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３）

　　方白在门外就听到里面挺热闹的，想想没有直接推门而是按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是林叶秋，方白还没进来就被林叶秋一把拉住。

　　「今天露露回来了，待会儿你说话要注意点。」

　　「于露姐回来了？不是要好长时间吗？」

　　「有点事情，你考试过了吗？」

　　「哦，好的。这种考试真是小意思，简单极了，那我进去了。」

　　「嗯，我就知道小白没问题。」

　　方白走进客厅，就看到琪琪正在和一个漂亮女人在亲昵，那个女人脸上眉目如画，化着淡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却丽色不减，白色的衬衣被胸前高高隆起撑得十分饱满，包臀裙下面是两条修长美腿，露出的肌肤白得耀眼，光着一对白嫩的脚丫，上面十颗豆蔻涂着蓝色的指甲油正盘腿坐在沙发上面。方白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这是好几年前见过的那个于露姐姐吗？从小到大方白就一直听于霜炫耀自己的姐姐，如何貌美如花，如何品学兼优，让方白一直憧憬着，只可惜见面的机会不多，见过的几次都给方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记得最后一次见面，上高中的于露穿着一条天蓝色的连衣裙，抱着一摞书走在林荫路上，当时还是一个少年的方白就像今天这样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地看着她。

　　那时候懵懂的方白曾经对于露产生过别样的情愫，他知道那是于霜的姐姐，他弄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就是觉得于露姐很美，很有气质，而后来的女友陈倩身上确实有几分于露的影子。此时的于露看到方白进来，便冲他笑了一下，如沐春风的方白立刻融化在了于露这笑容里。

　　「方白，你怎么了，你不会不认识我了？」

　　这声音在方白的耳朵里面有如天籁一样好听，方白居然一时不知道该回答她什么了。

　　「方白！方白，我是于露呀。」

　　「啊……哦，于露姐姐，我……你原来不戴眼镜儿的……」

　　「戴眼镜儿？戴眼镜儿你就不认识我了呀。嗯，的确我们好久没见过了，难道我变化那么大吗？」

　　「那倒没有，确实好久没见了，要是路上看到姐姐，我是不敢认的。」

　　「你脸上还依稀有小时候的样子，不过说得也是，要不是我妈事先说了，在大街上我看到你也不敢认。」

　　琪琪看到方白来了，立刻从沙发上面滚了下来，伸着手跑向方白，嘴里面还嘟囔地叫着：「爸爸，爸爸，抱抱，抱抱……」

　　于露立刻惊讶地看着方白脸上略带尴尬的表情，然后就一把举起了琪琪，紧接着兴高采烈地琪琪就到了半空中，于露脸上不自觉地有了一丝红晕。不过立刻又担心起女儿来，还好方白知道于露在，没有敢和琪琪玩得太疯，一两下后就放下了琪琪，幸好今天琪琪有别的关注点，没有对方白死缠烂打，转身就奔着于露跑去。

　　「妈妈，妈妈……」

　　这时候方白也意识到不妥了，琪琪还是个小小孩子，之前嘴里叫顺口了没当回事儿，可是亲妈来了当着面叫方白，方白就占了于露便宜了。

　　「这个于露姐，都是之前带她玩得太多了，琪琪还不会叫叔叔，我可从来没有应过她。」

　　这倒是实话，琪琪叫方白，方白确实没有应过声。

　　「啊，没事的，小孩子嘛。她只是拿这个称呼当成对你的一个代号而已，等她会叫叔叔了，就可以改过来了。」

　　林叶秋过来了，说道：「要改也是叫舅舅，现在方白是我干儿子了，也是你的干弟弟，就是琪琪的干舅舅了。」

　　「哇！真的呀，妈这件事我要恭喜你了，你可是一直都盼着有个儿子的，不说霜霜了，就是我生琪琪的时候，你也是有点失望吧。」

　　「难道我不喜欢琪琪了，还是没有疼你们姐俩呀。说得我好像是重男轻女一样。吃饭吧，今天你干弟弟学车通过了科目一，要给他庆祝一下。」

　　「我说怎么这么多菜，原来不是为了我呀，还说你不是重男轻女。」

　　「姐姐，我来抱琪琪吧。」

　　方白连忙上去抱了琪琪，抱过去把她放在一个儿童车里面，这样省得喂饭的时候她到处乱跑，林叶秋给琪琪做了豆油蒸鸡蛋，端过来给方白使了一个眼色，方白便坐到了另外一边，于露拿了过来喂女儿吃。于露忙于事业，对女儿亏欠很多，所以有机会便会和女儿黏在一起，能和女儿温存一会儿就温存一会儿。

　　方白见于露突然回来估计应该家里有什么事情，又或者她们母女之间的有什么话说，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方白对于露的婚姻不幸有了深刻的认识，吃了饭便不再久留赶紧告辞。见他要走林叶秋有点欲言又止，不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等琪琪睡着了，这娘俩儿终于坐了下来，看于露泡了一杯茶，林叶秋说道：「这么晚了还要喝茶，也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妈，这是茉莉花，我看你最近气色相当好，鱼尾纹也淡了不少，又学会了什么保养秘诀。」

　　林叶秋连忙起来也拿了于露的茉莉花茶包给自己泡一杯，来掩饰自己脸上的红霞。

　　「你妈妈我是天生丽质，你和霜霜都是继承了我的优点。」

　　「我老妈当然是不老美人了，希望我到你这个岁数也能保持青春。」

　　「嗯！这个茉莉花好香呀。」

　　「妈！我看霜霜一定喜欢方白，你看出来了吗？」

　　「看倒是早看出来了，怎么霜霜和你说什么了？」

　　「她呀——不过我看方白和她倒是挺般配的，而且从小一起长大，今天看到人了，方白还是挺不错的。」

　　「一开始我也觉得不错，可是那方白在大学交了个女朋友，这孩子还挺重情义的，不过现在好像是方白这边一头热乎。」

　　「男孩子若是第一次谈恋爱，可不会那么容易死心的，看来霜霜一片真心要付诸流水了。」

　　「霜霜的事情倒是不太着急，毕竟她还小，还在读着研究生。对了，那个混蛋前几天来过，我挺奇怪他怎么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有你回来不可能专门是为了这件事吧。」

　　「他没有找我，没想到居然敢来这里！他做什么了！」

　　「没事了，幸亏有方白在，都过去了。那你是为了什么事情？」

　　「没事儿就好，我其实是为公司的事情回来的。」

　　「那你那边的培训怎么说？不是说升职的关键时刻吗？」

　　「我在公司请了长假……」

　　林叶秋有点坐不住了。

　　「是不是那块地……」

　　「是的，出了大问题了，好在那边提前和我说了。」

　　「哪边的问题？」

　　「是合作方的问题，孟总那里可能没法和我们合作了。」

　　「什么！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项目公司都成立了，他们投入了不少资金进去，怎么能说不合作就不合作，那他们违约了怎么办？」

　　「违约的事情我还要去和他们详谈，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孟总就说资金问题，土地款出不出来，我今天回来晚了，明天一早就要去项目公司和那边碰头开会。」

　　「你爸爸当年为了这个项目，好事儿坏事儿都干了不少，算是费尽心机，要是就这么黄了……」

　　「妈，这事情还不一定哪，明天去谈了才知道具体情况，再说他们要是撤的话，我就想办法自家干这个项目。」

　　「你明天去把方白带上吧。」

　　「带他？」

　　「是呀，方白也可以跟你去听听，历练一下，他现在算是自家人。他一个大学生初出茅庐，多见见世面也好，开拓了眼界之后，有好些事情也就能想明白了。」

　　「原来是为了霜霜呀。也好，本来项目公司我就挂了个副总经理的职务，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在里面，方白过去可以搭把手。本来我也要打算弄个人过去，不过有了方白那么就没有比他更可靠的。」

　　「我也是有这方面的打算，一个信得过的人比什么都强，能力可以慢慢锻炼，他是正牌大学生，历练一番后会行的。要不是你这里有机会，我本来想让他在物业公司好好干几年的。」

　　「行，那就这样定了，我晚上要把之前的合同和规划书好好看看，明天你帮我叫他过来，一起去公司。」

　　「别熬太晚了，你虽然还年轻可也不能太拼了，毕竟是女人，身子搞坏了到老了要后悔的。」

　　「我晓得了，你也早点睡觉吧。」

　　当晚于露还是熬到半夜，最后总算是记起了母亲的话洗了个热水澡后才睡下。想着白天的事情，她还是有点疑虑的，母亲怎么会这样照顾方白？按说方白还没有成为霜霜的男友，再说男女感情这件事难说得很，现在这么用心培养方白，万一以后一场空……看母亲的意思似乎认定了方白当自己的女婿，还认下了干儿子。方白的自己也是好久没见过了，为人如何只是听霜霜说，妹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母亲也是对他好感十足。想到这里于露突然明白了，原来母亲让自己把他带着是为了让自己把把关，也是好笑都还没在一起就让自己来把关。不过今天看来那方白倒是真的融入了这个家，连女儿都要他抱，还叫他『爸爸』，于露突然一阵子心酸，自己那时候的倔强，造成了琪琪从小就没有爸爸，可是让女儿叫那个人渣爸爸也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方白本来想这两天于露在家，这于家自己还是少来为妙，省得林叶秋和自己眉来眼去的被看出破绽来就不好了。谁知道一大早方白就被林叶秋一个电话给叫了来，进门又被林叶秋拦住了。

　　「小白，你成天就这两件衣服吗？」

　　「啊，上班随便穿穿就行了，怎么了？弄脏了吗？」

　　「不是，你今天最好穿正式一点，我让露露带你出去。」

　　「于露姐带我出去？去哪儿呀？」

　　「昨天我和露露商量了，你在这里干物业也不是长久之计，迟早要出去另找工作。于露这次回来是为了一个大项目，而她那里现在正缺人，你不如过去帮帮忙吧。」

　　「于露姐干的大项目，我去能有什么用？当司机跑腿都干不了，只能帮于露姐拎拎包。」

　　「你也是大学生呀，学习能力强，也总要适应社会的，时间长了不就能行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家这次还非得找个信得过的人来。就算帮帮家里了，快回去换衣服吧，要正式一点的。」

　　「那……那好我回去换衣服了。」

　　方白一溜烟地就跑回去了，急急忙忙从柜子拿出自己的大包，一股脑地全部倒在床上，翻出那件短袖白衬衫还有一条藏青色的裤子给换上了，至于鞋子就只好穿了发的保安皮鞋，好在是新的不用上鞋油也是锃亮，方白翻出一双新袜子穿上，套上皮鞋。

　　方白拿了把梳子对着镜子来了几下。唉，该理理发了上次理发还是在学校拍毕业照的时候，已经快两个月了。不过现在也来不及了，方白其实真是没见过世面，也怪林叶秋把话说得太郑重其事，搞得他还以为要去见什么大人物。等到他再次来到于家，一身装扮把林叶秋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怎么穿成这样？我就是要你换件衬衫就行了，还有这皮鞋，大夏天的你捂不捂脚呀。」

　　「不是让我正式一点吗？那……那我回去再换了。」

　　「别了吧，这样细看下来也挺帅的，进来吃早饭吧。」

　　方白也不想再回去一趟，便进去厨房盛了一碗粥喝，林叶秋把煎好的鸡蛋和包子给方白端了过来。

　　「这次的事情是我们自家的生意，和荣盛集团合伙开发了一个项目，目前才起步，已是困难重重。因为以前一切都有老于顶着，所以我把事情想简单了，好在于露很倔强也很有能力硬是一个人支撑起来。别人我也不放心，所以要你去帮帮她。」

　　「那个没问题，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好，就怕帮倒忙。反正我想好了，于露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露露，快来吃饭，方白已经同意了，你就当他自己人用。方白才来的时候就上夜班，起码吃苦是不怕的。」

　　「妈，你说得太严重了，就是去见见人，谈谈事情，哪有什么苦给小白吃。」

　　「小白有什么事情你都听你露露姐的就行了，我去弄琪琪了。」

　　方白今天看到于露好了点，但是于露这次却坐得离方白很近，身上的幽香一阵阵的传入方白心肺里面，让方白忍不住抬头看着她。从上学起于露到现在给方白的印象就是标准的校花脸，五官端正，眉目传情。那时候是齐刘海，现在是偏分的长发齐肩，眼睛长圆媚中带着亲和，可鼻子硬挺又让她有点冷艳，加上她淡雅的妆容两种气质在她身上完美地结合了。如果有人问方白你少年时期的女神是谁，那么此时的方白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就是——于露。

　　方白竟然一改平时的狼吞虎咽，开始注意自己的吃饭形象起来，他看多了几眼于露后便怕失礼不敢多看，闷着头吃饭却看到了一双穿着高跟鞋的美脚，于露翘起一条腿，白嫩修长的美脚挑着高跟鞋，方白此时的眼神已经满是迷恋和热切。

　　「小白，你慢慢吃吧，我再去看一会儿材料，约的是十点钟。」

　　于露对方白优雅地笑了一下，方白拿着手上只咬了一口的包子，呆呆地看着于露离开。

　　于露开着车，方白坐在后面看着字全部都认识，但是要很费劲才能搞懂内容的材料，这上面大概内容就是和荣盛集团合作拿地，股份是对方占５１% ，己方占４９% ，由荣盛前期出资金，拿地时荣盛出一部分资金，其余找土地前期融资，地到手后由荣盛合作的银行做开发贷。这个资金量对方白来说真是天文数字，最小的那个数额都比方白定下的人生奋斗目标要高上好多。合上这些文件后，方白叹了一口气，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此时已经到了市区。

　　于露把车停在一座写字楼的地下车库，带着方白从电梯上到十五楼，出了电梯就看到一个玻璃门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块铜牌，上面写着『京州世纪天城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前台一个女孩给开了门，看到于露就微笑着叫声于总，然后带到了于露的副总经理办公室。于露让方白坐了沙发，从茶水柜子里面拿了一瓶矿泉水给他。

　　「这个公司目前还是空架子，所以地方也不用那么大。」

　　「公司名字挺大气的，是不是以后要盖一个世纪天城？」

　　「不错，以后的楼盘名字就叫世纪天城，具体的事情等会儿开会的时候你要仔细听，认真做好会议记录。」

　　「哦，于露姐，可是我什么都没带，要不……」

　　「我这里都有，以后记得要带个公文包了，有些东西要随身携带。」

　　于露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本硬皮的笔记本和一支笔递给方白，方白连忙接了过来。

　　「于露姐，好多东西我都不太懂，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直接说我就行了。」

　　「嗯。」

　　于露不再说话而是抓紧时间看起了文件。

　　方白就在一边坐着等，一直等到有人来敲门，开了门，是那个前台女生来了。

　　「于总，孟总已经来了，请您去会议室。」

　　「嗯，我马上过来。」

　　方白跟着于露后面去了会议室，这个公司果然不大，前台左边就是一间不大的会议室，右边是几间办公室，看来那孟总是直接去了会议室，不然不会一点动静都听不到。孟总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身材有点发福，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看到于露进来立刻起身伸出了手和于露握了握，满脸堆笑道：「哎呀，大侄女呀，这又是有一阵子没见了，我嫂子近来怎么样呀？小家伙又大了不少吧？」

　　「谢谢孟叔叔，家里一切都好，孟叔叔也是气色很好，有空要来家里坐坐。」

　　「一定一定，这个挺精神的年轻人是你的助理吗？」

　　「是呀，他叫方白。」

　　方白连忙向对面打招呼道：「孟总好，我叫方白，您叫我小方就行了。」

　　「哈哈哈，能跟着于总干这么大的项目真是年轻有为呀。」

　　「哪里、哪里是于总抬举我了，以后还得孟总多多指教。」

　　「嗯嗯，都坐吧。」

　　老孟那里也就带了一个女秘书，是三十多岁的白领丽人，一身职业装黑丝高跟十分有风韵，可是被于霜一比立刻就黯然失色。两边面对面坐下，等那个前台女生把茶水倒好出去带上门，老孟便先发言了。

　　「这个石丽丽大学一毕业进了公司就跟着我，到现在十几年了，这个小方一看也是大学生，不知道是哪所高校毕业的呀。」

　　这句话方白愣是没听懂，刚想说出学校的名字却转念一想先要去看一眼身边的于露，果然于露先开口道：「方白是我妈的干儿子，从小就和我家里关系很好，算是故交吧。」

　　「哦，原来都是自己人，那就好、那就好，我直接开门见山了。」

　　「孟叔叔，你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嗯，之前和你打电话沟通过，大的方向我已经没办法了，就看如何善后。我这里有一个方案给你，你若是能够接受，我回去就上报总公司审批。」

　　说完就示意旁边那个叫做石丽丽的美女秘书拿出一份文件来呈给于露，于露拿过来放在面前并没有打开看，而是看着孟总说道：「孟叔叔，就真的不能按照之前的方案继续合作吗？」

　　「露露呀，说实话我现在的这个方案比起原来的合作方式，要对你们有利得多，虽然前提是有不少实质性的问题需要你们自己解决，不过这方面我私人可以提供协助，全方位的协助，所以你还是看看再说吧。」

　　于露其实不用看就知道这里的大概内容，对己方有利是一定的，但是做生意都知道高风险高利润，自己这边的问题其实这个孟叔叔并不知道。但若是自己不同意他的方案，那么谈崩了最后的结局就是对方违约，也许能减少点损失，那么父亲的费尽心思和呕心沥血的成果就这么没有了，这样的结果是于露不能接受的。无奈地之下于露只得打开那份方案翻了起来。

　　其中内容和自己之前设想都差不多，甚至更加有利一点，照这个方案顺利进行下去的话，那么就会带来巨大的财富，自己就能实现了父亲的振兴家族的遗愿甚至能大大的超出了之前的预期。于露看完了把文件推到了方白那里，方白接过来开始仔细地研读，老孟深深地看了方白一眼后，对于露说道：「露露呀，叔叔就不和你见外了，方案你也看了，按照这里面的内容实际你家是占了大便宜的，项目顺利地开发下来，得到的回报可是和原来的方案不能比的。」

　　「孟叔，这个方案我想要再仔细研究一下，回去还得和我妈商量。」

　　「今天叔叔也和你透个底，再有一年我就回去总部当个副总或者去个无关紧要的部门等着退休了，趁着我还在，手上人脉该用就用，所以后面打通关系这些事情全包在我身上了。」

　　「那就先谢谢孟叔了，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老孟看到时机差不多了，这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决定下来的，便站起身。

　　「露露你这话就太见外了。这样，中午我还有个应酬，让石丽丽和方白留个联系方式吧。」

　　方白挺奇怪为什么提出要自己留联系方式的时候，那边一张香喷喷的名片就已经递过来了，方白接过来还没来得及看，石丽丽冲他妩媚地一笑。

　　「这位帅哥，可以请教你的名片吗？」

　　方白非常尴尬，他没有名片，直接告诉对方自己的手机号好像也不太妥，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于露不动声色地把一张便笺推给了方白。方白连忙拿出笔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手机号，双手递给了那个石丽丽，石丽丽嫣然一笑地塞进了自己的手袋里面。

　　孟总等人走后，会议室里面就剩下方白和于露，虽说方白从小就认识于露，其实一直都不算太熟，今天的几件事情，似乎于家最核心的事务都让方白意外地参与进来。这让方白真正有了一种归属感，把自己当成了于家的一份子，所以正在认真用心地看着老孟的方案。

　　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心事的于露站起来对方白说道：「小白你在这里慢慢看吧，我要去我上班的公司处理点事情。」

　　「那于露姐我在这等你？」

　　「下班之前我要是不回来，你就正常下班，这个方案你先看着，回头复印一份，切记一定不能让外人知道这里面的内容。」

　　「知道了于露姐。」

　　「还有一件事情，如果那个石丽丽打电话给你，你暂时不要答应她见面的要求。」

　　「她要和我见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于露交代完就离开了。　　　　　　　　　　　　　　　

（２４）

　　方白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才把这个方案的意思给大概弄明白一半，想起于露让自己复印的事情便出来找那个前台女生。

　　「美女请问下，这里有复印机用吗？」

　　那个女孩圆圆的脸，单眼皮的眼睛上戴着一副眼镜，此时正低头看着一本小说，她似乎被方白吓了一跳。

　　「哎呀！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在公司哪！」

　　「你平时都是一个人在这里？」

　　「也不是，我就今天来一下，平时都是在荣盛上班，也是坐前台。你也是我们公司的吗？」

　　「哦，不是的，我今天是和于总一起来的。」

　　「嗨，这公司都不知道开着干嘛，就几个老总一个月开几次会要临时来一下，平时都没人在。不过我挺喜欢的，这里离家近，来了也没事儿干，可以划水摸鱼一天，嘻嘻。哦，对不起。你是要用复印机吗？」

　　「是的，我有一份文件需要复印一下。」

　　「那你给我，我来帮你复印。」

　　「不用了，于总说这个挺重要的，要我自己搞。」

　　「这么重要呀，那好吧，复印机就在这边的财务室里面，你插上电源就能用了，我给你开门。」

　　这个姑娘估计一上午没人说话也是无聊极了，见了方白便叽叽喳喳个不停，方白等她开了门就进去把文件给复印了一遍，顺手在橱柜里找了两个文件夹把两份都装好。那个女孩见到他一出来就问道：「到点了，你要不要吃去吃午饭呀？」

　　「哦，好像是到点了，这里吃午饭在什么地方吃？」

　　「自己出去吃呀，我马上要去吃饭，你和我一起去吧。」

　　方白这会儿是有点饿了，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自己在于露走后就有点食欲不振，胡乱划拉了几口就放下了。便一边答应着，一边看看手中的文件，这东西放在公司不放心，就让前台女生给他找了个购物袋装了提在手上。

　　正是中午饭点，写字楼电梯里面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真不知道这部质量极佳的电梯载重上限是多少。方白把文件袋子抱在了怀里，不断进来的人把他挤得离那个前台女孩很近，几乎要贴在了一起，这个女孩长得小巧玲珑的，个头比方白整整矮了一个头，方白现在离她很近才发现她的皮肤白皙到了极点，可以轻易地看到那皮肤下淡蓝的经脉。这个女孩此时正抬头，看着方白，这个今天才认识的男孩长得挺帅气，如此近的距离开始让她脸一红的低下了头，又忍不住抬头偷偷看他，见到方白正看着电梯上方，才大着胆子打量起方白来。

　　电梯到了一楼的时候稍微震动了一下，两人这才分开了一些。女孩似乎松了一口气，轻轻推了方白一把。

　　「到了，快出去呀。」

　　两人出了门，这一片儿方白也不熟悉，他也不知道去吃什么，便跟着那个女孩儿一路走，最后被她带到了一家饺子馆。中午饭点了，附近的上班族都跑出来吃午饭，这家估计物美价廉所以人气相当高，方白好不容易才找到位置坐下，女孩子高兴地说道：「还是你厉害，我上次来等好长时间才等到位置，这些人一点都不知道谦让，明明没我来得早，抢位置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往上冲。哦，对了，和你聊了半天了，都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叫林鸽。」

　　「我叫方白，很高兴认识你，听你说话好像是京州人的。」

　　那个女孩之前一直说的都是普通话，此时听方白一说立刻就换成了京州话，而且是和方白说的一个味儿的城南口音。

　　「哎呀，你好厉害呀，这都能被听出来。看来我的普通话还是不太标准，你就住在这附近呀？」

　　方白想想这地方确实是离家里不远，好像还离江林上班的公司不远，便打算是不是找时间去见见江林，也有段时间没看见这小子了。正打算的时候热气腾腾的饺子被端了上来，方白本想点韭菜猪肉馅儿，但是想想韭菜味道太大下午还要上班，便和林鸽点了一样的玉米猪肉馅儿，不过林鸽是二两，他是四两。

　　「咦，他们每盘盛了三两，我哪里有这么能吃。」

　　「我买的时候就是要了六两，他们也不知道直接就一人一半，你拨六个给我就行了。」

　　「你好能吃呀，是我的一倍，啊哈哈，不好意思，其实是我饭量太小了，二两都吃不完。」

　　林鸽拨了一半饺子给方白，方白连忙说：「太多了，你自己不够吃了。」

　　「我每次吃二两饺子都会剩下两三个，每次怕浪费我都硬撑下去，总是要难受一下午。」

　　「你真是的，我说请你吃顿饺子吧，结果大部分还给我自己吃了。」

　　「这有什么，浪费了多不好，看你样子就是和我一样是大学毕业才出来上班的，都不是有钱人。」

　　「你眼光倒是不错，这都能看出来了。」

　　「看你穿得就知道了，这么热地天一本正经的，你看看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小白领，那个像你这么热的天还穿这样，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只有保险公司和中介才穿你这样。」

　　「哎，其实我和你一样，也都是临时被拉来的，就说要穿得正式一点，我也是没明白，下次我就知道了。」

　　两人吃完饺子，转了一圈消消食才回公司，一路上林鸽还是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等回到公司，方白连她家住哪里，毕业的院校什么的统统都知道了。方白路上抽空给江林发了个信息，等到了公司江林直接回了一个电话过来。

　　「喂！请问你是哪位？」

　　「江林，我是方白呀。」

　　「操！怎么是你，手机号怎么换了？我特么还以为是哪个小妞找我。」

　　「你小子天天就是想入非非，在公司吗？」

　　「在是在，今天挺忙的，我小姑带我忙着交接工作，这会儿我偷空出来打个电话，怎么有事情找我？」

　　「也不没什么事情，我现在离你那里挺近的，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空出来吹吹牛。」

　　「那就算了，现在真的没时间，过两天等有空了一起去吃烧烤，我要发工资了，到时候我请你。」

　　「嗬，财大气粗呀，行行行，你忙，把我号码存了吧。」

　　方白挂了电话，便又跑到会议室研究那份方案去了，看到快下班的时候方白大概是弄懂了这个方案的全部意思，并且在笔记本上做了摘要。原本这个叫做『世纪天城』的楼盘开发项目，是由于家和对方荣盛联合开发的，拿地是于家这边负责，对方出资以及负责后期开发建设和销售回款。

　　问题出在目前荣盛公司不打算继续合作下去，但是在老孟的斡旋下荣盛暂时不退出，前期的投入一起折合算成了１０% 的股份，而原来占有的４１% 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于露这边。后期不再出资，但是仍然提供开发资质和旗下建筑公司以及销售团队来帮助于露开发『世纪天城』，不过这是在于露能搞定资金问题能够把项目继续进行下去的情况下。

　　在方白看来这虽然要于家多出些钱来开发，还是有不少好处的。能多挣些钱不说了，以后在项目开发问题上面也能占据主导，其他的东西他也暂时想不出来，但就是隐隐约约的也觉得这个资金问题好像不那么简单。

　　直到下班的时间到了，于露还没有回来，前台的林鸽跑来催他快走，方白只好把文件收收好，和林鸽一起下了楼。方白打算去一趟大市场买一个公文包，商场的太贵他买不起，和林鸽分手后，方白挤上了一辆公交车坐了两站路就到了。这里方白是经常来的，在学生时代家里经济条件让他们家的绝大多数生活用品都来这里采购，包括方白的球鞋队服也都是在这里买。方白挺熟悉这里的，一楼都是畅销的服装专柜，二楼是鞋类，各种箱包都在三楼的东侧，西侧是皮具。方白转了一圈儿下来，看中了一只黑色人造革包和一只灰色的帆布公文包，这人造革的皮包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坏，而且很不成样子，但是优点是新的买回来开始用的时候很是能以假乱真。而帆布的那种实际是帆布里面衬着一层薄薄的塑料板子，不过要耐用多了，但是买回来一看就知道不上档次。两相对比，方白当然选择了价格便宜的那个，最后价格被方白还到了二十四块钱，老板无奈地找了钱，正准备拿个包装袋，却看见方白已经把两份文件装了进去，拎着就扬长而去。

　　出了大市场门方白有点犯难了，这要是回去山和水小区起码坐车要快三个小时，等自己回去了也要快九点才能到，就是回去也没饭吃。吃了饭回去也就十点多，那么还不如先吃了饭。这里离家里挺近的，方白便给母亲打了手机，谁知道母亲一直没接，方白估摸着母亲出去跳舞了，就想自己先回去看看有什么吃什么。才走到车站，就接到江林的电话，这家伙才下班就忍不住想和方白见面，方白想想也好，两人就约了一个烧烤摊见面，一起喝喝酒。

　　两人前后脚到的胡子烧烤摊，之前两人来过不少次这地方，搬了一箱啤酒，上了两个凉菜，就等着老板烤羊肉串了。方白把啤酒开开，给江林倒上，两人先干了一杯下肚。

　　「操！真爽，还是和你一起喝酒痛快。」

　　「你小子最近怎么样啊？去驾校报名没有？」

　　「报名？哥们理论都过了，马上就等着上车了。」

　　「卧槽，你小子行呀，看来很快就能和我成为同事了。」

　　「这个再说吧，对了，你们公司挺忙呀，你小姑怎么也不照顾照顾你。」

　　「嗨，今天是特殊情况，本来没什么事儿的，哪知道突然有个大区副总要离职一段时间，总公司让我小姑代理她的职务，过来办交接，结果就忙了一整天。」

　　「呦！高升了，恭喜恭喜。」

　　「我小姑高升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想啊，你本来是城市总助理，现在是区域副总助理，那还不是高升了。」

　　「这么说起来还真是，那么你来了之后也是区域副总的司机了，这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来干一杯。」

　　方白笑笑拿起杯子和江林喝了酒，目前看来自己暂时是去不了江林那里了，于露公司的事情还真是挺多的，看那个方案做这么大的项目，于露姐先要把项目公司的架子给搭起来再说。

　　聊聊工作近况，喝着小酒，没多大时候烤好的肉串上来了，两人都好久没吃过烤肉了，也不说话吃得满嘴流油，这俩在一起是不会顾及形象的，连吃带喝一箱啤酒就消灭掉了。江林吃饱喝足后，递了一根烟给方白，自己也点上一根。

　　「你那个女朋友怎么样了，现在好久没见面了恐怕要相思成灾了吧。」

　　「见面是好久没见面了，可我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办了。」

　　「怎么，要分手了？你小子是不是看上别人了？还是你女朋友跟人跑了？」

　　「哪有的事情，就是现在渐渐地不联系了，两人之间有点问题，也知道问题但是不具体，也就不知道如何解决问题，想多了头疼，不想了吧，时间一长就连人都不想了。」

　　「分了就分了吧，这世上美女多得是，你小子的条件不差还怕找不到老婆吗。哎，说到美女今天我见了一个特别漂亮的，我见到后直接就惊为天人，而且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不会吧。」

　　「说你认识就认识，我还能蒙你。」

　　「那你说说看是谁。」

　　「我不是说今天我小姑和区域副总办交接吗。」

　　「嗯，那个区域副总是个美女？」

　　「猜对了，正是她。那个是标准的女神呀，年纪轻轻就做了区域副总，才貌双全呀，啧啧。」

　　「那到底是谁呀，怎么我还认识了。」

　　「就是你初中同桌的那个于霜的姐姐于露呀，想不到吧。」

　　方白哑然失笑，没想到就这么巧，于露任职的公司居然就是自己一直想要进去的这家，而且于露还做到了区域副总的位置。再想想自己，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她一个富二代千金家里家大业大的非要去做高级白领，方白端起手中的杯子，把酒一饮而尽。

　　「哟！这么巧呀。」

　　「怎么了，你好像不是很惊讶的样子。」

　　「我现在上班的物业公司，就是于露姐她们家开的，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是在她家的公司里面，她说出去有点事儿，原来是去你们那里办交接手续。」

　　「我去！原来这么巧呀，我说你小子怎么干得这么安稳，原来是在美女上司手下干活。嗯，现在连女友都不想了，看来是见异思迁了。」

　　「和这个没关系……」

　　方白本想说于露的婚姻状况，可是话到嘴边却想起这是人家的隐私，自己没必要到处乱说，江林虽然不是外人，但是传出去也不好。

　　「是不是人家离过婚自己带个孩子，你瞧不上呀？没关系，不是还有于霜吗，你在她家公司上班没理由没见过于霜，所以说你小子见异思迁一点儿都没错，以后泡上了于霜，于露就是你大姨子了，到时候……嘿嘿……」

　　方白把口中的酒喷了一地，一边咳嗽着擦嘴，一边骂道：「你个二笔，真他妈敢想，也真敢编，妈的，呛死老子了。」

　　「我看你小子一定心里有鬼，不然怎么这么大反应。」

　　江林连忙过来给方白拍着后背，好一会儿方白才缓过来，心想别看江林那里是大公司，但是八卦一样到处传，自己还想给于露保守点秘密，谁知道江林这个才进去的小职员都知道区域副总的家事。

　　「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啊，那啥，我小姑随口告诉我的。」

　　「你小姑肯定是看你一直色眯眯的，才警告你的，怕你魂儿被勾走了。」

　　「我是不会地，有个事儿告诉你，也不知道是我老子的原因，还是我小姑自己多的事情。这几天张罗着给我在公司介绍对象。」

　　「不会吧，我听说大公司内部是不能谈恋爱的。」

　　「谁说的，是不能夫妻在一个公司，没说不能谈对象。反正我只看颜值和身材，差的我不要。」

　　「嘿嘿，朝中有人好办事儿，不过这样也挺好，你小姑给你挑的姑娘一定很不错。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回去路好远哪。」

　　「这么早！我还想出去和你打台球哪。」

　　「走吧，走吧，不然太晚了。」

　　「不是，你不回家呀？」

　　「啊，那是，没看我还拿着文件哪。」

　　方白晃晃手中新买的公文包，他也是突然想到自己是该早点儿回去，这里的东西想必于露要给林叶秋看看，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复印一份，所以这会儿急着要走。

　　「那好吧，这里打车过去都挺远的，你小子估计也舍不得，肯定是坐公交车慢慢晃了。」

　　「开车都远，哎？你干什么！不是我请你吗？」

　　看到江林正在付钱，方白连忙一把拦住他说道：「什么时候说你请的？我不是说我掏钱的吗？」

　　「我出来的时候和小姑要了三百块钱，等拿工资再还她，我来公司都干了好长时间了，一分钱没有这算什么，我爸妈听了小姑的，上班以后就不给我钱了，我觉得现在比上学还难受。」

　　「那你还不把钱存住了。」

　　「我再穷也比你强点，我都没拿工资你能有什么钱，还是我来吧。」

　　江林不由分说把单买了，方白也只好作罢。江林骑自行车把方白给带到了公交车站，这天气还是挺热，喝过啤酒后两人都是一身大汗，方白挥挥手道：「你路上慢点了，我就在这等车。」

　　「嗯，你也注意点，我先走。」

　　江林走后没多大一会儿方白就等到了车，一路晃荡着回了山和水。下了车还得走一段路，等到了别墅都过了十点半。方白进去就看见林叶秋和于露母女俩坐在客厅商量着事情。见到方白来了，于露似乎有点不满。

　　「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林叶秋立刻接道：「你还说方白，早上把人家带过去，晚上自己一个人回来，你也不知道有多远，小白晚上你吃过饭了吗？」

　　「哦，没事的，于露姐有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坐车回来的，路上吃过饭了。」

　　方白连忙把公分包里面的两份方案拿出来递给于露，于露有点不好意思，她刚才心烦意乱的，等着方白拿方案回来等的有些着急。这会儿被林叶秋一说，她想起自己也不好，自己把人给丢下了，方白这么晚还不忘记过来送方案确实是有点对不住。

　　「都怪我，没和你留联系方式，去原公司办交接也是头大得很，今天有点情绪。」

　　林叶秋拿了方案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看到最后把方案往桌子上面一扔，气呼呼地说：「这个死老孟，一肚子弯弯绕，和老于是一路货色。」

　　「妈，你也别这么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看到这机会还不拼命向上扑呀，要是爸爸还在他一定不敢，现在我倒是不相信他能放过这个好机会。方白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再来这里。」

　　「哎，好的于露姐，我回去了，那个干妈我先走了。」

　　林叶秋微笑着像方白挥挥手，方白便出了门。客厅里留下母女俩继续商量着，林叶秋把方案拿在手上边看边说道：「老孟要多少？」

　　「他让石丽丽留了方白的联系方式，估计会耐心地等两天，然后就会联系方白过去谈。」

　　「那这两天就要定下来了，露露你怎么看这件事？」

　　「嗯，按照惯例以孟叔的职位一个项目做下来他有千一地总提成，这个世纪天城大概货值在二十几个亿，千一到手还是税后的也就是一百来万。我看起码给他１到２个点才不枉他绞尽脑汁弄出来这么个狗屁方案，就这样吧两个点以内，再多就不用谈了。」

　　「就这样吧，其实他再多了也不敢拿，老孟要退休了，这次弄笔钱就是为了养老，所以才有点吃相难看。你爸爸就是还在，估计他也会这样干，但是事先一定会和老于商量，而老于肯定会让他做出一个与自己付出相等的让步。」

　　「妈，我猜想荣盛公司本来就想撤资不干，我有个同学在荣盛里面，我和他已经通过气了，确实荣盛今年要战略收缩，放弃掉一些合作项目，守住自己自主开发的地块。难道国家有什么大的政策要调整，那么我们这个世纪天城岂不是……」

　　「我们的优势在于地价是两年前的地价，已经付了定金了。就算是有调整，凭借这两年的房价疯涨，加上这块地的区位，等我们开发好之后房价还会向上冲一把。所以这个不用担心，你爸爸那时候就是故意找个由头把拿地手续拖了下来，现在周边地价全部涨了一倍还不止。老于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以至于遭了命运的捉弄。」

　　「就算这样我目前也解决不了资金的问题。」

　　「露露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一点都没有放弃的打算。」

　　「是的，就算没有如此大的利益，我也要做下去，我在得知父亲如此精巧的布局和滴水不漏的计划后，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完成这个计划，哪怕遇到再大的麻烦和困难，我也一定要完成。」

　　「露露啊，其实就是资金问题是最难解决的。目前光靠物业公司生活不成问题，还过得很优渥。要是你爸爸没留下这个项目我想你在那家公司也一定能发挥自己的才能，并且能一直走下去，前途也是不可限量。霜霜更是心思全部在学业上面，以后也不会走经商的路，难道你要像你爸爸一样把毕生的心血都放在这上面吗？」

　　「我当年何尝不想把心思放在学业上面，要不是爸爸我现在已经读博了。妈！你想过吗？学业，婚姻，未来，我都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这时候你要我说『放弃』两个字？」

　　「我知道这两个字一旦说出口，你爸爸一辈子就算白忙了，就只剩下这物业公司了，可我是你妈妈，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因为上一辈人的错误付出那么多代价后还……好好好，露露，妈不说了。既然你做出了决定，那么妈妈一定支持你，不管你要拿什么去争取都可以，哪怕是这个物业公司、这栋别墅，哪怕到最后一贫如洗。」

　　于露愣愣地看着母亲林叶秋泪流满面地说着话，她是下定了决心，也知道母亲会反对，但是这个家现在的情况自己有很大责任。当初自己经不住父亲的苦苦哀求和那个混蛋结了婚，父亲一死那个混蛋提出离婚，自己就立刻答应了他一切条件好能立刻彻底摆脱掉他。结果造成的后果可能说是后患无穷，当时母亲也是二话不说地支持了自己，就像今天一样，那时候母亲表现得比今天还要果断。于露觉得眼睛湿润了起来，但是她强忍着把泪水逼了回去，她不允许自己哭泣，在之前她就发过誓，为了琪琪还有这个家，自己不能再流泪。于露过去挽住林叶秋的胳膊，把一盒抽纸拿到面前，抽出几张给母亲。林叶秋拿了擦擦眼泪，等情绪稍微好了一点，就起身咚、咚、咚的上了楼。

　

　　　　　　　　　　　　　　（２５）

　　方白昨晚一回来就洗洗睡了，这一觉睡得安稳香甜。醒来的时候时间还早，他躺在床上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状况很尴尬，工作是有了，但是不知道该干什么，成天就听林叶秋吩咐，这种样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躺着也难受，看看到点了就起来跑去物业办公室找毛主任，毛主任见到他还是那个热情的态度，什么事情都不派给他做，就说让他跟着大徐，可现在连大徐的影子都看不到一回。

　　方白婉拒了毛主任让他坐在自己办公桌那里用会儿电脑的要求，一个人出来在小区转悠。值过几天夜班，方白也认识不少业主，转悠的时候也有几个熟人和他打招呼，还有个大婶儿问他女朋友今天怎么没和他一起，这个女友自然说的是于霜了，应付完大婶后的方白发现乱转也不好，只好回来宿舍，进了宿舍门就听见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响个不停，一看来电显示是林叶秋打来的。

　　挂了电话，方白立刻赶到别墅，林叶秋带着琪琪，示意方白过去找于露，客厅里的于露今天穿了于霜的睡衣，一身可爱的卡通图案，要不是发型差异太大，方白差点就认错人。于露见他来了，拿起一个购物袋子递给方白。

　　「这个给你吧，昨天你买的那个包哪里能拿到外面去，算是我给你赔礼道歉了。」

　　「于露姐，我不要，我也不要你赔礼道歉，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再说我确实应该给干妈打个电话的。」

　　「好吧，我不给你赔礼道歉了，就算是送你个礼物。你是我妈干儿子，以后就直接叫我姐姐就行，这个算是见面礼。」

　　「于露姐，见面礼我也不好要的，现在哪里还这么讲礼数。」

　　「我可是听说你还给我家琪琪见面礼的，怎么到我了反而说礼数多，难道是以后不想有来往了？」

　　「这个……好吧谢谢大姐了。」

　　这话一说出来，一时语塞的方白只好收下，也不好意思当面打开就放在了一旁。这个其实是于露前夫的，买回来包装都没有拆，昨天于露眼尖，一下就看到方白新买的帆布公文包，心想这方白倒是把自己每句话都记在心上了，今早起来便把这个翻出来想要送给他。

　　至于公司的事情于露和母亲昨晚上已经基本把大方向定了下来，今天就把方白叫来准备开始正式开始了。

　　「我妈实在是太喜欢儿子，总算是如愿以偿地给我找了个干弟弟。说正事儿吧，从现在开始你就算是世纪天城项目公司的员工了，我听说你正在学习驾驶，那么这段时间你要稍微忙一点，我需要你尽快学会开车，同时还要兼顾世纪天城公司的事情。」

　　「那么我在公司能干点儿什么？」

　　「暂时先去那里上班，有空你就去驾校学车，学车的时候要和我事先打个招呼，这是我的名片，你的号码，妈已经告诉我了，手机不要关机还要随身携带，我要随时能找到你。」

　　「行！这个没问题。」

　　「先这样，我们马上去公司，路上我再和你说。」

　　方白拿了车钥匙去车库把车子发动预热，等了半个小时于露才过来，此时她的穿着打扮又变得和女神一样的光彩照人，坐在副驾驶的方白看得目眩神迷。路上于露告诉方白，她已经从各个物业公司抽调了几个人来世纪天城，有财务有人事，把公司的架子简单地搭了起来。从现在开始项目就要开始正式运作，拆迁工作也已经开始，土地最晚年底就能三通一平。

　　到了公司，前台的林鸽已经到了，看到方白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要不是于露在一旁，她估计已经开始叽叽喳喳了，于露看到她便说道：「林鸽，孟总把你的关系转到这里来了，你交接以后，岗位还是在前台，以前怎么做以后就怎么做，别的要求暂时没有，有什么事情和方白报告就行了。」

　　「是，于总，以后方白是我的主管吗？」

　　于露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外面大徐领着几个人已经来到了门口，然后就让林鸽开始和方白交接，其实也就是几把钥匙和门禁卡，公司账目还要等原来荣盛公司的财务过来。一切弄完后，于露就把人员全部叫到会议室里面，于露开门见山说道：「在座的以后就都是世纪天城公司的员工了，工作关系暂时就还在原来地方，暂时人借调过来直到项目开发结束，也许这段时间工作强度会比原来要强很多，大家需要吃点辛苦。但是——世纪天城项目一旦开发结束，会立刻成立一家物业公司负责小区的物业管理，那么在座的各位就会自动成为物业公司的元老。据我所知你们在原来岗位基本都是副手，那么在新公司里面就自动成为部门一把手，薪资和待遇自然会水涨船高，所有的付出都会得到回报，而你们从现在开始就享受正职的薪资待遇。」

　　下面响起一阵子士气高涨的掌声，接着于露指着方白说道：「这位是方白，以后就是我的助理，也是世纪天城公司的副经理。这里我不在的时候一切都听方白的，方白也将负责日常事务的处理和协调。希望大家能支持他的工作，方经理，你说两句。」

　　方白别看在学校的时候上台讲话头头是道，吐沫横飞，这会儿倒是真的有点怯场了。但是于露发话了，他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大徐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带头起哄架秧子的鼓掌，他一直自以为知道方白的身份，这次自己能调过来，他也是主观地认为方白对自己印象不错，想到以后自己能坐上杨队长甚至是毛主任的位置，这会儿大徐心里美滋滋。

　　这掌声倒是把方白的怯场给打消了不少，大学时候自己在上台前，也往往都会有些紧张，但是每次都会被台下的志刚和大苏他们的口哨和怪叫把他的紧张感一扫而空，站起来的方白咳嗽一声清清嗓子。

　　「诸位同事，在下姓方名白，承蒙于总抬举我，以后大家就在同一屋檐下面遮风避雨了，而我方白也很开心能够有这样一次机会和大家一同奋斗。于总的期望让我也有了压力，但是这份压力正好是让我前进的动力，所以这里感谢于总给了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于总以及在座的各位对我的鼓励和肯定，未来我一定拿出最好的自己来实现这个岗位的价值，也希望以后大家能对我多多包涵，我一定不负于总和各位的期盼，和大家一起努力进步。」

　　大徐立刻带头叫了声『好！』虽然人不多但是掌声依然很热烈。方白说不知道的是，这帮子来的人都是坐大徐的金杯车一起来的，路上大徐已经八卦过方白是二小姐男朋友，哦不！是未婚夫的事情了。这会儿自然一起都想拍马屁，而方白的其他底细也一样被大徐透个底掉。

　　于露也有点惊讶和赞赏方白的发言，虽然尽是些套话空话，但是自己一路上故意没有向方白透露让他当经理的事情，就想看看方白的临场反应如何。没想到平时在自己面前有些拘谨的方白表现不错挺大气的，通过了她的考验，看来母亲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会议结束后，于露让林鸽把这些新来的人安排进各自办公室和位置，这时候才发现这里面需要大调整，这个任务就落在了方白的头上。

　　公司本来就不大，前台不用说了，还是林鸽，财务室一个会计和一个出纳，人事只好用了小会议室，两个经理办公室于露一个，方白认为孟总那间还得留下给孟总，就剩下大徐和方白没地方去，大徐坐在门口接待人的一张小圆桌那里，方白就和大徐面对面坐在一起。

　　中午于露让肯德基送了三个全家桶过来，算是简单地聚餐了一次，吃完了于露马上要出门，还让大徐给她开车，留下方白和几个员工看家。

　　大领导一走，也无事可做，方白一个男人坐在前台。那财务和人事三个人都是女的，加上林鸽，便聚在一起聊天。林鸽年龄小，嘴巴又甜，一口一个姐姐阿姨地叫着，立刻打成了一片。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直接就是一场春节联欢晚会，这个公司开业以来恐怕第一次这么热闹。方白坐在前台百般聊赖的玩着自己的手机，心里想着这个房地产开发项目哪有那么容易搞的，之前方白也看过一点这方面的内容，这些连皮毛都算不上的内容就已经让方白越看就越知道自己是多么小白，但是看于露一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方白也就安心了很多，反正一边干一边学，人人都是从新手过来的。

　　下午荣盛那边来了两个财务办交接，方白过去看着他们打开了财务室里面的那个保险柜，把里面的账目，报表以及各种公章财务章统统拿出来，然后己方开始审计之前的合同和发票，这方面方白一点都不懂，但是仍然在一边从头看到尾。最后在己方两个财务的确认后，方白打电话向于露汇报，得到于露的肯定，方白就签了字。方白这回是第一次行使自己在公司的经理职权，有点重任在肩的感觉，反复确认了几次，才签了字让那边两人回去。

　　这一通忙活下来，也快要下班了，方白便问了几个女同事，怎么回去，她们都住在山和水周边的地方，还要等大徐回来开车送她们回去。方白只好打电话，想想没打给于露，改成拨打大徐的手机，大徐也挺着急的，这会儿他在外面等着于露，可是这于露进去谈了一下午的事情还没出来。大徐自然不敢去催促，这边方白打电话来他也没办法，方白也不能让大徐马上回来，就让大徐继续等着。

　　这会儿方白挺头疼，那几个女同事一个劲儿地问方白怎么回去，方白心想你们怎么回去还用问吗，当然是自己坐车。不过想想她们这么远平白无故的要坐车两个多小时，也有点过意不去，想想今天也是特殊情况，咬牙掏出五十块钱给她们三个打车回去。

　　林鸽等人走后撇撇嘴说道：「方经理，你这个就不对了，我原来公司上下班那么远都没有班车，还不得自己坐车，再说你怎么不给我打车钱回去呀。」

　　「她们几个情况特殊，今天是上班上的好好地被拉这么远来，公司不能不管她们车费。再说你不是住得挺近的吗？也不需要打车呀。」

　　「我就是和你开玩笑的，我骑自行车来的，你不走吗？」

　　「大徐师傅是开金杯车来的，我在这里等他一起回去。」

　　「那你等着吧，谁让你是经理哪，责任重大。」

　　「哎！不对，林鸽你怎么对我态度有点不好。」

　　「谁让你昨天骗我的。」

　　「昨天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方白有点诧异了。

　　「哼，你自己知道，我要走了。经理你下班的时候别忘了锁门关灯。」

　　「好吧，那你路上注意点儿。」

　　于露下午是去找了一位市里的领导，他当年和父亲的关系非常深厚，这块地能拿到手也是他在中间起了很大的作用。于露一早就到了办公室外面，本以为和这位领导很熟悉了，却没想到没有预约，只能等到五点钟才有时间见她。于露耐着性子一直在外面等着，结果没到五点钟的时候她接到那位领导打给她的电话，连忙出来让大徐开车到了一个不远的茶楼，于露进去要了一个包间，然后把地址和包间名字给发了短信过去。

　　大徐就在茶社的楼下大厅要了一壶茶自己喝着，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口罩上了楼，大徐其实以前和老于总见过他，没想到市领导和大明星一样单独出来都是遮遮掩掩的。

　　吴副市长这几年算是顺风顺水，每一次机遇都把握住了，最近市委书记升迁，市长和第一副书记狠狠地掰了一把腕子，结果市长胜出进了一步。吴副市长借这个机会成为第一常务，算是把自己的政治抱负和目标都实现了，他为官一直谨小慎微，洁身自好，兢兢业业地付出那么多年，终于在最后时刻搭上了末班车。

　　可是几年前的一个事情让他差点翻船，问题不在他身上，是他的一个盟友，当时此人一个不慎，犯了一个错误，如果放任发展就会把整个体系给毁于一旦，当时老吴费尽心思使出全身解数才周旋了过来。但是最后关头缺了一大笔资金，老于出来解决了这个问题，让吴市长欠下一个天大的人情。后来就利用当时的政策，为老于公司量身定做了一个奖励机制，最终把一块不错的地块奖励给了老于公司。谁知道后来老于在这上面做了不少文章，在招拍挂程序上设了个局，找来荣盛老孟和自己演了一场，结果本该是老于公司的地，最后落到了老于个人和荣盛的手里。

　　吴市长那时候早就琢磨过来了，包括后来老于想办法捂盘，故意拖延开发时间，来等待地价房价的上涨，吴市长对此一直都是心知肚明，怎奈人家曾经对自己雪中送炭，所以吴市长抱着不干预，不表态的立场，一直观望着老于这场精彩的商业运作。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老于居然『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这让吴市长觉得就像看电视剧一样精彩，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下来。

　　今天于露来找自己，他当然是要见的，毕竟面子要给，而他也想要看看这个老朋友的女儿到底有没有遗传她老爸的聪明才智，能不能把这场精彩的大戏给继续演完美。

　　进了包间就看到于露起身相迎，吴市长心中暗叹老于这个女儿生得可是真好，如花似玉的一个大美人，工作能力又强，要不是自己家是个女儿没法儿结亲家，吴市长倒是不嫌弃于露离婚带个孩子。

　　「露露呀，今天实在太忙了，再说在办公室也不方便，耽误你时间了。」

　　「哪里的话，吴叔叔。您那么大的领导，能抽空见我一面，我已经很感激了，快坐吧，这里没什么好茶喝，就这今年的雨前还有点儿意思，您快尝尝。」

　　「好了，好了，我说露露啊，今天确实挺忙的，七点还有个局要去应付一下，就别跟我来这些客套了，有话直说也别和我绕什么弯子了。」

　　「吴叔叔，既然您很忙，那今天也实在不好意思耽误您太多时间，我就开门见山了。」

　　「嗯，直接一点最好，我就喜欢和人这样沟通。」

　　「吴叔叔，我父亲走了以后，留下这么个摊子给我，你也知道我也没什么经验，第一次操盘这么大个项目也是赶鸭子上架，今天来见您是特意向您来求教以及感谢当初帮我们拿地的恩情。」

　　吴市长端起香茗品尝了一口，心想这个于露还是给自己绕弯子了，不说什么事情只是说求教，有点意思。

　　「露露呀，你吴叔叔我就是个公务员，这房地产一块儿也是一窍不通，我拿什么指教你呀，当初老于弄这块地的时候我是帮了他一把，其实也就是耍耍嘴皮子而已，谈不上什么恩情。只是老于后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要说我帮你们家，我也帮了，不然你爸爸后来的进展能如此顺利？」

　　吴市长几句话就把于露的路几乎堵死了，这让于露有点着急，她本来想让吴市长帮忙能不能推迟一些时间让自己缴清土地款，最好让自己能提前办土地证，好抓紧时间去银行先把开发贷的流程给走起来，这样才能缓解前期的资金问题。

　　「吴叔叔，我不是着急吗。以前都是我爸爸这棵大树在遮风挡雨，现在我刚一接手就遇到了方方面面的问题，本来和荣盛公司签订的合作协议，现在荣盛又出尔反尔，情愿赔偿违约金也不想再合作下去。政府的拆迁工作已经开始着手进行了，我担忧因为我们的原因对政府工作和吴叔叔您造成麻烦和影响。」

　　听着于露的话，吴市长脸上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到底是老于的女儿，虽然还挺稚嫩，但还是在想方设法想把自己给绕进去。

　　「要说政府方面的问题，现在这一块儿有专门的部门负责管理。要是出了预想不到的问题，是有预案可以应对的，现在地价比之前涨了不少，这其实对你们来说是个利好消息。嗯……荣盛公司那边是有点不地道，不过他们是大国企，归部里管，我也没办法。我看这样吧，虽然现在我不直管这一块了，但是还能说得上话，有什么程序和手续上面的问题，我回去和他们帮你打好招呼。另外我会督促拆迁工作加速进行，尽快让你们能办到土地证，拿了证到银行做贷款，资金问题不就解决了吗？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所有的流程都要按照政府规定来。」

　　「吴叔叔，真是对不起，刚才我年轻说话不知轻重。您看我这样就是个半吊子，我就怕自己放手去做，把爸爸的一番心血和临终之时对我的托付给辜负了，对不起吴叔叔，我有点失礼了……」

　　于露说着说着眼圈发红，眼眶也泛起了泪花，向吴市长道歉后连忙拿了纸巾抹起了眼泪，吴市长虽然老于人情世故，但是他那副早已像铁石一样的心肠却经不住于露这样美人儿的梨花带雨。暗叹一口气，心想果然女人的武器杀伤力无穷呀，在这美人儿的眼泪面前自己还是心软了。端起一杯茶润了润喉咙后，吴市长开口说话，只是刚才公事公办的口吻已经荡然无存了。

　　「露露呀，别哭了，快别哭了，别人听见还以为我这个做长辈的为难小辈哪。好了好了，你看吴叔叔今天特意没带秘书来，不就是想和你谈谈私人交情吗！」

　　于露还在小声地抽泣着，脸上泪痕还没有全部拭尽，听到吴市长终于放下了姿态，连忙止住了哭泣，泪眼摩挲地看着吴市长。吴市长只好继续说下去。

　　「这样吧，你这个事情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今天实在没空和你详谈，明天……不，后天吧，我让我秘书来和你聊聊，你有什么困难和他说吧。」

　　吴市长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的脾性你爸爸知道，你想必也有所耳闻，那一套……总之，原则性的东西和擦边球的事情我是不允许发生的。露露，最后叔叔再多说一句，如果有别的选择……我希望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

　　说完吴市长起身就离开了，留下于露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茶室里面……

　　在公司百般聊赖的方白总算是等到大徐的电话了，他早已关掉电源把门锁上，跑出来在楼梯间守着，这边正在开门，于露已经上来了。

　　「咦，方白你是不是才要走？」

　　「没有啊，我在外面等你回来的。」

　　「你不在里面等吗？」

　　「就我一个人在里面，又是空调又是开灯的，不如给公司省点电费了。」

　　「你呀，还真有主人翁精神，也不差那一点儿。」

　　进门后大徐拿了金杯车钥匙就出来了，随口问了一句那几个是怎么回去的，方白说了自己掏钱的事情，大徐笑笑没说什么就一个人回去了。

　　于露开自己的车载着方白一起回去，路上方白的手机响起，一看是石丽丽打来的，方白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一对黑丝美腿，不过没忘记正事儿。立刻告诉正在开车的于露，于露示意他接起来，方白按了通话键。

　　「喂，我是，你好石秘书。」

　　「……」

　　「方便，方便，不打扰，你请说。」

　　「……」

　　「哦，见面喝——咖啡呀……」

　　方白故意拉长声调并且看向于露，于露点点头，方白立刻答应了下来，然后又是几句寒暄后挂了电话。

　　「嘿，露姐你真神了，她还真的约我出去。这是有什么阴谋吗？」

　　「呵呵，哪里来的阴谋呀。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对方挺有耐心的，等到现在才打过来约你，约得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去一个咖啡店，那地方我知道，咖啡店不认识。」

　　「嗯，那你就去吧。」

　　「不是，露姐。这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要给我透个底。要不然我一个人不敢去的。」

　　「回去吃了饭再说吧，喝了一肚子茶水，现在好饿，你要早点学会开车，以后我就能省点事儿了。」

　　「这个总要有个过程，回头有空我就让大徐先教我两手。于露姐这以后没有大徐，她们几个下班都成问题，路程也实在太远了。」

　　「你呀，还是没有经验，这种事情没必要你一个领导给她们垫钱的，她们都是财务自己掏钱回头报销就可以了，你明天别忘了让她们把打车费给报了。」

　　「露姐，明天是周末呀，我来无所谓，她们也要来吗？」

　　「哎呀，都周末了，这几天注意力全在工作上面了。也好，明天让她们正常休息，你可不能放假。」

　　「露姐你知道我的，除了去和那个女秘书喝咖啡以外，你还是安排点事情给我做做吧。」

　　「你现在是经理，应该安排别人做事情，不过你没有经验，也情有可原。她们都是物业公司出来的，人品是比较可靠的，全都是我妈挑出来的人。」

　　于露突然沉默了，母亲虽然一直劝自己不要这么拼，实在不行就算了，可母亲一直在暗中准备着，这几个人员母亲是早就物色好了，并且沟通过，要是自己找人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找来的人能不能用还是问题。妈妈其实一直在背后支持着自己，她只是不想自己活得那么累，能有一个幸福安稳的人生。

　　此刻时间早已过了下班高峰期，这一段路上于露把车开得飞快，没多久就能远远地看见山和水里面的万家灯火。

　　　　　　　　　　　　　　　（２６）

　　林叶秋在家等着两人回来吃饭，之前打电话催了一下，于露和方白还没有回来，林叶秋就带着喂过饭的琪琪在门口边玩边等。琪琪此时已经有点会走路了，林叶秋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摇摇晃晃的琪琪在草坪上乱走。

　　这个时间段小区里面的路灯全部亮了，蹲在地上的林叶秋一抬眼就看到一对青年男女并肩说着话正向着自己方向走来。林叶秋突然觉得有点恍惚，她似乎是第一次看到于露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此时的于露表情轻松，说个不停，旁边的方白提着那只于露送他的公文包，微笑着倾听着。林叶秋站了起来，小琪琪似乎也感觉到了亲人的到来，立刻扭头发现了妈妈还有自己心目中的爸爸，立刻开心地伸出双手摇摇晃晃地向二人走去。

　　「妈妈……抱抱……爸爸……高高……」

　　林叶秋这才清醒过来，此时小琪琪已经脱离了她的保护范围，只好喊道。

　　「宝宝，慢点！」

　　小琪琪歪歪扭扭的身子已经被一个箭步上来的方白一把扶住，然后单手轻轻松松地把格格笑着的琪琪抱进了怀里，于露也跑过来，抓起自己宝贝女儿肥嫩嫩的小手就放在嘴边亲着，怕痒的小宝贝儿此时想要躲避却在方白的怀里动弹不得。方白连忙向前走几步帮她避开妈妈的亲热，于露作势要过来抓住琪琪，聪明无比的琪琪早就知道抱自己在怀里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保护神，连忙指着于露让装作不知道的方白赶紧快跑，方白听话地帮助她躲闪着于露，三人闹成一团。林叶秋看着这像极了一家三口，仿佛自己的大女儿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琪琪有了一个宠她爱她的爸爸。

　　这一切要是真的该多好呀……

　　林叶秋转过身子先进了门，没让方白和于露瞧见她脸上的泪水。忙于工作的于露能够陪伴小琪琪的时间很少，此时此刻能多玩一会儿真的是非常开心，她抛掉了白天在吴市长面前的委屈和装模作样，还有心里记挂着的前途未知的开发项目。现在她充满母爱的眼睛里面只有自己可爱的女儿。

　　林叶秋在窗口看了良久才叫他们进来吃饭，当这对青年男女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林叶秋带了琪琪去洗澡。于露吃饭的时候就不说话了，方白闷头对付林叶秋给他做的狮子头，林叶秋的狮子头里面放了蟹肉，比起自己母亲做得纯五花肉口感鲜香易化，只是少了肥而不腻的畅快口感。

　　等林叶秋从楼上下来，看到两人又坐在沙发上面谈论起了工作，于露本来对方白一开始没有像林叶秋和于霜那样，直接把他当成自家人。而是想和他以工作的关系来相处，可是因为小琪琪和林叶秋的原因，现在她也有点把方白当自家弟弟看待的意思了。方白毕竟在学校干过学生会主席，考虑事情还算是周全，其实也不全是方白考虑出来的，只是下午听几个同事聊天和观察中注意到了一些问题。

　　「露姐，我看这个大厦十二楼是个食堂一样的餐厅，可以买卡用餐，今天中午你私人掏钱请吃饭，以后我看可以在那里给她们办卡充钱吃午饭。还有公司需要给员工印名片，今天荣盛来人给我们发名片，而我们这里一个都发不出来……」

　　「印名片的事情你周一就让林鸽去办包括我在内一人两盒，午餐的问题本来一般公司是用不着给员工解决的，就像那个林鸽都是自己吃。但是我们这边的人在物业公司的时候都是吃惯了公司的免费午餐，所以我不想她们才来就有怨言，你就看着办吧。」

　　「那好嘞，明天我就去办。」

　　「对了，公司下午财务交接的时候账上还有多少钱？」

　　「账户里面四万多一点，现金还有个三千块钱，办这些应该够了。」

　　「公司租赁的写字楼合同我记得还有四个月，现在有人干活了，马上还有进一批办公用品，方白你明天看看缺什么就统计一下。」

　　「嗯，知道了，看来明天下午的事情还不少。」

　　「还有考勤的事情，你要人事做一个表格出来，月底做工资的时候考勤表你要好好审核后在上面签字。明天上午你和石丽丽见面，我和你一起去，提前点儿到，先看看环境。」

　　「哦，对了，她明天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她不是自己要找你，而是那个孟总派她来找你的，其实就是想要谈一件事情，孟总亲自出面找我谈万一谈不拢就会伤了面子，所以让下面的人沟通，以后还能有个台阶下。」

　　林叶秋凑了过来坐在方白的旁边，才洗过澡的她身上幽香传到了方白的鼻子里面，好几天没碰她的方白立刻就有点心猿意马起来，好在于露起身去倒水，没有发现方白这时候魂不守舍的样子。林叶秋也是有点想法，但是于露在家里，是不可能轻举妄动的，林叶秋说道：「这次见面谈的是给老孟回扣，这事情之前我和露露已经商量过了，你和石丽丽见面不会谈那么详细，她一定会透露这个意思给你，你答应她回来向我们转达就行了。」

　　「老孟不是荣盛公司的人吗？怎么内部人还要给他回扣？」

　　于露端着一杯水走过来，看到母亲似乎和方白坐得太近了一些，有些奇怪但没多想，接口道：「他的合作方案你也看过了，对我们这么有利的东西拿出来当然要有所回报。方白你记住既然是做生意，第一个要考虑的就是自身利益，孟总说起来也就是一个打工的，能为自己就不会考虑别人。所以他顺手拿点是正常的，这一趟见面那个石丽丽说什么都无所谓，你敷衍过去就行了，反正说什么你都做不了主，就像妈刚才说的那样，你答应她把话带到就行了。」

　　方白其实还是没有全部弄懂意思，只能把说给自己听的话全部记牢在心里，回去再慢慢琢磨。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方白便起身告辞回去睡觉，临出门被林叶秋叫住，嘱咐他明天一早来家里吃早饭。

　　看方白走后，于露笑着对母亲说道：「妈，这个方白很不错的，恭喜你收了个好干儿子，就看以后能不能亲上加亲了。」

　　「怎么你也同意他和霜霜的事情了。」

　　「我同意有什么用，还不得他俩自己决定，我就奇了怪了霜霜这时候去什么外地，感情这个东西就要天天在一起才能培养出来。我这个妹妹倒好，还没确定关系就先异地了。」

　　「方白现在怎么想还不是太清楚，不过我看他的态度和意志已经没那么坚定了，只是方白不一定能喜欢霜霜。」

　　林叶秋又想起自己和方白之间的荒唐关系，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不自重。她又突然想到今天于露和方白一起，自己居然觉得他们是那么的般配，要是方白……算了吧，霜霜的事情都已经很头疼了，再说露露也不会的。

　　「妈，还是资金问题，我今天见了吴叔叔，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到最后也没有给我个准话，只说让他的秘书来找我。」

　　「有没有准话都一样，当官的其实不会和你讲信用，他们和生意人一样先考虑自身安危，老吴要是能像老孟那样直接开口要回扣就好了，只可惜他爱惜羽毛的紧。」

　　「这种人最捉摸不透，我都不知道父亲当年怎么能和他搭上关系的，还好得跟什么似的。」

　　「这就是你爸爸的本事了，好了早点睡吧，今天又是跑了一天。」

　　母女上楼休息去了，今天于露不再带晚，而是把琪琪抱到自己的床上一起睡，林叶秋把尿不湿给拿了过来，于露一边给孩子换着一边说道：「妈，明天我就不回来住了，公司事情多，这里太远上下班都不方便，尤其是来回的时候还要开那么长时间的车真是累人。」

　　「也是，你们回去方便多了，只是方白上班就不方便了。」

　　「明天我可以带他去，后面不是还有大徐吗？」

　　「那几个人虽说调过去，但是手上的工作还没有交接清楚，而且公司前期没有什么事情，我安排去一个出纳就行了，其他人暂时回去上班，等缺人手了再过去。」

　　「也是，人多了费用还多。而且有些人在原来岗位还是很重要的，比如大徐在这里就是不能缺，今天电话比我接得还多。」

　　「明天我问问方白吧，你早点睡，晚上别给琪琪喝太多奶，她现在就是犯奶瘾，喝一点儿给她过过瘾就行。」

　　「哎，知道了。」

　　一夜无梦，方白第二天一早就来了，林叶秋准备好早餐让他先吃着，等到于露来的时候方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于露把手上的一件新的衬衫递给他。

　　「这件衣服是之前……你试试看合身不合身。」

　　方白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这衬衫一定是于露前夫的，方白现在一想起那人就恨得牙痒痒的，对于露这段灾难一样的婚姻心中充满了愤慨。连带着把于露的父亲也责怪起来，这么好的女儿居然就这样舍得……好吧，不能怪于叔叔看走眼一回，他也不知道自己死后会是这样。方白没有驳于露的面子，她是为自己好，想让自己穿得周正一点去见人，毕竟自己现在是经理，代表着公司形象。

　　方白接过来就跑去卫生间换衣服去了。林叶秋看着方白的傻样笑了笑。对于露说道：「你呀，都有娃娃了，还不懂得男人在想什么。自尊心一个比一个强，我老早就想给方白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了，就是怕这孩子自尊心太强，上次给他买个手机，推了半天才收下。而且他其实聪明得紧，你这件衣服虽然是新的，但是他能想到是谁的，上次的冲突方白护在我前面，后来你的事情他也就知道了不少。」

　　「他是我弟弟吗，当然恨伤害过我的人，是我没考虑周到，下午没事儿我带他去买衣服，这是做姐姐的责任。」

　　「露露，你对方白不错呀，真想要他当你妹夫。」

　　「方白也算是从小看到大的，秉性一直不错，虽然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但是很阳光，性格也好，要是能和霜霜一起，一定很般配。」

　　「我去看看他吧，方白呀到底还是有点孩子脾气。」

　　换过衣服的方白生气地发现这件衬衫自己穿得简直合适极了，尽管他非常不想要那个叫刘豹的男人的东西。林叶秋推门就进来了，看着方白穿的衬衫正对着镜子照着，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健壮的身体，深深嗅了一口他身上的雄性气息。

　　「我家小白就是帅呀，干妈喜欢得都有点情不自禁了。」

　　「干妈别闹了，露露姐在家里哪。」

　　「没事儿，她还没吃完。」

　　方白转身就低头和林叶秋吻在了一起，有段时间没在一起的两人此刻吻的非常缠绵，非常热切，足足吻了几分钟才分开，然后彼此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对彼此的强烈欲望。

　　「小白，现在不行。」

　　「林妹妹，我想你了。」

　　这句林妹妹立刻让林叶秋全身酥软了半边，她一头依偎进了方白的怀里面喃喃地说着：「我也想你小白，可是现在真的不行。」

　　「那晚上或者……」

　　「有机会我会来找你，现在不生气了吧。」

　　「不生气了，是我有点幼稚了。」

　　「你这是孩子气，这有什么呀，昨天你拿的那个公文包也是之前刘豹留下来的。他这个人对奢侈品很喜爱，就会乱花钱，买了好多东西放在那里拆都没有拆过。」

　　「这衬衫也不是奢侈品。」

　　「这个牌子呀，最便宜的也要两千块。」

　　「啊！？」

　　「所以呀，你是好孩子，从小就知道过日子的艰辛。但是你露露姐说得对，你现在出去代表的是公司形象，一个经理穿得和大学生一样，别人见了还以为公司是个皮包公司。你知道你穿这件昂贵的衬衫也是为了工作就行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你于露姐哪还说下午带你去商场买点新衣服……」

　　「干妈不用了，是我错了，都是我不好，回头我去和露露姐道歉。还有也不用破费了，不就是衣服吗，既然都是为了工作，让我穿那个男人的旧衣服我都愿意，真的，公司的情况我大概也知道了不少，资金缺口比较大，还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就知道你最懂道理了，这样最好，不过旧衣服都被于露扔了，剩下的都是新的，既然身材合适我就带你上去再看看。」

　　林叶秋不由分说就拉着方白上了楼，楼上有四个房间，母女三人一人一个，宝宝跟着林叶秋睡，于露睡的是客房。还有一间就是当年于露和刘豹结婚时候的婚房了，林叶秋打开门和方白进去，房间中间是一张巨大的床，已经被掀掉了。除了这张床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面墙上的衣橱。

　　「于露离婚后，让我把这里的东西全部清掉。就剩下那些没拆包装的东西，我没舍得扔，那时候于露还有点不高兴。」

　　说着林叶秋打开了橱门，方白一眼看去里面堆满了一个个精美的包装盒和印着各种奢侈品牌的ｌｏｇｏ的购物袋。有些方白在商场里面见过，有的是从来没见过，就是那些见过的方白也只能认出一部分品牌名字。

　　「以后这些都是你的了，看看什么时候收拾一下，我找人来帮你全搬到你的小窝里面去。」

　　「不用了，我那里放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就是招小偷的。」

　　「那你看看拿几样先用着，穿着吧。」

　　方白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自己需要什么，也搞不清楚这些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物件儿。林叶秋见状过去翻弄了一下，拿出几个盒子来放到床上拆起了包装。

　　「这根皮带你先换上，你那条直接扔了吧，还有这个钱包给你装着用。」

　　「干妈这……」

　　「你刚才不是说为了工作连旧衣服都愿意穿吗。」

　　「干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这个钱包我拿着没用。再说这个牌子我还算认识，我把身上钱全放进去也没这个钱包价值高。」

　　「拿着用吧，等以后挣钱多了，不就行了。」

　　这时候吃完饭的于露也带着琪琪进来了，她看看方白的神情就知道被母亲搞定了，早上她已经来翻过一遍了，本来不想多事，就是因为怕方白被人家小瞧了，她才拿了一件好衣服给方白穿。

　　「一个男人在外面，光有形象不行，还要有实力和品味。内涵不说了，实力就是这些东西，让人很直观地看到你的经济实力。就算外面的骗子也会把自己收拾得利索干净，当然我们不是去骗人，但是当今社会就是说实话也要人家能够相信你才行。」

　　「露姐，刚才是我……」

　　「小白，你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了，就是霜霜小时候还和我闹过别扭，何况你生气也是为了我，我怎么能不高兴。」

　　于露又拿出两个盒子递给方白。

　　「这两个你也拿着吧，我知道你抽烟的。但是你控制得很好从来不在家里抽，也不当我面抽。」

　　方白突然发现自己的烟瘾这段时间好像小了不少，以前一天一包，现在两天一包都抽不完了。接了过来拆起了包装盒，这里面也不像是香烟呀，结果是一只打火机。全金属镀银的外壳，打开声音十分的清脆悦耳，方白倒是真的挺喜欢这个的，连忙揣了起来。

　　林叶秋抱着对母亲依依不舍的小琪琪站在门口看着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的方白和自己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儿一起去上班。心中再次恍惚了起来，忍不住想象着，这样的日子要是真的就好了。

　　两人到了那间约定好的咖啡厅，于露给了方白三百块钱。

　　「这家我来过，进去要个最里面的包间，包间最低消费就是三百，出来的时候别忘了拿发票。」

　　「行，我先进去看看，这也够贵的。」

　　「去吧，结束了就打我电话。」

　　「好的……露姐，还有什么要交代我的。」

　　「没什么了，是我们给钱，我听过一句话很有道理：给钱的手总是高于要钱的手，所以优势在我们这里。」

　　方白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推开门就下了车。进去之后方白要了最里面的包间，和服务员说等人，独自一人坐在里面。方白早来了半个小时，按照于露的交代，自己提前十分钟再把包间号发给石丽丽。方白没有点东西，喝着免费的柠檬水，反省了一下自己，说得对，自己现在还是很不自信，自己在学校学生会任职的时候，那时候真的是信心满满的想要干好，想要为同学们好好做点事情。现在刚刚踏入社会，正应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但是自己却一点锐气都没有，生怕出差错，变得毫无主见，所有工作都恨不得依靠于露和林叶秋，幸亏她们母女照顾自己，不然自己真是满脑子浆糊，都不知道该去干嘛。

　　方白拿了手机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包间号发给了石丽丽。没一分钟石丽丽就回复说还马上就到，方白叫服务员把单子拿了进来，准备给石丽丽造成自己也才到一会儿的假象。可能服务员还没上班，老板亲自过来给方白点单，紧接着打扮得艳光四射的石丽丽就推门进来了，咖啡店老板和方白立刻被她身上香水味给弄得精神一振。她优雅地冲着方白笑了笑然后亲密地坐到的方白的身边，方白今天的一身行头让那老板看走了眼，心想怎么现在有钱的小帅哥都喜欢年纪比自己大的美女，不过这一大早的来约会也是少见。

　　「石女士真是准时呀，想喝点什么？」

　　「我可没有迟到的习惯，何况这是谈公事，给我一杯黑咖啡就好了。」

　　「哦，两杯黑咖啡，谢谢。」

　　「好的先生女士请稍等。」

　　老板没明白怎么谈公事还要坐在一起谈，带着疑问的老板转身就出去煮咖啡去了。

　　「小帅哥，没想到我倒是看走了眼，年纪轻轻的居然被任命为这么大一个开发项目公司的经理，前途不可限量呀。」

　　「哪里哪里，都是靠于总栽培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以后还希望石女士这样的资深专业人士多多提携和指教。」

　　「方经理说笑了，我一个小秘书哪里能指教的你，真是不敢当，还有别老是石女士、石女士的叫人家，好像很生分一样。」

　　方白心想就见过一次，哪里能熟悉的了，还有她倒是消息灵通，都知道自己当上经理了。

　　「哦，抱歉了。那么希望我称呼你什么哪？石姐？」

　　「呵呵……真是笑死个人，石姐——师姐，我们是同门师姐弟吗，就叫我丽丽姐好了，以后大家的交情还长着哪。」

　　方白心想小安徽土菜馆的老板娘叫丽姐，这回又有了一个丽丽姐了。这个丽丽姐年龄大了点，但是风骚和韵味却更胜一筹。这时候咖啡店老板敲门送进来两杯咖啡，方白以前喝过咖啡，喝的是大苏从家带来的速溶咖啡，那玩意儿又甜又香喝一杯对考试前熬夜看书帮助很大。还有就是和陈倩约会的时候偶尔会帮她买一杯星冰乐，方白自然是舍不得买两杯，陈倩会和方白两个人一起分享。今天这个黑咖啡方白是第一次喝，入口就是咖啡的原始感受，最质朴的香甘醇酸苦五味。方白有些爱上这个味道了，像极了自己这一段的经历。

　　石丽丽优雅地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看见方白喝了一大口便问道：「方经理，没想到你也喜欢黑咖啡，每天喝一杯黑咖啡可以保持身材和工作状态，我们居然有同好。」

　　「丽丽姐，既然你让我叫你姐姐，那么就别再称呼我经理了，直接叫我小方就可以了。实不相瞒这黑咖啡十分对我的口味，没有添加任何东西，我很喜欢这种纯粹。」

　　「小方挺有品位的，怪不得能受到于大小姐的青睐，年纪轻轻就被委以重任。好了这次约你出来主要是想沟通一下以后的合作。」

　　「看来孟总对丽丽姐也是很看重的，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交给丽丽姐负责，丽丽姐的能力一定很出类拔萃，那么主要是哪个方面的合作需要沟通？」

　　石丽丽见方白谈吐不俗，也应对自如，就知道非要自己先把话说出来不可了。便把带来的包打开，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方白。

　　「主要还是销售上面的合作，楼盘建设好了自然要找代理公司来销售，孟总的意思是想要接下这个代理，我们有很成熟的团队，也有许多成功的案例，回头我会把代理公司的资料发到你们公司的邮箱里面。」

　　方白大概地看了一下，这里面的代理费是三个点，方白也不知道这是多还是少，便对石丽丽说道：「那个丽丽姐，我看这样吧，反正这种事情谈一次也不可能拍板定下来，我还得拿回去给于总汇报。」

　　「这是一定的，时间差不多了，那么我先走了，以后我们还要碰很多次面的。」

　　「啊，那我就不留丽丽姐了，慢走。」

　　石丽丽站起来向方白伸出手，方白连忙起身握住了石丽丽滑嫩的小手，只见石丽丽对他嫣然一笑，便转身出了门。（待续）qq：17357892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