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功十八法 (31-33 全文完)

3448Clicks 2021-05-25 Author: 伪卧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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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功十八法】

作者:伪卧龙生

第三十一章

  徐徐的行走着,一行骑队已行上了大道。道路两侧,一边是田野,一边是林丛,这条路迤逦向前,远远的,已可看见一片屋舍村落分布在一条婉蜒的河水之滨。

  鹿朴用手朝远处的屋舍一指,道:“那里就是河头渡了,在下知道那儿有一家好馆子。”

  钟家信点点头,忽道:“对了,这里与夜雨山庄是什么方向。”

  鹿朴朝周遭地势估量了一下道:“我们今晨曾绕过小角头,依估计,这是它的正南。不过,此地距夜雨山庄尚有一日一夜的行程。有无错误,还不清楚。”

  钟家信审慎的道:“刚才老哥哥告诉我,此处已在夜雨山庄势力范围之内。

  鹿长老,在下有一不请之请。“

  鹿朴道:“请说。”

  “我请鹿长老率领丐帮弟子暂时按兵不动,由在下前往一探虚实。如果可能的话,跟桃儿姐主婢取得联系。”

  “这样不大好吧,夜雨山庄在武林能享盛誉,使武林同道心存惊悸,想必不是要来就来,要去就去所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因为他戒备森严,所以我才想单独前往,可以随机应变,方便行动。”

  “我总觉得太冒险了。”

  “在下心意已决,鹿长老请勿阻挡。”

  “好,但我有言在先,我们只等一昼夜,钟兄如果仍未回转,我们……”

  钟家信未等他说完,即道:“好,我们就此一言为定,届时任由鹿长老行动。”

  夜雨山庄在牛肝马肺峡之上,九畹溪下游。桃花仙子主婢戏水的地方,即为九畹溪。由九溪逆江而上抵牛肝马肺峡,常年被云雾笼罩,入夜更是有雨蒙蒙的感觉,夜雨山庄也因此而得名。所以入夜之后,就罕有人迹来往。

  但是,今夜即有夜行人深入夜雨山庄。此人非别,正是辞别鹿朴,单人双剑独探夜雨山庄的钟家信。

  就在钟家信立身峰顶,四下张望之时,发现靠在南方的一处石谷闪亮了萦萦灯火。灯光虽然微弱,但看在钟家信的眼里尤同夜航灯塔。林木掩映之中,借着灯光,他竟然能瞧出这是一座小木屋。

  他认准了方向,纵身向岩下奔出。两地相距约在五里左右,但在钟家信眼中也不过咫尺天涯。片刻时光不到,便已到了那灯火之处。掩近一瞧,果然是一间小木屋,而且还有人说话。

  钟家信蹑着脚步闪身来到这座小木屋前,偷偷往里一瞧,里面竟有一男一女。

  女的三十五、六岁左右,男人是个乳臭未干的大孩子,如果说他们是母子也不为过,因为在这个时代十五六岁嫁人的女孩子多的是。可是,看样子又不是,因为这个小家伙花样百出,懂得倒又真不少。此刻,这小家伙的裤裆就像打伞似的高高隆起,看样子已经举枪了,就差一点没把裤裆给顶破了。

  这小家伙脑门儿发亮,青筋直暴,呼吸急促,不停狂喘,八成已经忍不住了。

  他一边毛手毛脚地拉扯女的衣服,一边儿狂喘嘘嘘的说道:“三姑,快快呀,快把你的衣服脱了,囡仔要吃你的大奶奶,快呀。我的好三姑,亲娘,快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个痛快法儿,你快些呀……”

  钟家信一听名字叫三姑,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小雯曾告诉他,夜雨山庄的内总管不就是洪三姑吗,莫非这个女人就是洪三姑。有了这一线索,不碍他耐心等下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在适当时机下手。

  不错,这人的确就是洪三姑,而这小家伙则是公冶冠身边的书童阿强。洪三姑望着这个又肥又嫩又鲜又美的小童子鸡,畅快馋涎欲滴,恨不得一口把他给吞了下去。她欲火难耐,狂喘不休的说道:“那你也快些呀,什么滋味儿,怎么个爽快法儿,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三姑准叫你欲仙欲死,浑身骨头都会酥的,吃了还想吃,永远记得三姑的好处。阿强,来,让三姑亲亲你,抱抱你,搂搂你,替你夹一夹。来,躺在三姑怀赶时髦来吃奶奶,我说你倒是快些呀,瞧瞧,你的小弟弟已经起立了,小心顶破你的裤裆儿。哎唷,瞧瞧你这个样子,又粗又长又壮,戛棒棒的就像钢筋似的,怕怕,我说阿强啊,你可不能把三姑给一家伙戳死喔…

  …“

  刹那之间,阿强和三姑两个人手快脚也快,三把两把已把衣服脱得个光溜溜的一丝不挂。两人面对面相互欣赏着,彼此凝视,片刻这一大一小业已欲火高炽,面红心跳,狂喘起来。

  阿强还是个没有进过风流阵,不知肉味的菜鸟,当然更没有见过光屁股的女人,现在这小子面对着身无丝缕的洪三姑,可当成了九天仙女下凡。

  洪三姑已是中年妇人了,因为习武加上保养得法,一身赘肉并不痴肥,而且还是挺好的白白净净,光光滑滑。那一双肥大的布裂奶子下垂着,上面两颗像葡萄似的奶头儿紫得发黑,在别人的眼里可能会倒足胃口,但阿强看起来倒是金镶玉似的聚宝盆。

  阿强眼珠子睁得老大,就差一点儿没掉下来。他直勾勾的盯着洪三姑微凸的小腹,她似乎没生育过,还算光滑,并未留下妊娠纹。但那一大片浓密乌黑发亮的乱草,却从脐下寸余处一直蔓延而下,遮住了最迷人、最神秘的基地要塞。这一切诱惑刺激得阿强双目尽赤,脸上肌肉抽搐,胯间那根又粗又长又壮的肉棒儿业已按捺不住,摇头晃脑、颤颤悠悠的对着洪三姑,瞄准要开火哩。

  这时,洪三姑已是面红心跳,心眼儿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似的欲火难耐,那地方早已湿润润一片。但她却不愿采取主动,诚心想看那个傻小子出洋相。

  一阵沉寂,片刻之后,洪三姑见阿强仍无一动静,忍不住抬眼一看,却把自己给真的吓了一大跳。只见那个傻小子已经憋得脸红脖子粗,眼看就要爆炸了似的,忍不住“噗嗤”一声浪笑,大屁股一摆一扭一翘,极尽挑逗的瞟了他一眼。

  只听她放荡的笑着说道:“阿强,你是怎么啦,瞧瞧你,枪举得老高,干嘛不敢放呀,瞧瞧你这般没出息的劲哟。”

  洪三姑的话给了阿强莫大的鼓励,他双手疾伸,快似闪电,晃眼之间,已把洪三姑推倒在那细柔的茅草堆上,自己也跟着倒了下去,喃喃轻呼道:“三姑,我的亲娘,我儿子要吃亲娘的大奶奶。”

  白痴,这小子放着正事不干,偏要吃他娘的大奶子,真是个二百五。但也是妙,真他妈的庙后面一个洞,妙透了。有这种二百五的儿子,就有这种傻瓜娘。

  只见洪三姑一搂阿强,一手拿起她那肥大的布裂奶子,把奶头对准阿强的嘴巴,轻哼着谁也听不懂的儿歌,真像是娘在喂婴儿吃奶似的。

  她瞅着阿强轻轻笑道:“乖乖心肝儿宝贝,快把嘴巴张开,为娘的喂你吃奶奶。”

  阿强欣喜若狂,一边点头,一边“嗯”就了一声。他边呻吟着边把嘴巴一张,一口含住洪三姑的大奶头儿,又吸又吃又舔又咬,嘴巴在忙,手也没闲着,在一个乳房上抚摸揉搓起来。

  女人的奶子虽然是用来哺育婴儿的,但这部位也是女人最敏感的部位,稍经触摸抚弄,即会激发女人强烈的性感。此刻,洪三姑的大奶子把阿强这一磨蹭,直把洪三姑痛快得双目半睁半闭,朱唇微张,浑身火热颤抖,酥软扭摆,从口鼻中发出呻吟声和狂喘声,夹杂着谁也听不懂的春声浪语。她呻吟狂喘着,放浪的嘶叫着说道:“阿强,我的小心肝儿,小宝贝儿,你吸得我好舒服,舔得我好痛快,痛死我了,我的奶头都快要被你咬掉了,你真的好狠心噢,啊啊……”

  其实,这只不过是人的欲焰高炽,舒服痛快,高潮来临前的一种自然反应,情不自禁地发出性的呼唤。

  蓦地浪语春声嘎然停止下来,洪三姑身子一阵颤抖抽搐,双目紧闭,两手一摊,嘘了一大口气,接着仰脸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了。

  这突出其来的变化还真把阿强吓了一大跳,忙一松嘴,把含在口中的奶头吐了出来。他忙抬眼一看,还好,洪三姑是在那里闭目狂喘,并没有真个断魂,脸上仍浮现着如饥似渴的需要神色。阿强的脸上疑云阵阵,微微怔了怔,颇为纳闷的把眼睛从洪三姑的脸上往下移动。他忽然把眼睛停留在洪三姑大腿根儿的黑三角地带,他猛的一怔,眼睛里浮现出一抹异样神色,一眨也不眨地死盯着不放。

  原来,一股液体正从洪三姑的浅沟里缓缓流了出来,屁股下面柔细的茅草顿时湿了一大片。

  “怪事儿,三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尿尿呢。”说是他白痴一点也不为过,竟然把洪三姑流的浪水当成尿尿。他一边怔怔瞅着她那流浪水的浅沟,突然一伸手,在洪三姑那要塞基地拨弄起来。

  “嗯嗯”的洪三姑被阿强拨弄得嗯了一声,接着大屁股微微一颤,两条白滑滑的大腿突然一左一右地叉了开来。

  真是巧得很,阿强正在拨弄洪三姑浅沟的手指,也就因为洪三姑两条白滑滑的大腿突然的这么一叉开,她那一条肉缝儿也就自然而然的张了开来,而阿强的手指也就顺理成章的滑进去了。

  这是一种极为奇妙,而又从未有过的新鲜感觉,这对尚不知肉味的阿强来说,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破题儿头一遭哩。此刻的阿强简直是又惊又喜又新鲜,他的手指立即不老实起来,在洪三姑的浅沟里兴风作浪。

  不久,阿强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抹异彩,脸上亦同时浮现起一抹惊喜之色,就像困在大沙漠的旅人突然发现了绿洲似的。因为,阿强在龙宫里寻获了一颗光滑圆润的珍珠,是洪三姑的蚌珠儿。阿强不禁欣喜若狂,手指下意识的在那颗珍珠上拨弄,掘挖起来。他越用劲,动作越快,那颗珠儿也就颤动得越厉害,热乎乎、湿润润的就像黄河决了堤一样,流泉顺着阿强的手指,汩汩不断地流了出来。

  只见洪三姑的身子在剧烈的扭曲摆动着,在嘶喊、呻吟、狂喘着,断断续续的喃喃浪叫着。阿强还真乖,也真听话,他见到这番情景,立即抽出泡在那浅沟的手指,翻身上马,骑在洪三姑那光溜溜的身上了。

  他刚一翻上马,洪三姑立刻不安地失声惊呼道:“阿强,你这是干嘛。”

  他娘的,这女人也真犯贱难伺候,她要阿强上马和她真刀真枪的大干一场,谁知阿强刚一上马还没来得及举枪,她又大呼小叫起来,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其实,这也不能怪洪三姑犯贱,主要的是阿强这小子在耍花样,不按牌理出牌。他虽然已翻身上马,但却来了个张果老倒骑驴,背对着洪三姑,他把胯下那根硬得像铁棒儿似的肉棒子一个劲儿往洪三姑脸上乱杵,而自己则身子往下一趴,瞄准洪三姑的大腿根,双手使劲掰开那两条浑圆白净的大腿,眼珠子瞪得像驴蛋儿似的。

  你说这小子在干啥,原来这小子不但要仔细浏览这水火同源的胜景,而且似乎要用X 光透视哩。

  只见洪三姑的浓阴深处,芳草如茵,长满了她的小腹,那肥突的蚌珠,就连结在那诱人的小丘中间,皮包水,尤同扬州出名的汤包。阿强先伸手小心的分开遮掩在珊瑚谷口的芳草,然后再轻按那颗蚌珠,缓缓向两旁一掰。但见宝蛤微张,红媚欲绽,两张肉壁正微微张合着。而宝蛤中央的那颗蚌珠颜色鲜艳欲滴,正在微微颤动着,奇景当前,直把阿强看得如痴如呆,心花怒放。他情不自禁的双手又一加劲,把那两片肥突的肉蚌又掰开撑大了些。接着,他像吹糖人似的对着那颗蚌珠猛吹起来,那个顽皮的舌头像一条活跃的灵蛇,不停的伸入水火洞内。忽而轻吹狂嘘那颗蚌珠,忽而猛哈那蛤壁两侧的红嫩肉。

  洪三姑这一下可真被他整得欲仙欲死,浑身酥软酸麻,灵魂儿也冉冉飞去了窍,身子又扭又摆又哆嗦,就像患了伤寒似的又喊又叫。但见,一股喷泉真似决了堤的江河之水一泄千里,直涌而出。

  那直喷而出的泉水喷得阿强一鼻一脸,然而这小子非但不闪不躲,反而对这股喷泉极感兴趣,居然张口承接,就像在品尝琼浆玉液一般。因此,他也是益发起劲的猛荡起来。

  洪三姑真的被阿强整得好惨好惨,一泄再泄,是有点儿吃不消了,她狂喘呻吟,嘶吼着哀求着。

  “好,我暂时饶了你。”语音中,阿强的身子转了过来,两手抓住她的双肩,用膝顶开那两条浑圆白滑滑的大腿,那大肉棒对准她的幽口,屁股往下一沉,猛的一顶。

  就听“噗嗤”一声,阿强的肉棒一挥业已击球进垒,一下子就进入了好球带,捅到了底儿。照理,阿强的高飞牺牲打应该不会如此顺畅得分的,但洪三姑被他又掘又挖又吸,早已欲火高炽,心花儿是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于是她是在惊惶失措下漏接,正方便阿强的大肉棒长驱直入,所以他随便一挥便攻占本垒了。

  蓦地,一声惨嚎,洪三姑身子猛一哆嗦,龇牙咧嘴,泪水直流,挨刀似的哀嚎起来,雪白粉嫩的大屁股想移动躲闪,可是她的双臂却被阿强牢牢抓住,使她无法动弹,只好近乎哀求似的叫道:“不行不行啦,你那肉棒又长又粗,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就猛的使劲死顶,我受不了啦,都快被你顶死了。”

  阿强顿时怔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洪三姑会杀猪似的嚎叫起来。这个初经人事的毛孩子总以为这一下挥棒去,必定使她爽歪歪。但他却疏忽了自己的本钱,不快的颇为纳闷的瞅着她问道:“亲姐姐,你怎么了。”

  洪三姑已疼出一身冷汗,她颤抖着说道:“死小鬼,你还动,还好意思问,我的心肝五脏都快被你顶出来了,你是在要我的命呀。”

  “对不起嘛,亲娘,好姐姐,我从来没跟女人玩过,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仙女洞,心里是又兴奋又高兴,还有点紧张,所以一下子就推杆进洞,想尝尝到底是什么滋味。”

  “鬼才相信你没玩过女人。”

  “是真的嘛。”

  “管你是真是假,都与我无关,等下别再太用力,等我叫你用力的时候再用力,知道吗。”

  “是,亲娘,好姐姐,好妹妹,你原谅我吧。”

  洪三姑被阿强的声声叫唤叫得心花怒放,不但不责怪他,反而强忍痛苦,任凭他插撞着。

  不过,阿强并非冒失鬼,他先开始轻抽慢插,然后再改为三浅一深,但不敢太用力。接着是六浅一深,他不停的抽插着,使洪三姑开始舒服得直嚷嚷:“阿强,乖儿子,你是从那里学来这一大功夫的啊,真要命啊,好舒服,插快点,用力一点。”

  洪三姑不但痛苦全消,而且继续体会出其中乐趣,甚至不时采取主动,她变得更淫荡更放浪,甚至更疯狂。

  呻吟狂喘,浪语淫声,此起彼伏,直达户外。阿强依言用力,洪三姑扭腰摆臀,挺起宝蛤来应挺战。

  时间不停的飞逝,洪三姑渐渐已经支持不住了,终于从淋漓酣畅的最高峰上滑落下来。但是阿强却是越战越勇,正在血脉贲张,欲焰高炽,意兴飞扬的紧要关头,岂能让洪三姑高挂免战牌,就此饶过她呢。

  只见洪三姑浑身是汗,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呻吟狂喘,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似的奄奄一息,喃喃地说:“我不行了,我要死了,我没有力气,要都快要瘫了。

  要命的冤家,我实在受不了啦。“

  阿强拔出肉棒,把她翻过身来,趴在地上,把那雪白肥大的粉臀高高翘了起来,也不管洪三姑是不是飚了又飚,却握着自己的肉棒,猛的插进那一张一合的洞口。

  这一下插得是又满又狠,洪三姑哎呀的呻吟着,阿强则伸出双手却捏弄她一双下垂的乳房和两粒大奶头。

  在那个时代,一个正常的妇女,夫妻间的伦敦燕好,都是男上女下的正常姿势,何曾玩过这种野狗交合式的招数。洪三姑的宝蛤被他猛抽狠插,再加上双手揉捏乳头的快感,这样滋味还是第一次享受到,尤其是阿强肉棒的前端,每次都碰得她的心花酥麻酸痒。浅沟两壁的嫩肉,被壮硕的肉棒胀得满满的,在一抽一插时被龟头的棱沟刮得更是酸痒不已。真是五味杂陈,妙不可言。

  兴奋和刺激感使得洪三姑的肥臀左右摇摆,前后挺耸,配合着阿强的猛烈抽插:“心肝宝贝,我的乖弟弟,我今天一定会死在你的手里头号啦,抽吧插吧,捣死我算了,我又出来了,泄死我了。”

  阿强只觉得她的花蕊一收一缩,一夹一夹的吮吸着自己的龟头,一些像泡沫似的热液直冲而出,流得地上的茅草湿了一大片。

  接着,洪三姑两眼一翻,人已晕死过去,双脚一软,腿往地上趴下。

  阿强早有准备,双手疾伸已将洪三姑的娇躯拦腰抱了个结实,身子快速的前后晃动,也不顾别人的死活。

  浮云掩月,夜风生寒,门外的钟家信看得面红耳热,浑身发烧。此刻,他已被这一幕活春宫惊怔当场,他怎么也想不到,隐居百织的夜雨山庄居然是藏污弄垢的地面,竟会有如此败德淫乱的行为。洪三姑是夜雨山庄的内总管,以如此重要的人物也会偷情宣淫,其内部乱到什么程度就可得而知了。所谓上行下效,柳桃儿姐姐落在公冶冠手里,是如何的结局,他都不敢想象。

  只见他双眉轩动,面涌怒容,眼睛里闪过一抹杀机。

  “呀”的一声,小木屋的门已经被推开了,钟家信神色极为怕人的闪身闯了进去。

  这时,阿强在经过一阵急攻猛打之后,业已攀登上淋漓酣畅的高峰,但他意犹未尽的拼命做最后的冲刺。只见阿强身子突然往后一缩,把他那根粗硕壮大的肉棒几乎完全抽了出来,他不管洪三姑的死活,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猛的往前一顶,又连根插了进去。

  一声凄厉的惨嚎响起,洪三姑看样子是痛苦极了:“我好热,我快受不了啦,给我,快给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快要死了。”

  阿强很听话的饶了洪三姑,其实他不饶也不行,因为他已无力再战。他紧紧地搂住洪三姑的纤腰,突然眼珠子一瞪,身不由己的打了一个冷战,接着深深吐了一口大气,咬牙“嗯”了一声,头一搭,贴在洪三姑的背脊上一动不动。但见一股粘粘的液体,业已缓缓的流了出来。

  钟家信面现杀机,右手轻扬,一缕指风电射飞出,就听“噗”的一声哀嚎惨叫声中,阿强往后一仰,栽倒在地。阿强终于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只不过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一些。

  人在生死边缘的时候往往会产生一种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超能力,现在洪三姑就是最好的证明,她本来被阿强摧残蹂躏得亦近瘫痪,眼看又要晕死过去。而阿强的那一声哀嚎惨叫,再加上钟家信那一双凶光闪射的眼神,竟使她一跃而起,浑身颤抖,缓缓往后退去。

  一阵沉寂,洪三姑一定神,瞅着钟家信颤声说道:“你是谁。”

  钟家信冷冷一笑,暴声叱道:“洪三姑,你先别问我是谁,倒是先问问你自己,你身为夜雨山庄的内总管,竟然勾引一个未成年的半大孩子,做出这种见败德乱行,偷情宣淫。”

  洪三姑眼睛一瞟,这才发现她的心肝宝贝阿强已死,脸上同时冒出无数大汗珠,不禁心痛。但她知道,此刻绝不是耍狠的时候,必须想办法拖,能拖多久算多久,时间越久,对自己就越有利。于是,她迷眼儿一抛道:“朋友,你能一口叫出我洪三姑的名号,又知洪三姑是夜雨山庄的内总管,非当别人。所谓食色性也,一代尊师也是提倡此道,所以说出孤阳不长,独阴不生的话,这是大自然的定律。朋友年纪轻轻,怎么如此食古不化。”

  洪三姑的神态已经够钟家信吃惊的了,更想不到她竟然毫无羞愧不安之色,反而出言说出这种话来,钟家信不禁被她说得一怔。

  洪三姑望着阿强,一把抓起他的身子,不禁悲从中来,失声痛哭道:“我这一生从没……”

  她这哭原想让钟家信同情,也是拖延时间计策。因为女人最大的本钱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但她这方法可是用错了对象,她不哭还好,这一哭反而使钟家信回过神来,不禁心头火起,沉声一喝道:“洪三姑,想不到你居然毫无羞愧之心,看来你是无药可救了。”

  说完,手上一挥,便将洪三姑弹出数指,洪三姑立即萎靡栽倒在地。

  洪三姑想不到弄巧成拙,顿萌畏惧,脸上也露出不安乞求之色。

  钟家信用脚尖一挑,将衣服踢到洪三姑身前,沉声喝道:“快把衣服穿上,好好回答本少爷的问话,若是搪塞,我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洪三姑瑟缩的穿上衣服,哑得嗓子道:“朋友,你到底想干什么。”

  钟家信换了一副和蔼的面孔,微笑道:“别急,你尽量结扎妥当,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仅仅几个小小的问题而已。”

  洪三姑早就臆测到对方会有些一招了,而这又是她最忌最怕的一招。因为,对方要问的那个问题,或许说是拷问更为恰当,必是夜雨山庄的机密。易言之,就是决然不可泄漏的事情。而困难也就在这里了,如果说出来吧,就是叛庄背义。

  假如不说呢,对方不知会使用什么手法,只怕是消受不了啊。

  钟家信察颜观色,淡淡的说道:“你已经中了我的搜魂指,在眼前你还不会怎么样,但是一个时辰以后可就不敢讲了。”

  搜魂指,传说这种歹毒的指法载于《露宝真经》,当年浮萍子征冶百花魔时用过一次,百花魔曾哀号了整整一天一夜,洪三姑是闻名心悸,继之又想:《露宝真经》已在江湖出现,莫非这年轻人是真经的得主。

  她正沉思间,只听钟家信又道:“怎么样,洪三姑,你还未曾回话哩。”

  洪三姑苦着脸,低哑的说道:“少侠,如果我据实回答,有什么好处呢。”

  “你这是跟我讲条件吗。”

  “不,只是求其自保而已。”

  “我又怎能相信你说的都是真话呢。”

  “我可以赌咒。”

  钟家信毫不容情的说道:“我相信赌咒,洪三姑,你赌咒吧。”

  洪三姑想不到这年轻人会叫自己赌咒,她不由愣了一下。当然,她并不相信赌咒的灵验性,可是一些渊源留传下来的种种传说,再加上民间古老的那些果报故事,总有意无意间造成了人们心理上的约束与恐惧。这像一张看不见的网,你不去触摸它不觉得它存在,当你碰上了它,它就会发生一种怪诞而神秘的力量了。

  钟家信察颜观色,紧逼着道:“你快些赌咒呀。”接着他又淡淡一笑道:“洪三姑,你该相信因果报应,你不觉得,冥冥中自有一双眼睛在瞧着我们么。”

  洪三姑不禁颤栗了,但是她业已势成骑虎,要想变卦也变不过来了,于是她一咬牙道:“若是我说了假话,就不得好死。”

  “好,我相信你。”不待对方回答,钟家信立即问道:“丐帮帮主师妹桃花仙子被你们囚禁在何处。”

  “没有囚禁,她现在是庄主夫人,只是被庄主用锁脉拂穴手法封闭了武功。”

  钟家信觉得她的话与小雯说得并无多大出入,于是又问道:“夜雨山庄除了公冶冠之外还有些什么人。”

  “这……”

  “洪三姑,你已赌了重咒,不过如果你照实说出来,我可以解去搜魂指禁制,这是你唯一获得安全的保障。”

  洪三姑沉默了片刻,终于屈服了,她暗哑地说道:“庄中除了庄主外,还有少庄主公孙长虹,以下编成四队,擅用火器的神火队,擅使毒沙的青纱队,以及圣刀、铁牌等四队,每队五十名,统由总管马尊五指挥。真正的高手,要数二司三孤五正者,他们一身功力也许比庄主还高。”

  钟家信已探得对方的虚实,当然他不会冒失地孤军涉险,他必须把这消息带回去,跟鹿朴好好研究一下对敌策略。于是他手指闪电般的扫过洪三姑身上,解去了禁制,但加了一指,点在了她的晕穴,才匆匆退出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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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镇安县城南的一株枯树之下,正立着一位老人,这人正是钟大堡主钟国栋。

  这枯树生在一座隆起的山岗之顶,寒风吹括得孤树的枝干呻吟摇晃,钟国栋却有如一尊石像般默然不动,他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脚下不远的大明城,如今,城里的人们大约多半已入梦乡。

  斜刺里一条人影气吁吁的奔了上来,钟国栋目光一瞥,已看出正是二弟,钟国梁。

  微微侧首,钟国栋低沉的道:“国梁。”

  答应了一声,钟国梁喘了口气来到国栋的身边,他紧张的说道:“大哥,再过去人家一定有眼线伏布着了,浮安城里灯黯光凄,情形不太乐观,你看,是否还照原先的计划行动。”

  沉吟片刻,钟国栋道:“目标暂仍先放在那座石堡上,但行动之前,我想最好能擒到对方个把人来拷问一下,这个人尚得找个青铜寨有点身份的角儿,否则,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钟国梁颌首道:“眼下也只有用这个法子较为适当了。”顿了顿,又道:“可是到哪里去找这个合适的人呢。”

  钟国栋断然道:“去,通知孩子们,我们绕过山岗,朝北边趟过去。”

  钟国梁忙道:“朝北趟,大哥,干啥。”

  钟国栋没有回头,缓缓道:“和朝南趟一样,都是碰碰运气。”

  于是,钟国梁不再多说,回转身,带着家忠、家孝、家仁、家义四个孩子,闪闪躲躲的随着乃兄沿路摸了下去。

  沿着这条蜿蜒起伏于杂林叠岩中的道路往下摸,约莫不到半里路,在一堆横坚岩石的转角那边,隐隐传过来人的语声,已经惊动了钟国栋他们。急忙伏身隐蔽,钟国栋低促的提醒后头跟进的人:“注意行踪,前面有名堂了。”

  说毕,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慎重的说道:“二弟,你出去把他们制住,要注意,不可存妇孺之心,只待一出手,便须在最快最短的时间里将来人悉数制服。记住,一旦打草惊蛇,有了闪失,我们就难获第二次的机会了。”

  钟国梁道:“大哥,我知道。”

  黑暗中,钟国栋凝目注视,果然已有五条身影自道路转角那边出现,几个人一面走一面恣意谈笑,形态轻狂而松散,半点警觉性也不带。

  钟国梁的动作是快捷无比的,宛如一抹闪电,一记无声击落的响雷。他蓦然腾扑过去,而且只见他的身形倏映,几响重力击肉的声音使合响了一声,四个躯体分别向四个不同的角度横起摔出。

  但是,却有一个险极的漏了网,那人反应之快也是极其利落的,在这等凌厉又猛烈的猝袭之下,他居然能在半声惊呼中贴地滚翻,任是身形也被钟国梁的沉厚掌力带得连连打转,却亦是他躲开了这要命的一击,更是翻出了五步之外。

  钟国梁的身子突然倒旋,一片狂风般的劲力又呼叫着反扑过去。这一位在扑地之际,双掌猛撑地面,暴弹而起,身形虽被钟国梁的雄浑掌力击中掀翻,滚了几滚,但却滴滴的连转三个斛头直泻叠岩之下。

  钟国梁急了,挥臂弓腰,怒矢般的拼命追上,同时双掌交替劈斩,于是一股锐利猛如锤也似的无形开道,便那等强劲的交替交射而出。刹那间,这位二堡主几乎已忘记他眼前此行的目的乃是要捉一个活口逼问虚实的了。

  就在此时,但见人影一闪,那看看便将逃之夭夭的仁兄竟然身子一挺,只迸出一个啊字,立即瘫软下去。那样安危而洒逸的,钟国栋肩找着那人,飘然地落回到原处。

  钟国梁在空中猛一个回旋,也就跟着折翻而下,他龇牙裂嘴,脸红脖子粗,那种尴尬的法儿简直就甭提了。

  钟国栋将已经制住穴道的俘虏朝路旁的一堆丛草后轻轻一放,他是如此小心翼翼,倒像是在摆置一件什么奇珍古玩似的,生怕会失手打坏。

  钟国梁搓搓手,干笑着道:“大哥,这小子可真滑溜,差一点叫他挣脱了。”

  钟国栋蹲下身去,低沉的道:“他跑不掉的,老二。”

  钟国梁觉得老大不是滋味,他讪讪的道:“大哥,亏了你,不过我也只是疏忽了而已,若非我轻敌大意,就算他生了一对翅膀,也包管手到擒来,叫他展翼难飞。”

  钟国栋微微一笑道:“不错,老二,但下次千万记着,一时疏忽足可造成千古遗恨,而轻敌大意即是栽斛斗的第一要害。”

  顿时,钟国梁被训得脸潮耳赤,张口结舌,讪讪受教。

  在暗淡的微光下,可以看出这人是一副瘦削的身材,狭窄脸膛,尚有一圈络腮胡子,现在他的眼睛半闭着,脑袋歪斜一边,钟国梁问道:“大哥,你可是点了这厮的晕穴。”

  钟国栋道:“正是。”

  钟家忠动作利落干脆,猛的在那人背心一拍,又抬肘撞向对方的腰肋,他的力道用的恰到好处,那人呻吟一声,眼皮子便开始眨动,四肢也有了反应,钟国梁忙道:“小心他叫嚷。”

  钟家忠展露出一排白牙,说道:“二叔宽怀,侄儿包他的呼救声快不过他脖子的扭断声,如果这厮不知死活,胆敢叫嚷的话。”

  钟国栋好整以暇的说道:“问话吧。”

  钟家忠手掌立挥,左右开弓,又狠又重的几记大耳刮子,把黑衣堂的这位仁兄打的前俯后仰,一颗尊头晃摆的宛似要脱颈而飞,在满口血水迸溅中,好歹也将他打醒了。

  那人睁着一双骇然的眼睛,钟家忠表情冷酷,声音僵硬的道:“朋友,不要出声叫嚷,也不要多说废话,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实实在在的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内容。如果胆敢胡说八道,你就会尝到受活罪的滋味。那种滋味不是你这一生里曾体验过的,只要认为必要,我们便十分乐意让你体验一遭。”

  那人的面孔扭曲着,呼吸声粗浓而沉重,他的双眼透露出惊恐,掺合着绝望的灰色,甚至他在不停的抖索,血污狼藉的一张狭窄脸膛,看上去只是那样瑟缩一团了。

  钟家忠森寒的说道:“我说的,你可明白。”

  那人点点头,艰辛的咽了口含血的唾液。钟家忠缓缓叱道:“很好,看样子你还算受抬举,只要你一直像这样识相与我们合作下去,包你吃不了亏,我们一向善待同我们合作的人。”

  旁边,钟国栋低沉的问道:“在黑衣堂,朋友你算什么角色。”

  那人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微弱的吐出几个字来:“左角郎。”

  钟国栋道:“难怪你的身手不差,原来是黑衣堂登榜录名的人物。朋友,请教高姓大名。”

  那人目光垂下,沙哑的说道:“陈永明。”

  钟国栋嗯了一声,和详的说道:“陈永明,希望你明白你现在的处境,能够坦率的告诉我们所想知道的一些事情,如此则我保证你的生命安全。我不妨说得更清楚点,从此刻开始,黑衣堂上下恐怕有许多人要想获至你这样的机会来保命,亦是不可能了。”

  陈永明恐怯的望向钟国栋,嘶哑的颤声问道:“你们是哪条道上的朋友。”

  钟家忠狠声低叱:“你是活腻了是不是,这里有你发问的余地吗。”

  钟国栋摆摆手,平静的道:“陈朋友,你过来一下,你自然会知道我们是谁的。眼前,我看你还是先回答我们的问题比较适宜。”

  这位黑衣堂的左角郎慌乱的连连点头,畏怯的缩曲着身子,连视线也不敢朝周遭的几个人脸上移了。

  钟国栋轻声道:“在高处的那座石堡,大概是你们黑衣堂发号施令的枢要所在了。”

  陈永明呐呐的说道:“是的,那里就是我们黑衣堂的总堂。”

  钟国栋道:“你们的当家葛雍、葛蒲兄弟俩可是住在那里。”

  陈永明迟疑了一下,嗫嚅的说道:“我们大当家和二当家是住在堂口里的。”

  钟国栋紧逼上一句:“当真。”

  陈永明慌恐的说道:“千真万确,这位大哥,在这等节骨眼下,除非我不想活了,否则又怎敢相满相欺。”

  钟国栋道:“你能体会到这一桩,可见你尚有点心眼。陈朋友,让我们一齐来祈告,祈告你说的都是真话,要不,只怕你所遭遇的不幸,更要大大的超过我们了。”

  陈永明冷汗淋淋的,他抖索着说道:“在下知道,在下知道。”

  钟国栋又问道:“葛雍兄弟住在石堡的什么位置。”

  那陈永明吸了口气,夹着舌头道:“大当家住在石堡的顶层,靠最左面的一间。二当家的就在他的隔壁,门楣上,镶嵌着一个斗大的八卦图案的标志,很好找,一看就明白。”

  钟国栋道:“从潜入石堡,到葛雍兄弟寝居的顶层,可有什么机关埋伏。”

  陈永明舔舔嘴唇,哑着嗓子道:“堡前石阶共有九级,单数的不可落脚,踩下去石阶即行翻转,震动底下的连珠强弩,也就会带动锣鼓响警。堡门为铁铸,两面扇门,不可推叩,只要挥动右边石狮的右眼,铁门即会自动启开。门内是大厅,地面铺设青红两色瓷砖,拣红色花砖走,如果踏上青砖,则厅顶便有巨网罩落,四周墙壁的暗孔里也有疾密的钢针飞出齐射,足能制落网者于死命。沿着厅堂楼梯上去,记着不可触摸扶手,一旦触及,顶层的大吊灯即会泻落,内盛火油石灰,阶梯内部亦塞满炸药,隔着一层薄木板,极易引爆。大当家的门外,要小心的是门楣上镶嵌的八卦图案,你们只能贴墙靠近石门,切忌正对门口,长宽三尺地面皆为活动翻板,稍一沾踏,翻板之分,下面有刀盘往上猛起,而且门楣上的八卦图案也会转动,喷出毒烟,这双管齐下,令人难以躲避。”

  钟国栋仔细听着,再问道:“还有呢。”

  陈永明颓然道:“所有机关就是这些了,这位大哥,我是冒着被组合里凌迟碎剐的危险和盘托出,做到知无不言,没有半点隐瞒。”

  钟国栋清朗的说道:“但愿事实和你说的完全一样,陈朋友,那就是我们彼此的造化了。”

  钟家忠松开铁钳般的五指,冲着陈永明道:“你别想以任何方式任何茶,妄想获得救援啦,姓陈的,只要我们立觉不妥,就会马上收拾你,而不论你某些举止是否乃属无意抑或有心。”

  陈永明急急悸怖的为自己辩白:“这可不是冤枉透了我吗,组合里的机密业已由我的嘴里泄露出来,你们这位少侠也是在道上跑的人,莫不成尚不知这是个死罪。如今我求的仅乃活出这条命,自己的组合中已经容不下我,我又怎敢再断了各位大哥这边的这条生路。皇天在上,要是我有关点不轨的企图,就叫我天打雷劈,叫我……”

  钟国梁点点头道:“很好,如此你则更不需有什么顾忌了,我们虽然讲仁义忠贤,但却对口是心非、为非作歹之徒就不讲究这些了。”

  钟国栋插进来道:“陈朋友,我的话尚未问完,你们黑衣堂除了葛雍兄弟、余天荣、张子平、杨坚、苗扎之外,还有哪些一得台盘的人物。”

  陈永明呐呐的道:“没有,这位大哥,除了他们,就只有几个像我这种草包,担任左右角郎了。”

  钟国栋冷寂无声的一笑道:“好吧,姑且信过你,陈朋友,但在没有更确切依据之前,只好委屈你了。”

  陈永明吸了口气道:“这位在哥,我坚信你们会回来释放我的。”

  钟国栋道:“希望我们回来的目的是释放你。”

  话音甫落,钟家忠已猝然出手点了陈永明的晕穴,他甚至连哼都未来的及哼一声,眼往上倒翻,脑袋已软软的垂斜下来。

  钟国梁搓搓道:“我们走吧,但愿这小子的话靠得住。”

  钟国栋沉沉的说道:“老二,你以为一定靠得住么。”

  钟国梁沉吟一会道:“如若问我的看法,大哥,我认为他不会是在诓我们,他也不敢诓我们。人这一辈子,只有生命是最重要的,而且丢掉之后再捞不回来的。姓陈的一条命抓在我们手中,我就不信他会这般视死如归法,他决不会是这么块硬料。”

  钟家忠也颌首道:“爹,二叔说得有道理,假如姓陈的果真有种,不怕互,他便不会这么顺从服帖,泄露这么一大堆的机密了。”

  钟国栋隐蔽在暗影里,打量着眼前这座黑衣堂老巢,默默不语,表情却十分凝重。

  钟国梁左顾右盼中说道:“看看这片场子,多宽阔,多开敞,从下面真看不出来,上面竟有这么一片平坦地,葛雍却不知用来做什么。”

  钟国栋道:“作用很明显,老二,要前往石堡,就必须经过这一片空旷地,旷野上视野开阔,一望无遗,在毫无遮掩的情形下,任何异动都逃不过堡内的监视。”

  钟国梁微吃一惊道:“大哥,你是说石堡里有人监视外面的动静。”

  钟国栋颌首道:“这是一定的,老二。”

  钟家孝走来插嘴道:“那我们怎么潜入石堡呢。”

  钟国栋想了想,毅然道:“时辰已经不早,天亮之前,我们必须摸进石堡。

  如果再绕圈子,又得耽误时间,就从这里,我们设想趟过去吧。“

  钟国梁担心的说道:“这片旷地长有五十余丈,一望平垠,四周又没有东西可做遮掩,任是我们身手如何快捷,只怕也逃不过堡内守护者的那一对招子的。”

  钟国栋平静的道:“我们不用快的法子,用慢的。”

  钟国梁不解的道:“大哥,什么意思。”

  钟国栋道:“今晚天色对我们十分有利,无月无星,一片黝黑,我们几人又都是穿着深色衣衫,更不易惹眼。因为我们不必飞掠,只要贴在地面,匍匐前行即可。”

  钟国梁微见迟疑的道:“这法子有效吗。”

  钟国栋苦笑道:“我也不敢肯定,姑且一试罢了。但至少要比强行跃进的希望要大些。”

  于是,几个人伏下身来,极其缓慢又极其小心的贴在地面,往前匍匐挺进。

  钟国栋在前,钟家孝押后。不错,天色的确帮忙,沉暗、黝黑朦胧的像罩落一层雾雨,他们在地下向前爬着,一寸寸一尺尺的,很吃力的,但进展令人满意。

  五十丈的距离在他们的感觉上就好像五十里那么漫长,过程之困乏,直如跋涉千山万水一样。现在几个人已经接近到石堡的阶前,隔着尚有七八步左右了距离。

  现在暂时搁下钟国栋几人向黑衣堂趟进的情景,且说黑衣堂的大当家,准备上巨霸,飞天黑龙葛雍享受艳福的情形。

  天香楼是黑衣堂的第一号禁区,乃是葛雍及他那三位如花似玉、淫媚动人的妻妾们胡天黑地的所在。那三位妻妾皆是扬州名妓,被葛雍用金钱替她们赎身出来。别看葛雍体形魁伟,在黑衣堂威风十足,偏是那活儿不争气,根本无法令她们满足。

  她们分别偷吃过野食,可是那位仁兄当日便无声无息的去做风流鬼了,这一来,她们逼得更加小心翼翼的从事偷渡了。生活物质美好享受,并不能弥补她们精神肉体上的空虚,久而久之,她们三人皆成为青楼怨妇了。今晚她们三人通过私下抽笺,牡丹较为幸运,偷偷的去和猎来的宠物厮混着,杏子和香荷则自我牺牲缠着葛雍那死鬼。

  她们三人私底下称呼葛雍为死鬼,乃是有道理的,因为葛雍那活儿不仅细小无比,而且软绵绵的,要逗弄老关天才会站起来。最令她们气愤的是,不到半个时辰,它便又会打回原形。真似焰火一般,一闪即失无影。

  葛雍也有自知之明,因此他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威风八面,唯独在三位妻妾面前却乖得好似哈巴狗,不敢大声叱呼。想不到今天杏子和香荷会遣人来请他过去,葛雍匆匆的交待了属下几句,立即兴冲冲的来到天香楼。

  一进房中,葛雍只觉眼前一亮。二女莲步轻迟,乳波臀浪直袭向葛雍,只见杏子挺胸顶住葛雍的右侧,双手圈住葛雍的脖子,娇声道:“爷,今天是香荷姐的生日嘛。”

  “你看我,这几天为了崔家的事烦,把啥都给忘了,我去补办一份厚礼。”

  香荷把胸部一拱双手一圈,腻声道:“免啦,奴家只要与爷好好的共进一餐,谈谈心就满足了,此外别无他求。”

  “好好。”

  于是香荷如法炮制,同杏子一样顶在葛雍的左侧,继续娇声道:“爷,来,坐下来,咱们今天好好喝几杯,痛痛快快玩一下,别的事就甭管了。”

  “这个……”葛雍平常是应付一个就已经罩不住了,如今二人同时提出要求,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他那老生怕怕。

  杏子轻轻顶了一下道:“爷,今天是香荷姐大喜的日子,我不会和她争的,放心,她吃剩下的才留给我好了。”

  “这个,好好。”

  “来,我敬爷一杯。”

  你一杯我一口,杯箸交加,葛雍是酒足饭饱了。杏子和香荷既然存心成全牡丹的好事,便百般设法引制葛雍,二人迅速剥光了葛雍的衣服。这一来,就如同进入发伊甸园,回复了原始时代。

  但是,望着葛雍那垂头丧气的肉棒,杏子不由一肚子火,前冤旧气齐涌心头,右手一挥,就是一下迎头痛击。

  “哎唷”的葛雍抱着肉棒直叫直跳着。

  “杏子。”香荷白了她一眼,暗示了一下。

  杏子心知自己孟浪,差点误了大事,双膝了跪,双手抱住葛雍的臀部,玉口张开,含住了他的肉棒立即开始吸吮着。她深知葛雍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自己方才一时火气上涌,揍了他的肉棒,按律论罪,自己已经构成了死罪了。情急之下,她卖力地展开舌功,吸吮舔弄,把舌上十八般武艺全部派上了用场,根本没有考虑它脏不脏、臭不臭,生命毕竟是可贵的。

  葛雍被杏子这一阵吮弄,不但满肚子火气已云散烟消,全身骨头也逐渐酥软,他不由轻微颤抖着,底下的肉棒这时候也逐渐扬眉吐气了。

  香荷见状,娇声道:“爷,人家要你那龙爪。”

  葛雍外号飞天黑龙,香荷也真会拍马屁,居然把他的手叫龙爪,那还能不使葛雍打从内心欢喜。只见香荷边说着,边撒娇边抚摸自己那对尖挺浑圆的乳房。

  葛雍会意的笑道:“好,好人儿,你真识货,你晓得我这对龙爪除了在武林称雄外,在女人身上亦是一绝,哈哈……”

  说完,右手舒展,开始在香荷身上攻城掠地。不知是那爪子真的高明,抑是香荷在胡说八道、无病呻吟,总之,她是全身轻抖,扭动呻吟,连贯成一幅诱人的画面。

  此时葛雍可算是春风得意左右逢源了,杏子的吸吮使他又酸麻又飘然,香荷那呻吟轻抖,使他征服成就大为宣泄。积压多年的心理恐怯症完全去除了,他哈哈大笑着。

  杏子只觉口中的肉棒陡然一胀一硬一顶,心神不由大震,忙移开口叫道:“香荷姐,你瞧,它好神通哩。”

  神勇,真是亏她想得出来,在这上面用神勇二字,乱用词汇。香荷看得亦欣喜的抚摸着它,赞叹道:“好棒。”

  葛雍的笑声更高昂了,一个男人最感到悲哀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罩不住,若是能够扬眉吐气,又有谁不喜欢,又有谁不得意呢,葛雍当然也不例外。

  屋内立即充满喜意和春意,好戏即将上演了,这时陡然传来一声传报的声音:“报告,有人刺探黑衣堂。”

  声音显然来自前院,但字字清晰,显见来人的功力高深。

  葛雍觉得真是扫兴,于是他怒吼道:“查出是什么人了吗。”

  “不知道。”

  “妈的,一共几个人。”

  “好像有五个人。”

  “叫二当家带人去做了他们。”

  “是。”声逸人去,好功夫,可见黑衣堂管理有序,葛雍律下甚严。

  “妈的,几个常人就慌成这个样子,真不知这些家伙平日刀口舔血的日子是怎么混过来的。”

  此时,香荷已躺在床上双足曲腿大张,门户大开的摆出迎宾姿态,娇声蜜语叫道:“爷,奴家已经等你好久了,来呀。”

  “哈哈,好,这就来了。”说着身子一跃,飘然上马,挺枪便刺。

  “哎唷”一声,敢情没有对准目标,肉棒一头撞在门框上。这时杏子立即来到榻前,端枪瞄准目标,笑道:“爷,今天你的肉棒特别神勇,你要修正仰角,好啦,冲呀。”

  “哈哈,谢谢。”说着,“滋”的一声,正中红心。

  “爷喔,真够劲,你就不必客气啦。”

  “哈哈,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这个浪蹄子。”说着,挥戈急刺,跃马中原,好不得意。

  香荷下身又挺又旋转的,忙得不亦乐乎。杏子则在一旁干瞪眼,只有自摸聊于无了。

  “喔喔,妙,妙透了。”

  “哎哎,用力,用力一些,对对,我受不了啦,要命,真要命,你快找杏子妹妹吧,饶了我吧。”

  杏子闻言大喜,三两下就爬上了床,摆好了备战的架势,香荷仍在呻吟着:“爷喔,饶了我吧,求求你。”

  “好,暂且放你一马。”葛雍看到杏子的姿势更诱人,于是“滋”的抽枪,翻身换马,再度进攻。

  香荷任那浪水漫流,闭着眼睛回味着方才的美妙滋味,同时为自己今天的杰作暗暗得意不已。今天,由于自己和杏子计划成功,去除了葛雍的心理障碍,籍助壮阳激情药物,终于使得一切大功告成。

  杏子由于欲火积压太久,对于葛雍那狂风暴雨的密集攻击,不但觉得不过瘾,自己身子好似水蛇般的蠕动不已。葛雍鞠躬尽瘁的冲锋陷阵,杏子疯狂的摆动着,“噼噼啪啪”的肉搏声清脆的响着。只听杏子娇喘道:“爷,你这样太辛苦了,咱们来交换个位子,由我来好好的发挥一下绝技给你瞧瞧。”

  显然,她的胃口更大,不过瘾,要自己动手煮羹汤了。两人默契十足的交换了攻防位置,颠鸾倒凤一幕立即上演。杏子正嘴角含春,套弄的舒服透顶之际,陡听一阵声音传来:“报告。”

  “什么事。”

  “来人已闯进大厅了。”

  “二当家去干什么了。”

  “他、他也挡不住。”

  “挡不住,这些人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

  “妈的,全是一群饭桶,自己人死了,还没有摸清人家的底细。”葛雍骂完,就欲起身。

  杏子在紧要关头,那肯让他起身,出手按住他的肩膀,喝道:“笨蛋,不会发动全面拦截呀。”

  “已经由三名飞云手及一百多名弟兄截住他们在大厅里。”

  “去,这么多人截不住人家五个,真丢脸,传令下去,格杀勿论。”

  “是。”

  其实葛雍何尝喜欢紧急刹车呢,只见他双手抚摸着杏子那对丰满的乳峰,边骂道:“妈的,真没用,差点坏了老子的好事。”

  杏子媚笑道:“是呀,方才真要命,咦,你……”

  葛雍尴尬的苦笑着,显然他已经交货了。

  杏子双唇紧咬,恨恨的站起身子,迳自去冲洗了。

  香荷柔顺的对葛雍擦洗身子,同时柔声问道:“爷,我看你方才还神气十足,怎么一下子就不行了呢。”

  葛雍红着脸苦笑道:“我这东西只要一紧张,便无法加以控制,实在太对不起杏子了。”

  香荷笑道:“没关系,我会劝劝她的,我看你还是先去处理前面的事,今天不要过来了,免得又引起杏子的不快。”

  葛雍欣喜的说道:“香荷,你真好,我这就去。”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葛雍来到前厅,战火已如火如荼的展开,这一看来敌,他认出钟国栋,不由怒叱道:“我会要你死在这里,姓钟的,我会一丁一点零剐了你,碎削了你,活杀了你。”

  钟国栋没有回答,只是全心全意帮着进退攻拒,大腿上血流如注。

  另一边,和飞龙黑虎葛蒲火拼的钟家仁,骤然在一个腾跃中扑向了葛蒲,他的身形宛若一团圆球,由上而下。银枪直穿,肉掌旋滚。

  葛蒲立时气得须眉俱张,大吼如雷,旋身抛肩,双爪暴探,反攻敌人中盘。

  向下急落的钟家仁竟然不躲不避,迎着对方的双爪冲上,他的银剑飞快交舞撞击,在离地那样接近的高度里,做了一个美妙又石火般快速的翻滚,连人带枪刺向葛蒲。

  全身摹地后仰,葛蒲双爪各自划过一个小弧由下往上暴挥,他的右手爪在钟家仁银剑边砸下“当”一声斜荡,左手爪却在钟家仁背上抓下了五条深深的,几可见骨的血痕。肌肉是硬被撕碎刮裂的,那样的痛苦,尤其于利器的切割,但他却忍受了。

  实际上,如果他想躲避这个伤害,是可以躲过的,只要他跃闪出去,然而他不愿这么做,他要冒这次危险,受这样的创伤,目的仅是要收回他预定的代价。

  他在面孔的突兀歪扭中,尖锐的银剑也电掣般透进了葛蒲的胸膛。

  葛蒲全身猛缩,右手荡出折钩爪回扫。钟家仁一式铁板桥贴地一个翻滚,堪堪躲过一爪。而他也在翻滚中,手中银剑倏挑,将葛蒲撞出五尺,倒跌地下。

  葛蒲口中发出来的惨叫,泛着如此凄怖的尾韵,窒噎在满回的鲜血涌喷里,余天荣便在这时流光般掠至,铁碗猛扣钟家仁的头颅。

  斜刺里,就近的钟家孝刚斩杀了一名飞云手,猛睹钟家仁的险状,就地一个飞旋,长剑猛推向余天荣的腰助,空气撕裂中,来势急劲,似是要一家伙将他切为两半。

  余天荣喉咙里闷嚎着,怒极换式,铁罩倒翻,猛砸来近的钟家孝,同时双脚再起,在连串虚实不定的幻影隐现下踩向钟家仁。

  钟家孝的面孔在这瞬息间越发变得丑怪可怕了,他睁凸着一双斜眼,歪咧着嘴巴,额头上暴浮青筋,喉中透出呜咽似的啸叫,一副拼命的架势,竭力以他手中的长剑碰撞余天荣的铁罩。

  原本与余天荣捉对厮杀的钟家忠,未料及余天荣竟舍弃自己去偷袭自己三弟,顿失目标之下不禁一愣,而那边已经险象环生。这时,钟家仁仍在余天荣双脚的攻击下,他滚动躲避了七次,而每次滚动中都是险极闪开。

  就在此时,钟家忠一个滚进,口中厉啸中就地挽起一团剑花,将他的长剑直插进余天荣裆下,透进腹内。

  余天荣的怪叫已不像是出自人口了,充满了至极的惊怒,无比的痛苦,与疯狂的野性,更臻合了讶异与不甘,绝望的内涵,怖栗与酷烈。他猛的踉跄出几步,钟家孝已趁机不顾一切的朝他冲来。

  圆胖的面形变为怪诞的狭扁,红润的气色代之是乌紫的阴霾,余天荣的五官也牵扯得移了原位,他死盯着冲近的钟家孝,突然手里多了一枚乌黝黝的,雕楼成蛇形的棱状暗器。

  刚扬起又无力的坠落,他也宛似叹了口气,随着棱状暗器“呛当”的坠落,软软的颓瘫胯下,依然拖着深入内腹的那支长剑。

  现在,阔场上只剩下两对了,飞天黑龙和钟国栋,风火兽张子平与钟国梁,他们对于眼前的死伤均视若无睹,仍在作舍死忘生的力搏。钟家忠取回长剑,立即嘱咐家孝替乃弟家仁敷药与裹伤,而他却手执长剑戒备。

  此刻,张子平猝跃半空,软带刀映炫着闪亮的光华成网状下落,锐风尖啸中,他左掌猛挥,炙煞的劲气扑头压迫,同时三团红球也一起飞射,嘴里叫道:“姓钟的,你上道了吧。”

  钟国梁一冲而起,长剑铿锵纵横,脚底三团红球互碰,“轰”的布开了一面蓝晃晃的丈宽火网。

  张子平在连串的翻滚腾挪下,软带刀劈掠如电,以不同的角度,迥异的方面,各式的光彩,将刀刃或是幻散,或是凝结,锐风破空,包容着千变万化,而其间,溜溜的细小磷光火箭,莹莹的暗绿毒针,团团爆开烈焰的弹珠,便不停的躲袭钟国梁,他像一头周身都能唤风发火的怪物,“风火兽”,真是名符其实,一点不错。

  在这样险恶的情势里,钟国梁便展显他出神人化的超绝身手来了。他完全以快速至极的闪挪,细微准确无比的穿越,狠辣又凌厉的攻守来应付,千钧一发中进退,微隙里回转,而长剑翩连分合,仿佛光轮焰弧,流旋飞掠,神鬼莫测。

  当张子平在一蓬暗绿色毒针的闪闪挥射下,趁时以软带刀作长虹再戳的狠攻时,钟国梁就豁命死搏了。他在倏沉之下,长剑猛然挽起一团剑花,托住了敌人的软刀,而以一股内力粘住软力,但剑尖借一股锐势突出于软刀外,划破了张子平的眉心。

  张子平英奋力拔刀不出,惊怒之下,飞快弓腰抬肘,于是,三只磷火箭在近距离中射入钟国梁手臂,磷燃火起,炙肉哗剥有声,更冒起了袅袅青烟。

  钟国梁只能咬牙,强行忍耐,长剑闪处,张子平哀号着一只手臂业已断落,便突兀间,张子平猛起一脚,钟国梁身子往后一退,长剑再起。那一脚刚好从他脸前划过,而他的长剑却砍去张子平的一条腿。钟国梁反剑回削,“刮”的一声把入肉的磷箭连着一大片肉削落。

  “嗷哇……”张子平双臂已失,又断了一腿,单脚不停的左跳右蹦,大概他的两眼也被炙热的鲜血灼瞎了。

  长剑再起,张子平的脑袋被削去一半,他的脑浆混着浓稠的血液扬溅,他尚未倒地,钟国梁更进一步,大旋身,拦腰将张子平劈为两段。瘰疬的肠脏飞散四周,血沫子洒落,人的形状变成了这样,就不再似人的形状了,歪歪斜斜的。

  钟国梁顿时手臂一挥,率领着家忠几弟兄像出柙的疯虎,杀向那些围搏左右的黑衣堂所属。

  就在这时,钟国栋的长剑突兀飞卷起排排气流,有如并列的长龙立天顶地,挟着震耳的风雷之声,山撼海涌的罩向葛雍。是的,这是剑术中最深奥的绝顶功夫之一,取剑成气。

  葛雍的形状已不像葛雍了,他更似一个走魂的厉鬼,一个狞怖的恶魔,他竟不顾当前浩瀚强猛的力道,贴地飞射,单臂蓦然弹起尖锐的劲势,而这股奇异的劲力,却又能突破葛雍的剑幕气墙,在连串的“噗嗤”声中透穿而入。这门功夫,乃是葛雍的绝技,无形箭。

  刹那时,那一股尖锐的劲力,激撞得钟国栋的长剑震动吟响,而其中,仍有两股击中了钟国栋的腰侧与小腹,但是,葛雍却被剑气削得遍体鳞伤,没有一块好肉。

  猝然间,满身浴血的葛雍单臂撑地,贴着鞭身倒飞,右袖暴起,锥球倏闪之下射向钟国栋脑门。

  长剑便在此时有了奇异的变化,剑尖微微的一抖,竟怒矢般“嗖”一声往回卷射,蓦地透入葛雍背脊,更将他整个人撞送过来,而葛雍那枚锥球便偏了方向,贴着钟国栋头顶飞向空中。

  双目平视,钟国栋的长剑横挥,“呱”一声暴响,葛雍的身子也分成了两半,一半跌过钟国栋背后,一半落在他的脚下。葛雍没有哼过一声,至死没有哼过一声,他的两截身子,下半部仍在抽动蠕颤。上半部,葛雍的双目爆出眼眶,脸孔青黑歪扭,一口牙全啃进了地砖里。满地的血,满地的肚肠腑脏,像是走进了屠场,便是人身上的东西吧,在此刻看来,也与畜牲一样的卑贱不值了。

  钟国栋吸了口气,急切大叫:“住手。”

  犹如一声平地焦雷,敌我双方都停止了,钟国栋沉沉的说道:“你们本该通通杀绝,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希望你们明白自此以后能翻然悔改,重新做人,你们走吧。”

  树倒猢狲散,黑衣堂所属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一下子走得干干净净。

  钟国栋长长吁了口气道:“老二,此地已经结束,我们也该走了,现在唯一令我不安的就是信儿他……”

  这里是树倒猢狲散,而另一个地方正是风起云涌。

  原来香荷跟至院门口确定葛雍已走了之后,立即赶返浴室门口,笑道:“杏子,快,他已经走了。”

  谁知只闻粗重喘息声外,并无人答话。香荷探头一瞧,不由莞尔一笑。原来此时杏子正双脚张开,坐在浴缸里自摸自弄着,显然身体内那股炽热的欲火尚未平息。

  香荷进去拖起她,笑道:“姓葛的已走了,走,去牡丹那里,那家伙年轻力壮的,定是好棒,别在这里干耗啦。”

  杏子欣喜的冲出了浴室,两具白晰晰、光溜溜的身子迅速的来到后院一座假山停了下来,只见杏子迫不及待的用力往左方一个花盆一旋一推。“咔咔”连响,假山立即移动,出现了一条地下阶道,两人疾风般的扑纵而入,暗道又“咔咔”

  的自动合上。

  “咦,怎么没有牡丹的浪叫声呢。”

  “是呀,这个浪蹄子最会叫床哩。”其实,她们二人是百步笑九十,彼此彼此,扬州妓出身的个个都是床上高手,肉场老将啦。

  “哎呀,要死啦,快停快停。”只见一位塔形壮汉抱着一位身态健美的女子不停的耸动,而那名女子早已昏迷不醒了。

  “杏子,快准备。”

  “好。”杏子跃上床去,张腿备战。

  香荷出手如电制住那壮汉,搬开昏迷不醒的牡丹后,笑道:“杏子,小心啦,好好享受吧。”

  她出手解开了壮汉被制的穴道,壮汉迅速的四处张望,寻找攻击目标。杏子轻扭腰肢,柔声呼唤道:“来吗。”

  那壮汉低吼一声,虎扑而上。

  “喔,好大的家伙。”杏子再度张开双妥,吸口气沉着应战,香荷则急忙展开救援牡丹的工作。

  经过一番人工呼吸及推拿的双管齐下,牡丹终于在长叹声中悠悠的醒转了过来,她对着香荷苦笑道:“香荷姐,太妙了。”

  香荷笑道:“实在是不简单,这位老兄居然能够令咱们牡丹亲口说妙,快说,怎么个妙法。”

  牡丹指着全神贯注的杏子,娇笑道:“香荷姐,你有没有见过杏子姐姐这种慎重其事的表情呢。”

  香荷点点头道:“的确罕见。”

  牡丹叹道:“你注意看那根巨无霸,又粗又长又烫,一插进来令人全身发颤,几乎喘不过气来。”

  香荷笑道:“杏子刚才还埋怨那老家伙把她吊在半空中就灰头土脸的走开了,这下子可过瘾到头了吧。”

  “那老王八呢。”

  “到前厅去了。”

  “会不会再回过头来找我们呢。”

  “不会啦,他怕杏子会再缠着他,我保证他一定不敢再回来。再说,前厅好像来了强敌,葛蒲都支持不住,有够他忙的了,牡丹妹妹,放心啦。”

  “最好他死了算了。”

  “何必呢,说起来他除了那方面不行,对我们还算是不错啦。”

  “想起他那没用的东西,牙齿就会恨得痒痒的。”

  “好啦,你就好好疯一阵吧。”

  牡丹苦笑道:“我不行啦,被那冤家一阵胡搞乱搞,不仅元阴流失太多,那儿现在还痛得很哩。”

  “我看看,哎呀,流血啦,我帮你上点药。”

  “我自己来吧。”

  “算啦,自己姐妹还客气什么呢。”香荷一面替牡丹擦药,一面问道:“我看这家伙一直闷声不吭的埋头苦干,莫非你给他吃了那种药。”

  牡丹红着脸道:“别看他油嘴滑舌,说得满春满荤,竟是天桥把式,虽经我百般挑逗,那更是不上路,这得我给他服了那种药。”

  香荷笑道:“真夭寿。”

  陡听杏子突然叫道:“香荷姐,我……”

  香荷和牡丹闻声偏头一瞧,只见杏子这浪娃居然昏过去了。香荷神色大变,上前推开犹在蠕动的壮汉,迅速侧身躺下,分腿张口,迎击那泰山压顶般的重压。

  “死鬼,不会轻点呀。”那壮汉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有目标就开枪,一开枪就是连放,“啪啪啪”的紧凑而密集。

  牡丹勉强撑起身子,捏着杏子的人中,杏子悠悠醒来:“爽死我了,牡丹姐,谢谢你啦,那家伙呢。”

  牡丹呶呶嘴,笑道:“在那儿,正忙着哩。”

  杏子叹道:“真厉害,那东西太强悍了,我虽全神应付,却仍然招架不住,我看香荷姐也不行。”

  牡丹赞同的点着头,香荷却笑道:“错啦,看我如何制伏他吧。”

  只见香荷随着那壮汉的抽插,有节奏的收放小腹,吸吐真气,杏子及牡丹不同看得怔怔的发愣。想不到香荷会有这种绝技,二女佩服的五体投地。

  果然,半个时辰不到,那壮汉经过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后,终于交货了,全身酥软如烂泥般的熟睡了。香荷含笑的把他推开,翻身下床。

  牡丹开口问道:“香荷姐,你……”

  香荷笑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想问的是什么事情,先等一下,这家伙的货色真够充实,胀得我这时怪难受的。”

  果然,随着香荷的走动,自她的下身不停的滴露珠儿,杏子和牡丹那会这过这种书画,更是傻眼了。

  好半晌,香荷清洗妥身子,回来后娇笑道:“我曾经跟随一位恩客学会了《素女经》,自他去后直到今天才派上用场。”

  杏子急道:“香荷姐,教教我吧。”

  牡丹亦出声相求,香荷笑道:“没问题,可是碰上葛雍那不中用的东西,这些秘招绝技根本派不上用场,你们学了会有何用。”

  杏子脱口而出道:“我们三人带着这家伙远走高飞,他们男人可以金屋藏娇,我们也可以粪坑躲男呀。”

  香荷摇摇头道:“谈何容易,葛雍那家伙精的很,手段又狠毒,再说黑衣堂关卡重重,想走出那关卡就得大费周章哩。”话音一顿,又道:“咱们必须从长计议,以免发生意外。”

  杏子与牡丹有同感的点点头,但是,如果她们知道黑衣堂已被推倒,葛雍、葛蒲已死,属下已作鸟兽散时,不知何如拍手称庆,感谢上苍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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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钟家信等一行人策骑前行,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沿着河水已经半涸的堤边驿道进入了这个不大的集镇。

  凝注着有些混浊的灰碧色河水,钟家信轻轻的道:“鹿长老,这条河叫什么名字。”

  鹿朴正指派着两乘铁骑先行驰入河头渡打前站,闻言之下忙道:“哦,这条河叫西仓河,周围百里的庄稼地都靠它灌溉哩,春夏时节河里的水能升涨到堤边上。”

  钟家信没有表情的点点头,鹿朴又忙着调度骑队,成为一路直线进入这所小集镇的唯一一条街道里。

  自四周的田野里,有三数农人正以好奇的目光注视着这些衣履鲜明的骑士,镇集里,不少居民也都驻足而观,有些更从房屋里跑了出来,每一张淳朴的脸上,都带着一片惊异而稀罕的表情,这个地方恐怕少见如此浩大与威武的骑队呢。

  骑队缓缓动着,在一个简陋的弄堂前停了下来,先行派来的两名丐帮弟子已与该地丐帮的人连了暗号,联得了联系,正挺立在弄堂之外,鹿朴吁了口长气道:“那间饭铺子还在不在。”

  两名大汉其中一个躬身道:“回禀长老,还在,弟子已订好了六十个人可以享用的饭食。”

  鹿朴嗯了一声,侧身道:“欧阳前辈,钟兄与方姑娘,请下马。”

  欧阳天等飘身落地,后面的骑士们也纷纷下马,鹿朴低声向青叶子罗辉吩咐了几句,才偕同阴风神魔欧阳天、等人一起进入弄堂之内。

  这条弄堂约有两丈多长,大麻石铺的路面,弄堂里有几家住户,一所简陋的客栈,最底下开着一家饭馆,白木门外挂着一方招牌,招牌写的店名都已经残剥不清了。这时,一个围白围裙的胖大汉子正从店门里满面堆笑的迎了出来。

  鹿朴瞧着胖子微微一笑,道:“史胖子,看你红光满面,大约发了财啦。”

  被唤做史胖子的这是这家饭馆的老板,他闻音哈哈一笑道:“鹿爷你老在说笑了,这小小店开在这穷乡僻野,不倒了店已是万幸,哪里还有财可发,能勉强混口饭吃也全仗着各位老主顾赐赏哩。”

  鹿朴摇摇头道:“胖子,你真是掌勺的,越来越油滑了。”

  史胖子一面连说不敢,一边殷勤的迎客人内,这家馆子外面看起来十分窝囊,里面的陈设却倒干净,地方也很宽敞,十五六张红漆木桌整齐的摆置着,木条凳,墙壁粉得雪白,后面,临窗还靠着西仓河哩。

  鹿朴请阴风神魔欧阳天与钟家信等一行人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下,店里两个年轻的伙计已在史胖子的吆喝中开始忙得马不停蹄的端茶送水,团团打转。

  阴风神魔欧阳天朝周遭看了看道:“以前来过这个地方,鹿老弟。”

  鹿朴颔首笑道:“经过此地两次,都是代帮主巡查各地分舵,每次途经此地,在下皆至胖子处用膳进餐。”

  阴风神魔欧阳天沉思了一下道:“这人靠得住么,老夫是说,他会不会在饭食中做下手脚。”

  鹿朴下意识的朝正在忙着的史胖子瞥了一眼道:“在下想,应该不会吧。”

  沉沉一笑,钟家信道:“小心点好,别忘了咱们已进入夜雨山庄的势力范围。”

  此刻,史胖子哆嗦着一身肥肉走了过来,满面堆笑的道:“鹿爷,你老与这几位爷要吃些什么。”

  鹿朴一笑道:“有什么好的都拿上来吧,反正我们今天吃这一顿,你今天的买卖甭做了。”

  史胖子带着三分阿谀的道:“鹿爷是过路财神,我史胖子请都请不到的。假如鹿爷你能天天这样照顾小店,那我史胖子早就盖起阁楼巨厦了,呵呵呵……”

  一面说着,史胖子赶忙到后面张罗去了。鹿朴解下了披风,开始低声与阴风神魔欧阳天等人谈笑起来。

  时间过得虽快,一晃已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但是,酒菜却仍未端整上来,甚至除了那两个店伙计以外,连史胖子也没有看见。

  鹿朴喝了口茶,肚子里经茶水一泡越发空虚了,他不觉奇怪的咦了一声,沉厉的道:“小二哥,你们掌柜的是怎么会事,吃的东西到现在还没有整治出来,莫不成是用蜡烛烧煮的。”

  一个店伙计慌忙答应着,一边急匆匆的就待往膳堂后的小通道行去,他刚走了两步,史胖子已一叠声的吆喝着用双手端着托盘出来了,托盘上,热腾腾的鸡鸭鱼肉全齐了。随在史胖子后面,紧紧跟着两个穿着一身油腻衣裳的汉子,腰间都系着围裙,头上包着黑布,一看就知道是馆子里的大司务,两人也都分擎着托盘,托盘里的各色菜肴堆得满满的。

  鹿朴哼了一声道:“史胖子,你这菜可是做得真快。”

  史胖子口里连声道歉,一面打着哈哈,急忙将盘中菜肴逐件摆到桌上。这时,欧阳天注意到他的目光竟有些呆滞,打哈哈的时间也是空洞洞的,好像没有方才笑的时候来得热情。

  摇摇头,阴风神魔欧阳天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多疑了,他揉揉脸,目光下意识的瞄了那两个跟出来的大司务一眼,他们托盘摆碗的手法十分熟练,在桌子与桌子的空隙间也是转得团团舞,模样儿与一般职业厨司并无二致,更没有丝毫值得启疑的地方。

  鹿朴接过史胖子递过来的竹著,笑道:“鸡鸭鱼肉都有了,老史,别忘了来两壶酒,馒头包子也一齐上吧,有女客,大约要先吃点什么。”

  史胖子答应着,他似乎有些迟疑的看了看鹿朴,嘴巴嗡动了一下,恰好这时那两个大司务中的一个忽然叫道:“掌柜,筷子不够,只怕还得添几双哩。”

  那说话之人正躬着身在摆置菜肴碗碟,半侧着脸,目光却并未朝这边注视,史胖子仿佛震了震,忙道:“呃,是的,我这就去拿。”

  这几句话,蓦地像针一样刺进了欧阳天的耳中,他缓缓垂下目光,而谁也没有察觉,他的目光里在此刻已充满了酷厉之气。目梢子迅速却恰到好处的在那两个大司务的身上再搜视了一遍,依旧没有发觉什么不对的地方。欧阳天心中在不停的盘算着,会估量错了吗,会猜错了吗,对了,那两个原来在这里招呼着的店伙计呢。

  这时,史胖子匆匆拿着筷子行了出来,在他分布到各桌的时候,欧阳天已注意到他一张胖脸上竟满是汗珠,而现在是深秋的季节。

  酒由那两个厨司中的一个送上来了,这人面色白中带青,右腮上有一颗红痣,痣上面还生着几根长毛,他的双手粗糙,油污遍布,端上两壶酒来的时候,还向桌上诸人做了个职业性的讨好笑容。

  钟家信瞧着他道:“方才的两个伙计呢,怎不出来帮帮忙。我们的人太多,只靠你们几位,看情形有些忙不过来呢。”

  这厨司恭谨的一笑道:“这位爷说的是小牛和阿毛,他们是新手,只能应付等常杂务,碰上客人多的时候不是慌得砸了碗就是碰倒板凳,掌柜怕他们碍事,叫到后面灶房帮厨去了。”

  钟家信笑笑道:“嗯,你的嘴舌却是伶俐。”

  那厨司一低头,没有说什么退了下去。但是,就在他一低头的时候,钟家信的目光已尖锐的看他到那白中泛青的面孔极快的僵硬了一下,这是一种仇意与愤怒的表示,一点不错,没有任何一个江湖中人是惯于承受侮辱的,哪怕他掩饰得再好,内心的感受却是不易改变。

  鹿朴此际以主人身份遍斟这酒举起杯来:“欧阳前辈,钟兄,两个姑娘,来,在下恭敬各位一杯。”

  欧阳天也拿起杯子,瞳孔与钟家信的瞳孔相触,钟家信的眼神里现露出一股古怪而奇异的色彩,他仿佛明白了一件什么事似的凝注着欧阳天,几乎不易察党的微微点了点头。

  鹿朴又在说道:“各位,先干为敬,在下就先干了。”

  欧阳天苦于不能明示,他心头一急,正待出言相阻,鹿朴已一仰头将杯里黄澄澄的酒液倾下,但是,他却不是倒进口中,酒液在他一举手,一仰头之际,完全丝毫不露痕迹的流进了他已松开了的衣袖里。于是,欧阳天豁然大笑,一语双关的道:“好,好极了。”

  他和钟家信也依样葫芦的做了,这时,他们心里却已有了默契,都已有了联系,他们都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同时,他们都在钦佩对方具有一双揉不进沙子的眼睛。

  方玫微微蜜眉,低声道:“老哥哥,原谅我不能喝酒。”

  阴风神魔欧阳天微微一笑道:“小妹子,你不用喝,你与燕丫头都不用喝。”

  那边青叶子罗辉行到桌边,躬身道:“禀长老,请准弟子等开始用饭。”

  鹿朴呵呵一笑道:“当然,你以后记住,丐帮的规矩在外面可以暂免。”顿了顿,他又道:“但也得记住,丐帮歇足宿店时的老法儿,鸡鸣看天,竹节朝羊,瓦罐藏刀,削那看不见闻得着的影。”

  鹿朴仰望着屋顶,在说最后这几句奇怪的话时,表情淡漠而生冷,同桌的方玫主婢正觉得有些茫然,青叶子罗辉已在微怔之下迅速转身,如一阵旋风似的拐了出去,在他转身的刹那,双掌已急促而清脆的连连拍了五下。

  变化是快捷无匹的,青叶子的击掌声尚在屋子里飘袅,整个膳堂中的丐帮弟子全已霍然跃起,背后的青竹棒在他们闪电般的移动间一溜溜的银蛇流烁,那么骇人的拔到手中,迅速的排成一个打狗阵法。

  没有任何迟疑,布成一个圈网的打狗阵法的剩余十多名丐帮弟子猛然冲向过道,另一股人马立即向门外,其他的人手朝四周一撤一围,布成了一个圈网,每个人都已在瞬息里站取了有利出击的位置。

  宛如八阵图在旋转,人影掠飞中只见白色的衣袂拂舞,只听得桌椅翻倒碰撞之声,待到那两个在外面服侍的厨司弄清了怎么回事,他们已经身陷重围之中了。

  蓦地,一阵悠扬的乐声悠悠传来,静静的、慢慢的,散布在四周的丐帮弟子突然被这乐声困惑住,一个个凝神屏息,静待事情的演变,“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能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这是李白的《月下独酌》,太白天才旷达,物我之间,绪有所寄。

  这首诗就充分表达了他的胸境,而以行乐及春为全诗宗旨所在此,使无情的明月、影子和我为友情交欢。

  原来充满杀伐的膳堂,突然有人高歌这样飘逸的诗句,真是高人逸士。就连这群长年累月乞讨的化子,也迷惑于互相欢聚,物我之间。

  可是,这声音却不是出自男人之口,而是一群莺声燕语大合唱。众人循声望去,这声音竟来自膳堂的承梁上。

  歌声方毕,就像炸弹开花似的从承梁上突然出现了八个全身赤裸的女子,她们以八卦方位攀住承梁,八双脚的脚底并围聚一圈,头部朝向八个不同方向,顿时呈现一个美妙的图案。这一展开,便像八片花瓣绽放一般。更令人惊异的是,她们仅凭一双脚粘住承梁,这份轻功足以令人惊讶了。

  她们个个腹部朝下,长发尤同薄纱一般遮住住整个脸庞,但其他地方都是暴露无遗。看,胸前二堆高耸雪白的玉乳下垂,多么迷人。双腿微张,呈露微隆的小丘,阴毛乌黑油亮的遮住了那迷人的仙洞,身上的皮肤白嫩已极,黑毛与白肉的相比,白的更白,黑的更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迷人的。

  这些丐帮弟子,有些人见过女人全裸的胴体,也有人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但却一致认为是最完善的艺术品,全裸美人。虽然因秀发遮面而看不出实际年龄,但从胴体观看,应该是二十一二左右的青春少年,全身充满了活力。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任何男人看了她们的全裸胴体,一定是会疯狂的扑上去,插她一阵才能满足。

  她们像表演空中飞人般用钢丝吊在那里,但谁都察觉到的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她们身无寸缕,钢丝又能挂在那儿呢。鹿朴、任尧,包括钟家信都是一流高手,自信绝无此能耐,她们怕练到远璞归真的地步。

  就在此刻,只见八个女神举向空中,当她们各将两手垂落下来时,她们也飘身落至地面,尘土未扬。这一站定,更显得曲线玲珑,婀娜多姿的诱人胴体。不必看面貌,就凭她们这赤裸的动人体态,更令人垂涎三尺。

  围在周围的丐帮弟子,要不是亲眼看见她们从承梁上跳下来,几疑她们是九天仙女的化身。

  但眼前的景象却使他们不能不信,这是预谋,自己的行动完全落入敌人的圈套中。但她们是属于哪一路人马呢,以丐帮消息最灵敏、最能了解武林动态,竟然不知道这些女子的来路,什么时候武林出现这群女人的组合。

  不过,钟家信却不由自主的心神一震,他蓦然想起泥凡道人的话:“天竺土,天魔舞,大被下,孤阳孤阴。”

  莫非这批女子就是大被教,因为大被教的教义以修心养性为宗旨,教徒们以扶乱为推广教义的工具。在表面上看来,这教有些类似先天道和一贯道,不过另有一种怪诞不经的行动。原来,大被教在每年五六月间,就选出一个日子作为信徒舍身结缘,以征矢志皈依之举。

  这个会中,男女信徒集中一处,整天念经拜佛,到了夜里大家就钻入杏黄大被之中,熄减了灯火,互相摸索,找得对象,实行黑暗中的乱交。这种淫乱的进行,不待天亮而又停止了,男女信徒在昏黑中窜出杏黄大被,走回经堂之中,静静地收拾一夜风流的余韵。大被教的信徒大多数是色男欲女,或是风流寡妇,在他们信徒中并不会把大被同眠、一夜风流的事视为怪诞。

  钟家信刚想到这里,只听得丐帮中有人怒叱道:“无耻妖妇,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不顾羞耻,赤身裸体。”

  钟家信移目望去,此人正是丐帮襄樊分舵舵主,此次拥竹节令调来支援,此人有一种任死不屈的性格。

  众女之中有人越众而出,款摆着腰肢,毫不在乎的冷森森道:“谁不是光着屁股来,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又有什么地方见不得人的。”

  方玫突然啐了一口道:“真是恬不知耻,丢尽了我们女人的脸。”

  这女的咭咭娇笑道:“大妹子,我们只是回到大自然而已,天为幕,地为床,日月为饰物,万物为猪狗,他什么都对的。”

  方玫气得满脸通红,怒叱道:“下流的孬理。”

  话音未落,人影一晃,那女的已到了面前,赶忙一个疾退,同时剑已出鞘。

  但那女的身法其快无比,竟如影随形欺身跟进,出手更快逾闪电,纤纤玉手扣上了方玫的右腕。

  她快,钟家信也不慢,一只手搭上了她的左肩,扣住了她的肩水穴。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几乎在同时,丐帮弟子已发动了打狗阵,意图制住这些不明来历的裸女。

  那知七名裸女也开始发难,但见人影翻飞,如同穿花蝴蝶似的,在阵中游走。

  她们每到一处,立即冒起一片浓烟,刹那间,整个膳堂笼罩在浓烟之中。

  烟雾中,一群丐帮弟子惊作一团,阵法顿时混乱,成了一群没头的苍蝇。刹时,寒气大盛,有如置身冰天雪地,冻得他们一个个直打哆嗦,偏偏就是走不出烟雾之中。钟家信赶忙疾呼道:“快停止呼吸,这是毒气。”

  说着,他已伸手入怀,将菩提丸取出含入口中。菩提丸能怯百毒,但其他的人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了,来不及屏住呼吸的已纷纷倒地不起。

  这突出其来的变化,丐帮怎么也没料到。钟家信回眸四顾,丐帮鹿朴、任尧,包括阴风神魔欧阳天在内,此刻也只能用功抗毒御气自保,而无出击力量。他的脑际电光连闪,就是想不出解救之策。

  正苦思无计之时,只见七裸女中走出一人,厉声道:“快放了我们大姐。”

  钟家信目闪异采,计上心头,于是说道:“放了你们大姐,那我们的人呢。”

  这名裸女似乎未料到钟家信有此一问,一时不知如何施词,回目望着众女,又看看受制的大姐。

  大姐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想怎么样。”

  钟家信道:“不想怎样,只要你们拿出解药把他们救醒,我自然放了你。”

  “我这不是太吃亏了,我一条命换这么多条命。”

  “那是你妄自菲薄,我以为一个山头一只鹧鸪,你的命值钱。”

  “那是你的估计错误,我只是大姐,并不代表什么。”

  “随你怎么说都好,我这人就是这样拐不过弯来,认定了一件事,就非做不可。”

  “那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错。”

  大姐黯然了,七女又围在一起商议了半晌时辰,算是有了决议,由先前发问的那名裸女答话:“我们答应你的条件,但你必须跟我们单独决斗一次。”

  钟家信毅然应道:“可以。”

  七女开始动手,她们所到之处,毒性立解,丐帮弟子个个苏醒过来,但她们并没有替方玫去毒。

  “为什么不替她去毒。”

  “等我们决斗之后,不论胜负,我都会替她解毒的。”

  “君子一言……”

  “我不是君子,但我有防小人之心。”

  暮色昏沉,残阳如赭,幢幢的坟冢间飘飞着元宝冥纸的灰烬,干草被风吹起,像雨丝般飘着,打着滚,跟地上其他干草结成一团越滚越大的枯草团。在暮色中看去,就像一个无骨的人穿着宽袖大袍现荒冢间忽影忽现。

  这样的残云,这样的荒漠,连初升的新月也徒添野犬吠声凄寒。但是,今夜不同,今夜徒添春色。八个裸体美女以八卦方位坐了一圈,圈外钟家信挺立在那里,用目视扫了八名裸女一眼,笑道:“在下赴约来了,请划下道儿。”

  对方发言的是大姐,她笑了笑道:“无所谓什么道儿,只要你把咱们姐妹中任何一人摆平,就可以得到解药,大摇大摆走出墓园,绝不阻拦。”

  钟家信怔了怔,茫然不解地说道:“你是什么意思,所谓的摆平是指……”

  大姐妩媚一笑道:“简单说吧,在咱们姐妹中你任选一人燕好,你能够让她软趴趴的,就算嬴了。”

  钟家信怒道:“不要脸。”

  八女中走出一个女郎,毫无顾忌的一指钟家信胯下道:“谁要你的脸,我只要你这玩意。”

  “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们之约作废。”

  钟家信已成了骑虎难下之势,为了方玫,他势必勉为其难,不由狠狠的说道:“你真想要。”

  那名裸女不甘示弱的说道:“谁跟你说着玩儿。”

  钟家信把心一横道:“如果你们不守诺言呢。”

  大姐平静的道:“这你放心,我们绝不失言。”说完,从秀发中取出一粒蜡丸,放在一块墓碑上,续道:“你嬴了,就拿这颗解药回去。”

  钟家信再次把心一横道:“好,来吧。”

  说着,他开始解除身上障碍,不一会已全身赤裸,凄寒的墓冢顿时化作了伊甸园,他往地上一躺,说道:“你来要吧。”

  他指的是刚才那名裸女,二人这一对上,其他裸女也不争了,似乎要等着看他们的热闹。

  钟家信暗自一运真力,一股热气从丹田升起,直往下行。陡然间,他的身体突起变化,热血沸腾,经脉贲张,那大肉棒猛然挺起,暴长何止两倍有余,雄纠纠气昂昂的直挺挺的瞪着。

  裸女一把已握不住,吓得失声叫道:“哇,这怎么会这么大的。”

  钟家信哼声道:“你怕了吗。”

  请将不如激将,这裸女那甘示弱,回报一声冷哼道:“谁怕谁,说不定是银枪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哩。”

  钟家信挑衅道:“那你就用用看吧。”

  两人这一对上,几名裸女齐声起哄道:“小师妹,拿出点颜色给这小子瞧瞧。”

  被称做小师妹的裸女这时虽有些暗自心惊,但已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道:“放心,我绝不会替各位师姐丢脸的。”

  几位裸女赞道:“好,有志气,不愧是查家九妹。”

  各自起身离开,让出了场地,要看他们这一场肉搏究竟鹿死谁手。

  钟家信严阵以待,看去似乎居于被动地位,任凭人家摆布,其实他在守株待兔。

  查九妹被他无声压人的气势所慑,不敢掉以轻心,决心先避重就轻,然后再真枪实弹的火拼。只见她左脚一抬,又是一个翻身上马之势,骑跨在钟家信胸脯上,上身往前一埋,下好伏在他小腹下部位。这个姿势很妙,白嫩的肥臀向上翘起,两腰分跨,使躺在她身后的钟家信目光刚好对正她两胯之间,隐蔽之处一览无遗。

  查九妹是顾前不顾后,那管得了被钟家信眼睛吃冰淇淋,只忙着以那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握着那挺实坚硬的大肉棒,一个劲的轻抚慢捋玩弄着。

  钟家信有恃无恐,依照千门应付女人的要诀,暗运功力,前封丹田、气海、关元三处大穴,后封督脉、鹤口、会阴,任凭查九妹极尽挑逗能事,他始终抱元守一,不为所感。他那愈来愈挺实坚硬的肉棒,反而使查九妹爱不忍释,自己倒逐渐欲火上升,有些把持不住了。

  几名一旁掠阵的裸女,当然了也包括所谓的大姐在内,看得都不禁心神荡漾,浑身难受,恨不得上去取而代之。原来这八名裸女正是大被教,此番前来中原,原只是一种试探性的,作为进入中原的起步。她们练的是独门邪功,加上教条不禁男女之事,又为了采阳滋阴,所以大肆进行着淫乱活动。

  进入中原之后,一些名门正派弟子在色不迷人人自迷之下,收为己有,也有人惨遭毒手。她们打听到丐帮正与夜雨山庄冲突,这才赶来。事先在史胖子饭馆布置,原想在酒菜中施手脚,逼得丐帮弟子就范。殊料碰上钟家信一众,破坏了她们的诡计。

  此刻,查九妹在一阵行动之下,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张开樱桃小口就想吞食东莞腊肠。那知大肉棒实在太大,竟然不得其门而入。查九妹愈急,愈是手忙脚乱,更无法如愿。

  一名裸女见妆,幸灾乐祸的说道:“九妹,你一向以小口自傲,这时也知道嘴小的有不方便的时候吧。”

  另一个裸女笑道:“口角如弓,位至三公。口宽舌薄,心好欢乐。”

  查九妹被她们一激,心有不甘,一气之下掉换姿势,来个前后头对调,跨开腿一转身,变成跨坐在钟家信的两条大腿上,随即丰臀向前一排,纤腰猛一挺,两胯一张,对准大肉棒就勇往直前冲去。

  这一式开门揖盗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但却使查九妹失望得很。尽管大嘴换成小嘴,钟家信的那根大肉棒就是不得其门而入。这一来,查九妹更急了,双手也上来助阵,咬紧牙关猛的将丰臀往下一沉。

  只听她哀叫出一声惨嗥,仿佛被利刃刺中致命要害似的。钟家信的大肉棒终告突破防线,挥兵长驱直入直捣黄龙,上演曹操逼宫。查九妹痛得张口结舌,眼泪都流了出来。

  大姐见状于心不忍,忙道:“九妹,别逞强了,受不了就快上来吧。”

  查九妹生性争强好胜,既不甘在众姐面前示弱,又舍不得半途而废,只见她勉强一笑道:“别担心,大姐,我自有分寸。”

  说着一咬牙,她开始发动攻击了。只见她双手撑扶在自己两腿上,扭腰摆臀地配合着上身的前仰后合,如同骑在未驯的野马背上,娇躯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一场近身的肉搏战,在冲锋号角下拉开。

  只见钟家信以千门秘诀,运起金枪不到功,始终保持着雄纠纠气昂昂的雄姿应战。

  查九妹则陷入苦战了,她虽使出浑身解数,累得娇喘嘘嘘,就是占不到一点上风,反而自己逐渐感到把持不住了。忽见她脸泛红晕,神情紧张,呼吸急促地连声轻哼着:“噢啊唉,我快不行了。”

  随着她一阵快马加鞭,起落的动作越来越快。猛然,只听她发出一声惊呼,“啊”的一声中上身向前一扑,伏在钟家信的身上不动了。

  大姐不由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拖起查九妹,发现她已呈半昏迷状态,脸上却流露出满足的笑意,口中喃喃似梦呓般的说道:“好痛快,好爽,爽死我了。”

  大姐见她只是兴奋过度,并无大碍,这才如释重负,转脸一看,钟家信竟然金鸡独立,直挺挺地在向她示威哩,她几乎不敢相信,不禁惊怒交加,怒道:“二娘,你上吧。”

  这时,钟家信却一式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抓起自己的衣服和兵刃,一闪身就到了石碑跟前,取了解药道:“在下已经遵药将她摆平,后会有期。”

  他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几个起落就消失了,留下众裸女是惊奇,是婉惜,还是赞叹。

  钟家信取得解药回到史胖子店里,先替方玫解毒,然后来到膳堂。

  史胖子满脸祈求之色,一身肥肉不停的哆嗦,他嘴巴一再吸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欧阳天平静的一笑道:“鹿长老,看情形史胖子是被逼迫的,咱们不用追问他,在下看么这两位大司务只怕才是真正的主儿。”

  那两个厨司俱不由满脸惶急,连叫冤枉,那面色白中泛青的汉子迈前一步,哀求的叫:“掌柜的,我毛痣儿跟着你一年多,自己想想除了好喝两杯之外没有对不住掌柜的地方,掌柜的,你得为我们证明一下,我们决没有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史胖子用抹布拭去流在两颊的汗水,手在不停的抖,他大大的喘了两口气,嗫嚅着道:“不错,鹿爷,他,他们两个。”

  阴风神魔欧阳天微笑着一摆手道:“好朋友,真人面前莫说假话,你们这一套只能唬唬刚出道的雏儿,在我们眼里只是变戏法,里外都是假的。”

  那自称毛痣儿的厨司脸色更见青了,他哭稀稀的道:“这位爷,你老倒是说说看,小的伺候得好好的,爷们忽然拔刀出鞘的四面跳开摆出阵势,又好像小的等人做下什么歪事。爷,就是杀人也得给个理啊,小的们到底犯了什么过啦。”

  鹿朴狠狠的瞪着他,怒声道:“好刁滑的小子。”

  阴风神魔欧阳天闲闲的一笑道:“没有什么过,只是这酒这菜,做得有些儿味道不佳,二位是掌厨的,请先尝尝看,如果在下说得对,二位还是另给换一道来。”

  此言一出,那两个大司务禁不住齐齐神色一变,他们强行镇定,那毛痣儿咽了口唾液,艰涩的道:“爷,这是爷们的酒菜,小的怎好先尝。”

  鹿朴重重一哼道:“叫你先吃就先吃,大爷付双倍银子便是。”

  两人表情十分难看,他们犹豫着互相对瞥了一眼,那个长着一对斗鸡眼的大司务似乎一咬牙动了一动,毛痣儿暗暗摇摇头,四周大弯刀闪晃晃的宛如刀林一样眨着冷眼,光杆钢梭已有一部分被丐帮弟子从自己胸前拔了出来掂在手中,那毛痣儿十分清楚目前的形势,只要稍有妄动,便是不成肉泥也要变为镖靶。毛痣儿神色一硬,变得十分平静的道:“好吧,既是爷们如此吩咐,小的就吃了便是。”

  他转头朝那另一个大司务看了看,像是在告别,又似在是叹息。然后,他大步行向钟家信等人桌前,伸手自碗中撕下一只鸡腿,端过鹿朴面前的酒杯,暗一迟疑慢慢将鸡腿凑向嘴边。

  全屋子的人没有吭声,数十双目光定定的注视在毛痣儿的脸孔上,气氛宛如僵冻了,隐隐的,弥散着死亡。

  那毛痣儿苦笑了一下,轻轻张开嘴巴。欧阳天的神色冷沉,眸子里的光彩在微微闪动,尖厉的凝视着对方,那在双目中掠闪的光彩,就仿佛两股隐隐灿流的电火,狠毒的不带一丝情感。

  那毛痣儿以鸡腿就唇,但是,却在那油腻腻的鸡腿刚刚接近嘴唇的时候,他的左手已猛然一探,手中的酒一下子全泼向鹿朴的面孔,右手的鸡腿也猝而摔向钟家信身上,他手上的东西甫一丢出,身形一旋,右掌已抓着一柄精亮闪耀的锋利匕首。

  钟家信微一侧身,已躲过了那只油腻的鸡腿,他瘦削的身躯美妙的一斜,几乎没有看见他有任何动作,那毛痣儿已狂吼一声,打了转子翻了出去,每一次翻滚,都有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钟家信闪电般跟着掠进,在毛痣儿的翻滚之势尚未停止的时候,他的左掌蓦然竖劈,一大蓬热糊糊的鲜血四溅沾洒,毛痣儿的一颗脑袋已直射向屋顶,又“砰”的一声反弹了回来。

  那位生着一双斗鸡眼的仁兄刚刚抡前一步,手上不知何时握着一柄雪亮的匕首。只这一刹,七根青竹棒已霍然交叉斩下,十多只无尾钢梭也鬼啸似的带着尖锐的利啸射来,这人只觉眼睛一花一眩,匕首出手之下身子也吃钟家信一腿扫了出去,利刃与钢梭的撞击声串响成了一片。钟家信一腾升空,再俯而下,一把将那位神魂出窍的朋友扯着领子抓了起来。

  鹿朴兜起一脚踢翻了桌子,在满桌菜肴的溅飞中,他闪身向前,左右开弓的给了那位斗鸡眼仁兄十几个耳刮,那位朋友满嘴的鲜血与牙齿齐喷。鹿朴一手抓起他的头发,狂怒的道:“好杂碎,你才多少道行,竟敢暗算起咱们来。说,你是哪一路的邪魔鬼道。”

  那位斗鸡眼仁兄两只小小的黑眼球一翻,鼻孔与嘴巴一起出气。鹿朴冷冷一笑,右手食指一旋一插,已活生生的将对方一只眼球挖了出来。

  一声凄厉的惨嚎处,那人手脚,像害了羊癫疯似的抽搐颤抖不停。鹿朴如玉似的面孔此刻已成为青紫之仞,他一把扯掉那颗吊在对方眼眶外尚连着一根血筋的核桃大小般的眼球,右手食指一竖,又待插向他另外一只眼眶。

  钟家信一把将手中之人扯向后面,淡淡一笑道:“鹿长老,留着他的性命将比杀掉有用得多。”

  鹿朴一洒手上的鲜血,气咻咻的道:“这鼠蜮之辈,不碎其尸挫其骨,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钟家信微微一笑道:“此人早晚也得一死,目前套出他口中的消息才是第一要事。鹿长老,咱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哪一路的英雄好汉哩。”

  说着,钟家信一紧抓着对方衣领的手指,冷漠的道:“好朋友,该说的,你此刻也应说出来。”

  那人浑身不停的抽搐哆嗦着,面孔五官已因这巨大的痛楚而完全扭曲得变了形,他只管一个劲的抖,一个劲的喘气,满脸的鲜血流淌,整个形态显示出无比的凄厉与惨怖。

  鹿朴忽然噗嗤一笑道:“小子,这才只是开始。假如问你的话,你不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清楚,我会要你一丁点一丁点的尝遍了痛苦滋味送你回老家。”

  那人蓦地睁大那只惨淡的大眼,嗓子颤抖得完全变了音的凄惨的吼着:“鹿朴,老子死了,夜雨山庄会为我报仇,你这条老狗的下场将比我更惨,你有种就杀了我,看看夜雨山庄的男子汉脖颈够不够硬。”

  一侧的青叶子罗辉厉叱一声,手中青竹棒横着砍了下来,口中叫道:“我就试试你这狗头是什么铸的。”

  钟家信再一把将手中的俘虏扯开,青竹棒“嗖”的一声将一条木凳砍成两半。

  罗辉双目充血,正待一个回身再砍,钟家信忙道:“罗兄,请暂停。”

  鹿朴一举手也止住了罗辉,他冷酷的道:“好朋友,你的嘴皮子倒歹毒得紧。

  我鹿朴之所以在江湖一向被人称做十二飞星,就是因为出手必见血。现在,我就睁着眼看看天下第一庄能将我如何。“

  钟家信咬咬下唇,一紧抓着对方后领的五指,深沉的道:“朋友,你要少受点罪就多说两句话,夜雨山庄还有多少人马在附近,匿藏于何处,为首之人是谁,你们还想用什么手段暗算我们,其他的人动态如何。”

  这人紧闭着眼,呼吸粗浊,胸口急剧的起伏,面孔上布满了斑斑块块的血丝血浆。看得出他在死命咬着牙关,钟家信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回答。

  鹿朴猛一跺脚,愤怒的道:“钟兄,宰掉他算了。”

  钟家信沉吟了一下,冷淡的道:“朋友,我想告诉你一句话,你不妨用半炷香的时间考虑。假如你回答刚才我问你的那些话,你就可以离开此地。”

  这汉子蓦然呸了一声,带着血水的唾液四喷,他抽搐着大笑:“你想要老子出卖夜雨山庄,你想要老子的魂魄归不得英雄殿,你错了,你疯了,要我回答这些话,小子,你等看日出西方吧。”

  鹿朴暴吼一声,重重一掌劈在这人的胸膛上,骨骼的碎裂声清晰传来,这人狂嚎着喷出一大口鲜血,嘴巴里还含着一些东西,那是因为胸部骤遭强大的压力而挤到喉咙上来的胃脏。

  钟家信轻喟了一声,右臂用力一抖,在一片“哗啦啦”的破碎声中,这人的尸体已冲出了临河的木格子窗摔入河中。

  桌边,方玫主婢垂着头,用双手蒙着脸,双肩在不住的哆嗦。她虽然是江湖儿女,但以前却不明白什么叫残酷,什么叫狠毒,现在,她深深的了悟了。人世间的悲惨并不局限于精神上的,现实的痛苦也同样的来得凄厉,而江湖上的岁月原来竟如此灰涩,如此恐怖与血腥。

  这是一场丐帮与夜雨山庄接触战的结束,沿河顺流而下的小舟山上,有着欧阳天、钟家信、鹿朴等率领着丐帮等人。不知何时,阴风神魔欧阳天已立在两人身边,轻轻的拍鹿朴的肩头,平静而和缓的道:“不用生气,鹿老弟,杀伐与争斗本是如此,当然越狠赵好,老实说,吾等也并不较对方为慈悲啊。”

  鹿朴恨恨的道:“但也得有个限度,想不到武林称誉的天下第一庄的角色,竟然残酷的离谱了啦。”

  那边,半弧手任尧已大声叫了过来:“长老,我们是这就回去还是继续搜索。”

  鹿朴瞪着站在最那头的二十几个弟子,火着道:“你们命大都还活蹦乱跳的,也得记着那些战死的弟兄们,还不快去为他们收尸,赖在这里发瘟么。”

  站在泥泞里的任尧连忙躬身为礼,一挥手,率着手下弟子收拾死伤匆匆奔去。

  鹿朴望着他们远走了,一拂肩上长发,叹口气道:“这一下子,又折了四五个。唉,都是丐帮的精英。”

  阴风神魔欧阳天缓缓向岸边行去,悠然道:“生与死原是并存,鹿老弟,自吾等投来人间,便准备再行向幽冥,这是自然中的不变定理,谁也不可避免,无法避免,稍微有异的,只是撒手时的方式或有不同而已,但这不同的结果却又是完全相似。”

  鹿朴怔怔的瞧着欧阳天,直到二人行到岸上,他低沉的道:“前辈,你是否能真个堪破生死关。”

  欧阳天懒懒一笑道:“不能。”

  鹿朴想了想道:“但,在下认为前辈已差不多如此了。”

  欧阳天漫步而行,朝鹿朴眨眨眼道:“真的不能,鹿老弟,否则老朽何需如此力拼敌人而不愿束手就缚呢。就是因为在下对于生命尚有留恋,老实说,不到必死之境在下决不愿死,到了必死之境。不死也由不得自己了,至多程度。鹿老弟,在下只是对生死二字看得较为开朗一些罢了。”

  鹿朴拍着手笑道:“妙论呵,真是妙论。”

  三人一路说着说着行向河岸,汇合了方玫主婢,一行五人行向饭馆,河床上丐帮的三名弟子尸体已被收走。

  待几人沿着后面石阶上来,青叶子罗辉已急忙迎上,压着嗓门道:“禀长老,方才外面已有山门中人前来巡视,弟子看还是早些上道与他们会合为妙,任师兄已用本门秘制融肌化骨散将战死弟兄遗体融了。”

  鹿朴沉着脸,低低地道:“装罐了没有。”

  罗辉哑着声音道:“已经装好。”

  鹿朴点点头,偕同欧阳天等行入膳厅之内,馆子老板史胖子委顿不堪的与他的几个伙计坐在一边发呆,鹿朴大步行到他的跟前,胖子目光甫一接触鹿朴那张冷厉的面容,已不由吓得一哆嗦,双膝一软,抖着声音道:“鹿爷,你老人家饶命啊。”

  鹿朴双手插入胖子腋下将他扶起,温和的道:“不用怕,老史,这件事不能怪你,我知道你是被逼迫的,假如换了咱,恐怕也会这样做。”

  史胖子脸上的肥肉一阵抖动,他舌头打着圈儿道:“真的不怪小的,爷,小的确实是被逼迫的啊,他用小刀子顶着小的背后,又把店里伙计拥了起来,再将一只小瓶子里的红色药粉倒进菜里。小的知道那定是爷你的仇家来下毒了,但是小的该死,小的不敢讲,那把刀子就明晃晃的顶在背心。那两个小子说,只要小的敢吐一个字,就妈呀,就活剖小的膛。”

  鹿朴微微一笑道:“目前,你不用忧虑了,那些人已有大部份看不见明日的朝阳再升。现在,老史,有没有未沾上毒药的食物。”

  史胖子一叠声的答应着有,他急忙回头招呼几个伙计再去打点,乘着这个空隙鹿朴已向一边的青叶子罗辉道:“刚才,那两个黑手党的尸体可已处置。”

  罗辉微微一笑道:“当然,他们也叨扰了咱的半瓶融肌化骨散。”

  不多一刻,史胖子已满头大汗的带着两个伙计用托盘扛着整盘的卤牛肉、猪耳朵、猪蹄子、风鸡、薰鱼等等出来,他自己也提着一个硕大的竹箩筐,箩筐里盛满了雪白的大馒头,胖子将箩筐摆在桌上,歉疚的道:“鹿爷,东西都是存在食柜里准备明天卖的,爷们委屈点先填填饥,还新鲜,就是冷了点。”

  说着,他自己伸手随意拣了个馒头,撕下块卤肉夹在里面先大口吃了起来,咽下了几口之后,胖脸一笑道:“味道对,没有什么邪……”

  鹿朴深深的注视着这位胖掌柜,颔首笑道:“老史,你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而且心地不差。”回头向青叶子罗辉看了一眼,鹿朴道:“罗柴,弟兄们即刻进膳,两住香后上路。”

  罗辉签应一声,膳厅中的丐帮弟子开始肃静而有序的趋前取食。此刻,半弧手任尧也带着几分疲倦的与几名丐帮弟子走了进来,他们身上仍沾着血迹与污泥,个个神色戚郁的拿过食物走到一边默默的吃着。

  鹿朴本想责怪他几句,一瞧这情形也就闭住了口。

  史胖子又赶忙上来亲自为桌上诸人斟下热茶,他尚未开口,鹿朴已将一只双角金元宝塞进他手里,史胖子那咧开的嘴巴于是咧得更大了,他哈着腰,粗着嗓门道:“唉唉,那用这么多,真是的,小的招待这般简陋,却蒙鹿爷如此厚赏,真是……”

  鹿朴一笑道:“不用客套了,收下吧,今天只怕吓得你不轻呢。”

  史胖子谀笑着弯身退下,东奔西跑得更加热火了,一只大茶壶在手中提得溜溜转,近五十个人的膳厅叫他一个人的影子充满了。

  钟家信沉吟了一阵道:“鹿长老,离开河头渡,下一程是哪里。”

  鹿朴低声道:“经斧阳河流域而下,到斧头山下一座破庙里与本派其他两拨人马会合,然后直指夜雨山庄。”

  于是,大家迅速进餐完竣,在鹿朴的号令下,一行人匆匆离开饭馆。巷子外,马匹都在昂首扬蹄,精神饱满的低声嘶叫着,看情形,这些坐骑已喂足了料啦,不错,自现在起,将有一大段崎岖的路程需要跋涉呢。

  无论如何,他们心中都有个决心,就算是十八层修罗地狱,夜雨山庄也是非去不可。

  当然,钟家信的另一个心愿,就是与家人会合,重整家园。

  还有,那大被教进入中原又是什么目的呢,江湖滚滚,身不由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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