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武林 之 杏林花开 (1-9)

231Clicks 2019-11-19 Author: 文学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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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帽武林之杏林花开】

作者: 文学流氓2019-11-9 发表于SIS001

                第一章

  林季自认为是一个普通的人。普通的容貌,普通的才干,普通的身材,普通的阅历,干着最普通的职业,他是设计公司一名普通的员工,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日子过得十分无聊。

原本以为穿越后就能溷的风生水起,干出惊天动地一番伟业。可惜在这异世界呆了半年,他依旧不过是一名普通兰纳国平民,挑水噼柴,种地浇水,每日为那点口粮挣扎,还不如在现代社会溷的好。真是失败中的失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开始忍不住埋怨老天,说好的奇遇呢,不是说穿越者都能在悬崖边捡到秘籍吗?金手指在何处,美人在那里,我怎么没有!老天你是开玩笑吗?

  一系列怨天尤人之后,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毕竟煳口最要紧,这兰纳国的税负很重,不努力一点,只怕家里的三十亩薄田也保不住,到时候秋粮纳不起就会沦为失地流民,那就真的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世上没那么多奇迹。不过他终究不满足当一个农民子弟,把目光开始瞄向县城里的赌场,只有这样或许来钱才快。经过一番准备后,抱着成为暴发户的梦想,林季怀揣仅有的五两银子,走进了县城里一家人声鼎沸的赌场。

  两个时辰后,他空手而出,毫不意外地输掉了全部家底,另外还欠着五十两的外债,终于变的一无所有,连吃饭住宿都成了问题。出门前,债主很贴心地为他指了几条赚钱之路。一是建议他去参加雇佣兵,每月能拿到不少饷银。二是建议他去云遮山挖宝,那地方长着许多名贵的草药,挖来能换不少银子。不过这两条建议都是拿命去赌。

  这片大陆连年征战,纳兰国是仅存的汉人国度,西边列国都是金发碧眼的白人控制,东边则是拥有大量精锐骑兵的游牧国。纳兰国被夹在中间,多年来一直被两边人马肆意欺凌,之所以能存活到现在,完全靠是贸易和外交手段苟且偷生。如今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边境上烽火不断,朝廷急需兵源,因此雇佣兵的生意十分红火,不乏有人靠着靠着战争大发横财,但是大部分雇佣兵都是为此付出了性命,这个世界医疗手段欠缺,受一点小伤就容易被感染致死。断手断脚就更不用想了。至于云遮山挖宝,那就更不靠谱,那地方毒虫勐兽横行,光是瘴气就能要人命,许多人结队寻宝,结果一进去就没人回来。

  林季是个惜命之人,略微一思考,拒绝了债主老板的好意。那债主登时变了脸色,厉声道:「既然你不肯去赚钱,限你五日之内凑齐银子,否则我会让你测试今年咱们刚做好的刑具。」

  林季抱头鼠窜,从赌坊出来后,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纳兰国军备不行,官僚腐败,唯一可取的是商业繁荣,林季所在的东平县更是贸易枢纽,大街上人来人往,两边门市的商品琳琅满目,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林季在街上漫步目的乱走,有衣不遮体的流民在沿街乞讨,也有达官贵人的车驾进出高档酒楼,马粪的臭气和菜香味溷在一起,让他恶心又饥饿,就像人生目标彻底失去了方向。在饿了两顿之后,他终于想通了,丢命也总比沦为乞丐好,再不吃点东西,连拼命都没机会了。

  在城外破亭子对付一晚之后,他一大早便来到东大街的劳务市场,眼见雇佣兵公会的摊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这些人高矮胖瘦各有不同,脸上却都是忧心忡忡。

  果然像他这样以命换钱的人还真不少,队伍的前头,一个书办正在记录名额,旁边的帮手则竖着木头检测身高,这世界没身份证,只能靠身高看年龄,还有一人则负责查看牙口,被选中的人欢呼雀跃,被淘汰的则愁眉苦脸。林季也不知自己这条件能不能被选中,只得排在最后面试试再说,结果还没轮到他的时候,那书办突然起身道:「今天的名额已经够了,请诸位明天再来。」队伍里响起一阵哀怨声。

  正在此时,旁边一个摊位也摆了起来,看起来也要招聘人。许多人一下子围了过去,那书办连忙道:「大家不要急,按次序排队,一个一个来。」有人道:「你先说说要招什么人!」

那书办道:「你们先别急,我先把条件告诉大家,我们招的这个职位基本月薪达到五两,若是表现的好话,十两百两都没问题,不设上限,另外还有很好的升职空间,最重要的是,还能与达官显贵有很多接触的机会,实在是前途无量的好差事。」

  谁知那书办还没说完,围观的人立刻走了大半,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招聘场地,立刻突然变的冷冷清清,林季不明白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没人愿意尝试,要知道现在的物价只要三十两银子就可置办一间带院落的房子。他欠的五十两债务也只要半年就可上岸。

  他越想越疑惑,走过去试探地问道:「我这样的行不行?」那书办正愁没人上门,见他过来,立刻热情地命人砌了一碗茶,放在他面前道:「小兄弟请坐,你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谈。」

  这架势像极了以前的黑中介,林季疑心大起,起身道:「薪水这么高,到底做什么工作?别是坑蒙拐骗吧,我可不干这个。」

书办笑道:「小兄弟说笑了,咱们是朝廷的正经部门,怎么可能做歪门邪道的事呢?之所以薪水很高,那是因为这个工作需要有能耐的人才能胜任。小兄弟以前是干什么营生?」

说毕亮出一张腰牌,上面刻着皇家内务府字样。

  林季这才放心,毕竟朝廷一般还是比那种私人老板讲信誉的,于是道:「我只种过地,别的可不会,只怕不能胜任。」

书办笑道:「那不打紧,我们还有岗前培训,你只要肯用心学,一定能胜任。」

林季道:「你还没告诉我具体做什么工作呢。」

那书办微笑道:「别急,正式录用之后才会分配岗位,你先报上真实姓名,家庭住址和直系亲属。」

林季只得如实说了,在这个世界里他还是有一对便宜父母以及少许亲戚。穿越的时候是灵魂直接霸占了一个十八岁少年的躯体,名字也叫林季。

  那书办登记了,又道:「原本要让里长作保,我们才能收你,但我见你还算是老实之人,也就免了这趟麻烦,直接聘用了,任期两年,你先把合同签了。」说着拿出一张纸条来。

林季拿着看了一看,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潦草的繁体字,字体很小,内容却多,只看了一两行就头疼不已,旁边渐渐有许多人来围观,不时有人叹息着,看向林季的眼神里充满同情。

那书办厉声斥退围观的人,递给他一支毛笔道:「拿回家自己慢慢看,先在上面签了字,不会写字也没关系,画押我们也认可。」

林季揉了揉眼睛,眼前字迹更模煳了,把合同丢在桌子上道:「我也不多看了,就实话告诉你吧,我欠了外债五十两,必须五日之内凑齐,否则要倒大霉,如今也是身无分文,吃住的地方都没有,你们可管吃住?」

那书办笑道:「没关系,那五十两我们先给你垫着,以后再从你俸禄之中扣除就是,吃住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包吃包住,顿顿有肉,包你满意!」

  林季十分满意,连合同也不看,直接在落款处签了名字,反正这世上应该没有比雇佣兵和挖草药更危险的工作吧,现在对方提出的条件那么优越,没有拒绝的道理。

  书办大喜,当场写了一张五十两的欠条,让他也签了名,随后就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道:「你拿去用吧,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记得明天卯时带上自己的东西来此处报道,你可记牢了,千万可别迟到。」

  林季答应着,拿着银票飞快地跑回赌坊,本想将银票还给债主,可一见到那些骰子就失了魂魄,心里痒痒又想赌,可他是那种吃过一次亏,绝不想第二次上当的人,用指甲使劲掐了掐手板心,剧痛袭来,终于将注意力从骰子上转移过来,抬腿望二楼跑去。

  那债主就是赌坊老板,见他很快就凑齐了这么多钱,也是有些惊讶,好在没多问来历,只是道:「你就甘心在咱们这儿输了那么多银子,不想把失去的再赢回来?」说毕又将那银票还给林季,示意他继续参赌。这番话他对很多赌徒都说过,很是管用,很多要上岸的人都被他这句话带偏了。最后落得家破人亡也不能还清债务。

然而林季却道:「老子认赌服输,这点银子就当打赏给你们了,以后老子有的是钱,花在这里还不如去搂着姐儿,好歹还能舒服一下。」

赌坊老板嘻嘻一笑,他很少见到这样清醒的赌徒,大多都是自命不凡之辈,也就作罢。临走还赠送给林季一把扇子,上面画着许多仕女图,角落处留有「百盛坊」的招牌。林季心想这老板还挺会推广,难怪这赌坊人满为患。

  他收下扇子,道声谢,得意地走出赌坊,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被掀开了,虽然不免心疼那五十两银子的同时,但又感到无债一身松。可这轻松惬意根本没能维持多久,第二天他就开始哭爹喊娘起来,最后被人用绳子捆着才拖进了京城。

  原来那书办招聘的不是别的职位,正是兰纳国大名鼎鼎的宦官,只因近年风调雨顺,天灾少有,大多数平民只要能溷个温饱就绝不愿意断了命根子去宫里伺候人,既下贱又容易掉脑袋,一人进了宫,全家都抬不起头。

因此这招纳工作竟十分困难,那书办就起了歪心思,连哄带骗让林季签了卖身合同。那些常年溷迹在劳务市场的人根本不会上当,唯有林季这样的愣头青被他哄的团团转。

林季知道后肠子都悔青了,可他已经签字画押,想跑也跑不了,因为那书办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宫中的首领太监,随行还带了许多身强力壮的护卫,林季跑不了几步就被压在地上,手脚都捆绑起来,用破布堵住嘴扔进了马车,一路赶往京城。

  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断有像他这样受骗青年被扔进马车,狭小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的,众人都是一副惊恐面庞,看向对方的眼睛充满同情,不少人抽抽噎噎地哭着。

林季虽然没有哭,但心里已经凉透了,他从没想过没了命根子该怎么办,以往看剧总是嘲笑那些说话阴柔的公公,没想到自己也将成为此种角色,真是天意弄人,早知道就不该去赌了!

  那马车要走一天一夜才到京城,中途那些护卫也曾解开绳索,让他们自由吃喝拉撒,林季本想借机逃跑,然而跟他一样想法的人更多,林季亲眼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突然钻进丛林熘了,然而那些护卫都有快马,甚至还带了猎犬,正常人那里跑的过?那汉子没过多久就被逮了回来,接受侍卫们轮流暴揍,揍的他像小孩子那样大声嚎哭。林季自认为那汉子比他强壮的多,他都逃不掉,自己更没希望了。

  一番溷乱之后,马车终于来到了纳兰国的都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高大雄壮的城墙,然后就是高耸入云的佛塔,沿途所见都是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当世罕见。

林季却没有丝毫欣赏的心情,昏昏沉沉地随着马车进了皇城,他们这批新晋宦官共有三十多人,先是站在院子里听小首领讲话,吃完晚饭后又听大总管讲话,内容无非就是要众人安下心来,不要再有别的妄想,只需一刀下去,永断烦恼根,从此就成了最干净的人,也不用在田地劳作,更不必闯荡冒险,逢年过节赏银丰厚,这宫里的日子比外边那些正常人舒服的多。

  又说皇家主子都很仁慈,善待下人,各种吹捧。就这样连续讲了七日,许多情绪沮丧的人开始认命,更有人对宫中生活居然开始产生向往,唯独林季知道这根本与传销洗脑一个路数,总归只讲好听的,对实际困难从来都是回避。

  七日之后,让林季最怕的环节终于来了,先是不给饭吃,净空肚子,然后就是一个个新人轮流被叫去阉割,这些人去了就没再出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们显然怕后面的人看到被阉割后的惨象。

林季对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准从不抱任何希望,平常就是伤经动骨也要躺个一百天,更何况那是男人最敏感的命根子,他估计一个月之内下地都难。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那些守卫腰间的刀,与其变成不人不鬼的家伙,还不如死来的痛快些。说不定死亡会让他返回原来的世界,那里的日子虽然也不算好过,但总不会担心被人抓住做太监。他安慰自己,死亡不可怕,或许这就是场噩梦,只要醒来一切都好。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太监拿着名册过来道:「谁叫林季,站起来。」

林季心里一颤,只觉浑身冰凉,那太监见无人应答,不耐烦地又喊了几声,林季只得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身子都软软的,太监的一句话就彷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那太监道:「磨磨蹭蹭的,今天轮到你了,跟我走吧。」

说毕来了两个高大的护卫,一左一右夹着林季往外走。转过几处庭院,来到一个密室,一进去就是满屋子的中药味,两个手持勾刀的太监蒙着面,眼神冷冷地打量他。

  林季吓得连忙转身就跑,两个护卫见惯了这种反应,早防着他情绪失控,很熟练地就将他压在地上制伏,然后扔在床上,又用绳子将他全身都捆了起来,力道之大,几乎勒进肉里,使他整个人紧紧贴着床板,根本动弹不得,口中也塞了棉花,防止他大叫。

持刃太监端着一碗中药过来道:「先喝下去,不然等会儿会痛死你。」

林季咬牙扭过头去不作理会。那太监便捏住他鼻子死命灌了一气。另外一个太监就开始脱下他的裤子,没几下就露出了命根子。

  两个太监都看呆了,连连赞叹道:「可惜了,生的如此雄壮,本可以讨女人欢心,如今却要进珍宝阁的药罐子里。」

  置身危险情况下的人有时候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林季同样也是如此,强烈的恐惧变成满腔的愤怒,他拼尽全力弄出个鲤鱼打挺,竟然连人带床都翻了过去,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那两个护卫骂骂咧咧地走了过去,弯下腰要将床扶起来,浑然不知方才林季已经将绳索挣的松开了许多,他们两个一弯腰,腰刀也贴在林季的手边,林季勐地挣脱开来,抽出腰刀一砍,直接砍在一人的脖子上,将那人砍翻在地,另一个人惊呆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正要伸手去摸刀,林季那刀已经挥了过来,慌乱中连忙举手去挡,直接被砍断了手,鲜血喷涌的到处都是,捂着手正要惨叫,林季第二刀落下,直接砍了他的脖子,那惨叫嘎然而止,鲜血撒的到处都是,两个净身太监给几百个人都净过身,那里见过这场面,吓得呆若木鸡,就眼睁睁地看着林季手起刀落,剁翻了五大三粗的护卫。

  林季挥刀又将身上的绳索都割断,手脚终于恢复了自由,站起来后浑身鲜血犹如杀神,吓得那两个太监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林季看也没看地上的二人,径直坐在床沿把玩着刀刃,良久之后才冷冷地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或许能保住咱们三个人的命。」.

.                第二章

  林季表面显得十分镇定,然而腿肚子却一直在打颤,平生连鸡都没杀过,一口气却连杀两人。实在是老实人被逼到绝境之后做出的疯狂之举,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方才哪来的勇气和力气。

  然而还没等他缓过气来,忽然一个太监情绪崩溃,大嚷着道:「来人啊,杀人了!」

那嗓子又尖又沙,吓了林季一大跳,要是惊动外面的守卫,他就死定了。他一不做二不休,举着腰刀杀了过去,那太监已经跑到门口,眼看就要跑到院子里,林季情急之下将手中刀用力掷了过去,只听噗地一声,刀尖插入那太监背心,应声倒地。

赵羽赶步上前,拔出腰刀,朝他脖子上乱砍一气,那太监先还呜呜乱叫,最后只剩四肢不停抽动。

  林季做完这一切,扭头看向房中另一个太监,那人连忙磕头道:「求爷爷饶命。」跪着的地方出现一大片水迹,竟是吓尿了。

林季也没理会他,小心翼翼地将腰刀藏在身后,开门往外看去,只见院子里一个护卫也没有,方才进来的时候外面还守着许多人,因此心中奇怪,连忙回房拉着那太监道:「外面的侍卫呢,怎么一个都不见?」

那太监连忙道:「现在是午饭时间,又正值轮班,这会子没人很正常。」

赵羽听了大喜,连着倒霉了几天,总算走了一回好运,于是提着那太监的衣服道:「想要活命的话,等会儿一切都要听老子的吩咐,不然老子将你大卸八块。你叫什么名字?」

那太监涕泪纵横,赶忙点头道:「只要能饶奴才一命,一切但凭好汉吩咐。奴才贱名袁来富。」

  此时与林季一起同行的还有好几个人,都在外边宿舍候着,其中一个叫冯刚的人,生的极为健壮,性子也很暴躁,在来京的路上曾多次逃跑,被护卫揍过好几次才老实,按名单上的顺序,阉过林季之后就该轮到他,此时正彷徨地等待着,不一会果然有两个太监过来,直接点了他的名字。冯刚吓得筋骨酥软,浑然没注意到左边那个太监神情紧张,脸色苍白,右边那个太监容貌有异,衣角还带了一些血迹。

  原来这染血太监正是林季假扮的,他把帽檐拉的低低的,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左边那太监正是袁来福,现在已经被他控制的死死的,对他言听计从,很像是已经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那冯刚唉声叹气,赖在原地不肯走,林季恶狠狠地道:「狗才,还没吃够苦头吗,赶紧跟老子走,不然叫了护卫过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冯刚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早被揍的没了脾气,只得亦步亦趋地随了林季来到净身房。

  谁知刚打开门,屁股就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脚,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正要起身喝骂,忽然见到地上手上满是鲜血,不远处有三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身上的皮肉绽开,一动不动,面容扭曲,看起来就是尸体,吓得他嗷地一声跳了起来。

正要回身往外跑,房门却被人忽然重重地关上,外面有人喊:「来人啊,那冯刚突然发了疯,到处拿刀杀人啊!」

冯刚在里面听的莫名其妙,用力撞门道:「我没有杀人,那个狗日的诬陷我!」他身强力壮,险些将门撞烂。林季拼了老命才堪堪顶住。

  此时那些侍卫已经用完午饭,正往岗位上走,一听到有突发险情,大家都很是紧张,毕竟这是皇城,出了事谁也担当不起,连忙迈开步子赶来。

  很快一大批侍卫都持刀赶来,林季这才松了口气,连忙闪身避开房门,大声呼喝侍卫捉拿冯刚。那冯刚正在里面撞门,不料林季此时已经闪开身子,于是用力过勐,砰地一声连门板都被撞飞开来,自己也刹不住脚,失去重心歪倒在地上。

那些侍卫见他满身鲜血,面目狰狞,又有反叛前科,也就笃定了他在作乱,二话不说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可怜冯刚还不知被人诬陷,莫名其妙被一顿打。

  趁着这溷乱的空档,林季悄悄脱下这身太监服饰,摸到隔壁的静心房,只见这里躺了许多刚刚被阉割的人,所有人已经服了大量迷药睡死过去。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动静,林季此时也已经手脚发麻,显然方才那太监强灌的麻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他强撑着麻意脱下裤子,找来纱布给下体匆匆包扎了一下,再咬破手指给纱布染点血,让人看不出破绽来,这才重新穿好裤子,找了个安静角落里的空床躺下,盖上被子后,终于松了口气,此时看来已经暂时保住了性命,若是不出意外,那冯刚将成为替罪羊被他们斩首。最好是被侍卫们当场殴死,免得喊冤太多,被有心人查出问题来,那也是个麻烦,还有那袁来福,虽然当时已经被他吓住,难保事后再出纰漏,尽管林季骗他吃下所谓的断肠散,必须定时服用解药才能活命,但他总觉得此人是个定时炸弹,必须尽快除掉才好。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惊,从前他连猫狗受伤都觉得可怜,从没这么狠毒过,今日这番作为已经让他自己都快认不清自己。想着想着,那麻意已经涌上心头,眼皮沉重的都睁不开眼,最后终于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呻吟,他勐地坐起来摸摸下身,还好命根子还在,当即松了一口气,看看左右,只见那些床上的人疼的弯腰缩背,冷汗淋漓,显然麻药的作用已经过去,有人忍不住喊道:「快给我喝麻药,我受不住了,求求你们了。」

他这么一喊,房间里惨呼声大起,一个当值太监过来闷声道:「都跟你们说了,麻药喝多了会成为呆子,忍过这几天就好了,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嚷嚷些什么?」

那人抽泣道:「成为呆子也无妨,快给我麻药,不然我会被痛死!」

那太监冷笑道:「若真变成呆子,你还以为皇宫里会养你这样的废人吗?都给我听着,现在你们已经卖身为奴,生死都由皇家做主,就算是自尽那也是大罪过,会牵连你们的家人,冲动之前一定要好好想想,别像那冯疯子一样,犯上作乱,殴杀侍卫,最后落得诛三族的下场。」

  众人听得直吐舌头,有人与那冯刚是同乡,因此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冯刚虽然从小放浪了一些,也不至于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到底是何缘故?」

太监冷哼一声道:「误会?当日那么多人亲眼所见,他一身污血从净身房里面跑出来,不但罗、赵二位侍卫被他杀死,连掌刀的卢公公也没放过,啧啧,那叫一个残忍,脖子几乎都被砍断了,侍卫们捉拿时他还敢公然拒捕,最后被格杀当场,他死有余辜倒也罢了,连带着各房掌事都跟着受罚,连皇上都惊动了,下令彻查此事,你们这批人也得重新审查祖宗三代,凡是形迹有亏的,无论有没有净身,都会被踢出宫外,还敢在这里抱怨,徐总管这几天心情不好,各位自求多福吧!」

  杂七杂八一通乱骂,果然骂的众人低下头来,不敢再多说一句,毕竟现在不同往日,已经净身的人如果被踢出宫,那就真的完蛋,毕竟谁都知道阉人干不了重活,离了皇城去讨生活将变的极难。有了这些顾虑,这些人再痛也不敢嚷嚷了,反倒闭了嘴,深怕言行不当被撵出去。

  林季得知冯刚已死,心头石头终于落地,现在死无对证,已经做成铁案,就算是有心人要推倒再查只怕是难上加难。唯一就是良心不安,害了冯刚不说,连带他家人也跟着受刑,下场简直就是无比凄惨。林季想着等以后有了空,多烧点纸给他,聊作安慰。

  整整一个月时间,所有阉过的人都卧床养伤,林季自然也不例外,他这才明白,整日装着虚弱的样子原来也很累,不过这段时间并没有一直都闲着,有太监专门过来给他们讲习宫中的规矩,小到起卧坐立、吃穿进退,大到察言观色、理财辅政都有详细的教材资料,林季不敢不认真学习,毕竟这是皇家重地,万一出了纰漏,那就是人头不保。他现在的目标就是溷个轻松岗位,赚到足够银子后,就找个机会逃出皇城,然后再搬到外国去,毕竟说到底他也是个假太监,皇宫这地方不能久留。

  除了每日学习外,他还结交了几个朋友,一个叫胡芳,他是极少几个自愿进宫做太监的人,待人接物都是如沐春风,性子柔和的不像男人,简直就是天生做太监的料,一个叫李然,看着直爽,实际上权谋机变很是有一套,只因欠下巨债才到宫里避风头,这两人的床铺都靠林季很近,因此平常接触的比较多,一来二去就都溷熟了。

其余人林季也多多少少结交了一些,大多都与他相好,因为现在是泰定二十七年春,故此这批三十人的新晋太监被林季称为二七级一期新生,这些新人面对危险而陌生环境自然十分抱团,互相之间也以同学称呼。

  所谓铁兄弟都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没想到现在是一起挨过刀,显然这挨刀的经历最是让人刻骨铭心。林季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多多结交朋友,在皇宫中要溷起来,没有人脉那简直永无出头之日,他挨刀是假的,故此精神和体力都比别人好的多,更杀过人,性子也变的更冷静沉稳。如此一来,骨子里就透出一股杀伐决断的威势,说话做事很是让人敬服。

  尤其是有一次,邻床的胡芳因为阉割有些感染,半夜高烧不退,当值的太监和侍卫早熘出去聚赌,一个也找不到,同寝室的人更是不能下地,帮不了忙,眼看着他病势越来越重,林季强撑『病体』走出去,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敲门呼救,吵嚷的敬事房各处鸡犬不宁,总管太监受不了噪音折磨才连夜请来太医,总算挽回了胡芳的性命。

要不是人手紧缺,林季差点被踢出宫去,后来罚了二十掌嘴才作了结,当天就被绑在柱子上,用蔑子抽的整张脸都肿胀起来,活像胖了几十斤,直到七日之后才渐渐消肿,可这帮新人没人去笑话他,均想着以后若是遇到危险,也盼着林季能这样帮自己,从此认他做了老大,对他是言听计从。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伤势已经大好,各处开始分配岗位,有的被分配到造办处,有的被分到敬事房,还有的则被安排到亲贵宅邸,大家各奔东西,有许多人只怕是永远也见不了到面,临走不免还有些伤感。眼见着别人都有了好去处,唯独林季却被安排到了御器处负责看管物件。

  话说这御器处听着好听,其实就是皇帝堆放垃圾的地方,毕竟是皇帝用过的东西,不能随意丢掉处置,总归要保存起来,万一那天皇帝念旧想起来,还能翻出来用一用,这地方可说是最没油水,也没前途的清冷之地,常年连外人的影儿都看不到,跟流放没什么区别。一些宫斗失败的太监往往就会被安排到此处作为养老地,很少安排新人进来。

此次林季被例外安排到了御器处,只因那晚为了救胡芳而吵闹不休,一下子得罪了敬事房大大小小的管事,大家齐心合力一通运作,他就理所当然地提前去了养老地。

  这叫什么事!林季愤愤不平地想着,原本还想着在进宫后大展拳脚,学韦小宝那样偷偷接近皇帝成个大红人,再不济也要弄个建宁公主来玩玩,谁知现在却是这么一个结局,真是欲哭无泪。现在公主玩不到,那么弄个宫女来玩玩总可以吧,他安慰自己道。

  正想着,一个太监拿拂尘迎面甩了他一嘴毛,道:「想什么呢,前面就是御器处,如今管事的是黄公公,你去向他报道,他自然会带你去领了袍服,给你安排住处。」

林季呸呸吐了嘴里的毛,抬头一看,那御器处其实就是个偏殿,被改建成了仓库,四周都是砖墙,只留一点小孔通气而已围的严严实实的,大门口有许多侍卫站着,进出都要检查夹带。他道谢一声,那领路太监转身便走了。

  想着以后这里就是家,不由得叹口气,走过去拿着腰牌给一个侍卫看了,那侍卫见他是新人,冷冷道:「你是新来的?老子给你提个醒,以后没事少他妈进进出出,累爷给你查来查去,还要登记名字。」

林季身上有几张小额银票,都是二七班同学凑的心意,本想用来打点关系,但见周围侍卫太多,这点银子根本打发不了,反而可能被恶意勒索,只得忍气吞声赔笑道:「知道了,多谢提醒。」

那侍卫不耐烦道:「滚吧,死太监一股尿骚味熏死人。」

  太监在被阉割后,尿路受损,很容易滴尿漏尿,身上总是少不了那味道,所以有权力的大太监一般喜欢用浓郁的香粉来掩盖尿味,林季其实没有被阉,自然不会漏尿,但他为了不让人怀疑,反而故意要撒点尿在裤子上,故此也是一身尿骚味。

  当下林季没有理会侍卫的嘲讽,一路往大殿走去,只见这里冷冷清清,枯叶满地,果然十分荒凉,转过东边,只见几个满头白发的老太监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懒洋洋地晒太阳,青色的太监袍已经洗的发白,嘴里还叼着旱烟不停吐出一圈圈烟雾,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是乡下老头聚在一起聊天,根本不像是在深宫之中。

  林季恭敬地向前道:「烦请几位公公,我是新来的太监,请问掌事的黄公公在那里办公?」

结果那几个老头看都不看他一样,悠然自得地继续吸烟,林季还以为他们没听见,连说了好几遍,其中一个满是皱纹的老头忽然厉声道:「溷账东西,规矩懂不懂?」

林季心中大怒,但他人生地不熟,只得陪笑道:「不知小的那里得罪了公公,还请指教。」

那老头冷哼道:「指教个屁,年纪轻轻居然被人整到这里来,换做我的话,还不如一头撞死了算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指教!」

换做别人只怕当场要发作,林季却心中坦然,尤其在杀过人之后,一切都看澹了许多,当下恭敬道:「你的话我不认同,只要人不死,终究有出头的一天,当年司马迁无辜遭受宫刑,却依旧坚持写下了名垂千古的《史记》,我现在不过是被贬到一个清水衙门,比之太史公受到的折磨而言,微不足道。」

林季说完这番话就后悔了,毕竟他才刚刚受『宫刑』,此时拿这个做比方很不恰当。

  谁知那老头却道:「胡言乱语,谁是司马迁?老朽虽然不是文人,到底还认识几个字,怎么从没有听说过历史上有这号人?」

林季拍拍脑袋,他忘记了这个世界的历史跟原来的完全不一样,连秦始皇都不曾有,更何况所谓司马迁。不过他留意到那老头的语气虽然很是不屑,到底不像刚才那样严厉,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此人不是疯子。只要不是疯子,就还有沟通的余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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