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又春 (1-5)

210Clicks 2022-08-30

 
        第一回    三兄弟厅堂齐祝寿

  诗曰:

        连宵风雨闭柴门,落尽深红只柳存;

        欲扫苍苔且停帚,阶前点点是花痕。

  这首诗为惜花所做。话说大宋自太祖开基,太宗嗣位,历传真、仁、

英、神、哲,共是七代皇帝都则偃武修文,人民安泰。到了徽宗道君皇帝

,信任蔡京,高俅,杨戬、朱(面力)之徒,大兴苑囿专务游乐,把花锦

般一个世界,弄得七零八落。直至二帝蒙尘,高宗泥马渡江,偏安一隅,

天下分为南北,方得作息。期中数十年,百姓受了多少苦楚。正是:

  甲马丛中立命,刀枪队里为家;

  杀戳如同戏耍,抢夺便是生涯。

  内中单表一人,乃杭州城居住,姓胡名延,浑家萧氏,只生一女,小

名叫做云仙。自小生得清秀,更且资性聪明,七岁上,送至学中读书,口

诵千言。十岁时,便能吟诗作赋。曾有《闺情》一绝,为人传诵。诗云:

  朱帘寂寂下金钩,香鸭沉沉冷画楼;

  移枕怕惊鸳并宿,桃灯偏慢蕊双头。

  到十二岁时,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若提起女红一事,飞针走线,出

人意表。此乃天生伶俐,非教习之所能也。那云仙也出落得非常标致,西

湖上子弟编出一只《挂枝儿》单道那云仙的好处:

  小娘中,谁似得云仙儿的标致,又会写,又会画,又会做诗,吹弹歌

舞都余事,常把西湖比西子,就是西子比他也还不如!哪个有福的汤着他

身儿,也情愿一个死。

  胡延视若掌上明珠,萧氏倍爱于他。云仙也于母情甚笃,胡延贩卖丝

绸,舟来车走,终年奔波于大江南北。在家之日甚少,云仙虽不出闺门,

才艳之名早传于外。有媒者相接于道。萧氏笑而俱拒。暗存心思,料定此

子日后定为贵人所娶,非凡俗者所能聘也。遂一门心思,规教女儿,不逾

礼数一步。那云仙聪慧迥异于人,生情也好静,每日于母亲身旁,耳濡目

染,渐成兰心慧质,行动一派风流,疑是仙人于降。那媒人婆子如织,不

知甚故。

  一日,遂问母亲道:‘者所来者为何事?’

  萧氏笑答道:‘皆为你终身之事。’

  云仙道:‘女儿终身不在此么?’

  萧氏笑道:‘我儿尚小,不知人情之事。哪有女儿养老闺中的?’

  一席话听得云仙似懂非懂。况巳至思春年纪,朦胧间,偶见那少年男

子也心为之动,不知何故,羞得面红心跳,早逃之夭夭。正是:

  半含娥碧半含青,婀娜纤腰恨思春。

  毕竟年纪尚小,情窦虽开,终不为念。光阴韶过,不觉冬去春来。二

月二十五,乃是萧氏四十五岁的生辰,那胡延尚在扬子江中飘荡,不能于

归。萧氏恨了一回,自去操办寿诞之事。胡家乃当地有名的大户,哪个不

来相凑?二十四这日,远亲近邻,一干人等偕来祝寿。萧氏娘家也来人招

来寿礼来。萧氏大悦,闻听弟之三子皆在前厅相候,遂急步趋往前厅。弟

之三子皆为十岁时方见过,转瞬九载末曾谋面,不知出息何等人物。萧氏

一头思想一头进了客厅。

  只见三位唇红齿白,仪容清雅的少年恭立于内。见萧氏进来,三人跪

倒尘埃,齐声道:‘愚甥大郎二郎三郎叩见姨母,祝姨母万寿无疆。’

  萧氏慌忙去扶,口中道:‘贤甥免礼,一家人何必拘此礼数,一旁坐下

。’言讫,率众人坐下。

  萧大郎道:‘家父事物冗繁,离身不得,特令愚甥三人前来贺寿。’

  萧氏笑道:‘你们父母可安?’三人又齐声道:‘托姨母洪福,俱都

安好。’

  萧氏笑吟吟的相了相这三个甥儿,喜得合拢不上口。又道:‘你三人

远道而来,多在此盘桓几日罢。’

  二郎道:‘不敢叨扰。’

  萧氏道:‘又来客套,想必与你家,走动甚少,故而生疏,日后多多

亲近便是。’三人齐声唱喏。

  又叙阔一回,及见天色将晚,萧氏遂吩咐丫头月儿道:‘你且去打扫

客房,再令厨下置办酒席,款待我这三个甥儿。’月儿低头去了。

  三郎道:‘何不见姨丈大人?’

  萧氏道:‘你姨丈尚在外经营,未能得归。’

  言讫叹了一声。

  二郎道:‘姨母何叹?’

  萧氏道:‘你有所不知,非是我叹他不归,乃因平昔只我母女二人度

日,甚是冷清。’

  三郎道:‘府上可有表妹?’

  萧氏道:‘你等未曾见过么?’

  三郎道:‘未曾。’

  萧氏恍然,笑道:‘你还小哩,大郎与二郎俱都见过。’

  三郎把眼光去看两个哥哥。二人齐道:‘只是幼时见过,也依稀不记

得是甚面貌了。’

  萧氏道:‘三郎今年几岁。’

  三郎道:‘十三岁。’

  萧氏道:‘你表妹方才十二。’

  三郎道:‘若长我一载,应呼为表姐哩!’

  萧氏道:‘却也是。’

  正说话间,月儿回来禀道:‘客房已收抬停当,酒席也已摆好。’

  萧氏道:‘如此请三位贤甥移步罢。’

  三人齐道:‘姨母大人何必客套。’

  萧氏大笑道:‘我上了年岁,未免弄出些出尔反尔的事来。’

  言讫起身。

  三人忙立起,簇拥萧氏向厢房而去,众星捧月一般。萧氏拉了这个的

手,扯了那个的臂,说笑之间,已至厢房,进了门来,见盛撰美酒,罗列

满桌。三人不坐,等那萧氏上坐。

  萧氏摆手道:‘何又拘礼,围坐了罢。’

  三人齐道:‘姨母礼应上坐。’

  萧氏执拗不过,遂上坐下。又令月儿点亮银灯。登时光华满室。

  萧氏道:‘你兄弟三人远道而来,风尘仆仆,且置薄酒替你们洗尘罢

。’

  三人齐道:‘愚甥何敢受姨母这番美意?’

  萧氏道:‘替你等父母受这番美情可妥否?’

  三人揖道:‘多谢姨母。’

  萧氏道:‘都是一家人,且放开怀,畅饮一番。’

  二郎道:‘家父母平昔管教甚严,这酒不让沾哩!’

  萧氏道:‘岂不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小小的几杯酒能延我

母子快美亲情!’

  萧氏如此一说,大郎遂道:‘在此谨遵姨母之命。’

  萧氏笑道:‘理当如此。’又令月儿斟酒。

  月儿捉了酒盏,于四人杯中斟了美酒。

  萧氏举杯道:‘你等且将此杯干了。’

  三人齐举杯道:‘借花献佛,先祝姨母大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萧氏怪道:‘你三人为何一般口气?莫非于前合说不成。’

  三人笑而不语。

  萧氏举杯又邀,三郎道:‘姨母大人,愚甥倒有一句不与他们合口气

的话来,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氏道:‘且道来无妨。’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    栖凤楼阁佳人争美

  诗曰:

      谁进祁X寒暑雨, 剜肉补疮诉宸极。

      遍选循良布八方,击攘重见雍熙域。

  且说萧氏四十五大寿,其弟三子皆来叩拜,萧氏置酒款待。杯酒未进,

那三郎欲说出一番话来。

  萧氏道:‘道来何妨。’

  三郎道:‘如此喜庆,何不请出表妹共乐。’

  萧氏沉吟半晌,道:‘你表妹年纪尚幼,不能饮酒。’

  三郎道:‘即不饮酒,坐坐何妨?况又末曾见过礼。’

  萧氏笑通:‘说的也是。’遂令月儿去请云仙。

  萧氏道:‘此杯尚盈,空了再说。’言讫一饮而尽。三兄弟也俱都饮

了。月儿不在,三郎早将壶儿抢在手,先替姨母斟了一杯,复将兄长二人

的杯斟满。

  三人起身道:‘此杯谨祝姨母大安。’

  萧氏摆手道:‘都坐下饮罢。’

  三人落座,复举杯饮酒,酒过三巡。那月儿引着云仙方款款而来,进

得门来,向母亲道了个万福,遂低下头去相当鞋尖儿。

  萧氏道:‘我儿且抬起头,你三位表兄在此,快些见礼。’

  云仙听了,方才缓抬芙蓉面,燕语莺声道:‘三位表兄安好。’

  一头说一头漫卷了两只眼光在他三人身上。

  三人弄了箸,抹转身看时,登时惊得目张口开,眼早直得翻白了。那

云仙被看得又羞又怯,心儿鼓打不止。慌将头儿低下。

  萧氏笑道:‘我儿可坐在身边,大家一同为欢。’

  云仙迟疑一回,方移步至母亲身边坐了。

  那三人头又复转,看得如醉如痴。萧氏道:‘你三人忘了饮酒不成了

?’

  三人这才方醒,胡乱将杯儿举起,弄得一片乱响。

  萧氏道:‘多饮儿杯罢。’

  三人点头,吃个不停,眼光却不离云仙左右。

  云仙见这三位俊俏表兄,一点心思早动,碍着母亲,不敢放眼去观。

低头看他三人的手儿,俱都生得白白嫩嫩。三人见他盯着手儿看,更把个

手儿斯文庄严,把杯酒儿轻提慢举,卖弄那似兰花般的手指。

  萧氏笑道:‘你三人的手生得与云仙相似,恁般的细嫩,将来何用,

只是溺笔管么?’

  大郎道:‘回禀姨母,愚生正是此意。’

  二郎也道:‘愚生也定考取功名。’

  萧氏转向三郎道:‘你又何为?’

  三郎道:‘我于他们不同,将来欲沙场驰聘以报国家。’

  云仙听了,不由笑出声来。

  三郎道:‘表妹见笑哩。’

  云仙也不答,依原低低吃吃的笑。

  萧氏道:‘有此意更为大丈夫所思所为!且饮尽这杯酒,以助英气。

  言讫,邀三郎共饮。那二人见三郎得宠,眼里早爆出火来,又不便发

作,俱都挤上前,与萧氏说些恭维话儿。

  又饮了半个时辰,萧氏道:‘云仙倦了,回房歇息罢。’

  云仙喏了一声起身而走。三人倏的立起,千般不舍。云仙行至门首,

回头将那眼光一瞥。三人早酥了身儿,泥塑般僵立。云仙又去那三郎面上

顾盼一回,遂莲步而出。

  萧氏笑道:‘你们表妹已走哩,且饮酒罢?’

  三人心中怏怏,徐徐而坐。哪有心思饮酒,魂儿俱都被云仙摄去了。

这酒也饮得极温慢,闲得月儿把眼儿去他三人男上乱看。

  萧氏早已知他三人意,又不便道出,遂道:‘日后你等要多管承云仙

。’

  三人听了眉开眼笑,俱道:‘姨母惟命,敢不遵承。’

  言讫,三人互望。

  萧氏笑道:‘你三人甚是有趣!’

  三人窘了一回。

  三郎道:‘明日姨母做寿,不知我兄弟三人何干?’

  萧氏道:‘你等就歇着罢。’

  三郎道:‘愚甥不愿歇,愿效绵簿之力。’

  那大郎二郎听了,自不甘落后,道:‘我二人岂是懒人?也愿侍奉左

右。’

  萧氏见他三人说得热切,遂笑道:‘难得你等一片孝心,明日即替我

招待宾朋。’

  三人道:‘遵命。’

  萧氏道:‘这酒也吃得差不多哩,你三人早些歇罢,月儿引你们去。

  三人起身道:‘如此失陪了。’

  萧氏摆手道:‘且去罢。’

  那月儿早是喜颠颠的,挑了盏灯笼自在前面引路。兄弟三人复又揖别

萧氏,微醺出了门。

  夜风一吹,灯盏明明灭灭。大郎道:‘这风还忒大哩。’

  二郎随:‘有甚么风?’言讫立着不动。

  三郎推他道:‘快些行罢。’

  二郎道:‘推我做甚?今晚被你占尽了风头。’

  三郎笑道:‘你道无风,权且我占尽了风头罢。’

  大郎道:‘三弟不可得意。’

  三郎道:‘我又有甚得意,只是姨母爱我罢了。’

  二人上前齐扯住道:‘胡言,我二人姨母就不爱了么。’

  那月儿见他三人拥成一团,遂道:‘三位公子可是醉了么?’

  大郎放手,相了月儿几眼,道:‘我三人何曾醉?’

  月儿掩口笑道:‘不醉为何相搀?’

  二郎也道:‘我三人是做耍哩。’

  月儿道:‘外面风大,三位公子还是进房再说话罢。’

  言讫,前面袅娜而行。那大郎二郎眼又直了一回,急忙赶了上去。三

郎笑笑,也拨步而行。

  抹过角门,又绕回廊,曲径直幽,方到一列瓦房户外。

  月儿随道:‘此间便是三位公子上宿的地方。’

  一头说一头去推房门。那门呀的一声开了。月儿进屋,将那银灯点亮

,三人齐步跨将进来,险将门儿挤破。见室内雅洁,香气缀绕。

  月儿道:‘三位公子早些歇息了罢。’言讫,提灯又走。

  大郎一把扯住,道:‘姐姐芳龄?’

  那月儿被这一扯,芳心大乱,忙道:‘奴家十六岁。’

  大郎道:‘如此说是妹妹哩。’

  一头说一头去捻月儿颌儿。

  二郎见这光景也上来擎了月儿臂膊,道:‘长我一岁,我应叫姐姐哩

!’

  一头说一头也去摸他的肩儿。月儿急挣,将他二人扯甩开了。理那衣

裳。

  三郎摊手道:‘一个喊妹妹,一个叫姐姐,我又叫甚么,难道唤姑姑

不成?’

  羞得月儿掩面答道:‘不与你等歪缠。’

  又去那大郎面上一瞪,急闪闪的走了。兄弟三人楞住,即而大笑一回

,欲翔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    浪荡子冶游艳花亭

  诗曰:

      方想飘然鹤想踪,杯堪涉水丈为龙。

      笑人空作鸿冥慕,知在蓬莱第几峰。

  且说月儿引那萧大郎三兄弟回客房休息,临出门时,被那大郎与二郎

轻薄了一回,那三郎又油嘴滑舌,惹得月儿一溜烟的走了。三人开怀大笑

,寻了床铺,横七竖八一卧,各自做那春梦去了。

  原来这萧家三兄弟都是浮浪子弟,年岁不大,却久混于风月场中,只

有那三郎还是个未曾开过花的小官儿,余二人则早已失身于那班风流娘了

。这暂且不题。

  单说这晚,三兄弟见了表妹云仙,俱都魂飞半空,身在浮云,恨不得

合碗水儿吞到肚里,各显殷勤,俱为讨得萧氏欢心,娶得美人归。只恨兄

弟三人俱都是这个心思,如何得遂心愿?

  当下三人鼾声大作,眼却睁着,俱都盘算如何下手。约有一个时辰,

那大郎忍不住起身,二郎道:‘兄长何去?’萧大郎道:‘尿急小解。’

  二郎道:‘为弟正好也去。’

  大郎坐着不动。

  却见三郎骨碌起身向外便走。

  二人齐声问道:‘三弟何去?’

  三郎道:‘出恭。’

  二人慌忙下床,齐道:‘我二人正欲去。’

  三郎笑道:‘你我不愧是兄弟,不光那话儿道的一般样,即是这出恭

么,也是齐齐的哩。’

  三人知都怕被人抢了头筹,故恁般的鬼混一回。

  三郎道:‘我正的欲出恭哩?’

  萧大郎道:‘你小小年纪却与我等争!’

  三郎道:‘怪哉,我出恭于你们争甚?’

  二郎道:‘三弟休要蒙哄,是否去那花径?’

  三郎故意不解道:‘四外俱是花径,缘何用探?’

  大郎道:‘不要攀扯,是去探那表妹不成?’

  三郎道:‘兄长何意?’

  大郎道:‘适才晚宴之上,属你周到,莫不是属意于那云仙又是甚么

?’

  三郎道:‘二位兄长不也未曾闲么?’

  二郎道:‘三弟不要再辩,你年纪尚小,留那云仙表妹与我们罢!’

  三郎道:‘却又怪哉!那云仙表妹,是你我三人的表妹,缘何无有我

的份?’

  大郎笑道:‘三弟,此不是分那瓜果吃,焉能有你的一份。’

  三郎道:‘我焉不能分?还欲独占哩!’

  二郎笑道:‘你阳精未至,缘何分得?’

  一头说一头向那三郎腰间乱摸去。

  三郎变色道:‘且莫孟浪,你怎知我阳精未至?’

  大郎道:‘莫争莫争,我倒有个主意,能试你阳精至否?’

  三郎道:‘如何试法?’

  大郎道:‘待这日忙过届时试前再言,倘你阳精已至,我三人各逞手

段去讨那天仙欢心,倘云仙属意哪个,余者自行退下。’

  二郎道:‘他若是三个都爱哩!’

  大郎笑道:‘表妹贞德,你当是烟花女子?’

  三郎道:‘兄长说话当真?’

  大郎道:‘骗你何用?’

  三郎道:‘就依大哥。’言讫,上床又睡。

  大郎二郎道:‘你欲出恭为甚又不去哩!’

  三郎蒙着被儿道:‘留与二位仁兄去寻芳踪,小弟在此守候。’

  二人相纼而笑,听那梆交四鼓,遂覆了银灯,上床也睡。

  三郎道:‘二兄尿不曾急么。’

  二人答道:‘不敢擅出,恐三弟受惊。’

  三郎道:‘错爱错爱。’言讫,鼾声又起。是宵无话。

  翌日早起,末及推门,月儿早已在外急敲。

  三郎道:‘姑姑何来恁早?’

  月儿羞恼,道:‘夫人有请三位公子。’

  三人一听,慌忙齐向外闯,直将门板打开,险将那月儿扇倒。大郎眼

尖,探猿臂相扶,软玉温香,抱个半怀,趋势又于他那鼓蓬蓬的胸上捻了

一把,把个月儿弄得颊红目慢,醉酒一般。

  大郎道:‘月儿妹妹当心。’

  那月儿站稳,用那双俏眼去看那大郎。大郎早识春风,只是碍于人多

,遂眼角带了封情书,随那两个弟弟飘然去了。

  月儿呆了一回,手抚酥胸,似霎时又挺高了,涨涨的,下面也做起怪

来,夹了一回腿,方才止了遍身火燥,直望不见大郎影儿,方才做忙去了

  且说三兄弟东抹西转,来至前院客厅,见萧氏端坐椅上,正笑吟吟的

相望,三人忙撩衣跪倒请安。

  萧氏摆手道:‘今后莫要行此大礼。且用早膳罢。’

  言讫令那丫头菊儿摆来一桌点心果疏。

  三兄弟落座。那三郎探了颈儿四顾,萧氏道:‘三郎何不用?’

  三郎道:‘姨母关爱,实夺于亲母,只是愚甥夜来腹中鸣响,且隐隐

做痛。不知何故?’

  萧氏惊道:‘莫非病了?’

  三郎道:‘却正欲登东。’

  大郎与二郎正吃得欢,听说三郎欲如厕,一口噎下,白眼俱翻,料他

又去探那天仙消息。急忙起身。

  萧氏道:‘你二人也肚子痛么?’二人互相相了相,俱都摇头。

  三郎道:‘失陪。’言讫,跳钻钻的别了。

  萧氏喊道:‘三郎路径不熟,菊儿引你去罢!’

  三郎兴也不回道:‘我自会去寻。’音声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大郎与二郎心中暗叫苦也,跌座而呆。

  萧氏奇怪,道:‘三郎一去,你二人为何恁般神不守舍?须臾也离不

了么?’

  大郎遮掩道:‘他年纪尚幼,恐有不便。’

  萧氏笑道:‘他人长得高大,何用你二人担心?’

  二郎道:‘不如我去看顾于他。’

  萧氏道:‘愈发的不像话哩,难道说在这府中能丢了他不成。’

  二人面上红一阵,白一阵,不复做声,直把个果疏咬得乱响。

  萧氏道:‘今日人多,你们兄弟三人,且随我左右招呼宾朋。’

  二人齐道:‘谨尊姨母之命。’

  萧氏道:‘莫要恁般腔调讲话。’

  言讫,回后堂去了。菊儿也跟在后面。

  大郎与二郎见萧氏已走,早拔步而至门槛,纼那萧氏不见了,夺门而

出,恰逢菊儿回头来取东西,被二人撞了个四脚朝天。那大郎又欲去扶,

被二郎按住,眼中含了意思,那大郎掣回了手。菊儿正往起拱身,二郎箭

步而至,躬身相搀,那菊儿浑身一抖,二郎怜香惜玉,替他揩了身上尘土

,又趁势于那臀上着力几抚。菊儿愈发的惶恐,呀的轻叫一声,闪身即躲

,回头嗔看二郎一回。径自厅内去了。

  二郎将手儿嗅了嗅,道:‘好香!’

  大郎道:‘你在此闻香,我去哩。’言讫就走。

  二郎道:‘再香香不过表妹哩,焉能舍我?’一头说一头追上。

  大郎道:‘待我二人分头去寻。’

  二郎道:‘寻哪个?’

  大郎道:‘寻三弟。’

  二郎道:‘兄长去寻三弟罢。’言讫,于那苑中乱走。

  大郎又追,道:‘我才不寻他哩!’

  二郎道:‘寻了表妹即寻到三弟哩。’

  大郎道:‘如此甚妙!’

  二郎道:‘庙,还和尚哩,三弟鬼怪机灵,你我岂有份?’

  大郎惊道:‘那如何是好?’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    小绣楼三士争云云

  诗曰:

      疏月绮窄回,金多作祸媒。

      游魂渺何许,清夜泣蒿莱。

  且说兄弟三人被萧氏请去吃早膳,三郎说肚痛,溜了出去。大郎与二

郎知他鬼主意,遂随后即追。

  那二郎道:‘三弟年纪小,心却大哩,去寻他晚了,恐与表妹早做成

一处哩!’

  大郎惊道:‘何处去寻?’

  二郎道:‘闻香便是。’

  大郎道:‘何故?’

  二郎笑道:‘兄长久行花柳行,焉不知此意?那女子都是惯用香粉的

,云仙表妹自有一种奇香,想必他的闺阁也是香的。’

  大郎道:‘二弟怎知他身有异香。’

  二郎道:‘小弟久炼得鼻子手段,凡嗅得香气,便知女子品等。’

  大郎讶道:‘不意二弟有此异术,待回去教我。’

  二郎道:‘你学不得。’

  大郎道:‘我何学不得?’

  大郎道:‘倘你学待,我岂不知少了多少美人。’

  大郎道:‘如此小气,成不了大器。’

  二郎道:‘不比兄长,那粗蠢的丫头也一抱春风。’

  大郎道:‘适才你又何为?’

  二郎嘻笑道:‘五十步笑为百步耳。’

  大郎道:‘莫要厮混,速寻了三弟,莫误了姨母的事。’

  二郎道:‘岂能不顾表妹。’

  大郎道:‘二弟也粗笨。今日乃是喜日,那天仙焉能不出来陪客,届

时你我兄弟不是近水楼台么?’

  二郎恍然道:‘兄长说得有理,只是我料那三弟必先走了一步。’

  大郎道:‘他一个孩子家又何俱,耍上一耍又何妨?’

  二郎道:‘也是。’

  二人一头说一头到处乱喊。不消一刻,那三郎提着裤儿钻将出来。

  二郎惊道:‘你可曾完事?’

  三郎道:‘完了哩,爽不可言。’

  二郎道:‘甚么,你将表妹完事了!’

  三郎道:‘表妹又未来出恭,我怎知晓。’

  大郎道:‘他吃得多,有些七荤八素了。’

  二郎长嘘了儿口气道:‘未完事即好。’

  大郎张目对二郎道:‘你嗅他后面可是表妹的香闺。’

  那二郎提了鼻子嗅了一回,道:‘这胡府的茅厕也香哩。’

  三郎道:‘即是香,你即在此间多嗅此罢。’

  大郎道:‘三弟莫乱走,适才姨母发下话来,要我三人伺候左右。’

  三郎道:‘如此甚好。’

  二郎道:‘好个甚?’

  三郎道:‘表妹定也在姨母左右。’

  大郎相了二郎一眼。二郎吐了舌头。

  三郎道:‘即如此,我先去哩!’言讫欲走。

  大郎与二郎忙道:‘你我三兄弟俱往才是。’

  三郎也不应声,系了裤儿合他二人去寻姨母不题。

  话休絮烦。萧氏生辰这日办得甚是闹热。宾朋如云,吵嚷若市。萧氏

忙于应酬,三兄弟也忙前顾后,钻来跳去。那云仙果然到了下午出了闺房

,一步三摇而至。见了众人一一请安。喜得三兄弟弃了萧氏,直在云仙身

边云遮雾绕般行动。那天仙也偷了眼儿把他三人俱都看个仔细,见大郎结

实却又鲁钝,二郎神清却又气浮,唯那三郎眉宇之间挟带英气,虽年纪幼

小,身量却高,与二兄比肩而立。心上便有了三分的喜欢,眼角眉梢也带

了些情意。那三郎岂能不知,心中欢喜,把个表妹叫得山响,气得大郎二

郎胸臆隔断。碍那人多,未能上手去抢。暗地里咬牙切齿一回,各自去那

月儿菊儿身边,故意挨擦身儿,出些火气,眼却不离云仙。

  黄昏时候,红烛高烧,画堂如昼。宾朋生满,饮酒祝寿。笑语喧声,

一派繁闹景象。饮酒三巡末过,那云仙辞了众人回房去了。临行又睨了三

郎一眼。三郎离席欲追。早被身边大郎合二郎挟住,动弹不得。又不便发

作,强忍一回,坐稳吃酒。却恨这宴不早散。

  直至申时,方才散席。三郎趁他二人不备,于桌下溜出,及二人寻时,

空留三郎一件衫儿。二人大恨,却又无可奈何。遂谋道:‘明日强试他一

回,倘不见阳精至,早将他打发回去。’

  二郎依允。取了衫儿,辞了萧氏回房歇息。

  两人各自思想,唉声叹气。正烦闷间,那三郎推门而进。

  大郎起身讥道:‘三弟可又得意一回?’

  二郎道:‘可曾春风一度?’

  三郎也不答应,闷声向床上坐了。

  大郎又道:‘三弟何必恁般样儿,想必哪云仙嫌你年纪式小?’

  三郎依原不答应。

  二郎道:‘明日午后料也无事。你我兄弟三人,去寻了个干净幽静所

在,试你那阳精至否?三弟以为如何?’

  大郎道:‘倘你无起色,自是嫩小,不合与表妹做爽。’

  三郎道:‘却也奇怪,为甚与表妹做耍还看阳精至否?’

  二郎笑道:‘这即是说至理处了,倘你无起色,只能与表妹做些玩家

家的勾当,却不能娶他归哩!’

  三郎讶道:‘我却不干!你二人也需当场试来!’

  二人听了呵呵大笑。

  大郎道:‘这又何难,只是届时不能令人窥见。’

  三郎道:‘是甚见不得人的试法?’

  二郎道:‘即是见不得人哩。’

  三郎道:‘却也说出听听。’

  大郎道:‘明日午后你自知,倘目下说出,恐你那话儿夜里又做怪哩

!’

  三郎道:‘既然不说,何不将你二人今日于那月儿菊儿身上的手段说

出一二?’

  二郎道:‘愈发的说不得哩。’

  三郎道:‘为甚?’

  二郎道:‘倘说出,怕你梦里走了精哩!’

  三郎道:‘二位兄长口口声声言我阳精未曾至,何来的走精?’

  二郎楞住,大郎道:‘好一张利口儿!不妨讲与你听!’

  二郎道:‘兄长也痒得慌么?’

  大郎道:‘口痒而已。’

  三郎道:‘那月儿可是满月么?’

  大郎道:‘那月儿身躯丰肥,正是满月。’

  二郎道:‘胸前可有一对玉杯么?’

  大郎道:‘隔着衣儿如何得见玉色?只是摸着软中有硬,料是处子无

疑。’

  二郎道:‘兄长圣乎,一摸便知,小弟佩服。’

  大郎叹道:‘倘不人多,早已得手,霞飞鸟道矣!’

  二郎道:‘兄长高才!’

  三郎道:‘二兄莫乱赞!你且说那菊儿事情。’

  二郎道:‘那菊儿身躯儿也不丰肥,胸前也无一对玉杯儿,有甚好说

。’

  大郎晒道:‘二弟闻香便是了。’

  二郎道:‘香便是香,只是这香的来处非自一般之处。’

  三郎道:‘又在何处?’

  二郎道:‘即在那肥臀之下。’

  大郎道:‘适才你言不丰不肥,何又来了肥臀?’

  二郎道:‘只是他腰细若柳,故而臀儿肥大。’

  三郎道:‘岂不更个惹火的美人儿?’

  大郎道:‘你知甚是惹火的美人儿!’

  三郎道:‘平昔二兄所教。’

  大郎道:‘你二兄不教你好的事。’

  二郎道:‘适才兄长又是念的哪一家经书!’

  大郎笑而不语。

  三郎又道:‘那菊儿肥臀下是甚处?为甚香哩。’

  二郎道:‘臀下腿间自有春湾一道,情穴一个,香气自那而出。’

  一番话说得三郎腰间那小小物件倏然而立,卜卜而跳。疾潮手摸,叫

道:‘我阳精至矣!’

  大郎与二郎俱吃了一惊,懊悔不迭。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    为争春墙垣试枪忙

  诗曰:

      怒气填胸短发支,夙冤犹自记年时。

      拟将片石除凶暴,少泄当年系颈悲。

  且说那大郎与二郎论那月儿菊儿的妙处,听得三郎腰间那小物件卜卜

直立,大叫道:‘我阳精至矣。’

  大郎二郎懊悔不己。

  大郎道:‘你卸了裤儿我看方信。’

  那三郎即把裤儿卸了,露出一条小日虫般的粉白物件来。

  二郎笑道:‘阳精何至?’

  三郎低头去抚,道:‘怪哉,分明竖起哩。’

  大郎道:‘是你心里想它竖哩。’

  三郎也不穿裤,自去床上眠倒,口里道:‘今日累了,明日竖给你们

看。’

  大郎笑道:‘养一夜又奈何?’

  二郎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莫打出火哩!’

  三郎也不应,是宵无话。

  鸡声鸣唱,红日东升。三兄弟懒于床上不起,直至近午,肚中饥饿,

方才齐齐起身,也不见那月儿菊儿来唤。

  三郎道:‘那满月末升菊花未开哩?’

  大郎合二郎互 笑道:‘三弟昨夜可做成仙?’

  三郎道:‘正在云端,被一阵连环屁声惊落。’

  二郎道:‘兄长身上宿臭未去哩。’

  大郎道:‘你却干净。’

  三人又取笑一回,齐至床下寻些吃食,知萧氏及众丫头人等均宿酒

未醒,大郎甚道:‘此时正可一试三弟。’

  二郎道:‘何处去试?’

  大郎道:‘后苑有一草地。粉墙隔断,仅容数人,我等可去。’

  三郎道:‘如此甚好。’三人说笑径奔后苑而去。

  途中过一角门,侧有堆瓦在地,大郎探手拾了三片瓦儿。

  二郎道:‘取它何用?’

  三郎道:‘取它去打鸟哩!’

  大郎道:‘正是打鸟。’

  三人又行,抹过回廊,又见一月亮门儿,大郎手指道:‘那门里便是

。’

  三人进得门来,果见一块平整草地,且四围俱是粉墙,好一个幽静所

在。

  大郎道:‘趁此时无人走动,我三人俱试。’

  言讫,将瓦儿分于他二人。

  三郎道:‘如何试法?’

  大郎道:‘我三人齐卸了裤儿,排卧于地上,将这瓦儿覆于那话儿之

上,倘能顶起瓦儿,阳精即至,否则败矣。’

  三郎笑道:‘这瓦儿重了些。’

  二郎道:‘是轻了些。’

  大即道:‘莫要罗,速速试来。’

  言讫卧下,卸了裤儿,将那瓦儿覆在那话儿上。

  二郎也依样做了。

  三郎看他二人模样,不禁笑道:‘这盾牌却覆得严哩!’

  大郎道:‘你不愿受试罢了,自回家去。’

  三郎嚷道:‘试又何惧?’

  一头说一头睡倒,卸了裤儿,将瓦儿一覆,道:‘以何时为限?’

  大郎道:‘以顶起为限。’

  二郎道:‘我己顶起哩。’

  大郎合三郎急看,果见那瓦儿裤顶得高高的。

  大郎笑道:‘二弟火大,莫将瓦儿穿透了。’

  二郎探手扶了瓦儿道:‘我可起身否?’

  三郎道:‘不可,逞一时气血之勇,谁人不能,耐久方好。’

  二郎道:‘即顶一个时辰又奈我何。’

  大郎道:‘你且顶着,等三弟的光景再说。’

  言讫,那话儿也将瓦片儿颤颤顶起。

  三郎斜看了一回,道:‘你二人物大,自然顶得住,我这物小,一顶

即飞哩。’

  二人大笑道:‘你物都不济事?怎能顶得飞起?’

  三郎道:‘莫小看人。’

  二郎道:‘你把瓦儿顶起,我与兄长即把表妹让你。’

  三郎道:‘可是真话?’

  大郎道:‘说话算数即是。’

  三郎道:‘待我试上一回。’

  二郎道:‘让他运气,我二人且睡一回。’

  大郎道:‘三弟,你若顶起,喊一声。’

  三郎道:‘晓得。’

  大郎合二郎手遮凉蓬,合眼即睡。

  三郎也睡。约过半个时辰,大郎醒来,见二郎那话儿依旧直挺挺立着

,瓦儿被顶至一边。又去看三郎。这一看不打紧,口张目呆,原来那三郎

的瓦儿中断为两半,那小物儿自耸动,人却酣睡。

  大郎惊骇,急将二郎摇醒。

  二郎道:‘何惊我好梦?’

  大郎道:‘你看那三弟将瓦儿顶断哩。’

  二郎道:‘兄长未曾睡醒么,乱说些甚?’

  大郎道:‘不信你且看来。’

  二郎转头看去,也惊叫了一声,道:‘定是他趁我二人熟睡,取个别

的甚么物件弄断的。’

  大郎道:‘此话极是。’

  正说话间,那三郎醒来,揉了目道:‘你二人吵甚?’

  大郎指其胯下道:‘你顶不起即罢了,何又去寻了别的物件来将瓦片

拆断?哄弄我们?’

  三郎道:‘我又何曾动?’

  一头说一头去看那胯下,果见散落两片瓦儿。那小尘柄细若笔管却昂

然坚硬,遂大叫道:‘我精至矣!’

  二郎道‘你若再将瓦片拆断,方信。’

  三郎道:‘我这物儿乃是肉做的,缘何拆得断瓦片?’

  二郎道:‘却也不管,你必先令它罢软,后起作,方才信。’

  三郎道:‘它何曾能罢软。’

  大郎道:‘你闭目吸气即是。’

  三郎也不应答。闭目吸气一回,顷刻那小尘柄渐软儿郎当了。

  二郎替他将自己的瓦片覆上,三郎道:‘你的瓦片儿好热哩。’

  二郎道:‘那是我周身血热聚涌一处所至。’

  大郎道:‘二弟炼的仙家手段。’

  二郎把手去摸大郎的瓦片儿,道:‘兄长的瓦片儿磨得薄哩!’

  大郎笑通:‘钻洞打穴使然。’二人大笑。

  三郎道:‘我三人依旧睡罢!’

  大郎道:‘你睡罢。我二人看着。’

  三郎道:‘我睡哩。’

  言讫,合目又睡。大郎与二郎紧相看那瓦片儿。约有一刻,那瓦片儿

缓缓而升,升至一寸,又跌了下去,击得小肚儿响亮。

  二郎道:‘三弟即如此了,何来拆断瓦片的手段?倘真如此,日后逢

着妇人,入一个死一个。’

  大郎也道:‘三弟是惧赶他回家,故蒙骗我们。’

  二郎道:‘时辰已不早哩,回去歇罢。’

  大郎道:‘二弟快看,那瓦片儿又动哩。’

  二郎俯身去看,果见那瓦片儿似龟般的动,又升起一寸。

  二郎笑道:‘莫看莫看,又欲跌下哩。’

  大郎又叫道:‘顶起哩。’

  二郎又去看,果然那瓦片儿被顶高得乱摇。二郎急扒在地上翻眼去看

,见那小尘柄劲堀样儿,小和尚大戴了顶大斗笠般。

  不禁摇头叹道:‘三弟果然精至矣。’

  音声未落,猛地里一声响亮,那瓦片儿中断而拆,飞做两处。

  二人大惊,几疑梦中,恍饱间猛地里又听月亮门外啊呀一声惊叫。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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