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杀 (中)

151Clicks 2022-08-30

作 者︰寒江出版社︰文帝OCR︰Soso

石堂玉死了。

他的尸体是被大厦管理员发现的,就在中庭的花园内,还压死了几株幼苗。据大厦管理员说,凌晨四点,他听到一声巨响,正在三搂巡逻的他,立即冲至地面,四点十分即发现了石的尸体,立刻打电话向警方报案。

他的说词未曾引起警方办案人员的怀疑,事实上,当时的他正在值班室内打困,听到声响之后,他仍迷迷糊糊地耗了十分钟左右,才警觉到可能会有事情发生,遂出门查看,就发现了石堂玉的尸体。

这十分钟,很可能是命案关键,为了保住饭碗,他不得不撒谎。不过,有一名姓金的年轻刑警似乎觉得他话中有疑点,一直不断地问东问西。

他叫金必胜,才从警校毕业两年,是名军眷,也许父亲想让他继承衣钵,完成反共复国大业,所以才取名叫「必胜」,未料到他却当了警察,不过这名字似乎颇有些福气,让他破了不少小案子,同事们才在过瓶颈时,会大呼︰「叫必胜来。」

这个早晨发生这种坠楼命案也够衰的了,好不容易折腾到天亮,才找到开锁师傅,开了七楼石堂玉的家门,一进去,金必胜立即发觉是户有钱人家,那么,姓石的这小子八成是个纺榜子弟了。

办这种案子通常都很棘手。他们的交往复杂,父母约略总有一些社会关系,会在办案上施压,限期破案什么的,大家都不好受。

怎么说,先找找是否有自杀的证据吧!

金必胜和他的另一个同事分别搜了客厅及房间,没找到类似遗书的东西,不过奇怪的是,只着有内裤摔下楼的石堂玉,衣裤虽散落在客厅,皮带却是抽离长裤的,且圈成一圆套形,莫非他原本有意以皮带上吊自杀?

他走到阳台上,从那儿往下望,恰好看见覆着白布的尸体,大致能肯定他是从阳台落下去的,不过也从这儿,他看见逐渐多了的围观民众,不禁皱眉问他同事︰「检察官和法警什么时候来?」

「谁晓得?一大清早的。」他同事回道。

「你打电话催一下,我下去维持秩序。」他说。

金必胜重又下楼,吹哨子驱赶公寓内围观的民众。

「有发现吗?」管理员这时又凑上来问道。

「您贵姓?对不起,我一忙就忘了。」金必胜问他。

「姓陈吶!这不重要,破案要紧。」他打哈哈。

「陈老伯,您对这姓石的了不瞭解?」

「他呀!怎么说呢?」他怕隔墙有耳似的附过来道︰「他花心得很哩!常带不同的女人回来。我这么说会不会对死者不敬?」

「实话实说,那倒不会。」他在心底笑了出声︰「那些女人您认得吗?」

「只有一个,再见到会认得。」

「昨晚呢?有人来找他吗?」

「没有。」他肯定地道︰「石先生昨晚大约十点左右回来的,之后就投出去过了。」

「他的亲友如何联络?」

「他的亲人听说全移民加拿大了,详细情形,恐怕要问这栋大楼的管理委员会。」

「陈老伯,谢谢您,有问题再请教。」

周氏姊妹直到石堂玉坠楼的这天下午才得知消息,是朋友辗转告知的,也不知是第几手了。

周珊接的电话,楞在当场,任对方喂喂地猛喊,就是无法接话下去。

这消息有如晴天霹雳,生龙活虎般的一个人,怎么将他和死亡连在一块?她的心思乱成一团,不知要做些什么?数日前,她们姊妹才为了石堂玉这个男人超过争执,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天人永隔;打从周珊和他交往开始,闹过两次自杀,与死神较为接近的是她而不是他,然而竟发生这般的事实,教人如何接受?

她真的慌乱了,只好叫醒妹妹小咪,帮她拿个主意。

「谁死了?」小咪蒙蒙地问。

「石°堂°玉。」周珊一字一字地说。

「什么?」小咪从床 上跳起来,泪水一下子涌出︰「你说谁?是谁?石哥吗?」

「嗯!凌晨时坠楼死的,尸体在殡仪馆。」

「怎么办?姊,我们怎么办?」小咪更慌,这是她没想到的。

这个死鬼,活着时害她姊妹俩为他争吵,现在死了,还不能一了百了,又害她姊妹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是自杀,自然与她俩无关;如果不是,难道警力不会怀疑她们?

「昨天晚上你在那里?」周珊问小咪。

「我在上班呀!」

「谁能作证?」

「很多同事都行。」

「之后呢?」

「三点下班,我坐计程车回来,你还没睡,对不对?」

「你三点二十分到家,我在看录影带,之后一块聊到快五点,记得吗?」

「嗯。」

「那好,记住,不管谁问起来,都是这个答案,不能出一点差错,否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姊,那现在该做什么?」

「换衣服,陪我去殡仪馆。他是我男友,我不露面,说不过去。」

周氏姊妹花匆匆赶抵市立殡仪馆,在太平间找到石堂玉简单的灵堂,尚未立遗照,二人就先拈香拜三拜,之后他的几位朋友中有人带了个陌生人来见她们。

「我是刑事组的侦查员,金必胜。」那陌生人分别递上名片给他姊妹︰「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我是石堂玉的女朋友,我叫周珊,这是我妹妹。」周珊不敢稍有回避,以免被误为嫌疑犯。

「周小姐,你跟石先生认识多久了?」金必胜拿出个记事本,有模有样地纪录着。

「二年多吧!确实的时间不记得了,有关系吗?」

「怎么认识的?」

「在酒廊。」她垂下头,调整下墨镜说︰「当时我在酒廊工作。」

「现在呢?」

「退休了,闲在家里。」她用「退休」这字眼,连必胜都笑了。

「石先生最近有自杀的倾向吗?」

「从未有过。」

「他比任何人都还想留在这个世界上。」小咪这时插话说,被她姊姊在墨镜后瞄了一眼。

「你是否常到他家去?我的意思不光是……约会什么的。」

「不常。其实可以这么说,我们的关系愈来愈淡了,若他没发生这件事,可能也维系不久了。」

「为什么?」

「唉!这不关案情的,你问太广了吧!」小咪不怀好意地阻止他。

「两位周小姐,你们不愿回答我也无所谓,就怕我的报告上去,写不清楚,被长官误会了,把两位列为嫌疑犯,到时候再想解释,恐怕就更难了。」

「他太花心。」周珊拉妹妹一把,抢着回答︰「一直不断交女朋友,我无法忍受。」

「你很恨他?」这一问倒是不怀好意了。

「当然。」周珊爽快地答︰「不过我不会笨到去杀他,那种男人不值得我为他坐牢,摆脱他就行了。」

「摆脱不了呢?」

「噢,姓金的,你这就太过分了。」小咪又打抱不平︰「你想陷害我姊是不是?」

「小咪。」周珊制止她︰「随他问,没有就是没有,他也不能栽我赃。」

「周珊小姐,我很同情你的处境。」必胜正容道︰「你要相信我,我不是个乌龙警察,这种人命关天的案子,马虎不得,我得查个一清二楚,给死者和他家属一个交代。我只是问案,绝没怀疑你。」

「我不用摆脱他,是他怕摆脱不了我,你知道,我们这样身份的女人,从不被当良家妇女看,玩玩就算了,两年多,我想他也玩腻了,所以问题不在我,在他。」

「我姊姊才不会纠缠他呢!」小咪又插嘴了。

「借问,你在那里工作?」必胜忽然转问小咪。

「我?」小咪不假思索地道︰「KTV酒店。」

这件案子果然如金必胜当初所想的,困难程度极高,一个交往复杂的富家子弟,没有任何自杀的理由,却从自宅的七楼阳台坠下身亡,那么,当晚在他房内的神秘人物就难查了,如果那神秘人物是个女的,就更难查了,因为连妓女都有可能出现在他屋内,不是吗?

不过小咪不像她姊姊那样口风紧,在目前算是他唯一的线索了。

他来到了她工作的这家KTV酒店,打算从她口中套一些话出来。

「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小咪一见到金必胜,颇为感冒,放下杯盘就要闪了。

「小咪小姐,我是特别来捧场的,你别怕。」必胜不好意思地说。

「那可好,你要是敢谈到石堂玉这三个字,我马上掉头走人。」她白了他一眼。

「好,一言为定。」这是老套,待会话题旁敲侧击,绕来绕去再绕回来,也不嫌迟。

「要不要叫小姐坐台?」

「不用,你陪着就好。」

「我的时间不多哟!」

「没关系。」他饮一口酒后道︰「他来过这吗?」

「谁?」

他笑而不答,她一下便反应过来了。

「我说过不准谈他的。」小咪站起身作势要走。

「喂,喂!你说不准提他的名字,可没说不准提他。」他强辩道︰「你们这些皮条子,专门设陷阱让人跳下去。」

小咪的话才说完,门口便有少爷冲进来,嚷着︰「小四那帮子人又来了,快闪!」

小咪这会真起身了,在房内像热锅上的蚂蚁,躲也不是、藏也不是、想出去也不是。不半向,门被打开来,进入四、五个男人,为首的又是铁头,他旁边的正是小四。铁头望了金必胜一眼,忽然转头附在小四耳朵上说了些话,接着小四就率着其余人退出门外,独留铁头一人。

「金长官。」这会铁头换出一张笑脸来︰「今晚真闲哟!来唱歌啊?」

「那像你啊?铁头哥。」金必胜抖抖脚道︰「我这是在办案,问口供呢!」

「办案?这小丫头犯了哪条?没关系,交给我,她不敢不招。」

「不麻烦大哥了。」金必胜笑着说︰「小案子,小弟来就好。」

「那……我在外边等着好了。」

「不用,我会把她带回局里去间,你别等了。」

「金长官,她跟我……」

「别说了。」必胜摆摆手道︰「铁头哥,今晚你等不到人了,你们的过节,我也不想知道。」

铁头站起来,临走前狠狠地瞪了小咪一眼。

「现在,我还能不能提石堂玉三个字?」必胜真是够辣,在小咪的危机一解除后立即打蛇随棍上。

「你别这样好不好,刚才人家都吓死了。」小咪频频喘气道︰「这些牛鬼蛇神,就是不肯放过我。」

「这样好不好?」他提出个有趣的条件︰「以后你每晚提供我一条线索,我不是就得天天来了吗?」

「这倒挺好。」小咪欢愉起来。

「那,今晚放个什么消息?」

小咪想了想说︰「石堂玉以前也常到我们这里来……对了,有一吹小四到店里来闹我,恰好被他撞见,起了冲突,后来,他俩还在停车场里干了一架,小四打输了,会不会是这个原因,他们那帮人就把他做掉了?」

有了,小四,又是一条线索。和兄弟争风吃醋,被兄弟先下手为强,推下楼谋杀了,这也是一个理由。

「你的想像力倒满好,今晚算你过关。」金必胜掏出了笔记本,记下一些东西。

「真的,这个小四有多坏你不知道,他很有可能会干出这种事。」小咪仍在「告状」。

「好,好,这件事我会查个一清二楚,咱们喝酒吧!」必胜怕她继续搅和下去。

临近下班时间,猪哥出现了,他将小咪叫到他的办公室内。

「听说铁头今晚又来了?」猪哥在小咪一进门后就开门见山地问。

「朱老板,我怕这份工作,我是做不下去了。」小咪一肚子的怨气在此刻全爆发了,泪水便夺眶而出。

「别哭,别哭。」朱老板上前一把搂住她,安慰道︰「我全知道,都怪我不好。」

「你知道个屁。」小咪愈发不饶人,发起飙来︰「人家闹到店里来,也没个人为我们出头,这算什么?害我只好巴结一个皮条子,多丢脸呀!」

「我跟别人约好了吃晚饭,你怎能怪我?」猪哥打了一个酒嗝后续道︰「我是生意人耶!他们这帮「矮螺子」闲着没事干,说上门就上门,谁有闲功夫应付他们?」

「那皮条子怎么说?石堂玉死掉的事,他一直纠缠我。」她真的哭出声了。

「小石的事我听说了,那只能怪你姊姊遇人不淑,才会招惹这些麻烦,要是跟着我,会出这些事吗?」猪哥搂着她坐下来︰「你别学着你老姊的样,以为小白脸都是好的,我告诉你,他们那起货色,不是吃你软饭,就是害你惹出一堆事情,哪有我这种男人牢靠?」

「哼,老王卖瓜。」小咪故意装出不屑的表情︰「你那根 歪向哪边,我还不晓得吗?」

「你晓得就好。」睹哥嬉皮笑脸地把一只手探入她胸部道︰「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小咪将他的手抽出来,仍是不屑的表情,不过猪哥可不吃这套,又将手插回去,这下了,小咪不动了。

「还要谈条件吗?」猪哥笑咪咪地望着她︰「我挺你到底,你爱我到底好不好?」

「谈条件?」小咪斜斜倪他一眼︰「那今晚,我应该陪那个皮条子睡觉。」

小咪上回肯陪猪哥干了一回合,主要是因为猪哥帮她抵挡住小四那痞子。这回,猪哥虽没有「功劳」,不过她并未拒绝他,这是因为石堂玉的关系。

石堂玉的死,把她的生活态度完全改变了,原先,她以为可以取代姊姊跟石堂玉步入礼堂,捡到一个好男人,石堂玉死后,她才惊觉到自己根本没有一个相好的男人,虽然在酒店内,人人都夸说她小咪长得如何如何漂亮,但她竟无一个男人宠着爱着,这算什么?

石堂玉呀石堂玉,你为何不早点挂掉?偏等到我跟你有一腿之后才挂掉?这算什么?逃避责任吗?

猪哥的手可不会逃避了,他直往里插,摸到她的乳头后就搓呀捏的,叫小咪忍不住唉叫起来。

「小声一点,还有人在店里。」猪哥倒满清醒。

「好了吧你,恨不得全店里的人都知道你上过我。」小咪一句话就把他堵回去︰「对不对?你就是这种心态。」

「知道就好。」他一把抱起她,就往浴室内钻。

这间浴室小得可以,原本只是为了供给临时解手之需,所以只有一个马桶,现在挤进两个人,不免嫌挤了些。不过,猪哥显然是有经验的,在马桶前边就放下了她,好像要让她自生自灭,其实又不是。他撩起她的裙子,剥了她的内裤,站在她身后,就用身体摩擦她,好一会,他感觉她已经进人状况了,这才急急褪下自己的裤子,让小弟弟探出头来凉快。

在这兵慌马乱之中,他愈急,却怎么就愈插不中,一根 子东扫西撞硬是找不着洞,他猜想,这女人今晚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配合度差,难以中的。

一只老鸟在外边游荡,教他光火了,伸出右手握住自己的龟头,食指再探出寻觅她的桃花洞,这才拨云见日触及洞口。这下子他不再客气了,也不管那阴道的润滑度够不够,挺腰就直往里冲。

「哎哟……」小咪疼得叫出声︰「你非要这么粗鲁不可……吗?」

「我要给你一点教训。」猪哥发横了︰「免得你以后爬到我头上拉屎。」

对话中间,他并未停止动作,不到几下就弄得她出了水,使他更加兴奋,顶撞她愈发剧烈,一下下地,让她的头几乎撞到了墙壁。小咪感觉得到他存有报复之心什么的,便了无「性」致,连屁股也懒得翘起,害他时不时「脱节」了,令人恼羞。

对猪哥来说,这的确是够杀风景的事,每每冲撞一阵后,小鸡也就插歪了,「撞壁」后总有类似折断般的感觉,不「护短」都不行。重新再进入虽不困难,却有不能「一气呵成」的恼恨,况且局限在这小厕所的环境里,那就更加不舒爽了。

小咪在性事上和年龄成反比,也是个中老手,从猪哥进入的状况中就探知了他的心态,为了急于脱困,她只有出险招了;只见她一个大翻转,和猪哥面对面了,然后一屁股坐到马桶上,高高抬起双腿,猛然一下夹住猪哥的脖颈。

这个姿势说狠够狠、说爽够爽,狠在于 洞高高扬起,男人的席不易进入,相当吃力,爽在于一日一进人之后,直抵核心,简直难以招架。

猪哥江湖跑到老,碰到这款姿势却也按捺不住,挺起小弟弟便直闯禁地,果然,正如他所料,也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住的,不几下,他便缴械了。

「小丫头,你够狠。」他恨恨地说。

「朱老板。」小咪斜斜倪他一眼道︰「我刚才说过,论功劳,今晚我该陪那皮条子的,你算是捞到了,还想怎样?」

阿娟从南部回来了。这一回她返乡探亲,事前并未告知周氏姊妹,只在地抵家的次日,打了通电话给周珊。

周珊接到她电话时,恰才接到石堂玉的死讯,一颗心乱如麻,也忘了告知她这消息。

「死了?」阿娟返来后得知这消息并未显现极度的驾讶︰「才几天,就发生这么大的事。」

周珊想她和堂玉并不熟,所以反应不激动,也就不很在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杀的。」周珊忍不住又垂下泪︰「警察追得很紧。人家说「一了百」,他是死后还害人不浅,弄得我们姊妹都不得安宁。」

「就是嘛!」小咪亦附合道︰「条子每天盯着我,烦都烦死了。」

「死不足为惜。」阿娟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教两姊妹全傻住了,但她并未理会二人的反应,便径自回房去。

周珊有些不悦,虽然堂玉这男人让她吃足了苦头,但也只有她才有资格数落他,何况现在人走了,死者为大,连她都不忍过分了,阿娟就更别说了。

「阿娟。」周珊跟随她入房间道︰「你这一趟回南部,是干什么呀?」

「看我爸妈呀!」阿娟扔下行李自然地道。

「二老都还好吗?」周珊又问。

「很好。」她答。

按过去的常理推断,阿娟的父母每每在她回南部返来之际,都会托她带些东西回来送周家姊妹,纵使没有也会再三叮咛她向周珊问安,这是礼数。毕竟阿娟在台北念书,周珊亦负担了一部分责任,二老心知肚明,以致从未冷淡待她,不过这回未捎一言半礼,倒有些意外了。

「好久没见他们了,还真想回去看看呢!」周珊话中有话。

「啊呀!我都忘了,他们说改天要北上,亲自向周姊道谢呢!」阿娟说这窝心的话,却没看她,只顾着收拾行李,令周珊愈发疑心。

「暧!他们来的时候一定要先通知我。」小咪也跟进阿娟房间道︰「我宁愿把房间让给他们睡,免得二老教训我,就当教训你一样。」

通报这种消息,三姊妹平日早哭闹成一片,这会儿阿娟却显得异常冷淡,连理都未理小咪,教周珊忍不住了。

「阿娟。」她坐到她床沿︰「你先别收拾行李,咱们姊妹聊聊天好不?」

阿娟停止了动作,也在床沿和周珊并排坐下,目光盯着行李道︰「周姊,我很累,我想休息了。」

「好,那就不打扰你了。」周珊站起身,对她妹妹说︰「小咪,我们回房间去。」

就在周珊转身之际,阿娟在她背后低唤了一声︰「周姊,别走。」

周珊再转回头,阿娟忽然一下扑到她身上,啼哭起来,身子抖得连同珊都感到剧烈的震荡。

「妹子,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周珊拍着她的背安慰道︰「爸妈出事了吗?」

阿娟不言语,哭得愈来愈伤心,连小咪都于心不忍地劝道︰「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有什么事,周姊会帮你顶,就怕你不说。」

「周姊……」阿娟大呼一声︰「我对不起你,石堂玉是我害死的……」

周珊当场楞在原地,拥抱住阿娟的双手缓缓地、缓缓地垂了下来。

「阿娟,你胡说什么?」小咪抢上前扳开阿娟,揪住她双肩大声问︰「你别吓坏我姊好不好?你有种再说一遍。」

「不,小咪,你让开,你别吓到她。」周珊推开妹妹,正对着阿娟,正色地说︰「我知道你有很重大的心事,相信我,我能帮你分担。现在,你慢慢地、清清楚楚地把它说出来。」

阿娟抽抽泣泣之中,总算睁开了双眼,发现周珊正经八百地望着她,冷静了大约一分钟左右,才开口道︰

「周姊,我不是有意害他……石堂王先帮我介绍了一个公主的工作,后来,他又找朋友来捧我的场……那天,我被他们灌醉了,然后带到KTV去,你知不知道……他们……他们在房间里轮暴我……呜……隔了几天,石堂玉又再打电话来,要我到他家去,我不愿意……他竟然威胁我,说要告到我学校去,让我不能毕业。」

「这王八蛋,他竟敢干出这种事来。」小咪在一旁忿忿不平地插嘴。

「你别废话,让阿娟说。」周珊制止她妹妹。

「那晚,我下班后就到石堂玉他家去了,他拿一瓶酒出来,要我干掉它。他说,如果我干掉那瓶酒,一切事都算了。我为了摆脱他,举起瓶子就干,可是怎么都喝不下去。他就说,喝不下去也没关系,只要我再跟他好一次,也算一笔勾销……我听他的话,脱了衣服,谁知道,他还要我做一些古怪的动作……就像有一回我在家里看到周姊和他做的那样。他抽出皮带,套在我的脖子上,我就是不肯,他要打我,我躲到阳台上︰他跟过来,挥出一拳。大概是喝了酒的关系,他没打到我,我顺手一推,谁知道,他整个人就翻出阳台,掉下去了。」

「那你怎么逃跑的?」小咪忍不住又插嘴问︰「全世界人都有这个疑问。」

「当时我吓死了,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穿好了衣服之后,我赶忙坐电梯下楼。到了二楼,我怕被管理员发现,轨按停了,然后从楼梯悄悄走下去,发现管理员在打瞌睡,就偷偷溜了出去。」

阿娟才说完,整个人就像虚脱一般地跌坐在床沿,双目仍一直地盯着她的行李。周珊没再问话,也是望着她的行李,半晌后方说︰

「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如果谁说出去,遭天打雷劈。」

「姊。」小咪对这咀咒颇有认同感,她说︰「要不要大家一起发誓?」

金必胜担心的压力果然出现了,石堂玉的家人自国外返回后,透过几位民意代表,向他的上司关切本案,层层传达下来,就变成了限期破案。

一个月的期限,简直是开玩笑嘛!除非他向神明要人,不过还得看神明对他爽不爽,像他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汉子,神明还懒得理呢,为了尽速突破此案,他只有求助于人了,谁呢?就先找小四吧!

像这款小尾的兄弟,想要在一时之间把他揪出来,还真有些困难,不如求助于他的大哥还容易些,不过铁头上回在酒店内吃过他的痛,在他邀约的饭局上,脸色就不太好看。

「铁头,上回的事您别见怪。」必胜抓起一杯酒敬他道︰「为了向小咪要线索,我不得不护她。」

「金长官,您太客气了。」铁头的声调还是冷冷地︰「我是您管辖的哩!您要是一个不爽,把我提报流氓,那我还玩个屁呀!」

「知道就好。」他心内如此想,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我哪敢哟!铁头哥近年洗手做生意了,王法也管不了你那一段了。」

「那你今天请我吃这个饭有何目的?」

「目的不敢说,只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谁?」

「小四。」

铁头沉下了脸,阴阴地道︰「不会又是为了小咪吧?」

「绝对不是。」必胜为达目的不甘休︰「我正在查一件命案,如果与小四无关,问完口供立即放人,绝不会为难他。」

「如果我不交人呢?」

「那就罢了。」必胜也玩起阴的︰「不过这几年他在外头混,少不了也在酒店签过一些帐吧?加在一块,算是个大尾流氓,对不对?」

「金长官,你威胁我。」

「铁头哥,是你为难我,我说过,我只为一件命案找他,不是他做的,一拍两散,要不要我先签立切结书?」

「既然有你保证,我就放心了。」铁头叹了一口气。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小皮条子,在他铁头哥出道时,鸡巴毛都还没长齐呢!现在居然要胁他交人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啊!铁头无语问苍天。

「什么时候见面?」铁头问。

「晚上,越早结束越好。」必胜答。

金必胜约小四晚上见面本就很奇怪的,居然见面地点选在石堂玉的凶宅,那就更古怪了。

必胜在他家客厅内,只亮起一盏台灯,使整间屋子看起来阴森森地,在客厅墙上悬挂着的石堂玉的遗照,就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鬼魅般的影子。

小四初来时的确给吓了一跳,在门口连唤了三声「金长官」,就是不肯进房来。

「小四吗?你进来坐呀!」必胜故意将声音放得冷冷地。

小四追寻发声处,这才发现台灯旁阴暗地方坐着一个人,迟疑半晌,他才跨进门。

「你坐这边。」必胜命令道。

小四方坐下,又发现自己恰在灯光笼罩下,俨然如电影里警探逼问凶嫌口供般的模样,感到很不爽,但就是不敢发作,这刻意的部署,已经先把他打败了。

「你知道这是谁的家吗?」阴暗中的必胜发问了。

「不知道。」他老实地答话。

「难道你没来过?」

「没有。」

「我告诉你,这是一个叫石堂玉他的家,石堂玉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金长官,你带我到他家干嘛?」

「他的相片就挂在墙上,你过去认一认,看能不能唤回你的记忆来。」

小四走到了墙角,在黑暗中端详许久,总算看了个清楚,不免叫嚷道︰「是他,就是小咪的姊夫嘛!」

「你认出来了?」必胜又拿出问讯的技巧︰「你还记得吗?你跟他发生过两次冲突。」

「嘿!等一下。」小四走回座位,反问道︰「该不会是他……这姓石的发生什么事了吧?」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有是有,我跟他打过一次架,都是为了小咪那贱货。」

「你很恨石先生从中作梗?」

「当然,他凭什么插手管我们的事?算起来我们还是连襟。」

「所以你就报复他?跟踪到他家把他给做了?」

「喂,等一下。」小四有点焦急了︰「你说,石先生是在这间屋子里被做掉的?」

「嗯。他被人从那阳台上推下去摔死的。」

「这可不干我的事。」小四站起身忙说道︰「这个地方我从没来过,而且不管他是哪天死的,我都可以提出不在场证明。」

「你很滑头哟!你的底我早摸过了,你最好老实一点,早招早解脱,我可以算你是自首。」

「金长官,你可不能栽我赃啊!」小四将头伸到台灯下,靠必胜更近地解释道︰「我是干过一些狗皮倒灶的事,该蹲苦牢也蹲过了,但要我杀人,我可不敢做,所以在道上,我才一直混不起来嘛!」

「那据你的瞭解,谁最有可能?」

小四垂下头去沉思了一会,又抬起头说︰「石先生这个人我并不瞭解,只照过两次面,不过看他两次为小咪出头,我怀疑他们有一腿,你想,一对姊妹花同时爱上一个男人,这会不会构成杀机?」

小四这个人已经排除在凶嫌名单之外了,金必胜依理推测出这结论。以他在石家做的那种布置,如果小四真是凶嫌,恐怕早在进房前见到那种场面,不是逃之夭夭、就是吓得发抖了。当然也有那种极度镇定的嫌犯,遇到这种阵仗毫不胆怯,且谈笑自若,但这种人绝不会是小四,必胜观察得出。

现在,他又断了线,只有再回头朝周氏姊妹下手了,他不得不在白天去她们家拜访。

「金警探,你还没结案吗?」周珊又给了他一个柔钉子︰「该说的话我早说完了。」

周珊挡在门口,一直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说实在话,在查案的皮条子,没几个人喜欢的,尤其,周珊心里有鬼,她得护着阿娟那丫头。不过,金必胜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进这道门,他又得出奇招了。

「我不是要问你话,我是来找小咪的,我想知道,她跟石堂玉的关系。」

这话一出口,周珊的脸色有了微微的变化,为要掩饰,她不得不让出门路,让这个「来者不善」的人进来。

金必胜进屋后,东瞧西望的,仿佛在搜查什么证据似的,使周珊更加紧张起来。

「小咪呢?」必胜不请自坐地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还叨起一根烟,然后才继续问道︰「上夜班的人,这时候不可能出门逛街吧?」

「我妹还在房间睡觉。」周珊极不愿让妹妹面对他,只好推托道︰「她通常要到五、六点才会起床,否则,晚上工作,她的精神不够。」

「那好。」必胜立即接口道︰「我就等她起床,反正我目前手中只有这一个案子,不急,不急。」

这会周珊无言了,二人便默默地坐在客厅中,只听闻壁上的时钟滴答响。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小咪的房门开了,她终于露面了,不过一见到必胜,她又想闪回去。

「小咪小姐,请慢。」金必胜出言制止︰「你躲也没用,我这个人就是这性子,该赖的,我会赖到底。」

「你这个人还真讨厌,赖我干什么?石堂玉的死,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我知道你和石堂玉的关系非比寻常。」

小咪原本要关门的,一听他说的这话,手使不上力了,站在那儿像个木头人似的。

「你一直误导我的办案方向,譬如小四啦,我不知道你用心何在?」他见机不可失,立即展开攻势。

「我没有。」小咪紧张了,马上反驳道︰「小四本来就跟他打过架,我是实话实说。」

「他为何要替你出头?难道就因为他是周珊的男友?」必胜真是步步逼进。

「我……我姊……我不晓得你瞎说什么?堂玉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小咪一急就露出了破绽。

「你叫他『堂玉』?」必胜不放过任何关键︰「不对吧!这应该是你姊姊的称呼。」

「这有什么关系?你管不着,我不愿再跟你胡扯了。」她用力关上门,不再出来了。

这女人使性子,金必胜很无奈,只好转对她姊姊说︰「周珊,我猜你一定不知道你妹妹和你男朋友有暧昧关系,很抱歉!我揭发此事,目的只是要使案情明朗化,我无意伤害你。」

「大警探。」周珊站了起来,有送客的味道︰「我在殡仪馆那时,就跟你说过,他太花心,在外边不知有多少女人,或许,我妹妹只是其中之一,但我全无所谓,因为,我早想结束掉这段感情,所以,不管你找谁问话,我想,你第一个考虑应该是,他或她有无杀人动机,如此推断,你认为我们姊妹谁有杀他的动机呢?」

这一席话说得合情合理。事实如此,若小咪要夺她姊姊的情人,那她下手的对像应该是她姊姊周珊,而不是石堂玉。若是她姊姊周珊杀了他,可她又图的什么?她下手的对象应该是妹妹呀!对了,除非她是因妒生恨,认为石堂玉千不该万不该欺骗了她的感情,更何况,他找的女人竟还是她妹妹,岂不更让她难堪?

能顺利进入石堂玉家的,除了周珊还有谁?

「我想不出你们姊妹俩有何杀人动机。」他撒了个谎︰「你刚才说得很有道理,这件案子除非是自杀,否则我会把凶手揪出来,除了告慰死者之灵,还能对你们姊妹有个交代。」必胜说完这一番言不由衷的话,便告辞而出。

因为金必胜的登门造访,同珊不得不召集小咪和阿娟,把问题再谈个清楚,免得她两人少不经事,把案情给泄漏了出去。

「小咪,我最怕你那张嘴巴。」周珊先教训自己的妹妹︰「自己人瞒得紧,对外人就口无遮栏,像堂玉和小四打架的事,我都不知道,那条子倒知道了。」

「我那天是逼不得已。」小咪为自己辩护︰「铁头带了一帮子人要想把我押走,恰好姓金的在,替我护驾,我不好意思,才放一条线索给他。」

「任何一条线索都不能放。」周珊转头望望阿娟道︰「否则你会害死地。」

「你以为我是真的放线索呀!」小咪很委屈地说︰「明的是这样,其实我是想栽赃给小四,让条子转移目标到他身上,我们才好脱身。」

「周姊,你也别责怪小咪了。」阿娟跳出来打圆场︰「她也是为了我。」

「我不是责怪谁。」周珊解释道︰「这事弄不好,不止是你阿娟倒楣,连我们姊妹都脱不了关系,所以不得不谨慎。」

「你就只会责怪我,那姓金的一直逼我,能怎么办?」小咪觉得很委曲。

「难道石堂玉也是逼你跟他上床?」周珊一恼火又将这事抖了一遍︰「我想往这窟窿向外跳,你偏要进来?」

「他对你也?」阿娟惊讶道。

「正是。」周珊抢着答︰「这屋子里的三个女人,两个是被他骗到手的,而你是被他用强的,你说,他是不是死有余辜?」

当然,阿娟又嘤嘤哭泣起来。

「你比起我们好多了。」小咪安慰她道︰「我们对他一直存有幻想,比你难过多了。」

「好了,阿娟,收起你的眼泪,我们回到正事上头。」周珊挥挥手︰「我们不能再自以为聪明了,像小咪以为可以转移目标到小四身上,那就大错特错了。姓金的可不是白痢,任凭我们摆布,你跟他说小四嫌疑大,他一去查,发觉小四不像你说的那样,反而从小四口中知道了你和堂玉也有一手,自然又把箭头转回我们这边,是不是弄巧成拙,被小四反咬了一口?」

「那……那接下去该怎么做?」小咪遭她这么一分析,默认错误了。

「从今天起,由我一个人来对付那姓金的,你们都不准发言。」

金必胜还真是死缠拦打,为了要破石堂玉这件案子,他决定和周氏姊妹卯上了。

周珊在这个下午,一开门发现是他,先皱皱眉头,然后就想关门了。

「我妹妹不在家,请回吧!」她说。

「喂,喂。」必胜一手挡住门道︰「我不是来找小咪的,我想跟你聊聊。」

「那就更没什么好谈的了。」她还想关门。

「周珊……」他不得不使出杀手炼︰「不是我要烦你,我敢堂玉这件跟你打赌,虽然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我相信,这屋子里的人知道他的死因。我敢赌,如果我猜错的话,我自动请辞,人此以后不再当督察。」

「你当不当替察关我什么事?我为何要赌?」

「那你是承认你知道他的死因罗?」

「你别乱栽赃。」

「那你为何不敢让我进门?」

「进来就进来,谁怕谁。」

一个办案的刑警,要进嫌疑犯的家门,通常是最难的,除非你有搜索票,金必胜资历虽浅,但却老于此道。

「现在你想干什么,非礼我?」周珊也是老江湖,咄咄逼人。

「对不起,我性冷感,没法做那种事。」必胜一下子就堵住她的口︰「你请坐,咱们聊聊吧!」

「聊什么?」

「听你口音应该是外省人,该不会是眷村子弟吧?」

「是又怎样?」

「哇塞!你真的是?从哪来的?」必胜兴奋地叫道。

「南部。」周珊没好气地答道。

「我是新竹眷村出来的。」必胜仿似变了个人,喋喋不休道︰「我爸妈现在还住在老地方,每次我休假回去,感触就特别深,除了看看爸妈外,还可以跟儿时玩伴叙旧。你一定知道这种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变,只有眷村不变,还是老样子,因为没人理你嘛!任你自生自灭!」

「可是,我听说我们眷村快改建了。」周珊不自觉地回话了。

「起码还要好几年呢!到那时,眷村就要消失了,你我都是无根的人了。」必胜叹息道。

「我很久没回去了,早就不知道村子现在变成什么个样子。」

「趁没拆掉前,你该回去看看。」必胜忽又转移话题,问道︰「你去过大陆没?」

周珊摇了摇头。

「我也没回去过,唉!公务员嘛!没办法,不过我爸倒常回去,他老家还有不少亲人在,听说我是干「公安」的,都竖大拇指哩!认为我有前途,也不知是说金钱的『钱途』呢!哪像台湾人,老瞧不起干瞥察的。」

「我可没瞧不起你呀!」

「怎没有?」必胜斜视她︰「你连门都不让我进。

「谁教你老把我们当嫌疑犯?」

「从现在起,我把你当朋友,你呢?当我是什么?」

此时,必胜发现一个房间的门口探出个头来,不是小咪,与他对视之后,立即缩回头去。

「她是谁?」必胜问周珊︰「我一直以为这房间内只有你姊妹俩。」

「哦,是我房客。」周珊眼神有些闪烁︰「她是个大学生,我分租了一个房间给她。」

「大学生?」他站起身,走到她房门口,有意无意地说︰「那倒是挺稀奇的喔!」

「金必胜,你够了没?」她亦跟上前将他推回座位︰「她与你无关,你不要骚扰人家。」

「喂,我并没说她与我有关,你紧张个什么劲?」

「好,我认你这个朋友,只要你别拿案子烦我就行。」周珊着急的样子,让必胜看出了破绽。

房间内的年轻女孩到底是谁?周珊为何护她比护小咪还严密?莫非她也与姓石的有关系?

金必胜这晚做了一个大春梦。

在周家的客厅内,三个光溜溜的女人围着一个男人,三人的身材虽然大致相同,但细看之下,仍略有差异。周珊的乳房像一对桃子,略微下垂,乳晕特别红润,大大的一圈,使得一双奶子格外显眼;她的屁股尖尖翘起,细细的腰肢仿佛难以负担似的。至于那阴毛既长又浓密,将桃花源洞覆盖了。

小咪的奶子和她老姊的大不相同,似饼般的圆,又像挂在胸前的两个箭靶,中间的红心则是小小的一粒,搓揉起来一定是细细滑滑的︰她的臀部曲线不如她老姊,骨盘略大,屁股就显得大了些,不过从那股缝间,恰可见到那微张的、膨胀的阴洞,十分诱人。

阿娟的身材胖了些,奶房像两个水袋,那奶头就如袋口;值得一提的是她的阴部,有如「一线天」,紧密又扎实,仿似连一根针都很难插入。

坐在沙发椅正中央的男人,不是石堂玉还有谁?他将双脚搁在茶 上,半躺着,那一根长 就高高举起;隔着茶 在他对面的女人是周珊,整个身子越过茶 ,双手支撑着沙发,头脸就伏在他跨间,吸吭着那根棒子。这个姿势,使她自己的阴洞高高扬起,等待着插入似的。

石堂玉左右手还各搂褛着小咪和阿娟,手掌弯回正面,恰恰摸着她们各一边的乳房,瞧他捏揉的那股狠劲,似乎想将它们弄破似的。

一左一右的这二个小妮子也不输给姊姊,一个和堂玉热情拥吻,另一个则吮着他的乳头,隔了一段时间后,她二人还相互对调位置,另寻享受。

姊姊吮了个过瘾,抬起头直接跨坐上去,「璞刺」一声,堂玉的鸡巴便挤入她早已积满水的洞中。

「哎哟……」周珊大叫一声,双手按住他肩头,就在他身上起起落落了。

小咪和阿娟也改换姿势了,小咪在前,站在沙发上,抬起一条腿跨过堂玉头顶,便将阴户伸到他面前,那诱人的骚味,令堂玉不得不伸长了舌头,直探人她的核心地带,然后伸伸缩缩,阴水一会便沾满一嘴。

那阿娟绕到周珊的后头,一只手向她屁股底下伸入,捏住了堂玉的卵蛋,还腾出两根指头夹住他阴茎根部,随着周珊的动作上下滑动。

「姊姊,换,换我……」小咪被堂玉舔得受不了了,喘吁吁地叫唤。

她姊姊让出位置,空了的小穴立即被堂玉的手指插入,而小咪则采反方向坐上去,进人的一剎那,她不兔愉悦地呻吟起来,且双手直搓自己的奶子。这个姿势使她面对了阿娟,具有同性恋倾向的她,禁不住小咪的诱惑,把她的手移开,一口便咬住她乳头吸吮着,另一个奶子则用手替她搓揉。

被堂玉爱抚的周珊,觉得不过瘾,便把屁股抬起,对堂玉叫道︰「插两个洞洞,快,快!」

堂玉也腾出一根指头,插她的屁眼,初时不易进入,他抽出来伸入口中沾口水润滑,再插入时就缓缓地进去了,这样两根手指在两洞内扣夹,一下一下的,把个周珊拨弄得春水荡漾,哀哀呻吟起来。

进人高潮阶段,三个女人皆站起身了,首先由周珊平躺在茶 上,然后是小咪,平躺在她姊姊身上,最后则是阿娟躺在最上头;三个女人迭成一道肉墙,三个美丽的阴户则全张开于同一方向。

好命的石堂玉站在六条腿前,先俯下身伸长舌头,快速地在三阴户间上下扫动,那舌头就像一把刷子,同时清理三间房子,一时间阴水横流,三人皆呻吟起来。接着,他两手各扳住三条腿,再用长棒子由上往下轮流插,每洞各二十下,绝不偏心,不过就在第二轮开始才插了十下时,他就受不了了。

「我要泄啦!」他大声呼喊。

三个女人快速爬起来,还是被小咪抢了个先,一口咬住他命根子,才晃动两下,不知就有多少精虫溜入她的嘴中。

「别走,还有我呢!」金必胜也大叫一声冲人房中,不过好戏已结束,他醒过来了,内裤湿了一片。

金必胜并非迷信之人,但他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他先断定阿娟和石堂玉有关,才会做出那种荒诞不羁的梦,真是淫秽啊!

第二天,他守在周家公寓下,想摸阿娟的底,直等到晚上七点多,方见到阿娟和小咪一块下楼,一人拦了一部计程车走了,他当然紧跟上阿娟那部。

看她进入一间钢琴酒吧,必胜颇感好奇,难道这朵莲花终究还是被污泄了?那天在周家,他们只对望了一眼,他不信她就认识了他,因此,他大方地走了进去。由于才开店,他是第一位客人,比较引人注意,倒是阿娟并没仔细看他。

「请老板过来一下好吗?」金必胜在一个阴暗角落坐下后,对一位少爷吩咐道。

少爷走后,他无聊地打量这间店,从服装上,他看出阿娟是干公主的。如果她只是个纯粹的大学生,那么与案情恐怕扯不上关系,但是在这种复杂的环境底下,就容易牵扯上石堂玉,因为这和他的习性相通的。

「欢迎光临。」一位小姐走到他对面坐下︰「敝姓陈,您是第一次来吗?」

「嗯。你是这间店的老板?」必胜一面问心里一面又在想点子了。

「不敢当。」陈小姐递上一根烟给他,为他点燃后道︰「咱们店里消费很便宜,公关小姐是不算台费的,轮流陪您聊天,相信您会喜欢我们的服务。」

「陈小姐,不瞒你说,我是个刑警。」必胜掏出证件在她面前晃了晃︰「有人密报你店里用了未成年少女陪酒,我是来查案的。」

「咬哟!长官。」陈小姐立即接口道︰「我一向奉公守法,这怎么可能,八成是别家店看我们生意好,故意诬陷的,您千万别信呀!」

「我是想相信你,不过……有几位公主看来的确像是未成年少女,就譬如那个……」他指着阿娟道。

「她呀!她叫阿娟。」陈小姐这会乐了︰「我保证她没问题,待会我叫她拿身份证来。」

「她的底你真的清楚?她是怎么进店来的?」

「我怎会不清楚,她是大学生吶︰是我的一个朋友介绍来的,他性石。」

「姓石?」

「对啊!不过这姓石的已经死了,从楼上摔下来死的。」

「你去把她的身份证拿来给我看看。」

陈小姐走开了,先跟个少爷咬了耳朵,然后才去找阿娟。过了会,少爷端了洋酒、小菜、杯子、冰块来,桌上一下热闹起来。

「您别客气,第一次来,算我请客。」陈小姐回座后递上阿娟的身份证。

「酒别开。」他制止她︰「我不是来白吃白喝的,你别误会,看完身份证我就走。」

金必胜利用桌上的一盏烛光,仔细端详了阿娟的身份证,发觉她也是来自于南部的某个眷村,心里就有数了。

「好了,她没有问题。」他将身份证还给她︰「陈小姐,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来的。不过,若还有人报案,我还得跑一趟,希望你合作。」

案情的发展,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金必胜又得再找周珊了,他打电话去她家。

「周珊,我的朋友。」他特别这样强调︰「出来喝杯咖啡如何?」

「你想泡我吗?」她在电话那头讽刺道︰「本姑娘可不是个随便的人,看你用的是什么名目。」

「好吧!就算是我想泡你好了,故意拿石堂玉的案子接近你。」

「那就免谈,我还想睡午觉呢!」

「我这个名目行不行?」他又掀出王牌了︰「我们来谈谈你的同乡°°阿娟如何?石堂玉倒是挺帮忙,为地介绍了这么一份好工作。」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了,隔了好一会,她才沙哑地问道︰「你说,在什么地方见面?」

金必胜约她到东区一间幽静的咖啡馆,周珊打扮得很朴素,一身黑,还戴了一副墨镜。

「周大小姐,咱们初次约会,你就穿成这样,不是很不吉利?」他故意调侃她。

「金必胜,我快被你搞疯了。」她摘下墨镜道︰「你饶了我行不行?」

「这不能怪我,如果你实话实说,事情就单纯多了,而且,我们还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只知道那么多,你要我交代什么?」

「阿娟这一段,你就在骗我。」他步入了正题︰「你说她是你的房客,与姓石的无关,不过据我瞭解,她是你南部的同乡对不对?在台北由你照顾她,而那姓石约又为她介绍到钢琴酒吧当公主,如果他们不熟,他会这么做?或者,是你从中穿针引线?」

「对,就是我穿针引线的。」她顺着他揣测的较有利的方向走︰「阿娟她老爸生意失败,顾不了她,地想半工半读自立,我就请堂玉为她安排工作。」

「你倒挺会顺竿爬嘛︰」必胜好整以暇地喝饮一口咖啡后说道︰「像石堂玉那种喜欢偷吃的男人,连你妹妹都不放过了,阿娟他会不动吗?」

「对,你既然知道他是那种该杀千刀的男人,死有余辜,为何不让他安心地下地狱去,还要让我们受活罪?」

「这可是两码子事,我必须找出真相,这是公理。」

「公理何在?」她一火大,就提高了声调︰「这个社会还有公理?你别骗人了。」

「好。我们别扯远了,再回到这件案子上头。」他怕她抓狂了,赶紧换个话题︰「我看得出来,阿娟是个好女孩,不,你们都是好女孩,只不过受了石堂玉那痞子的骗。你和小咪出道得早,对这种事看得较淡,阿娟就不一样了,一旦被男人骗了感情和肉体,很可能做出她自己都想不到的事。」

「金大警探,你还真有想像力,我看你该改行去当编剧。」周珊故意面无表情以掩饰她的惊讶︰「我爱阿娟胜过我的亲妹妹小咪,任何男人都别想碰她,石堂玉就更不用说了。」

「那么,我可不可以找她谈谈?」必胜又想突破另一道关卡,这是他追线索的本领。

「不行。」周珊很坚决︰「我要保护她,她还是个学生,牵扯进来就没完没了。」

「事实上她已经牵扯进来了嘛!」必胜又进一步道︰「如果我要用强迫的,我可以要求她以证人的身份做口供,那不是违反了我们做朋友的原则?」

周珊再次沉默下来,跟着她说︰「我考虑考虑,不过你得给我一些时间。」

周珊要的时间,是拖延战术,好让她们姊妹可以多商讨对策,现在姊妹们又聚会了。

「事情愈来愈严重了。」周珊对她们说︰「那个条子金必胜,绝不像我们所想的那样,其实他厉害得很,非要追踪到底,现在他已经查出阿娟的底了。」

「他真有那么厉害?怎么查出的?」小咪赶忙问。

「他知道阿娟跟我们同村,还知道堂玉帮地介绍到钢琴酒吧上班。」周珊望了望阿娟道︰「这件事绝对与你有关,你回想一下。」

阿娟望着天花板,半晌,她说︰「前几天有警察到我店里来,找我老板。他说什么我未成年,要查我身份,老板就把我身份证拿给他了。」

「这一定是金必胜干的,否则,他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看他这么年轻,还真是老滑头。」周珊在客厅绕了一圈后说︰「他已经把目标摆在你身上了,认定你是凶嫌,而且想约谈你。」

「姊,那岂不是完全曝光了?」小咪有点着急。

「我还没答应他见阿娟。」周珊站定后说︰「我就怕阿娟经验不够,一下子就招了。」

「周姊。」阿娟站起身道︰「不行,我不能跟他见面,我会怕。」

「我知道,所以我还在想法子。」周珊抽了一根烟︰「见面也不是,不见也不是,真是棘手。」

「如果阿娟现在辞去工作,另外找一个地方躲起来,那可不可以呢?」小咪问。

「不行,已经太晚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二百两』事情与她有关。」周珊解释道。

「我看,我干脆去自首算了,也不用你们烦恼了。」

「屁话。」周珊骂道︰「你这算什么?撑不住就招啦!那我们姊妹怎办?护你到现在,最后落一个隐匿罪犯之名,你能对谁交代得过去?」

「周姊……」阿娟即刻垂下泪来︰「我连累了你们,我很难过,我只想早点解脱嘛!」

「好了,在这节骨眼上,流泪无济于事,我要护你就护到底,谁也休想把你关起来。」

「姊!」小咪忽然大声唤她︰「我有一个主意,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干?」

「什么点子?」

「那姓金的已经跟你谈过好几吹,满热的,我们为何不用美人计?由你出马跟他拍拖,如果成为男女朋友了,那他还会对自己人下手吗?」

这是个什么点子?用肉体去解决这事,解决得了吗?不过,周珊深思了一个晚上,除了此法还有别条路吗?

她犹豫了,想到阿娟的家庭也不如自己的好,颇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大学生,一旦入狱,岂不整个毁掉?而那警察金必胜也算和她同类,聊起眷村往事还满投缘。此外,年轻的他挺俊俏,其实她细想起来,对他也一直存有好印象,不过是因石堂玉这件案子对他才起了反感,那么,跟他拍拖又有何不可的呢?只要能救阿娟,也算值得了。

主意打定,周珊在翌晨拨了通电话结金必胜,约他晚上出来吃晚餐。她是有意要灌他酒的,所以选择了一间海产店。

「现在是你要倒追我吗?」金必胜又摆出那一副无所谓的调皮样︰「我可是有条件的哟!」

「我也有个条件。」周珊先睹他的口︰「今晚只谈风花雪月,眷村的故事也行,就是不准谈那件案子。」

果然,必胜正要提出和阿娟面谈的条件,但却被她先拒绝了,只好「边战边走」,再另行设法了。

「我很久没碰杯子了,今天可要好好喝几杯。」她举起大啤酒杯说︰「我是女生,你不能输给我,从头到尾,我喝多少你就要喝多少。」

她正要干杯之际,他制止住她︰「你先别急,要拚酒也行,不过酒醉之后,万一兽性发作,我可不负责。」

「你不是说你性冷感?」

「你当真?」他大笑起来,举杯咕噜咕噜便一饮而尽,周珊也不客气的干了一杯。

「真爽快。」必胜抚抚胸口︰「接手这件案子以来,就没再这么轻松地喝过了。

「喂,喂。」周珊提醒他︰「你犯规了,又提到案子,该罚一杯。」

必胜很阿莎力地举起杯就干了。

「有一次,我跟朋友在他的店里拚酒。」周珊回忆起从前︰「就是这种大杯子,喝到七、八分时,我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顺手就砸了一个杯子,朋友说,没关系,不爽就找杯子出气,于是,我们每喝光一杯就砸一杯,结果你知道有多好笑,他第二天酒醒了要做生意,发觉店里没有一个杯子了。」

「荒唐,荒唐。」必胜又跟她干了一杯后说︰「我们也来砸杯子好不好?」

「你不想活啦︰那是我朋友自己的店也︰这是什么地方?人家老板以为我们来闹场的,不拚命才怪。」

「唉!等一下。」必胜发现了什么,抓住她的手腕,仔细端详上头的那条疤痕,道︰「这怎么回事?」

周珊抽回手,拿起杯子就说︰「别问了,你真的想叫我砸杯子是不是?来,干。」

「既然是朋友了,跟我诉一诉有何关系?」必胜靠近她,轻声地问︰「与石堂玉有关,是不是?」

「你又犯规了,再罚一杯。」

「别闹了,我是说真的。」必胜真的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我是真的关心你。」

周珊放下杯子,沉默良久,眼泪竟潸潸流淌下来。

「那只是一半原因。我十七岁那年,我爸逼我嫁给一个老头子,听说他满有钱,我不答应,他竟然和那老头串通设计我……把我强奸了。后来,我逃家北上自力更生,从此再没回过那个家。我很恨那件事,很难跳出来,每每醉后一想到此,就想自杀,加上又遇人不淑。」

周珊说这痛苦的往事时,口吻平静,但必胜知道她的心里是激动的,由此可见,她是个很压抑的女人,难怪石堂玉这案子,她的口风如此紧。不过经过这一晚,他也不急于破案了,他忽然觉得,瞭解这个女人才是第一优先。

「你恨男人吗?」必胜试探地问。

「你当我是那种偏激的女人?」她白他一眼︰「否则我会在这跟你喝酒?」

「那敢情好。将进酒,杯莫停。举杯干,入喉深。」必胜说完一头又栽入杯中。

「这什么诗句,乱凑和一阵。」周珊被他逗乐了,也跟进一杯。

二人就这般你来我往地,直到周珊完全人事不知。

周珊醒过来时已是午后了,走出房间发现饭桌上已摆有菜,小咪和阿娟皆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地望着她。

梳洗完毕,她先灌下一大杯牛奶,然后这才坐到饭桌上,盛好饭后却没什么胃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挟着菜吃。

「今天的菜是阿娟炒的。」小咪坐过来说︰「味道咸了点对不?」

「嗯。」她没怎么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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