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行】（18）
作者：zjr2005 2022年8月12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那主人我们现在呢？离开这里吗？」鬼奴问道。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可谓是跌宕起伏，大起大落，他实在不愿继续呆在这里了。
「先等等，事情还没结束呢。」孤无从天书之地里拿出来了之前准备好的女装穿到了身上，然后朝着被困在天明黑雷网里震飞到一旁的少年鬼走去，他身上的雷网已经消失，但还没有醒。
鬼奴也想起之前那个被电晕的少年鬼，赶紧跟在孤无后面问道：「主人，这个小鬼头怎么办？把他杀掉吧！」
「嗯…」孤无看着地上昏迷的少年鬼，眉头轻轻皱起，要是今天没有这个小屁孩的话，说不定也不会发生这种事，自己差点又死了。
「鬼奴，把他弄醒。」
「哦，好！」鬼奴听到孤无的指令立马走上前去，伸出手将阴气凝聚在掌心，往少年鬼的脸上狠狠打出一巴掌。
「啪」
一声沉闷的响声，少年鬼在疼痛的刺激下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向四周看去，模模糊糊中看到杀了自己弟弟的绿皮和一个「女人」站在面前，周围一片残痕断壁的废墟。
雨点落在脸上，让他发蒙的脑子略微清醒了几分，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抬头仔细看向那个「女人」，在看清面容后，寒意顿时席卷全身。
眼前的这个人，不正是那只绿皮的主人吗，虽然他的身体样貌有很大的变化，还一身女装，但自己还是可以认出来的，这古井无波的眼神实在是太难忘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怎么还活着？」少年鬼懵逼了，自己在晕过去的前一刻分明的感受到了爷爷开启了云迫鬼阵，要是现在他还活着，那岂不是说连爷爷也……
少年不敢再想下去了，爸爸妈妈和叔叔都死了，要是连爷爷也不在了，自己就真真正正的成了孤身一鬼了。
「我…爷爷呢？」少年鬼鼓起勇气问道，他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那就是自己的爷爷并没有死，而是逃掉了。
「你的爷爷……」孤无俯视着少年略微沉吟，而后轻轻一笑，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让少年鬼最绝望的话：「没了。」
「没了，没了，没了……」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击碎了少年最后的希望，他睁大眼睛呆呆的坐在原地，似是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两行眼泪流出，一瞬间，痛苦，绝望与悔恨的情绪充斥在心里，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少年绝望的哭喊着：「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杀了我全家？啊…啊啊……」
「我靠，你现在还哭上了！」孤无尚未说话，鬼奴就按耐不住了的大骂起来：「你奶奶让我主人来你们家抓鬼，刚进门就被你们给袭击了，你弟弟还要杀我，结果被我给反杀了，这不过分吧？」
「再到了你们这里，本来你爷爷还算聪明，让我们走算是扯平了，结果你妈非要横插一脚，出手伤我主人，技不如人反被我主人给拿下了，你当时跪在我主人旁边哭着求情，我主人心善，放了你妈，而你呢？反手就捅了一爪子要杀我主人！还一家人一起上！」
「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要报仇，可你们报仇对象呢，全是些无辜人啊，我主人是你们的仇人吗？你们的仇人，那些开发商和杀了你们的人，不是都被你们给杀完了吗？你所谓的要报仇，只不过是你们杀害无辜的，其他人的一个借口！」
「现在哭哭啼啼的说我主人残忍，我主人要是不这样，那现在死的就是我主人了！」
他说着还有些不解气，又一个巴掌扇了上去。
「啪」
「算了，不说了，跟你这种小屁孩说话真是浪费感情，浪费生命，浪费时间！呼……」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听得孤无是一愣一愣的，实在没想到，鬼奴竟然还有这样的口才，话说的可谓是正义凛然，半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不过纵使鬼奴说的再好听，此时的少年鬼已经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不管别人说的对还是不对，反正就是一个劲的哭喊，嘴里还不断说着诅咒的话。
「呜…呜呜呜……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为什么……呜呜呜………我们都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你还活着！！你知道死了的感觉吗！畜牲！知道吗！！」
「唉，你还骂！」鬼奴见少年咒骂，抬起手想要再给他一巴掌，但却被孤无拦住了：「鬼奴，不要打，我跟他说。」
鬼奴还以为孤无又心软了，焦急道：「不行，主人千万不能动得隐恻之心，这小屁孩奸诈的很，说了也是白说，我看干脆……」
「没事的，让我先跟他说完。」孤无摆了摆手，打断了鬼奴的话。
「唉，主人…」鬼奴的心里着急，但又不能违背主人的意思，只好站在旁边，密切观察着少年鬼的一举一动。
「呵呵呵。」孤无淡淡的笑笑，转身蹲在少年面前，伸出手朝他的脸摸去。
「你想干什么？」少年鬼连忙向后躲开，可却被孤无直接一把摁着了头，在被摁住头的一瞬间，一股极致的恐惧感从心底出现，完全盖过了绝望感。
孤无凑到少年的耳边，温柔的说道：「你问我死了的感觉，我告诉你，我死过一千多次，没有人比我更懂怎么去死。」
雨珠顺着那柔顺的长发流下，淡灰色的女装配上那病态般柔弱的容颜，再加上这句以极其温柔的语气说出的话，一时间竟让少年鬼有些不知所措，心中的恐惧感也减少了许多。
「你…到底想说什么？」少年鬼看着耳边那张令自己恐惧后悔且痛苦的脸问道，心中则暗自想着若自己今天能活下来，他日一定让这个人付出代价！
「我想说……不要跟我谈论死法，我远比你清楚。」孤无站起身来，俯视着少年鬼：「另外告诉我，你们幕后的那个人，这可以让你活下去。」
少年鬼心里一动，之前敢袭击孤无，是因为背后还有爸妈和爷爷，但现在情况不同，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先从这里逃出去再说，即便背后的那个人也很恐怖，但是权衡利弊，总比现在就死在这里的好。
打定主意后，他点头说道：「好，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保证放了我和我奶奶。」
「嗯，你说吧。」
「是一个老头子。」少年鬼爬起来靠在身后的断墙处：「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就是他帮了我们，这一屋子的这些东西也都是他亲自操办的，他还让我们劫杀路过的人，让我奶奶去找修真者来杀死吞噬他们的修为。」
「嗯……」孤无摇摇头，继续问道：「那他长什么样？」
「他长的……」少年鬼略一思索，肯定的说道：「尖下巴，驼背，一米六五的身高，留着八字胡，最明显的特征是，眉眼处有一颗很大的胎记。」
「嗯，就这些？」默默记下少年鬼所说的模样，孤无接着问。
「我知道的，我全都说了！」少年生怕孤无反悔：「你说过放过我们的。」
「放了你？」孤无轻柔的说道：「等你成长起来之后回来报复我？」
「你…」听闻此言，少年鬼感觉不对，一个「你」字尚未说出口，胸前便被洞穿，孤无一只手插进心魄处，将自己举了起来。
「这就当是还你的了。」这句平淡的话是少年在世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孤无猛然将手拔出，随即便是一掌扫出，少年鬼的身体被打成了一团黑色的血雾，消失在了即将结束的大雨中，他的精魄掉在了地上，在最后的几滴雨中闪烁着橙光。
雨停了，这雨去的真快，抬头看着这雨过后的夜色，孤无轻轻摇摇头，俯身拾起少年鬼精魄，随手丢给了鬼奴，朝楼下走去，准备杀掉这一家人里最后的幸存者，尽管她只是个普通老人，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种事情可马虎不得。
身后鬼奴看见自己主人丢东西过来，急忙接住，跟在后面疑惑的问道：「主人，你不吃吗？」
「这个给你吃，可以提升你的修为。」孤无边走边说：「你不是还想要吸程颖儿吗，赶紧提升修为，把修为提升到练气大圆满，你就可以吸干她了。」
「哎！」一听是这件事，鬼奴一下子来的精神，想到程颖儿的那幅性感火辣的肉体，小腹处邪火翻腾，腰间系着的破布下，一根短小精悍的龙根不由自主的涨起变硬，把破布支出了一个小帐篷。
这一微妙的变化显然逃不出孤无的眼睛，向下瞟了一眼小帐篷，淡淡道：「鬼奴，你还是个很好色的鬼啊。」
「嗯？」鬼奴先是一愣，随之便反应过来，绿脸通红的摁住下面，尴尬之情不言于色：「主人不要这样说呀，我好歹也是个伴生灵，是有实体和那种特殊需求的，怎么能和那些只有魂体没有实体的鬼相似并论呢？」
「嗯，是吗，你还有特殊需求啊…呵呵呵…」孤无轻轻笑着不说话。
见孤无还笑，鬼奴大感尴尬，支支吾吾的想要岔开话题：「主人你别笑了，我…那个……」鬼奴抓耳挠腮的想掩饰尴尬，但又想不出说什么来岔开话题，突然，他脑子灵光一闪，问道：「主人主人，你刚才说你死了一千多次，那是怎么回事？」
正要下最后一级台阶的孤无停住了脚步，看向鬼奴，缓缓说道：「你想知道？」不等鬼奴回答，孤无走下台阶，雨过后的月光洒在「她」病态般白的柔弱容颜上，宛如神迹降临。鬼奴刚刚升起的邪火在这一瞬之间被彻底浇灭。
「你，会知道的。」平淡的一句话，却如冰针沁心，鬼奴乖乖的答应一声，跟在孤无后面不再说话，此刻他的心里已然升不起任何的淫色想法，只有对孤无的无限尊崇。
一番搜索后，在地下室找到了藏起来的老太婆，之前在地下室搜索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想来应该是在自己和她家人打斗的时候躲到这里来的。
孤无也不想再和这老太婆纠缠，拿了她的生魂后挥手诛灭了魂魄，顺带着毁尸灭迹，解决完了这里的一切。
「好了鬼奴，走吧，回去以后把这个精魄吃了，我帮你稳固修为。」
「是，主人！」鬼奴一跃跳进天书之地。
「唉……」走出房门，看了看身后的废墟般的房子，孤无轻叹一声，今天真的是得不偿失，耗了二十年的命，只吸收了三只橙鬼的精魄，修为也只是浅浅提升了一层，到了筑基八层。
一个正常筑基修士的肉身强度，最多能承载他的魂魄一百三十年，若是专门炼体的体修则能多活一些，但自己作为魂修，魂魄要比一般修士的更强，肉身却弱的多，活个八十年就是极限。
今天用了二十年的寿命，导致肉身衰老了二十岁，本来自己就活了十八年，再加上今天这二十年就是三十八年，如果自己再不赶快提升修为，那么以目前寿元来看，只剩四十二年的可活。
「看来还是得尽快提升修为。」孤无心里默默想着：「希望这一世，不要死的那么快……」
……
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天元私立学校的客房，当然，这大半夜的肯定不能从正门进，孤无先是从围墙处跳进来，然后顺着宿舍楼的墙壁爬到自己房间的窗户，再翻进来的。
「嗯，终于回来了……」进到客房，孤无盘坐在床上，开始调气凝神，消化体内剩余的阴气。今天的战斗基本上可以说是死了一次，要不是在最后关头进入了归无状态，说不定今天就死那了。
「鬼奴，出来。」
「唰」
白光一闪，鬼奴从天书之地里跳了出来，手上还拿着那颗少年鬼的精魄。
「主人！」
「坐到我前面，把那颗精魄吃了，引导它里面的阴气进入你的经脉。」
孤无一边消化体内剩余的阴气，一边指导鬼奴吸收那颗精魄。
「是，主人！」
鬼奴一口吃下精魄，按照孤无的方法，感受着阴气，努力的引导着阴气进入自己的经脉。
随着阴气不断的进入经脉，他的修为也开始逐渐突破，要知道，这可是一颗相当于筑基修士的橙鬼精魄，鬼奴只是一个练气八层的伴生灵，要想吸收这个精魄，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主…人，好涨啊，好难受……」鬼奴咬牙坚持道，他能感觉到到自己的修为在突破，但是同样也感受到这阴气实在是太多了，几乎要涨破自己的经脉。
「坚持住。」孤无密切观察着鬼奴的身体，右手食指抬起，蓄势待发。
「是！」鬼奴咬紧牙关双眼，憋的通红，他现在并不能控制体内的阴气，只能任由阴气充满每一根经脉。
「主人，要坚持不住了……」几分钟后，鬼奴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他身上的皮肤都有种胀鼓鼓的感觉了。
「好，现在注意呼气！」
孤无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指点在了鬼奴的后心处，刹那间，一圈圈阴气自鬼奴身上爆出，周围的空气顿时冷了好几度。
「呼…呼…呼呼……」因此爆出后，鬼奴一下子躺在床上，不断的喘着粗气，像是经历了一场剧烈的运动：「主人，好了吗？」
孤无走下床，望着瘫倒在床上的大汗淋漓的鬼奴，笑道：「嗯，好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得到孤无肯定的答复，鬼奴这才慢慢爬起来，从床上跳下，舒展了一下身体，刚才他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那种胀痛感实在是太难受了。
「主人，我现在感觉力量提升了好多，好像有使不完的劲！」略略活动了下筋骨，鬼奴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浑身上下像是有使不完的劲一样。
感受着他散发出来的气息，孤无轻轻点头：「嗯，没错，你已是练气大圆满了，体内真气充裕，下一步就是找个时间，吸干程颖儿那个魅阴鼎来筑基丹田。」
「终于能干死那个小婊砸了！」鬼奴的情绪不免有几分激动，语气中自然的带上了急不可耐的味道：「那主人，什么时候吸她？」
「嗯……」孤无算了算时间：「下周吧，你刚刚到练气大圆满，体内真气并不那么稳定，先稳固一下修为，下周吸干她，不过，你不会双修之法，吸干她也就只能突破一个大境界，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直接到筑基大圆满，运气差就只能到筑基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