,今天这场球似乎提早了半个小时。

  「孙老,再玩会儿呗!」立时有人劝他留下。

  「不玩了,明天外头要来人,我得去安排。」

  「外头来人!」虽是孙老不经意的一句,但熊安杰却是双眼一亮,这些人平日里从来不聊工作,自己先前还试探过几次都没能得到答案,可没想到这无意间的一句让他有了意外收获。

  球局散了,但熊安杰却并未如往日一般返回自己的休息室,随着他的伤势复原,又知道他平日里经常陪着这群中老年人打球,医护人员对他的管制渐渐宽松了许多,除了早晚的查到外,其他时间也没人会管他,毕竟对于他的处置,一切都要等钟神秀回来再做决议,而今天,熊安杰却是跟在那位孙老的身后,直到摸清楚了他的休息位置,这才暗自归返。

           ***  ***  ***

  第二日,球场上那位不起眼的孙老突然换了一身合身的工装制服,精神抖擞的带着一群下属向着南泥山颈部的一处壁垒走了过去。

  谁也没想到,这平日里看似寻常的一块儿山体壁垒,竟是在孙老的手指点拨间凹出了一道暗门,而暗门之内,是一部电梯。

  陈起和陈扬就是顺着这部电梯上来的。

  「两位好,秀姐交代的人已经给备好了。」

  「嗯,有劳了,车子就停在山下,随时可以出发。」

  简单的交接,陈起两人也没有向里探望的想法,只是在电梯口等待着他们要的人——钟致远。

  不多时,孙老这边将钟致远推了出来,此时的钟致远依旧没有任何醒转的迹象,让人看了难免有些惋惜。

  「行吧,就交给你们了,注意路上的基本营养输送…」孙老还待补充,可忽然有工作人员凑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这倒是让他变了脸色:「不见了?」

  「孙老,出什么事了?」

  孙老略微沉吟才道:「没事,你们先走吧,我们这里丢了个人。」

  陈起二人不再多言,对于「隐虹」基地的事他们也无权干预,直接推着钟致远入了电梯门,直待二人消失,孙老也带着众人离开,而那面藏有电梯的山体壁垒也随之隐蔽了起来。

  可无论是陈起陈扬还是远去的孙老等人都没有发现,就在他们不曾觉察的角落里,还藏匿着一道惊喜的目光。

           ***  ***  ***

  「诶诶,两位,请问您有预约吗?」深海飞沃大厦,马博飞目前的主要办公地点,平日里出入有序的商务人士大多会保持着基本的绅士礼仪,可今天来的这两位,却是满脸怒意,完全不将拦路的礼宾人员放在眼里。

  「滚开,我找马博飞!」颜正柱满脸青筋,可想而知是怒到了极点,而站在他身侧的颜正梁此刻也是满脸焦急,恨不得立马就见到马博飞讨要个说法。

  「颜总是吧,我们马少正等您呢,」礼宾人员骑虎难下之时,李青青却是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白衬黑丝,明明是上前引路,偏生像是在走T台一般扭动自如,极富魅惑,要是往常,这颜家两位老总少不得还有个闲心欣赏,可如今看来却只觉得更加着恼,无论是这女人的语调还是这走路的得意劲头,今天的事情,似乎已成定局。

  但既然来了,他们还是一定要个说法的。

  「马博飞,你们搞什么鬼!」一进办公室,颜正柱便开始了他的恶龙咆哮,丝毫不去顾及什么颜面。

  「32家公司啊,说没就没了?」

  马博飞其实也是早上才接到的通知,仅仅一个上午,智运集团旗下的公司账户几乎全部封闭,股价暴跌,甚至不断有监察部门来调取资料,谁也想不到,这家雄踞了全国经济排名榜首的高楼就这样轰然倒塌,甚至没有一丁点回旋的余地。

  庆幸的是,马博飞在很早之前就有了准备,甚至利用这一次的危机空手套了一次白狼,而如今山润的这两位姓颜的狼崽子已经站在他的眼前,他却一丁点的责任也不需要付。

  「我不知道啊!」马博飞无辜的笑着,任谁看了也想揍他两拳。

  「姓马的,你玩阴的?」颜正柱怒火中烧,指着马博飞直接开骂。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道鬼魅的身影突然飞了进来,颜正柱还未回头,那伸出的手指便被直接掰了回去。

  「啊,草,你放开…」

  「珍妮!」马博飞唤了一声,示意着她停手,随即又朝着颜正梁笑道:「两位颜总,你们是不是还没有认清楚形势啊?」

  「…」颜正梁闷声不语,他们之间的合作的确是白纸黑字写的明白的,在合作前他们也来智运的那三十多家公司考察过,可哪里会想到就一夜之间,所有的情况都变了,这样的变故又哪里是常人所能预料。

  「姓马的,你要怎么办?」颜正柱一边吹着红肿的手指一边骂道。

  然而马博飞却是根本不打算搭理他,眼睛朝着身边的李青青一撇,李青青便主动站了出来:「按照合同,我们现在所持的股份大部分是山润地产的,至于智运集团的那丁点股份,没了也就没了。」

  「我草!」颜正柱闻言又是骂了一句,可刚要有所动作,身边的珍妮却是冷哼一声,立时将他的手给吓了回去。

  此时的颜正梁却是率先明白过来局势,登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马总,求你…给我们哥俩一条生路吧!」

  「老三,你这是…」颜正柱见状一惊,可话还没说完便被颜正梁拉扯住:「别说了二哥,我们,完了!」

  「还是三叔你拎得清,」马博飞再次恢复他那阴诡的笑容:「按理说呢,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事我是没有必要插手的,这问题出得突然,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嘛,」马博飞先是打了一道机锋,随即才话入正题:「不过嘛,两位要是肯帮我个忙,两位的这点家产,我还真不是很在乎。」

  「什么忙?」两位颜总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马博飞咧嘴一笑,目光却是向着身边的李青青和珍妮望了一眼:「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对女人这方面从来是不嫌多,那天见了你们家小颜总,我这心里可是惦记得很啊。」

  「姓马的,你想得美!」颜正柱平时虽是和颜妙旖不太对付,可毕竟血浓于水,此刻见马博飞这一脸轻浮的模样,又一次忍不住破口大骂。

  「啪!」然而他话音未落,珍妮便已是上前,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印在他的半边脸上。

  「你!」颜正柱还待再骂,可颜正梁却是一把将他拦住,又朝马博飞说道:「马总,这事儿我们哥俩恐怕帮不上忙,妙旖她这孩子有主见,我们…」

  「这个你们放心,我既然有想法, 自然就不会打没准备的仗。」马博飞却是一脸轻松的打断了他的推辞。

  「你想怎么做?」

  「先回去等消息吧,到时候帮了我这个忙,咱们也就是亲戚了,亲戚之间,咱们什么事都好商量了不是。」

  见马博飞言尽于此已有了送客的意思,颜家两位也不再久留,各怀心思的退下,面对这样一个阴狠的年轻人,他们不得不仔细思考这一次的利弊得失。

  「马少,咱们现在?」两人走后,马博飞却依旧坐在办公椅上闭目凝神,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你说昨天你遇到的那个女人,会不会和今天的事有关。」虽说对智运集团的覆灭有所准备,但骤然听闻这样大规模的账户封闭和股价暴跌,多少还是有些好奇,想起昨晚珍妮报告过来的消息,不由侧身问道。

  「很有可能!」珍妮一改往日的木讷与冷傲,对于昨晚的事记忆十分深刻:「她的实力在我之上。」

  「废话,她可是能干掉你老爹的人。」马博飞轻笑了一声,倒是一点也不顾及珍妮这会儿眼神中的些许复杂:「走,我们回去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马博飞想得倒也透彻,如今的他风头正盛,脱离了马天雄的庇荫,自己不但凭借综艺闯出了一番天地,如今更是收纳了山润地产的大额股份,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又哪里肯容许这样一个威胁存在,言罢便起身踏步,带着李青青与珍妮一路走出了办公室。

  经前厅,下电梯,直到地下车库时,马博飞忽然觉着胸口一阵压抑,回身环顾,四周却是静得出奇,可越是这样,马博飞的心里便越是多了一份不安。

  「怎么了?」李青青倒是没有任何感觉,见他停在原地,赶忙上前问候。

  马博飞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开口道:「没…没…」然而他话音未落,一道健硕的男人身影突然从一处角落的阴影里走了出来,那男人双目带火,虽是未发一言,可那行走的气势便已然给人足够的压迫感。

  珍妮下意识的挡在身前,目光与男人对视在了一起,也不答话,只一秒的反应,两人几乎同时启动,同时向着对方冲了过去,随即便是一阵拳脚交锋。

  一旁的马博飞和李青青还算镇定,就在两人交手的功夫就已看出了门路,这又是一个不弱于珍妮的存在,而眼下在这旷无一人的停车场内,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打电话叫人,要么直接开车溜走。

  李青青跟着马博飞这么些年,脑子里早有了一定的默契,对视之下立即掏出手机去拨打公司保安部的电话,而马博飞一把拽开车门,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

  然而就在马博飞插上钥匙准备发车之时,却听得车盖「哐当」一响,一部小巧的手机直接砸在了车盖与车窗的中间位置,马博飞定睛一看,那手机不正是李青青的吗?

  与此同时,就在珍妮与男人扭打的另一方向,又一道身影走了出来,笔直的长腿在倒影的映衬下显得更为骇人,比之先前出现的男人,她的眼神似乎更有杀气。

  「你…」李青青骤然发觉手机已经脱手,立时朝着来人方向指了一指,刚要转身去捡手机,可那鬼魅一般的女人却已突然窜到了她的跟前,手肘一压,竟是轻描淡写的将李青青打晕了过去。

  「你要干嘛?」马博飞强行压抑住心头的恐惧,朝着女人大声斥问,然而女人却并没有丝毫放手的心思,缓缓踱步至车门前,却听得「轰隆」一声,主驾驶位的车窗瞬间爆破,随即伸进来的女人的手,便只向下轻摇两下,那车门便已开了。

  「跟我们走吧,智运集团的公子哥!」

           ***  ***  ***

  眼罩骤然撕开,昏暗的灯光多少带着些阴森,马博飞半眯着眼,竭力去适应着当下的环境。

  这应该不是深海,马博飞很快分析出了个大概,顶上虽是有光,但除了屋顶,四周连堵墙都没有,四野旷达,隐约间还能听到外头鹧鸟的声音,结合着刚才行驶的时间来算,他们应该是把自己带到了郊外。

  「你们要干什么?」

  钟神秀颇有些意外,竟是想不到这富二代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居然还有着几分镇定。

  「请你来,是想问你几个事。」钟神秀缓缓走进,高挑的身段与精致的容颜更为清晰的映入男人的眼中,一种不一样的观感冲击立即让马博飞心头一颤,双眼也突然变得炙热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有压迫感的女人了,无论是视觉上身高的冲击力还是回忆中她那骇人的身手,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女王气息,就连她眼下提出的问题,都有些让人不容置疑的错觉。

  但马博飞却出人意料的冷哼了一声,面色似乎有些不屑:「哼,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会知道的。」钟神秀虽是对他这份镇定暗暗有些心惊,但他这样的态度亦是会让人非常不爽,钟神秀双眼一凝,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微笑,就在马博飞毫无察觉的瞬间,抬腿便是一脚,却听得「轰」的一声,马博飞连人带椅直接被踢飞了出去。

  「咳咳…」马博飞惨叫一声,整个人痛苦的捂着胸口,然而还未待他起身,钟神秀却是一脚直接压了下来,那尖锐的高跟鞋底直踩在他的腹部,虽是还没用力,可那股盛气凌人的压迫感便已笼罩住了马博飞的心头:

  「现在,你知道了吗?」

  马博飞眉目狰狞,强忍着胸口剧痛朝她瞥了一眼,他自小娇生惯养,做事也是阴狠跋扈,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人,一时间怒火中烧,天生的自尊根本不容许他有任何的服软:「哼,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否则你今天怎么弄的我,我将来就怎么肏你…啊!」

  胸前的刺痛立时打断了他的疯话,钟神秀一声冷笑,浑不在意的加大了脚上的力度,那锐利的鞋底尖刺犹如电钻一样的向下深扎,隐约间已经穿过了衣物,直坠胸腔。

  「我最后问一遍,3月20日的晚上,你们在云都干了什么?」

  马博飞深陷剧痛之中本是无暇多想,可这问题一出,马博飞倒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咧开嘴痛呼道:「我…我说。」

  「早这样不就好了?」钟神秀抬开长腿,半眯着眼退开几步,寻了个椅子坐下:「说吧,事无巨细,我全都要知道。」

  「那天,我在深海…」马博飞一边喘息一边回忆着当日的情景,他心思缜密,知道这女人多半要问的是云都的事,可自己当天只在深海,又是饭局又是开会,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很好,」钟神秀点了点头,对于马博飞说的话她大多有过事先的印证,比对之下倒也确认了马博飞的言语真实性,继而问道:「那云都那边的事,你是派的人过去的?」

  「云都…那边,我真不太清楚啊!」

  「嗯?」钟神秀眉心一皱,却是再度从椅子上站起,长腿一搭,竟是能搭在马博飞背靠着的墙壁上:「你信不信,我能一脚把你给废了。」

  马博飞目光一撇,心中自是有万分火气,可眼下却也只能强忍,这女人除了漂亮和凶狠,似乎也不太好骗,自己刚才要是稍微有一点胡侃,眼下只怕不会有这么好过。

  「那边的事,我让我的手下去的,他们,好像那天玩女人了,好像也是我手下安排的。」

  「那个外国女人?」

  「对,她叫珍妮,她…」

  「我会去找她的,」钟神秀回忆起昨晚的画面,对于这个身手还算不错的外国女人,她当然不会放过。

  「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嘟嘟~」马博飞的话才说完,外头隐约传来一阵锁车的声音,过不多时,那名身形壮硕的男人走了进来,刀削一般的面部轮廓带着几分英武肃杀的威严,马博飞心中有数,能从珍妮手上这么容易脱身的人,怎么看都不会是什么小角色。

  「怎么样?问完了吗?」男人直走向钟神秀,却是根本没把马博飞放在眼里。

  钟神秀从口袋里取出一支录音笔:「喏,都在这里,虽说他知道的不多,但那天的事情有了几个突破口。」

  「嗯?」

  「两个人,一个是从那天起就消失了的一个医生,深海一医的副院长。」

  「叫周文斌,这个人我知道。另一个呢?」

  「这个人在我手上。」钟神秀眉间一挑,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瞬间让在场的两个男人为之一愣,可随即,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看来问题的关键就是这两个人了。」赵舒赫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总算有了些眉目,既然钟神秀肯说出另一个人的所在,那想必也不会藏着掖着。

  「等我回去之后,我会去找他问清楚。」

  「那这个人?」赵舒赫终于是瞥了眼马博飞,似乎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钟神秀冷哼一声,竟是蹲下身子将头凑在了马博飞的耳边:「咱们俩的公事了了,该解决一下私事了。」

  「什么私事?」马博飞强作镇定,虽是心头有气,但隐约间能感觉到这个女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哼,」钟神秀掏出手机,很快翻出了一张照片摆在马博飞的眼前:「她,你认识吧!」

  马博飞立时变得沉默下来,看着照片上的林晓雨微微有些发怔,他做过林晓雨的背景调查,实在是想不到眼前这个女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但钟神秀自然不会为他揭晓答案,她的嘴角微微翘起,说出来的话有些让人毛骨悚然:「你,不是很喜欢玩女人吗?」

  赵舒赫独自站在一边没有近前,只这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杀气从这个神秘的女人身上涌了出来,他全身紧绷,身体本能的对这股杀气有所提防,但他心里隐约有些怀疑,即便是自己全力以赴,又是否能挡得住这个女人?

  庆幸的是,这个女人的目标当然不是他,却见她猛地一记抬腿,微微蓄力了两秒,随即长腿向下一压,脚尖直朝着男人的下身踢去。

  「啊!」马博飞仰天一啸,所有的狂妄与阴诡在这一脚之下荡然无存,不出半秒,便已痛得晕了过去。

           ***  ***  ***

  「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生殖器的受损十分严重,现在首要的还是进行修复手术,不然很可能会有生命安全。」

  「那…手术之后,会好吗?」李青青难得一见的一脸愁容,竭力的控制着自己要爆发的情绪。

  「嗯,病人存活的概率是很大的,」年迈的医生脸色也并不好:「但是其他方面…恐怕就…」

  「…」李青青闻言双目一闭,背过头去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手上的拳头捏得很紧,但此刻却又只能强忍着撑住局面。

  「啊~」就在两人谈话期间,病房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两人赶紧跑进病房,却见着病床之上的马博飞此刻正鼓着眼睛嘶吼,曾经那还算英俊的面容骤然间变得阴森可怖,全然没有一点曾经的稳重。

  「快,注射麻醉。」医生倒也十分震惊,赶忙呼唤着护士进来操作,同时又催起了李青青:「手术吧,不能再耽误了。」

  「好!」李青青双目一闭,眼下的她也已没了主意,但作为陪在马博飞身边的「亲属」,也只有她能签下这份手术单。

  很快,在麻醉针的效用下,马博飞的声音渐渐压了下去,坐在床边的珍妮也算是舒了口气,朝着李青青走了过来:「现在该怎么办?」

  「查,一定要查出是谁!」李青青面露阴狠,从未有过眼下的愤怒,这一次事情过后,她能够想象马博飞的暴怒与痛苦,而自己呢,除了跟着他承受这份暴怒和痛苦外,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所以眼下,她格外的愤怒。

  珍妮摇了摇头,面色虽然也是阴沉,但终究有些理智:「那两个人,都不好查。」

  「…」

  「那个男人,曾经在云都自称过是云都军区的一位师长,但我们的网络覆盖根本没有渗透过军方,对于他的来历和背景,很难查清。」

  「那个女人呢?」

  「她,」虽然对于钟神秀有着深切的父仇,但一联想到那一晚的爆炸都不能将这个女人解决,心中多少有些畏缩:「和那群抓到过的人一样,没有任何的线索。」

  「哼,」李青青没来由的冷哼了一声:「难怪老人们都急着出国,留下的除了一个空壳子,还有这么个烂摊子。」

           ***  ***  ***

  「叮咚~」一声门铃响起,让屋子里的两人瞬间脑门一冲,沉溺爱欲的目光渐渐变得冷静了下来。

  「谁啊?」周文斌不耐烦的喊了一声,同时也神色紧张的下床穿起衣服。

  「物业的,有点事咨询一下。」门外传来的是一道女人声音,语声清脆,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即便如此,被打扰了「好事」的周文斌也有些不爽,简单的穿搭完后便走向了客厅,大门轻轻一拧,半掩着的大门口却站着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女人。

  这是个美女,无论身材样貌都算得上不错,可无论是从她这一套黑色皮衣的打扮还是眉宇间的眼线妆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物业服务员。

  「你…」周文斌话音未落,那女人便顺手将大门完全推开,而周文斌这才发现,女人的身侧居然还站着一个男人。

  是他熟悉的老朋友——熊安杰。

  「小周哥,你可不厚道啊,一个人躲在这里风流快活。」熊安杰笑眯眯的走了进去,显然已经闻到了房里传来的淫靡味道,故意调侃了起来。

  周文斌一时有些傻眼,在他眼里熊安杰失去了家里背景后也不过是个跟着他和马博飞身后混的傻大个而已,可今天看他这番架势,看这跟前出现的靓丽女人,他这才发觉自己还真有些低估了他。

  庆幸的是,他再差也不过是溜之大吉,好像也和他没什么过节。

  「你们怎么找到的我?」周文斌很快冷静下来。

  熊安杰顺势寻了个沙发坐了下来,朝着身边的蜘蛛指了指:「给小周哥介绍一下,这位是蜘蛛姐,她想在深海找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周文斌眯了眯眼:「幸会,幸会。」

  蜘蛛却并不理他,颇有些兴致的在屋子里转了转:「想不到堂堂的一位副院长,居然能在这样的地方躲起来,看来外头的压力不小啊。」

  「是有些压力,」既然被人找到,周文斌也不打算瞒他们:「赵舒奕的背景你以前也调查过,那天她来之前发了条信息,我就想着先躲起来看看,是小马哥硬还是她家里的硬。」

  「那要是一直没个结果,你是打算一直缩在这里?」经历了这许多事情,熊安杰对他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恶意,只不过言语间多了几分嘲讽问道。

  「走一步看一步呗。」

  「那我告诉你,有结果了!」

  「嗯?」

  熊安杰咧嘴一笑:「马博飞昨晚被人整了,如今就在你们医院躺着呢!」

  「什么?」周文斌有些不可置信。

  熊安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却是不再回应,而周文斌也在这一声惊疑之后恢复了平静,显然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考,很快,他转过了身子:「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当然,」熊安杰笑得有些阴森:「虽然我不清楚他是怎么受的伤,但能从珍妮手中把他弄走的人,手段肯定不会差,很有可能就是你所说的赵舒奕家里的那点背景。」

  「嗯。」周文斌点了点头,随即又朝着熊安杰多看了几眼,似乎觉得这小子几天不见,脑子却是好使了不少。

  「所以思来想去,能对付他们的,还只能是你老周。」

  周文斌面露沉色:「你想对付他们?」

  熊安杰知道他一向谨慎,当下主动坐在他的身边,一手将他肩膀搂住:「小周哥,你看啊,你虽然是我哥,这年纪也还不到30,不说什么医院的副院长名头,就是你这一身的本事,你愿意躲在这嘎啦里一辈子?」

  「你什么意思?」

  「这几天的新闻你看了吗?智运垮了,山润的颜行武也死了,这些个大人物哪个不是说翻车就翻车的,如今马博飞也进了医院,听说是残了,只要咱搞定了这次的大鱼,这以后,深海还不是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周文斌心中略微有些意动,但出于谨慎的习惯,他难免要去嘀咕两句:「怎么,现在学会传销那套了?」

  「我是不是传销不好说,可小周哥,我话都说到这儿了,你来不来那是你的选择,咱们俩没过节我也不会逼你,可要是我失败了落在了别人手里,管不管得住我的嘴,我可就不好说了。」

  「哼,」周文斌冷哼了一声,脸上却是露出了往日文质彬彬的笑容:「要是以前,我还真不敢陪你去送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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