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魔王见闻录】(46-47)
作者:西湖银鱼羹 2022/08/01发表于:SIS论坛
咸鱼魔王见闻录46
埃利诺沿途也了解了一下威廉斯书本记录中的瓦伦。瓦伦在过去是威廉斯扶植的一个国家,为的就是在威廉斯当时的对手背后制造不安定因素。随着时间的推移,瓦伦配合威廉斯消灭了东部的一些国家,为威廉斯的统一大业做出了贡献。但是问题来了,当初威廉斯扶植起来的瓦伦在独立了许久以后,也习惯于独立了,他们并不想和威廉斯帝国完全闹翻,也不想接受威廉斯帝国的统治,而是一种类似于加盟国的形式接受威廉斯的统治,并保持一定的自主权。现在威廉斯要求瓦伦直接合邦,瓦伦自然不会同意,并且有表示不知道你们三家威廉斯哪一家算正统,在你们没决出胜负前谁也不投靠谁也不得罪。只可惜瓦伦压根没得选,从犹豫的那一刻开始奥菲利亚就想着要把这个国度从地图上抹掉。
埃利诺到达前线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士兵,工程兵团的工匠在工程师的指挥下正在搭建各种攻城器械。瓦伦在边境也有险要的关隘,阻挡敌人的入侵,所谓的敌人那自然就是威廉斯,只不过当时的威廉斯帝国对于这种事情压根不在乎,正要打瓦伦又岂是这么几道关卡挡得住的?
「行了,让那些工程师不用浪费材料和人力继续了,等他们搞完天晓得要到什么时候。」
一些前期已经制作完成的抛石机和弩车已经在工作了,只不过数量有限收效胜微。
「从现在开始起我接过战场的指挥权,今天让士兵们放松休整,但是营地的守卫不要携带,四天后攻下关隘。」
「恕我直言公爵大人,我们的攻城器械根本没有准备好,如果您现在攻城的话就是拿人命来堆了。」
「我什么要用人命堆?我自有我的作战方式,你们看着就行了。」
尽管埃利诺没当回事,威廉斯人还是 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尤其是工程师们不再制作工程器械以后,一些小道消息说公爵打算赶时间用人命堆下关卡,很多士兵开始祈祷不要让自己做先锋。次日,曼德尔带着法师部队开始准备攻击。
「今天我们就是主力,你们跟着自己的导师学习,每人可以练习的机会不多,注意珍惜。」
看到一只举起来的手曼德尔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说话。
「导师,就我们吗?」
曼德尔看了看对方笑出了声。
「还需要谁?」
「可是魔法的攻击范围不可能超过对方城墙上的弩机啊,至少我们不能。」
「我也不能。」
「……」
「所以你们这帮学徒见识浅,跟着自己的导师,就会没事。」
很多法师都内心忐忑,直到他们发现自己的导师停在了弩机的最远射程外,开始做布置。
「初级的魔法阵很简单,但是同样不能出错,一旦出错轻则法术失败,重则爆炸,这也就是为什么彼此之间要间隔。」
学徒们看了一下自己的左右,果然每个法阵之间都隔了一定的距离,看起来是有一定的安全距离的。花很多的时间在制作法阵和检查上,以至于一上午就过去了。威廉斯的士兵想看热闹也觉得无趣,只能待在自己既定的位置干着自己的活。到下午,经过老法师们的检查,魔法阵都没问题了,进攻开始了。
「施法者站在法阵的中央,施展最基本的攻击法术,其他人站在法阵的六个角落,按照属性输入自己的魔力,先由导师做示范,每人大概只有两次机会,好好把握。」
随着一批攻击法术打上关隘,奥兰多派系的士兵们也纷纷开始看起了热闹,一些老兵也凑在一边评头论足,毕竟他们以前没见过这么远的攻击法术,以前叫罪人,现在不让讲罪人了,要叫他们法师,只能混在一般士兵中间,也会受到弓箭弩机抛石机的压制,而且因为害怕他们的力量很少有人愿意为他们提供掩护,而现在站在对方的攻城器械射程外就开始进攻,显示出了法师的威力。
「能打这么远!」
「这就是最简单的攻击距离强化魔法阵,所有人轮流上来施法,每人最多两次机会,千万别失误,回去了以后要复习魔法阵的布置。」
看着法师们远程打击敌人,工程部队有那么点失落,可能觉得以后要用不上他们了,军部则在震惊之余仔细地观察起来瓦伦的损失,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位迪亚公爵能够统一派系林立易守难攻的东部王国联盟。他们有这样的法师部队会大大加快攻城的进度,只是法师再一次回归对于帝国来说是喜是忧实在是个比较难说的问题。
次日曼德尔对魔法阵进行补充,在攻击距离的基础上再增加了威力增强的效果,这一次有不少学徒因为魔力不足没有能够释放出法术,但是威力增强,攻击距离增强的法阵再一次刷新了威廉斯军部的三观。在一天下来的总结会议上他们自己已经开始讨论得热火朝天。
「这些人少见多怪有什么好讨论的……」
「威廉斯军队是有参谋制度的,和瓦伦那学的四不像的参谋制度用来让贵族子弟躲避一线战斗不同,威廉斯的参谋并不会用贵族,而是正儿八经军事学院毕业的学生。参谋提出的合理战略在事后被证明切实有效的参谋也会凭借功劳有一套晋升和奖赏制度。但是同样如果参谋提出的战略被证明是错误的,那么也有一套追责制度,如果导致严重后果会执行死刑。所以最后威廉斯的参谋在这种制度下形成了一切以保守为主的策略流派,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很少采用激进的策略。很多人说威廉斯人不会打仗的意思是威廉斯人明明用一万人就能打赢的仗非要用十万人,保证万无一失,有时候打下的地方甚至不够弥补军费开支。对我们过去来说打仗是一本万利的事情,而对威廉斯人来说,打仗就成了一种负担,只是国家庞大能够承受这种负担。那些参谋们或许有很多想法很多策略,你看他们讨论得很热烈,但是最后给你呈上来的,必然又是让你看了觉得最没创意的。」
海蒂瞳孔稍稍收缩了一下。
「明天要不要骑着我出战?」
感觉最近海蒂似乎脾气比以前顺多了埃利诺有点好奇,不过也没多想。
「不用,这种小场面哪需要你出场。等你出场的时候就是尘埃落定的时候。」
被魔法远程攻击了两天都无还手之力的瓦伦军队在第三天依旧承受着魔法打击,只是今天看起来威廉斯人的军队也压了上来。埃利诺看了看关隘前方的地,几乎没有阻碍,根据情报和侦查没有陷阱什么的,护城河和城墙有那么点麻烦。
「向法师部队打旗语。」
埃利诺的部下通过旗语向曼德尔下令,曼德尔立马命令所有的学徒把自己的魔力全部耗尽,压制关隘上的瓦伦军。埃利诺直接拔出圣剑,随着圣剑上散发出光芒,埃利诺率先驾马冲了出去,让一帮威廉斯人大跌眼镜。
「公爵大人他搞什么!他是总帅啊,总帅怎么可以亲自涉险!」
一位威廉斯的军官脱口而出,一旁埃利诺的老部下扑哧笑出了声。
「这就是我们和你们不一样的地方,你们只会让人冲,而公爵则不一样。弟兄们,跟着公爵大人一起冲!」
威廉斯的军官看着埃利诺的卫队跟随埃利诺向着关隘冲过去,整个人的三观都毁了,那边有护城河和城墙啊!包括威廉斯的士兵们,他们从来没见过总帅的帅旗会在他们的前面这种事情,总帅的帅旗难道不应该在最安全的地方吗?等埃利诺都冲到一半了,威廉斯人才反应过来,一些军官咬牙切齿地骂了句然后让士兵们跟上。曼德尔指挥他手下那些跟随埃利诺南征北战的法师们,连续的爆炎术集中轰击在一堵城墙上,直接把一段城墙轰塌了,看得一旁的学徒们合不拢嘴,这种配合是如此的精妙,城墙坍塌的同时护城河也在水系魔法的冰冻下成为结石的冰块,埃利诺就骑着马踏着冰块冲了进去,后面跟着他的卫队。瓦伦人直接被这么打傻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骑士已经冲进了关隘,士兵们一些在城墙上,一些还没来得及集结起来就被骑士冲散了……
按照威廉斯军部的计算至少要围攻一周以上并且伤亡不下数千的战斗在短短几小时内就结束了,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位迪亚公爵确实有一套。当然一些参谋也认为这样手下的精锐骑士团会不会损失太重,以威廉斯的打法实力强劲的骑士团是要用在关键的地方,大多数时候是用来压阵。这种对骑士团应用的理念不同也是由国家情况不同导致的,毕竟东部王国联盟没有那么庞大数量的二线部队做填充,而威廉斯的二线部队太多,即便是精锐也有可能被以绝对优势的数量堆死打残。
埃利诺率领威廉斯的军队一路可以说高歌猛进,下面的士兵们算是见识过这位公爵的行事方式,而且这位公爵不光带头冲锋,对于赏赐也是绝不吝啬的,基本都是有功就赏绝对拖延,但是一样的,有罪就罚也绝不含糊,所以威廉斯的军队虽然不说和打了鸡血一样勇猛,但是战斗的意志也比过去高了很多,开始有点向野战军转变而不是单纯的卫戍部队。
随着埃利诺离自己的家越来越近,他的内心似乎也越来越不安。听到自己的家乡已经被一直偏师打下的消息,埃利诺犹豫了许久,最终决定还是回去一趟,或许他觉得不看一眼,自己大概会在内心纠结于一辈子,无论如何,应该有个结果。
「公爵大人,城镇直接选择了开城投降,所以我们只是接收了城镇,没有造成什么冲突。」
埃利诺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可以了,后面让他自己走,对方也很识趣地退下。沿途很多没有抵抗实力的小城镇选择投降,这样也好,万一城市被战火摧毁了什么的……至于他的老上司什么的,他没有去问,柯克家族现在还没有放弃抵抗,那么或许是死了,或许回家族去了,没有必要太在意,他唯一在意的只有梅莉,除了梅莉以外他对瓦伦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即便离开了好几年,城镇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这种不太重要的城镇就是这样,发展很缓慢,埃利诺甚至记得这里的路,和过去一样糟糕,没什么变化,他以前和梅莉骑着马从这些路上走过,还有一些亲昵的行为。埃利诺没有大张旗鼓地来,他只是以个人的身份想来看看,所以就带了海蒂红叶还有少数亲卫,城市也没有戒严,就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在别人看来无非是哪家大贵族正好路过穷乡僻壤歇歇脚罢了。
「这里是我曾经学习的武馆……」
埃利诺看着一栋很大的房子,现在看起来不像个武馆了,问了问旁边的人,叹了口气。
「当时我老师的年纪就很大了,没想到去年因为意外去世了,老头子无儿无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人继承剩下的弟子就把他安葬然后各奔东西了。」
继续往前走,来到市场,埃利诺看向一家正在兜售面包的面包店。
「以前家里条件不好,所以老是吃她家的面包,她家的面包,又硬,又难吃,里面经常还混了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但是胜在便宜,有时候还能赊账,很多人靠她家挨过了一些难熬的日子。」
看向另外一家肉铺的时候,埃利诺神色有点复杂,对工业招了招手,然后一把把红叶搂到身边贴着她的耳朵,用只能他们两个听到的声音。
「等我们走了以后,让他死得看起来像一场事故,不用牵连太广,就他!」
红叶有点不明所以地看了埃利诺一眼,看到红叶的眼神埃利诺知道她应该是真没调查过自己的过往,绝对没来过这里。
「经常给我妈缺斤少两,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我。」
埃利诺指了指自己,红叶点了点头,还吐槽了一句你可真记仇。埃利诺其实无法忘记自己的母亲偶尔会从卖肉的屠夫家后门走出来,偶尔自己能闻到母亲身上有那么点肉腥味,这些事情埃利诺不想别人知道,红叶不知道就最好,红叶不知道那么奥菲利亚也就如她所说的不知道,她没来调查过自己,那些自己不想她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道就挺好。
「我以前没什么娱乐,除了练武,就是在家,在母亲的教导下识字,就这么小一个城镇,我都没玩遍。」
埃利诺的衣着很普通,但是身边跟了不少带着一些满身杀气全副武装的骑士,还是让很多人看到他就避开绕道,走到一个路口埃利诺停住了脚步,他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往前走,或者说他有点不敢往前走了,他在犹豫,在踌躇,最终他找了个地方拍了拍灰,坐下了。看样子就知道这已经是快到他过去的家了,红叶凑近埃利诺劝了他一下。
「您要实在纠结,我去帮您先打听一下?是哪条路?」
「就算我见到了她,又能怎么样?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可能没嫁人一直在等我……」
「您要对她还有意思呢,就把她丈夫干掉,然后把她弄回去养着,夫人其实不会在意您多个情人。」
「你开什么玩笑!」
红叶对于埃利诺的斥责毫不在意,笑嘻嘻地嘲讽着他。
「你看,别人的老婆不是更有韵味么,万一她生了个女儿什么的……好了好了,别生气,不开玩笑了。」
红叶蹲在埃利诺的身边,微微叹了口气。
「我大约可以猜到您到底在纠结什么……其实,跟随你的本心走不更好么,就算你今天逃避了,这个事情也会纠缠你一生,直面它吧。」
埃利诺终究点了点头,站起来向一条岔路走过去,最后停在了一个房子面前,深吸了口气,然后敲了敲门,没人应答就继续敲。
「谁!」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然后带着有点凌乱的脚步声,而埃利诺则皱起了眉头。
「声音不对,我不认识。」
随着门被推开一个面目有点凶恶的中年人看着埃利诺,愣了一下。
「你他妈的是谁?敲你……」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红叶抓住手按在地上,一把匕首擦着鼻尖扎在地上。
「噫!」
「你是谁?这里以前住的一家商户呢?」
「不知道,我就只租下了这里……我怎么知道!啊……」
红叶把男人的手往后一拉。
「公爵大人,给我一支烟的工夫,他会连他到几岁还在尿床都老老实实的招出来。」
「这里以前应该住着一对商人夫妻,他们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家四口人!他们怎么了?」
「公爵!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上个月才到这个鬼地方,就租下了这个房子,还不便宜,以前这里发生过什么我全都不知道!」
埃利诺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谁租给你的房子,带我去见他!」
由男人带路很快埃利诺很快找到了目标。位于城镇的房屋租赁交易处准确地说相当小,尽管小,各种功能还是挺齐全的,埃利诺一行人进去的时候这里也有一些人,看到埃利诺和部下杀气腾腾的无关人员立马选择跑路,最后埃利诺站在一个看起来挺精明的老头面前。
「您好,我负责城北那一片的房屋租赁生意,那边的房子我几乎都熟悉,有什么可以帮您?」
对方表现得不卑不亢很得体,埃利诺把那个倒霉的租客提到他的面前。
「这个人租住的那一间房子,里面的人怎么了?一家四口,一对夫妻加上一儿一女,是做小生意的。」
「那一家人啊,我有印象。」
埃利诺的部下把其他人都赶出去,至于那个倒霉的租客,在一顿威胁以后让他立马滚,埃利诺身边就海蒂没走,连红叶都蹑手蹑脚地想开溜被埃利诺叫住。
「你留下。」
看红叶一脸苦相地留下海蒂有点不明所以。
「你不听喜欢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的吗?」
「我有预感这不是好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埃利诺没管背后两个人在嘀咕,坐下看向老者,示意他可以说了。
「你叫埃利诺对吧?我听说现在进攻瓦伦的就是威廉斯的埃利诺·迪亚公爵,是你吗?」
「你认识我?」
「呵呵呵,我说过城北的房子我差不多都知道,你家卖掉的时候也是我经手的,只是你当时心很乱,埋着头签字,根本没看过我罢了。」
埃利诺其实不在意这种事情,点了点头示意老头讲重点。
「就是本人。」
「那家人听说是倒了霉,一开始是那家人的儿子得了一种什么怪病,寻找一般的医生根本没有办法,据说去大城市又找人看了几次,后来听说是要依靠神术才能治愈。那家的男主人就开始疯狂地赚钱,还把女儿许给同为商人的人家,要了一大笔礼金。结果生意失败他不甘心又把所有的钱都投了进去,还到处借钱,据说亲家那边也借了不少,最后输得彻彻底底,万念俱灰自己吊死在家里了。他的夫人受不了打击直接病倒,缺医少药没几天也病死了,一起病死的还有他的儿子,剩下一个女儿孤苦伶仃的,可怜啊……亲家本来以为他至少不至于坑自己女儿结果那个男人真的赔到什么都没留下。亲家气急败坏婚也不结了直接把那家的女儿卖去了奴隶市场……」
听到这里埃利诺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然后站起来抓住老头的衣服。
「那家的女儿,后来怎么样!」
「那家的女儿好像叫梅莉来着是吧,她是你的青梅竹马啊……我劝你别想她了。」
「我堂堂威廉斯的公爵想找个人就算把瓦伦掘地三尺,都没人敢说个不字!她后来去了哪!看你的样子你知道,我不想动粗!」
老头拍了拍埃利诺的手,埃利诺松开手,老头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子爵府……」
埃利诺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海蒂跟着埃利诺出去了,红叶则留了一步,听到老头的一声哀叹。
「这座城镇,怕是完了……」
红叶本来在想怎么把这个老头直接灭口了事,但是听到老头这个话,一时间愣了下,然后冷汗就冒出来了,这时候她顾不得老头,而是赶紧追上了埃利诺,和埃利诺身边的随从低语了几句,几名随从立马离开了队伍。
「你干什么?」
「公爵大人,首先我希望您冷静,压制一下您的怒火。然后我让您的部下调集您的直属卫队去了,无论最后走到哪一步,您必须有军队在身边保护您的安全……「
埃利诺的眼睛充满了血丝,看起来血红,冰冷的声音让红叶感到害怕,但是红叶依旧说出了一个可以让人接受的理由,埃利诺点了点头一步一步继续向前走,走的不快,但是让人感到压迫感十足,红叶觉得这比他飞奔出去更可怕。
城镇是隶属于淘特家族,淘特家族的祖先和柯克家族进行了联姻,后来柯克家族一路发展壮大,但是淘特家族则人才凋零,勉强维持着一个子爵的爵位,当起了柯克家族的附庸,可以说影响力甚至出不了这个城镇。所以在这一次威廉斯入侵的情况下淘特家族果断抛弃了柯克家族向威廉斯投降,当然一个子爵在双方看来也算不上有多要紧。
一个子爵家族自然没什么能看得过眼的强者,子爵府对埃利诺来说他一个人就可以清干净,所以埃利诺和他的护卫很轻易地冲了进去,护卫纷纷被缴械打倒,然后埃利诺的护卫占据了子爵府的一些要点。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见对方来势汹汹实力强大但是还没直接杀人,淘特子爵自然得出面。
「威廉斯帝国公爵,瓦伦远征军总帅,勇者,御龙者。埃利诺·迪亚大人到。」
红叶叫出了埃利诺的名头,让子爵府的一般人吓得立马跪下了,但是子爵本人看埃利诺的神色却很复杂。
「终究,你回来寻仇了吗?」
这话说的埃利诺一时有点蒙,他和淘特家族能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梅莉在这里他压根不会来一个子爵府。
「我来这里……」
「或许一时心软终究酿成大错。」
「你在说什么?我不过是来找个人。」
「当初把你母亲逐出家门是我的决定,你要找的自然就是我了。」
「什么?!」
埃利诺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和淘特家族又扯上什么关系,但是这时候他敏锐地想起来自己的母亲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家庭是什么样的。母亲为什么可以做到知书达理的识文断字的?这年头别说女人大多数的男人都是文盲。而且母亲一个寡妇又当着暗娼却没有受到过什么欺负,收保护费什么的似乎从来没有收到过他的家。他的老师对他的态度也很奇怪,讲道理老师似乎对他额外照顾一些,虽然不那么明显但是自己说起来当初天赋没有说很出众,相比很早练出斗气的天才来说他可以说是庸才了,甚至很多同学都对他表示过妒忌,经常打他的小报告。这些事情太过普通所以埃利诺甚至习以为常而忽略了这里面的不同寻常。
「你的母亲放弃了家族的使命,被柯克家族派来的花花公子引诱未婚先孕,她本来负担着联姻的使命,结果她的行为令家族蒙羞,给家族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整个子爵领因此变成了柯克家族地盘,我们淘特家族的政令从此出不了城。这都是你母亲干的好事!最后她得到了什么,那个把她肚子搞大的花花公子说起来是被送上战场人都死了,实际上是跑了还是死了天知道。她还傻乎乎地跑去找柯克家族的人指望能获得什么补偿,你知道所谓的补偿都是父亲看不过去偷偷塞给她的吗?而她的回报是什么?宁可在城里当着暗娼丢淘特家族的脸也不愿意回来低头认错。你现在趾高气扬地回来想找我们复仇?当初就不应该留下你这个杂种!」
淘特子爵按住自己在咆哮的唾沫横飞的儿子,现在这种情况只要一点点火星就容易烧起来。埃利诺此时被这种信息一下次冲晕了头,如果淘特家族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自己的母亲就是被柯克家族用完甩了,然后自己这个白痴还送上门给人再利用了一次,一时间他差点没站稳,背后的海蒂扶住了他。
「你再咆哮的话当心我撕了你的嘴。」
「我听说过你,就算是条龙你也是条被人骑的龙,一天被人骑一辈子被人骑!」
这算是踩到海蒂的痛点了,如果不是红叶稍稍把海蒂的手网上抬了一点,一道冰柱就直接把对方的身体插穿了。
「你他妈的放开我,我要弄死他!」
「公爵,赶紧找到人离开这里吧,再待下去您……」
埃利诺点了点头,重新站稳了。
「你说的……对。母亲他,从来没说过这些……我今天就来找一个人,一个叫梅莉的女奴,如果你们暗中调查过我那应该知道她,我只是来带她走,仅此而已。」
这下场面一下子又冷了,埃利诺明显感觉到了气氛又发生了变化,快步走到淘特子爵的面前,一把把对方抓起来。
「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淘特子爵终究伸出手,指向子爵府一栋三层的房子,看起来像是仆役们居住的房子。埃利诺松开那个名义上可能应该是他外公的人,然后看了一眼应该是他舅舅的男人,转身向房子走去。
「站住!」
一个看起来比他小一点的青年人这时候冲向埃利诺,然后被红叶伸出脚绊倒在地,然后用膝盖压住背。
「公爵?」
红叶的意思是要不要干掉这个家伙。
「你不能去!」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
红叶一拳打在青年的背后,这不会要他的命只会让他安静一些。
「不能……去……」
埃利诺推开房门,引得一群女仆开始惊叫起来,她们早就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事情。
「梅莉,你在哪里!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
埃利诺的声音伴随着斗气传遍了整个房子。
「梅莉!出来!听话!」
埃利诺的眼神看向那些躲躲闪闪的女仆和女奴,把圣剑召唤到自己手里,拔出剑。
「梅莉,她在哪,我不想杀人,但是,不介意杀人。」
「三楼……她的房间在三楼。」
埃利诺看了一眼,一楼应该是最低级的女奴的住处,这里的女人大多衣不蔽体,而且带着项圈,而二楼的人则看起来像女仆,那三楼应该是更高级的女仆了吧,说梅莉是以奴隶的身份被卖掉的,看起来她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了一个还不错的位置吧,埃利诺一边安慰着自己,但是内心的不安根本没有平息,直接一跃而起跳上三楼,看向一名女仆长模样的女仆。
「梅莉,她在哪?」
女仆长指向一道门,埃利诺走过去推开,然后看到了梅莉,很显然梅莉早就知道了他的到来,而到现在一直没露面的原因,埃利诺也看得清清楚楚。梅莉身上的衣服虽然不像女奴那样暴露,但是带着项圈以证明其女奴的身份,腹部高高地隆起,看起来已经好几个月了,身边还有一个摇篮,里面还有一个孩子。这个场面让埃利诺差点没站稳,靠在门口。
「梅莉……」
「他们说,你死了,我亲耳听那些残存回来的士兵还有骑士说的,他们都说你……死了……」
「我被俘虏了,格林王国的人把我送到雪原上去,我差点死在那里,后来……算了,我经历的事情太多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总之我活下来了……」
埃利诺向前走了一步。
「别过来!」
「梅莉……我……」
「求你了,别过来……」
梅莉向后退着,退到一面落地窗旁边。
「我不是过去的我了埃利诺。就在这面窗前,我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求索,我也一次又一次的迎合他。下面的奴隶也好,仆从也好,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小子吗?我会宰了他!」
梅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然后摇着摇篮,摇了摇头。
「求你不要。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你以为我是被逼的?不是的埃利诺。他是这家的次子,我诱惑了他,因为我知道长子不可能和一个女奴有什么牵连,如果有,那么我的尸体应该埋在地下了,而次子则一般没那么多问题。果不其然,他喜欢上我了,我让那些仆从知道我受到主人的宠爱,免得自己受到欺负和压迫,你知道的,即便都是穷人,相互之间也没说多有爱,经常是幸灾乐祸相互欺压,一开始我被人欺压得很厉害,我受不了。我凭借着他的宠信以一个女奴的身份可以住在这里,享受着美食和服侍。你看我每次都淫荡地迎合他,以各种我以前觉得不耻的姿势和玩法。第一个孩子生下来可惜是个女孩,所以我很快又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只要是个男孩我就可以凭借这个孩子成为他的情人而不是奴隶。哪怕其他老爷不喜欢我,但是他们不会介意多几个庶子。我是商人家庭的孩子,我吃不得苦。」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埃利诺一拳把房门打成了碎屑,向梅莉走了几步。
「别过来,你别过来!」
梅莉退无可退贴在落地窗上。
「能跟我走吗?」
埃利诺向梅莉伸出手。
「就我现在的样子?埃利诺你疯了吗!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求你忘了我吧,让我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吧,求你了……」
「我对不起你,我曾经有过几次可以回瓦伦来,但是我都没回来,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害怕见到你……但是我一直在想你,每一天都有想。就在不久之前我还在迷茫。但是在见到你以后我才明白,我一直在自己骗自己,我无法把你忘掉,跟我走吧……」
「你要我放弃自己的孩子就这么走?让一个孩子失去自己的母亲?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埃利诺,你别发疯了,求你走吧,你应该走。」
「不,我!」
不知道为什么,梅莉身后的窗户,碎裂了。
「哎?」
埃利诺的视线里,梅莉伸出手,往下面跌落下去,眼神中露出的是对生的渴望,埃利诺就这么看着她消失在窗口,愣在原地,然后听到了重物跌落在地上的声音,随后是尖叫和嚎叫,被红叶压在身下的那个青年,不顾肩膀脱臼挣脱开了红叶,的压制,奔向这边。
「我……梅莉……」
埃利诺不知不觉眼角泪水就流了下来,他的脑子一瞬间空了,然后又被婴儿的啼哭声拉了回来。两步来到窗口,直接跳下去,这点高度对于埃利诺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就算是梅莉这样的普通人,也应该救得回来吧,尽管他为了低调只带了少数的随行人员,但是海蒂红叶都会魔法。然后他看到梅莉已经失去了气息,她掉下来的时候应该是头着地,身上还被窗户上掉下来的玻璃和木框扎了很多下,是死透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诸神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莫丘比,求你回应我,我错了,求你回应我啊!求你救救她!」
埃利诺跪在梅莉的身体旁边按着自己的额头,咆哮起来。那个青年搂着梅莉,悲痛欲绝,把埃利诺伸过来的手直接一巴掌打开。
「别碰她!你这个刽子手!你连孕妇都不放过!」
他应该算是埃利诺的表弟。
「我……我没有……推……她……」
「就算你真没动手也是你逼死了她,你逼她跳了下来!你都已经是威廉斯的公爵了,听说你娶了威廉斯的公主,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为什么!这么想把我们都杀了你就杀啊,非要从女人和孩子杀起你才解气吗?当初就不应该让你活下来,当初就应该把你和让家族蒙羞的母亲一起处理掉!你这个杂种!」
「如果你没逼她服侍你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我从来没逼过她!我爱她,她爱我,我们有什么错。她是你的东西吗?她是你的玩物以至于其他人不能碰吗?」
「她是奴隶又怎么敢拒绝主人的要求!我才是她的青梅竹马,她爱的是我!我也一直爱着 她。」
「那么她痛苦的时候你在哪,她绝望的时候你在哪,她无依无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就和你的父亲一样是个骗子,骗了她的感情把她当做你的玩物。你和你的母亲一样不知好歹自以为是。你就是他们生下的贱种,完美继承他们『优点』的人渣!今天你披着一个公爵的皮就以为可以掩盖你的人渣味么,一天人渣一辈子人渣!」
青年放下梅莉一拳打向埃利诺,拳头被海蒂接住,然后直接把人扔了出去,撞进了一间房子里估计十有八九是死了。事情到这个场面淘特子爵也不再跪着了,颤抖着站起来,伸出手指着埃利诺。
「淘特家的子嗣,都站起来吧,跪着也求不来生路。当年一时心软,终究惹下了灭族大祸,是我这个家主的错。埃利诺,你很强,你势力很大。但是作为贵族哪怕只是子爵我们也有自己的尊严,当初就不该留下你和你母亲的性命。今日必死,也要死出尊严。」
等到埃利诺回过神来的时候,子爵府已经尸横遍野,燃起了大火。
「公爵大人,火势开始蔓延了,请您离开。」
「谁……让你们……」
「公爵,他们已经听不进任何话要威胁到您的安全了。」
今天这个事情不是自己部下的错,也不是淘特家族的错,如果非要有错,那就是自己,不应该来这里,或许自己就应该忘了梅莉,又或者是就看她一眼,不要脑抽提出那种要求……
「为什么你们两个不救一下梅莉……如果你们当时用魔法保护一下……不至于……」
埃利诺看了看红叶和海蒂。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属下有罪。」
海蒂很直接,而红叶则直接捂住海蒂的嘴然后自己跪下请罪。
「请公爵大人先行离开。现在城镇也因为这里的事情发生了暴动,需要军队镇压。」
见埃利诺没反应红叶直接叫人把埃利诺扶起来,然后把子爵府里搜集到的马集中起来,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架着埃利诺,一些人前去开路,因为马匹不够还有一些人只能步行殿后,一行人冲出了城市。城内的暴乱则愈演愈烈,威廉斯人要屠城的谣言在四散,而普通人越乱,对于赶来得威廉斯军队,威胁就越大,而威廉斯的军队又继续刺激着城里人神经,最后演变成了屠城。埃利诺·迪亚回到瓦伦以后屠的第一座城市,是他自己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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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斯哼着一首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歌谣,在燃烧的城市中漫步,威廉斯的军队已经撤出了城市,火势越来越大,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行走。
「得罪我的人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埃利诺,即便不找你,一样可以和你清算。你说呢,呵呵,你什么都说不了。」
莫里斯看向手里抓着一团灵魂,就像一个球一样偶尔抛起来然后再接住,只是每一次抛起又落下,灵魂似乎就在发出颤抖和哀嚎。
「你本身根本无足轻重,但是和你产生羁绊的灵魂对我很重要,所以你也别想跑。懦弱的诸神救不了你,被我盯上的谁也救不了!」
偶尔还有一些地方传来孩童的哭泣还有伤者的呻吟,又或是求救声。
「多么美妙的音乐啊,这时候再有个女人,就更好了。只可惜这副身体还太年幼了一些,当然这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没有合适的人,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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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诺被部下带出城以后人几乎和傻掉了一样,一言不发,谁也不想见,传出的唯一一条命令就是剿灭柯克家族,不接受投降,一个不留。对于迪亚或者瓦伦这样的国家来说总帅变成这副模样仗就可以不用打了,完蛋了。但是对于威廉斯来说,即便总帅不在,他们也有足够多的军官和参谋,按照既定的计划继续执行下去,战争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只是没了埃利诺和他的亲卫队,进度稍稍放缓了一些,军部的人有时候甚至觉得埃利诺不在是好事,因为他们早得到了魔法军团的调动许可,现在他们借着这个机会正在瓦伦的 国土上尝试一些新的战法。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奥菲利亚在睡过午觉以后稍稍吃了一点东西,怀孕初期的不适和呕吐消失了,现在她经常容易饿,不过以她的身份随时都有仆从准备好食物以备她召唤,对于身体开始变得丰满她并不在意,反正生完了以后再减就是了,不能让孩子有什么闪失。怀孕了也不能一味地修养,所以奥菲利亚散步慢慢走到藏书室,和雪莉聊会天,这像是 她的日常习惯,仆从们都习惯了。雪莉见到奥菲利亚,脸上露出笑容,如果这会其他人看到雪莉估计下巴都会掉地上,那个从来面无表情说话一个语调的雪莉居然也会微笑。
「不错,至少我觉得可以了,那么绝大多数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笑是一种表情,表示自己正处于快乐的情绪下,只是我现在并没有觉得快乐。」
「和我聊天不开心吗?」
雪莉思索了一会。
「对于和你聊天我有一些期待,但是也没有很期待。」
奥菲利亚伸出手指点了点雪莉的脸颊。
「你这个傲娇的家伙。」
「傲娇?」
「一个人很无聊吧,书你看一遍其实就记在脑子里了,一遍又一遍地看又有什么意思呢?人和人之间一定要交流才有意思,交流的不确定性也是一种魅力,埃利诺一直觉得你不像个人,就是因为你就像个听命的工具,而不是有思维的人。真好笑,我们总是想把有感情的人训练成工具,现在又想让你这样的人造人带上人的感情,呵呵。」
奥菲利亚一边笑着一边摇了摇头,然后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又倒上一杯推到雪莉面前。
「我不给你倒你就不喝,你这个丫头啊。」
「我不是人类没有什么必要。」
「但是跟着我吃典型,喝茶,泡澡,理头发,不舒服吗?」
雪莉犹豫了一阵,还是点了点头。
「做这些事情的确会带来一些,不同的感觉。」
「这就对了。」
这时候一名仆从小心翼翼地站在奥菲利亚的视线里面,示意有事情禀报。
「快乐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想偷个懒都不行,看,事情总会找上门。」
奥菲利亚示意自己有事,然后站起来走向仆从。听着仆从轻声地汇报,奥菲利亚的眉头开始皱起来,过了一会她又坐回到雪莉的对面,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继续饶有兴致地和雪莉聊天。
埃利诺受到打击不能理事的情况传回了威廉斯城,尽管没有了解事情的原委但是确定了埃利诺确实无法理事,一些沉不住气的贵族们纷纷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第一次出征就遇到这种事情这个埃利诺公爵不过如此,甚至可能就是个包装起来的废物,试图借此搞事的迅速串联了一下。
「宰相大人,迪亚公爵的事情您应该受到禀报了,这个样子是不行的。」
「对啊,这帝国是威廉斯的帝国,皇帝陛下怎么能信任一个外姓?」
「陛下太偏爱自己的妹妹了,甚至不惜把帝国交到外姓的手上,作为威廉斯家的血脉,您要守护这个帝国啊。」
「就是就是。」
雅各布被一群威廉斯姓氏的贵族围着,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向他讲述着利害关系,而雅各布内心只想冷笑。陛下?陛下根本不存在,但是这个事情他是不会说的,这些人只想利用他,把他推到前面去和奥菲利亚斗。所以他只是继续快步地走着,今天还有很多政务要商讨。随着侍卫推开议政厅的大门,雅各布和一票威廉斯们惊讶地发现议政厅一个人都没有,等他们进入了以后门又被侍卫关上了,吓了他们一跳,王座前站着一个人,身穿华服,背对着众人,看衣着应该是奥兰多。
「陛下,陛下啊,您终于上朝了,您要多看看这朝堂多听听群臣的声音啊,您的妹夫不是一位可以托付之人啊。」
一位威廉斯姓氏的贵族抢先拜倒在地上,然后一票贵族们纷纷跪下附和起来,只有雅各布颤抖着看着王座前的那个身影。
「我的丈夫是不是可托付之人不需要你们来评价,瓦伦王国的柯克家族被邪教所蛊惑,在我丈夫的家乡大肆蛊惑平民试图刺杀我的丈夫,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陛下已经命令教会前往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奥菲利亚的话冷冷地从王座上飘下来,让下面的人浑身颤抖。
「呵,你们可真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你们搞出点事情来,你们以为,机会是这么容易出现的吗?」
连雅各布这会都以为这个消息本身大概就是个陷阱,是奥菲利亚为了清理国内潜藏威胁故意搞出来的。
「既然你们喜欢跪,那就别起来了。」
奥菲利亚挥了挥手,佩布罗·希尔率领着由前日灸骑士团改组后的威廉斯骑士团冲进议政厅,把所有跪着的威廉斯姓氏贵族纷纷抓起来,然后拖走,没一会空空荡荡的议政厅只剩下了奥菲利亚和雅各布。
「你也想背叛我对吧,权利让你夜不能寐,王座是如此的诱惑,你想坐上来对吧。」
奥菲利亚拉着雅各布的手,一步一步往王座走去,雅各布此时整个人处于惊恐中,被奥菲利亚一个孕妇拉着走到王座的前面。
「你当我现在不怎么过问国事就真的一点底牌都没有了是吧。你以为现在是我和埃利诺最脆弱的时候,你想试一试对吧。来,坐,雅各布,坐。」
奥菲利亚指着王座,眼神冰冷地看着雅各布。
「不,不敢……」
「雅各布,你坐啊!」
听到奥菲利亚尖利的咆哮声,雅各布跌坐到地上。
「我……不敢,也不配。」
奥菲利亚缓缓地坐在王座上,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不应该生气,生气对孩子不好,对不起妈妈今天有点暴躁,你别怕。」
然后奥菲利亚抬起脚一脚把雅各布从王座前踹了下去,雅各布就这样滚了下去,摔得鼻青脸肿。
「你终于说了句我爱听的,对,你是不配,你没有坐在这里看着下面的胆量,也没有把一个帝国扛在肩膀上的勇气。雅各布,好好地做你的宰相,咱们君臣能得到一个平平安安的结果,也算为后世留下一段佳话。如果你敢伸手,我就剁手,干伸脚,我就剁脚,你敢想,我不介意把你的狗脑子打出来!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臣听懂了……」
奥菲利亚伸出手,往侧门一指。
「从侧门,滚出去。」
雅各布哆哆嗦嗦地走到侧门口。
「站住,我要去一趟埃利诺那边,你可以做你想做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只要你觉得自己承担得起后果,你做什么都行。」
雅各布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堆的人头,早晨跟在他身边的 贵族现在都成了尸体,他们都是威廉斯的子孙,而现在只是冰冷的尸体,在他双腿抖得路都走不动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宰相大人哟,你们可真会给我们添麻烦,要这道这么多家族清洗过去,很累人的,不过对你来说应该是好事,国库又充盈了不是吗?」
雅各布这时候声音都带着颤抖。
「是,是……啊。佩布罗阁下,辛苦你们了。」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为国尽忠。」
佩布罗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雅各布,让雅各布咽了口口水。
「宰相大人政务繁忙,我就不留您了。」
雅各布逃似的离开了,佩布罗看着雅各布逃跑的背影嗤笑了一声然后又叫住了他。
「宰相大人,我还想起来一件事情。」
「什么?」
「一般来说,即便是公主殿下,嫁人了以后也应该改姓氏。其实她现在就算叫做奥菲利亚·迪亚,也一点问题都没有,或者说她就应该叫那个,只是殿下身份高贵,所以还保留了金·威廉斯的姓氏。」
雅各布瞬间懂了佩布罗的意思,奥菲利亚对于自己的亲戚,是没有一点好感的。现在的她就算有亲情最多也只会分一点给埃利诺,更多的会给自己的孩子,至于其他人,想都别想。而这些威廉斯家的蠢货还指望用一个姓氏拴着奥菲利亚,怎么可能,只要她想,立马会把自己的姓氏改了,现在不过是维持威廉斯这个姓氏更有利罢了。看着雅各布慌慌张张地跑路,佩布罗笑出了声。
「真要杀你,你能跑得掉?」
「佩布罗,为我准备护卫,我要去瓦伦。」
「公爵夫人,我个人不建议你去,现在你离开的话,很可能会造成一些问题……而且……」
佩布罗看着奥菲利亚的腹部,奥菲利亚摆了摆手。
「有人敢跳出来就杀无赦,至于我,没关系,那个男人现在不能消沉,我不准他消沉。」
「您的丈夫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为他感到默哀殿下。」
奥菲利亚对于佩布罗的无礼似乎并不在意。
「我要立马走,去办吧。」
「是,夫人。」
奥菲利亚又一次站到了自己的马车面前,有仆从正在做清洁。
「还以为用不上了,没想到嫁了人还是劳碌命。」
一边叹气一边摇了摇头,奥菲利亚的脑子重新转了起来,一份又一份文件摆到她的面前,她在飞速地翻阅然后了解现在的各种情况,只是不像过去那样熬夜和执着,自己给自己定了个时间,到点哪怕看到再重要的东西都放下,该休息休息,该放松放松,现在最重要的是肚子的孩子,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现在的情况比当初好多了,翻不了天。
经过一路飞奔,换人又换马,奥菲利亚到达前线的速度令人匪夷所思,甚至就连里奇带领的一众神殿势力还没做到一半的距离她就率先赶到了前线。照理说要坐一般的马车她估计早流产了,但是奥菲利亚的马车是经过魔导改造的,即便在路上飞驰,车里面也平稳得如同平地一样,这也是她敢出行并且敢要求极速的原因,过去慢慢悠悠的只是为了迷惑别人掩藏马车特殊的手段罢了。
因为埃利诺的状态不对,他的亲卫在他的家乡附近建立了一个营地,警惕地防御着任何军队和势力。他们在等待埃利诺重新振作起来。看到那辆马车这些日子焦头烂额的红叶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搞不定的问题奥菲利亚想必是能搞定的。
「公爵夫人!您终于到了!我快……」
「说重点!我不是来听你抱怨的。」
「公爵大人会连续好几天不吃不喝不睡,有时候像想起来饿了就胡吃海喝然后一睡好久,和他说什么都没用,也不理我们。」
奥菲利亚眼神锐利地看向在一旁眼躲躲闪闪的海蒂。
「你干什么吃的,把他交给你就弄成这样!」
「我……这事怪到我头上我也很冤啊……我尽力了!」
「尽力?你尽力个屁!冤,你有什么冤的?他交到你手上结果变成现在这样就是你的问题!我才不在乎过程,我只看结果!回头收拾你。」
奥菲利亚的话让海蒂都哆嗦了一下。
「那几名护卫有没有控制起来?有多少人已经知情了?」
「他们都守口如瓶,我已经把他们安置在其他地方了,您要……」
「掩盖有什么用,只会让人瞎编真相变得更扑朔迷离,到时候把他们放出来,把事情扭曲一下不就完了。带我去见他,一个乡下丫头把他弄得失魂落魄的,就这还当什么勇者,大陆之主?开什么玩笑,现在,让所有的人都滚出营地,我教训自己的丈夫不希望别人在,因为要考虑到他的面子。」
红叶指了指某个帐篷,然后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人立马撤,一会整个营地就空空荡荡的,那些骑士甚至不止离开营地,远远地让开一段距离。奥菲利亚见人都跑得远远的,叹了口气,走向埃利诺的帐篷,撩开帘子就被一股异味搞得直皱眉头。看到埃利诺到现在都没注意到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走向埃利诺,一直走到很近的地方埃利诺才抬起头,似乎有点类似于本能一般。
「埃利诺。」
奥菲利亚把自己的声音放温柔,然后把埃利诺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
「很痛苦吧,很难过吧,我把人都赶走了,现在你可以哭一哭,在老婆面前哭不丢人,作为你的妻子我会包容你的一切,这是我作为妻子的义务。」
「奥菲利亚……」
埃利诺把头埋在奥菲利亚的胸口,真的哭出了声,这让奥菲利亚脸色有点难看,心想难道他真为一个乡下丫头难过到这样吗,但是埃利诺的话又打消了她的想法。埃利诺向奥菲利亚说了自己刚知道的身世。
「我到底是谁?迪亚?我的父亲可能根本就不是个骑士而是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花花公子骗子,我的母亲就是执拗的被骗了一辈子。淘特?我母亲也从来不承认这个姓氏,我刚把这个家族都害死了。我到底是谁……」
一个从小认为自己父亲不管怎么说应该算个战死沙场勇士的人突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只是其他家族派出来的一枚棋子就是个烂人,尊敬了一辈子的母亲结果是个执拗的蠢货,这种打击的确有够大的。
「埃利诺,你可比我好多了,你就是你,没有姓氏你依旧是圣剑持有者,勇者,御龙者。而我呢,没了威廉斯这个姓氏我就什么也不是,或许我就是个乡下的野丫头。你问自己是谁,那我又是谁?」
「可是我的父母……」
「人无法选择父母,你是,我也一样。你的父亲可能用的就是一个假名,而且是其他家族的棋子,是个花花公子,骗子,那又怎么样?你应该感谢他。」
埃利诺头听蒙了,为什么要感谢他?
「作为父亲他给了你一个听说得过去的样貌不是吗,还有……」
奥菲利亚用手指点了点埃利诺的裤子,尽管埃利诺现在的心情可以说糟糕到了极点,但是依旧被奥菲利亚弄得有点哭笑不得,甚至笑了两声。
「你……」
「你的父亲给了你身体又不在你的身边,没有言传身教把你变成一个花心的人渣,这就很好,虽然你依旧有点花心,但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不过现在我又有点担心了,看看你的样子,还有我的肚子,你是准备学你的父亲抛下我了吗?」
奥菲利亚把埃利诺拉到一面镜子面前,埃利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副胡子拉碴的邋遢模样,奥菲利亚站在自己身边,挽着自己的胳膊,那隆起的肚子,摇了摇头,振作起精神。
「我不会的,我绝不会学我的父亲。」
「那就对了,不要为一个面都没见过的人这样折磨自己,他什么也不是。至于母亲大人……」
奥菲利亚知道埃利诺的母亲在他心里的地位所以也直接叫母亲和埃利诺的父亲区别开以示尊敬,对于一个死人自己怎么叫都行。
「其实我可以理解她。一个女人有梦想,比一个男人更难……作为贵族家的孩子,在衣食上或许无忧了,就有了一些其他的烦恼,比如说不想变成什么家族联姻的工具,去嫁给一个自己或许根本没见过的男人,无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很多贵族的婚姻生活都很乱,男女平时当表面夫妻,私生活各过各的,因为彼此之间没有感情,又因为家族的原因必须待在一起。你的母亲很勇敢,她踏出了那一步,很多人不敢踏出的那一步。或许她并没有得到一个好结果,想想也是,一个见识浅薄的贵族小姐,又怎么去抵挡心怀叵测的花花公子。而她最后的坚持和倔强,就是把你养大,让你成为她梦想的延续。埃利诺,你的父亲姓什么或许根本不重要,母亲大人告诉你他叫迪亚,或许这个迪亚就是母亲大人所希望的姓氏,现在你可以建立起自己的家族,甚至成为大陆之主,想必她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埃利诺点了点头。
「现在你知道你是谁了对吧?」
「我是埃利诺。」
「嗯。」
奥菲利亚明显地感到埃利诺依旧没有恢复过来,而且这种事情真不值得纠结这么久,所以埃利诺还有事情没说。
「可以和我说说,你心底埋藏的秘密吗?我说过我是你的妻子,享受你给我带来的一切是我的权利,包容你的一切也是我的义务。」
埃利诺坐在床上,奥菲利亚也坐到埃利诺的身边,埃利诺沉默了一会,双手掩面。
「其实,我真要那么痴迷于梅莉,我是有机会偷偷地回来的。比如说从草原去格林的时候,不听你的转头偷跑去瓦伦;发现矮人的地道以后,从格林去瓦伦;甚至是进入威廉斯以后,我也有的是机会,甚至只要一封敕令,瓦伦人就会把这么个女人送来。但是我没这么做,因为我知道当初我没有回去,她是不可能等我的,就算她想等,她的父母也不允许,她早就不是我的了。然而我依旧对她念念不忘,除了有对美好初恋的向往,还有就是拥有了力量和权利后产生的傲慢。我对自己的家乡没什么好影响,我想让那些人知道我回来了,你们看不起的人回来了!我要用自己的权利,自己的力量带走一个女人,谁也无法阻拦我。」
奥菲利亚静静地听,有这种想法一点都不奇怪,在得志以后总想着炫耀一下属于人之常情,虽然翻车了会被后人记录下来嘲笑,但是那些没翻车的,谁会去记?只会写当初那些小人识人不明狗眼看人低。
「对于梅莉我的心情也很复杂,我不奢望她还是处女但是最好婚姻不幸无子。这样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带她走,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就算是别人的女人我抢就抢了。如果婚姻不幸有子女也没事,撑死把孩子一起带走,就当是养子,出点钱也就完事了。 如果婚姻幸福有儿有女虽然有点麻烦但是我依旧有很多选项,她不愿意跟我走那我也可以展示我的大度,她愿意跟我走也说明了她是个市侩而且无耻的女人,我会让她衣食无忧但是也不会再和她有什么感情。但是她成了奴隶,我从没想到她会变成奴隶,所以当时我整个人都蒙了,当时脑子一热,觉得无论她现在什么样都要带她走,不能让她再当奴隶……」
说到这里埃利诺开始颤抖起来,奥菲利亚挽埃利诺胳膊的手稍微加了一点力道,让埃利诺平静下来。
「结果我怒气冲冲的过去,就得知了我的身世,看到还在孕期的她,所有的美好一瞬间都消失了,我苦苦铭记了几年的美好,一瞬间坍塌了。梦里的她是多么美好,现实中的她就有多面目可憎,为什么?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诸神,为什么我会看到她那副模样,又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明明知道不会有个好结果,为什么非要来。等我冷静下来,我知道那不是她的错,她不过是一名奴隶,又是个无助的女人,不敢违逆主人的要求,无论我那个所谓的表弟是真爱她还是想玩弄她,她都无法拒绝,甚至借着这种事情上位,很符合她的 性格,小聪明而且市侩。我那个表弟或许一开始不过是想玩弄玩弄她结果玩出了感情也说不定。只是对于她的拒绝我真不理解也搞不明白,待在一个子爵家当女奴更幸福吗?那个小子或许真爱她,但是她能得到什么,撑死一个情人的地位她图什么?为什么她不肯跟我走……」
「说不定……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不想让你为难。你说过她也不是个蠢货,她看得出你当时情绪不稳,只是一时的激动,过后终究会为怎么安置她发愁的。」
「等冷静下来回想起来的确是那样。但我当时就是气愤于她的拒绝,我膨胀了,我产生了一种她凭什么拒绝,她有什么资格拒绝的想法。所以我被骂得一点都没错,我逼死了她,是我在逼她,虽然红叶告诉我她查过了,那扇窗户可以说是意外,没有人为的痕迹,但是的确是我把梅莉逼向了绝路,如果我不逼她就不会去靠着那扇落地窗」
奥菲利亚这时候愣了一下。
「红叶说你最近和失了魂一样和你说什么都没反应……你……」
「我一直是清醒的……」
奥菲利亚看着埃利诺,重重地捏了捏他的手臂。
「既然清醒着就别搞到这副模样啊,害得我瞎担心,你知道从威廉斯城跑到这里有多远么!」
「对不起……当时梅莉掉下去的时候,尽管事出突然,但是以我的身手可以救下她。我没这么做,我坐视她掉下去,当时我觉得我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和我说,让她死掉吧,她死了就什么麻烦都没了,她不值得……所以我就这么看着她掉下去,至于她死了我第一时间并不是心痛,而是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是坐视我的下属杀光了淘特家族,还有屠城。我不想自己下这个命令,不想背负那些恶名,但是我又想让他们死,好埋葬我的过去……所以我就让自己看起来受了严重打击一样,我知道自己的部下会帮我处理掉很多问题,因为他们的使命就是保护我,所以我就这么看着这些事情发生。我的确有一点消沉,但是对于整个情况都看在眼里,我只是在表现自己的消沉,让自己看起来好像备受打击……「
埃利诺抓住奥菲利亚的手,握得更紧了一点。
「我感到害怕,我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我无法想象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奥菲利亚,你真的选对了丈夫吗?我真的是什么勇者吗?给我赐福的神从来没有告诉我过他到底是什么神,我是被诸神祝福,还是被恶魔诱惑啊,奥菲利亚……我搞不明白啊……我感觉自己的心里住了之恶魔,现在它破壳而出了。」
奥菲利亚站起来,把埃利诺的耳朵贴在自己的肚子上。
「你要当爸爸了,听到孩子的动静了吗?」
埃利诺听着奥菲利亚肚子里一个微弱的心跳声,这是婴儿的胎心。
「听到了。」
「埃利诺,你想让你的孩子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埃利诺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保持着沉默。
「我想自己的孩子活在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里,让他可以享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所以即便我双手沾满鲜血,也觉得无所谓。我一个人做不到,埃利诺,你得帮帮我,你不能消沉。」
「可是我……」
「无论你有多少亮眼的头衔,你也是人,而不是神。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内心都住着一只恶魔,偶尔我们会败给它,被它控制那么一会。如果因此你就惧怕它,被它拴住脖子按在地上爬不起来,我会鄙视你的,我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埃利诺,爬起来,然后把你内心的恶魔重新关起来。我们得继续前行,一时坐下休息可以,躺下,不行。如果想明白了,出来见我。不要让我后悔,不过挨了一拳而已,没什么打不了的,站起来,埃利诺,站起来。」
奥菲利亚说完推开埃利诺的手,转身走出了帐篷,埃利诺坐在床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地笑出了声。
「以前的你不过是个小骑士,没多远大的理想,因为薪水低也没什么忠诚可言,战斗力也一塌糊涂,到了外面就花心的去勾引女骑士,乘人之危的事情也做了……你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吗。」
埃利诺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一盆清水从头上浇下去,把身上快速地擦拭了一下,然后用斗气烘干自己,换上一直放在一旁的干净衣服,对着镜子整了整衣衫。
「再见了,梅莉,再见了,过去的我。」
埃利诺转身离开了帐篷,只是镜子里的埃利诺并没有消失,反而露出了诡异的微笑,看得人毛骨悚然。
「再见?言之过早了吧,埃利诺,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咸鱼魔王见闻录47
奥菲利亚走出帐篷以后,就露出一丝微笑,但是很快又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模样。还真以为一个村姑能够多吸引人,结果埃利诺只是内心动摇了,从今以后自己和孩子就是他内心唯一的精神支柱奋斗动力,海蒂不过是个玩物,雪莉不过是本书,至于南妮,因为自己的高傲放弃了埃利诺,这样就很好,以后埃利诺会对自己几乎唯命是从。而且这一次的事件也可以用来做很多手脚,至少奥菲利亚已经打算用这件事做文章把自己领土内的教会势力连根拔起,顺带着清洗一批贵族。
“这么想虽然有点奇怪,不过我觉得诸神可能祝福的不是你而是我。毕竟什么事情都能给我整成好事。”
看到埃利诺从帐篷里出来,奥菲利亚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就是配合一下埃利诺,他需要一个台阶下而已。埃利诺的部下看到埃利诺出来,纷纷围过来单膝下跪。
“大人。”
“大人!”
埃利诺看着自己的部下们。
“都起来吧。我最近……”
骑士们纷纷站了起来,埃利诺刚开口就被奥菲利亚戳了一下,看起来奥菲利亚有自己的想法,埃利诺就闭上了嘴打算听听,以奥菲利亚的性格一定是想到了可以拿来做文章。
“这是一次悲剧,埃利诺的青梅竹马,被人卖做奴隶,饱受欺凌,公爵看不过去想带她离开,结果那个孩子为了保全埃利诺的名誉,选择了自尽。然而对方却诬陷埃利诺逼死了自己的奴隶,要刺杀他……”
到现在骑士们算是听到了这件事的正式说法,还是从奥菲利亚嘴里听到的,那必然是真的。然后一些骑士就义愤填膺了,尤其是那些从平民出身的。
“这不可饶恕!”
奥菲利亚用手势示意骑士们安静下来。
“我知道大家很激动,这只是最初步的调查,背后或许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埃利诺的确是受到了一些打击,但是你们以为他在迷茫,沉沦,自怨自艾?并没有,他或许很痛苦,但是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何让悲剧不再重演。他需要你们的帮助,骑士们。”
“我们永远支持公爵大人!”
很快骑士们纷纷向埃利诺表达自己的忠心。
“别急着回答,先听我说完。为什么就连魔法帝国都抛弃不用的奴隶制度会被后人从垃圾堆里捡起来继续用?因为魔法帝国崩溃以后大陆处于争霸的状态,会有很多的战争,战争就带来了奴隶,用以激励士兵贵族作战,补充军资,把人变成了,货物,奴隶没人权,可以肆意地被主人欺凌,残杀。城里的贵族做得过分吗,很过分,但是他错了吗,并没有。他出钱买下了奴隶,就掌控了对方的生死,只要不想给对方自由,出多少钱都可以拒绝,甚至可以当你的面杀了奴隶,没有违反任何法律,规定。一些贵族甚至因为无聊专门买奴隶回去虐杀或者让奴隶之间相互厮杀,这都不违反什么法律。这就是特权,你们将来也会拥有这种特权,有些人已经在享受这种特权了。”
奥菲利亚扫视了一圈骑士们。
“现在,埃利诺想废除这种特权。他过去解放了法师,现在,他想解放奴隶。以后威廉斯的法律不再承认奴隶,再没有这种特权了。虽然我知道一些人关起门来会继续这么搞,就算没有明面上的奴隶也会有暗地里的,但是法律不再支持,那么他们就必须收敛,这个世界上也会少掉很多悲剧。只是,这会损害你们的利益或者你们将来的利益……”
“即便如此我们也支持公爵大人!”
奥菲利亚向骑士们弯腰鞠躬。
“感谢你们,现在埃利诺被人称为法师解放者,将来或许会被人称为解放者,这个头衔,是你们赋予他的,感谢你们的支持。”
奥菲利亚很轻易地就把埃利诺最近的糟糕表演重新定了性,埃利诺可不是一个为了女人就会消沉的人,而是在思考更宏大的事情,那也是必然的,大人物总是在考虑更宏大的事情。
随着埃利诺重新出来理事,他的近卫军开始拆除营地,埃利诺又一次坐上了奥菲利亚的马车,虽然他已经稍稍洗漱过了,但是奥菲利亚依旧把他塞进了浴室,帮他擦洗着身体。
“你怀着孕呢,洗澡我自己来吧,你钥匙怕我敷衍让苔丝来。”
奥菲利亚只是倔强地继续帮埃利诺擦拭着身体,然后突然之间停下了,埃利诺感觉自己背后滴上了几滴水。
“奥菲利亚……”
“我很害怕啊!我真的很害怕啊!我害怕我做了这么多,都怀着你的孩子还是不如一个村姑,我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笑话!我害怕你从此一蹶不振,那这个帝国怎么办!我害怕你发疯。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我好害怕啊……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让我这么害怕啊!你做事之前有没有想过我?就算我们是因为某些利益的联姻,我也尽可能在维持这段婚姻了,如果你不在乎我,能不能在乎一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啊,能不能啊!能不能啊……”
奥菲利亚的话如同锤子一样敲在埃利诺的胸口,自己跑出来去见以前的青梅竹马,出了事情还要现在的妻子来摆平,奥菲利亚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人,一瞬间愧疚感充满了埃利诺的内心,转过身把奥菲利亚搂在胸口。
“对不起……我……”
奥菲利亚没有挣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哭,奥菲利亚就算在备孕那段时间天天忍受折磨都没掉过眼泪,现在则哭得不成样子,埃利诺的的确确感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过分了。
“本来以为,结了婚,嫁了人,可以不用管那些破事了,结果还得是我去做坏人。你知道因为你这个事情威廉斯城里有多少姓威廉斯的人联合起来要扳倒你吗?他们背后还有多少潜伏的?我只能杀,杀到血流成河,这都是因为你。你身为一个男人,喜欢女人我也没拦着你找,你和自己的青梅竹马有感情有回忆我默默地忍着,不去想不去管。我知道男人多多少少好色,你有力量有权利,没见一个上一个,已经算是克制的了。但我现在怀着孩子啊,你在我的孕期跑出来找她,然后还得我来给你收尾!如果你在外出征我和其他男人混上了床还怀了孕你是什么感觉?我的心在滴血,真的在滴血!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自己的孩子。”
如果说自己的父亲算个混账的话埃利诺觉得自己现在恐怕比自己的父亲更过分。把奥菲利亚擦干然后抱上床,哄了她半天,才算完事。埃利诺坐下静静地思考了一下,觉得没有奥菲利亚的帮助自己或许真的不行,自己或许在战争上比较顺利但是遇到其他事情就经常出岔子,自己是离不开奥菲利亚的帮助的,等她生完孩子以后还是需要她帮着处理政务,说起来本来他也没说过不让奥菲利亚碰政治,是奥菲利亚自己主动放弃的……感到心情还是有点沉重,为了稍稍舒缓一下心情,埃利诺决定去看看自己的部下们,巡视一圈宣告自己的回归,让红叶去照顾奥菲利亚。透过马车的窗户看到埃利诺慢慢地走远,红叶走进寝室,看着躺在床上的奥菲利亚。
“哎呀哎呀,公爵夫人您刚刚演了哪出戏?”
“你觉得我单纯是在演戏?”
奥菲利亚这时候已经收起了哭腔,眼神锐利地盯着红叶。
“我就是想知道,解放奴隶这件事情,包括我在内吗?”
红叶伸出手指了指自己。
“哼,你是奴隶吗?你可是帝国的情报部部长。”
“那不过是表象,你我都知道。你说提出解放奴隶的人结果自己圈养着奴隶,这说出去不好听吧。”
“这难道不是埃利诺提出来的吗?”
奥菲利亚看红叶伸手指着自己,微笑着摆了摆手。
“您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那么夫人,您也不想让别人戴着有色眼镜看公爵大人吧。解放者的妻子圈养着奴隶,你让他怎么办呢?”
对面红叶的步步紧逼,奥菲利亚抬起头看着她。
“你没有必死的决心,因为说起来虽然你是奴隶但是总体来说我给你的待遇对你的态度并不比一般人差,无非是我要多一道保险,因为你很强。所以你不要指望我来松开锁链,没有可能的。”
红叶则盯着奥菲利亚。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
奥菲利亚看着红叶的脸色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非要走,讲道理我待你不差的。”
“呵,祖传的精灵你不觉得恶心我也觉得恶心了,一代一代人,以为能有什么不同,结果不一样吗?”
奥菲利亚撑起身体坐起来,思索了一会。
“雾雨和我说过,强扭的瓜不甜。我也相信这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而不是一次试探。既然如此,我死之时就是你自由之时,我们可以立下一个契约,在这段时间里你尽力辅佐我,等我死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说实话我是不信什么祖先保佑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死了都还能保佑他们,能混成什么样他们自己去折腾,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灭的王朝……当然我放你走不代表你可以危害我的子孙后代。“
红叶抬头看着天花板。
“我答应你,我只想离开漩涡,只要他们不来烦我就躲得远远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与我无关。”
“我会尽快拟好合约,到时候你看了没问题咱们可以签字。”
红叶点了点头,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
“那夫人您需要什么样的服务。”
“我需要休息,这是我拟定的此次事件的应对方略,要杀很多人要干掉你多人,你看一下,有什么要补充的就补充一下,然后好好的执行。”
拿出一沓文件塞进红叶的手里,奥菲利亚又躺下,用被子把自己盖好,然后挥了挥手示意红叶退下,折腾埃利诺这个事情让她耗费了大量的心神和体力,现在她需要好好休息,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出任何问题。红叶翻了一圈以后看得心惊肉跳,奥菲利亚这是要把还有一些实力和号召力的威廉斯姓氏都给杀干净,还要顺带着把神殿全部变天,换成自己可控的人,说起来就是大清洗,这都已经算是第几遍了……
埃利诺看着自己的部下们正在拆营地,照理说威廉斯的骑士是不干这些活的,他们都习惯于带着扈从,有什么杂活都让扈从干,但是埃利诺是从东部王国联盟来的,在那边为了适应快节奏的突击和战斗,骑士们不能携带累赘,步战扈从都或者见习骑士都不带,就有活就得自己干。因为是已经处于己方的范围内,而且埃利诺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威廉斯的强大的后勤补给能力就体现出来了,以前随意砍伐树木布置一些拒马简易围墙就为了应付几天,这次闲着无聊的骑士们除了守卫警戒,就开始内部搞了一些训练,当然还有就是索性搭个营地出来,给其他人看看,别说我们成天指指点点不干活,有材料的情况下骑士们自己也能搭建的营地。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在干活,应该警戒防御的依旧在自己的位置上,还有一些也在继续着日常锻炼。
“女人?”
军队一般来说关着的都是一帮精力过人又好战的危险分子,那么平时打架自然也少不了。埃利诺在格林创业的初期曾经就把自己下属的骑士都打过一遍,全揍到趴地上起不来为止,简单来说人和动物其实没那么多区别,说到底就是强者为尊,军队里面尤其。而骑士则是军队里的精英,那么自然打起架来就更猖狂,一般来说军营里也专门有给他们留地方打架。威廉斯的骑士一开始对于这项运动倒不怎么热衷,但是总有受不了挑衅的,打了总有输赢,有输赢就会叫人,想复仇,慢慢地这种事情参与的人就越来越多,规则当然也是有的,双方人数必须相同,不准穿装备,拳头对拳头,不准下死手,某些要害不能打,毕竟竞技归竞技,以后还要一起作战的,不能闹出人命,额外加一条不准打脸。埃利诺看到居然有女人在拳台上揍人。
“一段时间没出来露面居然女人都上拳台了?说到女人,我记得……是那个高个子叫什么来着的?”
跟着埃利诺的老部下摸出一张纸写下了Scarlet,就是字有点丑。
“回公爵大人,反正写是这么写的,有人叫她斯卡蕾特,也有叫她斯嘉丽特的,随您喜欢了。”
埃利诺点了点头问自己的老部下。
“她干得怎么样?还有她不是贵族么,姓什么?”
“小丫头挺上进的,听说您给女人发爵位,想混一个,所以说不提以前的姓氏了,自己就是和大家一样平民出身。”
埃利诺又多看了两眼,然后摇了摇头。
“啧啧,我记起来了,前一阵只是觉得她有点肌肉,人有点高大以外说不定挺容易讨男人欢心的,现在怕不是完蛋了,看看她现在野蛮的样子还有健壮的双臂,哪还有点女人的样子,身材瘦弱点的男人怕不是可以备她一只手提起来。”
“谁说不是呢,但是换做您,要一个胸大腰瘦臀肥的守护您的背后还是选她。“
“这种事情别问,都是男人。”
埃利诺和自己的老部下对视了一眼,发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声。
“一个女人在一堆男人里面,还要想出头,不容易,有志气挺好的……你们别因为她是女人就放水,也别欺负她,万一将来我真给她个爵位,你们看到她可是要行礼的。”
“那哪能啊,威廉斯的女人可比威廉斯的男人勇多了。嘿嘿,再说了,她能活到封爵再说,她都能混上爵位了,我们还能比她差?”
埃利诺直接笑出了声,到现在手底下的人还没能融为一体,以前东部王国的骑士和威廉斯的骑士之间还有隔阂,所以这趟瓦伦的灭国之战,也是双方融合的一个过程,一起打过仗,双方就算再看不对眼,也会被迫揉成一团。听到骑士的欢呼声,埃利诺看向拳台,斯卡蕾特高举起一只手向下面的其他人宣告自己的胜利。而一些东部王国的骑士则开始吐槽起败者。
“废物!被女人揍下台,行不行啊!”
“他妈的你行你上啊!”
被打倒的也不气馁,爬起来擦擦鼻血。
“因为你是女人我没用全力,下次你再打我鼻子,我可就上真格的了。”
“输了都是这句。”
顿时引得台下哄堂大笑,埃利诺也笑了起来,盘算着这个仗都打了一半了,自己得带着部下尽快重新参与进去,为后面进攻维克多派系做好准备。回到奥菲利亚的马车上看了眼奥菲利亚已经陷入了熟睡,就没有打扰她休息,坐在旁边的房间里,正好看到红叶也在。
“看什么呢?”
“额,嗯,……”
红叶直接把文件递给了埃利诺,埃利诺看了第一页就丢还给了红叶。
“那啥……公爵夫人也是……”
“既然交给你了就好好办吧,我这方面不擅长。”
红叶瞥了埃利诺两眼,知道这位公爵是默默地把权利又还给了奥菲利亚。
“一年到头也没个歇,说起来还不如以前在东部王国联盟逍遥。公爵大人你有多久没碰我了?”
埃利诺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
“说起来你在有需求的时候就没找过其他人?”
埃利诺抬起手接住红叶丢过来的酒瓶,重新放在桌上。
“抱歉抱歉,你要是觉得欲望来了难以忍受我们可以现在来一场,不过奥菲利亚就在隔壁,万一被发现了,你懂的。”
“哼,来了欲望我宁可用玩具也不找你。”
埃利诺直接笑出了声。
“别人一直觉得你是我的禁脔。”
“哎?我不是啊?也对,我不配。”
“这招对我没用哦。”
“话说公爵夫人安排的这些事情真的没问题吗?”
埃利诺知道红叶和自己插科打诨的话的时间过去了,低声地咳嗽了一声。
“她有她的道理,我也不擅长思考这些,那就把事情交给专家。”
“万一你真成了大陆之主的话,后人记录历史可会把这些事情都算到你头上。“
“我可做不到享受了好处还把恶名给别人担了。”
“那就好。”
红叶心想,你这个心态恐怕是当不了皇帝了,不够狠。
“虽然只是一座小镇,但是屠城还是已经投降的城镇,说不去就很难听了,更何况还是你的家乡。所以这个事情得有个说得过去的说法,邪教就很不错,柯克家族信奉魔族受到魔王的指示故意在你的家乡设伏打算狙击你这位勇者,这个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借口,也解释了要把柯克家族赶尽杀绝的原因。但是最近也只能把打击范围限制在这个家族了,不宜扩大,不然会让瓦伦彻底陷入动荡不安。“
奥菲利亚睡醒了以后就开始和埃利诺谈正事。
“魔王什么的……”
“我知道你就是想灭了柯克家族,因为他们派出的人伤害了你的母亲,还有那个叫格雷的,弄死了你的第一个情人还差点弄死你,对吧。”
埃利诺点了点头。
“额……是这样……”
“不用不好意思,你有地位,有权利,那么能弄死别人自然就可以去弄死。当然你可以直接说我就想弄死你,我看着不爽,也可以找一些说得过去的理由,仅此而已。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强大,所以做不到随心所欲,我只能在来的路上做一份尽可能符合我们利益的方案。至于魔王什么的,本来就是个甩锅的对象罢了,是不是真的存在并不重要,你是勇者,那么要对付你的自然是魔王和魔族。一切终究还得讲实力,你实力不够,哪怕真的是魔王和魔族找你的茬,别人也可以说成你是个连自己家乡都不放过头顶生疮脚底流脓无恶不作的混蛋。”
“明白了。”
“等这里的事情完结了稍微安静一阵,然后让里奇他们去操作,把邪教的脏水往这里神殿的红衣主教们身上泼,反正他们本来就是一群混蛋,然后把这里教会的势力全部洗牌,洗成我们能掌控的人就好了。”
埃利诺点了点头。
“等神殿势力清洗完了就开始清洗贵族,得为自己的孩子铺路,那么多姓威廉斯的,到后面难保不再出几个维克多,尼采,丹尼……别光是我在说,看你还有问题,问吧,我是你的妻子,你提再幼稚的问题我都不会笑话你的。”
“那一天,你帮我解围,说我没有消沉,而是在思考解放奴隶……”
奥菲利亚哼了一声,躺在床上看着埃利诺。
“你真以为解放奴隶有什么用吗?法师能很快被人接受的原因是他们掌握了力量,说起来就是超凡者。而奴隶,呵呵。你真以为你一纸文书就能让那些贵族和有钱人把奴隶给取消了,换个名头就行了,家仆什么的,关起门来不一样还是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但是真的有了法律文件他们也会收敛一点,奴隶贸易也会被打击取消掉吧?“
“这是必然的,同样如果某个贵族对你还有用,那么他圈养奴隶的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你要对付哪个贵族,他圈养奴隶就是触犯了法律,给他定罪,就这么简单。当然解放奴隶说出去很好听,你会得到很多普通人的支持,毕竟凡人一旦成为奴隶就没有出头之日了,也可以顺带削弱反对派系的抵抗意志。说起来就是为了重新获得大陆的统治权,我们得讨好几乎所有人。”
“明白了。”
奥菲利亚看着埃利诺。
“你为什么看着我笑?”
“只是觉得有你在太好了。”
奥菲利亚脸微微红了一下。
“我怀着孩子呢,虽然现在已经稳定了,不激烈也可以试一试但是我不想冒险,想来你也没上孕妇那种变态的爱好吧,有需求找海蒂或者红叶去。”
“我现在只想陪着你。”
“什么时候把油嘴滑舌给学会了。”
话说归说,埃利诺躺上床奥菲利亚也还是靠了过来。
“这里的事情尽快了结,我可不想孩子出生的时候你不在。”
“嗯。”
奥菲利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必须赶回威廉斯城,没有她坐镇很多人会产生一些有的没的之类的想法。埃利诺在重新振作起来以后,开始加紧了对瓦伦的攻略。里奇率领了一帮子神殿的人到达以后,就展开了调查,最后的结果早就已经决定了。柯克家族或许真的很冤,他们没投降不过是想再谈谈条件,结果投降的机会都没了,但是死人不会喊冤。被定性成为魔族附庸以后柯克家族彻底没了活路,那些和柯克家族联姻的家族都把柯克家族的人要么正法,要么送回去了。这场更多是试验和练兵性质的战争在几个月内就结束了,以威廉斯帝国的胜利和瓦伦王国的覆灭告终。
结束了瓦伦的战争埃利诺在军队里已经树立起了一定威望,毕竟在瓦伦的王都之战,埃利诺骑着海蒂一人一龙直接越过城墙从外城直接飞进瓦伦的王宫,瓦伦的国王倒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勇气,但是当埃利诺的圣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的时候,再有勇气也没用了,要继续硬气下去过几个小时人都硬了。威廉斯军部本来是不认为所谓的强者在绝对优势的兵力面前能翻得起什么水花的,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公爵已经可以划入超级强者的范畴,他的确在某些程度上可以改变战局,值得为他量身定制一些打法。同样测试过法师们的威力以后军部现在也举双手表示同意解放法师,过去军队里那些罪人的运用简直是在浪费人才,现在这些法师的战力可以大幅减少攻城战的损失,在和叛逆的交战中法师的力量是必须的。
埃利诺在瓦伦的战役结束后就回到威廉斯城休养,陪同奥菲利亚待产。奥菲利亚顺利地生下第一个子嗣,被命名为埃尔文,只可惜全名是埃尔文·金·威廉斯。
就在奥菲利亚生子的这一段时间,本来瓦伦王国的恶魔崇拜事件开始发酵,位于奥兰多派系内的大量神殿分部查出被恶魔崇拜者渗透,数位红衣主教明面上是神祇的代言人,私底下则信奉恶魔无恶不作,一场对神殿的清洗开始爆发,等到神殿清洗得差不多了,后续又查出这些红衣主教联络了大量的贵族,一场贵族是否恶魔崇拜的调查又开始了。一些聪明的贵族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向埃利诺投诚效忠获得赦免,而一些蠢货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在清洗贵族的过程中奥兰多派系又颁布了奴隶废除法案,埃利诺解放者的名头在平民中间开始打响,同样大量的战俘和奴隶被当做普通人释放安置,一时间奥兰多派系内部开始展现出过人的活力。
在陪伴奥菲利亚数月以后,奥菲利亚和孩子的情况都已经稳定,埃利诺立刻动身前往边境,奥兰多派系已经做好讨伐叛逆的准备。威廉斯帝国的内战就此正式拉开序幕。为此奥兰多派系集结了超越四十万的部队,而维克多派系则更夸张,集结兵力超过一百一十万并且还调集了一些预备队,双方展开了长达一年多的攻防战。
维克多派系原本打算以大量二线部队加以城防要塞等拖慢奥兰多派系的进军速度,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说实话占据优势还这么打本来可以说已经是相当保守且稳妥了,但是埃利诺依旧打法激进,尤其是大量的法师部队被拉上前线,奥兰多派系没用多少代价就把躲在城墙和关隘后面的维克多派系军队打得落花流水。维克多派系的部队虽然人数众多,但是被这么打下来本来士气就不高的二线部队士气更是一落千丈,在奥兰多派系明确废除奴隶制的情况下已经开始出现一些部队杀死指挥官投降的情况,至此维克多派系无法再继续耗下去,被迫提前决战。
这场以少打多的决战中,埃利诺依旧采用空降的战术直接打击夜风骑士团的团长罗文·科顿,尽管已经做了很多准备罗文依旧被埃利诺击败,在部下的拼死保护下逃离了战场,导致维克多派系的士气彻底崩溃的是夜风骑士团被埃利诺的亲卫队击败,接替指挥的副团长被斯卡蕾特斩杀,这位女骑士凭借这个战功直接被册封为伯爵,她以自己的名字为姓氏,建立斯卡蕾特家族,当然现在家族就她一个人。
决战结束后超过五个行省光复,维克多派系在这一战可以说损失惨重,军队损失前后不下一百三十万,当然其中绝大多数是投降的,毕竟威廉斯帝国已经是取消了奴隶制度,当俘虏卫戍部队不过就是换面旗帜继续守城,野战部队也不过是打散了退伍当平民,对于一般士兵来说这仗早就不想继续打下去了,都是威廉斯人你们皇族抢皇位我们平民实在是不想参与进去,不如你们自己去竞技场干架,谁赢了谁当皇帝,我们这些平民磕头就对了。
虽然奥兰多派系可以说是获得了大胜,但这一战中自己也损失颇多,战事并不像宣传的那么顺利,埃利诺本人被维克多派系的强者围攻受了不轻的伤,海蒂更是被对方射成了刺猬,一时半会失去了战斗能力,加上部队损失也相当惨重尤其是骑士团的伤亡超过了半数,暂时失去了继续进攻的能力。维克多派系虽然损失惨重但没到完蛋的地步,维克多派系的海军在南方沿海运输了不下十万人的部队,继续打下去侧翼就彻底暴露出来,万一被对方来那么一下,大胜也可能变成彻底失败,为了保险起见军部宣布胜利停止了战役,然后开始巩固现有的军事成果。光复的几个行省因为战争搞得一片凋零,大量的平民为躲避战乱逃亡或者隐藏,经济农业一塌糊涂,需要时间恢复。
外交上奥兰多派系现在战争能力如此强大导致本来在西边还打的不可开交的维克多派系和尼采派系直接议和。西部神国对于奥兰多派系清洗神职人员的做法也提出强烈抗议,宣布东部的神殿为异端,表示会支持维克多派系和尼采派系消灭异端,有必要的时候可以派出神殿骑士支援。至此先消灭奥兰多派系已经成为一个共识。面对这种现状大陆暂时恢复了平静,双方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战争,毕竟口号叫得再响,那几家也各自心怀鬼胎,真要联合起来也不是立马的事情。
埃利诺在前线基本稳定的情况下选择班师回朝,在得知这一情况下维克多派系才算松了口气,毕竟真的被埃利诺给揍疼了。通过这一战埃利诺在奥兰多派系的内部算彻底站稳了脚跟,过去他在别人眼里就是奥菲利亚公主的夫婿,一个走狗屎运的穷小子,穷乡僻壤来的泥腿子,不过就是稍微有点能打武夫。现在埃利诺已经成了威廉斯帝国炙手可热的人物,他是未来皇帝的父亲,勇者,帝国的守护者,解放者,御龙者,经过之处受到无数人的欢迎和追捧。很多人都相信他会带领这个腐朽的帝国焕发新生。
*** *** ***
“好慢啊,埃利诺,一年才打下这么点地盘……这样下去你到哪年才能统一大陆啊?看起来我得给你一些帮助不是吗,虽然你对我一点都不尊敬,还得罪了我很多次,甚至我还背了点锅,但是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
莫里斯看着面前的培养罐,伸出手震碎了玻璃,里面的营养液流了一地,伴随着一阵咳嗽和呕吐声,阿露玛把自己肺部的营养液全部咳出来,然后向莫里斯行礼。
“主人。”
“获得新生的感觉如何?”
“我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阿露玛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身体已经变得和成人一样,现在没人会把她和过去那个瘦小如同猴子一样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丰满又挺拔的胸部,纤细的腰肢,还有诱人的肥臀,赤红的瞳色看起来很妖艳,白色的长发很柔顺,站起来以后一个恰到好处的身高,可以说现在的阿露玛符合绝大多数男人的口味。
“你第一个要学习的,是飞行。”
随着莫里斯的话阿露玛的背上裂开两道口子,鲜血喷射而出,一对翅膀张开比她的手伸展起来还要长。
“主人,为什么要这一对翅膀,根据我学到的知识,我不是依靠魔法飞行的吗?”
莫里斯捏着下巴审视了一下。
“嗯……出于美学的考虑,嗯。”
“主人……”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换上衣服,我们要走了,可得飞很远。”
“是,主人。”
*** *** ***
格雷似乎有那么点绝望,即便来到神国,他也依旧不会受到重用。尤其是还带着伊丝蒂,神国对于罪人的态度相当恶劣,一般来说都会被直接抓走以异教徒论罪,幸好伊丝蒂还会炼金术所以挂了个炼金师的名头,炼金术需要一些魔法的知识和力量配合所以也能说得过去,格雷把自己身上的钱财掏空了贿赂神职人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她留下了。倒不是说神国里面就完全没罪人了,只是相对来说少得可怜而且被严格地看管着,又或者是偷偷潜伏着。作为一个外来者又带着一名罪人随从,格雷直接被发配到一个偏远的村庄驻守,堂堂七阶的骑士驻守一个偏远的村庄,格雷一路上可以说已经骂街骂到骂不动了。至于伊丝蒂,这么多年来挨得打已经够多了,格雷抬起鞭子她会就把自己的屁股迎上去,一声不吭也没点新鲜感,就像在抽一块死肉,而且打她两顿也不能改变现在的状况,所以格雷只能安慰自己先蛰伏一段时间。
神国不讲究个人财产,除了个人的必需品几乎所有的财产都奉献给神殿,格雷到村子里了解一下以后感叹道作为骑士真的是一点油水都捞不到……当然这里的人也很淳朴,以劳动和奉献为乐,比如说格雷作为外来者,到了这里大家会帮他建造房屋,给他各种各样的生活必需品,都不用钱,看着村名民干活干得热火朝天的样子格雷一边笑嘻嘻地向村民表示感谢又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骂他们是傻逼。吃喝自然是不缺的但是想要吃好点就不可能了,甚至格雷想打个猎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结果村民们帮他把猎物给分了,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格雷压抑住内心的怒火没把村民都给砍了,只不过以后他打猎都在外面吃完了回来,当然他偶尔会带点猎物回来,别搞得有人针对他就不好了。武器铠甲的维护丢给铁匠就行了,不用出钱铁匠就会帮你维修。伊丝蒂需要一些炼金用的药材村民们也会帮着采集,只是免费得到的原料那么做出来的药水也得大家一起用,经常有人会上门求一些炼金药水,伊丝蒂能做的也得帮他们做,炼金师不会克扣材料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炼金师,所以伊丝蒂借此偷偷帮格雷藏了不少药水药剂。
让格雷绝望的点就在于神国和威廉斯帝国停战了,如果神国继续和威廉斯帝国交战,那么他迟早能找到机会复出,但是现在停战了。这几年格雷一直被丢在这个小村庄,没人管他死活,没钱,没社交,连娱乐都没了,村子里驻扎的祭祀三天两头来找他让他赶紧抛弃对诸神虚伪的应付,真正的尝试去崇拜和了解诸神让格雷无奈又烦躁,除了在伊丝蒂身上发泄一下以外,他什么都做不了。有时候格雷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神神道道的,天天觉得他被诸神所针对了。尤其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知道埃利诺现在越混越好以后,直接破防,但是这里连给他发泄都对象都找不到,所以格雷选择摆烂,失去了斗志的格雷开始摆烂,把精力花在女人身上混吃等死拉倒。
“格雷兄弟,在吗?”
在其他地方这种低阶祭祀又如何敢和七阶的骑士称兄道弟,但是在神国就是这样。高阶祭祀可以作为一个单独的阶级;低阶的祭祀,骑士,平民又是一个阶级;下面还有一个阶级叫做异教徒或者异端。高阶祭司们高高在上,大多数人一律平等,至于异端异教徒们则是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对象,活着必须永远赎罪,期待死后被诸神饶恕。
“请进。”
格雷立马从忧郁换上一副阳光的嘴脸,对男人忧郁可没什么用。一个身材健壮穿着祭祀长袍的男人走进了房子,随身带着一本圣典和一柄战锤,神国的祭祀就这样,千万别以为他们就只会和你讲经,他们要是觉得你亵渎了神祇就会换上武器来和你讲道理了。这也是格雷一直懒得伪装到底的原因,你好歹换个看得过眼的美少女啊,如果是美女祭祀格雷真不介意假装虔诚把对方骗上床。
“村长,说老实话我觉得我还做不到那么虔诚。”
你索性和 他们说你没那么虔诚到也没事,这些死脑筋的祭祀会继续和掰扯圣典,你要真说你皈依了神祇,那么你的行为有不合格就得按规矩来惩处了,装几天没事,装几个月甚至几年,那人不要疯么。所以格雷到现在都没彻底松口,只是含含糊糊的和祭祀扯皮。
“格雷兄弟,和你说了多少次咱们这里大家都是平等的,没什么村长不村长,我今天也不是找你来传教,我们得去西边探查一下。”
格雷皱了一下眉头,讲道理换做以前自己肯定会很积极,但是自己来了神国才知道,高层只有祭祀,骑士算不得贵族阶级只能算是打手,又没有战争,当狗都算不上重要的那条,所以现在格雷只想摆烂。
“怎么,又有人失踪了?”
男人点了点头,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先吟诵赞歌向神祈祷了一下。格雷则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不久之前隔壁的村子有人失踪,据说那边的驻守骑士出去探查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然后通知到了这边村子提醒如果发现点什么记得及时沟通,自己村的事情都不想管那隔壁村的事情自然也没在意,结果现在开始轮到这边了吗?
“上次不是调查过结果什么都没发现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一次不是一个两个,我们两村之间的道路不是在维护么,两边的小伙子加起来十几个,人都没了……”
格雷这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西部神国一般来说可以用民风淳朴来形容,偷盗这种事情都极少发生,如果是单个的人失踪可以说是意外,毕竟意外总会有的,比如说遭遇野兽什么的。但是一群人失踪问题就严重了,神国和其他地方不同,那种强盗团伙基本是绝迹的,即便有也很快会被讨伐掉,毕竟在一个盗窃和说谎都是重罪的地方抢劫杀人那直接会被定性为异端行为或者异教徒行为,所以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都不会去干这么一份没前途的工作。那么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就这么没了,就算没受到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军事训练,也不会说一个都没逃回来通风报信啊。
“难道是?”
“很有可能。”
如果认为神国真的是神域,那就大错特错了,大多数情况下神国的犯罪率很低,社会很稳定,治安可以说很好,但是却容易产生一些其他地方较少出现的问题,邪教徒。神国的宗教氛围很浓,绝大多数人都可以算是狂信徒,而对神的理解又因人而异,其中的一些人一旦对神的理解偏离了正统的教义,就会出现问题,比如说同为战神,绝大多数人的理解都是势均力敌的战斗,英勇的行为,过人的勇气会赢得神祇的青睐,而邪教徒的思路就不一样,他们认为杀戮可以赢得神祇的愉悦和关注。一旦认定了这种事情他们很难会有什么改变,当这种人开始串联扎堆,就会造成严重的问题,他们会把其他人当做异端而杀戮得毫无心理负担。现在这种人员集体失踪的事件很可能是邪教徒的所作所为,比如说做什么献祭仪式之类的。格雷这会只觉得头疼,用手沾了点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村子里安全吗?有没有上报?准备集结多少人去调查?”
格雷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说实话对你这样对神并没那么虔诚的我反而不那么担心,其他人说不准啊……“
祭祀叹了口气,格雷则心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自己真神都没那么信,至于来什么邪神,自己怎么可能信?
“我们当然已经上报了,在调查队伍下来之前我们自己也得有一点行动,如果是因为意外或者其他原因什么的……所以我们决定得先去调查一圈,你,我,伊丝蒂女士,还有隔壁村的骑士,我们两个村子再出点小伙子,一边五十人能凑到一百人,这样的队伍应该没问题。”
“能把一群小伙子一网打尽对方的人数至少应该在三倍!”
祭祀点了点头,对于战争他的确没有格雷了解得多,应该说格雷是这里最会打仗的那个。
“打仗我不如你这事我知道,但是一个村子的青壮年能凑出这么多不容易,而且必须留一些人保护村子,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而且一百人总不至于还被对方全灭,如果他们真有这个实力直接进攻村子不更方便么。”
话说到这个地步格雷也只有无奈地接受,能怎么办,谁让自己倒霉待在这边呢,只好善用神国的一些特性了。神国的军队和大陆其他地方有很大的不同,以他们的民兵为例,装备很差,通常只配备有基础的武器,防具并不多,或许和矿藏有限有关;士兵的训练并不太多,可以说就教一些基础,当然作为平民一般来说总是在劳作,所以训练的时间有限;但是战斗意志却出奇的高昂,对神国的人来说战争都是为了消灭异端或者异教徒,是神圣的,哪怕是民兵一旦开始战斗他们就会在祭祀的神术加持下高呼自己信奉的神祇之名祈求保护并且无畏地冲向敌人,士气这个东西在这里仿佛不存在,格雷在威廉斯帝国的时候就有感觉,和神国交战他们的士兵是不怕死的,经常自杀式的进攻,哪怕劣势也会战到最后一人倒下,千万别救任何敌人,你救他们,他们也不会感恩只会唾骂你是异教徒然后已有机会就会偷袭你。这就是格雷为什么觉得十几个小伙子失踪而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留下什么痕迹是大事。他宁可和狂战士去交涉也不愿意和这些宗教疯子沟通。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没事,如果有事,自己就果断跑路让这些宗教疯子去和敌人死磕,为自己争取逃跑时间。
出来搜索已经两天了,这支小小的队伍因为没有几匹马,格雷和另外一名骑士骑马,剩下的马匹就只够用来拖运补给物资了,这还得一些人帮着推车。所以这个所谓的搜索在格雷看来实属儿戏,每天行进的路程都不长,没有马搜索的范围自然也不会很广,当然他不说什么,最好等补给耗尽直接回村拉倒。这一天入夜以后,这些民兵还有另外一名骑士居然集体开始祈祷,连警戒的士兵都没有留,这看的格雷直摇头,这个时候如果被偷袭的话,就……不对,即便是晚上周围也太黑了一点,自己作为骑士可以看到很远为什么除了营地这点地方看不透黑暗,视力被什么阻挡着!
“呃啊!”
从黑暗中飞出一团暗黑的魔法,直接击中了正在跪地祈祷骑士,那名骑士直接被魔法打穿了躯体,看得格雷冷汗直冒,但他还是拔出剑高喊道准备战斗。
“暗系魔法!”
伊丝蒂直接叫出了声,暗系魔法在大陆上已经绝迹了许久,魔法帝国的毁灭可以说就是暗系魔法导致的,最终其他各系的法师追杀暗系法师可不讲什么心慈手软,至少明面上暗系法师应该是被杀绝了。但是总会有一些人残存下来,又或者是得到了当初暗系法师留下的一些教程心得,即便如此,会的人也不敢轻易地使用怕再被围剿,而现在居然在西部神国这片神圣之地,有人堂而皇之地使用了暗系魔法。
“伟大的战争之神,给予我们消灭邪恶的力量,保护我们免受邪恶的侵害,赐予我们面对黑暗啊的勇气。”
在祭祀的祈祷下民兵们的武器上泛起白色的光芒,然后这些民兵就举着简陋的武器冲向黑暗之中,看得格雷直跺脚。
“这帮蠢货,跑进敌人预设的战场里送死,蠢货,白痴,疯子!”
伊丝蒂则拉着格雷的袖子。
“主人,快逃!对方太强大了!”
伊丝蒂经过魔法侦测早就对敌我双方的实力产生了一个预估,而格雷根本就不想打,被伊丝蒂拉着往马匹那边跑,结果发现马和补给车已经陷入了泥潭之中。
“是流沙术……”
“这哪他妈的是流沙,分明是淤泥!”
格雷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还要吐槽这个,拔出佩剑,一道剑气甩出去,把一只奔向自己的奇形怪状的人形怪物斩为两段。冲进黑暗中的民兵连声音都没发出就不知道怎么了,但是从黑暗中冲出来很多人形的怪物,如果南妮在这里就能直接喊出来渴血症,这些都是因为渴血症吸不到人血变异成的怪物。尽管民兵们很无畏地冲上去,但是身体已经变异了的怪物速度,力量,耐力和抗打击能力都远超普通人,被捅上一枪或者砍上一刀也和没事一样继续攻击。祭祀挥舞着战锤鼓舞着民兵的士气但是很快就被怪物围攻撕碎,失去了祭祀的支持民兵们虽然依旧虔诚但是他们的武器对怪物几乎没了效果,即便不畏生死的进攻也无法消灭的对手让民兵们陷入了绝望,尽管他们依旧在战斗格雷觉得这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以自己风系斗气跑路的话或许还有机会,于是格雷一把从腰部抱起伊丝蒂然后开始跑路,但刚跑两步就抬手把伊丝蒂丢出去,翻身一道剑气甩出去,暗影中伸出一只手直接打散了格雷的气刃斩。格雷觉得那是一只女人的手,只是指甲好像有点长,不像适合战斗的样子。
“咦?居然还有人能抵抗?”
几个小瓶子从格雷的身后飞过来,格雷敏捷地往后退了一截,一个火球术在瓶子中间炸开,然后引发了一片火海,威力相当于同时释放数个爆炎术,火焰一时把黑暗驱散了,然后还烧死了几只冲向各位的怪物。一名妖艳的女人飘浮在空中,背后一对翅膀缓缓地扇动着,低胸的长袍让一对爆乳漏出来大半,裙子两边从腰一直岔到底,可以看到丰满诱人的大腿露在外面,头发随风摇曳着,对方甚至稍稍理了一下头发。
“有趣,你们去处理其他人,这两个让我玩一玩。”
怪物们收到指令去清缴残存的民兵了,而格雷现在则冷汗直冒,面前的女人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的力量让他感到恐惧,如果可以他现在想扭头就逃,但是他觉得以他的能力怕是逃不掉,尤其是还有伊丝蒂在。
“要拼命了,一点突破!”
格雷聚集起浑身的斗气,伊丝蒂则给格雷的武器上加持上火焰的效果,一个迅捷术还有一个防护罩笼罩在格雷的身上。格雷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直奔面前的女人,然而对方看似随便地挥了挥手格雷手里的魔法剑就断成几截,然后被女人掐着脖子抬起来。格雷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自己的剑好歹也是魔法剑就被对方的手给斩断了,看到女人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胸口慢慢地伸过来格雷死命地挣扎,只是越挣扎女人的手劲越大,怎么都挣脱不开也没法造成什么伤害,看着手指刺激胸口格雷知道对方这是要玩死自己。
“主人!”
两个药瓶砸在地上一瞬间把女人的脚冰封在地上,然后几刀风刃避开格雷打在女人的身上。
“哎?你还没逃啊,你不过是个奴隶,他死了你不就自由了吗?为什么不逃啊。”
女人的手指在格雷点着格雷的心脏,一边咯咯笑着看着格雷。
“我,我投降。我好歹七阶骑士,我还能为你效力,别,别杀我……”
“你们很奇怪啊,你没丢下她逃跑,她也没丢下你逃跑,真有趣。”
格雷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抓了一下,一口血咳出来。
“你还没死呢,别这样,男人应该坚强点不是吗?我会慢慢地增加力道,最终你的心脏会……”
“别逼我们,我身上携带的药剂要是全用上的话,我们死定了,你也不会好过!”
伊丝蒂抓着一把试管,看着女人威胁到。
“那也要你有本事激发才行。”
伊丝蒂一惊才发现对方提着格雷站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双手就被直接斩掉了,然而伊丝蒂依旧没有叫喊或者哭泣,用嘴咬住一根试管,看着女人。
“到这个地步还要抵抗吗?意志真坚强啊,咬碎好了,没关系,咬碎,看看我会不会有事,我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承受住这样的伤害。”
这时候几个人听到一阵掌声。
“有趣有趣,居然还能看到魔药流的法师,我还以为这种流派早绝了传承呢。“
一个少年从暗影中走出来,周围的怪物如同惧怕着什么一样纷纷躲进暗影中,女人丢下格雷,单膝向少年跪下。
“主人。”
格雷撕下两段布料缠住伊丝蒂的双手,再这样下去她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然后把她嘴里的试管拿出来。
“我们投降,投降……”
格雷举起双手以示自己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不过少年似乎对他兴趣不大,走到脸色惨白的伊丝蒂面前,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只手,按在伊丝蒂的伤口上,随着血肉开始疯狂地蠕动,手居然接上了。看得格雷目瞪口呆,这种是什么法术。
“暗系魔法最早可不是为了杀人而研究出来的,而是为了研究人体,所谓的什么神术肢体再生,消耗那么大哪有这个好用。”
少年笑嘻嘻地帮伊丝蒂把另外一只手也接上。
“看,这不就好了吗。”
“你的老师有和你说过魔药流的历史吗?”
伊丝蒂摇了摇头。
“呵呵,人类最早开始研究魔法的时候,没经验,也没实力,当时的法师能用出火球术就算是大师了,大多数学徒能打个火星出来就不错了。为了增加自身的魔力,增加魔法的威力,一些法师们开始研究炼金术,也就是炼金术最早的起源。药剂用来强化身体和精神,药水用来治疗伤口补充魔力,而魔药则增加法术的威力。魔药流在一段时间里曾经是法师的主流,但是随着法师实力的增加,对魔法的研究加深,法师自身的实力已经远超魔药辅助的极限,炼金资源更多用来制作药剂增强自身,而魔药流,则慢慢从主流变成了旁系,最后几乎绝迹了。能看到魔药流的传承简直就像看到活化石一样。”
少年微笑着摸了摸伊丝蒂的头,然后收回手。
“只可惜魔药流也就纪念意义了,实际上是比不过正牌法师的。”
“主人,可以处理掉他们了吗?”
“哦,可以,随你喜欢吧。”
格雷这会简直要吐血了,你把伊丝蒂的手接上然后再把她弄死意思是留个全尸?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能不能不要这么搞我们这些小人物啊!但是他不敢骂出来,这种明显激怒对方的话自己就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大人,大人!我们虽然实力低微,可以为您效力的,我们不是神国的人,根本没什么信仰,我们愿意为您效力,我们活着比死了有价值不是吗?求您考虑一下。”
本来已经转身离开的少年听到格雷的话停下脚步。
“呵,你是哪里人?”
“我们是瓦伦人,在大陆东部的一个小国家,是威廉斯帝国的附庸。”
“已经没什么瓦伦了,你不知道吗?”
格雷愣了一下,这事他在这种穷乡僻壤又怎么会知道。
“啊?我……不知道。”
“瓦伦,瓦伦~嗯,有意思。你们瓦伦出人才啊,出了个勇者,叫埃什么,对了,埃利诺来着,他自己亲手终结了瓦伦,把瓦伦并入威廉斯,还把一个叫柯克的家族给灭族了,据说一个不留。”
格雷脑袋一下子就如同被锤子砸了一下。
“一个……不留……”
“嗯,灭族哦,上到老人下到幼儿,一个不留。用的理由是魔族崇拜,说柯克家族是魔王的附庸想弄死他那个勇者来着。阿露玛,我有那样的下属有发布过那样的命令吗?”
“回主人,没有。”
格雷在震惊之余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魔王,面前的这个少年就是魔王!自己不是说恰好遇到这么个倒霉事,而是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
“柯克家族还没死绝呢!我也是流淌着柯克家族血脉的。给我力量,我会供您驱使。”
少年露出一丝微笑,看着格雷,拔出随身的佩剑,格雷看着剑上肉眼可见飘出来的暗黑能量感觉自己口干舌燥,然后地上被怪物袭击倒下的人这会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中泛着黑红色的光芒,那个最虔诚的祭祀现在就如同最疯狂的狂徒,仰天长啸似乎发出对诸神最恶毒的诅咒。
“你觉得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需要凡人的协助?诸神派出了他们的使者我自然也得出来表示对他们的尊敬不是吗?你什么时候听说过魔王需要什么凡人辅助的?你看,死人,比活人好用多了。”
格雷现在感觉有点彻底的绝望。
“我和埃利诺·迪亚是死仇!给我一个报仇的机会,我只要一个机会?”
少年歪着头思索了一会,然后把剑丢在格雷的面前,冷笑着看着他。
“到也不是不行啦,毕竟勇者是诸神的代理人,我找个代理人也不算过分对吧。你要有本事拔出我的剑,那我就把力量借给你玩。”
格雷看着面前的剑,插在地上肉眼可见散发着暗黑力量,格雷感觉身上就像被刀割一样疼痛,如果握住的话……
“主人,不要,那把剑……”
格雷看了一眼伊丝蒂,如果自己不拼一下,两个人都得死,于是挣扎着伸出手,双手握住剑。一瞬间暗黑的力量涌进他的身体,格雷全身都蹦出鲜血,发出痛苦的哀嚎,暗影的力量一遍又一遍地把他的血肉磨得千疮百孔,而暗影的治疗术一次又一次的修补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的斗气在被硬生生的挤出身体,然后一种他所不了解的斗气代替了原来了斗气扎根于他的血肉中,同时他感觉大量的暗系魔法只是被灌进他的脑子里。等格雷喘着气恢复过来的时候,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变了。那个叫阿露玛的女人,现在自己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力量,自己已经明显比她更强了,但是格雷看面前的少年依旧什么都看不出,他不会愚蠢到以为自己真拿了魔王的剑就可以在魔王面前放肆,乖乖的低头才是。
“霍霍,居然没死啊,这不挺有趣的吗。”
少年走到格雷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脸。
“这是我的佩剑湮灭,你拿上了以后就拥有了和圣剑对抗的实力。但是你拿走了我的剑,我本来打算给诸神的仆从一个教训,把神国搞得天翻地覆这件事情……“
“我来。”
少年满意于格雷的回答,然后看向遥远的东方。
“嗯,诸神除了仆从还有一个地上代行者……”
“诸神的勇者我和他不共戴天!”
少年露出满意的微笑点了点头说了声好,格雷稍稍犹豫了一下,见魔王似乎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暴虐,于是鼓起勇气。
“魔王大人,我……会变成什么样?我不是想后悔什么的,只是想知道自己最终会变成什么样……”
少年走到格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到不是说和我接触过的人都会倒霉或者腐化或者死亡什么的,不过呢,我的魔剑可以把人的肉体强化到极致,但是同样的,你应该感受到了,你的身体再也不会接受光,只能承受暗。所以,不是我要把你怎么样,而是拥有了力量又不会被世界接受的你,不再被诸神接受的你会去做点什么。你现在已经不能算个凡人了,我很期待,无论你是准备找个地方一直躲到生命的尽头,又或者是在这个世间游走,万一被人发现了就东躲西藏,还是准备尽情的释放自己的欲望,我都很期待,因为你的灵魂最终会成为魔剑的养料,这在你握剑的那一瞬间就决定了。我的侍女阿露玛,偶尔她会来看看你,等你死了她会拿回我的剑。”
“是,主人。”
那个叫阿露玛的女人向少年回复了以后,少年带着她消失在暗影之中,格雷握着剑,一边笑,又一边哭。
“获得力量就这么简单?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又算个什么啊……这个世界真是讨厌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既然有了力量,那我就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让整个世界在我脚下颤抖!”
格雷感受到黑雾里的魔物,他现在可以清楚地感到黑雾之中有一支如何强大的军队,只要自己一个想法,它们就会为自己而战。格雷仰天长啸起来,黑雾中的魔物也跟着抬起头向着天空咆哮,似乎在嘲笑着他,又似乎是在诅咒诸神的无能。
几天以后,西部神国的一座小型城市受到了攻击,祭司们惊恐的发现自己被魔物所围困了。
“不可能!这种怪物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时代!现在的人类应该免疫了渴血症才对!”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向众神殿发出警告。”
祭司们释放出庞大的结界笼罩城市,在结界中魔物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变得衰弱,人类的武器会对魔物造成更多的伤害,但这种优势无法改变双方的实力差距。信徒们不怕死,魔物更不怕,死去的人又纷纷站起来加入魔物的大军,城市终究陷落了。格雷身披黑色的重铠,带着头盔就露出一对眼睛,盔甲的重量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丝毫的感觉。一些幸存者被怪物拖到了广场上,格雷看着这些人,很多都是异教徒,异端,又或是一些胆怯之人,没那么虔诚的人。
“你们想活么?”
还活着的人中一部分点头如捣蒜。
“那就相互杀戮吧,我只留十个活人。”
一阵血雨腥风后,活下来的都没有十个人。
“你们有一天的时间逃跑,逃吧,随便去哪,我明天就会继续前进,你们最好不要出现在我行军的路上。”
“如果我想为您效力呢?”
一名幸存者看着格雷 身边站着的一个女人,提出了疑问。
“也不是不行,那你就把其他几个人都杀了吧,其他人也一样,想为我服务的就把其他几个人都杀了,不想为我服务的,就逃吧。”
最终一名骑士杀掉了所有人,提着他们的头单膝跪在格雷面前。
“我要力量。”
格雷拔出剑捅进对方的身体里,然后骑士的身体就被暗黑之力所包裹,片刻过后,格雷拔出魔剑收回剑鞘。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暗黑骑士,我分给你力量,你为我而战。我是魔王的地上代行者,诸神之敌。”
格雷说完挥剑把神殿前的神像毁成了碎屑,跪在地上的骑士则发出近乎非人的声音。
“是,吾主。”
*** *** ***
在草原的最北端,草原王庭的一支分支出现在这里。他们既不愿意跟随王庭接受威廉斯帝国尼采派系的统治,也不愿意投靠东部的共存派,所以他们选择了自我流放,向更苦寒的地方进发。
“诸神抛弃了我们,草原抛弃了我们,王庭也抛弃了我们……难道要让我们吃石头活下去吗!”
一位衣着看起来像萨满祭司的老头拿起一把小刀,插进了最后一头羔羊的胸口。这支队伍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他们对这个世界无尽的仇恨,则把莫里斯给吸引了过来。
“那深邃而伟大的存在,如果您真的存在,请回应我们的召唤,这已经是最后一只羔羊了,如果还嫌不够,我们可以献出所有!”
老头一开始还是正常的跳大神,然后是向诸神祈求,然后向草原祈求,最后是哀求,然后是谩骂,到最后已经是胡言乱语了,而这支队伍也一样,他们在迁移的途中已经绝望了,对于其他势力来说,你既然不肯投降,那就麻烦你们去死,如果不想死,那就去到他们不愿意或者懒得去的地方。所以他们现在可以说到达了大陆的最北端。出人意料的是这里居然不算太冷,可能是魔法帝国的秘境把寒气都吸走了,又或是因为地面之下有地热的缘故,只是这里虽然不算寒冷,却都是石头,没有牧草,自然养不活牛马羊群。然而终究什么都也没有改变,来头狠狠的用手锤着地面,痛苦流涕,直到双手血肉模糊。
“年纪都这么大了,这么哭有点丢人不是么,别哭了。”
老头猛的抬起头来,看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看起来有点普通的少年,背后跟着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女人,看起来很妖艳。这两个人是怎么到他面前的他毫无感觉,但是老头一把抓住少年的手。
“求求您救救我们,救救我们的部族,灵魂也好血肉也好我们都可以献上。“
少年一边微笑着蹲下,一边把老头的手拿开。
“我要灵魂和血肉有什么用呢?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灵魂是生命女神掌管的,至于血肉……凡人的血肉毫无意义。”
“那您要什么?”
少年盘起腿坐下,然后撑着头看起来像是在思考。
“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以给你们力量,但是你们就是我的一批试验品罢了,成不成功,我不管,你们最终会变成什么样,我也不管。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一个藏身之处,给你们一种作物,至少你们现在这点人不至于饿死,将来你们要是人口繁衍变多了,就不好说了。”
“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我们愿意。”
牧民们跟随着少年,进入乱石荒野之中,然后进入地下,他们对于地下居然有巨大的洞穴感到惊讶,更惊讶于洞穴的顶上长满了散发着荧光的东西。
“就是这里了。”
少年抬起手洒出一把种子,然后那些种子在魔力的加持下快速的成长,结出了果子。
“吃下它,又或者,我们的交易可以作罢。”
老头率先吃下了一个果子,然后整个人痛苦的倒在地上打折滚,没一会他的手臂开始变得粗壮起来,本来已经松弛的皮肤又鼓了起来,浑身的皮肤变成了褐色,本来已经没几根的头发全部掉落了下来,嘴里的不剩几颗的牙齿也重新长了出来,没一会,一个佝偻的老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魁梧有力但是面向凶恶的壮汉。只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种力量!”
看到老头的样子人群争先恐后的摘了果实吞食起来,没一会整支队伍的人都吞下了果实开始变化,而被摘取掉果实的食物也直接枯萎化作了灰尘。少年重新抬手洒出一把种子,地里快速的长出一种看起来如同麦子一样的植物,只是这种麦子隐隐泛着黑光。
“这里的地下可以种植这种麦子,不需要阳光,或者说,它们怕见到阳光。“
“请您赐予名讳,我族会永远供奉您。”
少年挥了挥手。
“我不需要你们的供奉,我说过了,我们各取所需。而且你们一时得到了强大的肉体,但是同样的,你们也失去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说斗气和魔法,你们再无可能领会这些,你们可以自己寻找自己的出路。”
少年带着女人就直接 消失宰了老头的视线里,老头把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了一起。
“同胞们,我们被所有的人和神抛弃了。为了获得力量我们舍弃了自己的样貌,舍弃了自己的未来,从今以后我们唯有相信自己。我们就如同一只被所有人所厌恶的野兽!只是我们会顽强的活下去,无论多艰难困苦,我们都会继续坚持下去。我们要向这个世界复仇,我们要向所有一切复仇!我们是兽族!”
莫里斯和阿露玛在天空之中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主人,这些人反手就……”
“呵,我又不需要他们的忠诚,不过是些试验品罢了,到是你看出什么没?“
阿露玛仔细的盯着下面看了一会。
“主人,这里的暗影之力很浓郁。”
“这里可是曾经的魔法帝国大陆魔法阵六个节点之一,暗系的节点,他们知晓暗系魔法会影响人心,所以丢在这荒无人烟之地,用来饲养一批暗黑之民,不正好么。”
阿露玛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