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一起发

　　「门诊一进去，医生简单问几句，看一看，说你这病要进一步检查，做个ct，是职工医保？那就住院，再做ct检查，可以报销，光做检查不报销的。」

　　「很快住院单开出来，让你上楼去办住院手续，做几样检查，几个楼层一跑，一天就过去了，检查结果一出来，有些指标不行，要治疗，于是在医院住下了。」

　　「门诊就是往住院部发包的，如果是血栓，住院部的医生就给你推荐安装滤网，说是微创手术，过程很简单，花费一万多，报销下来自己只花几千块，病人和家属一听，医生既然这么推荐，就做吧。」

　　「手术做下来，血栓被滤网挡住了，不会上流到肺部引起肺栓塞了，一家人高高兴兴办出院手续，回家过幸福日子，不料过一段时间觉得不对劲，安装滤网的地方有痛感，各种不舒服，又得跑医院处理，找人一问，这个手术效果其实不怎么样，有很多后遗症，医生推荐这个手术时，应该拒绝，还是采取输液溶血的方法稳妥。」

　　徐畅然以一个血栓患者为例讲述了他对目前医疗状况的观察，说住院部就是一个大餐馆，要让效益最大化，就得满座，大家齐心合力达到这个目标，尽量不让住院部有空床，一个患者进来，总能找到理由让他留下来，赚了钱再放他走。

　　徐畅然承认，这只是根据目前愈演愈烈的医患矛盾作的感性分析，可能有不对的地方，还望杜老师指正。

　　杜老师笑着说，血管外科的医生她也认识一个，感觉没有徐畅然说的这样「狠」，她承认，现在微创手术挺有点那个，有些医生爱推荐，一是这种手术相对简单，风险小，二是收费不算低。

　　门诊医生就是猛开药，医药代表给他们送礼，给回扣，这些现象确实存在。

　　但医生也有苦衷，压力大，风险高，病人家属动不动吵闹，要赔偿，说个事情你可能不相信，有个医院的副院长偶然听到两个人议论，说他家刚死了个人，另一人很吃惊地说，你这么蠢，怎么不把人弄到医院去赚一笔呢？大医院外面有专门的医闹，赚了钱和患者家属分成。

　　现在医生接待病人很小心，生怕被抓住把柄，一出事，病人家属一闹，院方也不会护着你，医生自己兜着走，读了那么多年书，吃了那么多苦，一下就完了。好医生每天看病人无数，长期疲累，得到的报酬与付出不匹配，甚至还没有黄牛赚得多。面对恶劣形势，医生的保护意识也加强了，采取各种措施，防止被人抓住把柄，这样，矛盾越来越激化。

　　徐畅然点点头，承认这个局面不能完全怪到医生头上，而是更深层的原因造成。杜老师说， 99%的医患矛盾，都是钱的问题，我们国家不是实行免费医疗，而病人又想得到最好的治疗，在全世界，得到好的治疗都得花钱，医疗本来就是昂贵之物，这是它的属性。在国内，这个矛盾很难解决。

　　听到杜老师的一席话，徐畅然冷静了一些，知道自己带情绪了，他是以患者一方代入的，实际情况不是情绪宣泄能把握的，医患的撕裂关系具有更大的象征意义，而舆论则把矛头对准了医生和病人，他们实际上是受害者。

　　杜老师问徐畅然是不是想写这方面的小说，如果要采访医生，她可以帮忙介绍，徐畅然说没这个想法，他以前是排斥医院的，不愿意进医院，现在好些了，但他对医疗领域没感觉，而且医患关系如此，写得尖锐了，也发不出来，其实在国外影视领域，医疗是一个热门题材。

　　两人离开时，还回忆了在燕京和钟妮相处的情景，杜老师笑着说，没想到会有这种经历，真是一生难忘。徐畅然趁机问她，是谁先提出来三人行的，杜老师说你猜。

　　「看来是你了。」徐畅然说道。

　　「钟妮确实没想过还能这样。」杜老师笑着说道。杜老师和徐畅然聊这类话题，也只有那次谈性幻想的时候，看来她是抓住时机，把握了这次机会。

　　回到家，晚上又接到周志明的短信，当时谢新芳也听见了铃声，她只是朝手机看了一眼，没有其他表示。徐畅然到自己房间看短信，周志明问徐畅然，要给小孩取名字，徐畅然是文科生，问他有什么建议。

　　徐畅然想了想，回信说道：「我也没有头绪，你和虹云商量吧。」

　　很快，周志明又发来又条短信：「我本来想让孩子跟虹云姓，她不同意。」

　　徐畅然低头看着手机，凝神思索，马上回信：「两个孩子的话，可以分别随父母姓，这个情况是有的，一个的话，肯定是姓周。」

　　过了一会，周志明回信：「好的，那我想想，想好了你参考参考。」

　　「好的。」徐畅然立即回道。

　　晚上一家三口在客厅看电视，吃水果、点心，谢新芳去洗漱时，徐达国开口说话了，表情有些郑重，但又小心翼翼的：「畅然，你的朋友还是多嘛。」

　　「不多，有那么几个。」

　　「男的多还是女的多？」

　　「好像……差不多。各有6、7个吧。」

　　「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就算是朋友，也要……也要……你妈是担心你……不要出什么事情。」徐达国说着说着，把底漏出来了。

　　徐畅然明白，这番话是谢新芳让他说的。徐达国是相信徐畅然的，离家这么多年，没有惹出任何事端，他自己不会和徐畅然说这种话。

　　这次谢新芳为什么要徐达国来说，而不是她亲自上场呢？徐畅然分析，她是没有抓到真正的把柄，不好亲自出马，让徐达国旁敲侧击一下就行了，如果真让她抓到把柄，她早就披挂上阵了。

　　夜里躺在床上，徐畅然考虑着一个问题，对谢虹云孩子的教育和培养，他参与到什么程度。思来想去，作出一个决定，少参与甚至不参与，正如刚才周志明和他谈取名时他的态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这孩子的命运就是这样，当然，他作为一个和其父母关系亲密的叔叔，一些关心和照顾是应该的。比如周志明和谢虹云有溺爱孩子的倾向，他会毫不保留地指出来。

　　以前觉得人们说缘分有点虚伪，哪有什么缘分，事情的机理是很清晰的，但现在他相信缘分了，人的肉身相当有限，一生的活动与机遇也是有限的，这里面就有缘分的存在。

　　懂得这一点，就会珍惜缘分，叫做惜缘。有缘之人碰到一起，他们心里都会有个惜字。

　　初四尹飞扬带着老婆回到云州，他找到徐畅然要聊聊。尹飞扬面带喜气，见到徐畅然就乐得合不拢嘴，徐畅然说道，你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徐畅然指的是他老婆要生孩子的事，尹飞扬却说，这次去他老婆所在的邻市，很有收获，通过他老婆家族的关系，那边的一个大工程，有望拿到一个分包。

　　「2008，我们一起发。」尹飞扬喜滋滋地说道。

　　　　　　　　　　　　 第1002章：第一次驴行

　　徐畅然以为尹飞扬的「一起发」只是一个口号，不料尹飞扬接下来说，今年他的公司预计会取得大发展，希望徐畅然也能参与进来。

　　「我能干什么，而且人又在燕京。」徐畅然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

　　「没关系，反正你经常回云州。我是希望和你有共事的机会，以前没这条件，现在差不多了。」尹飞扬乐呵呵地说道。

　　共事？徐畅然想到自己还有个百象文学副总的头衔，不想在尹飞扬这里挂个虚名，说道：「你这些业务我一点也参与不了，我还是写点字算了。不过你现在摊子铺开了，可能差钱，有需要的话，我倒有点小钱……」

　　「可以，我现在当然差钱，银行贷款几百万，那边的工程我要先垫付，聂总那边也欠着的。我不是找你借钱，你投资入股，怎么样？你放心，收益绝对让你满意。」尹飞扬言辞一贯地恳切。

　　徐畅然又想起百象文学的事，陈总邀请他加盟，弄了个副总，他推托一番，还是接受了，那是因为觉得自己是文学科班出身，专业相当对口，有很多事情能够参与，事实也如此，策划多数取得成功，而尹飞扬这些业务，他完全是门外汉。

　　不过，他能感受得到，尹飞扬提出这事，并非看中他账上那点钱，今年下半年拿500万做期货空头，账上还剩1千万暂时没有去向，这些钱尹飞扬是不知道的，即便知道他炒股赚了钱，不会想到赚那么多。

　　尹飞扬是想用这种方式把他俩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有种共同战斗的感觉，这种兄弟情怀令人感动，加上徐达国一再叮嘱他，要感谢飞扬，在汽修店的事情上帮忙很多，他不好一口回绝，也思考着，在尹飞扬的那些业务中，自己能干些啥？

　　尹飞扬说，他马上要办一个装饰工程公司，不是搞家装，而是办公楼、政府机构的装修，目前很多单位都在修建新的办公大楼，凭他的关系，在云州市能揽到活。

　　这种公司的好处是不养人，一个懂行的分公司经理，带着几个技术员、绘图员，接到一个项目，先把图纸弄出来，再找工人，干完活把钱发给工人就解散，下次找到项目又集合起来。

　　以尹飞扬公司的情况，办一个装饰工程公司很容易，投入成本小，按照他的说法，这就是把公司做大的好处，资源配置有优势。显然，以后就是搞集团公司了，这才是尹飞扬的真正目标。

　　这次谈话，算是交流一下意见，没有确定什么。尹飞扬在家呆两天，又要到邻市把那个分包工程拿下来，是一家医院搬新址，他有望拿到其中一部分工程。

　　尹飞扬已经和云建公司说好，停薪留职，虽然现在没有这个说法了，但只要关系到位，仍然可以办停薪留职。虽然尹飞扬回去的可能性不大，但云建公司老总表示，只要有一天愿意回去，门是敞开的，还是原来的位置。

　　尹飞扬终于等来了春天，以他的年龄和经验，差不多是干大事的时候了，他到云建公司和聂总的公司积累政府公司和民营公司的经验，积攒各种人脉，到现在，羽翼已经丰满，起飞的时刻到了。

　　徐畅然既为尹飞扬高兴，也为之叹息，在华国要把实体事业做大，要做的事、要应付的人太多了，还会遇到各种难关要他去克服，好在他有旺盛的精力和强烈的意愿去做这些事，而徐畅然绝不愿去趟浑水，可见人与人多么不同。

　　初六，打工族出行达到高峰，一群群的人前往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奔赴全国各地。徐达国到汽修店迎接节后高峰，早出晚归，家里一副「年过完了」的气氛，徐畅然考虑着回燕京的时间。

　　晚上接到赵夏英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燕京，他说还在家呆两天，赵夏英说学校放假到十五，但她现在有点想回学校了。

　　徐畅然问她在家是不是不愉快，她说不是的，春节在家很高兴，但一过了初三，不知怎么就想回学校了。

　　徐畅然劝她在家多呆两天，陪陪父母，赵夏英答应了，还叫他返回燕京时告知她一声。徐畅然能理解她的心情，他也是刚过初三，就想到回燕京的事。

　　临睡前，沉寂已久的云上户外群突然冒出一条消息，「同志们，有没有想节后消食的？」

　　陆续有人回帖，表示春节期间胡吃海喝，早就想出去走走了，一直等着群里人出头组织。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逐渐形成一个计划，后天也就是初八，趁一些人还没有上班，组织一次单返活动。

　　单返在户外活动中的意思是当天返回，徐畅然觉得这是个机会，有意参加云上户外的单返活动，正式开启家乡的户外之旅。

　　快到 12点，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一个通知发在群里，初八早上7点，驴友在云州市汽车南站门口集合，徒步云波古道环线，全长约18公里，带水、伞、登山杖，零食，不用带午饭，户外有风险，安全责任自负。

　　看见古道两字，徐畅然立即来了劲头，他以前从没听说有这么一个古道，马上下床穿裤子，坐到电脑前搜索古道名称，还真有这么一个古道，介绍说是清初修建，为当时的官道。

　　这条古道在上世纪30年代两地修通公路后逐渐废弃，总长60多公里的古道，如今还剩下六、七公里保持原状，这段古道在半山腰穿行，山奇水秀，风景优美，是云州市户外行走的经典线路。

　　还发现了几个关于徒步古道的帖子，都是云上户外组织的活动，去年和前年他们都组织过这条线路的徒步活动，说明是条成熟路线，从照片上看，风景着实优美，徐畅然兴奋起来，决定明天去买装备，后天参加徒步活动。

　　初八早上 6点40分，徐畅然背着双肩包，包里放着相机，护膝、手套等，侧袋放着不锈钢保温杯装的热水，手里拿一根登山杖，好几样都是昨天到户外店买的，来到汽车南站门口。

　　不断有背着包，穿着徒步鞋，手里拿着登山杖，或者包侧插着登山杖的「驴友」出现在南站门口，见到同类，大家点点头，凑在一起聊天，不少人相互认识，打着招呼。

　　到7点正，领队清点人数，宣布出发，一共来了14人，大家进车站买票出发。

　　徐畅然一看，这14人中，8女6男，年纪普遍偏大，最大的估计过了60岁，还有几个看着30多岁的，20多岁的，只有他一个。

　　　　　　　　　　　　　第1003章：梦幻驴途

　　中巴车开行一小时20分，到达一个小镇，下车后，一行人朝镇外走去，街上的人们好奇地看着这群人——不知道这些人背着包，拿着「拐棍」，想干啥？

　　徐畅然也东张西望，对小镇上的一切充满好奇，喜欢小镇的气息，仿佛这里的生活更真实。不过，让他来小镇生活，也呆不了多久，这点毋庸置疑。

　　队伍沿着一条公路前行，速度很快，徐畅然掉在后面，听见大家叽叽喳喳说话，才知道他们不喜欢走公路，遇到公路就尽快走完。走了40分钟，终于从公路旁的一个岔道进入小路，领队站在路口，数着人头，直到最后一个人走上小路，他才跟上来。

　　这十多人，足以让徐畅然对云州市的户外人群管中窥豹，女的三、四十岁的居多，风格都比较粗犷，比如腰，似乎都粗，说话嗓门也大，经常发出哈哈大笑，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相貌都平常，似乎不注重皮肤保养，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说明年轻时不是美人。

　　「你是新来的？」一个女驴友看了徐畅然两眼，问道。

　　「是的，第一次参加活动。」徐畅然答道。

　　「欢迎欢迎，你看上去很年轻哦。」女人笑着说道，蹬蹬走到前面去了。

　　路过一间农舍，似乎是个养殖场，一条狗突然蹿出来，徐畅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拔腿就跑，刚跑了几步，后面的领队一声大喝：「别跑。」

　　徐畅然又下意识地停下来，只见领队往下一蹲，右手触地做了个捡东西的动作，狗立即往后退了两步，汪汪地叫着，领队拿着登山杖比划着，朝它吼了几声，狗识时务地撤退了。

　　「狗冲过来你不要跑，你一跑它追得更凶，你弯腰捡东西，它就不会来了。」身材魁梧的领队对徐畅然说道。

　　徐畅然点点头，脸颊有点发烧，狗冲过来不要跑，作弯腰捡东西状，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常识，他却忘记了，原因很简单，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队伍沿着小路向下走，山势越来越险峻，下坡的路不好走，需要专心走路，有时还得手脚并用，徐畅然喜欢这种专注的感觉，这和他以前行走古镇不一样，那时是在小镇和公路间穿梭，现在则是人迹罕至的山路，这才是真正的户外徒步。

　　队伍一直下到谷底，看见一座石桥通往对面的山上，大家停留在桥上，挥舞着登山杖拍照。这是一座古桥，桥身一侧有一个石雕龙头，领队说，过了这座桥，就是云波古道保存最完好的一段，大家速度放慢点，既要消食，也要欣赏风景。

　　徐畅然拿出相机拍摄风景，奇峻幽深的山谷，令人不敢相信就在云州境内，他贪婪地拍着，咔嚓咔嚓地，拍完后发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站在旁边，看着他的相机，问道：「你这是单反相机？」

　　「是的。」徐畅然看见中年人手里拿着一个卡片机，是佳能的一款家用机，在市场上卖得挺火。

　　「你这个机器不错，可以换镜头吧。」中年人说道。

　　「是的，尼康d200，机器已经出来两年了，就是有点重。」徐畅然说着，把相机递过去，中年人接过掂了掂，「这得好几斤，爬山带着这个是比较累。」

　　「嗯，不过风景好，值得。」徐畅然笑呵呵地说道。

　　过了石桥，古道的风采显现出来，两米宽的道路，全是石板砌成，据说可以行走八台大轿，石板的蚀磨痕迹很重，可见古代这条道路的繁忙，一边是深谷，一边是峭壁，一行人在峭壁的中间行走。徐畅然觉得四处都是经典场景，举起相机不停拍摄，一直走在队伍的后面。

　　渐渐地，徐畅然明白这段古道为什么得以保留下来，而不像其他路段消失殆尽，这一段路是深谷和高山，深谷中有水，不便行路，古人就在半山腰上凿出一条路，公路修通后，这段路很少有人走，由于身处险峻之地，也不会被现代建筑替代，就这样完整地保留下来了。

　　队伍走到中途，隐隐看到对面有人过来，大家都比较关注，因为这段路一般情况是不会有人走的，当地人都会在上面的公路坐车，等人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姑娘，他们要到镇上去，问他们为什么要走这条路，老人说反正没事，也不想坐车，就带着孙女走一走老路。

　　几公里的古道行程，走得如痴如醉，仿佛穿越在时空隧道，想想古人肩挑背扛走在这条路上，要走两三天才到达目的地，越发感到今天生活的幸福。

　　「这一段在解放后的那两年，还有人看见过老虎……」前面有人说道，又听见有人说，这段山脉和大山脉是相通的，以前虎豹都有，后来逐渐消失，90年代末期，有关部门在这段深山投放了两头豹子，后来没有消息，也可能死了，也可能跑到大山去了。

　　听前面的人说，这段古道快走完了，徐畅然不由得放慢脚步，心情变得珍惜起来，深深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这段古道除了当地人偶尔走走外，只有户外爱好者才会来到这里，目睹其他人无法看见的风景。

　　转过一块大石头，向右进入一条小路，神奇的高山和深谷消失了，变成了一片田地，视觉上一下变得平凡，心情上也没有那么兴奋，连空气似乎也没有那么清新。让人感觉到，好的风景，对人的作用是全方位的。

　　顺着一段公路走到一个小村，只是在公路边，也可以叫小镇。在一家小店，大家围坐在一起，等着老板把菜端上来，这时徐畅然才知道，领队昨晚就给店老板打了电话，确定今天要来十多人吃饭，否则老板不一定准备食材，因为在这里，如果不是赶场天，可能一天都没有生意。

　　菜一盘盘端上来，蒸肉，腊肉，几种蔬菜，很简单地炒一炒，但是吃得很香，胃口特别好，吃了一阵，大家陆续添饭，开玩笑说，本来是爬山消食，结果吃得更多。徐畅然也添了两次饭，吃得饱饱的。

　　一些人还在吃饭，有两人吃完了在一旁聊天，徐畅然坐在他们不远的地方，能听到他俩的对话，只听到其中一人感叹早就想出来爬山，空气太好了，和云州市区有明显区别，另一个人说道，年底火电厂开始运转，云州市区的空气会更糟。

　　随后两人小声议论起云州的现状，说王某人来云州后，开始大家觉得他有魄力，敢于决断，现在已经清楚了，简直是乱来，自己弄了一帮人，什么好事都是他们的，这样下去，云州市……

　　徐畅然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心里也感慨，走了这么一段美妙的旅程，欣赏了世人难见的风景，话题最后还是回到王某人身上，这个云州人绕不开、躲不过的物儿。

　　　　　　　　　　　　　 第1004章：在路上

　　吃完午饭，稍事休息，一群人往回走。这次走的是环线，意味着要回到起点，但不是从原路返回，而是走另一条路，相当于划了个大圆圈。

　　回去的线路也算是古道，但不是官道，比先前的古道简陋得多，而且不时被公路截断，要穿过公路重新辨认小路的方向，很多时候走在田埂上。

　　走在初春的田野，虽然没有奇峻的风景，却能感受到料峭的春意。走着走着，总听到猪的叫声，四处望去，没有猪的声影，徐畅然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定了定神，但这个声音继续出现，那种沉闷的「哼哼」像是猪的哼叫，不同的是它只有一声，过一会又哼一声。

　　第一次户外碰到这种事，真是见鬼了，除了中途看见一个养猪场，并没有看见猪，到底怎么回事？走了好一阵，徐畅然才发现，这叫声是前面一名驴友喉咙里发出的。

　　有一次队伍停下来找路，两人靠得很近，听到他的身体发出了那个声音，估计是喉咙里的小疾，声音和猪的闷叫很像，徐畅然不禁打量这位驴友，身材较瘦，白头发不少，年纪大概接近50岁了。

　　一个人身体有这种小毛病，虽然不致命，却也是人生之苦，不过，既然得了这种病，也只能正视，人生还有其他乐趣，比如爬山，徐畅然不由敬佩这位驴友精神可嘉。

　　徐畅然很想「顺便」走上前去问问这位驴友，他喉咙里的叫声到底怎么回事，既有研究的态度，也算满足一下好奇心，想想还是忍住了，这个悬疑还是让它继续存在吧。

　　领队曾经大声提到了「户外三不问」，一不问年龄和工作，二不问收入和住址，三不问婚姻和健康，看来他经常念叨这个原则，大家遵守得不错，没有人问徐畅然的年龄和婚姻，只是说他年轻，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问别人的小疾，何况是第一次见面。

　　队伍穿过公路，往下走入一片树林，领队站在路口提醒大家，这是最后穿过公路，以后就在松林里走了。小路变成了石板路，说明这是一条古道，只是路比较窄。

　　此时是下午一点半，阳光出现了，透过松林，发出斑驳的光芒，一些人在聊天，一些人安静地行走，徐畅然走在队伍后面，拿着相机，体会着专注行走的幸福，时而摁动快门，记录下这宁静幸福的一刻。

　　行程的最后一段，同样是在半山腰上，左边是高崖，右边是深谷，和来时的古道不同的是，这段路是在一条水渠的石条上行走，路面总宽度为一米多，路边还有树，行走起来并不感觉危险，但队伍中却有一位恐高症，走得大汗淋漓。

　　这是一位女驴友，吓得两腿发抖，一只手扶着左边的岩石，慢慢行走，路稍微窄一点就不敢往前走。一个男驴友拉着她的手，一边安慰她，叫她不要往右边看，一步步往前走。

　　第一次碰到恐高症，徐畅然觉得有点意思，虽然右边是几百米高的深崖，但道路足够宽，走起来毫无困难，可她却吓得够呛，走了一阵后，干脆扒着岩石，蹲下身子，不想往前走了。

　　男驴友也不含糊，两手拉着她的手，使劲往前拽，硬把她拽起来往前走去，大家都往前走，不可能留下来等她，加上本来没有危险，只得来点硬的了，效果还不错，拉了几步，她答应慢慢走，终于走完了这段路程。

　　晚上 6点过，徐畅然回到家里，刚好赶上晚饭，胃口特别好。吃完饭立即在电脑前处理照片，无论是风景照还是人物照，都散发着特殊的魅力，让他看了又看，心里颇为得意，一直处理了近两个小时，挑出50张照片，上传到云上户外群相册。

　　洗完澡，躺在床上，感觉全身舒坦，白天的经历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难得一见的风景，各种见识，清新的空气，旺盛的食欲，对意志的磨炼，行走途中心情的惬意，单纯的人际关系，精心策划的线路，都让徐畅然喜欢上了这种户外活动。

　　云州的户外资源相当丰富，到处都有大山深谷，在未来的若干年中跟随户外组织踏遍云州山水，也是人生一大乐趣，一想到这点就觉得浑身充满力量。

　　为什么城市中会出现一小批人，热衷于往山上跑呢？当然，生活中一直有这类人，但形成遍及全国的风潮，还是进入21世纪才出现的。对于喜欢户外徒步的人来说，赶上了好年头。

　　这次活动主体是中年人的情况也引起徐畅然注意，沿海一带户外活动发达的地方，中年人和年轻人旗鼓相当，但三、四线城市却以中老年人为主，说明什么呢？

　　恐怕是云州的年轻人还热衷于网吧酒吧之类的活动，认为爬山是无聊而又辛苦的活动，以致户外组织甚至排斥年轻人，因为他们即便参与，也不过是出于好奇尝试一下，遇到困难后，很快又会缩回城市。说得通俗一点，小地方的年轻人在素质上不如大城市。

　　遗憾的是，徐畅然对燕京周边的山水兴趣不大，也不愿寻找和参加燕京的户外组织，只是跟随张忠亮走过几个地方，行走，他选择云州的户外，把这里作为一个基地，能够满足他对山水自然的热爱，其他地方则看机缘。

　　跟随本地户外组织，行走山水，将成为他今后生活中的一个内容，反正每年要回云州多次，尽量趁节假日回来，以便参加活动，如果遇到自己特别想去的地方，坐飞机回来参加未尝不可。

　　夜里做了一个梦，竟然是有阳光的梦，一定是下午走松林小路时留下的印象，童话般的梦境，一束束、一块块的阳光，在梦中显得更加明亮和温暖，醒来后仍然感到甜蜜。

　　徐畅然意识到，行走中人的身心状态特别放松，当然，环境要好，要远离人类活动造成的脏乱差，周围是山水、植物、阳光这些永恒的元素，专注于前行，感受着自然，此时人的状态是最好的存在，和自然的关系最和谐。

　　或许，在路上，才是现代人类最真实的存在。

　　第二天上午，徐畅然在搜宝网上买了从云州直接回燕京的机票，本来想到荣城呆两天，但青青得了流感，蓉脱不开身。

　　白天的机票没了，只有晚上 9点过的一趟春节加班机，买票后徐畅然在家收拾行李，接到尹飞扬从邻市打来的电话，说医院分包工程很有希望，正在进一步做工作。

　　「畅然，我想了想，现在我手头的这些业务，有一个你是可以参与的。」尹飞扬话锋一转，又回到「共事」的话题，语气显得兴奋。

　　「是什么？」

　　「幼儿园呐，我这个是高档幼儿园，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尹飞扬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说道，徐畅然听了又是皱眉又是摇头。

　　　　　　　　　　　　第1005章：「大师」出山

　　如果徐畅然是一个教师，那么他会选择在大学教书，面对思想相对成熟的大学生，他能自由发挥，与学生的交流碰撞也有趣，以此类推，年龄越低他越没办法，可尹飞扬提出让他参与幼儿园的事情，一下拉到最低处，真是开玩笑。

　　尹飞扬说，现在的幼儿园不仅是把孩子看管住，也要讲教育，越来越多的家长重视幼儿教育，这是老园长一再叮嘱他的。他举了个例子，他和老园长到荣城几家幼儿园考察，有些幼儿园请了「洋外教」，很受家长欢迎。

　　「家长并不仅仅是希望小孩子学正宗的口语，而是觉得洋外教有很多和我们不一样的地方，可以让小孩子感受感受，性格更加开朗一些。」尹飞扬说道。

　　「这点我同意，你也打算试试洋外教？」徐畅然问道。他想起来，燕京也有号称全部洋外教的幼儿园，每个月费用几千元，看来这股风已经吹遍全国。

　　「这个……就是我邀请你参与进来的原因了，我们俩商量这件事，可以处理得更好。你在燕京见多识广，能把握大方向，我们多商量商量，不至于做错事，幼儿教育这些事，我不如你。」尹飞扬诚恳地说道。

　　看样子尹飞扬是诚心邀请，不是客套话，说了好一阵，徐畅然有些顶不住了，说考虑投资参与，尹飞扬说投不投资无所谓，只要参与进来就好。

　　徐畅然反驳说，一个企业，要么需要人才，要么需要资金，他对尹飞扬的公司来说不能算人才，所以只能带资金进入。尹飞扬说哪里，我觉得你是人才，我想的不光是咱哥俩一起做事，公司在很多方面都需要你的意见，不是专业上的，专业方面我能找到人。

　　徐畅然告诉尹飞扬，他会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到燕京后给他一个回复。尹飞扬说你不用考虑太多，我们之间的事好商量，你进来后也不需要做什么，偶尔在一起聊聊就行。

　　通完电话，徐畅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以至于有那么一刻，他以为在和陈总聊天。他能感受到尹飞扬的真诚，很早以前尹飞扬表达过类似的意思，后来进云建公司和给聂总办事，可能觉得条件不成熟，没有再提，现在飞扬有了起色，又提出来，这样的态度，不大好拒绝。

　　真正担心的，还是他不能回报这份盛情，幼儿园虽然牵涉到教育，但他对幼儿教育实在不了解，充其量推荐一些读物。

　　不过，转念一想，尹飞扬也有说得对的地方，在华国办企业，很多时候不是专业的问题，专业问题相对好解决，很多时候是一种综合性的决策，涉及到政治、经济、社会等多方面，从这点来说，他有可能帮上忙，也许一个提醒，一个预判，或者几句话，就能让尹飞扬产生新的想法，或者挽回一笔损失，也许尹飞扬看中的正是这点。

　　前段时间针对王某人的行动，虽然没什么结果，但尹飞扬一直和他联系，也取得一些进展，也许正是这件事，使他意识到两人的合作基础，促使他下决心邀请徐畅然？

　　想到这里，徐畅然打算，如果尹飞扬坚持邀请他，也不婉拒了，即便是拿一笔钱投资或者借给他，也算是帮他，反正账上还有一千万。

　　中午睡了一会，起来后时间还早，打开电脑上网，登陆QQ，发现云上户外群很热闹，进去一看，发现他拍摄的一些照片被人发在聊天界面，还有许多评论。

　　「这张拍得好，是我看过的云波古道最好的一张照片。」有人评论他拍摄的一张风景照，这张照片的特点是远景为深谷高山，显现出大自然的雄奇秀丽，近景则是那座古石桥，人文和自然融合在一起，画面显得更加丰富、厚重。

　　「抓拍太好了，这表情真是绝了。」说的是一个女队员回眸一笑的瞬间，当时徐畅然把镜头拧到长焦，准备抓拍前面的一些人物特写，这位女队员紧走一段路后，停下来朝后张望，脸上带着笑容，徐畅然发现后，立即抬手抓拍了一张，效果了得，山峰的雄奇冷峻和人物的生动欢快形成鲜明对比，表现出徒步活动的美丽瞬间。

　　「这是谁拍的啊，你们这次活动请了摄影师？」有人这样问道。

　　「站在高岗上是谁啊，以前好像没听说过。」有人问道。「站在高岗上」是徐畅然在群里的名字，进群的时候，要求取一个网名，他想了半天，没找到理想的名字，最后想起张惠妹翻唱的歌《站在高岗上》，读高中时他很喜欢这首歌，听着很有气势，于是选择了歌名作为自己的网名。

　　「是不是走在队伍后面那个帅哥？我看他拿的大相机。」有个女队员说道。

　　云上户外群因为这组照片而轰动，无论照片的画质还是表现力，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使得这次徒步活动取得圆满成功，可谓有图为证。参加活动的队员很兴奋，没参加活动的人表示后悔的不少。

　　一些跟帖说道：「可惜了，本来我也想去的，亲家非要喊我去打麻将。」，「错过了，云波古道果然名不虚传，今年一定要去走一回。」「那位帅哥好像没在云州耶，以后他还参加活动吗？」「这才是大师啊。」「大师来了，姐妹们以后活动穿漂亮点哦。」

　　徐畅然不失时机地现身，「大家好，我是站在高岗上，今后还会参加云州的户外活动，望多关照。」

　　「大师」现身，群里又是一番热闹，找他问相机情况的，问镜头的，问徐畅然哪里学的摄影技术，正回答着，一个私人消息发来，原来是领队跟他打招呼：「兄弟，我那几张照片有没有原件？」

　　看来领队懂点行，知道发在群相册里的不是原件而是压缩后的照片，徐畅然立即把领队的几张照片发原件给他，领队连连道谢，又跟他聊了几句，问他是否在燕京工作，还有机会回云州参加活动吗，徐畅然给予肯定的答复。

　　受到领队启发，徐畅然在群里发出消息，说需要照片原件的，告诉他一声，他会把原件发给对方，于是又出来好几个私聊，都是女驴友，希望得到有自己形象的照片原件，徐畅然一一照办……

　　正忙着，接到徐达国电话，问他是不是今晚的飞机，徐畅然回答他将在晚上7点出发去机场，徐达国说我让小计开车送你。

　　「不用，我坐出租车到机场。」徐畅然回道。

　　「没关系，小计车开得好，你坐他的车放心。」徐达国说道。

　　「不是放不放心的问题，没那个必要，我坐出租车更简单。」徐畅然说道。

　　这次，徐畅然没能坳过徐达国，他带着小计来到家里，一起吃晚饭，然后让小计开车送徐畅然，徐畅然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小计一口一个哥地叫着，笑眯眯地把他的行李拿在手上，徐畅然只得跟小计出了门。

　　「哥，你莫跟我客气哦，你在云州有什么事情需要人，叫我就行了。」路上，小计对徐畅然说道。

　　「嗯，我只是觉得，完全可以坐出租车到机场，用不着麻烦你跑一趟。」徐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心里有些责怪徐达国，不应该指使小计开车送他。

　　「哥，你莫见外，一点不麻烦，开车送是应该的。」小计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停顿了一下，又小声说道：「哥，你不知道，不是麻不麻烦的事，徐叔说出租车晚上跑机场，开得太快，他有些不放心呐。」

　　徐畅然听了，没有再说话，扭头看着车窗外，漆黑的夜，偶有灯光闪过，他不由自主咽下一口口水。

　　　　　　　　　　　　 第1006章：瞄准新群体

　　「纯文学受到网络文学冲击，变成一个小圈子，以文学杂志为中心，围绕着一小群人，你在杂志上发表一篇小说，我也写一篇，大家互相认识，都是作者，真正的读者很少，而且都是中老年人，年轻人基本不看纯文学杂志了。」

　　「网络文学呢，却又走上了另一条路，变成爽文，主角不断升级，各种好运，结果是过于缥缈，远离现实，制造廉价的梦想，说得严重一点，就是精神鸦片。从国内最大的两个网络文学公司看，这种趋势越来越明显，接受过传统文学熏陶的读者不能接受网络小说的意淫，而网络小说的读者也不会去阅读纯文学，形成了一道鸿沟。」

　　燕南食堂的一角，刚刚返回燕京的蔡昶和徐畅然一边吃饭一边交谈，蔡昶寒假期间对网络文学有些思考，想和徐畅然交流一下。两人不时聚一聚，交谈中经常碰撞出思想火花，这不仅仅是思想的盛宴或训练，而是有实际用处的，蔡昶有想法后，写出文章发表，继续引领国内网络文学评论；徐畅然有创意后，可以在百象文学实施，推动百象文学继续前进。

　　徐畅然理解蔡昶的心理，对文学现状有所不满，认为当前的文学正在偏离轨道，网络文学没有接过传统文学的接力棒，而是玩自己的游戏去了。

　　「鸿沟意味着撕裂，撕裂就是现实。现实主义的态度就是接受现实。对于多数人，甚至多数作家来说，生命重于文学，文学的目的也是慰藉生命，如果它能起到这个作用，就不用太在意它的形式和内容。」徐畅然谈到他的思考，认为网络文学如此发展，虽然令文学研究者不甚满意，但仍具有慰藉人心的功能，不妨放宽心态，让它再往前走一走。

　　徐畅然还毫无保留地谈到自己的深层思考，华国社会自上个世纪90年代初走上发展经济的道路，逐渐偏离了正常轨道，向金钱至上的方向狂奔，经过十多年的高速发展，已经进入新时代，鸿蒙初辟的清新状态已经转向奇迹的黄昏，发展经济转变为闷声发大财，蒸蒸日上转变为维稳，在这种社会状况下，怎么能要求文学回到正轨上？

　　文学是社会的镜子，像五四时代，文学引领社会风气，引导时代发展，那样的机会是千载难逢，在大多数时代，文学是让人们饭后遛达去的茶馆，既然社会都没有回归正常，也不必奢望文学走向正常。

　　基于这种思考，徐畅然准备和陈总商量，在百象文学推出一些新动作，目标读者是13岁至18岁的青少年，目前百象文学在争取传统文学读者方面做得不错，应该把精力放在新的群体上了。

　　「以前这个年龄段因为学校教育的原因，主要是阅读纸质书籍，这两年有一个明显趋势，他们也转向网络阅读了，我在云州的公交车上观察，发现很多中学生把小说下载到手机上阅读，再过两年，移动阅读大潮到来，这个年龄段会是一个庞大的网络阅读人群。」徐畅然说道。

　　「我回老家也发现这个问题，中年人也在手机上看小说，移动阅读的确是战略性的变化。你们对中年人有没有动作啊？」蔡昶笑着说道。

　　「暂时……没有，13至18岁这个年龄段付费意识很强，他们的钱是父母给的，用于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如果网络小说得到他们的喜爱，会毫不犹豫地付费。而中年人不同，如果能省点钱可以到菜市场多买一斤蔬菜，那他不愿把钱付给小说，而且他们中不少人觉得看你的小说，是看得起你，还付什么费啊。」徐畅然也笑着说道。

　　「哈哈，没想到畅然你也钻到钱眼了。」蔡昶哈哈笑道。玩笑归玩笑，他对徐畅然这个想法很赞成，初高中生本来就是阅读欲旺盛的年龄，作为文学网站不会忽略这个群体。

　　除了百象文学，徐畅然偶尔也考虑也下尹飞扬公司的事，灵感果然没有那么喷涌，想了几个点子，马上被否定了。

　　回到燕京第四天，赵夏英过来和他见面，她是知道徐畅然到燕京后才从家里出发，昨天到学校，第二天赶来和他见面。

　　赵夏英给徐畅然带来一份礼物，一袋黄芪切片，是从山上挖的野生黄芪，生长时间有5、6年，是黄芪最好的年份，她给徐畅然发的彩信照片中，手里拿的正是黄芪，家里人听说她要拿到燕京送朋友，建议她切片，方便带走。

　　黄芪和人参一样是补气良药，但人参偏重于大补阳气，回阳救逆，常用于虚脱、休克等急症，黄芪以补虚为主，常用于脾气虚弱、体倦乏力、言语低弱等。赵夏英说，她的家乡出产黄芪，现在有些人开始在地里种植黄芪，效益还不错，她家去年也跟上趟，因为生长周期，还得等两年才有收益。

　　赵夏英说，地里种的黄芪，当然不会打农药和施化肥，一般三年左右出产，虽然黄芪不是越老越值钱，但三年的生长周期还是稍微短了点，相比之下，山上野生的年头更长的黄芪要好一些。

　　对这珍贵的 5年生野生黄芪，徐畅然已经安排了它的去处——送给朱越，老年人往往需要补气，她爷爷奶奶或许用得上。

　　考虑到春节期间大鱼大肉，徐畅然带赵夏英去吃西餐，蔬菜沙拉，罗宋汤之类比较清淡。温暖的灯光下，赵夏英眼波流转，巧笑倩兮，有久别重逢的欣喜。

　　徐畅然向她讲述这学期的资金发放安排，从原来的月末发放改为每月初发放，发满4个月刚好到暑假，4月底考虑安排大家搞一次聚餐，也可以找个地方玩耍，让她考虑一下地点。

　　说着说着，发现赵夏英低着头，没怎么说话，徐畅然觉得氛围有些不对，问道：「怎么？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徐老师，我可能……没有资格领这个资金了。」在徐畅然一再询问下，赵夏英微微抬起头，红着脸说道。

　　「出什么事了？」徐畅然问道。

　　赵夏英说，两年没有回家，家里条件发生了变化，种黄芪拿到一笔小额贷款，更重要的是两个哥哥表示，一定要让妹妹顺利读完书，将来回到家乡，她的专业能派上用场，指导他们多种经营，那时日子就好过了。

　　这次回燕京，家里给她塞了1500元钱，说不要去打工赚钱了，好好学习专业知识，不够还要再凑。这样，她应该没有资格领取「扶贫资金」了。

　　徐畅然思考着这个「难题」，他希望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把赵夏英高高兴兴送回家乡，想了想，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别想多了，不影响你的资格，1500元也支持不了一学期啊，你拿它去买点衣服和学习用品吧，再说，你的联络员工作很重要，你要是辞职，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说了好一阵，赵夏英终于释怀，徐畅然也放心了。吃完饭结账出门，徐畅然发现赵夏英的高帮皮鞋有点旧，冒出一个念头，要给她买一双鞋，但想到刚才的对话，忍住了。

　　　　　　　　　　　　　第1007章：传说之礼

　　「好像没有玄幻小说？」陈总扬起头看着徐畅然，目光中带着探询。

　　徐畅然在家忙了两天，弄出一揽子策划，针对青少年群体的各种征文，考虑在暑假举办聚会或夏令营，类似当年少年文学杂志搞的那种夏令营，还有一个招数，对征文中获得奖项的作者建立档案，将来在百象文学发文可以获得一些实惠，目的在于抓住年轻作者，占得先机。

　　陈总看了各种专项征文，什么二次元、动漫向，西方奇幻、校园纯情，类别分得较细，但没有目前在网文最红火的玄幻小说。

　　「哈哈，是的，玄幻小说已经被别人占了先机，我觉得没必要奋起直追，网络小说的疆域还不小，你看这次我们好几个类别都是新的，别人还没有过。」徐畅然说道。

　　陈总点点头说，目前网络文学的老大靠玄幻小说打江山，大神云集，百象文学在这方面没有优势，不过，既然针对青少年群体布局，为什么不考虑挖掘几个潜力股，将来在百象文学培养成玄幻大神呢？陈总脸上带着笑意，不是责怪徐畅然有所疏忽，而是希望能回答这个疑问，他知道徐畅然一直对玄幻小说有点意见。

　　「的确是有意为之，我也知道现在学生群体喜欢看玄幻小说，但在我看来这种小说没什么营养，你看它的内容，不外贫寒少年拜师学艺，绝学练成后四处征伐，打败一个个强手，最后获得睥睨天下的霸主地位，这是走向人生巅峰？在我看来不过是追求皇权的变种，它的价值观是传统文化中糟粕的那一部分。」

　　「我比较反感的是，玄幻小说中的主角，往往为了一个所谓的最高目标，其实就是权力吧，对生命冷酷无情，嗜好打斗，肆意杀伐，杀人越多，他就越成功，这是什么价值观？青少年涉世不深，看到这些内容容易热血沸腾，其实对他们的意识是有害的。百象文学既要赚钱，又要讲社会效应，所以我没把这棵摇钱树搬到百象文学来。」徐畅然说道。

　　「说得好，我同意你的观点，玄幻小说这棵摇钱树，我们就让他们去拼命摇吧。」陈总听完徐畅然的解释，潇洒地说道。

　　大年十五下午，徐畅然原本打算一个人在家安静地过，接到赵夏英电话，说一个接受资助的贵州女生碰到她时说，要送徐畅然一件礼物，徐畅然问是什么礼物，赵夏英笑着说你见了就知道了，他灵机一动，叫赵夏英把那个女生约出来，三个人在外面嘬一顿，也算是过大年。

　　徐畅然开着那辆银色奥迪去林大，其实他更愿意坐出租车去，但这车偶尔得开一下。车到学校大门口，赵夏英带着姓李的贵州女生已经等在那儿，李同学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徐畅然也有点好奇，这个女生家在山上，经济条件很差，怎么想起送礼物了？

　　和赵夏英商量，征得李同学同意，三人去吃火锅，算是红红火火过大年。火锅店满座，还等了十多分钟才入座，点菜后，李同学把她拎来的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盒子，再把盒子打开，徐畅然一看，傻眼了。

　　一种从没见过的植物，大小不一，黑褐色，表明凹凸不平，有柄，数量还不少，可能有2、30个，从外形看，应该是一种名贵的菌，但徐畅然不认识。

　　「这是什么？」徐畅然问道。

　　「灵芝，野生的。」李同学小声回答。

　　徐畅然看着这一盒灵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对灵芝没有任何概念，这盒野生灵芝值多少钱，根本不知道，潜意思觉得应该拒绝这份礼物，他委婉地向李同学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李同学不为所动，坚持要徐畅然收下，说是她父亲到山上采的，原本想给她筹集生活费，后来听说资助的事后，就让她把这些灵芝送给徐畅然。

　　这个寒假李同学没有回家，一直呆在学校，因为假期比较短，而且路途遥远。放寒假时，她父亲到镇上和她通电话，了解到她在学校的情况，春节后又到镇上，用快递把灵芝寄到她处，让她送给资助人。

　　徐畅然推脱几次都没有成功，李同学死活要他收下，他希望赵夏英能帮自己说话，但赵夏英说，这是李同学家里的一番心意，他应该收下。

　　徐畅然问李同学，她家乡是不是灵芝比较多，李同学说，灵芝多生长于树木的腐朽底部和腐朽伤痕，以前村民上山砍伐树木，野生灵芝不少，这几年禁止上山砍伐，野生灵芝少了。

　　徐畅然提出一个折中方案，出钱把这盒野生灵芝买下来。他向李同学套话，希望打听出灵芝的价格，问她家以前是怎么处理野生灵芝的，她说是卖给药材公司，有时也卖给城里人，但她没有说出价格，也不同意徐畅然购买的方案，说这些灵芝值不了多少钱，而且她也不好给家里交代。

　　吃完火锅，两个女生一起努力，硬把盒子塞到车后座上。回去的路上，徐畅然心情有些忐忑，一会儿觉得自己手软了，不该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可能对灵芝认识有误区，武侠小说喜欢拿灵芝说事，什么吸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使它在传说中成为宝物，而在实际中并非如此。

　　回到家，立即拿起相机给灵芝拍照，拍了一组照片，每一朵都拍到了，发到谢虹云邮箱里，又给她发了短信，让她看看。

　　第二天晚上，谢虹云回电话，说她仔细看过照片，都是灵芝无疑，可以放心使用，而且这些灵芝是药用价值高的黑灵芝，是好东西。

　　她初步断定这些灵芝是真正野生货，虽然并不是很高的价格，但在市场上要买到真货很难，问徐畅然是哪里弄到的。谢虹云的建议是，拿回家给父母用。

　　通话过程中，徐畅然感觉谢虹云对这些灵芝感兴趣，他说，父母现在身体都不错，没必要多吃补品，如果谢虹云需要，他把这盒灵芝给她。谢虹云一听，急忙拒绝，说不能这样做，暂时用不上，可以放在家里以后用。

　　徐畅然从她的拒绝中听出了更多东西，表示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他父母现在是「食补胜于药补」，不需要灵芝之类，而且他有特殊渠道，以后或许还能弄到，这盒灵芝决定给谢虹云，一定不要见外。他认为，谢虹云拿去应该能派上更好的用场。

　　原本以为谢虹云会和他拉扯一阵，但她在电话那端沉默了，稍候片刻，她一改刚才开朗欢快的声音，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激动：「好吧，畅然，我把地址发给你。」

　　　　　　　　　　　　　第1008章：稿费惊魂

　　2月24日，星期天，早上8点半，徐畅然接到魏显东打来的电话，两人一般情况下用QQ交流，打电话的时候很少，而且是早上，看来有什么事。

　　「畅然，在忙吗？」魏显东问道。

　　「没有，星期天起来晚点，刚吃完早饭。」徐畅然说道。昨天买的全麦面包，再热一杯牛奶，吃个苹果，齐活。

　　「是这样的，你知不知道……我的银行卡号？」魏显东说话小心翼翼。

　　「什么？谁的银行卡号？」徐畅然觉得自己听错了。

　　「我的银行卡号，你在百象文学做事，会不会查得到我的银行卡号……我是想确证一下。」魏显东小声说道。

　　徐畅然怔住了，不知道出什么事，表示自己从没有查过魏显东的银行卡号，他让魏显东说说情况，如果作者报给百象文学的银行卡出了问题，那可能是大事，他会立即和公司联系。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魏显东连忙阻止，解释了原因。

　　昨天他把父母送回老家，回来已经是晚上，赶完稿子，还洗了个澡，后登录QQ ，看见编辑昨天晚上给他的一条留言，说稿费已经发放，注意查收。

　　由于家里收入不高，过年期间花费又比较多，老婆手里还剩点钱，准备撑到魏显东发工资那天。盼了许久的小说稿费终于到账，魏显东再也坐不住了，有种翻身农奴得解放的心情，虽然已经是夜里十点，他还是决定出门取钱，给老婆一个惊喜。

　　穿棉袄时，老婆问他深更半夜去哪里，他没法解释，只好说出实情，老婆一听也激动起来，问他估计有多少，他说三五百元应该有。其实心里也没底，既然编辑说发了稿费，多少会有点，老婆让他取三百元回来，这样就能撑到月初发工资了。

　　魏显东心情急迫，冒着寒气，几乎是一路小跑地来到镇中心的银行，手哆嗦着把银行卡插进ATM机，输入密码时还搞错了，输了好几遍才进去，ATM机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数字，他看见最左边的数字是 4，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谢天谢地，取三百块是没有问题了。

　　再一看金额，愣住了，小数点前是4位数，一共4千多元，他用手指头点着屏幕，一个字一个字数了几遍，的确是四位数而不是三位数。他记得卡里的钱在春节期间取光了，只剩下取不出来的一点零钱，那么，这些钱都是稿费？这和他预计的收入相差十倍。

　　小镇的街道，空无一人，魏显东在 ATM机前紧张地思索着，温度实在太低，冻得浑身发抖，嘴里呼呼的，几次想把钱取出来，最终没有下手。

　　第一反应是百象文学的财务弄错了小数点，把四百多元发成四千多元，这样，他还是可以取三百元给老婆交差，正要取钱时又犹豫了。

　　如果是弄错了人头呢？每个编辑手里都有不少作者，弄错人头是完全有可能的。到时叫他把钱全部退回去，取了钱岂不是很麻烦？也许他的稿费还不到三百元，只有两百元或者一百元呢？想了想，魏显东没有取钱，空着手回到家里。

　　进门后，老婆等着他把钱递过去，他说可能是弄错了，跑到电脑前给编辑发信息，因为是休息日，编辑没有回信，老婆过来安慰说不用急，没有就算了，他把银行卡上的情况一说，老婆也觉得有问题，不可能写个小说就给你发那么多钱。

　　分析来分析去，没有结果，只能等周一上班后问编辑，两人已经做好全款退回的思想准备。不过，他老婆提出一个可能性，徐畅然一直鼓励魏显东写作，搞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发稿费了，看见效果不好，他会不会偷偷给魏显东打一笔钱，好让他不要灰心？

　　魏显东认为，和弄错小数点相比，这个可能性要小一些，但总共只有这几种可能性，而且徐畅然能通过百象文学弄到他的银行卡号，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现在太晚了，只能明天打电话确认一下。

　　夜里，魏显东两口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分析了各种情况，他老婆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万一那4千多元真是稿费，他们怎么办？

　　魏显东是家里的顶梁柱，发了个狠，说如果真的是稿费，他们要全部取出来，一天时间花光4千元整，剩下的零头足以支撑到发工资，而下月的稿费又将到来，源源不断，好日子已经降临。他老婆同意了这个计划，只是把「挥霍」金额减少了1千元。

　　这一晚，两口子都没有睡好，早上起来，魏显东一直看时间，等到 8点半，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赶紧给徐畅然打电话。

　　「我向你保证，稿费的事没有插手，也不知道你的银行卡号，我觉得公司出纳弄错小数点的情况可能性不大，那 4千多就是你的稿费，这有什么好怀疑的？……你等会，我看看再跟你联系。」徐畅然对魏显东说道，随即挂断电话。

　　立即打开电脑，进入百象文学网站，找到《天宝小地主》，一口气看了最新十几章，主角已经让皇帝相信他具有军事才能，带兵在西域小试锋芒，战斗场面颇为精彩，故事进入一个小高潮，主角班师回长安后得到唐玄宗青睐，即将走向更大成功，小说已经渐入佳境，故事越来越丰满，叙述也很有力道。

　　40分钟后，徐畅然打电话给魏显东，说他两口子昨晚多虑了，没有什么打错小数点或者发错人头的事，那 4千多元就是他的稿费，用不着向公司询问，万一是公司方面的失误，也不会立即叫他退回款项，而是另有处理方案，还会给他道歉，害得他大晚上到街上白跑一趟。

　　「畅然，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取这钱？」魏显东问道。

　　「当然可以，那是你的银行卡，怎么用都可以。」

　　「是吗，那我去取钱了，这事要是弄错了，百象文学不会把我……怎么着吧？」魏显东问道。

　　「我以百象文学副总的名义向你保证不会，行了吧？」徐畅然说道。

　　晚上 8点过，徐畅然给魏显东打电话，问他是不是真的花钱去了，魏显东说是的，一家三口坐中巴车到县城，到银行门口的ATM机取3千元出来，逛商场，见什么买什么，进店吃饭，想吃什么点什么，只花掉1500元，魏显东说回吧，再买就带不走了。

　　他老婆说不行，昨晚说的话要兑现，把他带到通讯店里，给他换了一部手机，带摄影功能的诺基亚n73，像素超过300万，以后可以给儿子拍照了，机器是前年上市的，现在价格为 1600元，花钱总数终于超过了3千元。逛个街花这么多钱，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这个手机拍照不错，你拍一张自己的照片，给我发张彩信看看。」徐畅然说道，魏显东说他研究一下。

　　15分钟后，徐畅然的手机响起短信铃声，魏显东的彩信发来了，画面质量果然不错，他坐在那间没有装修过的简陋房间里，面对镜头，咧嘴笑着，眼神透出一种难言的满足。

　　　　　　　　　　　　　第1009章：我那个去

　　周一晚上，魏显东在QQ上告诉徐畅然，他和编辑联系上了，编辑告诉他，打到银行卡上的钱没有弄错，的确有4千多，但情况稍微特殊。

　　魏显东的书上架时间晚一点，30万字出头才上架，这是编辑有意为之，目的是积攒更多人气，这是编辑偶尔使用的招数，让一些有潜力的、慢热的小说晚点上架，效果更好。

　　一本20万字上架的书，和一本50万字才上架的书，哪本书成绩更好？不少人以为是20万字上架的书，20万字上架，到50万字，有30万字在收费期，当然成绩更好。

　　其实不然，一本书在免费期间，总有读者愿意点进来看，尤其到了30万字、40万字还没有收费，愿意进来的读者更多，当他们看到50万字还没有放弃，就成为这本书的读者了，所以，50万字才上架的书，往往爆发力惊人。

　　不过，这里有编辑和作者之间的默契问题，很多作者希望早上架，巴不得一到20万字就上架，早点开始赚钱；编辑希望多拉一些人气，喜欢晚点上架，因为赚钱的小说往往是后劲足的小说，整体实力高的小说。不过，要判断书的属性，应该是慢热性加长篇幅的书，适合晚上架。

　　编辑对魏显东说，本来想把他的书拖到40万字上架，但当时魏显东等不及，总是询问上架时间，编辑只好给他上架，积累的稿费加上各种费用和打赏，累积起来有4千多元。

　　编辑说，下个月的稿费就没这么多了，但怎么也得两千元以上，魏显东这本小说故事性和逻辑性比较强，文笔又好，取得这样的成绩很正常，只要保持目前的质量，后面的成绩会越来越好。

　　聊了一阵，魏显东突然在QQ上发来一个文件，徐畅然打开才知道是一张照片，魏显东老婆抱着儿子，对着镜头笑。徐畅然看了看照片上的女人，发现她眉眼周正，稍微打扮一下，在当地能算美女，当初在魏显东家里见到她时，没有这种感觉，可能是当时他家情况不大好，状态比较差，可见人的状态不一样了，模样也有变化。

　　魏显东说，他今天才知道不必发彩信，而是把手机上的照片传到电脑里，再通过QQ发送，不花一分钱。

　　魏显东兴奋地聊了好一阵，突然说道，马上要开始写作了，今天中午在学校写了一章，晚上还有一章，徐畅然让他注意身体，不要熬夜，他说知道了，这一章在学校打好腹稿，写出来也就一小时左右。

　　和魏显东交流完毕，徐畅然长出一口气，他已经走上正轨，在未来一两年内，会迎来一个丰硕的收获期，会大大改变他家的生活。徐畅然也只能帮到这一步，至于「娜拉出走以后」的问题，那就需要魏显东自己解决了。

　　心情放松了许多，他没有看错人，魏显东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刚才魏显东说希望暑假时徐畅然能去玩一趟，可能是想招待招待他，如果谢虹云和周志明不在院子，他还没心思从那边绕一圈，所以他没有明确答应。

　　星期二中午，谢虹云收到徐畅然寄去的野生灵芝后，立即给他打电话，表示收到货了，非常感谢。听得出来她很高兴，徐畅然问她灵芝质量如何，她说是真正的野生黑灵芝，而且是挑选过的，质量、个头都不错。

　　徐畅然让她对这些灵芝估个价，说是一个朋友送的，他知道大体价值后好还人情，谢虹云说估价要看情况，如果是药材公司收，最多一两百元，如果卖给私人，两百往上，碰到爱家，出的价格可能更高。

　　「灵芝没有传送中那样灵验，它是有市场价的，不过市场上很多人工种植的灵芝，或者品相不好的，就算你拿着钱，也很难买到这么好的灵芝，这些如果让我花钱买，5、6百元我都愿意给。」谢虹云说道。

　　徐畅然说知道了，会根据这个情况对人家表示谢意，他对灵芝实在缺乏了解，知道大体价值后心里有个数。不过他心里清楚，谢虹云说的「5、6百元」不能当真，因为她是个富婆，遇到喜欢的东西肯出价，这批灵芝往高了说，估价 4百元绝对不会少，如果李同学父亲拿到药材公司，估计能卖到两百元。

　　徐畅然试着问谢虹云，如果以后还有这种灵芝，她愿不愿要，谢虹云犹豫了，问真的还能弄到？徐畅然说他也没底，但有这个可能，先问一下。谢虹云说如果真有，她愿意要，不过她要掏钱，徐畅然说你这样就不对了，几百元的事怎么能提钱？

　　放下电话，心里荡漾着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满足，谢虹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感觉她以前炒股赚了那么多钱都没有这次高兴，她的愉快情绪感染了他。

　　接下来要有所行动，第一感是要和李同学再见一面，一是这些灵芝他不能白拿，要以某种形式回报，二是委婉地告诉李同学，如果以后还有这种货，希望能卖给他。

　　要见李同学，只能通过赵夏英，他没有其他同学的联系方式，让她两人来一趟，还是自己到她们学校去呢？

　　下午，趁晚饭前，徐畅然给赵夏英打电话，说了灵芝的事情，表示他不能白白收下，要采取某种方式回报，否则觉得过意不去，希望赵夏英这次能帮他，并问她有何建议。

　　赵夏英说可以，要说建议，你注意到她穿的衣服没有……接下来是春天和夏天，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徐畅然说明白了，就这样办。

　　赵夏英说她晚上到李同学寝室去约她，一定把她约出来，徐畅然说我相信你，地点在西单，星期六早上我开车来学校门口接你俩。之所以没有叫上其他同学，是觉得这件事不宜声张，不然其他人也可能效仿而送礼，那样就变味了。

　　「徐老师，我就不去了，我负责把她送上车，你俩去吧。」赵夏英说道，听语调像是开玩笑。

　　「那怎么行，试衣服什么的，不得两个女生吗？她一个人去肯定不行的，这事你不能撂挑子啊，帮人帮到底。」徐畅然正色道。

　　「好吧，我去。」赵夏英随即答道，徐畅然正要开口，听到她在电话那端模仿京腔自言自语：「我去，我去，我那个去……」

　　赵夏英哈哈笑起来，徐畅然在电话这端也不由自主地咧嘴笑着。

　　　　　　　　　　　　　第1010章：享受自由

　　北二环一家西餐厅，徐畅然找了一个能看见入口的角落坐下，对迎上来的服务员说，待会人来了再点单。

　　今天是开车来的，有点担心出门和吃完后不好打车，以前没车时不担心这些，有车后就不大容忍路边苦等出租车的情况了，开车的频率在上升。

　　等了一会，梁爱芳进来，站在入口处环视一圈，徐畅然稍微一扬手，她微微一笑，婀娜地走过来。

　　还是那样美丽，只是眼神多了一份沉着淡定，更具成熟女人的风采。当然，这是徐畅然个人感觉，餐厅的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个光彩照人的美女刚刚离婚。

　　去年春，梁爱芳的老公当上科长后，一时高兴，破例带她去参加了几个饭局，结果好几个男人粘上来，其中一个还是他的上级，他紧张起来，开始检查她手机，限制她外出，即便自己外出，也要打家里座机查岗，梁爱芳外出参加同学、同事聚会，回家会晚一些，规定只能在月经期间，否则不能参加。

　　梁爱芳忍了一段时间，不得已进行反抗，两人的斗争发展到一定程度，她提出离婚，对方当时同意了，是因为当时他在京郊的女同学支持他，还表示她也可能离婚，两人重组家庭。

　　后来女方顾虑事业受损而食言，他也反悔离婚的事，两人又僵持了一段时间，梁爱芳离婚的意愿越来越强，父母也同意了，她坚持要离婚。

　　「本来是春节前办手续，后来……拖了一段时间。」梁爱芳说道。她老公以为一家子过个和和美美的春节，梁爱芳会改变主意，但大年过后，梁爱芳还是催促他去把手续办了。

　　西餐厅的控光特别精准，桌上的吊灯刚好把两人笼罩，置于梦幻般的光源下，徐畅然偶尔看一眼梁爱芳，皮肤仍然像少女般光滑，看不出来是孩子已经 4岁的女人，他知道，她老公是在真正失去的那一刻才知道珍惜，可惜晚了。

　　她老公在梁爱芳处于困境时碰到她，捡了个便宜却不自知。梁爱芳生了孩子后，逐渐意识到自己选错了人，对这份婚姻产生不满，不过，为了维持原生家庭，为了女儿，她选择容忍，并给自己找了个满意的主人，觉得婚姻虽然不令人满意，但如果维持现状，也能走下去。

　　当她意识到对方并没有包容意识，而是把她当私有财产，她决定告别过去的错误。

　　离婚时，男方出于愧疚以及对女儿的关心，两人在财产方面没有吵闹，梁爱芳仍然住父母家，考虑到男方再婚的可能性，女儿由她带，父母帮着带小孩，以后父母年纪越来越大，她要给父母养老，房子留给男方，男方给了40万元现金，把车子也留给她，每年两万元抚养费。

　　徐畅然提出这次见面，是以朋友的身份给她安慰，梁爱芳也享受一下单身的自由，不用担心路上堵车回家晚了，更不用担心每晚10点过的查岗电话。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一些轻松的话题，美食、旅游等等，谈到梁爱芳关注的女儿教育问题，徐畅然这个未婚男侃侃而谈，梁爱芳认真地听着，面带微笑，不时点头赞同。

　　吃完饭，徐畅然提出送她回家，梁爱芳同意了，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当她坐到副驾位置，两人相视一笑，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把梁爱芳送到小区门前一段距离，和她告别，回到家里，徐畅然一直想着她的事，有件事两人没有谈及，即两人的关系，吃饭时曾经几次想问她接下来的打算，想到这样询问可能会干涉她的想法，没有说出口。

　　她如果想重新找男人结婚，只要一挂牌，光在她单位就有若干男人接招，如果宣扬开来，围上来的男人将会相当可观，所以两人离婚很低调，除了至亲，其他人都不知道。徐畅然的想法是，如果她想找男人结婚，他们的主奴关系就划上句号，但他们没有谈到这个话题。

　　星期六上午 9点过，徐畅然开着他的银色奥迪，来到林大门口，等来了两个女生，赵夏英果然把这事办成了，徐畅然朝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随后笑着对李同学说道：「今天周末，我们出去逛逛街。你上次送的灵芝，回去后才知道很贵重，真不该收你的，以后别这样了啊。」

　　「没有啊，就是山上采的。」李同学微红着脸说道，赵夏英把她推进汽车后座。

　　到了西单，停好车，先到图书大厦逛逛，徐畅然装模作样地买了本书，出门后继续逛，来到上次给赵夏英买羽绒服的商场门口，徐畅然停下脚步，回头对两位女生说道：

　　「今天你俩能出来，我很高兴，想以朋友的名义给你俩买点春装，希望你俩不要拒绝我。」徐畅然把头转向赵夏英，盯着她用威胁的口吻说道：「小赵，你不会扫我的兴吧？」

　　赵夏英张着嘴，无言以对，楞了一会才说道：「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谢谢徐老师。」

　　徐畅然转向李同学：「小李，这是朋友送的礼物，希望你不要拒绝我，行吗？」

　　李同学也被将住了，眼睛望着地面，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徐畅然转身走进商场大门，赵夏英拉着李同学的手臂，和她一起跟上来。

　　在女装部选了好一阵，两个女生各选了一套春装，徐畅然的原则是价格不能低也不能太高，单价 400多元，皆大欢喜。趁李同学在试衣间，徐畅然小声对赵夏英说，待会再选一件裙子，赵夏英正想说什么，李同学从试衣间出来了。

　　赵夏英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虽然李同学表示不要再买了，但赵夏英硬拉着她各选了一件连衣裙， 300多元的单价，李同学嘴里虽然没说什么，从表情看很喜欢这件连衣裙，徐畅然觉得到位了，带着两个女生来到地下商场的豆花饭庄，要了一个香辣虾干锅作主菜，权作午餐。

　　三人用豆奶碰了一次杯后，徐畅然切入正题，说他有个朋友看到李同学送的灵芝，特别喜欢，找他要，徐畅然说他去问问，如果有的话会帮他弄点。

　　「你家要有上次那种灵芝，能不能匀点给我这位朋友？」徐畅然对李同学说道，「他真的想弄点，我也不知道他拿去干什么，他有钱，你不用担心价格，就上次那些灵芝，我要是让他出6百元，他也愿意买。」

　　「天哪，徐老师，你太坑人了。」赵夏英吃吃笑着说道。

　　「没有，他感谢我还来不及呢，人家从几千公里外送到燕京，价格翻倍很正常的。」徐畅然立即反驳赵夏英，顿了一下，又转头对李同学说道：「你放心啊，徐老师绝对不会吃差价，赚的钱全部给你爸，比他卖给药材公司强得多。」

　　　　　　　　　　　　　第1011章：短信之助

　　在豆花庄饱餐一顿，吃完后徐畅然抬起手腕悄悄看时间，12点半，于是对两个女生说，本来下午还可以逛逛，但手里拎着东西，还是回学校吧？两个女生表示同意。

　　走出地下商场，发现阳光已经现身，身上沐浴着初春的阳光，暖洋洋的，在去停车场的路上，徐畅然买了三只冰淇淋，人手一支地边吃边走。

　　回校路上，两个女生在后座叽叽喳喳地谈话，交流京城的一些景点，只听赵夏英问李同学去过故宫没，李同学说还没有，赵夏英说她要在大学期间去一回故宫，两人谈起故宫的门票来。

　　徐畅然听到这些，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故宫票价几年前涨到旺季60元后，倒是稳了好几年，这几年全国名山大川门票暴涨，一两百的门票还不包括景区交通车费用，但凡有点景色的地方，或公家或私营，都圈起来收门票，相比之下，故宫的门票算是厚道的。

　　其实故宫没啥可看的，就是一些大殿和一些院子，珍宝馆和钟表馆还得另掏钱，不过女生似乎对故宫有特别的兴趣，可能是这些年清宫剧流行，总想看看宫中到底是何模样。

　　等红灯的时候，徐畅然回头问道：「你们真想去看故宫？」

　　「是。」赵夏英说道。

　　「可以组织一次活动，你们去看看格格生活的地方，不过我去过不想再去了，你愿意带她们去吗？」徐畅然对赵夏英说道。

　　「可以。」赵夏英头一歪，当仁不让地说道。

　　「好吧，我待会把费用给你，交通费你们自己解决，我出门票和一顿午餐，一共……」绿灯亮了，徐畅然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心里计算着，门票60，午餐费20，如果 6个人都去，总共500元够了。

　　「现在别，等天气再暖和一些我们去。」赵夏英似乎在对李同学说话。

　　「好，你先跟她们联系，去之前再过来领钱。」徐畅然看着后视镜，对赵夏英说道，也许她是想能穿春装的时候去。

　　车到学校门口，徐畅然回头对李同学笑着说道：「灵芝那事儿，你别忘了啊。」

　　「我下次跟父亲打电话给他说。」李同学说道。

　　「好，价格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争取一个满意的价格。」徐畅然信誓旦旦地说道。

　　送走两位女生，徐畅然赶紧把车开回家，在小区外的商店买了点蛋糕和牛奶，到家时间是1点20分，马上把道具拿出来，放在一个藤编篮子里，置于床头柜上，又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睡裤，上床小憩。

　　两点50分，手机接到短信，马上下床打开门让它虚掩着，不一会儿，岳姗姗进屋，关上门，脸上还带着红晕。徐畅然递给她一条浴巾，让她洗完澡披这条浴巾进卧室，说完下身支着帐篷进卧室了。

　　刚才在外面经过春阳一晒，感觉到体内阳气的生发，现在知道发泄在即，小弟弟挺得像铁棒一样，撩开窗帘，阳光仍然明丽，想必岳姗姗脸上的红晕不仅仅是阳光催促的，体内的荷尔蒙也积极参与了。

　　岳姗姗洗完澡出现在卧室门口，徐畅然用手示意她关好门，过来上床，她刚一爬上来，就用眼罩蒙上她眼睛，再拿绳子慢慢捆绑。这次会面是昨晚联系的，岳姗姗有5个小时时间，从下午3点到晚上8点，中途只能吃点面包牛奶补充体力，虽然她要回家过夜，但不用担心绳痕。

　　捆了一个不松不紧的驷马，岳姗姗的身体基本没有能动弹的地方，只能听凭主人的安排。经过一翻肢体和肌肤相触，小弟弟在裤裆里一跳一跳的，急于钻进温柔乡，但他不能这样做，此时岳姗姗和他一样心急，也巴不得有话儿插进身体，这时他就得拿出主人的派头和意志了。

　　跳下床拉开一点窗帘，让阳光射进卧室的一角，再上床，搂着捆好的女体，用被子盖住身体的大部分，伸手慢慢抚摸着，岳姗姗情绪相当饱满，小乳头捻几下后就挺立起来。

　　左手抓着一只乳房，右手滑到胯部，在桃源地周围活动，注意不要「误入藕花深处」，果然，岳姗姗有些挺不住了，本能地扭动身体，想让他的手落入她温柔的陷阱，徐畅然不吃这一套，反而撩开被子的一角，欣赏起女体的扭动来。

　　突然，手机响起短信铃声，徐畅然无奈地摇摇头，左手伸到床头柜拿起手机看，是赵夏英发来的短信，打开一看，「谢谢徐老师的礼物。」

　　「不要客气，应该是我谢谢你。」徐畅然回道，看来赵夏英还处于兴奋状态。

　　被这短信一激，徐畅然更兴奋了，终于把手伸到桃源洞口，细细地抠摸着，摸到小豆粒时，岳姗姗尽力向前挺着身体，希望他能加点力度，徐畅然看着绷紧的、被欲望沉浸着的胴体，兴不可遏。

　　短信铃声又响起，正好缓冲一下黏糊糊的情绪，这次来的是彩信，赵夏英穿着刚买的连衣裙面对镜头，英姿飒爽，笑颜如花，背景是女生寝室。

　　「好漂亮。」徐畅然写了几个字回过去，这句话既是由衷的感受，也有致谢的意思。

　　「真的吗？是说人还是说衣服。」赵夏英又发来短信，看来她的兴奋还得持续一会。

　　徐畅然有些忍不住了，身体急于得到一些满足，他把岳姗姗脚上的绳子解开，让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嘴刚好对着他的关键部位，按着她的头往里压，她的嘴唇碰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本能地回避了一下，徐畅然稍一使劲，她张开嘴把那话儿吞了进去。

　　「啊。」徐畅然心里长啸一声，这才回复赵夏英：「人和衣服都漂亮，真好看。」正要发出去，又觉得感情色彩重了，但此时岳姗姗正在他胯间忙活，认真吞吐中，那种酥痒的感觉从腰间传遍全身，晕乎乎地，手一按，把短信发出。

　　好了，得让岳姗姗爽一爽，徐畅然把头凑到她胸部，用嘴轮流伺候两个乳头，岳姗姗蠕动身子，嘴里发出压抑的嗯嗯声。

　　短信铃声又响了，徐畅然抓过手机一看，又是一条彩信，这次拍的是下半身，画面不太清晰，是主体在运动造成的，赵夏英在旋转中让人拍的照片，裙边露出一截小腿，一条腿还没落地，在空中微翘足瓣，别有一番娇俏姿态，徐畅然看入了迷。

　　全身血液似乎都涌到一处，寻找着一个出口，徐畅然忍不住了，手忙脚乱地给小弟弟戴上套子，把岳姗姗身体翻过来，她也完全瘫软了，任他摆布，把她两条腿扛在肩上，身体往前一挺，嗞的一声，小弟弟进入到水汪汪的温柔乡。

　　一边吻着岳姗姗精巧的脚踝和肌肤细腻的小腿，腰部胡乱地耸动着，释放着奔涌的情欲，却又激发起更多的欲望，抽动一阵，意识迷蒙中，又拿起手机给赵夏英回复了一条短信：「舞起来就更好看了。」

　　写完，不顾一切地发了出去，脑子里一团迷乱，虽然抽插时间不长，但几个来回的短信交流仿佛是催情药，感觉快要爆发了，而且完全控制不住。

　　赶紧抱着岳姗姗两条腿，没头没脑地撞击起来。

　　　　　　　　　　　　　第1012章：重返期货

　　浴缸里，徐畅然四肢摊开半坐着，脑袋往后仰，岳姗姗一手拿盒装牛奶，一手拿蛋糕，给他喂一口蛋糕，又喂一口牛奶。

　　这些食品本来是给岳姗姗准备的，但他发射后突然感到饿，冲洗时都不愿站立，赶紧让岳姗姗往浴缸放水泡澡，躺下来吃点东西，然后又让岳姗姗按摩了一会，体力才有所恢复。

　　今天放了早工，因为赵夏英短信插一脚，激情来得太快，一发不可收拾，岳姗姗也得到了彻底释放，脸上带着高潮后的满足和妩媚，来和徐畅然告别时，低眉顺眼的，忘记游戏一结束，她就应该和徐畅然平起平坐了。

　　徐畅然倒是能分清游戏和现实，但岳姗姗既如此，他也摆出架子，躺在床上对她说，今天表现不错，下次希望找个过夜的机会，岳姗姗点头称诺，临走还把垃圾袋也拎出去了。

　　岳姗姗一走，徐畅然皱起眉头，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刚才和赵夏英的短信对话，实在有点过。他拿起手机，看了两人第一条短信对话，立即摇摇头，把其余的短信全部删了，但赵夏英发的两条彩信还舍不得删。

　　原本希望形成和李所妍那样的纯洁关系，和李所妍之所以维持成功，是因为两人都懂得克制，徐畅然自己不用说，李所妍也能控制自己，但是现在和赵夏英，有种不断碰触边界的感觉……特别今天短信这一波，不知道她是否和他一样的感受？

　　问题出在哪呢？是故意在她面前表现自己了，实际上叫勾引？没有，当然不会承认这点。或者是赵夏英显得热情，他也受到感染？唉，赵夏英不是受资助人就好了，或许还可以往前走一步试试看，现在这情况，得刹车了。

　　思绪回到岳姗姗身上，她在床上表现很乖巧，他喜欢把她绑好，放在被窝里，慢慢抚摸，然后让她伏在他身上，中间部位结合在一起，细细顿挫，她也喜欢这样，所以很多时候都这样处理，但事情贵在变化，下次得想点新招了。

　　进入3月份，徐畅然往期货账户转入5万元，开始找感觉，为下半年的行动做准备。期货公司的规定是留 200元可以保留账户，徐畅然留了一千元，如今，这个账户又启动了。

　　「阔别」期货近3年，有些生疏，必须练练手，先看农产品的标杆豆类产品，自从关注烹饪后，认识到大豆对国人的重要性。一看才知道，从年初开始，大豆走出一波牛市行情，到三月初，竟然达到5550的高位，豆油、豆粕都是单边上扬行情，市场一片喜气洋洋。

　　价格涨到这么高，也没有下单的想法，干脆当看客。

　　3月4日，星期二，下午在写小说的空隙看了一下行情，发现豆类暴跌，豆油首当其冲，从当天上午的高位14600元飞流直下，收盘时跌到13830元。

　　这是一次大暴跌，徐畅然分析基本面，涨久必跌，跌久必涨，这次暴跌恐有来头，明天继续下跌的可能性很大，是继续当看客，还是再注入资金小耍一回？

　　晚上到期货论坛看帖，很多人都不理解这次暴跌，因为豆油现货价是每吨1.6万元，期货价则从 1.4万元跌到1.3万元，徐畅然知道，论坛里不少人是期现两种生意都做，往往根据两者的关系做盘，问题是期现倒挂的情况常见，现货价格往往束缚了他们的思考。

　　这些人说，不相信还会下跌，明天要继续做多，大不了不平仓，到期接现货，在现货市场捞回来。显然，这种思维属于赌气，不敢苟同，徐畅然意识到明天继续下跌的可能性很大，准备注入资金，小试一把空头。

　　第二天早上 9点过，往期货账户转入资金20万元，准备开盘后以市价卖出一手豆油，重新体验一下坐过山车的心跳。开盘后数字跳动，第一时间敲下键盘卖出一手，很快显示成交，心情激动起来，那种身处前线，生死悬于一线的感觉又回来了。

　　止损定在多少呢？ 100点还是200点？200点吧，把心理承受能力锻炼一下，不能那么快出来，撑死也就亏两千元。

　　刚想好止损数字，发现盘面急速向下，根本来不及敲键盘，只见数字快速跳动，正在思考怎么回事，数字停止跳动，成交量减少，跌停了。

　　一手豆油，不到 10分钟，赚了5千多元，徐畅然默然看着显示器，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徐畅然喜欢的场景，他只是想找找感觉，却无意间碰到了暴跌行情。一个人在期货上运气好，往往意味着未来的灾难，但不少人在期货上赚钱，归根结底又靠的是运气，他又该以什么心态对待今天的遭遇呢？

　　这两天的暴跌，会把前几个月做多的不少人打回原形，那些人出于惯性思维，并不容易转向，往往要遭受惨重损失后才意识到行情变了，徐畅然感觉明天还会下跌，空头会痛打落水狗。

　　晚上，大家在论坛讨论这两天的下跌，感叹找不到任何原因，无论国际形势还是现货情况，都没有暴跌的征兆，于是有人猜测，可能是有大户联手做空，甚至国家队出手。

　　星期四上午 9点，徐畅然守在电脑前，作出做空两手豆油的决定，因为今天即使翻多，昨天的一手跌停也能保证损失不大。开盘后随即成交，比昨天多撑了一会儿，很快又跌到地板上，看见数字被封停的那一刻，仿佛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

　　今天是不是保守了？如果重仓做空，而不仅仅是成交两手，将会有相当可观的收入。徐畅然也有些迷茫，感觉期货的不确定性太大，还是得小心行事，不然那些暴富又暴亏的故事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下午接到赵夏英电话，说这几天天气很好，她们决定周六去故宫，徐老师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徐畅然说你下午有空就过来，我把费用给你。

　　下午 5点过，赵夏英坐公交车过来，徐畅然请她在学校食堂吃饭，把这个月的资助金交给她，又拿了 5百元作为故宫游的活动费用，叮嘱赵夏英一些注意事项。

　　「徐老师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玩吗？」赵夏英问道。

　　「嗯，你们慢慢看，我就不去扫你们的兴了。」徐畅然说道，除了期货的事情需要研究，周六去见朱越，周日去见孟兰，都已经安排了。

　　「要去见女朋友？」赵夏英笑眯眯问道。

　　「嗯，是的。」

　　「我不信，徐老师现在应该没有女朋友。」赵夏英说道。

　　徐畅然抬头看了一眼赵夏英，笑着说道：「你这样说也对，主要是我现在有好几个女朋友。」

　　　　　　　　　　　　　第1013章：幕后王者

　　3月7日早上，徐畅然坐在电脑前，考虑着今天的行动，起先打算观望，因为连续几天暴跌，今天可能会有反弹，临近开盘，决定再跟进两手豆油空头。

　　开盘以市价卖出，很快成交，今天多方有所挣扎，短期内数字迅速上升，刚入的两手陷于亏损，徐畅然反倒平静了，大不了打个平手出局，也算是一次不错的体验。

　　在当天的高位横盘一阵后，多方支撑不下去了，曲线开始往下走，徐畅然心里一激动，又卖出两手，一边敲键盘一边感叹，盯盘太容易冲动，看见曲线向上和向下，心理上有放大，随即作出冲动行为。

　　由此他得出一个结论，盯盘必然导致失败，它放大了人的恐惧心理和急于赚钱的心理，往往冲动下单，时间一长必然亏损，这个规律对他是适用的。

　　下午，暴跌的局面已经形成，但空方似乎有策略，并没有压到跌停，而是在跌停上方横盘，成交量不大，徐畅然看了下自己的单子，利润已经达到5万。

　　晚上在期货论坛得知，燕京的一些多头都被这周的暴跌打瘫了，说明空方的力量异常强大。事已至此，他应该作出检讨——碰上这么好的做空机会，居然敬小慎微地下单，错过了让资金迅速上升的机会。

　　真相也在这天露出尖尖角，让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散户们看清了对手是谁，不是天外来客，而是意料中的王者。中午，一则消息在各期货论坛流传，中粮集团董事长表态，中粮集团作为中央直接管理的国有重要骨干企业，会认真贯彻落实中央宏观调控政策，保证国内市场供应的同时加强价格控制力度，不得因为成本增加而减缓生产，不得因为盈利降低而减少销售。

　　虽然他的话没有提到期货市场，但他说的「加强价格控制力度」一段话，表明了这次暴跌的幕后推手是谁。

　　一些原本还抱有一线希望的多头散户，见到这个发言后，下午默默地平仓，带着满身伤痕出局，他们遇到正规军了，完全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同时，这意味着下周仍然下跌，还有没有死硬的多头，会在下周离场，空方还会扩大战果。

　　弄清了真相，徐畅然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看到了期货市场是怎样一个修罗场，大户和散户玩得正起劲，国家队出场了，义正辞严，掷地有声，说的都是一般人担不起的话，背后更有政策乃至法律的撑腰，他们只有跑路的份。

　　这次损失最重的还不是燕京的多头，而是浙江的一些大户和散户，以民营资本为主。国家队以稳定物价为由，在期市上收割资金，依靠背后强大的后盾，可谓立于不败之地，那么，这样的市场还有得玩？

　　论坛上的网友还根据这几天的行情总结出空头的手法，类似于拷打逼供，打晕了就缓一缓，泼点冷水，弄醒了再打，让多头一点点把钱吐出来，而不是一下子打死。所以本周最后一个交易日没有跌停，而是在低位盘整，防止把多头三板出局。

　　虽然跟着喝了点汤，但让徐畅然进一步认识到这个市场，一些期友总是说，期货市场相对来说公平性和市场性比较高，是国内其他市场无法比的，但这次暴跌让他看到，事情并非如此。

　　这个市场绝非值得浸淫之地，只能偶尔涉足，赚了就跑，这是唯一能在这个市场赚钱的方法，徐畅然觉得自己又有所顿悟，而下周，他将会继续做空，投入的资金会更多，把这次天赐的机遇更大地利用，所谓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星期六是个艳阳天，正值38妇女节，徐畅然知道，许多期友今天的心情比阴天还惨，他们的资金在本周遭遇灭顶之灾。没办法，这就是命运，他还是过自己的生活吧。

　　从早上开始，一直和赵夏英联系，要她们注意安全，赵夏英汇报了情况。原本午餐费是每人20元，徐畅然对她说，中午找个馆子嘬一顿，多点几个菜，经费不够的话先垫付一下，回来找他报账。

　　下午赵夏英汇报，她们从神武门出来后，在景山东门站坐 111路，到达护国寺街，在护国寺小吃总店，一百多元要了一大堆东西，每个人都吃得很饱。徐畅然问她们要了豆汁没有，她说要了一杯，每个人尝了一点，都说不习惯，剩下的没有浪费，被一个一年级女生解决了。

　　当赵夏英一行人绕着什刹海走了一圈，准备坐公交车回学校时，徐畅然也坐出租车出发了。今天女生们过了一个愉快的节日，他也感到高兴，赵夏英功不可没，大家玩得开心，500元的经费也没有超标。

　　这里有个原因，京城的公共交通费用很低，公交车是 4毛钱起步，比国内其他城市都低， 6个人多次乘坐公交车，花费甚低。徐畅然记得，在荣城，同样一段路程需要2元的车费，因为很多公交车上车都是2元，这就是首善之都的好处。

　　女生们到校后，赵夏英按照徐畅然的叮嘱，给他发了平安短信，徐畅然这次彻底放心了，回信表扬了她，赵夏英又发来短信，问徐老师什么时候有空，需要见他一面，徐畅然也不知道什么事，说你下周一有空的话过来吧。

　　傍晚在朱越的屋里，徐畅然炒了个豆瓣土豆丝，朱越尝了认为味道不错但稍辣，徐畅然承认豆瓣放多了。

　　谈到这几天的期货市场，朱越听完徐畅然的介绍，说她有个老师以前也是信心十足炒期货，亏损后感叹，专业知识在期货市场根本没有用处。

　　得知朱越不会碰期货，徐畅然赞成她的选择，不过，他不能完全离开期货，如果机会抓住了，有些时候像是在弯腰捡钱一样，还有它对人性的考验，令人着迷。另外，通过接触期货市场，可以了解到市场动向，把握经济大势。

　　入夜，春风沉醉，情欲炽盛，徐畅然搂着朱越，一边聊天，一边摸来摸去，最后戴上套子，小心翼翼进入朱越身体，浅抽浅送，一度出现发射的感觉，终因力度不够而功亏一篑。

　　两人都有些累了，徐畅然只好退出，朱越问了一句：「你怎么样？」如果是以往，徐畅然会说没事，然后到卫生间冲洗一番，也就过去了，但这次，他深深地呼吸一下，说道：「刚才差一点……感觉需要弄出来。」

　　朱越沉默了一下，问道：「怎么做？」

　　徐畅然没有立即回答，平躺在床上，胸膛起伏着，一只手从朱越腹部游走到胸部，停留在乳房上，捻着一只乳头，和颜悦色地说道：「你是女人，还得由你动手。」

　　　　　　　　　　　　　第1014章：现场教学

　　徐畅然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专心感受下身传来的温柔触感，心情像春日山间徜徉的小鸟。

　　朱越是个负责任的人，知道这件事由她而起，稍经点拨，明白了应该怎么办，马上开始行动。

　　不过，心情的愉悦是一回事，能不能出货又是一回事，按照她的手法，估计是无用功，她过于小心翼翼，生怕把小弟弟弄痛。徐畅然心里盘算着，今天只是温馨前戏，还是来个图穷匕见。

　　朱越的手指始终温柔地揩弄着，虽然舒服，而且心里感觉很满足，但缺乏节奏感，没有层层的递进和紧迫感，出货无望，徐畅然干脆和她聊起来。

　　「推油这个词，知道吗？」徐畅然问道。

　　「是精油按摩吧。」朱越说道。

　　「可以这样理解，所以这个词在一些宾馆门口能看到，但对男人来说有另一种意思。」

　　「是吗，意思是？」

　　「就是你现在手上的活。」

　　朱越没有说话，徐畅然继续说道：「以你现在这种手法去服务的话，会被客人赶出去。」

　　「我不信。」朱越不服气地说道。

　　「真的，因为你这样推不出油来。」

　　「推油原来是这个意思，真是……」朱越停止了动作，感觉要罢工了。

　　「这是华国特有的现象，因为直接购买性服务是法律不允许的，但推油属于擦边球，在很多地方是一种半公开业务，对参与这项业务的双方来说各取所需，反映出华国人在特殊形势下的生存智慧。」徐畅然侃侃而谈。

　　「你这么了解，购买过这项服务？」朱越的手完全停止了动作。

　　「没有，作为写作者，了解一些情况。在荣城，有几家有名的会所，提供这种业务，生意很旺，没有受到扫黄打非的波及，说明它是一种合法业务。」徐畅然说着，在被窝里捉住朱越的手，让其覆盖住小弟弟，朱越只好又轻轻揩弄起来。

　　「你这样的手法，很舒服，但推油的效果不会好，要推成功，需要一定技巧，你愿意学的话，我愿意现场教学。」徐畅然说道。

　　「我为什么要学这个？」朱越似乎有些不情愿。

　　「从生存斗争的角度讲，你不用学这个，但是今天你得完成任务吧？以前我都克制了，今天想舒畅一下，你却不愿意学习……」徐畅然半开玩笑半严肃地说道，朱越不做声了。

　　徐畅然撩开被子，抓住朱越的手动作起来，朱越没有抗拒，开始学习推油。

　　套弄，揉搓，把握节奏，加快速度，徐畅然手把手地教着，朱越倒也认真地学习，「师傅，徒儿功夫如何？」朱越问道。

　　「有进步，孺子可教也。」徐畅然喃喃说道。

　　随着节奏加快，徐畅然呼吸急促起来，动嘴指挥：「……快一点，握得紧一点，不要怕，弄不痛的……这个阶段就是要猛……对，对，就是这样……」

　　朱越虽然遵照徐畅然的指示行动，但始终欠点火候，一直没能达成最后一击，徐畅然也有些着急，耸动身子，希望尽快发射，朱越两只手不停地套弄着。

　　「啊……」徐畅然弓起身子，发射在纸巾里，他接过来，用纸巾包好，放在床下，两人躺在床上休息。

　　最后阶段拖的时间稍长，影响了美妙的感受，想必朱越也有同感。徐畅然在黑暗中喘息着，搂着朱越的身子，意识到在他和朱越间以后不可再用「推油」。

　　虽然它不是一种变态行为，而是自然行为，但过程显得……发射时虽有畅快，回味时却觉得无趣。尤其是对阈值较高的徐畅然，朱越在劳而无功状态下的一丝焦虑被他感受到了。

　　徐畅然以为，这项业务对女人没有什么乐趣，不像正常的性交，男女双方有水乳交融的感觉，都得到自然的奖励，这是进化的结果，它鼓励对生存和繁衍有益的行为，暗贬与之背道而驰的行为。

　　「谢谢你，今天辛苦了。以后别学这个了，反正你们也没有这项考试科目。」徐畅然扭头对朱越说道，随后起身到卫生间洗浴。

　　周日晚上，徐畅然和孟兰孟梅三人一起，度过了一个酣畅淋漓的春夜，当他趴在孟兰的怀里，深深地喘息着，脑子里出现了对推油业务的新看法，它的半公开化存在，反映的不是华国人的生存智慧，反而是生活的无奈。

　　三人冲洗后回到床上，徐畅然对孟兰提出一个建议，她吃药已经有一段时间，虽然没有什么副作用，但毕竟是药，他的理念是尽量少吃药，所以，孟兰是不是应该停止吃药了？他对戴套并无反感。

　　至于孟梅，吃药的时间不算长，由她自己掌握，但也建议停药。

　　不过，孟兰孟梅似乎不大买账，孟兰说这个得因人而异，有些人有点副作用，有些人没有，她和孟梅就没有，而且避孕效果比戴套好。既然徐畅然这样说，她也考虑停一阵，比如从5月份开始停到年底。

　　孟梅笑着说道，你停到年底，然后我从明年初开始停药，停个大半年，又恢复，然后你又开始停药。

　　「嗯，这样也好，我们俩接力，保证畅然每次都可以……好不好，畅然？」孟兰笑着问道。

　　「嗯，好主意。」徐畅然心里一激灵，小弟弟在被窝里又撑起身子，频频点头致意。

　　3月10日周一，上午徐畅然按照预定计划，在期市开盘后以市价卖出5手，总数达到12手。这之前一直打算卖出10手，随着开盘时间临近，担忧也多了一些，最后决定保守一点，计划减半。

　　开盘半个小时后，空方显出胜势，多头夺路而逃，曲线继续往下，徐畅然知道今天卖出10手也是可行的，但他没有后悔，在期货市场上，后悔是最常见又最没用的情绪。

　　中午给赵夏英发短信，问她下午是否有空过来，如果不空，徐畅然也可以过去找她，她说下午下课后过来。

　　下午 5点过，赵夏英赶过来和徐畅然见面，出乎意料的是，她交给徐畅然几张钞票，共计两百多元，徐畅然问这是什么，她说是周六活动经费的节余。

　　原来，徐畅然按照每人60元门票计算，赵夏英则让大家带上学生证，到故宫售票处一看，3月份卖的淡季票40元，学生票减半20元，每人比计划节约了40元。

　　「这个……你完全可以在当天用掉，买水、买冰淇淋都可以，不用还回来。」徐畅然说道。

　　「不，应该还回来。我们每人都买了两瓶水，够喝。」赵夏英说道。

　　「去食堂吃饭还是到外面？」快到吃饭时间，徐畅然问道。

　　「不用，我要回去了。」赵夏英说道。

　　看她不是说客套话，而是真要走的样子，徐畅然心里有点吃惊，「怎么啦，你跑这么远来还钱，吃顿饭还不行？」

　　赵夏英犹豫着，像是想回学校，但又碍不过情面，徐畅然心里一急，拉了她衣袖一下，「走不走，我生气了啊。」

　　　　　　　　　　　　　　第1015章：加仓

　　在徐畅然坚持下，赵夏英还是跟着去了食堂，吃饭时，她拿出手机给他看在故宫拍的照片，画面质量不高，但每个人都显得高兴。

　　赵夏英把节余的费用还回来，徐畅然心里是赞同的，这两百多元她当时可以选择花掉，甚至没有短信或电话告知徐畅然门票的情况，因为徐畅然可能会让她把节余的钱花掉。这件小事可以看出她的做事态度，徐畅然觉得自己当初没有选错人。

　　吃完后送走赵夏英，徐畅然坐出租车回屋，总觉得赵夏英的态度有微妙的变化，没有以前那样爱说话，徐畅然问一句她答一句，像是有什么心事，检讨这几天和她的交流，看有无做得不妥的地方，找不出头绪。

　　回屋上楼梯时，徐畅然觉得自己找到答案了，以前和李所妍相约，有那么几次，她回复「女人之事」，表示月事缠身，不能成行。赵夏英可能也是这种情况，不好意思明说，毕竟……

　　联想到她饭也吃得不多，徐畅然基本确定，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她的「内部矛盾」，心里释然了。

　　3月11日星期二，上午一开盘，徐畅然再次以市价卖空5手豆油，成交后，心里五味杂陈，前几天总的情绪是欣喜，现在则有点后悔，这可是个大行情，他却小打小闹，错过了机会，如果现在手里有50手以上的空头，心里会踏实得多。

　　不一会儿，隐隐后悔的情绪又被小小的欣慰替代，因为今天没有下跌，而是一直震荡横盘，看来小心行事是对的，要是今天下重仓，现在可能坐不住了。

　　在电脑前盯盘，情绪容易波动，像一分钟线一样，一会上一会下，今后绝不能走盯盘的路子，只是这几天特殊，碰上大行情，离不开盘面。到中午，价格冲过开盘价，当天的5手单子陷入亏损状态。

　　下午，豆油在高位横盘后，终于在收盘时往下掉了一截，徐畅然卖出的 5手处于浮盈，总的说来今天的行情是横盘震荡，那么，这是空方对多方的拷打缓一缓，为下一波大跌夯基础，还是多方已经积蓄力量，准备反弹？

　　晚上带着疑问到论坛寻找答案，各种议论，大家在争论一个问题，国家队在期货上大规模做空，它的目的到底是平抑物价，还是通过期货赚现金？

　　有人认为，期货就是期货，价格高得离谱和低得离谱的情况都存在，但它就像天上的风筝，线头始终捏在现货手里，所以，国家队用不着期货上平抑物价，你把现货把握住就行了。如此大规模做空，其实是以平抑物价之名赚钱。

　　还有人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期货价格高于现货很多，势必会影响现货走势，期货价格越来越高，现货价格当然降不下去，所以，国家队先在期货出手，把价格预期打下去，是平抑物价战略的重要部分。

　　徐畅然认真分析这两种说法，认为要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于是给朱越打电话，说了豆油的情况，让朱越从她的角度判断一下。

　　朱越说，这里有个因果关系问题，期货价格高于现货，不是说它会引导现货走高，而是现货在上涨，期货反映了这个趋势，只是跑得更快一些，现货才是根本，所以，通过打压期货价格来平抑物价，她认为缺乏根据。

　　徐畅然提问，国家队以平抑物价大规模做空期货，一些大户和散户损失惨重，那么，谁是这次暴跌的受益方？

　　朱越说，国家队的确有平抑物价的职能，如果上面觉得物价太高，会让他出面平抑物价，但平抑物价主要反映在现货上，它的现货价格不敢跟上目前的涨幅，势必要遭受损失，既然现货上损失了，就想办法在期货上补回来，所以它会在这次暴跌中把钱赚足。

　　听朱越这样说，徐畅然放心了，国家队在现货上吃了亏，在期货上还会乘胜追击，过两天还会下跌，那么，明天仍然可以加仓，而不是观望。

　　朱越又说，期货价格一旦被打到现货价格以下，会出现很多接盘者，因为豆类的供求关系决定价格会继续上涨，一时的打压并不解决问题，低于现货价格时，一些企业会买入，大不了以后接现货，它不会亏。

　　通过和朱越交流，徐畅然感觉看得清楚一些了，国家队把期货价格打下来，获得空头利益，顺带平抑物价之誉；价格打到低位后，一些现货企业会出来抄底，特别是一些外资粮油企业。他们在这次行动中获利，其他人当了陪葬。

　　其后两天，徐畅然每天加仓 5手豆油空头，但这两天并没有出现预期的下跌行情，而是继续震荡，徐畅然分析，空头还会继续打压获取暴利，他会继续跟进。

　　3月 14日星期五，本周最后一个交易日，开盘时没有加仓，因为担心今天又是震荡，不妨观望。

　　9点40分，震荡局面突然有了变化，一分钟线和5分钟线都开始向下倾斜，徐畅然紧张起来，观察着价格的变化，确定在持续下跌后，他开了一个较大的空单，23 手。

　　终于凑够50手，这次行情没有遗憾了，一个如此大的行情，需要一个配得上它的体量，50手空单足以让人心情舒爽，至于赚多赚少，倒在其次了。

　　下午收盘时分，大跌局面已经无可更改，徐畅然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这周空方原来是诱敌深入啊，让多方修养一会，再出手围剿，那么，下周就是收获期了。

　　这些天，窗外春光明媚，但大脑被均线和数字占领，希望周末好好休息一下，迎接下周的风云激荡。徐畅然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几天赵夏英没有一点消息，如果她周一是因为生理原因影响情绪，现在应该恢复了吧？

　　晚上 7点，徐畅然给赵夏英发短信询问她明天的安排，回答是没有，徐畅然邀请她明天过来一趟，打的主意是想办法让她同意，给她买一双春季穿的鞋，至于是皮鞋还是板鞋由她决定，这是早就想好的计划。

　　赵夏英回信问有什么事，徐畅然感觉有些异样，以前她不会这样问，直接答应。他回信说没有特别的事，就是想吃饭和聊聊，好多天没有和她联系了。

　　赵夏英答应了，第二天过来后徐畅然观察，觉得她情绪不高，他有个预感，就算她接受他买的鞋，也不会扭转局面。

　　这次没有到学生食堂吃饭，而是去了那家常去的韩国烧烤，在包房的榻榻米上盘腿坐着，慢慢吃着，特别有氛围，或许能浇开赵夏英胸中块垒。

　　「感觉你这几天有什么事。」吃了一小会，两人碰杯喝了点啤酒，徐畅然微笑着说道。

　　「没有。」赵夏英摇头否认。

　　「没关系，你觉得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我要是能帮……」徐畅然说道。

　　「真没有。」赵夏英说道，眼睛盯着桌子，从她表情看，心里像是憋着什么事。

　　「多少有点，我能感觉到，说吧……这周我在期货上运气好，赚了不少，心情也好……」徐畅然暗示赵夏英，如果是经济方面的问题，不妨一说。

　　赵夏英往嘴里塞了两筷子，看了徐畅然一眼，突然弯腰伏在小桌子上，头埋在臂弯里，徐畅然有点吃惊，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怎么啦？身体不舒服？」

　　赵夏英把头埋了一会儿，低头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字，接着又埋下头。徐畅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他赶紧拿起一看，是赵夏英发来的：

　　「我不想接受资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