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决战之地
董洁去里面的房间跟部长请假,然后二人迅速下楼,上车董洁让陈月速度开车去公园,二人进园找人,果真看见刘易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发呆。
陈月看了却不敢上前,昨天的事还是相当不好意思的,既然上了床的大表姐来了,那就再上吧,自己通风报信、扇阴风、点鬼火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也该退后看热闹了,想想跟董洁说道:“姐姐,我还是不过去了,你跟他谈吧。”
董洁的眼睛却在四周转圈,然后看着刘易的方向说道:“也好,我去跟他谈谈,你现在去门外的车上呆着,如果郑秀来了,你就马上给我打电话,你再去后门接我。”
陈月不仅暗中又吐了一下舌头,这世界上就没有董洁想不到的事,既然董洁能想到刘易在这里,那郑秀为什么不能呢?忙转身出园门上车再盯人。
董洁见陈月走了,又左右看一圈见没有别人,才长出了一口气,缓步走到刘易的身后,此时的刘易仍然拿着郑秀的照片却没有看,一只手夹着烟望着湖水痴呆似地在想心事。
董洁悄悄地走到刘易的身后,见到他左手捏着一叠照片,知道是郑秀的泳装照,陈月早已经跟自己说过了,没想到刘易这么深情,竟然真跑到这个地方来回忆往事,也可能是憧憬未来。
董洁轻轻叫了一声:“刘易。”
刘易坐在椅子上吓了一跳,忙回头一看,竟然是董洁,心想董洁是神仙?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自己还没写辞退信呢她就已经知道了?难道是郑秀找她去打架了?不会吧?
忙站起身,说了声:“姐,你怎么来了?”
董洁一笑,转到长椅前却没有坐,这个时候天气太冷了,这个长椅就是个冰疙瘩,根本就不能坐。
董洁笑后说道:“我要是再不来,我老弟就要消失了吧?”
刘易有点发傻,董洁真是狐狸精,未卜先知的本事真是谁也比不了,想想现在已经这样了,还怕什么啊?直说吧,便说道:“姐,我确实不想干了。”
董洁又笑问道:“为什么啊?”
刘易心想你还问为什么?你什么不知道啊?但也得说道:“没意思,我觉得这个工作不适合我。”
董洁又问道:“那你认为什么工作适合你呢?”
刘易张了一下嘴没说话,心想我要出去打工,但是不好意思说啊,一个大学毕业的公务员,要去当民工?这真说不出口,想了一下只得说:“我想换一个工作。”
董洁心里哼了一声,心想你还能换什么工作?你就是想离开这三个女人了?董洁想想说道:“刘易,你要是不想在人事局干了,姐姐我给你求人换个地方,现在党委口几个部门都需要写材料的高人,你在人事局已经成熟了,在写材料方面也算是名人了,想去哪里都没问题,到级别高一点的党委部门提拔也能快一些,你看怎么样?”
刘易的心里又是一阵酸痛,董洁对自己可以说是呕心沥血,费尽千般心思,而自己却不争气,对自己的未来的命运无可奈何,即使能到级别高一点的单位能如何?不还是得写那些似是而非的材料,满篇的胡言,成叠的乱语。而这些能变成钱吗?能养得起郑秀吗?能解决这三个女人的问题吗?难道靠卖废纸?去那些部门虽然弄个名声好听,但又能如何呢?
刘易想想又说道:“姐,我真的不想干了,那些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对我来说都是浮云,我本就不是这圈里的人,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发展,我只想离开找个不费心的工作。”
董洁听后有点怒火上升,自己培养的小宠物不想费心要去费力,那自然是想当民工了?想想还是忍住了,便又劝道:“刘易,自古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你学历史的难道这个都不知道?就算你不想有大发展,固守在这个工作上,也能衣食无忧,何必去干哪些没有技术含量的体力活呢?”
刘易却换了口气,急说道:“姐,就我这个样的治谁啊?都是别人治我啊?等到我能治人的时候那得等多少年啊?再说能轮到我这样的人吗?”
董洁看刘易这个怂样知道他终于说心理话了,他已经对未来没希望了,受郑秀的压力和自己的压力想逃了,当初给他介绍郑秀真的是个错误,只想着郑秀能帮他,却没想到郑秀会不会财大气粗的压他,当时也曾想郑秀看不上他也就算了,后来两人感情还处的不错,自己虽然在背后插了一脚,也是想能断就断,不再给刘易压力,没想到郑秀骂他的话是有点太狠了,让他信心全无。
董洁叹了一口气,只得说道:“刘易,你不要想太多了,郑秀跟你分了也就分了,还有姐姐呢,姐姐一样会让你有成就,也许这一天会来的很晚,但一定会成功。”
刘易的眼泪都要感动下来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怎么就这么惹女人怜爱呢?自己的心中的女王本就是自己去卖命帮她的,却没想到还要接受她全身心的恩惠,自己配吗?董洁的大名党政中心东西两楼谁不知道?那介绍对象的人估计都海了去了,哪个不比自己强啊?
自己要是跟她与跟郑秀不是一样吗?郑秀抵住那么大的诱惑跑回自己的身边难道不是真情?那死冷寒天的深更半夜往回赶人都快冻成冰棍了,这情义怎么报答啊?还有陈月那个小三,又上吊又自杀,现在什么也不图,什么名份也不要,就是要跟自己在一起瞎混,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怎么解决?
刘易终于下了决心,面色悲戚说道:“姐,你不用再劝我了,我真的不行,让你失望了,我也对不起你,你忘了我吧。”
董洁此时有点目赤,对着蔫头搭脑的刘易喊道:“刘易,你给我站起来。”
刘易不知道董洁是什么意思,只得讪讪的起身。
董洁又怒说道:“刘易,你明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差钱,差人,还是你单位不顺心,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易心想我差什么?我最差的是还不起你们的情,便也大声道:“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不想干了,我就是干够了,我就是想离开这里,想去南方打工。”
董洁眼泪都要气掉下来了,又说道:“你去南方打工?就你那样,你能干什么啊?哪个工地能用你这种书呆子啊?”
刘易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又说道:“那我就加入黑社会,去玩命?”
董洁却一声冷笑,然后说道:“你加入黑社会?你长没长脑子?你这样的谁敢要啊?去了也是小弟,替人家卖命还得被判几十年,你的人生还有意义吗?”
刘易也怒说道:“难道我现在不是卖命吗?我天天按时按点的上班,苦熬干修地写胡言乱语,每个月开那两个破钱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我还要去养女人,以后还要养孩子,等几十年才能当官搂钱,还不一定能当上,我现在的人生就有意义了吗?”
董洁此时知道刘易是彻底死心了,只得放下怒火,深吸了一口气,放低声音说:“刘易,机关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新参加工作的谁不是这样,一切只能等待找机会,你再忍忍,姐再给你想办法。”
刘易又说道:“不用了,姐,我以后再也不麻烦你了,我也不想忍了,我真的受够了。”
董洁脸色又一紧,怒说道:“你受够了?你现在有这么好的工作环境你说你受够了?你有郑秀这么好的女孩对你,你说你受够了?我无怨无悔地为你算计着未来你说你受够了?你是男人吗?我早知道这样当年我就不应该帮你,就让你饿死在楼上,省得来这个圈子里来害人。”
刘易虽然血气上涌却是有点气馁,但仍说道:“我就不是男人,我就应该饿死在楼上,是你领我进这个圈子的,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禽兽圈子,谁被害谁活该?就是我不害别人也得害。”
董洁立刻暴怒了,这个小白已经变成大混蛋了,自己犯贱跟他睡了也就算了,他竟然还睡了陈月,又可能骗了郑秀,自己怎么就看错了他呢?他一个无父无母的混蛋简直就没有一点教养,装忧郁,装可怜骗了自己,现在玩不转了,又想要逃了,你早怎么不逃呢?在这个圈子混了二年多却是在转着圈地害人,虽然领导都是禽兽,但你这个小白人也没好哪去,想到这怒不可遏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刘易此时却英雄起来,并没有躲,而是用左手一挡,震得董洁右臂发痛。董洁一愣,这个小情人是从来不敢反抗的,莫说是骂他几句,打他一下,就是捅他两刀他也得跪在地上挺着,现在竟然长脾气了,心中更是火起,拎着手袋冲刘易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刘易仍然没躲,但他再有胆子也不可能打女人,打他的女王,打他的圣母,只好冲董洁的手袋使劲,一拳将包击飞,没想到董洁力大,包带在手中没松手,竟然将包带挣断。
董洁也呆立在当场,这刘易真的是下决心要离开了,连自己的话也不听,还敢出手打人了,虽然没打自己的身上,但这跟打自己有什么区别呢?我太失望了,我把一切都给了你,让你固守在世间第一等的工作上求发展,竟然是这么个结果?如果没有我,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不饿死也强不了哪去,你现在还敢打我?真是要气死我了。
怒发冲冠的董洁反应过来却没停手,一咬牙,性感修长的大腿终于变成了长枪,而枪头就是刘易买的那双高档长靴,抬起脚冲刘易的大腿和屁股就狠狠地踹了几脚。
这下刘易没敢反抗,刚才的一档一击已经是他在董洁面前做的最后挣扎,他再也没有勇气继续了,而硬生生的挺了下来。
踢了刘易几脚的董洁终于停了下来,怒火突然转成了悲伤,现在已经不是失望而是绝望了。刘易已经不是一个男人了,他没勇气再继续下去了,如果现在他敢跳过来就算是不与自己对打,把自己抱住按在地上那也算是个男人,但他那个垂头丧气的样,证明他现在什么勇气也没了。
董洁的眼泪在眼框里转了几圈,最终没有落下来,捡起了这个二千多块钱的断带手袋转身就走,没几步回身冲着仍呆立在地的刘易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骂道:“垃圾,狗屎,我真看错了你,你不一个男人,滚吧,当你的黑社会去吧,让人砍死都没人给你收尸。”转过身,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却也没心情去擦,大步地奔公园大门而去。
董洁走了,刘易呆立在地半晌,揉揉了自己的屁股,竟然苦笑了几下,自己终于成功了,以前被这三个女人玩的要死,像宠物狗一样的牵来弄去,没有什么自我,这下有了,就剩自我了,一个人的自我。
本来还想给董洁下战书解决问题,没想到战书还没等送出去,真接进入了战斗,虽然表面上自己是被打败了,却是胜利了,终于自由了,自己可以安心的走了。
从此后天涯海角、闲云野鹤、登山踏雾、觅仙寻踪,出家为僧,最后这条不行,哪个庙也不能养花和尚,虽然自己是个武僧的料,那讲义气的鲁智深不也是被赶出来了吗?
一身轻松的刘易转身又在长椅上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又点上了一只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喷了出来,看着尚未完全冰封的湖水,又哈哈地笑了几声,人生真他妈的太奇怪了,胜负转瞬之间,真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啊?
一转头,手包还在长椅呢,拉链也没有拉上,郑秀的照片仍然在包里,有几张露出了大半截,刘易不仅又拿起了照片细看,郑秀在照片里仍然在冲他甜甜地笑。
转瞬,刘易的胜利心情荡然无存,眼泪又下来了,自己用不光彩的手段打败了三个美女妖精,并不是自己道法高深,而是自己让她们失望了,失望得不值得一战,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宠物狗,满身虱子,全身都是泥疙瘩,只会令人生嫌。但这不就是自己要的结果吗?虽然没了自尊心,却是可以安心地离开了,自己真的该走了。
然而,刘易高兴的太早了,当他擦了眼泪又在照片上轻吻了一下,准备收起来装包走人的时候,一个俏丽的身影悄悄地站在了长椅之后。
刘易眼角见影,急忙回头一看,竟然是郑秀,面无表情两眼却往刘易的手上使劲,刘易心中一愣,急忙手忙脚乱地收拾包外的照片又塞到了包里。
原来郑秀早上吃完早餐之后,就回家等待刘易上网,心想他如果上班一定会上网,就知道他在哪里,然后在网上威胁他,等到上班之后等了快一个小时也没发现刘易没上网,知道刘易是轻易不迟到的,跟自己分手了也许是心情不好,没有上班,那怎么也得请假啊?
便又给他打手机,没想到手机也没开,又给刘易的单位打电话,这个时候陈月已经请假走了,白金城一接电话听是一个小女生找刘易,便长了个心眼,先问郑秀是谁,郑秀只得说是刘易的女朋友。
白金城这个时候倒是聪明了起来,知道陈月跟他请假说是跟刘易出去看病人了,怕郑秀误会便直接说刘易没来上班,干什么去不知道,心想以后刘易自己解释去吧,万一陈月跟刘易不是看病人,是两人找地方互看了呢?
郑秀放下电话也有点害怕了,刘易无论是怎么想的工作单位不能不要,也不可能不请假就没人了。难道他真的想走了?心想到此急忙穿衣下楼打车到刘易家的楼下,看刘易到底想要干什么?在小区外下车给出租车费,一转身见一辆警车从小区开出来,心里忽悠一下子,忙进小区也没看见什么情况,又急忙上楼,用钥匙打开门一看,刘易不在家,在房间里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什么不良的东西。到北阳台一看,买的那些东西一样没动,厨房却收拾得干净。
又在沙发上默想了片刻,也想不起来刘易到底去哪了?主要是不敢肯定刘易想要干什么?到底是想要继续上班留在这个市里以后跟董洁?还是就是辞职不干了?但无论怎样刘易都应该跟自己说清楚,让自己弄个明白也就死心了。便家里坐等刘易回来,无聊时又到厨房去摆弄东西,不仅又想起两人一起的幸福时光,突然想到刘易既然不上班,不开手机,又不在家自然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但自己跟刘易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从来没听他提过喜欢什么地方?也许他现在在闲逛?也许在……。,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郑秀心中闪了一下,虽然不敢肯定,却想到闲着也是闲着,就是刘易不去,自己去转一圈散散心也好,便坐公交车也来到公园。
进园转了一小圈,便看见刘易和董洁站在自己和刘易第一次谈话的长椅边,心中疑惑,忙躲起来偷看,见两人面对面地谈话,醋海生波,心中火起,转身要走,没走几步又停下了,突然想到,为什么要走呢?这不正是抓住一对奸夫淫妇的一个好机会吗?我现在也算是捉奸在床了吧?正好发泄一下骂他们两个一顿,反守为攻,让他们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再也无脸做人,想到这郑秀又一回身,走了几步,没等上前却看两人竟然已经大打出手了,不仅又呆立在地,没想到这未来的黑社会大哥和未来的白道女强人现在就已经干上了。
又看董洁转身要走,急忙隐身在树后,董洁怒气冲冲的骂人之后,却是伤心落泪地走开了,也没有心情再注意别人。等到董洁走了,郑秀却高兴了,从树后出来,一步三摇,婷婷娜娜地向刘易坐的长椅走来,而刘易却还在看着湖水意气风发,哈哈了几声,当他落泪吻照片要装包的时候,郑秀已经站在了他身后,却不知是想哭想笑。
郑秀站在刘易的身后,照片上的人影一清二楚,也知道一定是陈诚给的那些照片,他竟然没舍得扔,然后放在包里,却又到两人初次相会的地方来欣赏,心里激动了一下,只不过不知道董洁为什么会在这里?刚开始还以为两人在谈情,自己醋意大发,没等自己出手,他们两人竟然大打出手,董洁气得直掉眼泪,转身离开了,虽然没听清两人到底说什么?但董洁最后冲刘易吐口水,骂他不是个男人却是听得清。
刘易怎么就不是男人了?你们两人上床多少次了?估计刘易都能玩的你半死,怎么就不是男人呢?如果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你董洁敢打我的准老公,我也敢上去挠你。
但这个小王八蛋,你终于现形了,董洁是你的女一,连打再骂的你应该哭才对,或者郁闷得要死,现在却在发笑,又拿我的照片掉眼泪,胜利了是不?现在搞定了两大美女,要离开了吧?但你想走能走得了吗?我千里迢迢地回来就是逼你逃跑?你难道不知道月老已经系错了红线?让你逃无可逃?
刘易收拾完照片,又拉上了手包的拉链,再转头看郑秀,却看郑秀仍然是面无表情。刘易又把眼睛在四周看一圈,心想不会再有别人了吧?我怎么这么蠢啊?这里本来就是和郑秀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自己不上班又离家出走,只要是想找人,哪个情人不会来第一次相会相约的地方呢?自己来也就来了,刚才与董洁大战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占了天时地利的便宜,若不来这她也找不着自己,但自己打了胜仗怎么不知道速度撤离战场呢?现在还得再战?
刘易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说:“秀,你……,”却突然想到还叫什么秀啊?现在两人简直是形同陌路了,在这里相逢只是巧合,再说不能给郑秀机会,还客气什么。只得换了口气拉着脸说道:“你来这干什么?”
郑秀心里想笑,“你还跟我装?看我怎么整死你?”
郑秀仍然是拉着脸,两眼迷茫,眼神穿过刘易望着湖水,幽幽地说道:“刘易,你变心了。”
刘易心里一愣,我什么时候变心了?刚要说我没变,心想这不是承认错误了吗?再下去战果全无。
只得也拉着脸说道:“我变心了,你不也没闲着吗?”
郑秀却一声冷笑,心知刘易还是假装强硬,却也不管它,说道:“我怎么做的你知道,我问心无愧,你有证据吗?你那破照片能说明什么?我可是抓到你的狐狸尾巴,我亲眼看见你跟董洁在一起在这里幽会,你就是变心了。”
刘易心想,你说什么玩艺儿?你看见我跟董洁在一起幽会?那怎么不出来帮我啊?你又不是没看见董洁揍我?又心想,也许她真没看见两人打架,只看见董洁匆匆地走了,这公园现在可以说就我一个闲人,不是会我会谁?
但也不能口软,只得强词夺理,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道:“对,我是跟董洁幽会,我们谈的不错,我们本就是一对,我就是变心了。”
郑秀心想你他妈的就装吧,董洁差点没踢死你,踢偏一点你就真不是男人了,心疼死我了。心里这么想眼泪又上来了,泪眼朦胧地盯着刘易,哭着说:“刘易,你这个王八蛋,你竟然敢公开说你变心了,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
刘易一愣,心想我知道啊,你说我变心你自杀,为了你这个誓言还差点搞死个人,我怎么不知道?但这话不能说,一说又搞死一个。这女人都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喜欢自杀呢?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说起。
郑秀见刘易不说话,知道他是害怕了,他其实还是爱着自己的,还是非常在乎自己的,但既然如此,咱们就再斗一次,看谁先死,想到这郑秀也不再说话,擦了一把眼泪转身就跑。
刘易此刻还坐在长椅上发愣,心说郑秀不会真的自杀吧?当然不会,她一个县长的大千金为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小白人自杀?值吗?是个人都想着不值。想到这刘易苦笑了一下,你吓谁啊?你自杀?你有胆量就在我面前跳到湖水里去,我当时就跪地求饶,你说什么我都做,你让我替你自杀我都去。
刘易转过头来,却是放松了,自己真的是一个烂人,深深地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竟然还是三个,还在这里沾沾自喜,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禽兽的吗?可是我不当禽兽当什么呢?我要是当上大老板或者是上层次的领导,哪怕我是黑社会老大,只要她们愿意跟我三妻四妾的也就算了,但那不就是做梦吗?我都要吃不上饭了,怎么还能有这想法?
癞蛤蟆永远是癞蛤蟆,怎么能永远跟天鹅在一起,也许会在一个池塘里混吃混喝,但时间一到,天鹅就要南飞了,那时候自己就要钻烂泥里去冬眠了,而且这三只天鹅不是有一只已经南飞一次了吗?回来就说我养不起她。
想想还是走吧,这真是个是非之地,万一要是有谁再回来呢?今天董洁和郑秀的打法都不对,如果她们今天拿出女人惯用的手段,都软下来求自己,也许自己真的会心软,郑秀当时就要跳到湖水里去,自己当时就玩完,宁可一辈子当牛当马也不敢再生逃走的想法,怎么活都是一辈子,也就认了,没想到都是硬碰硬,女人都是水做的,难道不知道上善若水?以柔克刚?
自己的下一步就是马上回家,然后速度写个辞职信,收拾东西走人,也没什么收拾的了,走之前找王前把房子收回,卷铺盖去南方,就是去海省和丽江吧,看看那些个邪勾之地到底有多邪?还有把东西还给她们三个,两块手表一个瓷枕,那个瓷枕是答应送给陈月的,那可能是她的古董架上真正的古董了,找个方式送给她,她爱要不要,反正我答应的事必须办到,那我答应郑秀的怎么办不到呢?那个太有难度了,而且不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
但陈月的东西怎么送给她呢?刘易边走边想辄,突然前面一个人影出现,陈月的枕头也不用再想怎么送给她了,陈月也来了,我晕啊,这是不是闯三关啊?
原来陈月出了园门回到了车里等待,等了一会儿也没看见郑秀,刚拿出一块巧克力扔嘴里开心,却看郑秀从出租车上下来,然后在车前走了过去,在园门口买了票也进公园里去了。
陈月当时心中狂跳,这时才想起郑秀与刘易的真正关系又佩服董洁先知先见的能力,自己跟董洁只能靠猜,而郑秀与刘易是心意相通的,也许刘易是故意在这等她呢,反而是自己在背后瞎操心,又想到现在董洁跟刘易在一起,郑秀看见岂不是嫉火中烧?忙打电话,却不知为什么董洁不接电话,只得下车又进园看热闹,见董洁和刘易在对峙,郑秀果真躲在树后偷看,心想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又见郑秀转身转一圈要上前,没想到,黄赵二人大打出手,自己也是目瞪口呆。董洁哭着奔了园门,自己不敢再看,也出了门上车,见董洁已经上了车的副驾,正在用纸巾擦眼泪。陈月看董洁掉眼泪,心知她也失败了,自从认识董洁之后就从来没见她哭过,没想到她也有为情人哭的时候。
董洁坐在副驾上哭着说:“妹妹,咱们都看错了,他是烂泥扶不上墙,一个没有底气的男人永远也不配称男人。”
陈月忙问:“刘易说什么了?”董洁又哭道:“他说要走了,要去南方打工了,还要加入黑社会什么的,永远也不回来了。”
陈月却笑了,给了董洁一块巧克力,董洁心想你还有心情吃这个?但陈月也是好意,只得说:“妹妹,我不吃这个,太甜。”
陈月又笑,递给董洁一块口香糖,董洁看着陈月笑靥如花的样子,心想陈月想通了?也放弃刘易了?不会啊?早上还心急火燎的呢?
陈月看着董洁疑惑的眼神,又笑了一下道:“吃吧,姐,我保证刘易哪也去不了,以后还得来给咱们陪罪。”
董洁接过口香糖,仍是疑惑地看着陈月,问了一句:“你不会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陈月眼睛看着公园的大门,说了一句:“你猜呢?”
董洁看着陈月眼神看着的方向,马上就猜到了,说了一句:“郑秀来了。”
陈月一愣,狐王就是狐王,没有猜不到的事,也只得“嗯”了一声。
董洁长出了一口气,郑秀与刘易才是真正的恋人,两人也是情深似海,无论怎么打也有转回的余地,只要有一方服软求饶,另一方马上就会心疼,立刻就会冰释前嫌,从归于好,但现在刘易抱着必死的决心,郑秀能让刘易回心转意吗?
心思一转,忙问道:“我怎么没看见郑秀呢?她不会误会我吧?”
陈月心想,误会你?还怎么误会啊?你们两个的事郑秀都已经知道了,但也得说:“不会,郑秀进园真看到你了,不过她藏在树后观战,见她心上人挨揍,估计都想跳出来与你拼命吧?”
董洁听到这却笑了,忙说:“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陈月又说:“我打手机你也不接啊?”
董洁忙去翻破手袋,原来手机昨天吃饭的时候调了振动,在手包里没反应,又叹了口气,心想郑秀终于来了,最后一个大救星了,如果郑秀也救不了刘易,那一切都完了。
陈月却洋洋自得,眼睛仍然盯着公园的大门,董洁一边扒着口香糖的包装一边说:“妹妹,你说郑秀能好使吗?”
陈月一笑:“姐姐,你这么个聪明人,你想不到?”
董洁也笑了,今天这事全是郑秀的一句话引起,又有陈诚在背后推波助澜,现在郑秀亲自出马上阵,主动来找刘易,自然是服软了,只要郑秀眼泪一掉,寻死觅活的,刘易就是有八个狗胆,也得趴地上舔郑秀的脚指头,想走?鞭子打都不走了,刘易已经被这三个女人看透了,你再没志气,再没信心,再自卑,但你还是有良心,你让爱你的人自杀?你就是自己死你也做不出来?
想到这董洁也有点高兴,一会看你们两个携手并肩从公园出来,看小混蛋以后怎么在我面前解释?
董洁眼睛望着大门,心里骂着刘易小混蛋,手里拿着口香糖刚扔到嘴里却差点没吐出来,原来郑秀也掉着眼泪冲出大门,到了门口迟疑了片刻,擦了眼泪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陈月与董洁二人是面面相窥,完了,一切都完了,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刘易已经不给郑秀机会了,郑秀一气之下跟陈诚走也可能。这是谁也没办法了,刘易怎么就这么英雄呢?平时没看出来啊?难道自卑能打败自信?那全世界人都自卑吧?不都成英雄了吗?
陈月却有点血气上涌,刘易,你这王八蛋,你害我们也就算了,你再害郑秀,你太不是人了,她辗转南北几千里,又回到你身边,就因为她骂你一句话,你就搞这么多的妖蛾子,难道这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这机关里随便提出来一个哪个不比你强?你太不是东西了。陈月想到这,一推车门也下了车,董洁看她面色不善,忙喊道:“妹妹,你干什么去?”
陈月冷冷地说道:“我也去会会他,给咱们姐妹出口气。”说完转身就进园。
董洁在车上心想你怎么会他啊?还出口气?你不会耍剑去吧?忙又看了一眼陈月,见陈月赤手空拳,连个手包都没拿,这才放下心,知道陈月从早上忙到现在,毫无结果定然是忍无可忍,去了估计也没好话,但现在谁说什么不都一样吗?等结果吧,世上每一个人的心结只能自己打开,他打不开谁也没办法。
且说这公园看大门的老头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死冷寒天的日子平时都没人来,今天怎么这么多美女出出进进的,不是气势汹汹就是哭哭啼啼,难道这里面有高人在给失足妇女开光?不会吧?这几个美女都可以说是人间少有,世上难求,那气质、那穿着、那长相都是上档次的?难道真有高人?不用猜了,一定是了,又一个美女气势汹汹的上了,到了门口连票都没给,也是,她都进去三次了,这我得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月进园没走了多远,就见刘易夹着手包低着脑袋算计着什么在往前走,陈月进园本来还气势汹汹的,此刻看了刘易的怂样心里却一酸,以前刘易走路始终是龙行虎步、器宇轩昂的,没想到今天竟然要被三大美女折磨的死去活来,一个普通的小人物如何面对这钱与情、背德与良心的压力而能不跨呢?
陈月转换了心情,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天,这个昔日的情人、心中的英雄、温柔乡里的战友变成了这种模样,那个愿意逞英雄,意气风发的人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个躯壳,已经快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了。
此刻陈月终于明白了董洁当初为什么看上了这个要饿死的人,帮他渡过每一个难关,还把自己最珍贵的初夜献给了他,当时估计刘易也是有气无力,没精打彩的,但董洁一定是从他眼底里看出了简单的善良与正义,看出了一个未来能大事的男人,只是他当时没有任何资本,像一只困兽一样被囚禁在地狱里,忍受着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他需要的是打破锁链,冲出牢笼,而董洁在一步一步的帮他,让他成长,给他鼓劲,等待他潜龙飞天的那一天,也许这一天会很漫长。
董洁并没有看错人,但遗憾的是两人都选错了路,或者说不得不选择这条路,现在能成大事的人生路只有三条,当官、做生意、当黑社会,而无论你做多大的生意,当多少人的黑道老大,你也得被官管,被官治,被官整。
官,一夜之间能让你家财散尽、无处伸冤。官,一夜之间能让你身首异处、永远消失。官,也能让你一夜之间功成名就、富甲天下,那不当官当什么呢?
而董洁看透了官道,已经在这方面努力并在一步步在往上走,就要成功了,但刘易的性格和心理却与官道格格不入,终于又被各种枷锁再次困住而难以自拔,现在就是神通广大的无敌圣母妖精狐王董洁也束手无策而伤心地哭了。
陈月也心疼了,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也有点想要掉眼泪,这个小白在自己的培养下,已经诗情画意,刚柔相济,昨天还跟自己在车上玩狂野、装粗暴,没想到一天就全玩完了,陈月突然心疼得想抱一下刘易了,但还是忍住了,等刘易慢慢走上前来。
刘易正低头算计着如何将瓷枕送给陈月,却见前面有一个人影,忙抬头去看,竟然是陈月,只见陈月穿着一件半大的黑色皮风衣,下着马裤长靴,好似美国西部牛仔一样,却没有那么威风凛凛,而是亭亭玉立地站着却是哀婉地看着他。
刘易心中一惊,心想怎么陈月也来了?马上明了,董洁就是她请来的,自己不上班,她已经全想到了。唉,她对自己太好了,但自己昨夜还对她干了禽兽不如的事,怎么再面对她呢?
心中有愧也只得继续往前走,经过陈月的身边没敢停留,仍然是低着头走过,陈月轻喊了一声:“刘易。”那语声幽怨中带着哀愁,一句话就把刘易叫站住了,刘易却不敢看她,心里一个劲的流血,我还能不能行了?这可能是最后一关了吧?
刘易站住了却没敢答话,仍然背对着陈月,心想我怎么面对她啊?昨天那禽兽事是个人都干不出来。
陈月又轻声问了一句:“刘易,你想去哪?”
刘易只得尴尬地答道:“我,我想回家。”
陈月心想,这不废话吗?我还不知道你想回家?又问道:“我是想问你以后想去哪?”
刘易心想确实是她请董洁出马的,不然不会知道自己不干了,也只得答道:“我想换个工作环境。”
陈月一笑,心想刘易越来越会说了,还说换个工作环境?这世上还有比机关工作环境好的吗?空调吹着,电脑玩着,美女陪着,就抄那么几个破文章就算是工作成绩了,就能当官了。但现在话不能这么说啊,只得又略显悲痛地说:“刘易,那你是不要我们了吗?”
刘易心想,我要你们?我怎么要啊?你们谁属于我啊?咱们都什么关系啊?你们三个妖精都要整我死了,只得又拿出熊样说道:“陈月,我其实不适合在这里工作,也不适合这个圈子,你忘记我吧,昨天的事对不起了,我会想办法补偿你。”说完有点咂舌,这不吹牛逼吗?用什么补偿人家的清白啊?
陈月却没往这上说,又转到刘易的面前柔声说道:“刘易,我不知道每一个人在世上会不会履行承诺,但是我会说道做到,我说过我永远属于你,即使你不在这里了,我也是这么说和做。你跟郑秀也是起过誓的,也许你不会履行诺言,但郑秀一定会。”
陈月说完,刘易心里咯噔一下子,陈月是个大情种,虽然有前男友,却是为了自己上吊自杀未遂。而郑秀更是初恋,无论她说的是真还是假的她都会闹一翻,这要是真要闹出人命来,自己的罪过就大了,刚才还想郑秀不会搞那事,现在一想陈月跟郑秀一样的背景甚至还不如郑秀纯呢,都干得出来,郑秀为什么不会呢?
刘易心中一忽悠,抬头看了陈月一眼,陈月却是换了一种眼神,冷眼中带着蔑视看着他。刘易好像在陈月的眼神里看到了什么,一句话没说,撒腿就奔园门跑去。
那个看大门的才过来要看热闹,见陈月这个大美女和一个夹包的猥琐男人说了几句话,这个垂头丧气的男人就像针扎屁股一般狂奔出去了,心想这也不是什么高人啊?算卦骗钱的吧?被人识破了,吓跑了。
陈月却从大衣兜里又掏出一块巧克力扔到嘴里,看着刘易奔跑的背影,心里笑说,小样的,跟我们姐妹斗?你不知道女人都是玩阴的吗?哪一个美女的柔情大法不搞死你?
却说董洁还在陈月的车上等结果,嘴里嚼着口香糖,眼睛盯着公园的大门,口香糖还没等嚼没味呢,就见刘易火燎屁股一般地跑了出来,早已经没了那个半死不活的神态,出来就打车,然后就没影了。
董洁心想陈月进去干什么了?把刘易吓这样?转念一想,马上明了,心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光在刘易身上下功夫了,却忽视了郑秀,一会儿,陈月出来了,上了车发动汽车,董洁忙问道:“你怎么他了?他跑地这么快?”
陈月却没回答董洁的问题,而是问道:“姐,你说刘易最爱谁?”
董洁沉默了一下,心想这个问题怎么回答?若从时间上来说应该是自己,然后是郑秀,最后才是陈月,但也不好意思说啊?
陈月见董洁没说话,知道她是不好意思说,便一笑说道:“他最爱的是郑秀。”
董洁有点嫉妒,不知道陈月究竟是怎么想的?陈月见董洁还没说话,又说道:“因为他跟郑秀起过誓。”
董洁又长出了一口气,陈月说的并不对,刘易最爱的应该是自己,但刘易只承诺过他死也愿意,而自己却与他没有任何承诺,只是保证他能当官或者发财,虽然他不感兴趣,自己没有说过非他不嫁,也没说过等他到天荒地老。而他与陈月好似根本就没什么承诺,还说郑秀回来就分手,现在看来是分不开了,但也没听过什么新说法。
刘易与郑秀却双方面的,谁违约都得出事,陈月扔出了郑秀要自杀的这个炸弹,当时就把刘易炸晕了,他自认为是个讲义气的人,怎么不去履行他的诺言,就算是郑秀吓唬他,他也得认,想跑那是不可能了。
董洁想到这里,呵呵一笑,说道:“陈月你这小妖精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精了?”
陈月一边开车,一边笑说:“那是啊,如果不聪明怎么跟姐姐混啊?姐姐你也丢不起这人啊?”
董洁又问:“那郑秀会不会跳楼什么的?”陈月笑问:“你说呢?”
董洁又笑却没回答,郑秀不会真跳楼,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为了最后的脸面一定会闹一番,陈月又说:“快中午了,咱俩两个找个饭店去吃饭吧,再喝点。”
黄法也有心情了,笑说:“那好,我请客,谢谢你搞定了刘易这个小混蛋。”二人又笑,却都有点心酸。难道陈月真的搞定了刘易吗?
第44章、假装圣女
刘易坐上了出租车,告诉司机往郑秀家的新区开,想想又掏出了手机,一看还关机呢,忙开手机,按出了郑秀的号码,无论郑秀是怎么想的,或者自己要怎么做,自己都得必须与郑秀再谈一谈,防止她干傻事,这一关不过,跟郑秀就不算完。
刘易拨通电话等半天,郑秀却不接,刘易更心急了,只得催促司机快点,却是中午车流过多,不塞车就不错了,磨磨蹭蹭地开到了郑秀家。下车结账到楼下先看一圈,见没有什么恶性事件,知道郑秀还没跳楼,便又进门上楼,刚要按门铃,见正好有人开门上楼,便借机也进来上电梯,大家都看他心急火燎地也没人敢管他。
刘易到了郑秀家门前,却不敢敲门,忙又打电话,却听手铃声音听得非常清楚,仔细一看,原来郑秀家的门没锁,开了一个缝,里面的手机声音听得清楚。
刘易也不再敲门了,便直接进来,进屋连鞋都没换,就奔方厅,见郑秀已经换了衣服,只穿一套分体碎花水粉睡衣,面冲楼外,拿着手机背手站在落地阳台前面。
刘易心里又忽悠一下,有点发晕,几步就窜了过来,郑秀没有回头却伸手去开阳台的窗户,刘易吓得扑通一下跪在郑秀的身后,一下抱住郑秀的大腿,口中说道:“秀,你千万别,为我这样的人你不值得?秀,你千万别想不开?”
郑秀暗中却笑了,心说,你倒是跟我装啊,刚才我就已经看见你打车来了,在楼下东看西看的,我才给你开门的,你倒还是有情有义,但咱们两个的事还没解决呢,既然来了,就再斗一次吧?
郑秀的手在窗户的门把手上拿了回来,又幽幽地说道:“你来干什么呢?”
刘易只得答道:“秀,对不起,是我伤了你的心,都是我的错,你真的不值得。”
郑秀又说道:“你都已经变了心了,管我值得不值得做什么?”
刘易知道郑秀是非得逼他说那句话了,但不说也没办法,只得说:“秀,我没变心,你原谅我吧!”
郑秀暗中又一笑,心说你能斗过我?面无表情又说道:“那你跟董洁是怎么回事呢?”
刘易不仅哑口无言,这事其实已经挑明,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但直说出来却说不出口,郑秀见他不答话,便又伸手去摸窗户把手。
刘易长叹一口气,知道郑秀并不是真的要死,就是在吓他,想要一个结果,也罢,这事在心里窝着还不如直接说出来,郑秀知道真相之后说不定就主动放开自己了呢?便说道:“秀,你听我说,我一切都说,但你一定要离开这里,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郑秀这才扭过上身问看着刘易说道:“真的?”
刘易却不敢去看郑秀的眼睛,跪在地上点了一下头说道:“真的。”
郑秀又说道:“那好你松手。”
刘易心想我一松手你再吓我一下子怎么办?忙说道:“我不松。”
郑秀哼了一声说道:“那好啊,你抱我过去。”
刘易一听什么?我还抱你过去?我抱哪去啊?郑秀见刘易不说话,又说道:“抱我去沙发那。”
刘易想想还是抱吧?这都是要我命的妖精,那个我也不是对手,我落她们手里算是死定了,早晚也得被她们折磨至死,唐僧还有神仙救呢,谁救我啊?也不差这一回了,抱吧。
刘易只得起身横抱起郑秀,郑秀却突然用两手勾住了刘易的脖子,心里想笑,脸上还得装严肃,只有两只眼睛含情在看着他的脸,刘易心里有愧,眼睛也不敢与郑秀对视,把脸扭到了一边去,郑秀觉得自己的身子突然之间就软了。
没几步就到了沙发,刘易把郑秀放下,郑秀却没放手,还是勾着刘易的脖子,刘易挣了两下没挣开,忙去看郑秀的眼神,见郑秀含情带水地望着他,心中一悲,也不再挣。郑秀见他眼神变了,只得放手。
两人在沙发上对坐,郑秀却又起身给刘易倒了杯热茶,款款地放到刘易的面前,没有说话,用眼神有意无意地看着刘易的眼睛,等着刘易讲故事。
刘易在对面呆坐了半晌,然后端起了茶杯,先喝了几口茶水,现在的热茶太重要了,从早上到现在,冻了一上午,也斗了一上午,早都四肢冰冷,口干舌燥了。
一杯茶喝完,郑秀又给倒了一杯,刘易却不再喝,开口说道:“秀,郑秀,我跟董姐前面的故事你也知道,我就在那个旧楼认识的她,我当时连饭都要吃不上了,是董姐人好,给我找工作,后来我们两个一起考公务员,还真考上了,一起去培训,后来参加工作也没什么大联系,直到她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去给张罗了一把事。她认识了你爸,后来就把我介绍给你,我当时也只是想处处看,没想到会走到今天。”
郑秀盯着刘易的眼睛,眼神闪闪也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刘易又接着说道:“后来咱们两个在一起,跟她联系更少了,直到你走之后,今年春节之前,我本来是想跟你一起去海省的,但她父亲突然得病了,我没走了。”
郑秀想了一下,插言问道:“那你的房子是怎么回事?”
刘易只得又叹了口气,说道:“那个房子也不是因为她,我元旦前就已经张罗卖了,所以元旦在家卖房也没去看你。”
郑秀忙问道:“为什么啊?”
刘易又说道:“我当时要给领导送礼,还要在职考研,还要买电脑,还要学开车,一下子要好几万,我没办法,只得卖房子。”
郑秀急说道:“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刘易嘎巴了两下嘴,却没说话,郑秀觉得自己这句话问得相当没水平,刘易要是有那脸面跟自己要钱还有今天的事吗?
刘易停了一会儿,没接这个话头,继续说道:“后来董姐去中介所去看房子,看到了我卖房子,便来问为什么,我只好实说了,她当时也没什么钱,但还是给我拿了一万块钱,让我先把过年这个关先过去。我当时挺感激她的,但中介所的房子我也没撤,早晚也得卖。后来到了春节,董洁的父亲急病,她也没钱了,我只好找中介所的王前急卖了那所房子,十万块钱也不算低,当时也就那个价,我把钱都给了董姐,当时真的很难。”
郑秀在另一边听了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自己也是学医的,天天在医院看到病人家属因为没钱看病不是急得直哭,就是急得干仗,更多的是根本就看不起,眼睁睁地等死,没想到刘易连遇了两回这事。
刘易见郑秀有点泪眼婆娑,只得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又说道:“后来,春节后上班了,她父亲见好就不太需要钱了,但还是需要人,我就一直陪着,到了三月三的晚上,你给我挂一个电话,我当时就在病房里。”
郑秀心里一颤,急问:“然后你们就到一起了?”
刘易笑了一下,说道:“没有,你那个电话还是董姐让我好好说的。从此后咱们两个才继续联系,天天打电话的。”郑秀听他这么说只得咽了一下唾沫什么也没说,自己当时被干的死去活来,才想起他来的。
刘易又说道:“后来我下到县里去搞学习运动,你也知道,没想到董姐的父亲突然病发,他走的快,我也没赶上,但还是赶回来给董姐张罗了后事。就一天,我就又走了,后来学习结束了,我才从县里回来,董姐本事大,又把老家的房子卖了,还清医疗费,还剩下十五万,说是先还我十万,其实应该是九万,但我没要,因为考研还是董姐张罗的呢,那个也得二三万,我就把钱放在她哪。”
说到这刘易心里有点打鼓,后来就要出陈月的事了,但不能说啊,这不找死吗?郑秀见刘易停顿,忙问道:“后来呢?”
刘易又答道:“后来不就咱们两个天天联系吗?”
郑秀转了一下心思,又问道:“那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真正到一起的啊?”
刘易苦笑了一下,说道:“那是后来了,我夏天的时候和她一起去省城报名读研,报名结束后她给我买票,让我去京城见你,还给拿了一万块钱。”
郑秀想想没敢抬头,刘易就呆了两天,自己也解决了陈诚,估计刘易也已经知道了。
刘易又说道:“从京城回来后我又忙了一段,到了十月一你去新马泰,董姐却已经调到组织部,也陪他们的领导去南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回来后,我们就有了第一次,但那时就一次。”
郑秀心里发酸,自己一直以为他们两人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没想到没几天。
刘易看郑秀的表情知道是相当的不高兴,也只得说:“后来你回来了,就咱们两个在一起了,去省城考试,本来是咱们三个一起要去的,谁知道你没去了,我们两个在省城又在一起了,回来就是这些事。”
郑秀想了半天没有说话,刘易跟董洁不仅仅是在一起,还是有很深的感情了,也许董洁以前没看上他,但他卖房救人的举动让董洁产生了真爱,却因为自己始终没动真格的。十月一去南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董洁说不定早已经让别人破身了,回来后没有了心理负担毫不犹豫地献身了。女人有了第一次哪还在乎第二次跟谁?
而刘易因为自己看破玄机,心理压力过大,想分手了,而自己跟陈诚的事成了刘易的借口,自己的判断都是对的,但自己现在怎么办呢?刘易是彻底坦白了,却把包袱扔给了自己,现在还真不如假装不知道,还能继续下去,但现在自己逼刘易把问题明晃晃地摆在两人面前,他到是轻松了。
郑秀想想真不知如何是好,一句话没说,把头一扭,眼泪掉了下来,刘易又手足无措了,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大茶几,要是平时也就过去柔情安慰一下了,现在却只能挺着。
刘易看着郑秀梨花带雨的模样,心想别让人家哭了,自己再说吧,免得让郑秀为难,便又说道:“郑秀,是我对不起你,我还借用陈诚的事打击你,我也是想找借口,现在我已经没脸再继续了,你忘了我吧,我真的一无是处,不值得你爱。”
郑秀心里想到,你用陈诚的事打击我?你还打小姐刺激我呢?不过我刚才翻手机算时间了,你下班之后才打电话请假,到家用了不到两小时,扣去在路上的时间,也就一小时多一点,打车也差不了哪去,陈诚那么能说会道的,没一小时下不来,而你平时连迪吧都不进,小姐的大门你也不知道冲哪开?你上哪去找小姐?再说你那体能我也不是不知道,花钱干了还能三分钟?就是三分钟你时间也不够,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不定在哪搞的呢?即然你没说,那这个事就是假的了,反正你也无所谓了。
郑秀想想既然陈诚和小姐的事都解决了,就剩下董洁了,又泪眼朦胧地说:“那你是不是想去跟董洁。”
刘易一愣,心想我就知道你得这么想,但我现在没必要再隐瞒了,便说道:“我不会去跟董姐的,我更对不起她,是她拉着我进这个圈,一起进步的,还介绍了你,没想到,阴差阳错董洁把她的第一次给了我,现在这个官场,还有比这值钱的吗?董姐后来也曾经说过,她也是求个心安,看那意思早晚也得上道,她也不后悔。但我是禽兽,是我害了她。”说完刘易眼圈也红了,眼泪也在眼框里打转。
郑秀知道董洁想在这个圈混,没背景没钱,仅靠能力想往上爬那也不可能,一定会有付出,就看跟谁的问题,即使现在不跟,那也是早晚的事,没想到董洁跟刘易竟然是第一次,她倒是早做准备,只求心安,跟自己最爱的人先上床,然后再说。
郑秀又问了一句:“那你以后怎么做?”
刘易心想还能怎么做?我都跟董洁说一遍了,再说一次也无妨,便说道:“我也不干了,我不适合这个圈,进来也是害人,我去南方打工,怎么都是活,那个工资还能挣得多点。”说完苦笑了一下,却不再说话。
郑秀的眼泪又掉下来了,还是因为钱的事,刘易估计早都有这个想法了,他跟自己在一起压力太大,虽然已经跟董洁上了床,但还是保住了自己的底线,虽然他只要坚持一下就能得到,但还是没有做,在京城的时候他还没跟董洁在一起,也是临阵退缩了。
当时看他那个抑郁的样,就觉得有问题,还以为他怀疑自己在外面的事,没想到是自己和董洁的双重压力要逼刘易离开了这个圈子,也终于明白董洁为什么气得发疯,她心爱的小宠物已经培养成了大狼狗,可以去咬人了,这回又变成了小老鼠,竟然想逃跑了,董洁怎么能不疯?但自己舍得让他离开吗?舍得让他去打工吗?
郑秀现在只有哭的份,什么主意也没有了,以前也猜到这事能装糊涂,但现在却没法说了,郑秀也终于明白自己的母亲从来不问爸爸在外面关于女人的事,只要不捅破,你就压力永存,虽然可能活的很累或者有些委屈,但是相安无事,一个女人想跟一个男人一辈子,首先就要看他是什么人?
若是一个坏蛋,你怎么对他好,他早晚也得遗弃你,或者背着你在外面干坏事,还心安理得的,你气的发疯他也不心疼。但要是有点良心,他就是在外面玩了一万个女人,也得回家来给你洗脚,他干的坏事越多他自己越难过,一个男人的家里有一个女人,无论在外面怎么快乐,家都是充电的港湾,存钱的银行,男人就像没断奶的孩子,转多少圈也得往家跑,所以聪明的女人都是不说这事,只是尽量不给你在外面偷三搞四的机会,否则一旦捅破就再无宁日。
刘易看郑秀一直在哭,已经没什么话,估计也想开了,对自己再也没什么兴趣,便又说道:“郑秀,我看那个陈诚也不错,他对你也是真心的,你以后去京城也差不了,何必在这里呢?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很可惜?”
郑秀见刘易一提陈诚,无明火却上来了,刘易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京城的的遭遇,却也不敢深说,擦了眼泪鼻涕把面巾纸一扔说道:“你为什么总提他?你了解他吗?他那样的花花公子会从一而终吗?”
刘易尴尬地说道:“我也没从一而终,我还没结婚呢,不也这样了吗?”
郑秀又怒了,说道:“你跟他不一样,他是玩弄别人的感情,他都是骗人的,万一骗了我怎么办?”
刘易又说道:“骗谁他也不敢骗你啊?”郑秀又急问:“为什么?”
刘易脸色略冷,眼睛闪了一下寒光,郑秀心里一哆嗦,这个眼神曾经见过,以前在一起玩的时候,自己惹事闯祸了,刘易就是这眼神一闪跟人家拼命的,以后他对陈诚他也干得出来,自己敢肯定,如果真的知道了自己跟陈诚的行为,那可能就是双双殒命,谁也跑不了。尤其是现在,他都一无所有了还怕什么?
刘易的眼神一闪而过,见郑秀在观察他忙笑说:“因为你非常聪明,他怎么敢骗你呢?否则你不早都上当了吗?”郑秀收回了眼神,心里转了无数圈,只能假装笑了一下,掩盖一下心情。
刘易趁热打铁,又说:“秀,你就去京城吧,他给你办完工作你可以不跟他啊,京城好人不有的是吗?”
郑秀白了他一眼,却转过身抱起腿,团坐在沙发上,面看着阳台,想了半天才说道:“刘易,你太天真了,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吗?我跟他其实也不配,他只是在发心疯,他没得到的才觉得是最好的,一旦得到了就不值钱了,他身边的姑娘哪个不是这样?玩够了就弃之蔽履,他现在当官了,这事就更说不准了,京城就是背景,没有背景无论男女在那里想要大发展都不可能,当我帮不上他的时候也就是他抛弃我的时候。”
刘易实在没什么话了,郑秀官家出身,这背后的故事说不定听了多少,这京城的事更是传奇,全国大街小巷都是流传,而且郑秀还在那里呆过,接确过不大不小的圈子,对这里面的事更是清楚,自己跟本没什么发言权,而且自己这么说,就是在把郑秀往外推,有点推卸自己的责任。
一时,两人无话,一个望天,一个在看茶杯。许久,郑秀问了句话:“刘易,你还爱我吗?”
刘易心想我当然爱啊?但我现在不能说啊?要是说了,你一激动不又会在一起了吗?也只得说:“郑秀,我不配,你还是忘了我吧。”
郑秀心里万般委屈,眼泪又上来了,想了半天又从沙发上站起身,向阳台前走,刘易一看不好,忙起身跟随,上前抓住郑秀的一只胳膊说道:“秀,你别这样,你为了我不值得,你千万别干傻事。”
郑秀只走到方厅的中间就站住了,眼睛看着窗外然后幽幽地说道:“我不会跳楼的,我要是出事了,你就会伤心了,我永远也不想让你伤心。”
郑秀的假装真情让刘易的泪水一下就下来了,自己干这是什么事啊?现在只坦白了一个董洁,还有一个陈月呢?那更是一个妖精,没那个妖精自己都进不到这房间里来,也只得说:“秀,你别这么说,我真的不配,你忘了我吧,你嫁谁也不能嫁一个禽兽。”
郑秀却没有动,约等了片刻,一抬手把分体式睡衣的上衣脱了下来,刘易吓一跳,忙往后闪身,郑秀一弯腰竟然把睡裤也脱了,然后把胸衣底裤也脱掉,刘易有点发傻,不知道郑秀要干什么?心想不会是要赤条条地再去跳楼吧?这倒是弄了个干净。
只见郑秀缓缓转过身来,两眼略带些泪水,说道:“刘易,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要了我吧,我永远都跟你,什么事我都不再想了,我就想你,跟你一辈子。”
刘易这下更傻了,郑秀赤身裸体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背对着阳台,中午的阳光照射在郑秀洁白如玉的身上散发着圣女的光辉。
刘易觉得这是一幅油画,像是维纳斯刚从大海的泡沫中诞生出来,是那么的圣洁,那么的美,一个纯情的少女想要用自己最珍贵的贞操锁住她的情人,打破自己心中的结,这事太不容易了。
刘易痴呆地盯着郑秀的身体半晌,一点反应也没有,最后看了看郑秀的眼神,还是移开了眼睛低下了头,自己是没脸再看的,在郑秀的面前自己就是一个垃圾,一个禽兽,董洁骂自己还是对的。
郑秀见刘易低头了,知道他还是想放弃,还是没胆量,这个事自己干得的有点急,但也没有别的办法,自己只要跟刘易有了真正的第一次,无论刘易在外面做什么,自己都认了,而他真正得到了自己,他也不会轻易再去做对不起自己的事,两人心中的结就都打开了,自己没有看错人,还深爱着他,而他也深爱着自己,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了。
郑秀等了半天见刘易还是没有动,知他心中犹豫,自己却等不急了,一下扑到刘易的身上,刘易却吓得直往后躲,没几步就被郑秀按在沙发上,郑秀唇手并用,一边乱吻着刘易的脸一边去扒刘易的上衣。
刘易急用两支手抓住郑秀的双手,然后自己闪身出来,一下子跪倒在郑秀的面前,郑秀也站起身愣住了。
刘易曾经是个多么英雄的人物啊?他跟自己刚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唯唯诺诺的有点放不开,关爱也是在装假,但是后来感情上来了,就一切都是真的了,他的雄心在暴涨,他的柔情在无限地围绕自己打转,他关怀体贴的时候是温文尔雅,他威风凛凛的时候是英雄无敌,他温柔甜蜜的时候能让你沉醉其中欲仙欲死。
而这个大男人竟然跪在自己的面前,刚才他也跪在自己的身后,那是怕自己真的要跳楼,无论是真是假,他都得做出样子,抱住自己的下半身,好掌握平衡,但他现在为了什么呢?男儿膝下有黄金,不是每一个男人都会给人下跪的,刘易更不会,他要是会这个,早都提起来了,跟自己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片刻,刘易终于说话了:“秀,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勇气再继续了,我也没脸再面对你,我求你,你就放过我,让我走吧。”
郑秀也呆住了,眼前出现了董洁与刘易厮打的场面,董洁跟着他背后费了多少功夫,用了多少心思,才把他弄到这个地步,结果他令所有人失望了,这句话估计已经跟董洁说一遍了,董洁因爱成恨,才与他打在一起,最后伤心失望地离开了,走之前骂他不是男人。
他现在真的不是男人了,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赤身在自己的面前,都已经没有勇气上本该属于自己的女人,他已经丧失了男人所应有的最基本的东西,不是身体,不是那货,而是底气,是灵魂,他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而没有任何价值。
郑秀的泪水又下来了,仍然做了最后一次努力,哭着说:“刘易,你要是个男人,你就站起来,你就面对我。”
刘易又跪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没敢看郑秀,从沙发上拿起了大衣穿上,低着头到了方厅门口,捡起了地上的手包,背对着郑秀说了一句:“郑秀,忘了我吧,我不是一个男人。”然后推门而去,在关门的那一刹那,仍然听到郑秀哭喊了一声:“刘易……。”
刘易想再看一眼却没勇气回头。
下楼出门的刘易眼含着泪水却长出了一口气,郑秀的问题解决了,打了两天,斗了五次,跟郑秀从头到尾斗了三次,三个女人中最长的一次战斗,终于能肯定郑秀不死了,她本来也没想死,只是吓唬自己,但这事不说透什么阴谋诡计都不好使,后患无穷。
自己的一生中什么光彩的事都没干过,没想到竟然在这三个女人身上用心用力,一虎斗三妖,什么虎啊?就是狗熊,一只狗熊与三只聪明美丽的猎犬转着圈大打了一场,最后还是自己真正的倒地装熊,才令这三个美人犬失去了兴趣,放弃了自己。
而自己的下一步也不用那么着急了,走还是要走的,便可以慢慢处理后事了,我也不想当什么民工了,我就去当黑社会,董洁不是说自己当黑社会也没资格,这个我可以比一下子,哪天我就当大哥回来抢人,抢我的压寨夫人,相中哪个美女就抢谁?那些领导不也是这么干的吗?但他们是用钱和权,我就直接用刀,用最原始的武器满足最原始的欲望。
那句话怎么说的了?“如果你利用权势让我卑躬屈膝,我就让你看见卑鄙的野蛮。”
就是董洁那个高傲的样最后也得怕刀子,也得臣服在我的脚下,而陈月和郑秀更是小鸟依人,没等抢骨头都吓软了吧?那陈月更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想要干什么,估计自己是通缉犯她也干,还得想法把自己先藏起来,再捞出来。我这么想就不是黑社会大哥了吧?这怎么这么像水泊梁山呢?那我是武松?鲁智深?晃盖?宋江?不对,我他妈的是林冲,明知道老婆让人干了还假装不知,最后把老婆拱手让人的那个,最熊的那一个,我跟他身份真相同啊,都是机关干部,后来都他妈的落草为寇了。
唉,没办法。还有我以后不能再他妈他妈的了,难道为了跟这三个美姬分手人真的要一点素质没有堕落了吗?那她们得多伤心啊?我以后就砍人也是不言不语的,一定要透着一股恨劲,我要是再骂他妈的我就撤自己一个大嘴巴,变成一个有素质的黑社会。
现在未来的、有素质的黑社会大哥回家吃饭,收拾东西,退房子逃跑,这是黑社会大哥吗?未来,未来的黑社会大哥,也可能是小弟,慢慢干吧,干什么工作都得从基层干起。
刘易一路走着回到了家,进了家门,累得两腿发软,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发呆,这两天做的事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自己也太狠了吧?基本上是什么缺德事都干了?这三个女人都深爱着自己,自己却伤害她们?但不这样怎么办呢?她们的幸福生活自己一个也给不了,根本就是没希望,这天下的有情人根本就是难成眷属,成眷属的都是没情,否则谁还天天叨咕有情人终成眷属呢?这根本就成不了才这么说的,自己再装熊也同时娶不了三个人。能也不是现在,也要另类的成功、另类的娶法,另类,相当的另类。现在,这个另类的、有素质的、英雄的、未来的黑社会小弟先给自己弄点吃的吧。
刘易到了厨房转一圈,又到北阳台上去翻东西,发现郑秀已经买了不少好吃的东西,只是还没来的及做。站在鸡鱼肉的面前,刘易的眼泪又下来了,郑秀的圣女光辉在心中是转了又转。最后不得不放弃了任何心情,坐在厨房里发呆,然后回卧室饿着肚子睡觉。没想到又累又饿的睡的到快,一会儿就睡着了。
但遗憾的是,当刘易在北阳台里看着好东西在掉眼泪的时候,放在鞋柜上手包里的手机响了,却因为声音小,距离远,刘易根本就没听到。然后……,然后就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当刘易在睡觉的时候,郑秀却来到了陈诚所住的宾馆,一敲门,陈诚迎了出来,一看是郑秀一愣,见郑秀的眼睛哭的红红的。急忙让到房间里,郑秀见房间没有别人也就在沙发坐下了,却是半响无言。
陈诚看着梨花带雨的娇嫩美娇娘心里一阵悸动,见郑秀拎着一个简易的旅行包,知道她是要跟自己走了。
想了一下,故意问道:“秀,怎么了?怎么又哭了?又是谁惹你生气了?”
郑秀沉默了半天说道:“陈诚,我跟他彻底分了,你带我走吧,以后只要你对我好,我就什么都认为了。”
陈诚欣喜若狂,急忙坐在郑秀的旁边一把抱住说道:“这就对了嘛,咱们回去京城要什么有什么?我给你买个别墅,带泳池的那种,你最喜欢了?”说完也不客气,搂住郑秀肆意地轻薄,而郑秀什么反应也没有,像一个死人一样任他玩弄。
陈诚摸了一会发现自己的鸡巴没什么大反应,原来昨天回来的时候憋不住对着郑秀的照片放了一炮,自己身子有点虚,现在还没有缓回来。
但还是打起精神假装浪,色笑着说道:“秀,我真想你了,没有你我都硬不起来了,只有你才能让我像个男人,秀,我真的爱你,帮帮我。”说完抓起郑秀的手往自己的裤裆上按。
郑秀其实什么心情也没有,木然地把手放到陈诚的裤裆上,几乎什么都没摸到,陈诚的小鸡巴根本就没支愣起来,陈诚也有些尴尬,急忙解开裤腰带,又把郑秀的小手塞到内裤里。
郑秀这才摸到陈诚那软成一团肉的小鸡巴,这跟刘易的家伙根本没有可比性,但既然主动来说求人带走了,怎么也得给点甜头。只好拿出柔情隔着裤子用一只手轻轻地撸着陈诚的小鸡巴,但遗憾的是,不论怎么撸陈诚的小鸡巴也是半软,郑秀也没想到陈诚其实早已经放一炮了,再支愣起来有点费劲。
陈诚还是被撸出了感觉,看着郑秀的靴子尖流口水,着三火四地脱了郑秀的靴子,郑秀穿了一双纯棉的白袜,秀气的小脚更是圆润完美。
陈诚看着这双曲线优美的小脚又激动了几分,急忙把玩着郑秀秀气玲珑的小脚,嫌袜子挡碍,直接扒了袜子又亲又舔。
郑秀脚上残余的袜子香气混合着了鞋子里皮革的味道终于让陈诚雄风再起,小鸡巴终于硬了起来,外裤内裤一扒到底,露出了小鸡巴让郑秀加大力度撸弄。
郑秀是陈诚的爱好的,这个时候还装什么正经?一只手轻轻地撸着,而另一只手轻轻地揉着他的两个卵蛋,陈诚也玩弄着郑秀的小脚,小鸡巴更硬了。
陈诚已经火起,收回了手捧起了郑秀的脸亲了一会儿嘴,但觉得郑秀脸色木我,木头一样不太热情,坏笑了一下,竟然一把郑秀按跪在了地毯上,然后把着郑秀的头向自己的裆部拉近,直接把小鸡巴怼在了郑秀嘴唇上。
郑秀知道陈诚是要口交了,万分委屈地看了一眼陈诚,然后无奈地樱唇一张,一根小号的鸡巴就被吞了进去,一怼到底,然后轻轻地吞吐着沾着口水的小鸡巴,品砸有声,一手扶着陈诚的胯部,一手仍然抒摸着两个卵蛋,像玩健身球一样地揉弄着。
陈诚舒爽入骨,说道“舒服,真乖,秀,这辈子就跟我吧。”说完竟然闭上了眼睛,往沙上一靠享受着。
郑秀这次仍没什么反应,想着刘易的怂样,自己衣装齐整,一本正经却跪在京城的一个大公子脚下给他口交,鸡巴上的臭味令人反胃,这场合根本就不刺激,反而相当地恶心。
郑秀嗦啰了一会儿鸡巴,陈诚却坏问道:“怎么样?我这鸡巴还行吧?跟你前男友比起来大不大?”
郑秀心里冷笑,就你这鸡巴玩意还好意思问啊?你那两个死鬼哥们都比你的大多了。
郑秀想了一下吐出了小鸡巴答道:“嗯,还行,很干净。”
陈诚对这模棱两可的说法相当不满意,就是说自己的鸡巴没刘易的大了,心中生火,把住郑秀的脑袋不再温柔,直接把小鸡巴怼进郑秀的嘴里抽插,越来越重,郑秀直挺秀气的小鼻子撞在陈诚的阴毛上都啪啪地有声,自己也有些干呕。
陈诚却又阴狠地说道:“你不说你男友没操过你吗?这嘴巴也没操过吧?那屁眼是不是也没操过啊?嗯?操没操过?”边问边操,郑秀被怼的真翻白眼。
而陈诚的感觉越来越强,只要不嗑药,自己就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却也不想现在这么短就交枪。抽出了鸡巴喘了一会儿,然后去扒郑秀的衣服,色笑着说道:“宝贝,今天就在你们这地方再给你开个苞,这膜还是给我做的。”说完坏笑。
郑秀一惊,急忙把住衣服说道:“不行,上午刘易来了,我现在心里受不了。”
陈诚也吓一跳,刘易的冷酷眼神在心里闪了闪,这个家伙身高体粗,一看也是健身的料,自己其实已经抢了他的女友,而且现在还没出这个市,如果真找上门来就麻烦了。
陈诚想到这鸡巴顿时软了,忙问道:“他没操你吧?”
郑秀气的把脸扭一边去了,陈诚觉得问的有点过分,想了一下温柔地说道:“秀啊,我突然想起个事来,公司的紧急会,咱们马上走吧?”
郑秀此时万分想离开这个地方,也不管他说的真假,忙点了点头,陈诚以最快的速度提上了裤子,只要能把郑秀拉走,到哪里不是操呢?何必在意这一时呢?
陈诚边收拾东西,边给另外几个在外面谈合作的同事打了电话,然后带着郑秀下楼出门,而郑秀看着陈诚忙乎却偷偷地给刘易打了个电话,遗憾的是刘易没接,郑秀绝望地跟着陈诚下楼了。
下午三点多钟,刘易才从梦中醒来,没想到饿肚子睡觉能睡这么长时间,刘易从床上起来,心想还是得搞点吃的,不能因为没了女人自己就要饿死,以前没女人的时候都是怎么活的?不是一样吗?就差个做和收拾厨房呗。
刘易经过门厅的时候却听手机在包里响了,刘易想道这又是谁啊?不会又是这三个妖精吧?想想还是拿起来看看吧,要是单位找我,我先借口有事,然后我再送辞职信吧。
刘易掏出手机拿起一看是董洁的电话,心想她还找我干什么?没骂够?一定是郑秀去她那诉苦,两人相互搞谅解,然后董洁又仗义起来了。唉,可惜啊,我已经没心情再理这么事了,刚想到这,手机铃声又断了。
刘易苦笑了一下,没等放下手机,却看还有个短信,心想手机可以不接,短信可以看啊,反正她也不知道,又去调短信,一看竟然陈月发来的,笑了一下翻看,只看了一眼,终生都笑不出来了,只见短信上写着:“刘易,你快接电话,郑秀死了。”
刘易如被几十斤的重棍击头一般,当时两眼发黑,瘫软在地,痴呆了半晌,没想到啊,自己还觉得自己挺高明,把这三个女人全都击退,自己也要全身而退,竟然先死了一个人,自己真是禽兽不如啊?就是禽兽也会要保护自己的爱人吧?自己怎么就这么禽兽不如呢?
那郑秀是怎么死的呢?跳楼?不会吧?她说过,一定不会死,一定不要让自己伤心,她怎么就没想开呢?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我得先问问。
刘易压抑了悲痛欲绝的心情,忙拨出了董洁的电话,就响一声那边就接了,董洁强压着怒火问道:“刘易,你在哪呢?”
刘易哆嗦着答道:“我在家呢。”
董洁在那边却忍无可忍了,咆哮着骂道:“在家你不接电话?操你妈的,你知不知道郑秀死了?”
刘易已经直眼了,自从认识董洁,她连个他妈的都没骂过,这下是真急了。又听董洁在那边骂道:“你他妈的去郑秀家跟她说什么了?啊?你说啊?”
刘易大脑已经空白,也不知要说什么,只得懦懦地说道:“我没说什么,就说分手,不想处了?”
董洁又在那边怒道:“你不想处了?你不想处也不能把她推给别人啊?她跟陈诚走了,到省城江桥出交通事故,陈诚的车从桥上掉下来,两个人都死了,你他妈的不是作孽吗?”
刘易这才知道原来郑秀还是跟陈诚走了,没想到命歹,竟然出了事故,那个江桥自己和陈月也开车跑过,不知道那个王八蛋设计的,举架高还一个劲地转圈,是有点危险。
只听那面董洁又骂道:“刘易,你这个狗东西,你跟我和陈月的事我也就不说了,但你不能对不起郑秀啊?她千里迢迢地奔你回来,就因为骂了你一句话,你就他妈的装上了?我骂你那么多次,你怎么不装啊?你不是男人你早怎么不说啊?我真是瞎了狗眼怎么就看上了你,带你来这个官场混,你他妈的是这里的材料吗?你除了害人你还干了什么?你还要加入黑社会?哪个成名的黑社会大哥不是讲义气才当大哥的,你对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他妈的能干啥啊?就你那烂命你能有人家郑秀值钱吗?你配吗?你……,”
刘易虽然没有关手机,但已经听不见董洁说什么了?呆呆地坐在地上,眼泪奔涌而出,郑秀无论是怎么出的事故,都跟自己有关系,自己这两天作妖,也想过会不会出这种事?但自己经过一些胡整乱干以为已经完美解决了,没想到还是害了一个人,一个可以说是自己最应该爱的人。
刘易把手机扔到了地上,董洁还在那面骂人,刘易已经没反应了,而是站起了身,走到了卧室,眼泪仿佛转瞬之间就流光了,已经没什么感觉,在电脑桌旁找了根烟,点上之后又走到窗前。眼望着辽阔的天空与繁华的都市沉思了一会儿,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了进来,照在东墙上却没有一丝暖意,刘易站在窗前吸完了这枝烟,手指在窗台上轻轻地敲着。
“董洁、郑秀、陈月,”刘易轻轻地说着这三个女人的名字,闭着眼睛又回想了这三个女人一遍,嘴角却笑了,原来每个女人都是那么美,都是那么甜甜地笑,都是柔情似水,都是风情无限,都是真情实意,每个女人看自己的时候瞳孔都会放大加深,大的像波澜壮阔的大海,而又深得像一汪深泉永远深不可测,永远也看不到底。
我还有什么没有做呢?陈月的瓷枕,董洁的手表,都是要还给她们的,否则我欠他们的太多了,陈月的瓷枕就在我的玩具木箱里装着呢,董洁的手表却在单位,怎么办?难道去单位取?不用了,郑秀送的那块一样的表还在手包里忘记了还她呢,就用这块换那块吧,反正都是新的。
董洁的手表本就是送给她未来的丈夫的,我当时压根就不应该收,因为我不配。她说的什么都是对的,我就是没听她的话才有今天的,但以后你不用再说了,你这永不争气的亲老弟永远也完不成你要求做的事。
陈月,我也对不起你,差点没逼死你,早知道当时把你救过来了,我就应该从楼上跳下去,这样你们三人谁也不用死了,我早都应该走这步,我还活在人间干什么?还想什么救人?这三个美女都是人间奇妖,不整死别人就不错了,哪个用你这个小白人来救?现在想什么都晚了,那就别想了,别再浪费时间了。
走吧,也许在那边还能看到郑秀呢,想那个干什么?你再看到她你好意思见面啊?那就不投胎了,就在那头呆着吧,听说有个望乡台,能看到家乡的事,我就在那上面站着吧,看着她们幸福我也幸福,看着她们悲伤我也跟着悲伤,就在那上面站着生生世世,永远也不来了。那里没有人收过路费吧?没人收保护费吧?没有潜规则吧?没有京官抢人吧?如果有,我可真要怒了,我做人忍了,我做鬼还怕什么呢?鬼死了不还是鬼吗?
刘易翻出了手表和瓷枕,放在了床上,见床单好似有点脏,忙又翻出一个白床单,这个是郑秀洗的呢,太干净了,自己累死也洗不出来。
刘易把东西都放在床上,想想不行,我得说明白了,否则她们二人也不敢要啊?再让别人拿去呢?
刘易又找了几张纸,一张写送还董洁,另一张写恭送陈月。然后拿着纸又想到,我还得写个遗书,否则人家还不得怀疑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两个人女人的清白也完了。自己不能再禽兽了,死了也不让别人安心,这不是我的性格啊?
写吧,写什么呢?那些文件我早已经写够了,难道我的遗书还要写的像文件一样?写上关于某人的死亡原因分析及报告?我一个学历史的难道就不能弄点跟历史有关的东西?这大学不是白上了?唉,写!
刘易一会就写完了遗书,也放在了床上的两样东西中间,然后到门厅穿上了衣服,内穿西服,外披风衣,下穿皮鞋,这都是郑秀给买的,到了那头好认,我不找她,她也能看到我,知道我来了也会开心一下吧,还有陈诚那个家伙,到阴间我再砍死你,我追杀你千秋万世,无间地狱,生生世世永远跟你没完。
刘易又到卫生间找了个郑秀使过的化妆品,也不管是什么挤出点抹在自己的头发上,对着镜子把头发梳向后,又站在门厅的梳妆镜前,把双手插兜,整体形象不借,四十年代上海滩青帮老大,就差个白围脖,郑秀最喜欢自己这个雄姿英发,气冲宵汉的样,没想到只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才假装英雄了一把,还没看见。
欣赏了自己好一会的刘易终于来到了窗前,仰望着苍穹,心里却突然酸了一下,那句话怎么说的了?“念天地之悠悠,独苍然而泪下。”
呵呵,其实是天地忽悠了我一下,但我根本就没眼泪。
刘易打开一扇窗户,微笑了一下,两眼一闭,就跳了下去。随着砰的一声响,楼下传来了数声尖叫。
第45章、噩耗连天
一辆轿车从匝道爬了上了高速,却突然加大了油门,在路上狂奔,陈月和董洁坐在正副座上,陈月虽然有点泪光晶莹,但还是忍住悲痛心情开车,而在副驾上的董洁却用一支手在揉搓着额头,闭着眼睛在想心事。
上午看到刘易从公园里跑出来后以为他去郑秀家去道歉,毕竟是情深似海,只要刘易服软,郑秀如何也装不起来,就是为了自己和刘易的乱事两个人再谈崩了,那也就只能算了,刘易要是走就走吧,就他那个样,在外面也是干不好,说不定在外面受挫折了又想起在机关干的好。
中午,自己在饭店的酒桌上已经跟陈月商量好,让她做内应,扣住刘易的辞职信或者其它的不良消息,自己在这面随便求个部长跟人事局长打招呼,就说有个紧急情况,省里抽调一批人研究理论材料,刘易已经被借走了,回来日期未定,情况也要保密,虽然有点牵强,但也能延缓时间,他那个职位可有可无的,还有陈月照应着也没问题。
等过几天,他妖作够了,估计也就想开了,然后无论是自己还是陈月出马,一个小手段就能把他乖乖地搞定,还是陈月去吧,她柔情似妖,早已经把化骨绵掌练到了第九层,一招就能把刘易弄个死去活来,无论刘易去哪,把他弄回来牵宠物狗一样的容易。
吃完饭两人分手,自己回单位等消息,而陈月回家把手机电脑QQ都开着,坐在阳台前搞侦察,等了小半个下午,陈月打电话来说什么也没看见,谁也没上QQ.当时还猜说不定两人和好了,都跑刘易家去了呢,但自己和陈月都没法给刘易打电话,要是让郑秀知道岂不是火上浇油,陈月又回单位看刘易上没上班,见还没来,然后搞了个小手段,用单位的坐机给刘易打电话,陈月想怎么说那是有的是说法,就是当郑秀的面,她也能从容不迫的说得义正言辞,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没想到刘易不接,当时也没多想,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两人分手,然后晚上陈月在家盯住郑秀,自己再去刘易家去一趟,放下身段,也搞陈月那一套,凭自己的手法,那刘易再坚强也得变成绕指揉。剩下就好说了,已经给他设计好路子了,几个地方都可以去,就看他自己的想法了,说不定还得是自己帮他拿主意,估计陈月知道要把他调走,还得跟自己生气闹一下,但为了爱人的下一步,哪个女人都得做出牺牲。
郑秀离开了刘易就剩自己和陈月争了,那妖精小妹子只要能忍受自己就让她吧,自己以后的婚姻生活也幸福不了哪去,有了刘易这一份真爱也就够了。
没想到三点多钏接到郑伟悲痛欲绝地打了一个电话,说郑秀在省城的桥上出交通事故了,说是驾驶员叫陈诚,问刘易在不在?说给刘易打电话也不接,是不是交警搞错了,可能是刘易借用别人的身份证什么的?自己当时就傻了,只好说帮找找。
放下电话知道交警没搞错,死的另一个人就是陈诚,没想到郑秀还是跟陈诚走了,那刘易在哪呢?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一定不会在家里,上午不就躲出去了吗?
没想到他竟然回话了,一问真的在家里,臭骂了他一顿之后与陈月上车去省城处理郑秀的后事,郑伟已经在路上了。他还不知道陈诚是谁,自己去了怎么也得解释陈诚和郑秀的关系,而刘易就不要去了,他估计是无法面对郑伟的脸色和郑秀的遗体的,就在家等着吧。
唉,怎么会这样?我不领刘易进这个圈,他也不会认识郑秀,虽然郑秀不认识他也会遇上陈诚,但陈诚用不着来北方接人,也不会出交通事故,这事究竟怨谁呢?怨自己,怨自己有了真爱不值得珍惜,怨自己有了真爱拱手让人,刘易不也是这样吗?他不仅仅是自卑,也是真心想为郑秀好,那个借口就是真的,他也是真心希望郑秀能去京城,虽然他十分讨厌陈诚,但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郑秀上陈诚的车,那感觉与当年送刘易去会郑秀是一样的吧?那不仅仅是哭就能解决问题的。
董洁还在车座上闷想,手机却突然响了,掏了一看,是白金城,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刘易不接你的电话你就打我这来了?还是找陈月?但陈月的手机是开着的啊?先接吧。
董洁长叹了一口气,接了电话,白金城在那边说了几句话,董洁一句话没说,突然呆住了,手里的手机从耳朵边上掉了下来,却没有去捡,手还在空举着。
陈月一看不好,却不知道又是什么坏事,忙把车停在停车道上,这才急问道:“姐姐,什么事?你快说啊?”
董洁的眼睛痴呆着望着前方,手已经放下了,呆呆地说了一句:“刘易跳楼了。”
陈月也呆住了,天啊,自己最不想知道的结果终于发生了,刘易背负着三个人的爱情压力终于把他压跨了。郑秀的死让他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希望,虽然他谈不上最爱郑秀,而郑秀也是他主动推出去的,他希望她能幸福生活,先与她做个了断,然后是自己和董洁,他其实一个都不想娶,其实是不敢娶,他的自卑打败了他的自信,他宁可回旧家去扫楼道,去医院当护工,甚至要去混黑社会也不想再来这个圈混了,他始终认为是他害了这三个女人,而他在想办法挽回,把他心爱的女人一个个都送上幸福之路,没想到最先送走的郑秀真的走了,他良心是真的过意不去,而以死来赎罪。
他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想想还有两个女人在为他伤悲,甚至是在为他等待,等待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一切都迎刃而解,而他却是等不起了。他这种身份靠苦干永远也起不来,靠女人他又丢不起那个人,他最终的选择就是离开,而这三个女人每一个都是心理负担,以他的良心未安排好是不会走的,没想到他的计划因为郑秀的死中途夭折了,他也没信心再搞下去了,就这么走了。
也许是想追随郑秀而去了,去到另一个世界再追,或者再给她另一个幸福的生活,那里也许没有领导,没有官场,没有京官,没有潜规则,没有不平等,没有永远无穷无尽的考试,没有永远也不够花的钱,没有永远治不起的病,没有永远丢不起的人。
对于郑秀和刘易这样的人来说,死后也应该是上天堂吧?那里只有永远灿烂的阳光,永远鲜艳的花朵,永远洁净的河流,永远清新的空气,永远的悦耳动听的鸟叫,直至永远无限的幸福。
而我为什么不去呢?在那个幸福的地方郑秀也会原谅我吧?我为什么不让刘易知道谁是最爱他的人呢?是我,陈月。
陈月并没有哭,只是在发呆,痴呆中的陈月突然声嘶力竭地狂喊了一声:“刘易!”
然后发动了汽车,推上了前进档,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汽车像箭一样直奔前面几十米外的大货尾部就撞了过去。
陈月的大叫惊醒了也在痴呆的董洁,刘易这个结果自己其实已经想到了,自己对他的怒骂一定会让他无地自容,无脸再活,当时自己是太冲动了,自己以前对他的办法都是刚柔相济,让他警醒,但这次是太过了,而且没时间挽回,自己叫上了陈月上高速就是个错误,必须让陈月先调头去找他,防止他干傻事,剩下的再说。
但自己怒气未消,刚想到这的时候就已经无法挽回了,自己逼他逼得太紧了,而且等待的时间过于漫长,对他来说,根本就看不到希望。郑秀的死是个导火索,即使郑秀不死,他把陈月和自己再送一程也可能是这个结果。
他太累了,自己与他在一起干活和快乐的时候怎么也不说累,他曾经说他死也愿意,如今他真死了,却带着未了的心愿。
世界上一切事情都能挽回,唯有这死亡无挽可回,剩下自己和陈月怎么办?陈月已经死一次了,再死也不会再乎,而自己没了刘易,好像也没什么奔头。
自己难道不累吗?自己在官场、酒场、舞场、商场之间转难道不累吗?自己唯一的快乐事就是与他一起干那事,而且心甘情愿兴致高昂地与他疯狂。如今他也走了,生命还有什么快乐可言,该有的自己都有了,即使没有将来也一定会有?自己当年进这个圈的时候只是想要,想要争强,却不知道到底要什么?到底想要争到什么高度?自己为了追求那些本是无用的东西却放弃了自己最珍贵的爱情而导致了这个结果,自己才是真正的罪人,但自己怎么赎罪呢?
董洁刚想到这,却听陈月大叫一声,然后看她发动汽车要撞车,董洁看她动作不知哪里来的想法一把关了陈月的钥匙门,汽车虽然飞快地冲出,却没了后力,前面的货车也在狂奔,最终没有撞上,汽车压在两道中间停了下来。反应过来的董洁用右手冲陈月的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却打在陈月脸的正面,当时把陈月打个鼻出血。
董洁再看车外,有一辆大货车从后面上来擦车而过,副驾上的人透过车窗大骂:“操你妈的,傻逼。”估计司机鼻子都要气歪了。
董洁再看陈月鼻子出血,眼泪却下来了,一把抱住自己大哭,而自己这个时候也想哭,却不是时候,忙推开陈月,下了车,把陈月从驾驶座上弄下来,推入后座,自己坐上了驾驶座,扔给她一盒纸巾,发动汽车在公路上找个能转弯的隔离带空隙,掉头往回跑。
现在离刘易最近,只能先管他了,自己也是个新手,跑高速也没什么经验,但出事就出事吧,让我们四个死在一起,也无所谓了,人死还不是早晚的事吗?想到这里脚下又加重了一些。
坐在后座的陈月终于哭够了,鼻血混合着眼泪弄了个满脸花,一边抽泣一边哭说:“姐,你再想个招啊?”
董洁从后视镜里看到陈月的花脸吓了一跳,咬咬牙又深叹了口气,三条人命远隔几百里在那躺着呢,人都死了我还有什么招?
但也得劝陈月说:“刚才白金城来电话,只说是跳楼,没说死没死,也许还没跳呢?”
陈月一听董洁这话,马上来了希望,手忙脚乱地去找手机,颤抖着说:“我给他挂电话,他最爱我,他一定不会死。”
董洁怒火上升,冲陈月怒喊了一句:“你别混了!”
陈月又呆住了,董洁只是骗她,让她情绪稳定,其实刘易早都死透了,刘易家住六楼,谁从六楼跳下来不死呢?
陈月再也没话,倒在后座上继续痛哭,而董洁的眼泪也下来了,不得不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加速开车。
自己的关系比陈月更近,两人一起考试一起来这个圈混,一起照顾病人,在十月长假几天没见面之后,自己毫不犹豫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刘易,不仅仅是因为陈月带动,而是因为感觉情已到,心已开。虽然有郑秀,但觉得自己这么做也值,自己在官场这么久,天天面对是道貌岸然,外忠内奸的高官。自己一个小白人,就是靠美貌和智慧来这里混,智慧只会让人欣赏,解决暂时的危机,而美貌才会令人心动,解决实质的问题,自己早晚有一天也会被逼上那个道,还不如给了刘易,然后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被潜一下,也能心安。
而与刘易在一起做的时候他简直就是在拼命,用陈月教的那些坏招不把自己弄得跪床上求饶他绝不罢手,只有那个时候自己才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女人,才没有了任何的思想负担,摘去了所有的伪装与面具,放弃了自己所有需要思考的事情,而心甘情愿去被刘易征服。刘易的怀抱和床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这才是真正的幸福快乐,自己当时真的后悔给他介绍了郑秀,而刘易与自己做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思想负担,他一直觉得这是应该的,是对自己的奉献,永远的报答,只要自己高兴,他累死也心甘。
如今,他真的死了,却死的相当不值,相当的令人痛恨,自己的下一步还要怎么办呢?爱人死了自己也要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了吧?而没有灵魂的人在哪里生存还有什么意义呢?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来到刘易家的楼下,警察已经将刘易的尸体抬走了,只有几个治安员仍在处理后事,但仍有许多人围在外围指指点点,谈三说四,人事局的几个同事也在楼下等着董洁。
陈月看到地上有一小滩血,一下子跪倒在地,这次一滴眼泪也没有了,直接昏了过去,几个同事上前抢救按人中撤嘴巴。看陈月的大花脸也吓一跳,都心想这陈月怎么了,平时没看出来他们两个这么深情啊?
董洁看了之后也没心情再哭,掏出手机给郑伟挂了个电话,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刘易也跳楼了。”郑伟在那边“啊?”了一声,也没它话,摞了手机。丧女之痛又搭上二条说不清关系的人命让谁也说不出话来。
董洁再看陈月却已经醒转,又放声痛哭。这时白金城从楼上下来,看到二人,也只悲痛地说了一句:“你们两个上楼去看看吧,还有东西送你们俩。”
董洁一愣,心想刘易还会有什么东西?一时也想不到,坐在地上痛哭的陈月却来了精神,一听有东西相送,忙抹了一把眼泪,也不等董洁,起身大步就上楼,董洁也只得在她身后跟随。
二人来到房中,只见有几个局领导和两个警察在屋中站着,正在背着手说话,见二人进来往后让了让。
董洁礼貌性地打了招呼,而陈月直接窜进了卧室,只见床上铺了一个雪白的床单,上面放了一块手表,一个瓷枕。两物之下各压一张纸,手表下写:“送还董洁”瓷枕下写“恭送陈月。”旁边另有一张遗书,平放在那里,估计别人已经看过多少遍了。
董洁随后进来先拿起遗书观看,陈月却去抱着瓷枕又哭,这个瓷枕是刘易答应过她的,却一直没机会给,这下有机会了,却是刘易、郑秀二人都永远不在了。
董洁拿起遗书,见确实是刘易的字,铁笔金钩,力透纸背,用行楷在上面写道:“遗书,本人厌世自绝,与他人无关,另有二物送人,望妥接。
呜呼,叹天道茫茫,人情冷暖,愚莽却不自知。天高地厚,物广人稀,竟无立椎之地,笑痴生二十余年,苟活世间,寡情无义,不欲空活百岁,无颜面世,妄累他人。
人生一世不过镜花水月,莺花百啼亦是黄粱一梦,车书万里原本酒后狂言,调风弄月怎敌枯骨青霜。此生学而无志,碌而无为,生难登大雅之堂,死遂愿辗碾为尘,怨生郁结,永堕沉沦。
三魂随风易飚,上穷碧落莫谈逍遥。七魄附尘难落,下附九泉千载难安。生不见妖魔鬼怪无迹潜踪,死定令魑魅魍魉显形夺魂。若佳人有意,夏雨冬雪,春寒秋霜,本乃心悲天下,雷鸣电闪,厉风恶水,亦吾肝胆怒发。
愿佳人红颜永驻,得配良缘,今生遗恨不能追随足下承恩,来生卑愿结草衔环随影为报,莫以愚弟痴行为累,迷窍为痛,切记勿念。“
董洁看完这文采菲然却屁用没有的遗书泪如雨下,如果当时不带刘易进这个圈,自己当时也不考公务员,就与他在社区一起工作,即使天天扫楼道,天天在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也会很幸福快乐吧?但为什么就走到这个生离死别的地步了呢?
二人还在痛哭流涕,旁边的王副局长先过来劝,也是一些节哀顺便的空话,却一个劲地看陈月,心想这董洁是刘易公开的大表姐,还真送了块表,你们两个坐对桌也这么深情哈?真是有点意想不到。
董洁听王副局长空言了几句,想了想,这也不能在这一个劲的哭啊?人还没见着呢,抹了眼泪说道:“我们还是先去看一眼刘易吧,他已经拉去哪了?”王副局长忙说让公安局拉走了,已经送殡仪馆了,这属于案件,可能还要解剖。陈月一听这话一下子窜起来,怒说:“这人都死了,遗书也有,还解什么剖啊?”
陈月一叫把王副局长吓一跳,又忙说:“这也是正常程序,你们要看还真得快点,说不定一会真解了。”董洁一听忙拿起了手表揣在兜里,陈月抱着瓷枕,二人迅速下楼。
二人下楼之后,陈月也不开车了,局里给出了车,却派了两车人陪着,送二人去殡仪馆,路上二人都已经没眼泪了,董洁在车上找了瓶矿泉水,给陈月擦了脸,这才看出点人模样。
到了殡仪馆跟管理人员一说,刘易也算是大人物了,局机关的人跳楼,全市轰动啊。
二人跟着管理人员到停尸房里一看,刘易还在冰箱里冻着呢,二人见刘易穿着齐整,仍然跟活着的时候一样,好似面带微笑,并没有想像中摔得不像样子,正面只有嘴角见血,但已经擦了,不太明显,他是终于解脱了,却带着深深的欠意,估计做鬼也不安心。
黄陈二人一见刘易的尸体又开嚎,这个时候该轮到董洁昏厥了,救醒过来又扑在刘易的身上继续大哭,这个坚强的女人自从接到刘易跳楼的消息之后一直麻痹自己的思想挺到现在。
此刻才放开心情,扶尸大哭,最后被陪来的同事连拖带抱地把两人从停尸房给弄了出来,这才离开殡仪馆,送二人又回刘易家,但刘易的家门已经被封上了,等待公安调查完再处理。
而刘易平时交的那些狐朋狗友听到消息之后又来了不少,都站在楼下假装悲痛,却一个劲地往董洁和陈月的身上偷瞄,心想这刘易真是好命,党政两楼的两大美女都悲痛欲绝的,死也值了。
董洁稳定了情绪在楼下与人事局的领导商谈了一下,刘易家没什么人,只有董洁这么一个挂名的表姐,董洁只好把后事应承下来,却要等公安局的结果出来后才能出殡,其它时间也没什么事,只能等待,或者烧点纸。
刘易的朋友还想留下来搞点什么活动,但房子已经封了连个呆的地方都没有,董洁只好把他们都劝走了。众人都走了之后,只剩下董洁和陈月了,陈月一直抱着瓷枕不撒手,最后陈月说:“姐,上我家去吧,我一个人害怕。”这事搁谁都得害怕,再亲密的人暴死也变成了鬼,何况还是两个殉情冤魂。
董洁只好叹了口气,说:“也只能去你那了。”二人开车到陈月的家,路上买了点黄纸,等着晚上烧,进到房间时,二人都换鞋换衣服,然后去洗脸。
洗漱之后,陈月却从头到脚换了一身白装,自己不是刘易过门的妻子,却也是上过床的情人,无论真假还是给他戴个孝吧。
陈月又把瓷枕拿了过来,一边掉眼泪,一边是擦了又擦,最后是油光锃亮,然后在古董架上找了个地方摆上。
陈月又注视了一会,掉了几滴泪,然后从古董架上的古书中翻出一本金刚经,焚香跪在茶几前给陈郑二人念金刚经,也算是给二人做点功德,却是读几个字就哭一次,最后是泣不成声。
董洁却什么心情和思维也没有,只是坐在地毯上发呆,看着古董架上这个闪着瓷光黑黝黝的东西愣神。
晚上两个人出去烧纸,然后找个小饭店简单地吃了口饭,要了两个素菜却都吃不下,又回到陈月的楼中,两个人又依偎坐在方厅的地毯上发呆,还是什么想法和心情也没有,两人又掉了一会儿眼泪,最后眼睛都望着这个瓷枕,陈月依偎在董洁的怀里,终于说了一句:“姐姐,你再给我讲一遍你们的故事吧。”
董洁心想我已经说过了,再讲有什么意义呢?但陈月要听就再讲一遍吧。然后董洁从二人相识开始,刘易如何呆瓜,自己如何同情他,一起扫楼道赚钱,然后一起去考公务员,然后……,然后考了两次?
董洁的脑海闪了一下光,眼睛突然有点神采,好像刘易曾经说过,要和我做一个梦,要在梦中挽回一切,当时就在他那个家里,躺的就是这个瓷枕。但好像真的做了一个梦?梦见又考了一次,还真考上了,但哪个是真的呢?陈月见董洁不说话了,等了半天才问道:“后来呢?”
董洁眼睛盯着瓷枕,脑中的梦境转了无数圈却越来越清晰,然后狠狠地说道:“后来我们做梦。”
陈月没听懂,疑惑地问道:“做什么梦啊?”
董洁却没答话,一把推开陈月,起身到古董架上取下了这个瓷枕,眼睛盯着瓷枕又坚决地说了一句:“做一个救人的梦。”
陈月心想董洁疯了吧?虽然她哭的少,但心里可能是最痛苦的,她跟刘易的关系即是姐弟又是情人,相依相恋的感觉一定比自己还深,但她现在有点失常,也是,什么样的坚强女人遇到这事也正常不了。
只见董洁转过身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这个瓷枕在放光,缓缓对陈月说道:“妹妹,刘易有救了。”
陈月心想你怎么救啊?你这个半拉子狐王还会法术?再神通广大也救不了死人啊?你就是把它打碎了也没用啊?
董洁眼睛痴盯着瓷枕,俯下身来跪下,把瓷枕恭恭敬敬地放在地毯上摆正,然后才抬头对陈月说:“妹妹,我们去做梦,让梦挽回这个结果。”
陈月心想董洁确实是疯了,已经胡说八道了,想想有点害怕,可怜兮兮地说:“姐姐,你别吓我,我现在胆小。”
董洁却诡笑了一下说道:“平时看你胆子挺大的啊?什么事都敢干,还敢去撞车。”
陈月又怯生生地说道:“那不是糊涂了吗?没想开。”心想,董洁不会是因为自己拉着她一起去死恨我吧?
董洁却又笑说:“你什么也不要想,就是陪着我一起睡觉,不,是做梦。”说完董洁觉得这句话这么熟悉呢?
陈月却有点害怕了,见董洁的眼神变来变去的,不知道董洁到底要干什么,想逃却不敢动,也是无处可逃。董洁却已经等不急了,上前一把抓住陈月的衣服,拎鸡一样拽了过来。
陈月吓得叫了一声,董洁面色冰冷,眼中扔刀,狠狠地说道:“你喊什么?”
陈月又吓得一声也不敢出,呆呆地望着董洁,狐王终于发怒了,这是谁也不敢惹。
董洁见陈月吓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傻傻地看着自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却温柔起来,轻轻地搂着陈月,柔声说道:“妹妹,放心,你姐姐坚强着呢,没疯,来,我们一起做梦。”说着搂着陈月一起倒在了地毯上。
陈月却吓得直哆嗦,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董洁,身子也随着董洁一起缓缓倒下。董洁又用一只手把瓷枕调整一下位置,让它垫在两人的头底下,然后又说:“妹妹,闭上眼睛,我们一起做梦。”
陈月吓得什么反应也没有了,只好听她的话把眼睛闭上,却因为害怕死死闭着,董洁等到陈月闭上了眼睛,先冷笑了一下,也把眼睛一闭,然后又紧了紧陈月的腰,发现陈月已经不哆嗦了,又一笑,睡觉了。
一个梦,一个恶梦,刘易从梦中醒来,郑秀出交通事故的景象片断就像自己亲眼所见一般在眼前闪现,而自己也跳楼了,怎么会?郑秀怎么会跟陈诚那个家伙跑到那个地方去了?如果郑秀真出事了,自己就是跳楼也陪不起啊?
刘易从床上坐起,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竟然发现自己还有点气喘吁吁。
自己刚才怎么睡着了?真是个懒猪加傻瓜,在这种时候自己还有心思睡觉?刘易不仅暗骂自己几句。
刘易起身走到窗前,透过小区的大门仍然能看到马路上车来车往。
车?恶梦中陈诚的车掉在桥下的片断又在刘易的脑海中晃了几下,离开了郑秀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当自己离开郑秀家关门的那一刹那,自己好似还回头透过门缝看了一眼郑秀那张流满泪水的脸,那最后的表情是委屈、是失望还是绝望?自己已经分不清了。
刘易想想又去翻包看手机,一打开手包,一叠郑秀照片先露了出来,刘易不仅又掏出来看了几张。
郑秀还是那么美,而身边那个猴子陈诚却越看越猥琐,好像在得意的笑,好似在显示他的成功,尤其是腕子上那块大金表,在赤裸裸地刺激着自己,戴着那个能有半个脸大的黑色太阳镜,好似隐藏着他眼神里的诡计,他那双眼睛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小而诡诈,就这双眼睛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当时还劝郑秀跟他走,郑秀都已经看透他了,自己还为了他的权和钱劝郑秀,到底谁爱权和钱啊?
郑秀吗?不是,郑秀根本就不缺钱,虽然没有陈诚有钱,但自己就是一分钱不挣也够两人奢侈地花。而郑秀对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否则早都不跟自己处了,但自己是多么地禽兽啊?把心爱的女人拱手让人,自己一无所得,却是失去了真爱。
刘易叹了口气,又从包里拿出了手机,一个未接来电,刚打进来不久,自己睡得太死了,手机又在包里,什么也没听见。
刘易拿了手包边看手机边走到了卧室的窗前,郑秀的来电,已经是半个小时前的事了,郑秀还是想要跟自己说些什么的,这电话回还是不回?回说什么?自己已经说了自己不是一个男人了,难道她还要跟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说话?
但郑秀还是爱自己的,她最后的手段实在是无奈了,这就跟陈月上吊一样,陈月不是处女,用不上这招,否则也会这么干,这个处女的责任绝对能套死任何一个有良心的男人,即使以后不在一起,也会终生不安,一旦献身给自己的女人有了长短,哪个有良心的男人也得去拼命,不拼命也得去想办法,出坏招。
至于那些专爱玩处女的有钱人就另当别论了,他们就是大公猪,没有任何良心和责任心,只会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和钱去干坏事,去害人,没有了背后当官钱的光环,他们什么也不是,就是拼菜刀,他们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郑秀最后要跟自己说什么呢?不会是再骂自己了,因为自己已经不值得再骂了,也许,也许是说声再见。
陈诚的坏笑又在刘易的大脑闪了几下,刘易又打开手包看照片,每张有陈诚的照片都是这种笑,说是成熟其实是诡计多端。
为了曾经的爱,我就再打一次,无论是她说什么话,自己都想再听一次她的声音,我应该用手机的新功能把她的话录下了,以后可以永远听,刘易终于有了回话的决心,轻轻的一按,电话回拨了过去。
“用户已经关机或不在服务区……。”刘易不仅一惊,郑秀的手机是从来不关机的,相处了近两年,就从来没见过郑秀关过手机。
郑秀怎么会关机?不会吧?刘易突然恐惧起来,自己从她家里出来的时候,她虽然是赤身裸体地在哭但也不会再干这傻事。
为了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那就更不值了,但郑秀虽然表面看上去文文弱弱,一副天真的样子,但性子却是刚烈,许多时候发起小脾气来简直是不可救药,认定的事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自己当时的绝情,她对爱的失望会不会……,会不会导致她再去自杀?
刘易不仅又想起了在郑秀毕业回家的那个夜晚,郑秀曾经狠狠地说,如果自己负心,她就会自杀。但这次确实怪自己,自己的坏招没好使,全都坦白了,确实是自己负心了?但无论怎么说这段情都算是彻底结束了的。自己最后做得也应该是很完美,她又没失身,这么做是太不不值得了。
刘易拿着手机越想越怕,无论是什么情况郑秀都不应该关手机。不行,我得去看看。刘易急忙穿衣换鞋,顺手拿起了手包把照片手机都扔包里,连窜带跳地下了楼,出门打车直奔郑秀家。
到了郑秀的小区见没有发生事故的样子,匆忙坐电梯上楼。到郑秀家门口刘易先稳了稳自己的呼吸,按了几下门铃,没反应,刘易害怕了,又连踢带打地对房门下了半天的功夫,还是没动静。
郑秀没在家,那她去哪了?刘易不仅背靠着门缓缓蹲下,脑海里郑秀出事故的景象又闪了几下。跟陈诚跑了?去找陈诚?对,她一定是去找陈诚了,郑秀在市里没一个亲属,只有陈诚说过要带她走,她对自己失望之后一定是去找陈诚了。
自己怎么办?还去找她?挽回自己的爱情?还是挽回自己的面子?呸,自己这种人有面子吗?
刘易一时想了很多,但不知为什么出事故的景象一个劲在脑海里闪现,她真要跟陈诚走,怎么走呢?当然是坐车,陈诚不远千里自驾来此,就是为了接郑秀走的,车?一想到车刘易有点头痛了,无论怎么说,我还是要见她一面,也许我应该跟她好好解释而不是装熊,自己的自卑导致的这种恶果实在是太不值得了。为了一个曾经爱过自己的人,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份。就算她真跟陈诚走自己也要好好说声再见,反正她对自己也死心了,即使不见面,远远地望着她,也算是送行了。
想到这,刘易起身坐电梯下楼,陈诚住的宾馆自己是知道的,陈月已经说了全市最豪华的一家。刘易打车到了宾馆前下车,在宾馆前左右看了一圈,停车场上却没看见陈诚的车,陈诚也不在?刘易虽然心里怀疑还是来到宾馆吧台,跟吧台的女服务员说自己找陈诚,京城来的。服务员一查,说陈先生已经退房走了,刘易忙问什么时候走的?服务员小姐说一个小时左右吧。刘易又追问说跟谁走的?
服务员笑说:“跟着一位女士,挺漂亮的。”
不用说,一定是郑秀了,服务员也是个女的,这漂亮女人是人见人爱的,自然会多看几眼绝不会记错。
刘易失魂落魄地出了宾馆坐在外面的台阶上,郑秀走了,真的跟陈诚走了,陈诚成功了。自己却是不该失败地失败了,董洁,自己想要不敢要,陈月,自己想娶不敢娶,郑秀,自己该娶却闹事把她失去了。
我他妈的就是一个失败者,刘易此时真是痛苦不堪。然而越是痛苦郑秀出事故的景象越是清晰,那是我做的一个梦啊?我潜意识里难道是希望她死吗?难道是希望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这想法太他妈的罪恶了。
刘易又要去手包摸烟,自己都要成个烟鬼了,打开手包,又看到了郑秀的照片,刘易取出了烟点燃了一根,却没有关手包,郑秀的照片仍然在露着,郑秀在笑,而陈诚在旁边色眼迷迷地看着她。
刘易斜着眼睛看着照片,有点血气上涌,“操你妈的,你敢抢我女朋友。”刘易终于骂了一句。
刘易不仅想起了大学的时候其它系的两个男同学因为抢女朋友打架动刀子差点出人命的事,当时自己是满脸的不屑,但食堂的女同学谈论起来都是兴致勃勃,双眼放光,吃馒头都狠咬几口,恨不得被抢的是自己,最后都同情两个男生,说他们情义无价,却骂那个女生是狐狸精。原来这小女生都爱看男孩为他们打架,但郑秀会不会呢?她已经成熟长大了,哪个男人再干这事在她眼里都是有点缺心眼。
但抢女人的本质变了吗?没有,只是刀子变成了汽车。就看谁有,就看谁的好,就看谁开的快,谁快就跟谁。
自己是没汽车的,有了也开不快,但能不能也抢一次呢?不该属于自己的却要用武力去抢回来?那不就是流氓了吗?那不就是强盗了吗?这与黑社会有什么区别?
既然没区别那还等什么?自己不是要辞职不干了吗?不是想要去打工,还要加入黑社会吗?这不就是一个机会吗?只要认定自己是个流氓,那抢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以前陈月也被抢过,还是自己给救回来的,她就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不要她还要闹自杀,现在我再去抢郑秀有什么不可以?
就算郑秀心里不同意,她没爱过我,但我是流氓,我就是欺负你,我就是抢你,我就是看上了你,你能怎么样?我把你关在房间里不让你出去,你只能委曲求全地跟我过,心里或者想着别人,只要我对你好,我认打认罚,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你也没办法。
我这也太流氓了吧?但我这算什么呢?难道陈诚不是一个流氓?他还是一个大流氓,官商结合的大流氓,我跟他比简直不值得一提,郑秀不跟他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大流氓,而自己要是这么干就是一个小流氓。
一个要上位的小流氓,找机会干掉大哥,抢大哥的女人,这简直就是香港黑道片,就算自己以后要加入黑社会,也要与官结合才能发展,然后黑道变白道,然后再做强做大,而现在已经有了白道的身份,却要去当黑社会再转回来?这脑袋让驴踢了吧?
再说这历史上的名人哪个不是流氓?汉高祖刘邦历史上有名的大流氓,丢妻弃子,连自己爹的肉都敢吃。唐太宗李世民杀兄弑弟,逼老爸让位,抢自己兄弟老婆还得给他生孩子。宋太祖赵匡胤本是一个出身兵家耍烧火棍的流氓,给别人卖命却抢了人家的江山,自己也被兄弟砍死整了个不明不白。明太祖朱元璋本是一个要饭吃的和尚,找了个牛逼老丈人才上位,却杀尽了所有给他卖命的兄弟。皇太极为了夺得江山使诡计害死袁崇焕,又让自己老婆献身洪承畴才有了大清三百年的基业,再往后也都差不多,甚至比他们更狠,这成大事者必是流氓,自己没成功就是因为自己不是流氓。
自己本是一个学历史的,记得自己跟郑秀第一次约会时,郑秀就跟自己说学历史在机关好混,当时自己虽然想明白了却没深思,后来自己在跟郑秀把这历史上事的讲故事似的说,她一边听一边眨眼睛,在她心中自己要是也能称王称霸,成名立腕就好了,但自己没本事让她失望了。
而且我现在坏事做绝,还差什么事没干过?勾引过董洁,强奸过陈月,现在就差再抢郑秀,我从现在开始就是白道里的黑社会,还要什么脸面?黑社会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身份,还要弄个什么经理,老板,会长什么的虚名,而自己已经有了身份却还要抹黑自己,有病啊?当年牛逼大过天的宋江不也是放下刀子去招安吗?为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身份还要甘心被毒死,自己怎么就绕不过这个弯子呢?
我只要放下面子,当一个不要脸的白社会,去抢自己的女人,能怎么样?那些脸面,钱财,女人不都可以去抢吗?这现在的哪个人的位子,票子,女人不是抢来的?只是方式不同而已,自己这次就真的从基层干起,就从最下流的抢女人开始,抢她一次。
但我抢郑秀的时候怎么说呢?电话,就问她最后一个电话想说什么了?这就是借口,即使没抢回来也不后悔,我可以不当男人,但我可以当流氓,谁都可以骂流氓缺德,却没人敢骂流氓不是男人,当上了流氓也就成了男人。
我必须得去追一次,就为了她那个电话,就为了我第一次当流氓,干什么都要有第一次,最好的机会,“夺妻之恨,杀父之仇”过去都是可以杀人的,就算我不是一个男人,就算我不要郑秀了,那也应该是我扔出去你陈诚才能去捡,而不是来威胁我还侮辱我公开抢人。
胡思乱想的刘易又掏出了手机给郑秀打了过去,还是关机。既然你不开机,那我就不客气了,一个新的流氓诞生了。为了爱情,为了流氓的诞生,为了流氓的面子,为了成为流氓的男人和成为男人的流氓,我就干一次,无论成不成功,今生我都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