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蕾丝 神秘之河 (3)

223Clicks 2022-08-30
我用巧妙的手法撬开了马森的门锁。

我疾步跑到楼下,从花圃中捡起一块圆石。将它用作手中螺丝刀的代用锤 ,这是我常干的一件事,将木门撬掉一小块,这样门便能重新关上了。

在至关重要的几分钟内,没有人到走廊来。我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工作,一 边吹去手指上沾有的油漆粉和木屑。走进马森房间,我放下石头和螺丝刀,一 边低声哼唱着,一边开始搜寻。

男人们一点也不聪明。他们过份依赖聪明和体力,而我靠的是狡猾。

我在房间里翻寻着。看来他蛮爱整洁,所有的物品放的井然有序。没费多 少时间便找到了藏在他洁净的男用短裤里的面具,接着我又把房间乔装了一番 ,使它看上去像被一阵旋风吹过的样子。

我研究着这件东西,它是由一种非常坚硬、发黑、密实的木材制成的。表 面列有凹纹图案,有一点儿像部落的印记。这是张长面具,严格地讲不能说毫 无表情,只是无法用适当的语言来描述。颧骨因雕工夸张显得很高。细长的杏 眼在眼角处向上斜吊着,罗马式的鼻连马都会黯然失色。

它看起来极具异国风味,线条非常简洁。

我不是非常喜欢它,可要将它放下还真有些勉强。我疾步走过刚被我弄得 乱七八糟的地方,站到了镜子前面。

我带上面具。它没有明显的挂绊,既无细绳也没有绳孔,尽管模仿成了人 类面孔的模样。我只是将面具扣到脸上,发现自己的脸部曲线竟与这东西的弯 曲度相当吻合,然後它好像轻轻地勾住我,竟然可以不用手扶着。

双眼透过眼孔闪闪生辉,赋予了它生机。鼻孔呼出的热气使浅黑光润的上 嘴唇泛起些许斑纹。潮湿的嘴巴闪烁着一丝光亮。

雕刻而成的颧骨微微闪耀着光泽。

我看见河水被从无穷尽的树根中分泌出的安宁酸和毒素泄成了黑色。飘零 的树叶浮在水面,迟缓地盘旋着。两岸的树弯曲着朝我们哈下了腰,枝端紧密 地交织、缠绕着。半淹入水中的树桩横卧在前方,挡住了我们的去向。身後的 河水潺潺流动,缓和着我们崎岖的道路。

男人们露出胸脯站在水中,将倒落的树桩拖向一边,手操大刀劈砍着那些 滋生蔓延的热带场物,以便穿越这条寂静、狭窄、深藏在热带丛林中的水路。

「蛇鸟,」有人喊道。这只鸟带着惊恐的喧嚣从水面飞起,那细长的脖颈 ,伸展的脑袋,不停扑愣的尾巴。全身呈油晃晃的深绿色,被白色泥点溅得污 秽不堪。

我们进入了礁湖。男人们匆忙爬回船舱。这儿有比拉鱼。

我们钓着鱼休息了一段时间,接着却无法找到礁湖的正确出口。不过时间 不长,水流微弱,缓缓流淌着。

「该死的!」马森怒吼道。

我转向他,面具微笑着。他脸色乍白,颧骨上的皮肤毫无血色,以至於憔 悴得闪闪发亮。我取下面具。

身上那套乳白色的丝绸睡衣裤,在夜里跟踪马森时已被糟塌得龌龊不堪, 那仅仅是在昨天夜里。我的时间感好奇怪,现在我觉得自己正处於发情期。

我感到衣料滑溜溜、凉丝丝地紧贴在肌肤上。注意到马森渐渐恢复了颜色 。削瘦的面孔,隐约闪亮的皮肤,下巴的线条强劲有力。双耳端正,棕色的头 发毫不讲究地向後梳去。

他只手拿着帽子。我注意到那修长、有力的手指。衬衫在领口处敞开着, 能看见颈子底部有几道发黑的伤痕。

我润了润嘴唇。

「这是我的房间,」他声音嘶哑着说。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情,然後牢 牢地定在我的脸上。

「马森,」我柔声柔气地叫道,满脸惊异。

他向後退了一步,抬起一只手彷佛要挡开我。

我吟吟一笑,解开了夹克的钮扣。双乳挺立着,虽不十分大但结实、富有 生机,两朵乳头向前呶着嘴,微微分开,好像要拥抱什麽似的。

马森轻轻埋怨着,朝我挪过来。头脑中一阵嗡嗡声。我踢掉了已脱落到地 的睡衣裤,马森走近双臂将我紧紧地搂进怀中。

他的口唇碰到了我的唇舌。我顺势将身体靠了过去。他的喉咙里传来一声 轻微的咕噜声。接着他低下头注视着我的双眼,双手趁机溜进了敞开的夹克里 面,便暖暖地贴在了我光滑如缎的肌肤上。

我挤压着他的腹股沟,察觉到兴奋之根已膨胀起来。他轻微地震颤着,吻 着我的喉头。我闪了一下腰,指甲轻轻划过他裤子的前襟。他喘着粗气,我解 开了腰间的皮带。

我们滚躺到乱七八糟,扔满物品的地板上。他舔吮着我的小腹,然後支起 身体以便能顺利地插入双腿之间的快乐之源。他那勃起的阳具又大又粗,实在 令人爽快。当粗大的阴茎刚一刺进我体内,全身的每一部分立刻沈溺在了无比 兴奋与欢快的欲海。他就像打开了的香槟嘶嘶作声地干着,我极力回应着每一 次抽动,使它插得更深些。

他的体重恰到好处,沈实却没压迫感,是一种心醉神迷的力量。

随後,是一阵强劲有力、急剧的抽动,我那柔软的阴道口「叭唧,叭唧」 地吐着泡沫,阴道完全沐浴在一片暖烘烘,熔化了的精液中,我俩躺在地上, 全身灼热。

马森首先恢复了正常。他的男根有一半已从我体内滑脱出来,湿漉漉地平 躺着,粘乎乎地紧贴着我的大腿根。

「你到底在搞什麽,西德尼?」他喃喃地问道,满脸困惑。

我的头一阵刺痛,就像被针截了似的,实在该死。暴风骤雨般的狂乱已经 平息,只剩下亦要裸体的我极欲知道自己怎麽会同他一起躺在地板上。是甘美 的施舍,还是疯了?

他那张丑陋,稍有皱纹的面孔向上仰视着我,想让我开口说第一句话。探 探我的语气。「我不知道为何会这麽做,」我坦然地说,这是实情。

「你是我认识的女人当中,唯一一个在接吻时会变成青蛙的女人。」他吸 了口气。

「接吻?你就是这麽称呼刚才所做的一切?」我差点给气疯了。

「那就叫干吧。」他坐起身。「你这个淫娃。」他把衣服拉到一起,看都 没看我。

「我醒来後,」我灵机一动,首先抢占了上风,「听见从你房间传来沈闷 而低的声音。当然,或许那是手淫发出的声音,也可能是你们那里的宗教仪式 ,所以我并没有考虑到要冲出去细察。後来我打开房门看见你的房门是敞开的 。这家伙正在捣毁屋里的一切。当他瞥见我便一个纵身跃过阳台。顺手抛下了 这个小小的东西。」

「你看见他?什麽模样?」

「一付皮包骨头。」我说,「很年轻,歪鼻梁,衬衣上满是鹦鹉。我没有 轻举妄动。」

出现了一阵尴尬的冷场。我是指,这家伙无言以对,他清楚我在撒谎,因 为这正是他曾对我讲过的谎话,现在全部奉还。

他强行克制着。「同一个家伙干的,」他自言自语。

「你对我说过他不会再来了,」我睁大眼睛,故作愚笨地说。

「我想他是不会来了,」他愤愤不已。还有一点我极欲知道,假如这是起 性暴力事件,他的动机或者说心理状况如何。无论怎样,我都自觉技高一筹。

「你最好向管理人员报告这一切,」我郑重其事地说。房里确实被翻得一 团糟。

「不,」他斩钉截铁地说。「我必须查核一下有没有丢东西。不过,正如 我曾告诉过你的那样,我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

「当他一个纵跃逃离阳台时,似乎没有拿什麽东西。除非像纸或钱之类的 小物品。他丢下了这个面具。」

「面具,」马森表情奇特地说。

我打了呵欠。「我并不认为你是个易受骗的人,」我说。

「难道你的看法已变了?」

「这是市集出售的玩意。为了吸引游客。买这种东西倒和你的年龄与摄影 师的职业挺相称的。这东西可能是香港制的。」

「快走吧,青蛙。只会带给我坏运气。」

「不错的主意,」我态度悦人,随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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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我们全都汇聚在了机场附近,玛莎宫殿般的酒店里饮酒饯行。这 是我们最後一次享受冷气的舒适、安逸。次日黎明便要出发了。

玛莎把我拽到一边,罗瑞注视着我俩。我霎了霎眼。西德尼,我告诉自己 ,你有些晕头转向了。确实如此。

「听说你头部受了伤,」她说,她有一双漂亮的黑眼睛。曲线流畅的肌肤 从远处看非常高贵,近看也不太糟。我估计罗瑞没必要闭上眼睛或采取别的措 施。

「有个小偷闯进我房里。不过现在身体好多了。」

「你仍然可以提出不干。」

「你可以不许我随行,」我彬彬有礼地说,「但假如我能胜任,我便会改 变立场。」

她看起来有些纷乱。「如果出了事怎麽办?」她联想着。「我们可能要过 一段时间的苦日子,探寻,只能吃到一点点食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比我约小十五岁。请注意,看上去她犹如龟般强韧。

我耸耸肩膀。「可能我不会喜欢这种条件,但绝不会乱发牢骚。因为来这 儿是我自己,也可以说是主编的过失,我无话可说。」

「那里有咬人蚁、胡蜂、大黄蜂。」

我开心地笑起来。「那些正适合我。依阿马森看,他早就认为我该是只青 蛙。」

「蛇对你来说也挺不错吗?可不能有歇斯底里的女人与我们同行。」

「世上能凭说话刺伤我的蛇还不存在。」我反击地说。「我会处处显爱心 。甚至为它们打开房门,让出汽车里的座位。」为什麽我要说这些?他们想吓 我。

玛莎勉强地露齿一笑。「这恰好与我良好的建议相背逆。」她说。「看来 我要一位作家随行的决定糟透了。不过卡尔十分出色。我们有过一些合作。」 她把头歪向一侧,双眼瞪着我,等待反应。

我同样以目视之。「我能写他会写,」我坦然地说道。「那麽多男人随行 一定能提供充分的需要。」在说最後一句话时,我犹豫了片刻。

她琢磨着我的话。我已承受了这个组织中尊卑次序的现实,她是老板,存 心要每个人清楚这一点。

我神态自若地度过了这个表面看似欢乐场面的馀时,尽管发现自己一直在 注视那个亡夫的女儿。

她叫卡拉。我发现她实际上是特纳与前妻所生之女。准确地说,卡拉应当 是特纳的继女。她的母亲,特纳的前妻病故後,他依然是这位年轻女孩的监护 人。後来他又同玛莎结了婚,她渐渐喜欢上这个女孩。当特纳病逝後,玛莎继 续担任了她的监护人,不过这似乎是一种心甘情愿的继承,对卡拉而言,尽管 还年轻,也到了可以独立支配财产的年龄。但她们依旧选择了生活在一起。

她和她的继母在各方面都迥然不同。从外形上看,她有一头乌黑的秀发, 而玛莎却是耀眼的金发,凝乳般白嫩的柔肌,一双漆黑梦幻般的大眼睛。她性 格恬静,说话柔声细语,甚至有点害羞。她的微笑非常优雅却难得见。玛莎的 随从和男助手都是肌肉发达的人,杰克就是她的贴身保镖。

但我在她眼中看到了那种神情,他们经常表现得很注意罗瑞。当我想要一 个男人时,便会准确地表现出来,我会 起双眼,脑中闪现着淫乱的念头。卡 拉却不像那样,她的双眼变得大而困惑。但是我们拥有同样本质的感觉,即使 表现形式大不相同,男人令我们浑身灼热。这种体味,过後不会再使我们亲蜜 ,纯粹的肉体交合才是我们的目的,只有将那些琐碎的细节串联一起,才会变 得非常舒适。

分手後大伙各自早早休息了。黎明前,我们将携带好自己的物品,在码头 集合然後上船。共有两条能够在任何狭窄的航道上行驶的小船。

在此次表面很简单的探险背後,我还没有产生将有怪异事情发生的预感。 只有上帝知道官僚作风有多复杂。玛莎一定要为我们的出发做些安排,从伊巴 姆到美国的环境地理;从芬那到印第安旧址;从亚马逊河的拓展区域到最近成 立的使亚马逊河合法化的援助小组。

所有的一切只为看看鹦鹉。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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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马森敲我房门时,我还沈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醒来罗,」他叫喊道 。「再迟就来不及赶到河边了。」

我低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觉得还没睡够,马森走进来按亮卧室的灯。

「混帐东西,」我怒吼着。

他咧嘴一笑。「我就这样,」他兴高采烈、容光焕发的说。

我迅速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内心深处很清楚这其实是个相当糟的点子, 我是在骗自己上路。当马森端着咖啡和油煎圈饼,像个丑八怪再次出现在房里 时,我的私人物品已全部装好,安排妥当。

「我早餐要吃新月形面包,而不是儿童食品。」我毫无礼貌地说着。

他一口一个油煎饼。「你可以蘸些甜酱来吃,」他提议。我露出牙齿冲他 咆哮着。「她还会笑呢,」他高兴地说道。

我的阴部静静地躺着,腹部里似有一只热热的蛞蝓。一想到曾和这男人发 生过性交,就有些局促不安。究竟怎麽了?这令我想伤害他,我不想让他偷走 喜欢他的念头。

我们一同搭乘计裎车来到码头。只有我们俩人住在这间酒店。其馀的人和 玛莎一起住在她那五星级的酒店里,除了厨子兼司机是本地人。

船小得惊人,依我看大约只有三十英尺长。前面一艘载着玛莎,她的继女 卡拉,私人保镖杰克,罗瑞和科林,研究场物和动物的男人。我们这条船上, 有厨子兼舵手佩伯,一个委内瑞拉人,另外有我和那个摄影师,马森。再就是 玛莎的秘书,玛格丽特。

拂晓前我们的船驶离了码头。天空突然泛起金紫色。几片柳絮状云浮在空 中。河面宽阔,除了前面那条船驶过,扬起的层层涟漪,一切都风平浪静。

「托妮娜,」佩伯突然地说道。

「泥鳅,」玛格丽特说。

我紧紧注视着一切。河中的泥鳅跟随我们翻着筋斗。从前面那条船中传来 阵阵喧闹和嬉笑声,过了一会儿,泥鳅落在了後面。

天气渐渐变得炎热起来。两岸到处是悬垂着蔓藤场物的高耸树木。水花泛 着刺眼的白光溅落到河堤上。丛林本身却显得黑黝黝的,不讨人喜欢。几只长 有白色羽翅的小鸟扑闪着双翼轻盈地在水面上飞翔。还有几只双腿细长,非常 大的家伙,我猜可能是属於苍鹭和白鹭之类的。突然河面上飞过两只绿、白色 相间的鸟儿。

「鹦鹉,」我大声呼喊着。

「这是金刚鹦鹉,」佩伯对我霎眼示意道。他长着一嘴参差不齐,发黑的 牙齿。

我意识到自己必须努力工作,而不是一味受他人影响。

马森拍着照片,玛格丽特检查着我们船上的贮存品,我仰卧着睡着了。佩 伯驾驶着船,过了一会儿,马森替换了他。

我们吃过在酒店预备的罐头食品,继续前进。河流一直向前,绵延伸展。 鸟儿越来越多,树林也越来越茂密。我们加快船速,疾速行驶着。

真是个度假的有趣办法,我迷迷糊糊地想,你大可以认为我们正驶向某地 。

河水呈现出一种极罕见的颜色,一部分深褐色,一部分暗黑色。佩伯鲜释 道。「这是内革罗河与亚马逊河的交界,河水在此汇合。却不似男人同妻子那 般混为一体。哈?」他咧嘴一笑,很明显地开了个玩笑。我回以露齿一笑。意 识到船上毕竟还有位博学者,就在我们这二条船上。

我们终於驶离这条巨大的航路,进入一条较小的河流,两岸由树丛筑成的 绿色长墙离我们那麽近,树枝垂落到水中,令航行越来越困难,因为有许多零 乱四散的水生场物覆盖河流的礁石上。有一些就像给岩石戴上了假发,其馀的 我看大概能隐藏住所有背着吹枪的印第安人部落。或许我就是想像力太丰富了 。

我们临时停止前行,扎了个营帐。看来女人要在甲板上睡觉了,照这样的 情形,男人只能睡在岸边的花岗岩、鹅卵石上。玛莎堂而皇之地同罗瑞乘着橡 皮艇一起离开,说是去仔细探测一番。他俩用手着船,以便在看见野生动物 前不会把它们惊走。

蹼游。对了,真是个好名词。我不得不钦佩玛莎。我希望看在罗瑞的份上 ,她应在橡皮艇上备置一顶蚊帐。我不愿意罗瑞在履行职责时,屁股被蚊虫叮 得到处是疙瘩。

我们都带了吊床。你宁愿睡在吊床上而不愿随他们到岸边裹床毛毯,因为 感觉并不太糟。

白天太热了。夜晚却很凉爽,尤其在黎明前。我睡得很不好,经常沈入栩 栩如生却又令人不快的梦乡,突然惊醒。

河水拍打着岸堤发出汨汨作响声,男人在岸边燃起了一堆篝火,佩勃说这 是用来吓美洲虎的。

炙然的天空升起漫天朝霞,曙光降临了,灼热的空气炙得脸直发烫。

两天来什麽事也没发生。我看见了更多的淡水泥鳅,一只龟,几条鳄鱼, 呈现鲜红色的蝴蝶兰,金刚鹦鹉,鹦鹉、苍鹭、鱼狗、蝙蝠,一次还看到看上 去极像糟糕透顶玩具的水鸟。佩伯晚餐熟煮的米饭和肉一点都不好吃,早餐吃 剩的滚烫的烙饼,到了中午也能凉着吃。味道不错。马森又拍下些相片。玛格 丽特清点着船舱里的贮存物,做着记录。玛沙变得明显兴奋起来,她每天照例 带着罗瑞离去,让他尽职尽责。没有一个人对这些加以评论。

飞虫总是从背後不时地暗伤我们,将一种过剩的毒液刺入我们无助的身体 。

到了第四天,船驶进一条我不知其名,在一条绿色通道掩蔽下的小河流。 玛莎说∶「该是告诉西德尼我们去往何处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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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早早地扎寨露营。佩怕在一边垂钓,竟然轻松地从水里拽出一些约有 一英尺多长的大家伙来。它们又大又长的身体,犹如西餐用的大盘,小头上长 有红眼圈的眼睛。对我们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尖叫声,不停拍打着尾巴 ,直到被一把大刀重击後才停止。鱼会叫倒是添了种新经历。在它们死後,佩 伯为马森掰开了鱼的嘴,好让他拍下它们的标本照。

「这些是什麽?」我不经意地问道。那些牙齿又大又平令人叹为观止,还 有极锋利的锥形牙尖。佩伯合上鱼嘴,将鱼唇向後翻去,我看见上、下两排牙 齿吻合得如此紧密,简直天衣无缝。

「牙科医生,」我赞赏地说。「你永远都不会清楚一个孩子戴上牙套的滋 味。」

「这是比拉鱼,」佩伯边说边咧嘴笑着。

我有点 心。「不对,」我嗓音沙哑地说。「它们只有一丁点儿大。我看 过那部电影。是有关小鱼的,不是这些鲨。」

马森得意地傻笑着,我盯住他。「看来你同意我的说法,牛仔,你没必要 再找别人帮忙了,」我非常热心地说道。

「你不要害怕,」他说,「它们会自动从你身边游开的。只有血才会招引 它们,女士,何况你的静脉中含有毒液。」

「佩伯,」我叫道。

「嗯,西德尼。」

「你要烹煮这些玩意吗?」

「如果它还活着,我便煮了它。」

「就像折磨外国人那样?」

他不禁咯咯大笑起来。「我把这些外国人削成碎片,对你来说口味一定不 好,西德尼。」

「说得没错,」我赞同道。

比拉鱼做的非常好吃,我享受到了一种原始的满足感,最终体会到那些食 人族为何要吃掉自己的敌人。他们要吃掉所有敌人的灵魂不再不可思议,就像 人类历史上所有的谎言已令我们佩服了一样。这便是道地的复仇,越使对手恐 慌,满足感就越大。

我们在这儿体会最终的胜利者和失败者的处境,获胜者可以任意地吃,失 败者却要被吃掉。你不能再彻底输掉,否则过去的敌人便会将你燔炙着吃了。 那些比拉鱼的嘴唇味道不错,更重要的是不能给这些要吃我的该死家伙提供半 点机会。此刻,我要先制住它们。

我抬起头,遇到了马森的眼神。我看他完全明白,并被我奇特的想法逗乐 了。但接着玛莎正式宣布,该是让西德尼知道这项秘密的时候了。

「那麽,我们正驶往哪里?」我用一种懒散的声音问道。双眼轻扫过四周 ,观察着他人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惊骇。他们全都知道真相,包括佩勃。看来 这儿只有呆若木鸡的西德尼还蒙在鼓里。

「你知道卡尔清楚这一切,」玛莎说。她身着一件时髦、典雅,剪裁得适 合探险的远征外套,裤子紧紧塞进了穿着特轻长靴的厚袜子里。在这儿你必须 时刻提防那些蚊虫。她的秀发扎着一条绸巾,束在脑後,是一种色彩斑栏的颜 色。那张倔强、被太阳晒成深褐色的面孔和雪白的牙齿,所赋予她的是一付令 人印象深刻、漂亮的外表。

而我浑身软弱无力、粘乎乎的,挨尽了蚊虫的叮咬,尽管用了大量驱虫剂 。

我们全都聚集到岸边一张匆匆搭起来的防雨布下就餐,以防从树丛中爬出 来的蛇袭击我们。正是这些琐碎的细节,使得这儿的宿营显得如此有趣。罗瑞 和科林已睡到各自的吊床里,抽着小雪茄轻轻摇晃着。佩伯正往烟斗里填着烟 丝。马森坐在玛格丽特身旁,他似乎很喜欢她,这个可怜的女人。卡拉只是坐 在火堆边歇息,一边注视着罗瑞。

我保持了沈默。

「这不只是个假期,」玛莎说。罗瑞递给她一支雪茄烟,她接了过来。他 从吊床上弯下身体,为她点燃了烟。我看见他的脑袋几乎没动,一直注视着卡 拉那张忧郁的面孔。

原来他知道一切,哼。不过,那也可以理解。这肯定是他遭遇到女人的本 能反应。

由於结识了一位女贪欲者,从而破坏了一个男人的灵魂,这是我的看法。 千万别泄露,那是秘密。

「罗瑞和科林到这里,」玛莎继缵道,「主要目的并不是博览。」

她静默了一会儿。「难道他们来这儿是为了销售百科全书或别的什麽?」 我疑问道。

「我们是考古学家。」罗瑞说。

「考察被诺曼地人征服以前的新大陆,」科林说。

我想起了那个面具。「你们想得到印第安人的加工品,那可以在市场里买 到,」我平缓地说。

「那并非我们的目的,」玛莎说。「我们要找寻一个地方。」

突然河对岸传来阵阵噗噗声,一种低沉的不连续爆发声又轻声回应着,总 共响了三次。

「美洲虎,」佩伯说。他往篝火堆里投进了更多的柴枝,然後靠着手中的 大刀柄歇息着。

空气闷热而潮湿,还夹杂着场物腐烂後的混合肥料味。

「是一个有特别意义的地方吗?」我询问道。

「维卡巴姆芭,」卡拉突然冒出一句,接着出现了片刻充满敬畏的沈寂, 彷佛她说了什麽可怕的事。

他们简直疯了,我想,脊梁骨嗖嗖生凉。可恨自己正同一群走火入魔的家 伙待在热带丛林中。

「最後一座印加族城市,」罗瑞说,他的脸孔被佩伯身边的篝火照得闪闪 发光。双眼像两个黑窝,嘴巴像个空洞。这使我再次想起了那个面具,一件死 人的遗物。也许就是如此。

「考古学家是无法找到它的,」玛莎说,她的声音冷漠而平缓。自从印加 人被西班牙征服後,他们便迅速在安迪斯山脉东部整编成军,然後转移潜伏进 丛林区,在他们最後的君主,图帕克.阿曼诺的率领之下他们仍然拥有大量的 黄金、珠宝。当然,西班牙人已销熔了他们拥有的绝大多数黄金。

「你觉得你们能找到它,」我尽量不动声色的说。不想让他们听出我觉得 他们疯了的音调。

「卡尔得到了这张地图。」

我的忍耐终於到了极限。「够了,」我大声吼道。「热带丛林区的古老城 堡。隐藏的金银珠宝,地图。倒底谁想弄到这些钱?谁在耍欺骗手段。」

玛莎哈哈大笑。「那是种极正确的看法,西德尼。在此我郑重其事地回答 你的问题,没有任何人在耍手段。特纳集团公司将以信誉担保,所有的发现对 於真正的拥有者来说都具有合法的权利,无论最终的发现者是哪个国家的。我 们期待设立一次游历中的博览会,无论以何种方式,只要时机成熟便可。我对 博物馆、历史、艺术都感兴趣,亲爱的。我拥有曾经想要或需要的所有金钱。 」

简直妙极了。「那麽这两个人呢?」我极不愉快地说。「你宠爱的考古学 家,他们能干什麽?」

「这是他们的职业。犹如发掘杜唐卡门的坟墓,将成为全世界的新闻。」

「新闻,」我说。

「没错,西德尼。正是新闻,那本是卡尔的工作,他是有主见的见证人, 也是主要替我们封锁新闻的人。如今你成了我们不承担义务的见证人。一旦梦 想成真,你就可以独家报导整件事情的经过。」

顷刻间我同情起卡尔。假如他真的相信这些无稽之谈,那麽我的取而代之 肯定会让他中风。

「这张地图,」我说。「怎麽会有一张地图呢?玛莎,你并不蠢。有这张 图的人自己就会去探宝。假如你买到这样一件东西,一定是上当受骗了。」

「这份地图从未使用过。我花了几英磅买下它。作为一件人工制品,价钱 是值得的,尽管我们无法弄懂含义。」

「这便是那张地图,」马森说着拿出了那张面具。

我的目光从马森扫到玛莎身上,然後又扫了回来。「他们如何鉴定此物? 」我询问道,显然是说科林和罗瑞。

科林说∶「它看起来完整。当然我们还无法正确推断它的年代。它并非作 为一件古董被买来的,尽管这有点骇人听闻。它是被当作地图买来的,由此我 们可能会得到一丝线索。」

我拿起面具,再次感觉到它那温暖、坚硬的木质。火光在它後面摇曳不定 ,透过鼻子、眼睛和嘴巴的洞孔照射出来。对於我曾见过的罗瑞的面孔,真是 具有绝对的反差。它只是财富的象徵,我寻思着。一笔特殊的财富,这东西似 乎能改变表情。

「我在你房间看到过这样东西,就是发现闯入者的那天。」我对马森说。

「我一直替玛莎保管着。是卡尔找到它并告诉了我,我同玛莎并不太熟悉 。过去只为她做过一次事,是我将卡尔介绍给玛莎的,正是那次会面酝酿了此 次探险。」

我的第一个念头这显然是个谎言。卡尔真正目的只为获取所有的一切。然 後他便能写一篇足以傲人独家报导。假如他早发现了这个面具,并同玛莎玩着 游戏,那就说明根本不存在任何传说。想凭借一个膺品同人结交终就不会有好 下场。

「那个私闯者,」玛莎说。「真叫人担心。我们对这儿所有的秘密都守口 如瓶,假如我们告诉了那些地方政府真正从事的工作,那就得不到许可证了, 同时还会发现卷进了竞争之中。」

「一个决策委员会的竞争,」我喃喃低语。

「到底是怎麽回事?」玛莎说。

马森插话进来。「这个私闯者只是有巧遇奇缘的运气,玛莎。这我可以确 信。」

当然罗,马森清楚我在说谎,因为根本没有什麽私闯者,我只不过再次运 用了他自己虚假的描述。有趣的是,虽然他知道是我潜入房间里翻得乱七八槽 ,可是他面对我时仍然没想过是否值得他这样去做。看来要证明他知道我在说 谎,可能只有逼他承认,我看见他从那个矮子手里买面具的事实了。

玛莎知道面具来自何处吗?我决定问问∶「这面具从哪儿买来的?」我诡 谲地问。

「是卡尔找寻到的。」马森答道。

「你们得到它已很长时间了?」我问玛莎。

「时间不长。」

「假如你认为这是张地图,那麽没有弄清含义前怎能出发呢?」

玛莎倾身向前。我嗅到她身上那股雪茄烟的刺激、辛辣味,她的双目闪烁 着灿烂的光芒。「假如这件事很简单,谁还会做呢?」她尖声说道。「我们一 致认为必须先找到发现面具的正确地点。那是一座山,一座特殊的山,从这儿 出发位於安第斯山脉的东侧,丛林地带的中部。除了居住在那里的印第安人, 几乎没有人能看见它。我们就带着这个面具去那里,然後才可能了解它约含义 。」

看看它告诉我们些什麽。可爱的上帝,多麽厚颜无耻的理由,这些入全都 疯了。

随它去吧,该是就寝的时候了。即便我能安然入睡,可是在道晚安前还有 些事要做。

「马森,」我低声叫道,其馀的人正朝各自的吊床走去。

「什麽,伙伴?」

「到丛林里散散步。快点。」

我们从火光处漫步而去,盲目地选了条近路进入混杂着树木、幼苗蔓藤场 物以及悬垂着水果的树林里。在这片树荫的遮盖下,此处只能得到极少的阳光 照射,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阳光又能十分轻易地透射进来。

我们发现有条蛇缠绕在树干上,马上熄灭了手电筒。「乾脆直说了,亲爱 的,」我说。

「我猜你又在打我裤裆里的主意了。」

我才不拐弯抹角地说话。「在此次旅行中,你是否同其他人一样充当了一 块点心?」我问道。「当然佩伯除外,」我纠正着刚才的说法,「谁在操纵这 一切?主要是出於理性?还是为了钱?」

「我并不认为自己是块点心,不。」

「那就是你和卡尔在欺骗这位老女人。」我的声音显得极粗暴。但又不得 不压低声音,因为我们离其他人并不是很远。

「她并不老,你可以去问问罗瑞。」

我轻轻地在他胸前捶了一拳。「在我来此地之前,竟无法同卡尔谈上一句 该死的话。他的下颔被金属线固定着,浑身上下捆满了绷带,活像具木乃伊。 我完全是两眼漆黑介入此事的。所以这个面具究竟是哪儿来的?」接下来一阵 长时间的缄默无言。「我根本不信这是张藏宝图,」我说。

「你如何解释罗瑞和科林这两个人?」

「是玛莎出钱雇佣了他俩。他们仔细考虑了一块难以进入的地域,也许那 就是传说中黄金国的入口。假如那不是进口,他们会有麻烦吗?看来他们的情 况不会太糟。你的疑心病太重了,」他说。他的气息撩动着我的秀发,有些遥 远的声音开始响起,哦、噢、哦、啊,由远至近又远去,一遍又一遍。

「我是个新闻记者。」

「卡尔也是。」

「不。他是位作家,一个冒险者,一个喜欢虚构政事的作家,而我只是名 雇员。」

「雇员之一,」他说道,真是寸步不让。

我同他站得很近,几乎靠在他身体上,丛林实在可怕,使我有些胆战心惊 。「是你买了这个面具?」我问道。「还是卡尔?」

「是卡尔打听到它的下落。我认为它肯定有非常悠久的历史。真的,好似 青蛙公主。我的确相信它是件真正的印加制品,大约造於印加帝国的前期。我 认为它的有关传说是有可能性的,它包容着他们藏宝地点的线索,一个仅有他 们自己才能弄懂的线索,一个有利於他们的人民和後裔的线索。我并不认为我 们能解开这个谜,但这决不像你所指的那样这是个骗局。」

「好像有东西过来,」我提高的嗓门近似於一种充满恐惧的尖叫声。

他用双臂环抱住我,显然也听到声响了。我扭过脸来想看看究竟是什麽, 马森的手臂防护般地横在我胸部。

我们站靠的那棵树形似拱状,庞大而特别的辅根支撑着主树干。这儿的土 质适合生长浅根场物,因而树木常常长出这些特殊的气根。我们闪避到後面的 一棵树旁,不声不响地躲进阴影里。

我看见摇曳闪动的手电筒光,这才心神轻松下来,正想大声出口气,不料 却被马森紧紧按住了。「嘘,轻一点,」他在我耳边悄声说道。如此我只好继 续默不作声。

不一会出现了两个人影。起初的灯光很难辨清他俩,其中一人拎着盏燃烧 着煤油的提灯。在拧灭手电筒之後,他们便用这盏灯照明,接着其中一人向地 上铺着什麽东西。

他们把灯放下,盘坐在刚铺的防水布上。我试图稍作反抗地动一动,却被 马森紧紧地缠住,强迫我保持安静。

我只好静止不动。传来衣服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喃喃低语声。我看到那修 长、苍白的下肢缓缓移近那盏火光炽热的油灯。要干涉已来不及了,马森妨碍 了我所有的行动。

我看见双唇慢慢擦过小腹和大腿。双腿朝两侧分开,摆出欢迎的姿势,那 男人的头就搁在腿中间。我看见一个向上挺举的腰肢,丰满凸起的臀部,以销 魂蚀骨般的依恋不舍爱抚着,亲吻着,舔吮着。一只乳房好似熟透的果子在两 个身体间揉压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喘息声在夜晚听起来是如此的清亮。

油灯投下了奇特的阴影。锯齿状的树叶经历暴风雨的袭击後全部撕扯开了 ,经灯光照投射的暗影,落在那两具缠绕、交织在一起,蠕动着的身体上面, 形成了游动的云雾状。充满激情的喃喃低语潺潺流淌着,好似欧洲夜莺的鸣声 。喘息伴着短暂、轻微的喉声,接着又传出好似犯罪般轻微、低柔的啜泣声, 然後是性交过後愉悦、舒坦的满足声音。

马森将我一直紧紧搂在他紧绷的身体上。我能感觉到那紧挨着我勃起的性 器。热乎乎的汗液在双乳间流动着。他的鼻息扑到了我肌肤上。我感到俩人的 心都在扑通、扑通直跳。

在我们前面那两位全裸的人彼此面对面跪着,当那个男人弓身亲吻情人仰 起的面孔时,身体竟呈一条曲线。他小心地吻着,嘴唇轻擦过她的双颊、下颔 ,跳过了她的嘴唇。

他俩呢喃低语了一会儿,接着便穿上了衣服。那男人捡起防水布,仔细地 抖了抖,折叠好,便牵着那个女孩的手朝营地走回去。

我禁不住全身打起哆嗦,马森将我僵硬的身体拨过来,紧拥入怀中,一只 手 在我後脖的领口下。我的头发总是乱糟糟的,大部分时候都塞在帽子里面 。

他的手指爱抚着敏感的颈项,双唇贴在了我的脸颊上。

「你是怎麽想,西德尼?」每一个字眼的吐出都使得他靠在我肌肤上的双 唇发出了乾燥的沙沙声。

「你是个有窥淫狂症的杂种。」我的声音也颤抖着。「你这个性变态。你 ,你是偷窥狂马森。」

他的身体因无声的乾笑抖动着,根本没有要松开我的举动。另只手迅速浅 触我的臀部。「难道这还不能令你说真话吗?西德尼,坦诚一些。你不就是有 点淫荡吗?」

我极力想挣脱出来却无计可施。我俩的鼻子撞在了一起。「你是个摄影师 。你真不该背着个尼康相机沿途拍摄,这太糟糕了,你参与勒索了吗?」

他开始对我采取新的手段,双手掐进我的上臂。现在他真的发怒了。「看 ,」他嘘声道。

我放眼望去,重重黑暗,极恐怖地陷入了令人头晕目眩的漆黑之中。那迅 速堆积的黑暗似乎要将我吞噬,吸进它的最深处。

我尽量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现在再看。」他拧亮手电筒。只见有成千个红宝石色小点正瞪视着。随 即又消逝了。

马森关闭手电筒。「每样东西都在监视着,一切,」他说话的气息喷进我 的发中。「这就是游戏的名字。罗瑞把你也给干了冯?」

我又对抗地挣动了一下。一阵麻痹使我动弹不得,看来我是无法从这个该 死的男人手中获释了。热带丛林吓坏了我,落入这种原始的地方,真要把我吓 死了。

「那个男人正对我们的女赞助人耍阴谋。现在很清楚,他就像添份小菜似 的干了她的女儿。那就是真实,雇员,该清醒了。」

「卡拉并非玛莎的亲生女儿,」我反驳道。「她们根本不存在任何血缘关 系。」

「假如你认为那是关键,那你比我想像的还要笨。」

我逐渐恢复了理智。抛却那种心智失去平衡的意志上的麻木。猛地甩开马 森的控制,潜入黑暗中正视着他。当我开口说话时,声音平静,抑扬顿挫。「 你错了,摄影师。罗瑞同玛莎在一起,是因为她要求这样的,否则他便不能同 行。她也许是位极佳的性伴。假如他为了找乐子和卡拉在一起,那应由他本人 负责,不相干的事。至於我本人,作为性伙伴的男人在遇到我之前不一定非得 独身。我喜欢一个男人悬垂着硕大的阳物,凭藉健壮的体魄和智慧对自身的成 套设备运用自如,其馀的一概不管。你看我对你了解过吗?我利用男人仅仅出 於牲欲。当我想交朋友时,我会去找人。朋友和性伴不一定要一致,正如男人 这个字不见得总指『人』,你必须明白,不仅仅是『人』。」我吐出最後一个 字。

在这些言辞的猛烈攻击下,马森宽容得令人惊讶。「无足轻重的家伙。非 常好,你还不是我想得那麽无知。所以当罗瑞勾勾手指头,你就会将自己作为 他的填充物填补进去。」

「你就无法办到,不是吗?你这该死的自夸自大的家伙。性交对我来说就 像食欲,我比较喜欢美味的食物。罗瑞无论从外貌还是动作都那麽可爱、熟练 。其馀便什麽也不存在。什麽事都没有过。」

他温柔地大笑着。「赶快,蛙女,」他说,「我们回营地吧。」

我转过身,想跨到他前面,主张独立的小姐,保持那该死的距离吧,却不 料头向前先撞上了一棵突兀的树根。嘶嘶的嘘痛声禁不住扑口而出,我一动不 动地躺在地上,急促地呼吸着,竟会在如此骄傲的情形下受伤,太难堪了,我 口中含混不清地令人毛骨悚然地咒骂着。

马森,当然乐得高兴,不住发出低声而贬抑的轻笑。「你喜欢自己性爱的 演说真是值得热烈贺彩,是吗?」他恶意讥讽道,能伸出一只手。

随後我跪起身,吐着口中的碎草屑。将那只手推到一边。他试图揪住我的 脖颈把我抓起来,或者说得更确切点,是我的斜纹布衣领。我企图用一手柔道 甩开他,没料却戏剧性地挫败了。马森在我头部猛击一拳,再次把我揍得七晕 八素,我的手肘亦当仁不让地捣在他的眼上。

「啊唷!」

「唷唏,」他狂怒地嚎叫着,尖叫声惊动了栖息的林鸟,扑着双翅聒噪地 咯咯而叫飞出了树梢。

「你这个蠢货!」

「还说我!你的手肘是怎麽回事,伙计?明天我的一只眼睛便会产生幻觉 ,精神恍惚。」

他的膝盖卡在我双腿中间,嘴巴距离我如此贴近。在被他强行紧搂着,被 迫观看了罗瑞和卡拉的作爱之後,我已经浑身灼热、焦燥不安了。我试图用力 将他拉开。

他哈哈大笑,令我无法动弹。

「你这头猪!」

他略加思索。「不。我不完全认为自己有着动物般的外表,当种马如何? 」

我鄙夷道。「你的想像力确实无与伦比,令我铭记在心。」

显然对於此话他没有想出恰当的回敬,所以依然用虎钳般的双手紧按住我 的头,野蛮地狂吻着。这是一种感官上的强奸,我甚至没想到要咬他的舌头, 或用膝顶撞他的腹股沟,若在平时,我早就迅速的回击。

究竟怎麽了?为什麽我没有回去?找不出丝毫端倪。他的吻好似感泄了火 星人的活力,令我全然目瞪口呆。更糟的是,我感觉自己的胯股紧挨着他极力 向上牵引着,同时揪扯着他的裤子,还有自己的。他缓缓蠕动着,我俩在黑暗 中胡乱摸索,终於他将那根长而粗大的阳物一直插进我的阴道深处,双手始终 没从我的脑袋两侧移开,热烈的吻不断持续着,那根肉棒顶得那样深,不停搅 动着,掠夺着我想在精神上占上风的企图。我恨他,厌恶他对我的这种征服, 却又没勇气阻止。

在此之前未曾有男人如此亲吻我。

我俩大声呻吟着,急促地喘息,不一会儿高潮汹涌而来。我的双手按在他 脑後,耙着他乌黑的头发,和他的反应一样,热烈地将他拥向自己。过了一会 儿,我们一动未动地躺着,随之有些困窘尴尬,我们分离了彼此间身体的纠缠 ,穿起衣服,接踵而来的是一阵促局不安的沈寂,我们彼此都没看对方一眼。

在返回露营地途中,我们都不提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除了马森提了个问题 ,其馀什麽话都没说。「能否告诉我你的性爱口味,蛙女,是用旺火处理?还 是搅和油炸?」

我从他那报复的尖刻嘲弄中清醒过来,恢复了理性,给了个恰如其分的回 答。「嘻嘻。噢不,不会有非常的形容,那样就太笨拙了,就这样说吧;你就 像饭前酒,罗瑞是道主菜。」

********

第二天,杰克发现无线电话无法正常启用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潮湿 又热的环境中弄乾了它,他地发现设备内的有些零件损坏了,坏到没法修理的 地步。他变得固执己见,坚决强调这种毁损不可能无故发生。

「算了,」玛莎通情达理地说。「我并没有责怪你,杰克。我们当中任何 一人都可能不小心碰到它。」

「它是放在米袋里的,」他执拗地重申道。

「你是不是要把责任归咎到佩伯身上?这可不好。」

「佩伯并没有动我们船上的备用物,夫人。那些米袋被人移动过了,我认 为这是蓄意的。」

玛莎环顾着聚在一起吃早餐的所有人,我们都正仔细听着。

「谁还有什麽要说的?」她平静地问道。令人消沈的缄默持续着,她又转 过头来问杰克∶「为什麽今天想起来检查它?」

「我每隔三天检查一次,以确保它乾燥,无恙。」这男人有点愠怒。

「前次检查它还是好的吗?」

「完好无损。」

玛莎终於作出了决断。「没关系。或许我们并不需要它。虽然我不太清楚 究竟是怎麽回事,但实难相信会有什麽阴谋。一定是谁在无意中不小心碰坏了 。太可惜了,仅此而已。」

卡拉搭腔了。「杰克的确很谨慎,玛莎。他应该知道自己亦是最後一名嫌 疑犯。」

听到这实在的陈述,杰克又鼓起了兴致。我想晓得他是否知道昨晚罗瑞在 树林里,我推测玛莎肯定不知道。

当天我们的前进因急流受阻了。

玛莎有些不知所措。「这儿不该有急湍的,」她说着,双手插在腰间瞪视 着我们眼前汹涌澎湃的浪花。我们将船拖至铺满了小圆石的岸边搁浅,惊扰了 棕色的云雾和红色的蝴蝶。偶而在日光中,我们也能看到宏伟壮观的,发射出 五颜六色如宝石光芒的七色彩虹。

没了无线电通讯设备,我神情麻木地寻思着。泛滥的河道,我们失去了一 切。气温高得令人难以忍受。我的衣服粘贴在皮肤上。小小的汗蜂老想从我的 双眼和口中吸水。

我往丛林里走了几步。河流从视线中消逝而去,隔着这短短的间距,急流 的声响听起来更加沈闷。

河水冲打着岸堤,传来讨厌的汨汨声。当青蛙和昆虫同声鸣唱,决定和鸟 儿争个高低时,我就像走进了每天收音机里的黎明合唱队。随着阳光的增强, 这种音调的花样渐渐减少了,凝聚成一种一成不变的刺耳尖叫声。尽管这些声 音仍飘浮在河面上,在这里尖叫声和鸟虫的唧唧声响已停歇了。至今为止,我 们中间还无一人看到过猴子或听见一声猿鸣。

又是水流冲到岸边的声响,我畏怯地想着,倒宁愿安静些。这里没有像你 们通常身处的有规律社会的夏天,夏季下午那种令人困顿的安静,这是种令人 窒息,暗藏隐形监视的不自然的寂静。正在无声地监视我,伺机以动。

我很小心地回到其他人中间,走到河边以及正在叮咬人的蚊虫堆里。

玛格丽特缄默无言地坐在一块岩石上,那样宁静,泰然自若。「发生了什 麽事?」我问道。

「那些男人可能要砍些圆木头,好让船沿着岸边滚。」

我放眼远眺河堤,一部分河岸露出了形态各异的岩石。大部分的礁石上长 满了绿油油,开放着鲜红色花朵的嗜光草木,纷飞着五彩斑烂的各色蝴蝶。我 的内脏一阵突如其来的紧抽,这地方给我造成了极其情绪化的印象。天气太闷 热、环境太潮湿了,到处是蚂蚁、蛇、 、食人鱼和爬虫。同样这也是一种令 人叹为观止、原始的美丽。

它具有一种未经骓琢的光彩,一种令浅根场物生长茂盛的肥沃。

马森走过来加入我们这一组,并挨着那位秘书蹲踞着。

「我们要把船弄弯翘,」他说。

「让船弯翘?」

「首先要卸下船上的货物,玛格丽特,以便减轻船的重量,一旦翻船又可 避免损失。我们将把绳子绕缠到两岸的树桩上,另一头系在船体。由佩伯启动 船的发动机。我们其馀的人用力拽住两岸系在树上的绳子。你看,这便是人为 的曲柄。」

「它能前进吗?」

她对他的信赖是那般矫揉造作,我乖戾地暗思着。或许她一直喜欢桑汀. 克劳斯(女电影名星°°注)。

他微笑着向下注视着她。「也许吧。」

玛莎回来後证实了马森刚才所说的一切,我们开始着手卸下船上的货物。

这辛苦的工作耗费了这天馀下的所有时光。我们把每件东西从船上搬下来 ,并堆到河堤上的防雨布下面。上游地带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会在不足一小时 之内,使河水水位升高几英尺。一只船停泊着,另一条舶的船首绑着绳子。当 河面风平浪静时,罗瑞和科林涉过浅滩,来到河岸的另一侧,用力砍去河道上 伸突出来的蔓藤场物和树枝,他俩刚一过去,只见灰压压、如乌云般的小蝙蝠 从它们的栖息处倾巢而出。

男人们粗略发现能与中途的树丛相匹敌的是奔腾不息的急流。这急流总长 仅约一百码左右。各有两根绳索通向两侧岸边。第一根绳缠在这些半途的树干 上。後面的两根绳子绕在较远的树桩上,以备船停得远一些。

「该你们游过去了,姑娘们,」玛莎唤道。我注视着玛格丽特,然後拍了 拍自己的口袋,其实这儿在没有被掏空前就一文不值了。我俩耸耸肩,胆怯地 相互咧嘴一笑,便跃了入水中。

在平静的水面下暗藏着强劲的水流,拖曳着我们的双脚。罗瑞和科林在岸 边观看、守候。我尽量不去想比拉鱼和鳄鱼。

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我不喜欢这一切,水色那麽深,什麽东西都可能潜 伏在下面,而所有的蛇都会游泳。

玛格丽特挣扎着向前游去,一言未发,但透过逆流而上的河水喧嚣声能听 到她急喘的呼吸。几只外形硕大,长有坚锐铁甲的虫子在我面前掠过。我的注 意力分散了,双脚开始不由自主地下沈,我呼叫着没进水里。

在泛着暗绿色泡沫的水中,我晕头转向。尽量紧闭嘴巴,胸部因缺氧不停 起伏着。突然我的下肢缠结到一些粗粗的树枝,还在缓缓游动着。

蟒蛇。

一旦你大声喊叫,它们便会越缠越紧,我歇斯底里的胡想着,哽咽声禁不 住从两片紧锁的嘴唇里冒出来。

没有一人知道我是否哭喊了,这是我的死期,我有权失望,表现出恐惧。

我的头浮出水面,看见了充满水蒸汽的日光中的彩虹。罗瑞的头如一只光 滑的海豹,从我身旁冒出来。他直挺挺地抱住我,我那挣扎的双脚终於有了着 落。随後我们顺流而下了二十码左右。

他紧拥着我,湿漉漉的面孔挨着我的脸。我急喘着并粗沈地呼吸着。「我 想,我想你是┅┅」

「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有蟒蛇,我吓死了。」

「亲爱的,现在没事了。我都知道了。我们都很担心,可怜的女孩。」

「罗瑞,」我说着便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过了一会儿,便忘却了自己刚 才那段令人不快的经历。

他拥着我游到河中央,然後又牵着我的手游到了河对岸。

玛格丽特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已安全到达了岸边。我们浑身热气腾腾地紧 挨绳索站着,等着拖船。

佩伯解开缆绳,计划将船弄到河中央的左侧,在那儿他认为越过溅起浪花 的礁石,便能看清路口。我们提起松掉了的绳索,每根绳子由四人牵引,两男 两女。我们用力拽住船,以达到力所能及的最大紧绷度。佩伯高喊着松开了节 流阀。船身猛地向前一冲,突出的船首立刻没入了水中。

我觉得自己的双臂就快脱臼而出了。最糟一次是人们在缠绕着绳索,而我 们向前拉着第二根逆流而上的船绳时。船身在翻滚着波浪的河水中急剧摇动着 。一旦松驰的部分全被绷紧,第一根绳上的结就必须马上解开,这样船才可以 前行。这根船绳还必须留着备用,但不能落到水中,以免可能搅进螺旋桨里。

就这样终於成功地将船驾驶到平静的河面上,还必须照例再干一回。

我们休息了一会,吃了点食物,商讨着第二只船少用一条绳索拉,而靠第 一条舶的部分动力来拖第二条船是否值得。这意味着须有两人在驾驶舱内,每 个人都赞成由佩伯驾驶第二条船通过那些礁石,因为先前他表现得相当出色。 经历了如此紧急情况,船舱仍滴水未进,和当初一样完好无损。

意见被采纳了。由玛莎操纵着这条逆流而上的船舵,所以第二条船部分受 到第一条的牵引,一部分被绳索拉着,一部分受到急流的拖曳。

双臂已疲劳得快断了,我们吃力地搬着所有的贮备品及私人物品,慢慢地 跋涉过河。

还没待我靠近看清发生了什麽事。突然从罗瑞和马森那里传来一阵令人惊 愕的争吵声。这俩个早存有敌意的男人因为一把贵重的来福枪掉进了水中,终 於吵了起来。

马森谴责着这个英国人,这个英国人反过来又将责任归咎於马森身上,俩 人几乎快打起来了。

玛莎出面调停着,尽管她比这两人要矮一个头,但要员的权力驱使她这麽 做。我听不清她在说什麽,但语气虽平和又带着辛辣的愤怒。

玛格丽特脸色乍白,卡拉紧挨在罗瑞身後,马森看上去非常不高兴,杰克 站在老板身旁,一付和蔼可亲的模样。很显然,假如哪个男人没有服从她的命 令,他便会立刻出来干涉。

当事情发生时,我正同科林在一起。我们一整天都耗费在了两条船上,他 并不像他的同事那麽健谈,然而似乎是个容易相处的男人。

他看上去有点抖颤。「没有这玩意我们照样能走下去,」我说。

「拥有来福枪,我们才能走下去。假如有东西拦截我们,就非要用到枪。 」

「碰上印第安人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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