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道人之裂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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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道人之裂锦】

作者;sangsd黑手(李肃)2020年6月27日于第一会所(首发)
                序言

  天道高玄,人道渺渺,鬼道茫茫。

  自古以来,有人为黄袍尔虞我诈,有人为金银琼浆钻营取巧,也有人为果腹而雪夜卖炭,有人为红颜脂粉能背信弃义,更有人为仁义礼制可粉身碎骨。人之所比,各不相同,又似有类同。而天道给予他们最大的相同,便是——无论王侯丐残,死后归所均是只得黄土几丈,荒冢一处。所有的华物,美人和权杖,他们留不住,也带不走。

  而在民国初年,在那西南地界的雾隐山下,便有这样的事。

  夜深深,一座深宅大院之中,皆挂着白色灯笼,上面写着「奠」字。原来这户人家正值丧事。此时却已三更时分,所有人都已睡去,整座院子寂静无声。

  而庄严肃穆的灵堂中,光线昏暗,显得有些阴森诡异。

  此刻,灵堂内却隐隐约约响着「呜呜呜……」的女人抽泣声,哭声很奇怪,中间还似乎还夹着呻吟。不仅如此,还有阵阵铜铃声在响起。这个时候,想必是有人正在守灵哭丧。

  灵堂上,正挂着一幅中年男子的遗像。

  但令人奇怪的是,遗像下方的棺材板竟已被拉开,露出一张凄惨的死尸面孔。尸体一身寿衣,面色青灰,大张着嘴,双眼圆睁充血,这人竟是死不瞑目。

  更令人惊异窒息的是,就在尸体头顶正上方,正撅着一个无比硕大雪白的肥美屁股在剧烈地颤抖着。那原本应当遮盖下身的白色丧服,竟已被撕裂掀至腰间。在那女人屁股的深深股沟之中,正有一根粗壮的大黑肉棒在粗暴地抽插着。大片的汁液往下方的棺材里滴落,正滴在尸体的脸上。灵堂内只有棺材旁亮着一盏长明灯,一片昏暗,所以男女两人的上半身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呜呜呜……老爷……我对不起你……」女人一边在黑暗中呜咽呼唤,一边发出呻吟。

  若在几个月前,她在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只高贵美丽的孔雀竟会沦落到如此黑暗境地!

  …………

  雾隐山中,几个月前的某夜……

  深夜时分,朦胧的月光交织着夜色,笼罩着整座雾隐山,山如其名,整个山体薄雾弥漫,山林时隐时现,显得幽森可怖。而就在这山林的掩映中,一片乱葬岗正静静地沉睡着在这里。

  凄清的夜色之下,有数不清的荒坟败冢。墓碑大都七零八落,甚至有许多残缺的枯骨暴露在坟头上,正散发着绿光。有微风吹过,破碎的纸钱在盘旋,整片乱葬岗散发着淡淡的阴秽之气。

  一颗老树上,正盘旋着几只乌鸦,不时发出怪异的鸣叫。

  老树下方,正有三个背着包裹的蒙面汉子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应该就是那里了,这寻龙盘从进山开始就一直死死锁定着它这个方向!」一个瘦高的汉子指着乱葬岗外的一座高大的坟丘说道。他左手正托着一座风水罗盘,俨然一副成竹在胸。

  说着,三人便加重步子,缓缓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留意周遭的情况。

  说来也怪,现在正是晚春,但这坟丘周遭的树木却不像别处那般茂盛,反而萎靡不振,有的更是光秃秃的,连一片叶子也没有。似乎是被毒气腐蚀过一般,显得极其突兀怪异。

  「这座坟可能有古怪。」高瘦的汉子提醒道。

  他们屏住呼吸,继续坟丘处走。

  待几人刚靠近墓碑正面时,体外温度却瞬间就下了去,几人不禁浑身齐齐打了个冷战。

  高瘦的汉子回头对二人提醒道:「小心,这里的阴气比乱葬岗那里重了很多。」

  旁边矮瘦汉子听了点了点头,那魁梧汉子却并未在意,反而一脸兴奋地望向墓碑。

  这是一座高大宽阔的坟茔,占地约莫数三丈平方。高大的墓碑两侧各伫立着一只威武的石狮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坟茔。

  「这墓真是气派啊!」魁梧汉子惊叹,他借着残月朝墓碑上一望,见上面刻着「皇清湘陆提督高绥西伯之墓。」

  他立刻有些按捺不住,激动地道:「大哥,这是个清朝提督的大墓啊!此处必然是个宝穴。」

  原来这三人竟是挖坟掘墓的土贼。

  说着,那魁梧汉子便要点燃手里的火把,想要开工干活。旁边的矮瘦汉子拦住了他,道:「三弟,不要这么急,先听听大哥怎么说。」

  「咱来都来了,肯定要下去的。大哥,你说是吧,咱哥几个可都苦好些日子了。」魁梧汉子眼巴巴地道。

  高瘦汉子没有做声,只是闭眼,然后竖耳吸气,仔细地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片刻后,他猛然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低声道:「我刚刚听声辨气,这墓里死气倒是有一些,虽然外面阴气很重,不过小心一点,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说着,他便从背包里拿出一些掘墓工具,对二人道:「迟则生变,二鼠,三熊,准备动手。」

  「好嘞!」那叫三熊的魁梧汉子等地就是这句话,利索地从身后背包拿出洛阳铲等工具出来。旁边那叫二鼠的也快速就准备好家伙事。

  叫大哥的汉子拿出寻龙盘开始定位,不消片刻,便点出位置,做上记号。三人相识一眼,很有默契地开始分工干活。

  三熊膀大腰圆,一边掘土还一边兴奋地自语:「嘿嘿,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咱兄弟这回可算逮到大鱼了!」

  那二鼠听了笑道:「三弟,你可不能再肥了,再肥了那家伙可不好用了。」

  「去你的,老子又不是马,只要有钱,老子能让女人像马一样吃苦耐干。给二位哥哥演绎一下什么路遥识马力,日久见人心。」三熊笑骂道。

  二鼠揶揄地问道:「你莫不是想等发了财,就把你喜欢的那个舞厅舞女买回来?」

  三熊撇撇嘴,不屑地道:「屁,老子能看上她们吗?老子这次发了财,要娶的是碧玉小姐,是如花贵妇。」

  「二哥,你呢,你咋打算的啊?」他反问道。

  二鼠回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呢,回老家把老母亲的病治好,盖盖房子,再个媳妇续个香火。」

  见二人聊得正欢,那大哥却泼了一盆冷水下来,淡淡地道:「钱没有到手,你们两个竟然就做好怎么花的打算,墓里有什么还不知道,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二鼠忙打哈哈道:「大哥教训的是。不过大哥的能力,咱兄弟可是一万个信服的。这里要是没货,大哥怎会带兄弟跋山涉水,来这么远的偏僻小镇里呢。」

  大哥解释道:「这雾隐山下的礼宁镇。大约是二百多年前一些士族为了躲避战乱,迁徙过来而建成的。这里地处西南,有山川林泽之险,外人较少接触这里。更不会有人觉得这样一个小镇会有什么值钱的大墓,当地民风淳朴尚礼,所以墓葬肯定保留完整。现在兵荒马乱,越是大墓,越容易被人盯上。在这里,只要能找到豪门大户的墓穴,收获必然不少。而礼宁镇高家便是当年领导村民迁徙的首领,当年他们就是豪门大户,后来家里又出过提督这种朝廷大员,陪葬品必然不会差。」

  他又补充道:「这些,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知道的。今日一看这墓,想必这个朝廷大员确实真的,只要墓没有被动过,咱们这一趟肯定不会白来。」

  「大哥说的是,前几次咱辛辛苦苦找了几处墓葬,结果都是只闻到捷足先登者放的屁,没见到墓主那金银的光,那些炙手可热的墓葬,确实难以得手。」三熊叹道。

  三人行动快速,不到半个时辰,便打出一处直径约一米见方的盗洞出来,直通下方墓室。借着天上月亮的光照下来,能依稀看见下方的幽暗。

  这时,老大让二人停下手里的活,从行李包里拿出几块熟牛肉递给二人,又递过两个水壶。

  「你们多吃点,酒就不要喝了。待吃饱了,咱哥几个干一票大的!」老大对二人打气道。

  「好嘞!」三熊屁股坐在地上,便手撕牛肉开始大快朵颐。

  他一边大口嚼着香喷喷的牛肉,一般砸吧砸吧嘴赞道:「还别说,这村子里养的黄牛还真不错,没有腥臊味,口感既细腻,也有嚼劲。比那些什么山海楼的菜还得劲呐!」

  二鼠打趣道:「三弟,你这是饿的,俗话说;恶汉吃啥都觉得是山珍海味,饱汉吃啥都是糟糠苦菜。你说你偷吃农户的黄牛,倒还是吃出了盛宴的味道。」

  三熊抹了抹嘴角的油渍,嘿嘿笑道:「劳资吃他的牛,是给他面子!」

  这二人互相插科打诨的时候,那老大却是静静望着盗洞,眼神似乎是若有所思。

  二鼠瞥见了大哥的表情,便问道:「大哥,你怎么不吃啊?」

  老大只是淡淡地道:「我不用,你们快些,此事要越早结束越好。」

  二人于是都不再言语,迅速将牛肉吃完,又灌了几大口水。二鼠对老大道:「大哥,你吩咐吧!」

  老大转过头对二人严肃地道:「按老规矩,准备下墓。」

  两人也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表情也变得肃穆。

  片刻间,三人从行李包中拿出黑驴蹄,匕首等器物。老大左手拿火把,右手拿黑驴蹄在前,三熊提着大刀在中间,二鼠则握着匕首殿后。

  此时,不知为何,山里忽的刮起阵阵冷风,连天上的月亮也被乌云遮住了。

  老大望了望天,回头示意二人,便一跃进入墓室。

  瞬间,原本漆黑寂静的墓室被火把照的有几分亮堂,只是这黑暗实在太过浓郁,浓浓的火焰也只能照亮周遭半丈距离。借着昏暗的灯光,老大目光迅速朝室内扫去,只见地上横七竖八放置着一些瓶瓶罐罐,兵器,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家具。

  他立在原地,静气凝神,以耳听鼻嗅四方,感觉没有危险,便吹了声低哨。外面的二人听到哨声,便立刻鱼贯跃入墓室。

  待二人近身,老大脚步便不做停留,小心翼翼向前走去。

  几人往内室约走了五六步距离,便见到了前方一丈处正横摆着一方棺椁,棺椁两侧墓壁处则摆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木箱。

  「这里阴气很重!应该是一处天然的闭气场,所有的阴气都被此地吸收屏蔽了,所以我在外面察觉不到。」老大心道。

  他心里有些疑虑,觉得这里没有那么简单,但见到那几个大箱子,便也顾不得再想那么多。

  而三熊一见到木箱,眼里立刻放出炽热的光芒,便要上前去动手。

  「慢!」老大抬手挡住了他的身体,道:「』我去看棺材,你们去看箱子。」

  说着,他便紧握着黑驴蹄,缓缓靠近棺椁。

  「得嘞!」三熊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跑到木箱前,二鼠也紧随其后。

  「哐!」地一声,三熊抽刀斩断锁链,将箱子翘开。几乎就是在一瞬间,满箱的金光便在火把的照耀下溢了出来。

  三熊的眼睛顿时就直了,这箱子里竟是满满的大金锭子!虽说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当看到近在眼前的满箱黄金时,他还是被震住了。这种美梦成真的感觉,让人感觉如在梦境。

  他扑在箱子上,拿出一个金锭子便往嘴里塞,然后用力一咬,放在手里一看,上面留着一排浅浅的牙印。这都是真金!

  二鼠这时也已经打开了旁边的一个箱子里,里面尽是金银,美玉,玛瑙,珊瑚,翡翠,看得他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皆哈哈狂笑起来,皆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和狂喜。

  三熊得意地道:「这一次咱兄弟可鸡犬升天了!老子要回去娶个白花花的大屁股娘们,在红罗帐里过好日子,多生几个小崽子。给祖宗争争光。」

  这会,老大走近棺前,却发现棺材板竟已掀翻在地,棺材已然暴露在外。他心中一紧,朝棺内一看,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些腐朽的杂衣。

  他赶忙变换身形,擎着火把朝四周照去,警惕地观察着周遭情况。忽的,他感觉后背有些冷。耳边似乎还有断断续续地喘息声传来,低沉沙哑,犹如野兽。

  他猛地回头,身子迅速转了一个圈,四周并未有什么异常。

  这时,二鼠拿着珠宝开心地回头对老大道:「大哥!你快来看看,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啊!托你安排,咱兄弟下辈子可都有着落了。」

  老大并未回答,而是眯眼对谨慎二人地提醒道:「不对,尸体不见了。」

  二鼠不在意地道:「大哥,这都已经过了几百年了,尸体应该腐烂成土了吧。」

  老大打断他的话,道:「不可能,就算是几百年,也得留下几根枯骨。『』二鼠已被金银珠宝冲昏了头脑,又道:「那这兴许是衣冠冢呢?」

  他虽然是瞎猜,但这话也并非没有道理,要真是衣冠冢,倒是也有可能。只是这棺材盖怎么会掀翻在地呢?按墓里情况,自己应该是第一拨光顾的人啊。

  老大心里充满疑惑,心神有些不宁。他想了想,反正来都来了,弄些财宝直接走人,何必想那么复杂呢?他又在棺材处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给棺材上了一炷香,走到二人身边也收拾起珠宝来。

  过了一会,老大感觉这墓室内温度又下降了许多,便问向二人:「你们有没有感觉忽然有些冷?」

  二鼠道:「这地下墓穴,冷一点也很正常,况且现在又是晚上。」他话刚说完,耳边却忽地听到一道隐约野兽的喘息声。

  他有些疑惑,回头踢了三熊一脚,不确定地问道:「三熊你没事喘气做什么?」

  三熊将装满金锭的包裹背在背后,站起身回道:「我没喘气啊,这里没有女人,我喘什么气呀。」

  老大听了略有所思,狐疑地问二鼠:「你是不是也听到什么声音了?」

  「刚刚,我似乎听到了喘息声。」二鼠顿了顿,又道:「兴许是我听错了。」

  「不,喘息声我也听到了。」老大低沉地道。

  二鼠一愣,这时候,他也感觉身上冷了几分,先前他还以为是在地下的缘故,可现在他觉得后背冷飕飕的发寒,冷的让人打颤。

  「大哥,现在我也感觉有些冷。」他对老大道。

  老大眼中疑虑更甚,皱眉正声道:「那我的感觉应该是对的。我刚下来便发现这里阴气很重,现在看来阴气较之前还在加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收拾一下,即刻出去!」

  「大哥,二哥,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三熊有些心不在焉地问,他哪里听到什么喘息声,他听到的分明都是当当当的金银声。说话的时候,他又拿出一个包裹,在另一个箱子前迅速地搜刮珠宝。

  「老三!莫被珠宝勾了魂,这些已经远远足够了,快随我一起出去!」老大没有解释,一边呵斥一边疾步奔到三熊身边,拽住他的肩膀就要拉。

  三熊还欲再拿,央求道:「大哥,你莫要多虑。且待片刻。让我再拿点,这个包还见底呢。」说话的时候,他又拿起几串珠宝塞进布袋里。

  他身体太壮,老大一时拉不动,便只好站在他身旁,警惕地望着四周。他的心底有不好的预感,却又存着一点侥幸,他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而二鼠自觉自己装的一大包财宝已然够他八辈子逍遥快活了,便停止了动作,开始整理包裹。

  过了一会,三熊将珠宝金银塞满另一个布袋后,便起身对老大道:「好了大哥,我们走吧。」

  他抱着满怀的财宝,跟打了鸡血一样,眼神里满是憧憬和喜悦,仰头嘿嘿自语道:「哈哈,有了这些钱,老子就能锦衣玉食,逍遥快活,天天睡那娇滴滴地美娘子哟……」

  然而,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整个人忽的僵住了。刹那,他眼里的欢喜已被恐惧取代。

  就在他头顶上方的墓壁上,正背贴着一只青面獠牙的死尸。那尸体顶戴花翎,一身青黑蟒袍,正睁着一双血目,阴森森地盯着他们,极其可怖。

  三熊正欲叫喊,迎面就被那尸体喷了一口尸气。

  「滋……」尸气掠过脸颊,冒出一阵青烟,他的整张脸连同双眼瞬息就被腐蚀的红肿溃烂,如同被开水淋过一般。

  「啊啊!!!」三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丢掉手里的珠宝,捂着眼睛连退数步。

  老大瞅见尸体一身清朝官服,便骇道:「不好!是这墓主变成僵尸了!!」说着,他将手里的黑驴蹄猛地往僵尸的血口中掷去。接着,他抓起三熊的手,连忙往洞口跑。

  而二鼠早在三熊被袭击的瞬间,便立刻反应了过来,他什么也没有顾,直接背着财宝朝洞口处狂奔。那些兄弟情义,在生死瞬间,已被他果断舍弃。

  可是,这眼前洞口的几步距离,此时却远在天边。

  老大刚跨出一步,那僵尸便自岩壁上一冲而下,避开黑驴蹄,如钢刀般的十爪直掏他的心窝!

  老大哪里敢直面接招,本能地侧身避让。可是那心神大乱的三熊哪里闪躲及时,利爪直接插入了他的腹内,然后一阵掏挠,直接掏空了他的肚子。

  「噗噗噗!」肠子,内脏连同着血哗哗地掉落在地上,原本灿烂的珠宝也被染的失去了颜色。

  「啊!……」三熊只能轻微的惨呼,他的已经无法用力了。

  「噗嘶!」僵尸双爪一挥,三熊的身体直接被腰斩分离。他的下半身在痉挛,上半身还在地上蠕动,挣扎,那腐烂狰狞的脸极力要张口呼喊。

  「吼!」僵尸发出一声低吼,对地上三熊张口一吸,三熊七窍皆涌出血来,俱被吸入僵尸口中。

  「老三!」老大见三熊如此死状,不由悲呼。可是此时,他心中只有极度的恐惧,只得狠心掉头奔向洞口。

  哪知那僵尸须臾间便反应过来,猛地调转身形朝他飞来,双爪往前一探,一股无形的吸力便拉扯着他往后倒退。

  老大转头抽出腰间的朴刀往身后一劈,砍在僵尸的双爪上,爆出一串火花。

  「铜头铁骨?」老大心头惊骇,立马又横砍在僵尸脖颈之上。

  只听得「当」的一声,朴刀立声而断。他未来得及有其他动作,僵尸双爪已瞬息而至,直接洞穿他了的胸口。

  「啊!」老大惨叫着,身体如同小鸡仔般无力的挣扎。

  「噗嗤!」僵尸一口咬断了他的脖颈,血水喷溅,老大当场断气。

  「咕咕咕……」大口的鲜血涌入僵尸口中,吸血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须臾间,老大的鲜血便被吸干,僵尸把他尸首甩在地上,身子朝洞口去扑去。

  这些事情几乎发生在片刻之间,但也给二鼠赢得了些许时间,他早年随师傅学过功夫,自身机敏,又极擅奔跑。眨眼见已逃出墓室,奔到几十丈外的乱葬岗里。

  「吼……」身后传来一阵阴沉的嘶吼,二鼠几乎被吓得亡魂皆冒。

  这时,他果断将身上的包裹舍弃,把全身力气都灌注到双脚上,拼命往山下方向跑。乱葬岗离山脚也几十步的距离,只要速度够快,下了山也许有救。

  可他虽身形如风,但僵尸跳跃速度极快,紧紧他的身后丈余距离,并且在逐渐靠近。

  「怎么办,怎么办?」二鼠全身冷汗淋漓,一边跑一边自问。

  可他是土贼,不是茅山道士,如何能想出一点应对僵尸的办法。此时他脑子一团乱麻,只得凭着本能奔跑。

  很快,他已逃出乱葬岗,临近山脚。可在这时,他脚下却绊到一根藤蔓,直接一个趔趄,就趴倒在地。

  他迅速起身想要奔跑,可已经来不及了。那身后的僵尸瞬息跃至他的背后,双爪直直插入他的后背,刺了个对穿。

  二鼠只感觉剧痛从后背直达头颅,痛的他灵魂都要分裂。

  「啊!……」他张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双脚奋力地狂蹬,想要脱离魔爪。只是,他如一只稻草人般被固定在僵尸双爪之上,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分毫。

  「噗!」僵尸猛地咬在他的后脖颈上。

  「呃啊啊啊……」二鼠再次发出声声惨叫,凄厉的哀嚎在夜色的山林里在回荡。

  只片刻功夫,他的血已被僵尸吸干。整个人已成了皮包骨,连皮肤都变成了青灰色,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饱饮鲜血后,僵尸仰头发出低吼,露出两排锯齿般的獠牙。月光照在它那腐烂不堪的青黑色脸上。那高高的颧骨,凹陷的脸颊,充血的双目,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可怜这三个土贼,前一刻钟,还想着挖宝发财,下辈子能够锦衣玉食,逍遥快活,哪里能料到,下一刻钟,迎接他们的就是残酷的死亡呢。

  ……

  此时已是三更时分,高家宅院内的厢房大都一片漆黑,只有一间正房里仍亮着灯。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一扇半透明的山水屏风背后,正传来一道伤心欲绝的女人啜泣声。

  「呜呜……龙儿……你快醒醒呀,你可急死娘了……呜呜呜……」女人虽在哭泣,但声音圆润黏糯,颇有磁性,极富成熟韵味。

  就在这屏风掩映的背后,隐约有一道修长丰腴,凹凸有致的女人身影正侧坐在床榻上,她那窄窄的双肩在微微颤抖着。身旁,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身影坐了过来,他轻轻扶住女人的肩膀,细声道:「懿墨,你也不要太伤心了,龙儿要是知道你这样,他会更难受啊。」

  「可是……」女人欲说又止。两人之间静默了片刻,渐渐的,女人止住了抽泣。她颤声道:「老爷,这都已经过了六天了。镇里镇外的西医中医也都来看过,中药西药也都吃完了。可现在龙儿的病情还是不见好转,我们可得快点想想办法呀!现在我这心,时时刻刻就跟被揪住一样难受。」

  「懿墨,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已经让人去邻县请王神医过来了,他家世代行医,医术高明。有他来,龙儿一定能活蹦乱跳的好起来。」男人低声安慰道。

  「真的吗?」女人惊喜地问。

  「是的,我刚刚托阿彪亲自去的。不过,你也要保重好身体,这几天你都没有怎么进食,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男人道。

  女人叹道:「龙儿是我的心头肉,能让龙儿醒过来,就算折去我这个做娘的寿命,我也心甘情愿。」

  男人郑重地道:「你和龙儿都是我心头肉,哪个我都不允许有半点闪失。」龙儿是他和妻子唯一的儿子,是高家三代单传,他的安危关系着整个高家的未来。

  女人闻言感动得靠在男人肩膀上,忽又正声道:「老爷,你最近不是常常梦到祖宗托梦吗?今天我特意去镇南的算命先生那儿算了一卦,也说了一下龙儿的情况。算命的说:咱家祖宗托梦和龙儿得病,都是一件事情。是因为家中遭了邪气,导致祖宗在天之灵不安,所以给子孙托梦相告。得需找个阴阳先生来看,方能解厄。我想了想,觉得算命先生说的甚有道理。俗话说,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觉得这光请大夫还不够,同时还得再找个阴阳先生过来。老爷,你说呢?」她现在已经病急乱投医,虽然知道丈夫已经派侄子去请神医了,可她还是不放心,只要能救儿子,不管什么方法,她都一定要尝试。

  「嗯。你说的不无道理。祖宗托梦和龙儿生病都是在同一天发生的,这也许真的是祖宗在天之灵有所启示。」男人听了,顿了顿又问道:「那请谁呢?」

  女人马上回道:「管理义庄的七叔不正是茅山道士吗?听说他擅长阴阳风水,还会医药占卜,人品又好。咱们把他请过来吧。」

  「嗯。」男人道:「七叔为人正直,行事严谨,颇得乡民称赞,请他也好,就依你吧。」

  「好的,老爷,我这便去义庄请七叔过来。」

  ……

.               第一章 雨巷

  次日清晨,礼宁镇。天色微微亮,细雨正蒙蒙。

  郊边的义庄里,在几十口排排列列的棺材中,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的少年正拿着掸子给棺材清扫灰尘。

  他一边扫还一边唤道:「尘归尘,土归土,富贵美丑都做了土。各位老爷少爷,太太小姐,猴子又来给你们打扫房子喽!」他虽话说的流畅得体,人长得却不得体。他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头很小,只有同龄人的三分之二大小。小小的脑袋上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赖痢头,皮肤黝黑,看起来像是一只猴子。因为他的长相,他有个外号——矮脚猴。

  少年将棺材打扫干净后,便往道坛两侧的台子上走去。台子上摆放着上百的个大小不一的陶罐,上面皆盖着红布黄纸,这正是他师傅以往收拿的鬼怪。

  待他走到左侧台子前时,却看到台子最上方的安魂灯旁正卧着一只大老鼠。

  「吱吱吱!」那老鼠一边偷嘬着灯油,一边发出得意的叫声。

  「偷油贼!怪不得香油总是很快见少,原来是你干的。」少年心中暗骂,表面上却当做没有发现。

  他悄悄地从背后抽出一根香,手指一抬,猛地朝老鼠身上射去。

  「刷!」那大老鼠被打个正着,身子一蹦三尺高,正巧不巧地砸在一个小陶罐上。哐当一声,那陶罐落地而碎。

  刹那间,一股灰雾自地面汇聚,变成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

  「糟了!」少年心道不妙,身子往道坛一跃,却见只剩下一张黄符。他不做犹豫,拿起黄符便向女鬼冲去。

  那女鬼还有未所反应,少年便已欺身近前,手中黄符一捏往女鬼额头一贴。

  「滋滋滋」那女鬼黄符被所镇,身子抖如筛糠。

  紧接着,少年翻身横扫女鬼下盘,女鬼摔倒在地,正欲起身时,少年却已跃起,一脚踏在她小腹上,将她制得动弹不得。动作一气呵成,潇洒自如。

  「啊!」女鬼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震得少年脑袋一蒙,脚上力气也被卸去大半。趁着这个间隙,女鬼双手往少年胸口拍去。少年收身避开后,女鬼猛地跃起,又朝少年扑来。

  少年身子一侧,一把扭住女鬼的左臂,右脚出击,一下便将她踢得倒飞出去。

  这点拳脚伤害对鬼物并没有什么效果。女鬼很快起身,这时,她额上黄符自行燃烧起来,瞬息化作灰烬。

  「迟则生祸,得赶快拿下。」少年一边暗思,一边再次退到道坛边。右手沾了些朱砂,双手结印,三步作一步,逼到女鬼身前。

  只是这女鬼没了黄符的束缚,身法瞬间变得极为敏捷。见少年近身,她忽的化作青烟消失,眨眼便在出现在他身后。抬手就是一掌,少年被打得摔倒在地。

  女鬼见势,双手作爪,直接飞扑过而来。

  少年一个鲤鱼打挺,侧身闪开。那女鬼见扑了个空,转头张口吐出舌头。那猩红的舌头在空气中迅速变长,如同一条锁链般瞬息便缠住少年的脖颈。然后用力一拽,只是少年反应甚快,左手猛地钳住舌头。两人便僵持在原地。紧接着,他右手结印,掌心朱砂发出红光,往那舌头上一拍。

  「滋滋滋……」舌头如被烙铁所烫,散发出一阵恶臭的青烟。

  女鬼的舌头如触电般收了回去,两人僵持了起来。

  接下来,两人间你来我往,你攻我守,你退我进,打得难分难解。

  正在这时,那后方忽地传来一道刚猛的低喝声。

  「呔!」

  一道残影凌空跃来,一脚将女鬼从空中踏落在地,手里提着一个黄布袋朝女鬼喝道:「收!」那女鬼只尖叫一声,便化作一团灰雾,被布袋收了进去。

  「师傅。」少年擦了擦汗,向来人打了声招呼。

  来人大约年过五旬,身形高瘦,额间一字长眉,嘴上一字胡,须发半白。身着杏黄道袍,头戴纯阳巾,眼神锐利,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刚正之气。这人正是镇上有名的茅山道士——林七叔。

  七叔转头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少年道:「不错不错,根子,你的进步很大。」

  「都是师傅教得好。」根子摸着头憨笑起来。

  「你这么早就起来,振风和有成去哪了?」七叔问。

  根子道:「振风帮他父亲去镇里赶集去了,他说午饭前回来,有成应该还在睡觉吧。」

  「这两个家伙。」七叔心里不由一叹,他收了三个徒弟,只有这个徒弟聪明又勤奋。振风聪明有余,勤奋不足:有成是既笨拙,又爱偷懒。

  七叔对根子道:「你去把有成叫醒,我们要出门……」话刚说到一半,他又顿了顿,然后道:「算了,就让他再睡一会吧。」

  「师傅,你穿得这么整齐,是要出门吗?」根子问道。

  七叔解释道:「昨晚三更天时候,我正开坛超度亡魂。高家太太急忙忙地跑来这里找我,说他儿子昏迷不醒,高老爷最近也常做噩梦,好像是遭了邪气。让我今天务必去她府上看看。」

  「听她说的情况,高家应该真的碰到不干净的东西。」

  「对了。」七叔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递给根子,道:「你现在去集市米铺那里买二十斤糯米回来,剩下的钱你自己买点零食吃。还有,要早点回来。待会我带你一起去高府涨涨见识。」

  根子心里一暖,道了声谢谢师傅,便接过硬币。接着,又从墙角推出自己改装的小自行车和蓑衣,便往门外走去。

  「现在天才刚刚亮,下雨路滑,骑车要小心。」七叔又叮嘱道。

  「知道啦,师傅。」

  …………

  此时,天地之间处处寂静,草在睡,石在睡,屋在睡,似乎万物都在沉睡。细雨茫茫之中,少年根子骑着车正朝集市方向赶。

  几个转弯后,前方出现一片杏花林。那杏花素白里透着嫣红,在烟雨迷蒙中更显清雅妩媚。

  「好美的杏花!」根子赞叹。

  他呼吸着空气中淡淡香味,脚下蹬得更快了。

  义庄离集市并不远,不到一刻钟,根子就来到了王记米行。此时,米铺刚刚开张,老板开门一见到他,便连忙朝他招手道:「哎哟哟,根子,你可是小店今天头一波客人啊,里面请,里面请。」

  根子虽然五短身材,又其貌不扬,但因他师傅林七叔在礼宁镇颇有名望,所以在表面上,大家对他都还算客气。

  待根子进了门,老板笑嘻嘻地阿谀道:「这早上一场新雨刚把小店门楣洗净,你就进了门。根子啊,你最近肯定要有大运要撞上喽!」

  根子憨憨地道:「撞大运倒是不敢想,只希望骑车的时候不要撞到老爷太太们的车子轿子,让我挨打还赔钱。」

  「哈哈哈,你呀。」老板看到他手上提着的自行车,转而又打趣道:「你竟然能骑着你这玩具车上集市啊!还真有本事!」因他自制的自行车太小,看起来很滑稽,给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骑着玩倒是可以,但给一般成年人骑那是要让人笑话的。

  根子笑对道:「术业有专攻嘛。」

  「你还真是深得林师傅真传啊!」老板笑道。

  几句寒暄过后,老板便转到正题。问道:「根子,你看看要点什么?最近我店里新酿了一些米酒,还有葡萄米糕,味道还不错呢!」

  根子道:「老板,先给我来二十斤糯米吧。其他的,我再看看。」

  「好嘞!」老板笑呵呵答道。转头便招呼伙计跑去装米。

  不一会,伙计走过来对老板道:「老板,店里的糯米已经卖完了。」

  老板忙道:「那赶紧去仓库拿,别让客人等着。」

  根子听完便催道:「老板,你让他们快点,我等会还得赶着和师傅去办事呢。」

  「好嘞!」老板爽快的回答,又对伙计吩咐了几句。

  话毕,他又转头,笑嘻嘻地问:「根子,你师傅今天带你去办什么事呀。」

  根子也不隐瞒,解释道:「师傅说高家好像有点事,好像还挺急的,所以师傅一大早便让我来买糯米。」

  老板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是要去高家啊,那就对了。高家的事我也听人说了,听说那高老爷的儿子高绍龙不知怎地,一直是昏迷不醒。急的高太太是四处求医问药,还发出悬赏,说谁要是能够治好他儿子的病。当即给一万现大洋啊!刚刚我还说你要撞大运呢,看来你真的要走运了。」

  见到根子震惊的表情,他继续道:「高家可是咱这礼宁镇的巨富,你师傅要是真能救了高少爷,那钱肯定是跑不掉的。」

  「而且……」他话音一转,脸上露出笑意。道:「而且那高老爷还有个小女儿,我前段时间还见过一回,长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啊!跟个天仙似的!在咱这镇子上,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啊。要是在过去宫里的时候,怎么也能做个贵妃吧。这次你师傅带你去高家,如果你表现的好,协助你师傅救那高少爷。啧啧啧……他可是高家三代单传啊!搞不好那高老爷一时感激之下,还会把女儿许给你呢!到那时候,你小子可就攀上了凤凰高枝喽!」说着,他脸上露出几分羡慕之色。

  根子一愣,指着自己的赖痢头苦笑道:「老板,你莫要胡说,我这没爹没妈,没钱没貌的屁孩,哪里敢有这个心思。」

  这时,外面一个打扮阔绰的老爷走了进来。打趣道:「王老板,你说你一把年纪的,莫不是还惦记着别人的黄花大闺女?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去高府试一试啊!」

  王老板对门外望了望,见没有行人经过。便叹息道:「钱老板,你可别开我玩笑了。高家千金,那天上的星星,我可摘不了。」

  那钱老板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感叹道:「你要说那高家小姐长得很漂亮,这个我是知道的,我也见过她几回。但要说谁最美,最有气质,还是非那高太太莫属啊。我做生意跑遍了五湖四海,什么达官贵妇,千金小姐,各种肥环燕瘦的美女我都见过,但高太太那姿色气质,我还是平生唯一所见。若是把高小姐比作是星星的话,那高太太就是天上的明月啊!」

  王老板听了,也赞同地点头感慨道:「是啊!那气质,那脸蛋,那身材,那韵味……真叫一个绝啊!啧啧……」他的眼睛里闪动着炽热的光芒。

  那账台里另一个十六七岁的伙计闻言也插嘴道:「我昨天也看到了高太太,那真的是跟比天仙还要好看啊,尤其是那个子,真高。比我都高许多!我可是有170公分呢。」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聊着高太太的话题,那痴迷幻想的表情,都落在根子的眼里。他心里暗暗咂舌,不禁暗暗疑惑道:「真有这么好看人儿吗?能把这个两个阔绰的老爷都艳羡的要死?按师傅说的话,那肯定是勾人的女妖精怪了。」

  这时,米铺后门传来一道女人的嘲讽声:「老老少少的,都在瞎聊什么呢?」一个长相颇为秀丽的少妇自后门走进来。她望着了王老板一眼,眼里有些鄙夷,更多的,是跳动着的妒火。想必,她对那几人口中的高太太非常嫉妒。

  王老板一见老婆来了,立刻恢复了表情。而其他人也都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时,那个去仓库的伙计也扛着米回来了。

  待买好米,装了车,根子便不作停留,推着车便往来路赶。

  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一阵尿急。便停了车一头扎进了小巷角,开始撒尿,他一边撒尿,一边望着连绵的雨自语道:「今天这雨下得真密,振风的生意怕是要泡汤了。」

  正当他要提裤子的时候,却听到另一侧巷子里传来一阵高跟鞋声。

  " 哒……哒……哒……」" 哒……哒……哒……」。脚步声不急不缓,轻和有序,颇有韵律。随之传来的,还有一阵淡淡清香。

  「好香啊,跟栀子花一样。」根子脑子一怔,用力地闻了闻,心中有几分好奇,便靠墙循着声音朝中间的侧巷子里望去。

  这一望,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副画出现了。

  悠长清静的巷子里,细雨霏霏。雨落在老旧的青砖黛瓦上,落在泛苔的青石板上,青烟弥漫而起,整个巷子一片朦胧。

  就在这迷离的烟雨中,一个女人撑着油纸伞从另一侧雨巷里摇曳着走出来,然后转进中间的巷子。只留给根子一道背影,还有一阵香风。

  这是一道多么美艳的身影啊!没见到她的脸,但望背影,瞧步态,观气质,就可以判断这是一个素雅,高贵的女人。

  她身材高挑而丰满,身着华丽的藏青色绣花高叉长旗袍,紧紧地把丰腴肉体包裹住。将身体原本就起伏的曲线勾勒地更加凹凸毕露。像是一尊线条完美的青花瓷瓶,素雅而大方。

  那双肩窄细,削瘦如无骨。往下,则是纤瘦斜翘的后背;再往下,像是步入深坑,是一片突兀的凹陷,这是那柔弱无骨的水蛇腰;只堪堪一握。再往下,猛地一转折,与细腰截然相反,是一片夸张的凸起,如平缓的山势之后却是一片突兀高耸的山峰。那是一个无比挺翘,浑圆,饱满,肥美的大屁股,形如蜜桃,大过蒲团,其宽度超过肩宽四成有余。如此爆炸性的肥臀,令人惊心动魄,感觉随时都要爆裂开来一般。而那旗袍正开叉到大腿处,恰好露出了裹着黑丝袜的修长浑圆的大腿。这般的身材比例,如连绵陡峭的山脉,令人叹为观止,仿佛这幅肉体不属于人的身上,而是属于一匹健美的母马才对。

  屋檐下雨水正纷纷。

  她左手撑着油纸伞,右手提着一袋药包。脚穿藏青色高跟鞋,步态雍容大方,优雅地独行。

  行走之间,那细腰连着肥臀如水蛇般在蜿蜒扭动。她的屁股实在是太肥大,太圆,太翘了。像熟透了的大冬瓜,将旗袍撑挤得紧绷绷,圆滚滚,不留一丝褶皱。真丝旗袍上闪着亮丽的光泽,将美臀如名贵礼物般紧裹。如此贴身,让人感觉就跟没有衣服一样。

  在锦绣旗袍包裹之下,那两朵肥美的臀瓣在蠢蠢欲动,灵活卖力地扭动着,摇摆着,晃荡着,泛起一阵又一阵汹涌臀浪。臀波扬起,呼之欲出。撑挤得那旗袍上的牡丹花似乎也正在绽放,吐露芬芳。似乎下一刻,那旗袍好像就要被肥臀撑爆了。她的肉体像是一匹健美的发情母马,在摇着大屁股求欢。

  这幅画面一下子就填满了根子的瞳孔。

  雨绵绵,烟依依,雨中烟,烟中人,人似花独立。她像一朵雨中盛开的栀子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无法想象,一个如此优雅婉约的女人,竟然长着如此妩媚性感的身材。

  这一刻,根子的心怔住了。他脑子空空,只是痴痴着望女人勾魂的背影。这幅画面,如梦如幻。

  她的细腰如水一样温柔,她的肥臀如春药烈酒一般销魂。

  「哒哒哒哒哒!」

  濛濛的烟雨中,那颇为好听的高跟鞋声交织着雨声,犹如一曲动人的乐声,一点一滴敲打在根子的心坎上,在他心底扎根,将他的心都要融化了。

  渐渐地,她消失在悠长寂静的雨巷里,她自烟雨中摇曳着走来,又自烟雨中摇曳着离去。

  闻着空气里的清香,根子久久伫立。许久,他才回过神来。这时,才发现自己那大的夸张小弟弟已然勃然挺立起来了,坚硬如铁。

  此时,他的心底不知为何升起几分彷徨,感到一阵空虚和失落。他知道,自己的心和灵魂已经被那脚步声和妖娆身影永远地勾走了。从此,不再属于自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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