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22 生日快乐
“早~”
齐霁甜甜的一声‘早’,吓了胡蔚一个魂飞魄散。
你问为什么?
试想,大清早,你,迷迷糊糊睁眼,然后就瞅见一双闪烁的星星眼,一张咧开到耳根的嘴,蓄谋的跟你说声:早!还带着颤音。你害怕吗?
“你……”胡蔚拧脸。
“是不是很香?”
“啊?”
齐霁又凑近了胡蔚一点儿,“用的柠檬草的浴液~”
让齐霁靠过来,胡蔚稍稍欠身看了眼闹钟:九点过一刻。闹钟旁边还多了一个花瓶,插了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
这……这什么路子?
齐霁心满意足的蹭着胡蔚。今天是胡蔚25岁的生日,这一天胡蔚推了所有工作上的事儿,休息。齐霁七点就醒了,醒了就睡不着了,睡不着就开始折腾了。先是刷牙洗脸刮胡子,后来感觉不够消磨时间,就洗了个白白,再后来发现还是太早,就牵着猛男出去遛。早市上的花儿特水灵,于是乎齐霁就扛回来一大束。再之后吧胡蔚还睡着,齐霁想想又脱了衣服上来了,瞪着大眼睛等着跟胡蔚说早安。
本来吧,早起小兄弟就精神,结果齐霁这么贴着胡蔚蹭,他那小兄弟就愈发……
“生日快乐~”
“你昨儿晚上就说了。”
“……说完我不就睡了嘛。”
“你不睡想干嘛?”胡蔚说完,起来,裹上睡袍,去了卫生间。
上了厕所,挤牙膏刷牙,一边刷胡蔚一边回想刚齐霁那表情──怎么那么像思春期的猫?不是大早清儿就惦记胡搞吧?
待到胡蔚出来,齐霁仍旧是维持刚才的姿势窝在被子里。
“不起?”摸过床头柜上的烟,胡蔚点燃。
“……今天,怎么安排?”齐霁开腔了。
胡蔚低头瞅着齐霁,一般来说,以他对他的了解,齐霁这么问,目的不在这个‘问’,而是想要表达陈述。这跟胡蔚的性格密不可分,无论齐霁问什么,他都随便无所谓,结果就导致了齐霁出ABCD几个选择,然后胡蔚选个。其实‘选’胡蔚也不是那么上心,只是这要都不选……等着别扭敲门吧您。
“来几个提议。”
“我是这么想的。”齐霁裹着被子起来靠在了床头上,摸过自己的烟,对着胡蔚叼着的那颗就点了起来,“计划一呢,是……一会儿热烈的那个一下,中午简单吃点儿东西,下午去海底世界,傍晚去看电影,看完还可以逛逛街,然后用餐,之后回家。这个比较悠闲。”
“嗯,计划二?”
“计划二是,一会儿热烈的那个一下,然后咱们开车去郊区,泡泡温泉,吃吃饭,简而言之农家乐!这个也比较悠闲。”
“嗯,计划三?”
“计划三比较紧张,一会儿热烈的那个一下,之后收拾收拾去火车站,哪儿的票买起来方便就去哪儿看看冬天的海。”
“……”
齐霁美滋滋的陈述着,猛一抬眼皮看见胡蔚一张苦瓜脸,惊了。
“都不好?”
“说说计划四。”
“计划四是……一会儿热烈的那个一下,然后组织去滑雪。”
“……你……”
“哈?”
“我觉得吧……”胡蔚碾灭了烟。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踊跃发言!”齐霁挺高兴,胡蔚难得能表态一次。
“我觉得就是……”胡蔚拿过了齐霁手里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现在就起床,然后一二三四选项都可以。”打齐霁跟他说话不磕巴之后,胡蔚倒是愈发的怀念起齐霁磕巴的时候──说不出来也比说出……很神奇的话强。
“……”齐霁不满的盯着胡蔚看。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他暗示的很明显了唉!他还,他还……唯独去掉了──热烈的那个一下。要知道胡蔚平时那么忙,这个事儿总是睡前匆匆解决,而且多数时候手口并用十分钟就可以解决他= = 这让齐霁很不满,觉得很公式化很不浪漫很有糊弄事儿的嫌疑。更直白的解释齐霁的设定,那就是一二三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二三四之前的那档子事儿。可惜吧……就这个被一笔划去了。齐霁如此暗示(其实这得算明示了,还是明白到不能再明白的明示)也是因为,挺久了,他没让他进入过他,这让齐霁不爽,倒不是说非要怎么怎么样,关键是这个怎么怎么样有个地位问题。齐霁这些天总在不经意间感觉他快要握不住胡蔚了。这个握不住不是床上谁上谁下这么简单,这方面齐霁没什么特别的坚持,这个握不住在──他总是隐约觉得,他会失去他。无疑,胡蔚的生活蒸蒸日上,他又要融入那个光鲜亮丽的世界了。而齐霁,却只属于一个安静淡泊的空间。他与他,不是一类人,他较之于他,太过优秀。
“起啊。”胡蔚托着齐霁的背,往起推他。
“你存心的……”齐霁爬出被子,愤愤的换衣服。
“嗯,对。”胡蔚呵呵的笑。
“你还对!”齐霁瞪着镜子里那张脸,咬牙切齿。
“怎么不对?”胡蔚贴上了齐霁的背,手按住了那双系衬衫扣子的手,“晚上比较好吧?想想看,晚上你去洗个热水澡,出来看见屋里点着蜡烛……”
胡蔚一边说着,手一边往下滑,钻进了齐霁的睡裤。毛茸茸的小象被触摸到,齐霁激灵了一下。
“蜡烛摇摇晃晃的,我就一点一点的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床头柜上大约有一块儿没吃完的蛋糕……”
胡蔚性感的声音萦绕在齐霁的耳畔,手很有规律的套弄着手里那头小毛象。齐霁觉得自己快要没了力气,就那么靠在了胡蔚的胸口上。
“蛋糕上的奶油白的无比的诱人,草莓作为点缀让人舍不得它失去新鲜的光泽……”
“胡蔚……”齐霁的喘息粗了起来。他到底想干嘛?
“怎么能让它一直新鲜呢?那就吃掉它,红色的汁液顺着你的嘴角淌下,奶油也不能浪费,是不是?就慢慢的涂在你的身上……”
“胡蔚……你……”
“涂在哪儿呢?胸口?”随着话语,胡蔚的左手捏上了齐霁胸前的小小颗粒。
“嗯……你干嘛……”
“是啊,干嘛呢?”
“你别闹……”
“奶油是不是很滑呢?是不是涂在皮肤上更香甜?你是不是想我尝尝?单单是胸口吗?下面那话儿……”
胡蔚的色情故事没讲完,齐霁就弄脏了他的手和自己的睡裤。
齐霁的胸口起伏着,难以按捺住那欲望过后剧烈的喘息。
“看吧,早上热烈的那个一下的结果就是,你一定敏感的超不过五分钟。”胡蔚低头啃咬着齐霁白皙的颈子,呼吸的热度围绕在齐霁的耳根处。
“你……”齐霁说不上来自己是气愤还是懊恼。
“我分析以为,你是想上我,如果我估计错误的话,”胡蔚说着,把齐霁撂倒在了床上,“继续?我保证你满意。”
齐霁恍惚的看着胡蔚,有那么一霎那完全想爱谁谁了,可最后关头,理智提醒了他:本末倒置了= =
“晚上我肯定……”齐霁推开了胡蔚,“我肯定……”
“嗯,你肯定不像刚才那么敏感了。”
齐霁无比的想骂人,可惜,从小到大他不擅长这项技能。
又把自己洗了一遍,齐霁选择了计划一,跟胡蔚俩人出门去了海底世界。站在水下隧道里,仿佛置身海底,形色各异、近在咫尺的海洋生物于四周游弋。经验丰富的潜水员和巨大凶猛的鲨鱼嬉戏、小巧玲珑的海马在缤纷的珊瑚丛中穿梭……他们跟太多叫不上名字也未曾认识过的海洋生物展开了奇异的旅程。
出来的时候早已过了午餐时间,可谁都没有去用餐的意思,于是乎趁着不是周末人少,二位奔赴了百货公司。齐霁从来想不到胡蔚的工作是这么直观,就曝露在众人眼下。不少从橱窗前路过的人都要回眸再瞻仰。透明玻璃上映出的K。LO格外的醒目。以前齐霁从不认为橱窗是有生命的,但是这次驻足凝望,推翻了他的陈旧观念。模特也好布景也罢,那个小小的橱窗世界,也是一番世界。
“不冷啊?进去啊。”被齐霁那么瞪着自己的‘杰作’,让胡蔚挺心虚的。温屿铭那么苛刻挑剔的人说啥不客气的话胡蔚都不怎么紧张,可他却不知道齐霁的注视为何让他紧张了起来。
“了不起的工作啊。”齐霁笑着仰头,那温暖的笑却让胡蔚不好意思了。他从不认为非专业人士的认同感有什么意义,可这个刹那,那种认同感让他得到了满足感。
宽敞的试衣间里,齐霁把领带挂在胡蔚的脖子上,胡蔚把帽子按在齐霁的脑袋上,俩人哈哈的笑,像两个捣乱的孩子。他们都察觉到,原来,有个人在身边,生活会变得完全不同。接吻的时候,小姐在试衣间外敲门说找到了合适的size,谁都听见了,却都当作没听见。安抚满脸阴云的小姐的方法是:齐霁买了一条领带一件衬衫给胡蔚,胡蔚买了顶帽子给齐霁。
电影这项日程被cancel了,取而代之他俩在蛋糕店买了个大蛋糕。齐霁隔着窗子看糕点师流畅的操作,结果脸红的跟苹果似的。没辙,早上那色情构想这会儿还没散去。
晚饭还是胡蔚掌厨了,齐霁本不同意,可无奈胡蔚的话让他无可反驳──有什么比能跟家更自在更美味的吗?是的,没有。有什么能比得上胡蔚的厨艺?有什么能比得上二人世界?
晚饭猛男和小纯跟着沾光了,都吃的肚皮朝上。一切都很好,好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再好,好的比那蛋糕还甜。直到……
胡蔚遛狗的时候齐霁在布置蜡烛,后然胡蔚的手机响了,齐霁拿过来看看,短信提示:收到新邮件。明明白白的显示──温屿铭。
“你邮件。”
胡蔚牵着猛男进门就接到了齐霁扔过来的手机。
“啊?这会儿?”
“嗯,刚你手机提示的,你去看吧。”
“哦,行,那你等我一会儿。”
“好,我去洗澡。”齐霁说着往浴室去了。
胡蔚进了书房,把本子连线,开机。邮件是温屿铭发的,挺简短的生日祝福,附带贺卡一张。
胡蔚笑了笑,点了颗烟。小纯这会儿扒开门进来了,叼着小耗子瞅着他。
“得,玩儿。”胡蔚起身,走过去,拿过小耗子逗着小纯往客厅去了。刚才的邮件下面还有一封未读邮件,标题是:抄送。胡蔚想想算了,公司的抄送看不看两可,全是废话。
等齐霁出来换胡蔚去洗了,小纯已经趴在了沙发上。齐霁关了客厅的灯,看见书房还有灯光从门下透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胡蔚又忘了关灯。
进去,别说灯没关,本子的指示灯还一闪一闪的。齐霁过去,在触摸区点了两下,想帮胡蔚把本子关上,却发现邮箱还没有登出。这是用还是不用了?他出来时候胡蔚是在逗猫啊……
邮箱一页显示20封邮件,齐霁看了看,百分之八十发件人都是温屿铭。最上面一封标题叫做:happybirthday。你要让齐霁说他没不舒服,那肯定是违心的。虽说他们是同事吧,虽说这是工作邮箱吧,可是信件往来也……有些太频繁吧?齐霁哪里知道一张图他俩提交审核提交审核就得数次?齐霁哪里知道没用的邮件胡蔚看过就删除?他只知道这个人总给胡蔚打电话,没时没晌的。他只知道这个人会在工作以外的时间约胡蔚,打着工作的名义。他只知道……但,无论他知道什么,无论他怎么不舒服,齐霁也不是个会随便看人邮件窥视人隐私的人。可惜……
那封叫做‘抄送’的未读邮件的黑体字混在一群已读邮件里格外醒目。那也是这页上鲜少的几封不是温屿铭发送的邮件。
“本子还用不用了?”齐霁出来,敲了敲浴室的门。
“嗯?什么?”水声停了下来,胡蔚应和着。
“本子还用吗?”
“啊!我又忘了关了!”
“对,邮箱还开着,有一封未读邮件。”
“叫抄送是吧?”
“是。”齐霁叼着烟,眼睛瞅着缩在窝里的猛男。
“帮我删了吧,然后关机。”水声又响了起来。
“你不是还没看呢嘛!”
“没用的,抄送的基本都是垃圾邮件,直接删就行。”
齐霁踱步回了书房,勾上选项,选择删除。可删除前还是不太放心,于是就点开看了一下,想帮胡蔚确定这是没用的垃圾邮件。结果……
邮件正文就一句话,标准字体:温sir& 胡蔚。
齐霁没道理不点开那个附件,齐霁也没道理看过之后不失神。
胡蔚擦着头发来喊齐霁的时候,齐霁已经将那封信扔进了垃圾站并清空了。
“喊你呐!”胡蔚拍了下齐霁的肩膀,“诶?怎么还没关?半天你干嘛呐?”
“哦……发呆……”
“哈?”
“呵呵,好像今天出门累着了,走路太多。”齐霁说着关闭了胡蔚的本子,然后跟胡蔚擦身而过走出了书房。
累了?不能够吧?就走走路就累了?莫名其妙。胡蔚犯晕。
琢磨了一会儿,胡蔚擦着头发也进了卧室,蜡烛都没有点亮,齐霁那边的床头灯还黑着,自己这边的床头柜上有个小盒子,包装的很精致。
“准备什么礼物了?”胡蔚乐呵呵的爬上床。
齐霁没吭声。
“神秘一下?”
“你自己看吧。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齐霁拉严了被子。
“你这是害羞啊,还是要睡了?”
“睡。太累了,你也早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这是报复吗?”胡蔚凑了过去,拉齐霁的被子。
“什么啊……”
“你说什么啊!你不是为早上那事儿吃心吧?”
“胡蔚,我真的很累。”
这句一出来,胡蔚觉察到这不是一场玩笑了。这人怎么搞的,忽然就来个变脸?又怎么招他了?我招他了?我好好的怎么招他了?难道是花儿拿出卧室他不乐意?没办法啊,再久就花粉过敏了!亦或是晚上没买到新鲜的虾?不对啊,虾球他也挺喜欢吃的。再要不然?啊,啊,是不是因为又忘了关灯?不至于吧!
索然无味的拆了盒子,是一对袖扣。
胡蔚也不大高兴了,随手放回了床头柜上,躺下,关灯,睡觉。
齐霁听着胡蔚的动静呢,他没睡,他怎么可能睡的着?那照片足够他三天三夜睡不着都富余。那就是温屿铭吗?那个高个子亲吻胡蔚的人?他的上司?照片拍的不是那么清楚,却足以反应出二人的行为。温屿铭挡住了胡蔚的脸,可那长发不是胡蔚还能是谁?背景一片奢靡的场景,红男绿女暧昧灯光。你怎么能这样呢?这就是你的交际应酬吗?这就是……你的生活?
盒子被扔到床头柜上的声音反复的在齐霁脑中回响。选那对袖口的时候杭航还在嘲讽他小媳妇嘴脸,那天他还对杭航说了自己跟胡蔚一起很开心。呵。
胡蔚也没睡,他来回来去的翻身,湿漉漉的头发让人的心情跟着潮湿。他就真不明白齐霁什么路子了,好端端的忽然就这样,连平时一定要给他吹干的头发今天他都不管了!这什么毛病?不是一两次了,胡蔚察觉到齐霁忽然而至的不自然与别扭。齐霁从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阴转晴也都是自我调节,似乎,他的内心,从不愿与别人分享。胡蔚本是不在乎的,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搞不懂不在乎的定义了。不在乎的话,干嘛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