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夫之切 (完)

22865Clicks 2019-01-22 Author: Neroia
【恨夫之切】(完)作者:Neroia

  上

  很痛。

  「嗯——嗯——嗯——嗯——」

  就像千刀万剐撕心裂肺的痛。

  「嗯——嗯——嗯,嗯——」

  我知道可以逃避。

  「嗯,嗯——嗯——嗯,嗯——」

  这一刻,如果合上眼睛,如果好好回想,只要阿康的样子浮现脑海,只要想起他的温柔,他的良善,我知道自己便能够从肉体上的痛苦煎熬中解脱出来……但,我不要这样做。

  「嗯嗯——嗯,嗯——」因为我不想为这个人渣涂脂抹粉!他在我身上所干的一切,我不要!亦不能够就此轻易抹掉!我不要因为自己的软弱,不想为了逃避,而把这个人渣的丑恶,潜移默化成阿康的美好!所以就算泡着眼泪,我亦要拼命睁开眼睛!就算要忍受腹下的阵阵剧痛,我亦要拼死拼活认清眼前这个把我的人生一夕之间完全毁掉的恶心大烂人的样子!

  「呃,嗯——嗯,嗄——嗄——」

  「嗄嗄……嗄……嗄嗄,嗄……」强烈喘息声中,这个人渣的猥亵动作渐渐放缓下来……不,他甚至完全停下来了。

  没了我的闷哼,没了他的喘息,相视对峙,无声静默,这个世界顷刻之间变得死寂无声。我的仇视,面对他的怒目。我的怨愤,面对他的睥睨。这些这些,不是可笑得很吗?因为只要瞥他的眉头眼额一下,我就猜想得到,这个人渣又要拿出什么恶心把戏来践踏我的尊严了!毕竟,这已经是第五次被这个人渣糟塌了!他那一张丑恶嘴脸我都已经看得通通透透的了。

  我猜的真是没错!这个人渣才刚从我的身下抽离,眨一下眼,他已经跨到我的身上来,把那个我恨不得碾碎磨平的丑陋东西放到我的眼前。

  「嗄……嗄,帮我。」他睥睨着我的面孔,平静的道。

  本来还想嗤之以鼻的哼呜一声,但,当下我选择了沉默不语扭开了脸。

  「用手好,用嘴巴好,帮我打出来好吗?」

  啧,明知道我不会为他做这个……喔!对了,这就是他的把戏吧,对吗!突然骑到我的身上,就是为了稍事铺排罢了!明知道我会拒绝,明知道我不会就范,那,因为我的消极抵抗,这个人渣便有借口发狠发狂,堂而皇之的侮辱我,羞辱我!对呢,像他这种自尊心过盛的沙文猪,就只会物化女性,贬低女性,再用那根丑陋东西以征服为名来践踏我们女生的人格。

  「用手好了。」说着,他默默执起我放在身旁的手,逐一放到他的胯下,喃道:「这就好了,那……」

  不会这样就好了的——人类的文明发展史上,从来不由消极的手建设起来的。你可以把我压倒地上,你可以使我卑躬屈膝,你可以迷奸我、强奸我,践踏在我的身上,甚至不屑顾虑我的感受干我的嘴巴,但……你无法让我的一双手主动抱着你这种人渣,逼迫我做任何取悦你这种渣滓的事情。

  「像这样套弄起来就行了,很简单的。」他揪着我的手,挤压在他的秽物上磨蹭起来,说着「明白吗?」

  明白?我当然明白了,但我不会做……他的手松开了,我的消极动作亦随之停了。

  「你……」

  对!因为比起承受腹下之痛,要我为了取悦你这个人渣而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我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干!你……」泄气的一声后,他突然偎身下来……一如往常的,他不爽了就会揪着我的头发拉扯。只是当下,他张了嘴巴欲言又止的,呼着沉重气息怒目相向。半晌,他的气息、目光,甚至怒气都一一消散无踪,只余下一声叹气和这番说话「你让我这样射出来,好吗?我这样子完事,你至少不用多受皮肉之苦,明白吗……至少,让我在最后一次好好享受一下,好吗?」

  最后一次?

  「唉呀!我,我不是,呃……我不是那些心理变态的人,我只是想……」

  你想怎样?说不出口吧,是吗——说得好像很了解我的感受,体谅我的苦痛,但说穿了,再多的说话亦只不过是想把生理上的原始欲望合理化罢了!到了最后,还是恨不得要在女生身上射精吧!

  再一次的相视对峙,无声静默,这个世界顷刻之间再次变得死寂无声。我的仇视,面对他的……踌躇,不是可笑得很吗?我不受这套的呢!别人我都可以尝试接受,但唯独是你这个人渣!不管你如何故弄玄虚,如何摇尾乞怜,我都只会看见一个一而再再而三把我蹂躏得体无完肤的人渣!如果你这个人从没出现!如果你从没下药诱奸!如果你从没拍下一段又一段令人呕心倒胃的影片要胁!我告诉你!我今天会过得很好!我的昨天今天明天都会过得很好!我会一直一直都过得很好啊!

  「呜……呜,嗄……呜,呜……」越想越痛。

  「喂,你为何突然……」

  「呜呜,哇……呜哇,哇哇……哇,呜哇哇,嗄……嗄,嗄嗄,呜哇哇……」胸口很痛,喉咙很痛,越是强忍,越是不想哭,越是无法忍受的痛出眼泪。

  「你冷……」

  「你走开啊!呜哇,哇啊……哇啊啊!你走开啊!呜,呜哇……」崩溃的一瞬间,拨开了那只肮脏的手,身体就像失控一样,是拳、是打、是掴、是揍,只要这个人渣还在我的跟前,我都要毫无保留的打下去!因为比起我承受的,这些根本不痛不痒。

  「呼——呼嗄——呼嗄,呼——够了吧!」

  「够?」

  「满意了吧?」

  「哈哈……哈,呜哇!你问我满意了吗?啧!」想不到,一个让我如此生不如死的男人,竟然被揍得要问是否够了,是否满意了?我想说,我还恨不得把你这个人渣生吞活剥呢!不,不只如此!如果我能决定如何把你处死的话,我不会选择直截了当的方法!我会选上最能令你尝到痛不欲生的刑具,把你的每一秒都延长到经年累月,要你在无止尽的痛苦中求生不不得,求死不能「哼……呜哇,呜,呜哈哈哈!」

  「打够了的话,那我……走了!」说着,他干脆的从我身上离开了,坐到床边,背对着我,没有说话,只是拼命深呼吸「呼嗄——呼,嗄嗄——呼嗄——呼——呼嗄——」

  「……哼。」

  「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的了。」

  「是吗?那,我要说多谢吗?」

  「呼嗄——你信不信都好,我不会再干这个!呼——我不会再出现!不会再对你干任何的事!我告诉你,你受够了,我也受够了,好吗?」坐在床边,他不屑多一眼我的这副身世,一边呼着大气说话,一边把衣服有条不紊的穿回来。

  「……是吗?」本来的那个情绪,本来的那个哭诉,忽尔被他的说话悠悠扬扬的带了方向……眨眼间,哭诉没了,情绪也没了,但惹来了更坏的情绪,喃喃低诉的怨怼「很没趣是吧,像我这种女人,不会反应,不会呻吟,干起来……很没劲吧。」

  听见我的话后,他穿上外套的动作稍有迟疑,半晌,他才沉吟道:「嗯。」

  「啧……」所以,我该感恩吗——这个像咀咒一样的病,令我从没真正尝试过身为女人的滋味!如今,那个把我折磨得体无完肤的渣滓,竟然因为我这个咀咒,而决定把我放走?不,还是应该说,把我弃之如敝屣的舍弃——人生该是如此讽刺的吗「哼!真是难为了你呢,竟然要让你辛苦了这么多次,才让你发现我是一个很没趣的女人。」

  穿好了衣服,他从那台一直放在旁边录影的摄录机上拔走了记忆卡,仍是不屑一看的道:「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有性冷感。」

  「知道?」才刚平伏的情绪又再汹涌,蓦地就是挣扎起来,向着那个人渣当面骂道「既然早知道!那为何还要三番四次来搞我!是觉得很好玩?还是觉得我比较好欺负……」

  「有人要我这样做!」面对我的斥骂,他亦狠狠的吼了回来。

  「那你说是谁!还是你以为,随便找个借口就能为自己开脱……」

  「不是借口!是你……」

  「是我什么?怎样?是我好欺负一点?还是因为从没遇过有性冷感的女人,所以才想见识一下!说得自己那么身不由己,但你对我做过的事,有多少是身不由己的?」

  「我……」说不出话的当下,他的眼睛睁得很大,鼻孔怒张,全身绷紧的发抖,呼吸「呼嗄——呼嗄——呼嗄——呼嗄——呼!算了,他妈的算了!反正这是最后一次!总之从今以后,我们不会再碰面,行吗!所以我不会跟你计较!你喜欢的话,请便继续活在你那个美好温室里算了!不干我的事!」说罢,他举止失措的不知想做什么,拿起了摄录机,却手忙脚乱的拆不掉那个三脚架。

  「说得多动听了?说是最后一次,其实就是想拍拍屁股逃走吧,对吗?你对我做了这些事……」

  「不然你老母还想我怎样!」这下,他近乎声嘶力竭的咆吼回来,气得青筋暴现的道「我对你做过的事,我很抱歉!我现在跟你说对不起,行了吗!你要找警察好,你要找人打我都好,悉随尊便!但麻烦你回到你的小爱巢之后,代我跟你的变态老公交代一声,我不干了!行吗!我受够你们两人了!」

  噗噗——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

  「我说!我屌你老母不干了!」说着,他把拿在手中的摄录机扔了出去,摔了个稀巴烂的骂道「两公婆都是他妈的神经病!一个怎干都没有反应!另一个就喜欢看自己老婆被人干被人轮奸!」

  噗噗——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为何我听不明白的!

  「……神经病!你,你不要乱说!这些事……」「哼!你真是他妈的有够天真了!你跟你老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你……你侮辱我可以!但你不要……」「你省着点吧!这些说话,你回去抱着你那个变态老公哭诉吧!」「你真的有够无耻!做了这种事,还要把我老公拖……」「对喔!整个世界都是坏人,只得你老公最好!」「当然!当然了!他很爱我!他很爱我的!他哪有可能……」「对喔!你老公爱你爱到付钱给我干你!他还付钱要我找人来轮奸你!死傻閪!」「……神经病!啧!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哈!这有什么可能!」「对喔对喔!Impossible……Is nothing!哼!」「没可能!一定是你!对了,一定是你这个人渣要胁他!」「我要胁他?我哪里需要要胁他?我……」「要不是这样……要不是这样的话!你这个人渣哪会三番四次来搞我!」「喂!别打——喂!停手啊!还打?」「是你这个人渣!由始至终都是你这个人渣!」「喂——刚才我不还手而已!喂——你再来的话……」「砸灿——」「哇啊——干!你老母发什么神经了!干,还流血了!」「啊——」啊——身体感觉很轻!好像在飞呢!

  酒店的装潢真的很有品味,金碧辉煌的墙纸,衬托黑色底纹,看上去既奢华而又不会俗套。如果家里都用这个格调布置的话,感觉一定会很厉害的呢!虽然这种装潢好像有点太过,但在这种优雅环境里,弹着钢琴,喝着一杯红酒,应该会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吧。

  「干你妈的!你看清楚这个!」

  而且,酒店的大床很舒服呢!躺上去,就算转身几个圈还不会掉下去!软软的,承托力又很好!如果家里换这种床的话,我想应该不会失眠了吧。

  「你看清楚!这个是否你老公的电话号码!这个是否他的头像!」

  怎么办?觉得有点累呢!这个大床也太舒服了吧……如果现在睡下去的话,好吗?

  「这张照片是他传送给我的!这些讯息都是他传送给我的!这个录音都是他传来的!你给我听清楚那个人是否你老公!」

  睡吧。

  『这次真的很过瘾!我告诉你,我是第一次干她干得这么爽!射精都射到脚软了!喂,你再帮忙想一想,下次还可以有什么新的玩法好吗!如果再多叫几个人来轮奸她好吗?呃,对了!下次不要蒙她眼睛,换我们戴面具行吗!看着她的样子来干才有意思吧!我想如果我戴了面具的话,我老婆应该认不出是我吧?对了!让她再吃迷药好了,反正她平常都不会动的,而且这样一定认不出是我了吧!』

  从前有个小姑娘,谁见了都喜欢她,但最喜欢她的是她的奶奶,简直是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有一次,奶奶送给小姑娘一顶用丝绒做的小红帽,戴在她的头上正好合适。从此,小姑娘再也不愿意戴任何别的帽子,于是大家便叫她小红帽。

  「你再看清楚这张照片!是你老公叫我帮你们拍的!你给我看清楚这个人是否你老公!」

  奶奶住在村子外面的森林里,离小红帽家有很长一段路。小红帽刚走进森林就碰到了一头豺狼。小红帽不知道狼是坏家伙……因为她很天真,所以一点也不怕它。

  「呼嗄——呼嗄——呼嗄——呼嗄——」

  小红帽,你看周围这些花多么美丽啊!干吗不回头看一看呢?

  「算了!我现在走了!呼!总之……再见!」

  还有这些小鸟,它们唱得多么动听啊!你大概根本没有听到吧?

  「不,以后都不要再见了!」

  林子里的一切多么美好啊,而你却只管往前走,就像是去上学一样。

  「砰——」——

  很痛……就像千刀万剐撕心裂肺的痛。

  但我知道已经无处可逃。

  我很天真吗——如果那天,我愿意下定决心好好做个了断的话,就不会再发生这些事了吧,对吗?我为何要如此犹豫不决,执迷不悟?如果那天我有多一点勇气的话,现在就不必让自己受这样的苦了,对吧。身体承受的痛,我习惯了,我也承受得来!因为,只要一想起这个世上有他在,我便能够熬下去。因为有他在,我的乏味人生才会添上色彩呢,不是吗?

  但,我是否真的太天真了——明明是唯一一个让我支撑下去的动力,为何……呜!为何,到头来……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是我一直以来做得不够好吗?为何要我承受这种痛苦?为何要这样惩罚我?为了他,身体承受的痛,我可以习惯,我也可以学着承受!但为何!为何现在一想起他的样子,想起他的声音,想起他的说话,我的心……很痛!

  胸口很痛!喉咙很痛!快要呼吸不了!越是强忍,越是不想哭,越是痛出眼泪。

  他不是那个当着全校师生面前,拿着一束玫瑰走上礼台送给我的人吗?他不是那个一直努力哄我笑,逗我开心的人吗?他不是那个信誓旦旦跟我许下终生承诺,说会守护我、爱惜我的男人吗?为了答谢他全心全意给我的爱,我一直都很努力做好妻子的角色,当他身旁的小鸟伊人,不哭不闹,不争不吵,永远千依百顺,甚至为了他,我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我很爱他啊!他给我多少的爱,我回报给他的是对等的爱,甚或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里真的很高,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地上的人事物都似被缩小了般——悠悠天壤,我这五尺之躯是多么渺少的呢。

  就算每次都有痛入心扉的疼痛,但我从没拒绝过他一次要求,因为我知道我们做的是爱。即便是这一年里,知道他在外边风花雪月的事情,作为妻子,我也从没有抱怨半句。因为我知道自己无法满足他的生理需要,所以,我从不敢要求他做一个忠贞的丈夫。

  吹来的风很清爽,感觉就像在飞呢——怀抱胸中之恨,烦闷。

  为何会演变成这样的?我爱他!义无反顾的爱他!但我,换来这个下场?是我的错吗?是因为这个身体的错吗?为何要担待这么久,为何不让自己快点从这个备受咀咒的身体里解脱出来?如果那天,干脆做个了断的话该有多好,我的世界至少能留下一点美好回忆……你知道吗,我有多爱你。

  「砰——」就算畏高也好,也就这么一次而已——既已站在岩上,胸中了无不安。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哈!合上眼睛,身体就会变轻了——第一次了解到,最大的悲观竟等于最大的乐观。

  「嗄嗄——你老母发神经了吗!嗄——嗄!啊啊啊啊啊——」

  我在飞了吗?那种离心的感觉真的很爽。

  「嗄——嗄嗄——嗄,嗄嗄,嗄——还好我猜到,嗄,你这个疯女人一定会钻牛角尖!嗄,干你妈的!那些人还以为我是神经病,由地下跑上来,嗄!干你妈的脚都发软了,嗄……哇啊啊啊!嗄嗄,嗄……干你妈的要死不能择日再死吗?你现在这样跳下去,我一定跑不掉的!那些警察一定找我算帐的!」

  有人说,人在临死的一刻,眼前会掠过这一生人里的每个光景……人们说这是走马灯呢。

  「你现在跟我走!你……喂!喂喂!他妈的什么了?你至少都给我一些反应好吗?不会挂了吧?」

  就好像十七岁那年,我的初恋开始了。然后,也在十七岁那年,我的初恋完结了。我还记得,那个男生的样子,很青涩,很简单。不过,当我们像其他热恋中的小情侣般亲亲抱抱之后,我们偷尝了禁果。然后,他尝到了他的第一次愉悦体验,我却第一次尝到撕心裂肺的疼痛,血染了大半张床单。

  「眼睛没动,但……明明还有心跳的!喂!拜托回应我一下好不好!我……唉呀,我的妈呀,我已经没气力了!跑了十二层楼梯,我已经想死了。」

  他告诉我,女生的第一次都会比较痛,到了第二次就会好了。

  「喂呀,我求你了……我没气了!我声音都叫得破了呀。」

  但,到了第二次,当他的手指放到里头,我便知道从没有好过。不管拥吻亲热如何享受,如何舒服,那种惶恐仍不减分毫的强烈。我说很痛,他说不要紧,多一会便好了。然后,我就像被人拿着一把刀子,在身体里头一下一下的刺下去。

  「唉呀!算我倒楣好了,但……妈呀!叫我替女人脱衣服我很在行!但我怎懂得替女人穿衣服!」

  到了第三次,我拒绝了他,然后……他也拒绝了我。

  「胸罩扣子是这样扣上去的吗?哎唷,好像反了……算了!但,阿阿阿大小姐,胸罩穿好了,但你这件上衣我完全搞不懂它的穿法,呃……算了,你勉为其难穿我的外套行吧!反正到了楼下就会上车的了!那……如果只是穿裙子行吗?」

  我还很清楚记得那一刻他的样子,他的目光,他的说话,他的语气,他的愤怒,他的质疑,他的失望,他的绝情。我还记得他如何义正义严的发表伟论,说男生跟喜欢的女生做爱是天经地义,说女生应该好好配合,说我只要躺一下就行,说我不解温柔,说我只是砌词推托,说我不够……爱他,所以才没有其他女生该有的身体反应。

  「算了算了,穿就穿吧!只是内裤罢了!」

  所以,全都是我的错。

  「那好了!我们要走了……嗨,阿阿大小姐?喂喂,我们要走了,不要再睁着眼睛作梦好吗?」

  因此我被遗弃了,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唉呀呀呀,救命!我已经脚软了,气都没了,呜哇!还要抱着你走……我虽然算不上江湖大哥,但在江湖上总算是薄有名气!如果让道上的人知道……唉呀,没气了,总之算是我欠你的了。」

  在那之后一年多的高中生活里,我突然成了别人的话柄。那种没缘没由的谣言,突然被传了开来。有人说我故作清高,有人说我生活放荡,有人说我瞧不起人,有人说我人尽可夫……只是再多人说我这说我那,就是没一个人愿意走来听我感受。

  「说起来你也有点重量呢!呼嗄,呼——怎么之前都不觉得的。」

  如果有人问我,为何我的脸上总是经常挂着一道笑容,我会告诉他,因为我很爱笑。因为只有如此,我才能走进人群里,不被排斥,不被杯葛。亦只有身处人群里头,我才能感受到自己还在存在的感觉,不再孤单,不再单独一人面对这个世界。

  「先生!你的车已经……哇,竟然玩到要来公主抱了?」

  如果有人问我,为何我总是不参加大伙儿都玩的玩意,整天只爱弹琴,我会告诉他,因为我很害怕。亦因为只有在弹琴的时候,我才可以真正独处,跟其他人都保持距离。不管心灵上的距离,还是身体上的距离,我都很有意识的划了一条界线,再建起了一面墙包围自己……宁愿自己一个孤独老死,也不愿意再让任何人跨越那道界线、那面高墙。

  「别吵,帮我开车门!」

  「系——这女的怎么了?先生你刚才发疯似的跑回去,就是为了这个女的?」

  「不知道!不清楚!不要问!」

  「她这个样子……你不会给她下药了吧?还是她是充气娃娃来的?」

  「唉……都说了不要问!你有香烟吗?我要抽一根烟喘一喘气。」

  「有是有的,但说起上来,你额头上的血包也是她的杰作吗?」

  我已经死了吧,对吗——刚才,我就是从那里其中一个阳台跳下来的吧。跳了下来的话,应该死了吧,这个被咀咒的身体应该也会摔得皮开肉绽,体无完肤了吧……真好呢。

  ——

  不知多久,车子才缓缓驶进那个熟悉的街角,停在昏黄的街灯下。引掣关上的一刻,没了萦绕噪音,世界蓦地变得很安静。这一刻的宁静是如此死寂,静得能够听见藏在胸口五公分里头的悸动声。那种死寂宁静产生的错觉,就好像一下子,整个世上的人全都不在,只剩下自己一人。

  噗噗——噗噗——

  「到了,你回去吧……我不会送你上去的。」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嗨,你到家了,安全带我也给你松了,你只要……」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呼嗄——呼嗄——呼嗄——」

  那是谁的呼吸声?

  「算了!明白的了。」

  车子引掣再次发动的当下,车窗也被摇了下来。行进间,刺骨冷风从缝隙中渗压进来,划出了一阵阵沉闷的呼啸风声。顷刻间,整个世界再次充满了大大小小的吵耳噪音,很吵,吵得让人心烦,吵得让人讨厌,吵得令人掩耳闭目……亦吵得令人心安理得。

  但再一次回到这个地方,醉生梦死终于也有惊醒的一刻……我记得第一次走进这个门口,心情是有多雀跃,有多期待,有多兴奋。只是当第二次再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恶梦。然后,是更多更多的恶梦,不断轮回再生的恶梦。自那天以后,每一次上来面对这面破旧木门的时候,我的身体都会不住发抖,双脚似是铐上了百斤铁球,提不起,走不动。

  「喂,你……你至少站好一点吧!拜托,我要掏锁匙开门的……喂!唉呀,怕了你怕了你!」

  为何我又要再一次被逼进他的怀抱里?既然如此了无生趣,单调乏味,为何不把我这种人丢在那里,为何不可以让我痛痛快快的做个了断?不,说不定我已经死了吧!而且我下地狱了吧!要不然,为何才刚离开一个不敢回去的地方,现在又要回到一个令我害怕的地方。

  咔嚓——

  「不差在这一点了……妈的,真是抱着一个充气娃娃也没这么要命。」

  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呼——好了,你今晚就睡这儿吧。」

  如果已经死了的话,为何我还没有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喂,你要不要换个衣服?」

  如果还没死去,那,为何我会觉得自己仍然身在地狱里头?

  「算了,唉……反正你都不会说话的了。」说罢,那个人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不过如果你肚饿了,或者想要冲个澡的话,就叫我吧……你可以叫我火鸡,呃,不了,你叫我阿勇吧。」

  噗噗——我还有心跳的呢?

  「喂?你……干!你别突然死盯着我好吗?也太吓人了吧,好像那些死人尸变一样的样子。」

  他这个人渣还想要对我干什么事情?

  「嗨——哈啰——咕噜——这真的是要尸变的前奏吗?」

  那个人渣突然离开了我的视线,半晌,他才慌慌张张的回来,然后一下子就把我翻了个身,将我的两手绕到背后捆了起来。

  「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对不起也要这样干了……放心,不会捆得太紧的,我只是求个心安理得而已。」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糟了,打电话来了……你就这样躺着吧,要睡便睡,但现在别吵就行了。」慌张说罢,那个人渣一边拿着响亮吵耳的电话,一边离开了这个房间,把我这个两手被捆的人留在这里。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一墙一门之隔,电话铃声仍旧吵耳。

  「喂,郑老板吗?」

  噗噗——

  「哈哈,当然了!她真的超好干,我今晚都射两次了——对对对,看来她今晚应该不能走了——当然了,我们还在干着呢!重头戏还陆续有来的呢——对!你真内行!我告诉你,我这边还有六、七个道上兄弟正在赶来——你放心好了!他们不收钱的——对对对!能够免费干你老婆这种美女,他们都求之不得了,哪里需要收钱了!」

  啧——

  「看来你老婆今晚不喂饱我的兄弟,她都不用妄想能够离开呢。」

  哼——不管到底死了没有,这一刻,我知道自己从没脱离这个活地狱——怪不得要把我救下来,怪不得要把我捆起,怪不得要告诉我这是为了我好!小红帽就是太天真了,明明一走进奶奶的家里就感到不安的了,但因为她太天真!因为她很天真!是如此他妈的天真!呜——所以,就算她明明察觉得到那头装成奶奶的豺狼的异常样子,但她仍然不抗不拒,把自己送进豺狼的口中。

  「所以放心好了,她今晚会在我这里被好好招呼的了。」

  不同的是,这次再没有任何人会把小红帽救出来了……哼!

  ——

  「唂咕——唂咕——唂咕——唂唂唂——唂咕——」

  这个叫声,是班鸠吧?多熟悉的啼叫声呢。

  「唂咕——唂唂唂——唂咕——」

  噗噗噗噗——猛然的睁开眼睛,已被窗外的温厚阳光照得蒙蒙眬眬。那个狭隘窗台上,左右分立了两只灰斑鸠,一只偎着细小身子,另一只正在梳理翼下羽毛。家里房间的窗子因为没有窗台,所以根本……呃?我现在人在哪里?枕头上传来的那个微弱酸涩味,竟让我觉得意外的熟悉。但这个房间陌生得很,眼前一切事物都跟昨晚的酒店房间大相迳庭。那,我是什么时候被安放在这里睡上一觉的?

  这里,难道是……

  仔细环顾这里的一切,虽然零碎,但我还是逐点回想起来了——昨晚,那个人把我带了回来后,他把我丢在这里,还把我的两手……呃,什么时候松绑的?对了,我什么时候穿上了这件丑怪外套的?我的上衣呢?为何里头只穿了胸罩而已的?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噗噗——对了!我记得那个人说过,还有六、七个人正在赶来……啧!细节过程竟然完全记不起来,身体也没什么异样……不过,这也好吧。如果真的是必需经历那些事情的话,那我宁愿自己是在完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经历好了,反正醒着的感觉也是相差无几而已。

  轻轻扭下了门把,推开了门,我再次回到那个既熟悉又令人害怕的大厅,只是……电视开了,屏幕上只有电动游戏似动非动的停滞画面。小茶几上凌乱不堪,吃过的杯面,喝完的啤酒,电动游戏的主机。还有那个二人沙发……我就是在那个沙发上,被那个人下药侵犯了。但在当下,那个人竟是如此大剌剌的躺在那里睡觉,额上贴着胶布,手里拿着电动游戏的摇控手掣。

  其他的人呢……应该离开了吧?泄了欲,根本不需多留片刻。

  那,我现在要做些什么吗?自婚后开始,除了出国旅行,我几乎从没在陌生环境里度过任何一个晚上,更别说是单独一个睡在陌生人的家里。我该到洗手间里梳洗一下吗?但也想喝一口水,厨房里有白开水吗?如果可以的话,也想冲一杯咖啡呢。还是应该把电视转回正常频道,看看有什么节目吗?不了,转了电视频道,也没有什么位子可以坐下来。难不成,要回去房间吗?继续装睡下去,直至这个人醒来等候发落?

  其实我知道现在也可以离开的……他们泄了欲,我亦不需多留片刻。但当下,回望跟前那个脏乱茶几,挣扎还是悄悄来临了。

  想法匆匆掠过的瞬间,我还是敌不过心血来潮动作起来——蹲了下去,把旁边的塑胶袋抓来,将那些吃过了喝光了的残余物往里头塞去。打了个结,拿到厨房里的垃圾桶丢了,然后捎来一块小抹布,洗濯了后再回去把茶几抹个干净……抹着抹着,我才看见沙发底下藏了好些利器,有两口刀,一把剪刀,美工刀和罐头刀。我不知道他把利器藏在身下的用意,但或许,因为他是小混混,就像古时王侯将相为防杀手行刺,所以总会在就寝之处藏个一两把武器。

  抹好了后,我到洗手间里稍事梳理一下,洗了个脸,漱了个口。因为没有橡皮筋,亦没有发夹,只能把长发梳起作髻。然后再调整胸罩一直扎在背上的扣子,调好翻了几翻的肩带。办好了后,我立刻走进那个空无一物的厨房,在壁柜里找到了即冲咖啡包,也在冰箱里找到硕果仅存的三颗鸡蛋和一罐午餐肉。杯子只有两个,因为没有印象,只好随意挑选浅蓝色的一口来冲咖啡。把挂在墙上的平底锅洗了洗,拿了鸡蛋出来,再把那个罐头……对了,罐头刀放在沙发底下。

  「呼——嗄——呼——嗄——呼——嗄——呼——嗄——」

  靠近了,我才听见那个微弱的打鼾声。尽管想要小心奕奕的不作打扰,但手才摸进沙发底下,还是让里头堆堆叠叠的金属砸出了乒乓响声。

  「呼——嗄——呃?」他醒来了。

  「早晨。」尽管难以置信,但我还是跟这个把我三番四次蹂躏得遍体鳞伤的人喊了早晨。

  「呃,早……早晨,呵——欠!」他已醒了,但仍像惊醒过来的撑起身体,声线颤抖结巴的道:「你……你想做什么?」

  「弄早餐。」找到了罐头刀和菜刀,摸出来后,我耷拉着头说道:「我借用一下而已,用完了我会洗干净放回去的。」说罢,我拿着这两件用于防身的利器,头也不回的走回去厨房,继续我的干活。因为器具一直放在地上,所以先以清水冲洗,然后才开始使用。没有砧板,就算开了罐头,也只能用刀子刺到里头划出数个对等的份量。

  「你……你没事吧?还好吗?」他的声音从后传来。

  「我很好。」因为着实找不到食油,开了火,只好先把午餐肉稍稍干煎一下,让油份先渗出来。

  「很好?但你,呃……」

  「嗯。」等待煎出油份的时候,我把才刚用完的器具冲洗好了,递给挨在门边的他。

  他发呆了好一会儿,才把刀具缓缓接到手上。然后,他叹了一声说道「但,唉……好吧。那,我待会儿便会把你送回去的。」

  油份已经渗得七七八八了,午餐肉也煎得金黄了。盛起了后,我一边调小了火,一边轻声问道:「……你要吃炒蛋还是煎蛋?」

  「……呃,都行。」

  「那西式炒蛋好了。」敲了鸡蛋,和了清水,搅拌一下,缓缓倒进平底锅里。

  「对不起。」

  这句说话意料之外的刺耳……我搞不懂为何要道歉?对于一个没有选择权的人来说,说这句话的背后用意是为了什么?有特别意义吗?如果对发生了的事情于事无补,而只是说话者为求补偿过失,作为自我救赎的途径的话,那,不就只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一句慰藉而已吗?

  「……嗯。」喃喃回应之后,看着平底锅里蛋浆渐凝渐结的模样,我轻声问道:「要咖啡吗?」

  「我自己来就行了。」

  「那,有盐吗?」

  「只有这个行吗?」半晌,他才从旁递来了一小包快餐店的餐桌盐。

  「可以。」稍作调味后,盛起了油油亮亮的炒蛋,拌在金黄色的午餐肉旁,令人意外的色香味美。

  「我帮你。」

  「不,你拿着咖啡吧。」

  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播放新闻的电视画面,尝一口早餐,啜一口咖啡……我不知道为何要给一个强奸自己的人做早餐,只能说,这些都是我今天醒来之后便一直想做的事情,除此以外,别无他想。然后这一下子的安坐就是不知时日的安坐,这些许的时间里,整个世界出乎意料的宁静,我的世界亦然,脑海里没有任何一丝想法,完完全全的放空了。

  「唂咕——唂咕——唂咕——唂唂唂——唂咕——」

  闻声张望,大厅上的窗子外亦来了一只斑鸠。

  「喔,是这样的!每个早上这些死鸽子就会飞来,不吵过一会不行的。」说罢,他又续道「多得他们每天都来吵一吵,拉一泡大便,害整个屋子一打开窗便有一阵阵酸臭的气味。」

  「嗯。」看着那只斑鸠四周张望的样子,我轻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看一看那个窗台,全都是……呃,你问的是鸽子的事情吗?」

  「嗯。」

  「喔,那……对,是真的。」

  放下了杯子,我走到那个从没靠近过的窗子。那个浅陋的窗台上,的确满布一点一点黑黑白白的污渍。那头斑鸠似是注意到我的走近,回首以一只眼睛盯梢——她最终还是展翅飞走了——不因为我的接近,而是因为那个划破宁静的吵耳铃声。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噗噗——噗噗——回首之际,我看见他拿着那个响闹不停的电话,眉头深锁的给我一个眼色。

  「喂,郑老板吗?早晨。」那是故作宽颜的样子吗?既然要装起宽颜的话,为何还要避开视线,而且踌躇不已的吞吐说话「放心,她还在睡……对,我稍候就会送她回去……对对对,但呃,昨晚的事情呢,虽然很爽,但呃,不知道是摄录机还是记忆卡出了问题,刚才翻看的时候才发现什么内容都没了……呃,不是不是,其实还有前面一小段,因为是分开拍的,所以……」

  就算隔了一段距离,我还是能够听见电话里传出来的咆吼骂声,响亮得甚至让他要把电话拿开一点。

  「……真的不好意思,呃,对不起,但……」这刻,他的神色苦恼得很,眼光匆匆溜到我的脸上,给了我一个呕气表情。半晌,待电话里的咆吼声停止了,他才把电话放回耳旁说道「呃,郑老板,其实……嘘!反正事已至此,其实我也想跟你说,我……」

  不知是哪来的心血,汹涌翻覆之际,没有说话,一个箭步上前按住了他的手。

  愣住了,他的嘴巴无声问道:「你干什么?」

  看着他那个愕然神色,没有说话,我只是轻轻摇一摇头回应。

  对于我的妄动,他的脸上瞬间浮现了很多很多难以言喻的表情——是苦恼亦是疑惑,是踌躇亦是困扰,是无奈亦是茫然。这一刻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无言对视过后,他好像一下子理解了,屈服了,亦顺从了,眼睛匆匆溜转之后停留在一角,跟电话里的人说着浮夸的谎话「呃,喂——喂喂?喂——听得见吗?喂——郑老板,你那边的收讯好像不太好呢!我,我待会儿再打电话给你吧!」

  电话挂上之后,备受困扰的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等待我的回复。

  我知道自己还没死去,而且不管那是心跳,还是悸动,它仍然一如往昔的一直跳动不止。所以,不管那是活地狱好,还是残酷现实也好,我都知道自己终将需要面对——当下,我只是需要多一点点的时间,多一点点的勇气,和多一点点的心理准备而已。

  「如果……」

  「嗯?」他很耐心的点一点头,回应我的片言只字。

  「……你不干的话,我老公会怎样?」为了令他更清晰掌握重点,我鼓足勇气续道:「他会找另一个人来干这个事情吗?」

  「呃……」比起刚才,他现在的神情更形困惑,深皱眉头下是一双不断溜转的眼睛,结巴的道「我,我不知道!呃,可能会吧,但……但其实我理解不到你老公的想法,他告诉我你有性冷感,所以,呃,我初时以为他很恨你,但是他又不断口口声声的说很爱你,但又不断要我……」

  「那你继续干,好吗?」不待他的解释,我说道。

  「这……呃,什么?你……」我没有步步进逼,但他的身影仍然是不自觉的退后了。

  「如果要让一个陌生人来干的话,那我宁愿那个人是你。」

  「但,但是我已经干了太多糟糕的事!我,我虽然是干这个谋生的,但……」

  「已经不要紧的了。」事实上,我已经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在这一瞬间想过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想法如此强大,一念之间,已足够令我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句不要紧,将这段日子里,那些折磨我、凌辱我的痛苦经历都一一抹杀掉。然后,再推使自己向眼前这个施暴者,脸不红气不喘的恳求道:「阿勇,我想你教我……告诉我知道如何做爱。」

  噗噗——呼嗄——噗噗——呼嗄——

  「如果他是因为我性冷感,不懂做爱,所以才会走偏了的话,那……只要我学懂如何去做就行了吧。」再模糊的概念,一旦说出口了,霎的就会变成了清晰明了的方向。

  「等一等!呃……这,哈?你……唉呀!」阿勇的苦恼透出一种无力感,想说话,手舞足蹈,深吸一口气准备张开嘴巴,但呼出来的只有叹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明白的,所以……你只要告诉我,你会否帮我就行了。」

  从刚才电话挂上的一刻开始直到现在,我的眼睛从没离开过眼前这个男人,因此,我一直也在注视他的苦恼踌躇,举止失措,进退两难的样子——看着他,越是感到难以置信,想不到当初那个硬了心肠把我诱骗了,迷奸了,凌辱我,折磨我的男人,这一刻竟然因为我的小小请求而苦恼不堪。

  「唉!我是想帮你,我的意思是我愿意帮,但是……但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吗?你昨晚才……」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唉呀——好吧!」是否妥协也好,阿勇终究答应了我的要求,他续道:「那,你想我如何教你?」

  「告诉我应该怎样做,要有什么反应,还有那些声音应该怎样叫。」

  「啧,呃……哈!唉呀,你现在的样子也太认真了吧。」

  「嗯?」

  「你先放松下来,好吗?也顺道给我一点时间!我,我想我也需要好好梳洗一下的,那……你在这儿先待一会,放松自己,不要太紧张,也不要板起口脸,好吗。」说着,他神色慌慌张张的跑到洗手间里,把我丢在大厅上不知如何是好。

  放松吗?我不是一直都很放松吗?自从想通了后,身心都是孑然一身的呢。但既然说了请他教我,那我好歹也要听从他的指示,再好好放松自己才行……不过说易行难,集中精神,永远都比放松自己来得容易,如果他说的是要我集中精神多好。

  半晌,阿勇一边走出洗手间,一边两手放在嘴巴前呼气吸气的,还轻拍自己的脸似要提振精神一样。然后他静静的坐到我的身旁,没有说话,只是深呼吸。说来可笑,当下他的样子不是认真得很吗?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眉头眼额都一样绷得紧紧的。

  「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我要开始了。」

  话刚说罢,他的手突然绕到我的肩上搂着,缓缓带到他的跟前,迎着他绷紧的嘴脸亲了上去——虽然是我要求的事,但在他这个事先张扬的强吻之下,或是天性使然,或是这段日子里的阴影,我仍然是下意识的作出了一点消极反抗。嘴巴没有迎合,两手作出挣扎,甚至在身体开始被触碰的一刻,蕴藏心底里长久积累的厌恶感已蓦地急遽扩散,迅速形成了一道冰冷围墙。

  呜!他的舌头正在我的嘴里乱碰乱撞呢,那个感觉……真的很恶心。就好像被一只蛞蝓爬进嘴巴里,不断爬行,留下很多黏糊糊的分泌液一样。

  想不到,这一次坐在这个沙发上被这个人强吻,竟然是我主动要求的——那个想法纵然再强大,但都不比当下的感受来得真实!那种抗拒,纵使消极,但仍主宰了当下的一切感觉。那些实在感受,更唤起了心底里的意识,那种害怕,那种恐惧,恶心、厌恶、憎恨、咒骂!甚至那个抹之不去的疼痛!不断冒起的质问!为何我要承受这种可怕经历?那一天我到底是如何熬过来的?

  「呃……」他停下来了。

  「嗯?」我也张开眼睛了。

  从没遇过的尴尬,就在此时此刻无声爆发了——这一次的相视对峙,无声静默,这个只有五公分距离的四目交投里只有难以言喻的窘困。但我的抗拒,是面对他的……惆怅。当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眼角的当下,他挤出了一个苦涩笑容,换来我的潸然落泪。

  「我……送你回去,好吗?」

  「呜,呜……嗯!」尽管做了心理准备,尽管说了狂妄的话,但当真正面对的时候,看着这个人的嘴脸,再想到这个人曾经如何糟蹋我的身心,凌辱我的尊严……到了这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

  再一次回到这个家,那一道门格外沉重。时隔一天一夜,却有仿如隔世重临的感觉。家里的一事一物,越是熟悉,越是有难以忍受的陌生感。

  伫足呆站在这个大厅里,环顾身边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甜美回忆。在沙发上相拥过,在饭桌前吃过晚饭,一起油过天花板,一起打扫清洁,看恐怖电影时互相依偎,在寒冬里相互取暖。因为爱他,所以我跟他走在一起。因为爱他,所以我跟他结为连理。因为爱他,所以我才在这个地方扎根了……这个地方不只是一个居所,而是我的家。

  但今天,再次眈望壁柜里的那张结婚照,那个穿起隆重礼服的样子,热衷,真诚,但已很陌生,看不透。或者是因为这些想法使然,令我突然很想再一次了解他……说明白一点,我很想知道现在在他的眼里,我这个妻子的模样到底变成了怎么一回事。

  为此,我打了一通电话给阿勇,我跟他说:「你可以把那些影片发给我吗?」

  「影片?什么影片……」话没说罢,阿勇已经急着补充道:「哈?为何你想要?」

  「我想知道,在我老公的眼里看见的我是怎样的。」

  「你……唉呀,你还是不要这样吧,你昨晚才……」

  「你说你会帮我的。」

  「唉呀!你不要这样吧,好吗?我……我是说过会帮你!但……」委婉的语气过后,是强硬的态度「但我不会把那些影片发给你的!如果让你看了的话,难保你又要跑去自杀什么的!我告诉你,我顶多只能救你一次而已!你这次要是又有什么事,我……真的不干我的事了!」

  说话我都听了,但沉默想过了后,更坚定了我要一窥究竟的决心「……发给我。」

  「唉——你这个女人真是的!唉呀!总言之,我不会发给你的!如果你真的要看,大可以在你老公的电脑里找找看!我相信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把全部档案保留下来的。」

  「那你告诉我那些档名,我自己找。」

  屏息静气走进这个小小的工作间,我才发现自己正在一步步走进他的世界——平常除了打扫清洁,我从不曾私闯他的私人空间,遑论开启他的电脑。不只是因为尊重他的隐私,也尊重他在面对我这个失格妻子后所需要的一点自我慰藉。而今,经过了几个尝试失败的密码后,终于在输入我们俩结婚的那年那月那日的日子后,电脑正式启动。

  多讽刺的呢——在这个见证我们爱的盟约的密码里,竟然藏着一堆曾经令我苦不堪言的影片,见证着他如何将他的愉悦建筑在我的痛苦上的经历。输入了阿勇给来的档名,不消一会,找到了。点开了影片,看了,亦看见了我的挣扎,看见了阿勇的阴狠,看见了被蹂躏的经过,直至看见他的出现,看着他如何面带令人倒胃的兴奋表情来到那个哭不成声的我的跟前时,终于,我吐了。

  原本,我以为我会哭,但是我没有,倒是吐得肚子里快要抽搐一样——想不到,我竟然跟这个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呢,哼。

  咔嚓——

  「老婆,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差呢,身体不适吗?」

  「嗯,可能是昨晚……」欲言又止的当下,我才惊觉自己昨晚一夜未归。

  「昨晚?喔,对了,你昨晚去了哪里?怎么一整晚都没回来的?」

  「呃……」原本还想努力掰个像样借口出来,但……看着他这个岸然道貌,回头想想,这些借口重要吗?他不是应该很清楚我昨晚身在何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又何需拼命找个借口出来满足他的所谓关心?想到了这个后,我只是随便说道「昨晚遇到旧同学,我被他们拉去吃宵夜了,喝了很多……应该是吃的东西不干净吧,对了,就是这样。」

  「真的吗?那你有看医生吗?」

  「应该不用的了,我想多休息一会便行了。」多讽刺的呢——他明知道我在说谎,我也知道自己在说谎,我也知道他知道我在说谎,但,我们仍然说谎「你今天这么早回来的,吃了饭没有?」

  ——

  「你知道吗?你老公昨晚又再打来了,他说无论怎样都要我补偿他昨晚那段影片,呃……我也真是的!早知道不把谎话说得那么夸张!你知道吗,刚才他的语气真是很激动,好像我补偿不了就要把我干掉一样。」阿勇一边开车,一边抱怨道。

  「嗯。」

  「你……看了?」

  「嗯。」看着车窗外稍纵即逝的景色,我平静的补充道:「不过没有看完。」

  「……那,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不是安然坐在他的车上吗?

  「是吗?呃,话说回来,虽然我说了会帮你,但……」阿勇欲言又止的,半晌,他再一口气的解释道「但其实我昨晚有好好想过的了!我这个人呢,一直以来都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啧,一年下来,骗了不知多少无知少女下海!如果要说干炮的话,我真的很在行!真的!不过……呼!不过要说做爱的话,我想我好像真的不是太懂,呃……这个你明白吗?」

  「两者有分别吗?」

  「其实本来分别不大,但如果是你的话,又好像有点不同……我的意思是,呃,总之我不太懂如何教人就是了。」

  「那,如果像之前一样的做法行吗?」为何对方如果是我的话就会不同?是因为性冷感的问题吗?因为这个原故而令他无法提起干劲吗?为何他要如此委婉避忌!难道,他是在拒绝我吗?明明他是一个三番四次把我强奸了的男人,现在也因为我的这个病,让他没趣得甚至不想再碰我的身体,但……但他不是亲口承诺会帮我这个忙的吗?

  「不行!你……」再一次的欲言又止,阿勇从眼角瞥我一眼,说道:「我做不到。」

  「但你……」

  「啊!不过你放心……对了!对了!我想我应该可以找人帮忙的。」说着,阿勇霎的把车子停在路旁,二话不说便拨出一通电话,接通了后,更是斩钉截断的告诉对方道「喂!睡醒了吗?我有事要找你帮忙!现在过来接你,大概十分钟左右,你在楼下等我过来!」

  噗噗——找人帮忙?

  那是心跳还是悸动?为何要找人帮忙?他找的是什么人?他……我在发抖吗?为何只是听见而已,我也会害怕到这个程度?我不是作好心理准备了吗?但,那些可怕经历又要重演了吗?我又要被那些叫不上名字的陌生男人团团围住,被他们肆意糟蹋,被他们像舞弄木偶一样的任意摆布了吗?

  车子终于要停下来了吗?不要——当下,我像是失心疯似的不住发抖,抓紧了车门,祈求自己不会被什么人强行抱着离开。

  「咯咯——」直至车窗被敲响了,抬望之际,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雪白的丰满胸脯,还有那个稚气未减的别扭脸容。

  「喂!你到后座好吗?」车窗被摇下来的当下,阿勇的声音从旁响起——是跟我说吗——说罢,站在外头一脸别扭的那个女生,突然换了一个诡异笑容,一边打量着我一边步伐雀跃的跳上车子后座。当那个女生安座下来,阿勇也关上了车窗,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她是我的干妹,你可以叫她小爱的。」

  「……呃?」难道说,他要找来帮忙的人是这个女生吗?

  「啧!干什么妹,不就是让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免费午餐罢了。平常如果不是你开车接载的话,车费也要亏给你了。」说着说着,那个女生神色兴奋的靠前来了,倚在两个前座的中间,跟我热衷的打探道「嗨!姊姊你好!第一次见面,我叫小爱喔!姊姊你很漂亮呢,你叫什么名字?」

  「呃……你好,我叫阿遥,遥远的遥。」转眼间,心跳莫名奇妙的平伏下来了——回首答话之际,我匆匆打量这个娇小女生一眼。看样子她大概二十多岁,及肩长发,素妆淡抹,唇红齿白,样子清纯甜美,明眸下有对小卧蚕,但素妆之下,更像是长久以来夜不成眠的恶习而致的眼袋般。但更惹我注目的应该是她的衣着,不熟识的庸俗品牌,宽领透薄雪纺洋装,松身小热裤,状似含蓄而又带点闷骚风情,看似平坦的衣装下是藏不住的玲珑曲线——直觉告诉我,她不是一般平常人家的女生。

  当然了,我审视她,她亦在打量我,尤其注意到她把视线放在我的左手上之后,她又是那个窃笑样子,像是躲在车座后边,投来不轨意图的眼神问道「……对了,小遥姊,你跟我们家的勇哥哥是什么关系?」

  「我……」正想要含糊解释一遍的时候,车子突然来了一下急煞,我的身体一晃还是被安全带拉了回去,可怜的是后座上的那个小爱,如此一煞一晃让她吃了一脸椅背。

  「你这滚蛋搞什么了!干嘛突然急煞车?」

  「没喔,刚才前边的车转线太急……」

  「转你妈的线!前边根本没车!」

  「你再吵喔,我现在立刻把你丢在路边。」说着,阿勇继续开车,一边生闷气的道「总之现在你什么都不要多说!时间对了我便会告诉你。」

  「哼——」对此,那个小爱只是嗤之以鼻——因为这个急煞之故,阿勇和他的干妹小爱嬉闹起来。看着他们俩的你一言我一语的互呛,也正好给我一个喘息空间,让我好好调整情绪,赶上了眼下的速度——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大恩大德,但我还是很感谢阿勇的用心良苦。

  终于回到阿勇的家了,甫一进门,只见他忙不迭的把我推到房间里,神色匆匆的吩咐道「你,你快点好好准备!还没好的话,你先待在这里多一会儿!我们很快便会回来的了。」说罢,他又拉又推的把那个想要跟进来的小爱拉回去外边。

  依情况来看,阿勇是想私下跟他的干妹解释我的情况了吧。虽然想不明白他的难言之隐,但如果他找来帮忙的人是女生的话……所以,他想让小爱来教我如何做爱吗?尽管是意料之外,但对比预见自己害怕的状况,这样子好像还是来得安心一点。

  咔嚓——

  「嗨,小遥姊!」半晌,他们进来了,小爱一来便是藏不住的直率好奇「你……真的有性冷感吗?」

  「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个的吗?」

  「呃?嗯……对。」既已至此,我也不妨坦诚相对了。

  「你别吵了,你看人家都没在意回答这个!」小爱回呛之后,转回来已是眉飞色舞的跟我问道「小遥姊,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为何会找他的?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纵使是初次认识,但小爱的随性态度,以及那份热衷,让我既是安心亦是招架不来。

  「喂!你再胡乱说话的话,我现在就要撵走你了!」

  「我……我知道的,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找他帮忙的。」没想到面对这个小爱,几句说话便把我和阿勇之间的难以言表的关系几乎都挖出来了。但说到这个份上,我亦有点茫无头绪,毕竟真的要为这个关系加上一些称谓的话,除了施暴者和受害者,我也想不到别的。

  「原来是这样。」小爱点一点头说着,默想片刻便续道「不过他这个人挺厉害的,呃,你应该有跟他干过了吧?所以,如果他都无法治好你的性冷感,那我又何德何能……」

  「不!不是这样的!」话说到此,我才明白她的出发点在哪了,因此我激动的打断道「我不是要你们治好我的病!这个病是怎么一回事我很清楚,我……我只是想知道当你们在做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会怎样叫,怎样呻吟,我只是想学这个而已!」

  或许是我太激动,也或者是我的说话太不合乎常理了,当下,不只是小爱,就是阿勇也默不作声的,气氛霎的尴尬不已。

  「……好吧,我大概明白的了。」虽然无从得知他们俩刚才谈过什么,也不知道小爱想明白了什么,只知道这一刻她突然拳打掌心,精神为之一振的续道「那,小遥姊,我们现在开始好吗?你放心,我会一点一点由浅入深的告诉你知道应该要怎样做的。」话未说完,她已经一屁股坐到我的身旁。

  「嗯?」

  「那,我们先由接吻开始吧,好吗?」

  「接吻?」

  仓促回应之后,还没搞清楚状况,小爱的行迳如出一辙的送来已是拥吻——如果说,被男人亲吻会令我绷紧的话,那,被女人亲吻便会令我起鸡皮疙瘩的了。虽然触感大同小异,但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离奇怪异感觉。当下,全身上下不约而同的毛管直竖了,然后动作快于思绪,身体条件反射的把对方推开了。

  「你干什么?」

  「哈?应该是我问你干什么了?你不是要学这个吗?」

  「呃……」被反问的当下,让我的羞耻感直线飙升,只有不断道歉道「呜!对不起,不好意思!但因为太过突然,呃,如果你给我一点心理准备的话应该会好些的。」

  「嘘!那……好了吗?要再来一次吗?」

  「呜……」视线溜过她和阿勇的脸上时,我不禁叹一口气,拼上决心,点头道:「嗯!好了!」

  「那,你先合上眼睛好吗?放松一点,什么都不要想。」听着小爱的指示,我一边合上眼睛,纵使紧张,但仍静候她的引领「你千万要记住,接吻的时候不要睁开眼睛,这才会更易投入状态。」听着,我感受到她的两手放在我的臂上,不重不轻。然后是她呼出的气息,距离很近。再然后是那个令我毛管直竖的柔软嘴唇——说上来,这刻的感受不会比刚才的好,但一定比阿勇强吻的时候来得好过一点。

  要说差别的话,应该是小爱的方式比较柔细温婉——吻,就是吻。两张嘴,四片唇瓣的缠绵交流——因为闭上眼睛,情绪还是容易蕴酿而起。直至心里泛起涟漪了,情动了,爱起了,嘴唇不自觉微张了,小爱的舌头才悄悄的滑了进来,就像是一颗诱饵一样,一直试探我深藏其内的舌头。同一时间,她给我的爱抚多了,也绵密了。但揉的是令我项背颤动的颈膀、耳背,似是有小虫爬过的触感,却又令我绷紧颤跳而无法抗拒。

  「这样的感觉好吗?」蓦地,小爱的柔声细语就在耳际亮起。

  「嗯,嗯啊。」不知怎的,说出口的竟是如此娇媚腔音。

  「咕噜——」谁在那边吞口水了?

  「那很好喔!」转眼间,小爱的声调回复正常,甚至带点质疑态度的说「你也不是很冷淡的喔!叫声也很正常的呢!是否你平常的做法都错了?」

  硬生生抽离的当下,当我想作解释时,阿勇干咳了一声,插话道:「咳,你要教便好好的教了,管人家的事干啥!」

  「那我也要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才行吧?」小爱毫不客气的回呛道:「要不然你来教喔!」

  「不要紧的。」为了打圆场好,为了解释也好,我插话缓和了气氛。深呼吸一口气,轻声续道「其实……如果情况许可的话,我在前戏的时候也是很有感觉的。不过,呼……医生说我这个情况是心因性的功能障碍,再加上我的那里无法正常分泌巴氏腺液,所以每次做的时候都会很痛。久而久之,只要一想起那种疼痛,我便开始害怕这个事情,甚至连一般的亲吻拥抱也会觉得害怕。」

  「巴氏腺液?即是……很干的意思吗?」

  「……嗯。」

  「哇啊!那很痛的呢!那个感觉应该怎么说……对了,是否像被强奸硬上的感觉吗?」

  「哈?没那么糟,但……」说着,不知怎的视线也溜到旁边的阿勇脸上,续道:「也差不多了。」

  「那真的很可怜喔!」小爱如此随性的说话,的确不小心刺了我一下,但她没在意的叹道「如果像刚才接吻那种感觉,我的下边都已经开始湿了呢。」

  「真的吗?」

  「真的!不信的话,你要摸摸看吗?」话未说完,她已经脸不红气不喘的主动轻解罗衣,脱了热裤,拉下红色内裤,把我的手一牵一引带到她的胯下腿根尽头——瞬间,那个热呼呼、湿漉漉的触感从指头传来了——难以言喻的情感,把我的心神一下子带到老远的当下,手指再被引领到更深入的地方,然后我的知觉也被她的娇喘声唤回来了「嗯——嗯啊——」

  「喂!现在要你教人,你在那边自爽什么的!」阿勇一边喝止,一边把小爱拉开了。

  「什么自爽?我只是想告诉小遥姊知道,我的情况是怎样而已!」

  「那,那……你这种是叫做哪壸不开提哪壸!」

  「那她要学的话,这些事情可以不闻不问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如看色情影片自学好了!」

  「什么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我也还没说你!我们两个女生在这里相亲相爱,你一个大男人不回避也算了!还要随便搞砸!你那么行你自己来教喔!」

  当他们俩在吵得面红耳热之际,我……当下,我被那根湿漉漉的手指吸引得再次出神了。看着沾在指间,那些油亮油亮的黏液,我这才醒悟到,这些是我大半生从不曾拥有过的东西——这是一个咀咒吧!它让我痛苦得连当个正常人也不行!而今,也是因为这个咀咒让我被送上了这条不归路吗?

  「这么脏的东西,我我我帮你抹掉吧!」当我回复知觉的时候,阿勇已经拿着纸巾给我抹手。

  「哼!脏什么脏了!你这滚蛋平常不是舔得很爽的吗!」

  「别吵别吵!现在不是平常时候好吗!」

  「好喔!你这滚蛋……」说着,小爱还是那一脸诡异笑容,眯起双眼的盯着阿勇道「哼,还要我信你对人家没其他居心?我就知道不会如此简单的了!」

  「唉呀!你好烦喔!我……」

  「小遥姊!」没给阿勇说话余地,小爱突然兴奋不已的跟我说道「你要练习一下刚才学过的事情吗?我们家的勇少可以暂当充气娃娃,给你做一个练习对象的呢!」

  「……呃?」练习对象?

  「喂?你又要乱来了!」

  「你放心,我会从旁指导的!」

  「你不要再乱来好吗?我要你来,就是……」

  「喔!你不愿意帮忙的话,那我也不知道要如何教的了。」

  「你……呼嗄!」阿勇深吸一口气,没再回呛,倒是回头侧目看着我说:「跟我来的话,你不介意吗?」

  「不介意。」要说的话,应该是他会否介意跟我做这个事情吧。

  ——

  「好了好了,你坐在这里,小遥姊你跨过去骑在他的上边……不要紧的,把他当成死物就行了。」

  依着指示,小爱说的我们都一一照做了,阿勇坐在床上,我则跨腿骑在他的身上。没料到,一来便是如此近距离的四目交投,当下,我和阿勇就这样在床上面面相觑的好不尴尬。

  「好了吗?那,小遥姊,你现在可以开始亲他的了。」

  「呃?」我可以开始亲他?为何是这样的?

  「有什么问题吗?像我刚才做的一样就行了。」

  「我,呃……」

  「你不想做主动的那个吗?还是,嗯……这样吧,你把他想像成是你的老公,或者最爱的人就行的了。」

  噗噗——为何要想像?

  「喂,勇少,你不要死盯着人家好不?别忘记你是充气娃娃而已!合上眼睛!快点!」

  噗噗——为何?为何要把这个人想像成是我的老公?他对我做过的事,哪可能如此轻易抹掉?我不能再因为自己的软弱,不能为了逃避,而为这个人的种种丑恶涂脂抹粉!你知道吗……我有多爱你?就算当下,要我主动投怀送抱跟另一个人亲热也好,我也不希望你在我的心里出现!这是我这个不忠贞的妻子,当下唯一能够坚持的事情!所以,就算只是一丁点儿的想像也绝对不行!

  所以,是这样子吗——合上了眼,吻,就是吻。两张嘴,四片唇瓣的缠绵交流。感受那个柔软触感,感受那个温热,感受他的气息,然后,再感受自己的心跳,感受自己的呼吸,感受自己的身体。

  「感觉开始对了的话,你可以再主动一点,两手也可以主动触摸他的身体的……肩膀好,背部好,甚至可以摸他胸口的,他胸肌的手感倒是不错的。」

  「啧。」闻言失笑的当下,眼睛开了,也看见阿勇那个柔情似水的眼神。

  当我还在为这个抽离而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轻轻拉了我一把,抱着我再次投入当下。被他如此拥着亲着,他的两手意外的循规蹈矩,显得我的两手格外逾越犯禁。为了更好体验,我模仿刚才的动作,开始学着触碰他身体的刚毅线条,肩膀、臂弯、背部、甚至那个手感不错的胸肌。也为了更好的感受,我也开始禁不住那根蠢动的舌头,试探一蹴而就,缠绵起来了,越是温热,越是湿润;越是湿润,越是相濡以沫……希望他不会觉得我的舌头像一尾蛞蝓吧。

  「你还可以再放开一点的。」

  多久了?这种快要喘不过气的拥吻,我有多久没尝过了?因为这个备受咀咒的身体,是多习惯这种无爱的痛苦?

  「咳咳——嗨!小遥姊?阿勇少?你们两位可否暂停一下呢?」

  「嗯?」

  回过神来,看着那个下身脱光了的小爱,摆出一脸受不了的样子道「嗨!虽然你们很有干劲,但,呃……小遥姊,你有听着吗?哈,很好!我其实想说,你可以再主动一点,尤其是这种打得火热的状态下,你主动一点去摸他的肉棒也可以的。」

  「肉……肉棒?」从来想都不敢多想的肮脏名词,却在此刻漏口而出。

  「嗯,肉棒。」她大概理解不了我的窘困,牵引我的手来到阿勇的裤裆上。才接触的当下,阿勇的那里立刻胀大起来了。那个质感之抽象,因为隔着裤子,只能隐约感受到它的微弱颤动「不要害羞,很多男人都喜欢女生主动一点的呢……所以别动也不动,现在你可以继续跟他亲热的,同时也要开始爱抚他的肉棒,就好像搓面团一样。」

  「面团?」我的手就在小爱的挤压下,开始揉捏这个面团。

  「呼——嗄——」他的呼吸声竟是如此熟悉的。

  「阿勇少,你想自己脱裤,还是让我来帮你脱的呢?」

  「哈?」

  「哈什么哈?平常到了这个时候,你早已脱好裤子了吧!」

  「呃,这……这是因为你说要我做个充气娃娃的,我哪敢自己乱来……」说着,阿勇慌慌张张的一边顾了左右,一边手忙脚乱的解开裤子。

  「最好是这样了!哼——我肯定!我肯肯肯定你已经沦陷了!」

  「沦你妈的陷!鬼才知道你说什么!」解开了裤裆,拉下了内裤,让那个面团暴露出来的当下,阿勇这才慌张抬首看我,问道:「你……你还行吗?」

  「嗯。」事实上,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行——因为昨天的我,抵死不从;今天的我,却要像搓面团一样的揉弄这根……肉棒?

  「呼——嗄——」

  只要像搓面团就行了吗?他是否觉得舒服?那天的他,就是想要这个是吗?原来像我这种没趣的女人,只要动手也可以令他觉得舒服的呢……那,我现在还要做点什么吗?他这个表情很讨厌呢,一直死盯着我的眼睛不放,但又动也不动的。

  「你的手要这样上下的套弄,这个感觉会更对的。」说着,小爱来到我的身旁,握着我手纠正我的动作。同时间,也给了我一个无法回避的身体接触,让我才一回首之际,已避不开她送来的亲吻。然后,我的上衣也在她的三扒两拨之下被脱下来了。当我的上衣被脱了,胸罩也被悄悄解扣了,阿勇的脸也无声无色的贴在我的胸怀里。

  噗噗——开始痛了——被他们二人夹在中间的时候,我的情感越是汹涌,那个感觉越是强烈。

  直至小爱的手摸到了我的身下,胡乱的一番触碰之后,她才随性说道:「啊?真是干干的呢。」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他怎么了?他的眼神是想说什么了吗?他不过是个把我诱奸了,轮奸了的人渣而已!为何要给我看这种眼神!啊啊啊!我不用他的怜悯!不要现在才摆出一副很理解的样子!他这种大烂人不配!哇啊啊啊啊!我不用谁来可怜我!只不过是做爱而已!人生又不是只有做爱这回事!我的人生……啧!我的人生还有什么?

  「不要紧的。」小爱嬉笑一声,悠悠说道「今天我们也不是来治你的病,我们是来让你学习怎样做爱而已。」

  「呼,呼嗄,呼嗄,呼嗄,呼……嗄,嗯。」

  「小遥姊,你看。」她轻颔下巴,要我回首注意阿勇的身下,不徐不疾的说道「当男人的龟头上冒出这个水珠的时候,通常就表示他们很舒服的了……这个时候,如果是我的话,便会开始含着他们的肉棒吃的呢,因为那个味道现在才好吃的。」

  「呜……吃?」

  「对,即是口交。」小爱微侧了头,给我打个温柔眼色示意道:「要看我示范吗?」

  「嗯嗯。」

  「阿勇少,麻烦你躺好一点行吗?」小爱说道。

  还没收拾好心情,阿勇已经躺了下来,他身下的东西亦成了朝天直指的状态面向我们。小爱和我两个女生,一个下身脱光了,一个上身脱光了,就这样俯伏在这根……肉棒的面前。尴尬感觉是有一点的,但因为小爱很懂得带动气氛,所以别说害羞,就是刚才的翻覆情绪也被一一收拾起来了。

  小爱二话不说把它握在手里,一边跟我解释道「不像我们女生,男人这种生物很简单的,他们是用这个小脑袋来思考的!所以,基本上来说,只要他们这里爽了就行了!不过,虽然说很简单,但其实要让他们爽得射出来的话也不是容易的事……好像这样硬碰硬的给他套弄,有的男人很喜欢的,但有的会觉得跟他们自己打飞机没分别。有的很喜欢一边被套弄,一边被按摩阴囊,即是这个皱皱的皮袋。有的还很喜欢屁眼被舔的,但无可否认的是,他们全都喜欢女生为他们口交。」

  「嗯嗯。」越听下去,我越得承认自己感到龌龊害羞……毕竟小爱的口吻和她的年纪不合,但回头想想,阿勇会找她帮忙的原因应该也是如此吧。

  「要说口交的话也是一门学问!像这样……」说着,小爱不慌不忙的用舌头轻舔阿勇的东西,续道「一般情况来说,整根肉棒最敏感的是龟头,只要舔一舔他们都会觉得很爽的。但在口交的时候,舌头要灵巧一点,不要只弄一个地方。好像在龟头的下方这个环形的沟槽位置,对他们来说也是刺激得要死的,还有阴茎上的腹部位置。不过除了这些,也有一些更进阶一点的技巧,不过我想你应该暂时还用不上的呢。」

  「……嗯。」说上来,这也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楚看着这个东西的样子呢。

  「那,通常一开始的时候,我的做法是先把它舔一个遍的,就像这样。」说罢,小爱握着阿勇的……肉棒送到嘴里。她的舌头就像自有生命一样,刚才说到的都一一做了。先把整根东西舔了一遍,再绕着那颗红色的龟头打转,甚至把它含到嘴里,吃出了令人害羞不已的啧啧声。

  「呼——呼——」闻声张望,阿勇也流露出一副不知是舒服是难受的样子。

  「啧啧——啧啧——啧,啧啧——」当那根肉棒在小爱的红唇里吞吞吐吐出出入入之际,这些声音亦益发频密,阿勇的样子更是下流得无法直视,甚至他的腰腹大腿也在微微颤动。

  「勇少,觉得爽吗?」

  「呼——嗯嗯,很爽!」

  「怎样?」小爱回头腼腆一笑,轻声问道:「……你要不要也试一下?」

  「我……嗯。」

  有否做好心理准备也好,当再次面对这根肉棒,那些不敢回想的难受经历仍是如梦魇般萦回脑海——但,只要想起自己为了什么才一路走来,我便知道终需把它克服。说易行难,但再难,我还是伸手握住这根微微颤动的肉棒,为它的湿漉漉再添上我的唾液。吻过了红润龟头,舔过了它的沟槽,游过它的茎干,尝了它的根部,缠上它的毛发,贴上自己的脸蛋,感受它的颤跳,然后再回到那颗冒出水珠的龟头上。张了嘴巴,以唇瓣作引导,不徐不疾的吃进里头,感受它的脉动。

  「呼——呼——呼——」当我专心为阿勇口交的时候,小爱也给我更多的爱抚,不温不火的揉着我的胸部,轻捏我的乳头,让我在爱与痛的边缘徘徊。

  「呼——嗄——呼——嗄——」阿勇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同时间,他的手悄悄放在我的头上——噗噗——还没来得及害怕,他的手只是轻轻扫过我的脸,把我垂落披面的一绢头发拨到颈后,然后,就只是放在那里轻轻安抚,没有那个令我畏惧的蛮横举动。

  「他差不多的了。」小爱偎身下来轻声耳语道「这个时候,你可以由它放在嘴里,只要用手起劲为它套弄就行了。」

  起劲套弄?所以不只是搓面团而已了吗?只要含着,再用手起劲套弄就行了吗?

  「呼嗄——呼嗄——嗄,我差不多要来了——嗄,小遥——」

  噗噗——他在喊我的名字吗?

  「嗄嗄,嗄,小遥——嗯啊啊——」

  不管那是悸动还是心跳,当那根肉棒颤跳不已,悄悄在我嘴巴里射出腥臊精液的时候,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自懂事以来,我从不熟悉精液的味道,就算有做过,也没多少记忆。但在这段日子里,每次尝到这个味道的时候,伴之而来的都是强烈的呕吐感。

  「嗄,嗄……吐出来吧。」

  「嗯——咕噜。」看着阿勇捎来的纸巾,我默默沉吟一声,拼上一下蛮劲,把那个腥臊,把那个条件反射的倒胃感一下子碾压过去了。忍着那个腥涩的味道,我打起精神说道「好了,我们可以继续了!小爱,现在你要教我在做的时候要怎样反应和怎样叫,好吗。」

  「呃……小遥姊,你不打算让他休息一下吗?」小爱没好气的问道。

  「我还行!不用休息也行的!」阿勇倒是精神奕奕的抢说道。

  「嗯!我也是呢!」我附和道。

  「你们两个……啧!好吧!」小爱没好气的喃喃抱怨道「那,这次也是一样吧!勇少只需要躺在那里就行的了,所以麻烦你快点再硬起来好不?」

  「行行行!别吵别吵!多一会就好了!」

  「谁要多一会了?是你自己说不用休息也行的!」

  「我最好是无缘无故也能金枪不倒了!你别只是干坐在那里耍嘴皮,快点帮一下忙好吗!」

  「帮忙?我也还没说你!我给你口交那么多次了,你从没为我拨过头发的呢!」

  「拨什么头发了?你,你……你头发这么短,拨什么鬼了?总之别吵了,现在快点帮我服务一下好不!」

  「我头发还算短吗?喔——」小爱又再展露诡异笑容,一边眯眼盯着我和阿勇,一边说「想要服务喔?那你说说吧,你想要我来呢?还是小遥姊来呢?」说实话,每次看见他们俩在互相呛话的时候,我大多时候都理解不了他们到底在争吵个什么事情。

  但当下,只见阿勇游离的眼神再度停驻在我的身上时,我大概知道他的选择是谁。

  「我要怎么做?」

  「你觉得呢?」

  「呃……」三言两语之间,我好像被点醒了——或者说,是开窍了吧!依据小爱所说的,男人只要这个小脑袋爽了就行了吧!那,刚才令到阿勇爽得泄了的事情,不外乎是我像搓面团的套弄,或者我用嘴巴吃它的这些行迳而已——所以,只要让它再次勃起就行了吗?那好吧,虽然那上头全是滑不溜手的黏液,但还是按部就班像刚才一样先用手来好了。

  「哎——哎啊啊,啊——啊!」阿勇的叫音不只怪异,全身都在微微颤跳。

  「怎,怎么了?是否我做得不对了?」

  糟糕了!这个时间竟然又再跟他对上眼了,感觉很尴尬呢!怎么办?要移开视线吗?啊!它硬起来了——跟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次它很实实在在的在我手心里慢慢胀大起来,就像雨后春笋一样,闪着油光的龟头从指间冒出来!这种感觉真的怪异得很呢!呜,他怎么还在盯着我的?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不不,哎啊……是,啊,是太刺……舒服而已,哎——」

  「咳!」

  「……舒服?」

  他的手伸过来要做什么——噗噗——当他的手轻轻放到我的颈上,身体轻晃,我这才意会到他想把我拉拢过去。难道,他想跟我接吻吗?

  「咳咳!咳咳咳咳!」小爱的脸蛋鼓胀,皱着眉头的狂咳不已!

  「呃?」

  「你怎么了?」

  「你们够了!」她气呼呼的瞪着我们,说道「很过份喔!你们根本没把我放在眼内!自顾自的乱干一通,而且……现在应该是看我表现的时间才对呢!」

  「呃……系,知道。」呼!差点忘了小爱还在这里呢。

  这会儿,我和阿勇的动作都停下来了!换成是小爱俐落的从包包里拿出一枚避孕套,撕开了,却把它叼在唇上。她的表情趾高气扬的,跟我打个眼色,要我注意她接下来的动作——她就这样偎身下去,埋首在阿勇才刚硬回来的肉棒上,叼着避孕套,不徐不疾的将整根肉棒吃到嘴里。

  「哎啊——嗯啊啊——」小爱一气呵成的动作完成后,避孕套也完全套进肉棒上了,同时间,阿勇也发出了这个令人脸红耳热的叫声。

  「怎样?厉害吗?这可是很进阶的技巧来的!」说着,小爱轻摇一下那根穿上了避孕套的肉棒。

  「明白。」进阶技巧吗?真的有看没有懂呢。

  「这,你……你这是什么表情了?你知道吗!那些男人有多爱我这样子给他们套上避孕套吗?」

  「明白,但为何要用避孕套的?」

  「哈?你……」小爱突然双眼发光似的,追问道「等等!难道说,你们两个一直以来都没在用套子的吗?」

  「对喔。」

  「有有有有有有有……有的!有的!」阿勇喊着的坐了起来,慌慌张张的道「我,我们一直都有用的!不是吗?小遥!对吗!对吗!」

  「胡!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根本不在意阿勇的解释,忿忿不平的质问我道「你手上戴着戒指,很明显已经结婚了的!而且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良家妇女的样子,你哪有可能无缘无故搭上这头火鸡的?要我相信你们只是旧同学的话更不可能!以这头火鸡的智商,能否小学毕业也成问题了!所以,如果你真的想我帮忙的话,你们最好老实一点……啊!」

  「你你你别再吵了,拜托!拜托!拜托!」阿勇霎的一股劲儿拉着小爱,掩着她的嘴巴不让她说下去。

  「旧同学?」谁跟谁是旧同学了?

  「呜啊呜啊呜啊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啊!」虽被掩着嘴巴,但小爱仍努力喊出惊天动地的质问——眼前这个景况是正常的吗?两个下身光溜溜的男女在床上扭作一团,互有纠缠拉扯,互有肉搏推拥,场面说污秽也不污秽,说滑稽也不滑稽,但……就是不知怎的尴尬得有点不堪入目。

  「你你你再吵喔?我……」

  「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啊!呜啊!」

  「我,我……」阿勇结结巴巴的当下,突然把小爱压在床上,左右挪动身体,然后……蓦地沉下了身。

  「呜啊啊!呜啊——」突然变调的叫声,瞬即把我的注意力集中起来——看着小爱被阿勇压在身下,看着阿勇的一抽一动,看着小爱的身体摇晃,看着那根东西没出没入在她的股间,看着她的神情变化,眉宇深皱,眼神恍惚,嘴巴半张。然后,再细听她不再一样的叫声,令人脸红的叫声,令人酥麻的喘息,令人怦然心动的呻吟浪叫「嗯啊——等,啊啊,不,不可以这样!嗯啊——太,嗯啊,太奸诈了,啊——滚蛋!啊——大,啊,大滚蛋!嗯啊——」

  「嗄!谁叫你整天有的没的乱说话!嗄嗄!」

  「啊啊,那,那,嗯——那,嗯啊啊,很爽——啊,啊啊,顶——顶到了,嗯,嗯啊啊——」

  顶……顶到什么了?

  「你这不听话的贱货!不把你干到求饶,我,嗄,我不叫做火鸡!」

  贱货?这种说话未免太损人了吧?

  「嗯啊,爽——啊啊,人家,啊——啊,人家是贱货,嗯啊——嗯啊,哥哥饶命,啊——啊,饶命,啊——爽死了,嗯啊——」

  呜?

  「啊,啊啊啊,勇哥哥,啊——嗯啊,大力一点,啊——啊啊——」

  噗噗——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了?明明是被强上的,她为何还能甘心受戮?明明是侮辱说话,她为何要承认?明明是撕心裂肺的……不对!这些都是我这个不正常的人的感受而已,不是吗?我为何要用自己的尺量度别人的长短?虽然不全了解,但那个失神茫然的样子,那种令人酥麻的呻吟叫声,不就表示小爱很享受这个过程吗?

  「干死你!嗄嗄,你这个贱货!」

  「啊,太快,啊,啊啊——人家,啊——啊啊,爽死了,啊——勇哥哥,啊,饶命,啊,啊啊——」

  因为这个备受咀咒的身体,这些都是我从未能自然流露的反应和叫声呢——当下,摒弃了一切成见,摒除了一切杂念,我很努力记认小爱这个被干得七荤八素,如痴如醉的样子!很努力记认她这些放浪形骸,销魂蚀骨的呻吟叫声!

  「啊啊——啊,小遥姊,啊啊——」

  怎么突然喊我了?

  「啊,小遥姊,啊——救命,啊,啊啊——」

  「小遥?」呢喃之间,阿勇突然停下抽动,慌张失措的回望我「差,差点想不起……」

  「啊……嗯嗄,为啥停下来了?人家,嗄嗄,正爽着呢。」小爱喘嘘嘘的问道。

  「嗯?」当他们两人都在回首瞪我的时候,我也只能睁睁眼的回望他们两人——然后,脑海瞬间冒出了一些想法,随着心跳的推动,嘴巴蓦地说了「能否……让我试一次?」

  ——

  「好了好了,你躺下来,小遥姊你跨过去骑在他的上边……对了,只要把他当成死物就行了。」

  依着同样的指示,小爱说的我们再次照做了。当下,阿勇脱得清光的躺在床上,我也一样脱得清光的跨腿骑在他的身上。没想到,一来便是赤身裸体性器互相紧贴的姿势,只是这刻我不敢再打量他的面孔——微妙触感从胯下传来,低首看望,那根油亮肉棒正在我的腿间晃动,看着它,我的思绪很杂乱,很虚浮,捉摸不到半个想法……但我知道不能再逃避了。

  「扶好肉棒,对好位置,然后坐下去就行了。」小爱从旁指导说。

  「……嗯。」

  多讽刺的时刻呢!竟要亲手把这根东西塞进自己身体里头,迎来那种痛不欲生的煎熬——他的心里一定在嘲笑我吧!明明什么都不懂,明明抗拒得很,但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想法而主动逢迎,跟这个把自己蹂躏得体无完肤的人再次发生关系。

  轻轻扶着,身体一沉,它再一次进入我的身体里头。原来,只要有了那些油润黏液,就算是这颗大龟头也能轻易滑进来的呢——很痛——我恨死这个身体!为何我要跟其他人不一样?为何别人能够享受,我却只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但我早已习惯了,而且这次不一样了——就像初心者学习弹奏钢琴般,琴谱、乐韵、节奏、指法、力道、心境无一熟达,甚至兴致缺缺未能热衷。虽望尘未及钢琴大师的极致诣艺,但其个中奥秘,先学习,再仿效,再而揣摩,再而熟练。或虽未及,但趋近。纵使神不似,但形似。

  「哎啊,哎——哎,哎啊——」忍耐着那个疼痛,我让身体摇了一下。

  当阿勇投来惊诧神色的时候,我的心脏已急得快要蹦出来了!

  「呜……」合上了眼,凭借记忆,凭借那个想法,我逼迫自己忍痛继续,张开嘴巴放任声音「哎啊,啊——啊,顶到了,哎啊,啊——」真的……很痛!跟躺下来被干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因为要由自己来动,只要那根东西滑过,疼痛感即被莫名放大,再沉醉的梦境也会被硬生生的痛醒抽离!

  「你还好吗,小遥?」只是,阿勇突然一把抓住我的双臂,制止住了我的动作。

  「我?我……我没事。」怎么了,为何他像看见外星人一样的瞪着我?

  「如果觉得痛的话,你就不要死撑了!」

  「不,我还行的!你,你……你觉得不舒服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

  「现在就是说这个的时候!」由不得他多说,我强忍疼痛斩钉截铁的道。

  「呃……」当他流露出惊愕眼神,无言以对的时候,我感到……体内那个原本刚硬坚挺的东西,竟在瞬间软掉了。没了挤压,身体的感觉变轻松了,但,我的心情一点也不轻松——不管是触痛了旧患,还是触动了神经也好,当我知道阿勇软掉的东西从我的私处里滑出来后,这一刻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呵。」小爱的笑声悠然传来,一边揉捏我的乳房,一边在我耳际呢喃道「小遥姊,你叫的时候不要硬生生的叫,鼻音和腔音要交互运用,就像嗯,嗯啊——嗯,嗯——嗯啊,啊——啊——」说着,她好像想让我更好投入情绪,扶着我轻轻摇动,还若即若离的吸吮我的耳珠。

  「……明白。」原来是鼻音和腔音交互运用吗?但明白了又如何?当下,阿勇大概已不想再跟我这个人干了吧。

  「要自然一点,捅进来的时候呢,要闷骚的哼出来,嗯——抽出去的时候便要放荡一点的叫,啊啊——但当他们起劲干起来时,你只管叫出来就行了……啧!我告诉你喔,被勇少狠狠干起来的时候呢,我的嘴巴都合不上的,干久一点的话,我的口水都会流满一地呢。」对的,因为我仍坐在阿勇的身上,小爱看不见我们的相交之处,所以大概不清楚我们俩的状况吧。

  「嗯……」为表回应,我沉吟一声,点一下头——但当下,这一切都无以为继。

  怎么办?

  要退出吗?

  就连这个人都要把我舍弃了吧。

  「小遥……」阿勇叫唤着我的名字,不苟言笑的道:「我们继续吧。」

  言犹在耳的瞬间,我的身体被阿勇抱紧了,眨眼间,迎来的是那个既熟识而又令人厌恶的狼吻。条件反射下的我想抗衡,但完全无法抵抗他的熊抱……或者,如果我老实一点的话,我已经抗拒不了他的强吻。那种湿漉漉热呼呼的酥麻触感,就算一次又一次挑动疼痛的身心,但,我已学会习惯这种痛爱。

  「啧啧,啧——啧,啧——」很喘!但我还不想停下来呢,只想跟他继续拥吻下去。

  没一会儿,他的手已游遍我的全身,然后他胯下的肉棒仿似得到重生一样,再次硬了起来,歪歪斜斜的顶在我们俩的交合之处。

  「嗄嗄,小遥,嗄!我要开始了!」喘息声中,阿勇突然挺起了身,瞬间把我推倒床上。

  离心感掠过的当下,阿勇正在左右挪动身体,然后,蓦地沉下了身——很痛——为何比刚才还更痛?明明刚才插进来的时候没那么痛的?

  「小遥,嗄……你叫啊!」

  什么?

  「叫出来啊,小遥……就算很痛,你也要好好叫出来,好吗?」

  噗噗——噗噗——噗噗——

  「呜……」

  「如果真的很痛……」说着,阿勇开始抽动他的身体,同时偎下身来在我耳际说道「如果痛得要死的话,你便咬我吧,我不会躲避的!」

  噗噗——多么痛的领悟!

  「呜嗯……」鼻音,腔音互换「嗯!嗯嗯,嗯——」面对着这个把我蹂躏得遍体鳞伤的男人,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怀着虚无缥缈的想法,假装叫着我从不熟识的呻吟声——当下的我到底有多荒诞不经,离经叛道——但我不再在乎了。此时此刻,第一次从如此的痛苦当中领悟到,只要把自己抽离这个备受咀咒的身体,放任灵与欲,我仍能从这个痛苦人生里窃取一点时间当个正常女人。

  「嗯,嗯啊——嗯啊,啊——呜嗯,嗯——嗯啊,啊——」捅进来的时候要闷骚的哼出来,相反,抽出去的时候要放荡一点「啊,嗯啊——啊,嗯啊,很舒服,啊——阿勇,嗯——嗯,你,啊啊——呜嗯,你干得我很舒服,啊啊——啊——」

  「嗄!真的吗?嗄,小遥!」

  瞬间的踌躇,令我忘了假装。

  「小遥!嗄嗄!我会好好疼你爱你的!」

  很痛——但我仍依着他的剧本对白,再次投入情绪,记住那个疼痛,转化为荒诞不经的叫声「嗯,嗯啊——嗯啊,啊啊——呜嗯,嗯——嗯啊,啊——嗯啊——嗯啊,啊——嗯,嗯——嗯啊,啊——嗯,嗯啊——嗯啊,啊——呜嗯,嗯——嗯啊,啊——」

  然后阿勇的身体越来越汹涌,一边把我紧紧抱住,一边拼命抽动他的下身,让他的肉棒在我的干燥的阴道里抽插不停。

  很痛!已经痛得全身发麻了——感受身下那个强烈撞击,随着身体晃动,听着他的喘息,我知道阿勇快要完事了。为此,我也拼上最后一口气,把这场荒诞戏码好好演下去「啊啊,啊,很爽——嗯啊,啊——啊,阿勇,嗯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遥!嗄!我要来了!嗄嗄!」

  当下,阿勇把我抱得紧紧的,身体不住发抖,然后他就在我的身体里头泄了出来——私处里头的疼痛,就在那些温热秽液充斥的一刻,也得到了那么一点点的舒缓。


  下

  「这一餐不算数的!至少要请我到高级酒店吃个自助晚餐,才算得上答谢我的帮忙呢!」小爱的确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生。她富有同理心,懂得察言观色,体谅别人。面对阿勇的求助,她义不容辞,但面对我们诸多隐瞒的事情,她很好奇,却不深不究。

  「你别三分颜色上大红了,你……」

  「嗯,好的!」面对直率的她,我的心情还是比较舒坦一点——吃过了这个早到的晚餐,才刚走出餐馆,我看得出小爱已有离开之意。

  「死火鸡,你学习一下小遥姊的诚恳态度吧!人家比你大方多了!」小爱乘着我的话回呛阿勇。

  「你……你再说喔,下次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阿勇忿然的道。

  「什么!说清楚一点喔?有小遥姊在,你还想来找我喔?不怕回去要顶痰盂吗?」

  「什么什么?你,你你你吃饱了就快点滚吧!」这下子,阿勇神色慌张的推挤着小爱离开。

  「呵!小遥姊,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笑着送走了小爱的矫小身影,阿勇亦一脸尴尬的回来,我这才毫无头绪的问道:「对了,顶痰盂是什么意思?」

  「哈?呃……我不知道喔,呃,我我我完全不知她说什么呢!什么顶痰盂的,哈,不知她是哪里乡下的有这种奇怪习俗的呢。」说着,阿勇的视线越是游离,顾了左右,他才仓促问道:「呃,那现在怎样?我……我送你回去好吗?」

  「不。」

  「但已经六点多了,你还有别的事要做吗?你……你老公应该快要下班了吧。」

  「我想再多练习一次,行吗?」听见我的说话后,阿勇再次面有难色,但仍无阻我把想法说出来「这次练习好了后,我们再拍一段片,好吗?」跟他走在街上如此闲话家常,但里头内容却一点也不闲常。说是练习,其实是男女交媾。说是拍片,拍的却是情欲片段。

  「这……呃,这不太好吧!你才刚,呃……」就像上次一样,当下的阿勇透出一种无力感,欲语无休。

  「你有别的事情要做,还是不想帮我?」

  「不是!不是!我,我只是……」这下子,阿勇屏息静气默想,半晌,他才呼一口气道「我只是觉得反正你现在才刚学会,呃,做出来的反应很生硬,就算拍出来的效果也不会很好……我,我不是不想帮你,我是想说今天大家也累了,至少休息一下,其他的事以后再算而已。」

  「嗯。」的确每次如是,私处里仍有隐约赤痛——然而转念一想,我还是说了「但拍片的事你要怎么办?他不是要你补偿一段短片吗?」

  「呃,我……会想办法拖延的。」说着,他报以干笑续道:「你放心吧。」

  拖延?

  看着阿勇这个失落的样子,我……要说我不理解他的想法吗?不可能吧!虽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但从我被杯葛孤立的那些年里,我真的学会了如何从别人的眉头眼额里,感知对方的心思想法——只是当下,我没有心思想法去为阿勇的事情烦恼而已。

  「不然这样!」只是那一点点的推波助澜,推使自己说出这番意料之外的话「虽然我叫得还很生硬,但我们还是可以拍一些别的吧!例如拥抱接吻,或者我给你口交也行的!好吗?刚才做的时候,你应该也觉得很舒服吧,不是吗?」说完了,心血方才汹涌而至——看着阿勇的诧异神色,我这才惊觉自己人生里第一次说出这种聒不知耻的请求。

  「呃……」拒绝吧——不!不要拒绝,好吗!

  「嗯,这……这也好的,我想……」愁眉之下,阿勇再次报以一个干涩笑容,续道:「你也很想试探一下你老公的反应吧,对吗?」

  试探——为何他会知道的?

  人生里有一种欣慰,是叫做被理解——不求知遇千日,不求促膝详谈,只求一刹那的相知相惜!虽没有年月作证,但却比经年累月的情感更叫人感动!只不过,人生里也有一种忧惧是叫做被看穿——虽没点穿说破,但一切用心,藏巧于拙,寓清于浊,都已被人一一洞悉,感觉有如赤身裸体的叫人难受。

  沉默的一路走回来阿勇的家,此时此刻,站在房间里我蓦地说道:「我要……怎么做?」

  「呼——」阿勇传来了沉沉的一口呼气。

  「嗯?」

  「这个,呃……」支吾过后,阿勇把手提电话拿了出来,强作笑容的道「因为摄录机摔坏了,呃,我们只能用手机拍摄了。」

  「嗯。」避开了眼神接触,我静静的再次问道:「我要怎么做?」

  听见了后,阿勇默不作声的伫足原地。半晌,他才轻叹一声娓娓道来「呼!那,我们先拥抱接吻,你……你要装作很享受的样子,就像下午的时候一样主动一点,大概差不多了,你才,呃,你才主动脱下我的裤子,呃,手口并用的帮我弄起来。」

  「……明白。」

  「嗯。」听见我的回应后,阿勇只是点头,不断点头,踌躇困惑的伫足原地喃道:「……嗯嗯。」

  「嗯?」

  「呃?没什么,我……」打了个顿,他再次展露那个困惑笑容道:「我,我先把手机放好。」

  说着,他从我的眼下离开了,来回踱步的找一个可以安放手提电话拍摄的位置——此刻的心情紧张吗?焦虑吗?忐忑吗?其实我也拿捏不准。一路走来,我从没如此清晰预见得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何事,但这刻,我知道即将发生何事,而且我也欣然接受——当他回来的时候,他匆匆跟我喊了一声,然后不再多说一话,闪身回到他那个小小的工作间里。从他的脸上表情,我看得出来他很兴奋,但很压抑,也很忍耐,就像孩子一样为了买下心爱玩具而故作乖巧的无助般。

  「小遥。」他从后把我抱着,一边吻我的耳珠,一边呢喃道:「我很想你喔!」

  「嗯——」那些舔弄,那些呼气,在在刺激我的身心。

  「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你呢……」呢呢喃喃的耳语呼气下,他的双手已开始抚摸我的身体,不顾我正在忙着做饭,肆意潜进我的衣服里头揉捏我的乳房——多久了?他有多久没再如此热情,没再一回家便急不及待把我抱着吻着的热情了?

  「呃,嗯——不要这样,我,嗯——我还在做饭,嗯——」只是,情感汹涌了,那个感觉亦强烈了。

  「啧啧——待会儿再做饭!我,啧——啧——」吻着说着,他已把我翻了过来,直截了当的强吻起来——那根就像蛞蝓的舌头已闯了进来,左冲右突,到处留下湿濡潺液。同时间,他的身体压了过来,把身下那个硬硬的东西顶在我的身上磨蹭。

  「嗯,啊——嗯啊——嗯,阿康,你,嗯——」我不享受,但仍装出很享受的样子「不要,阿康,嗯,不要在这里——嗯啊,嗯——」

  「啧——啧啧,啧——哪有所谓!小遥,我很想要喔!我现在就想要了!」说着,他竟已急不及待的脱了裤子,拉扯我的手来到那根朝天直指的阳具上——熟识感觉冒起的刹那间,我的背上莫名奇妙的发寒。芒刺在背的感觉,令我成身上下打了个颤,冷汗悠然冒出——还记得跟他热恋的那阵子,他是如何充热诚干劲,我是如何冷漠无情。

  「阿康,你太突然了……」纵使是意料中事,但握着他的阳具,我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不!我不会阻你太多时间的!我很快完事的了!」说着,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光采,展露了难以压抑的诡异笑容。然后,他的手使了一点力,引导我的身体蹲下去——对呢,他已看了阿勇传给他的短片了吧——抬眼眈望,熟识的脸容已不再熟识,脸上只有令人畏惧的淫邪表情,眼里只有深不见底的欲念。

  「……讨厌喔。」这一刻,如果合上眼睛,如果好好回想,只要想起他以前的真诚样子,我知道自己终于也会妥协……但,我不要这样做。

  「喔啊——啊!很爽——老婆,别只用手,也帮我用嘴巴弄一下吧!」

  因为我不想再为这个人渣涂脂抹粉!我不要因为自己的软弱,不想为了逃避,而对这个人妥协——所以,就算有多恶心难受也好,我亦要拼命睁开眼睛,张开嘴巴!把这个称呼我为老婆的男人的丑陋东西吃下去,忍受它在我的嘴巴里抽动起来。

  「嗯——啧,啧啧——嗯,啧——」为了让事情更快完结,我把今天学会的技巧全都搬了上来。

  「喔啊!喔——很爽!啊——」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阿康,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惹我厌恶吗?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你现在的表情拍下来,再让你把自己看清楚。你知道吗,能够被爱是很奢侈的一件事情,是一种幸福。

  「啊!啊……爽!啊,爽——我,我要射了!」说着,他已抱着我的后脑,不让我退避半分,就在我的喉头上射出了一泡腥臊浓浊的精液。

  「呜恶——」

  可惜你不再在乎了吧,对吗。

  ——

  自第一次拨出这个电话号码后,我删除了,但它仍是如梦魇般的不断缠绕我的生活——但今天,我再一次拨出这个号码了。

  「阿勇,我想你再帮我一个忙。」

  「呼……你说吧。」

  我知道,这一通电话我不拨出去,它总有一天也会再拨进来的。我也知道,阿勇并不好受,不过他可以为我的遭遇感到难受,感到抱歉,感到愤怒,但他不能够左右我的决定。然后,我也想让那个人知道……满足了他的欲望之后,他将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叮咚——」约定时间到了,门铃响了,我屏息静气的开门迎接——开门的一刹那,门外突然静默起来。

  他和他们四个人,就在我的含蓄笑容下被招待进来我的家里。虽然面对面,但阿勇刻意避开我的视线,跟我点一点头。随他之后的是染了金发的高个子,他眼神诡异的打量着我。然后是那个体毛丰盛的大叔,他只是瞟了我一眼而已,然后便左右顾盼我家里的装潢。最后的是那个胖子,他不只眼神猥亵,甚至流露猥亵笑容……然后,在我关上了门的一刻,回过了身,胖子已经把我压在门上强吻。

  「呜——」如此突如其来,我完全无法反应。

  「喂喂喂!停停停停!停停停停停!」喊着这声,阿勇匆忙把胖子拉开了来「你个死胖子!冷静一点!」

  「冷什么静!我一听见是她,我的棒子已经硬得可以打死人了!我现在就要上她!」虽然被阿勇拉着,但胖子还是两手乱扒乱拨的想要把我抓过去。

  「你……你有胆乱来喔!要比硬的话!我看是你的那根东西硬,还是我的拳头硬!」阿勇一把揪住胖子的衣领,作势就是一颗青筋暴现的大拳头,朝着胖子的身下挥去——说时迟那时快,胖子发出一声尖叫,往后一个小跳步避开了,但夹紧了大腿,两手掩着下体,摆出了很别扭的姿势出来。

  「呵——」不知怎的,这个场面好像戳中了我的笑点了呢——然后,他们四人就在我的这个笑声里,纷纷向我投来狐疑眼神。这下子,气氛霎的变得胶着尴尬,匆匆扫视过他们每一张脸之后,我的笑容僵了,努力半天才想到说些什么「呃……我,我先去准备一点吃的喝的出来给你们。」说罢,我忙不迭的穿过他们四人,耷拉着头的走到厨房里去。

  「你看喔!人家都只是一笑置之罢了!你激动个屁喔?」

  「哼!你……我现在没空理你!」

  说实话,家中实在没什么零口小吃可以招呼客人呢!就算啤酒汽水的存量也很少……喔,对了!不知道他们会否喝茶呢?喔,咖啡应该也行吧!至于吃的,要不然,我立刻弄几道小菜上来也可以的呢!如果这样,那不如顺道煮一个饭吧,好吗?

  「……小遥。」才刚打开冰箱,阿勇的声音便从后传来。

  「嗯?」回应的同时,我从冰箱里拿出了昨晚剩下的食材出来。

  「你……呼!你其实真的不用这样做吧?」

  「不是喔,因为家里没什么零食,所以我才想要不要弄个小菜而已。」

  「呃?不是喔……」说着,阿勇走到我的身旁,愁眉紧锁的道「我是说你不用为了你……你老公,而特意做到这个程度吧!我,我知道你很爱他!但你根本不需要刻意迎合他的癖好,而主动把这几个人都叫上来吧!你刚才也看见了吧,阿忠,呃,即是那个胖子喔!你也看见他有多猥琐的吧!」

  「嗯。」他说的我都听见了,但只是笑着回应「原来他叫阿忠喔?对了,待会儿你要介绍一下他们呢!见过了两三次,但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呢。」

  「这,呃……」

  「对了!说起来,小爱呢?你没有把她叫来吗?」

  「我有……」

  「她刚醒来没多久,应该正在赶来了呢。」阿勇还没说完,那个叫做阿忠的胖子已经挨在门边答道。虽然他很想走进这个方寸大的狭小厨房里,但阿勇立时横手一挥,把他在我跟前拦开了来。只是拦得了人,但拦不了他的猥亵嘴脸和说话「嗨——我是叫阿忠喔!小遥遥,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呢?」

  「小遥……遥?呃,呃,我……我打算弄几个小菜出来招呼你们呢!对了,你们要喝咖啡吗?」

  「嘻嘻——」阿忠猥亵一笑,说道:「哪需要麻烦了,你出来招呼我们便行了呢。」

  「哈?呃,但你们不饿吗?」

  「嘻——我饿得要死了,但我想吃的是你呢。」

  「嗯?嗯……嗯嗯嗯。」是很恶心,但这刻,我更感到害羞尴尬无言以对。

  对话到此,我瞥见阿勇脸上的倒胃神色已表露无遗,终于忍不住跟阿忠回呛道「够了!够了!你这个死胖子真的很恶心呢!你急色也好,不能出去多等个一会儿吗?你没看见我跟……哎?」要不是他回头,我想他大概不知道除了阿忠之外,另外两人也正要挤进这个狭小厨房里来吧。

  「只是聊天吗?我还以为已经开始了呢?」金发的高个子碎碎念道。

  「……呃,对喔。」

  「你家的地方还挺大的呢,但为何厨房这么小一个的?搬进来的时候有改装过吗?」大叔问道。

  「没,没喔……应该没有吧。」既然人齐了,我便跟那个手足无措的阿勇打个眼色,小声道:「介绍喔。」

  尽管不情不愿,但阿勇还是不耐烦的为我逐一介绍道「唉呀!这个高个子是阿仁,那个大叔,你可以叫他义叔的……至于这个死胖子,你还是叫他做死胖子就行了。」

  「嗯嗯,呃……」要说我当下的心情吗?面对这四个男人,这四头曾经把我视作小白兔蹂躏的野兽,现在就在这个狭隘空间里把我包围住了,出路无望,退无可退。当下,隐藏在畏惧,害怕,惶恐,不安的情绪之下的是……害羞,紧张,期待和亢奋。难以压抑的心跳,令我的面容有点抽搐,僵笑的道:「嗨——你们好,我,我叫小遥。」

  义叔听着点头,闪进拦路的阿勇和胖子中间,探头过来问道:「你现在打算下厨吗?」

  「对,对喔……因为我怕你们饿了,所以想弄些……」

  话没说完,因为义叔分开了二人,胖子阿忠得以再到趋近来,猥亵笑道「小遥遥真是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嘻,还上得大床呢。」

  「哈?」

  「你打算煮个什么小菜?让我看看?」义叔说着,提着我手拿过了食材来打量。

  「呃,就只是一些菜肉之类而已,但……」面对这二人不同步调的夹攻,我的确有点应付不用呢。

  「喂喂喂!死胖子!你你你你别乱来喔!」声音传来之际,我瞥见那个被义叔和阿忠隔开在外的阿勇,不得其门的左右顾盼。

  「都说了不用麻烦了,小遥遥你来喂饱我们就行了呢,嘻——」没了阿勇,阿忠越靠越近。他仍是一贯的猥亵,就像我依稀印象里的那个恶心胖子般。他的行迳最猖狂,最放肆,如果他的舌头没舔遍我的全身上下,他的手也一定摸遍了我的里里外外。

  「哈?但,呃……我……」这些说话真的令我答不了腔,但他仍是越靠越近。

  「呼呼——」他在我的颈旁嗅了嗅,舔着下唇猥亵的道:「哎唷,小遥遥你很香呢……真是色香味美呢。」

  「嗯?嗯……嗯?」看着他这副嘴脸,我的心跳竟然莫名飙升——对呢,他一定很急色吧!刚才要不是阿勇二度拦阻,阿忠大概已在大门后把我强行上了呢。那,我好歹也要做些事情反应一下吧,因此,我不再回避他的挨近,正面面对他近在咫尺的猥亵,鼓起脸蛋喃道:「我们先吻一个,好吗?」

  「当然好喔!」

  「什么!」阿勇闻言喊了一声。

  话刚说罢,阿忠已经一哄而上,猥亵的脸,嘴巴,舌头一鼓作气的噬了下来——他的嘴巴很大,舌头也非一般的厚阔。每一次面对他的狼吻,他的嘴巴总会把我的嘴巴封得死密,让我有快要窒息的感觉,然后那根舌头就在里头左冲右突,没一下子,口里已全是他送来的湿濡唾液。

  然后,当他的手开始缠绕在我身上的时候,阿勇的喊声再次传来「喂!停停停停停!」

  「你又想怎样了,勇少?人家小遥遥都主动起来了,你还在那边激动个屁喔?你叫我们上来,就是要我们干她的吧!」这次,阿忠真的不耐烦了。

  「呃,因为……」结巴的当下,阿勇已经急躁得眼睛红了,不敢抬眼,顾盼左右才道「因,因为……因为我还没有设置摄录机呀!而且!小遥,我觉得你至少要跟他们说明吧……就算真的要干,我也觉得你要把整件事说清楚!」

  喔!这次阿勇竟然没有先跟他们私下说明吗?

  ——

  「死胖子,你坐在另一边!」阿勇一边设置摄录机,一边喝令道。

  「什么?我坐在这里不行吗?」

  「不行不行!要是让你坐在她旁边,一言不合你又要乱来的了!」说着,阿勇匆匆走来,把阿忠从我的旁边拉开了来,然后气呼呼的跟我道:「小遥,你……呼!你现在快点把事情说清楚!」说罢,他狠狠的看着阿忠在饭桌前的椅子上安坐下来后,才回去继续弄他的摄录机。

  「嗯,知道。」

  当下在我家这个大厅上,我和他们四个男人突然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阿勇在电视前边,正在架设摄录机。染金发的阿仁,坐在沙发遥远的另一角上。义叔在电视的壁柜前细碎踱步,打量里头的每件事物。阿忠却忿忿不平的坐在另一边的饭桌前。而我就像一个孤岛般,独坐在沙发上,正在弄清思绪,梳理脉络,为即将要说出口的事情多作一点心理准备。

  「呃……」欲语还休——纵使思绪清晰,但我这才发现,原来要跟这几个人解释自己是如何一路走来这个地步是一件很莫名奇妙的事情。与其从头说起,不如言简意骇的说明情况。反正,如果他们真的感到好奇,他们自会说出疑问。那,好了,我深呼吸一口气说「呼!因为我老公有个怪癖,他很喜欢看我跟其他男人……干这个事情。」

  「所以每一次也要拍片,也是这个原因?」阿仁问道。

  「嗯。」

  「啊!」义叔突然喊了一声,指着壁柜里的那张婚照,说道:「这个人原来就是你老公来吗?他上次……」

  「你老公竟然……」阿忠想说话,但被阿勇打断了话柄。

  「这些都是其次!小遥,你要跟他们说清楚你自己本身的情况!」阿勇狠狠的瞪着我道。

  「呃……」我的情况?

  「什么情况?」他们不约而同的道。

  「你说喔!」阿勇交付压力道。

  「现在,啧,这……不说也没所谓吧?」我故作松容的笑道。

  「不行!」但只换来了阿勇的喝骂「你不自己亲口说出来,这个事情就拉倒了!」

  他的狠话,霎的回荡于这个徒有温馨假象的家里。

  看着他气得眼冒火星的样子,我莫名奇妙的很想放声大哭!比起说出自己丈夫的变态癖好,比起主动献身给别的男人淫玩,要我跟这几个从没把我好好看待的人说出自己的最痛之处,这种感觉让我比死更难受——阿勇是想帮我?还是要在我的伤口上洒盐巴?是否说出来真的重要吗?就算跟我从不认识,就算从没了解过我的人生,他们这几个人不也是从一开始便乐得折磨我、凌辱我,将我当成一口供他们肆意发泄的肉块而已吗?我的拒绝,我的抵抗,我的哭诉,可曾换取过他们的一丝同情妥协吗?

  「说喔!小遥……」阿勇沉沉的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了?」

  「……嗯?」我还有什么好怕?

  啧!说的也对呢,我……还要害怕什么?

  「我有性冷感。」呼吸心跳意外的平静,低头看着自己从颤抖中渐渐平伏的手,我淡然的道「我有巴氏腺囊肿,做过微创手术,但无法完全根治。而且因为我的第一次经验很差、很痛,处女膜有很严重的撕裂伤,流了很多血,痛了很久,让我留下了无法忘掉的阴影……所以每次做爱,我都会回想起那种疼痛,所以就算切除了囊肿,我仍然无法像其他女生一样分泌那些润滑液。」

  说了,终于说了。

  「嗯,听起来真是万中无一的情况呢。」阿仁喃道。

  「意思是你一直都没爽过了喔?」义叔问道。

  「嗯。」我点一点头,凭借余温未散的勇气说道「我从没享受过,每一次……都是痛得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感觉。」

  「你疯了吗!既然痛得要死,既然那么不爽,那为何还要叫我们上来!」阿忠突然狠狠的喝骂道:「你老母以为我们全都跟你老公一样变态的吗?」

  「你不是一直如此吗?」

  「那我们以前哪知道那么多了!」

  「因为不知道,所以就能胡作非为了吗?」

  「我,我我我……干你妈的!」阿忠气得结巴,跟阿勇喊道「勇少!你他妈的帮我拍片!我这次不把她这个婊子干得呼天抢地的大叫,我跟你老母的姓!」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电话铃声响彻了整个房子。

  「喂?你到了?」阿勇接电话的时候,他人站在我和阿忠的中间,再一次把他拦开了来「你自己上来好吗?密码是井号,1594,12楼D室。」

  待阿勇挂了电话,阿忠才激动的道「勇少,你明知这个女人疯了,你还要这样帮她?你也有病了吗?你不如干脆一点把她卖给霞姨做妓女更好吧!」

  阿勇虽然注视着我,但跟阿忠淡然说道:「你不想帮忙的话,你现在可以离开的!」

  「我,我……干!那她又说有性冷感,又说痛得要死什么的,我……唉呀!我哪里忍心干得下去?我跟女人打炮都只是求个舒服罢了!」

  「阿小姐,我想问你。」此时此刻,一直鲜言寡语的阿仁才平静的道「你搞这么多事情出来,到底是想迎合你老公的癖好?还是……只是想向他报复?」

  「对你们来说有分别吗?」我耷拉着头沉沉的道。

  「叮咚——」

  「嗨——呃?义叔,为何你也在这里的?」小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然后是诧异的打招呼声「你……你们这么齐人的?这里不是小遥姊的家吗?」

  「为何没分别了?」关上了门,回归平静,阿仁这才淡然的道:「前者是你很爱他,后者是你很恨他。」

  小爱的身影匆匆走过,半晌,她才走到我的身旁,失措问道:「你,你们在聊什么了?气氛那么僵的?」

  「呜——」深呼吸的那一口气,涌上来的是哽咽失声「我很爱他。」

  「啧!」

  「但有多爱他,现在便有多恨他。」

  「什么爱他恨他?小遥姊,你……别这样好吗!」小爱坐到我的身旁,搂着我的肩膀向他们骂道:「喂呀,你们几个滚蛋对她做了什么事了!」

  「不是我们对她做了什么事!而是她那个变态老公对她做了什么事才对!」阿忠不屑的回骂道,然后激动指着壁柜上的婚照说道「就是这个仆街喔!因为自己看着很爽,所以找我们来轮奸她!但现在她疯了!不知是想迎合她老公的变态口味,还是想报复,又想要我们来配合她演一场戏!」

  「……小郑哥?」

  当小爱脱口而出这个毫不熟识的称呼之后,我和她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她已经崩溃了。

  ——

  看着小爱哭得红了的眼睛,纵使她不愿多说一句,但……其实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遥姊,呜,呜……」小爱终于从我的怀中离开,喘不成声的如此说道「我,呜,我明白的了!呜,如果你想向那个人报复的话!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忙的!」

  「嗯。」为她拭了一抹眼泪,我淡然笑道「我只需要你从旁指导,告诉我应该怎样做便行了。」

  「呜!但小遥姊,既然你那么恨他,呜,为何还要辛苦自己拍这些片段来取悦他?」

  「不是的,我并不是为了取悦那个人才这样做的。」我再次淡然一笑,续道:「只因为这是他从没能得到过的东西而已。」

  「从没能……得到过的东西?」蓦地,小爱的泪眼里闪过一丝异彩,咬牙切齿的道:「我明白了!小遥姊,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呃?」

  「嗯!我洗一把脸之后,我们一起出去吧。」说着,小爱已经回复昔日光采,匆忙到房间里的卫浴间梳洗一下,然后便跟我回到外边大厅上去。

  ——

  「好了!首先,小遥姊,你要把自己想像成一个很淫荡的女生!」淫荡的女生?「非常淫荡,人尽可夫的女生!」人尽可夫?「别管什么性冷感!现在你的人生里就只有性爱!」我的人生从不曾跟性爱划上等号呢!「只有做爱!只有被男人干了,被他们的大肉棒干了!你才能得到满足!」我有满足过吗?啧!「现在眼前有四个男人,那便有四根肉棒了!」这个我当然知道。「不只他们四个想干你,你——也很想被他们干!」我很想被干?「你恨不得现在就吃起他们的肉棒!恨不得他们狠狠干进你的小穴里!」我恨不得他们狠狠干我?「所以,就算是不认识的男人!就算他们把你轮奸,因为你很淫荡,所以你根本享受得很!」我会享受得很?「只要干了起来,你已爽得忍不住放声呻吟!」我爽得放声呻吟?「还不断要他们大力一点干你!」咕噜!「你哀求他们一直干你!」咕噜!「你甚至爽得被辱骂做母狗,婊子,淫娃荡妇,你也欣然接受!」我……是母狗?「你还不知羞耻的喊他们做老公!」噗噗!「只要干了进来!他们全都是你的老公!」

  噗噗——眼前这四个男人都想干我!不,不对!是我很想被他们干!

  「你们四个各就各位!」小爱跟那四个男人喊道,然后走到摄录机前一边喊道「小遥姊的大报复!倒数十秒后正式开始!十!九!八!七……」

  当他们四个男人把坐在沙发上的我团团围住的时候,纵使一刹那,我曾感到畏惧,害怕,惶恐,不安……但当看见小爱的倒数进入以指代声的阶段,转瞬之间,我竟然感到心血上扬,仿佛有道电流走遍全身,把那些情绪统统换成了害羞,紧张,期待和亢奋。

  最后一根指头收下来的一刻,坐在左边的阿勇,已把我的脸蛋抱着狼吻。还没开始感受他的缭绕舌尖,胸部亦传来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刺激感,一边是温柔,另一边是粗鲁。同时间,在我的长裙之下,是三数只莽撞乱碰的手,爱抚着我的大腿,揉弄着我的阴户。

  「小遥遥,也照顾一下我才行呢!」阿忠说着,他的手已撵走我的下巴——那边厢,才离开了阿勇令人窒息的狼吻,这边回过了头,已是阿忠的血盆大口。噬了下来,我们俩的舌头已经缠在一起,啧啧作响!一番纠缠之后,他猥亵的笑道:「小遥遥,把舌头伸出来喔。」

  「嗯——」阿忠把我的脸抱得朝天,然后他在我的上方伸出了阔大的舌头,不断撩拨我的小巧舌头,送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口水要我吃下去。当我还在跟他打着舌头架的时候,长裙已被卷了起来,两根大腿也被撑开了,抱成了M字腿的搁在两边。侧目一瞥,义叔和阿仁都已埋首我的胯下,加上阿勇的手,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根手根在我的私处上打转了。

  阿勇也靠了近来,一边舔弄我的耳珠颈背,一边喃喃细语的道「小遥,我会抹一把润滑液在你的下边……这样你才不会那么痛的。」

  「嗯——嗯啊,嗯——」他的呢喃,他的呼气,他的亲吻,都让我忍不住叫了出来呢。

  「哎唷,小遥遥爽起来了呢!」

  「嗯嗯——」一如以往的,情绪来了,疼痛也开始了——但我不依,至少当下,要依着我的剧本去演「最坏都是你们几个,一上来只顾急色的弄,都不让人喘息的。」说着,我提起了手,主动摸过去阿忠那个已经肿胀起来的裤裆上。

  「嘻——小遥遥不是也很急色吗?」

  「才没有呢。」当我还在拼命跟阿忠调情的时候,不知哪一根手指滑到我的私处上去——跟平常的粗糙感觉不一样,那个柔滑细嫩,令那根手指头不住在小穴的里里外外打转——很舒服的触感,同时也换来了对等的疼痛感。

  「小遥遥是不是很想要肉棒?」

  「讨厌喔,还要问……我的手都摸在上头了。」那根手指才退了出来,阿仁已抬着我的大腿,把我的内裤缓缓脱下。然后眨一下眼,义叔的头已埋首在我中门大开的私处上,让那根湿濡温热的舌头窜进里头,不断舔弄我的小穴里外。

  「小遥遥不说的话,我可不会让你玩弄我的大肉棒的喔。」

  很痛——我咬紧牙关忍住了它,娇喘的道「啊——哎唷,忠哥你真的很讨厌喔……我,我很想要忠哥的大肉棒呢!快点,嗯,快点给我……」

  「呵呵!小遥遥真的很下流呢!」这边阿忠脱着裤子,露出了那根昂然笔挺的大阳具,另一边,我的上衣和胸罩也在阿勇无声无色之间脱了下来。然后,他只是把我抱着,继续温柔亲吻我的耳珠、颈背,继续细腻揉弄我的乳房、乳头。

  很痛!小腹好像被锤击一样——只是,才刚把阿忠的阳具才拿到手里,阿仁也急不及待的站了起来,忙不迭的脱下裤子把他的也掏出来,送到我的面前。当下,身上只剩卷在腰际的长裙外,我身无一物,但一双手里是两根坚硬的阳具。尽管已经套弄起来了,但他们两人好像深怕离得太远一样,不断推挤过来,直至两颗红润龟头就在两边脸蛋上磨蹭起来了,他们才愿意停下推挤。

  这时候,我瞥见摄录机后的小爱,跟我比了一个动作——她要我同时为两根阳具口交。

  多忙碌的一刻!身后的阿勇,不断为我调节情绪,舔得我的耳朵颈背都是他的口水了,两手更像胸罩的替代品般放在我的乳房上。同一时间,身下的义叔一直吃着我的私处,甚至不放过我的屁眼不断试探。最后,眼前两根阳具不断挤弄,有一双手,但只有一张嘴,才刚舔了这边的大龟头,那边又得把肉棒吃到嘴里,拼命的吸吮起来。

  这时候,阿仁的阳具传来了微弱颤抖,半晌,他才静静的呼气道:「呼!很爽……我要先上了!」

  但我不为所动,只是捏着他发抖的阳具给了一个眼色,希望他能多忍耐一会,然后我才转向阿忠,故作宽颜的道:「我要忠哥先来!」

  「哎唷?竟然要我先上?」

  「我想你先来,因为你的肉棒最大……我最喜欢。」三分真,七分假——的而且确,阿忠的阳具是他们当中最大的,龟头好比一颗大鸡蛋般!但我不喜欢,不对,不只不喜欢,而是最厌恶、最畏惧、最令我苦不堪言的一个!

  「那好吧!」义叔和阿仁让了位置。「本大爷不客气了!」阿忠挺着阳具,走到我的身下。「来!小遥遥先转一个身吧!」翻了个身,离开了阿勇的怀抱,离不开他的忧悒神色。「这个肉臀看着真爽!」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也被脱下来了。「啪——」屁股先感到一下刺痛,然后是被肆意扭捏挤弄。「下边湿成这个样子了!你这个淫娃等不及了吧?」阿忠掰开了我的私处。「小遥遥,你是不是很想被干?」那个令我畏惧的东西顶在阴户上,咫尺边缘,不断磨蹭。「说喔,你是不是很想被大肉棒干喔?」

  不想。

  「快一点喔,忠哥。」回首之际,这个家的轮廓匆匆映入眼帘,那个不远处的摄录机仿如一个身影伫足于此凝望着我……它令我有了多一点的勇气,令我伸出了手,握着那根抵在阴户上的阳具。亦令我说出了口,把最不齿的淫秽说话,当着它的跟前说出来「很讨厌喔,求你快一点干进来……人家等不及了。」说着,我让身体往后轻轻摆渡,那颗龟头便把我的私处撑开来了。

  呜——强烈刺痛让我停下了来,但却没有阻止阿忠的前进!

  「哇喔——很爽!超紧的!」

  啊!多么痛的领悟——那颗龟头才刚滑过肉壁上的那个地方,感觉就像被刀子划过一样!这一刻,撕心裂肺的刺痛,令全身上下都起了一阵难以压抑的强烈抽搐,斗大汗珠迅即冒出——对的!这就是我选择让阿忠先来的原因!因为他的阳具很大,龟头也很大!每一次只要他干进来,都会令我痛不欲生!所以这一次,只要我咬紧牙关撑了过去,以后的事我也能够松容面对了!

  「哇!超爽的!喔啊!夹得超紧的!」阿忠开始抽动了。

  「呜——呜嗯——」很痛!很痛!很痛!

  「……小遥。」

  「呜嗯——嗯——嗯?」

  为何我要承受这种痛苦!

  「叫啊。」阿勇就在咫尺跟前,抱着我的脸轻声说道:「不叫出来的话,就没意义了。」

  「呜!呜——呜——」为何我的人生意义只剩下如此了无生趣的事?

  阿勇牵引着我这个前后晃动的身体,靠了过来,没亲没吻,细细碎碎的喃道:「小遥!叫出来啊!」

  「呜呜!呜——呜嗯——」你曾是我的全部——很痛!但原来只要合上眼睛,想起他的样子,想起他的声音,想起他的说话,身体承受的这些痛都不再是什么一回事——多讽刺呢!那个人竟然再一次成为我支撑下去的动力!原来,只要想起自己如何一路走来,真真假假也好,喜欢厌恶也罢,我还是能够装出他最渴望看见的嘴脸。

  「嗯——嗯,嗯啊——」鼻音,腔音互换!柔和一点,娇喘一点!

  「啊啊,啊——啊,嗯啊——」

  阿康,你就是想看见我这个样子吧——这一刻,我会姑且顺从你的期望,把自己视作一头母狗,一个淫娃荡妇,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然后摆动这个备受咀咒的身体,让乳房肆意晃动,让大腿尽情掰开,让每寸肌肤被陌生男人摸遍,让手里、嘴里都是陌生男人的污秽阳具,让一直只为你而保守的篷门塞得满满的,让这些陌生男人毫无后顾之忧的在我身上留下他们的肮脏体液。

  「啊——啊啊,很爽,嗯啊——啊啊——啊啊,爽死了,啊——嗯——啊,嗯啊——」

  我是人尽可夫的淫荡女生,我的人生只有性爱!很想被干!只有肉棒能满足我的强烈肉欲!我的小穴恨不得被这些男人狠狠的干!很想被他们轮奸,因为我很享受被这些男人强奸的滋味!只要被干了起来,我会爽得忍不住放声呻吟!你想听见的就是这些声音吧!

  「啊,大力一点——啊啊,人家,啊,很舒服——嗯啊——啊,忠哥,再大力一点,啊——啊啊,爽死了,嗯啊——啊啊——」

  纵使每次抽动都如被刀割,痛得撕心裂肺,但只要想起你的一切,我都可以撑下去!所以,我会不断要求这些男人一直干我!再大力一点干我!

  「嗯啊,啊——啊,很爽,啊,忠哥——啊啊,很爽,干得人家很爽——嗯,啊啊——」

  「啊!夹得很紧!」

  因为我很恨你!

  「啊啊,很爽,嗯啊——啊——啊,舒服得要死了,啊——嗯啊,啊——啊,嗯啊——」

  「哇啊啊——不行了不行了!」

  因为你狠心把我从天上推了下来,让我堕落于这个无法翻身的活地狱里……不管你的目的为何,但请不要狡辩强称这是爱的表现。

  「阿仁,你先上吧!」

  「那你呢,义叔?」

  「我想干她的嘴巴呢!」

  「那我们两个一前一后来吧!」

  因为,爱不是这样的!

  「嗯啊——啊啊,啊啊——嗯,啊,嗯啊——啊啊,嗯——」

  「死胖子你射了很多吗?里头全是你的精液呢!」

  「因为忍了很久呢。」

  「看见你的漂亮脸蛋贴在我体毛浓密的下身,我便兴奋得不行了。」

  我的决定很正确——让阿忠上过了后,才让其余的人接棒,虽然仍然会痛,但已经是能够接受,甚或完全忽略的程度了。

  「大叔你又想要口爆小遥遥了吗?」

  「对喔,又如何?」

  「那我要先让她给我一个扫除口交了!」

  「呜呜呜,呜——呜嗯——呜,嗯——呜,嗯——嗯——」对我来说,现在要我一边被阿仁从后干着,一边吃下义叔和阿忠的阳具,的确并不容易,但也着实让我松一口气。因为嘴巴忙了起来,我不用再刻意故作享受的叫出呻吟声「呜——呜嗯——呜,嗯啧——啧啧,呜——啧啧,嗯——嗯啧——呜,嗯——啧啧,啧——啧啧——」

  忙里偷闲的一刻,我侧目一瞥那台摄录机……哼!你会看着我吧,对吗?

  「她的口技进步了不少呢!」

  「对对对!一整个不只是爽而已了!」

  所以,你也会看着我把这个胖子满布秽液的半硬肉棒吃到嘴里,然后再埋首那个恶心大叔的胯下,被他过盛的浓密体毛贴在脸蛋上……你一定看得很兴奋了吧!你会看见,我被干得全身摇曳的同时,两手仍在卖力套弄他们的肉棒!你也会看见,我把自己的嘴巴当成小穴一样,主动迎送他们的肉棒,深进自己的喉心,再把他们肆意泄出的秽液吃到肚子里的样子。

  「哇啊……啊!差,差不多要射了!」

  「什么?小遥遥,你给我的卖力一点!我不要再在这个老头子之后才射出来!」

  「呜嗯——呜,嗯啧——啧啧,呜——啧啧,嗯——嗯啧——呜,嗯——啧啧,啧——」在我的水平线上来看,除了毛发的浓密程度之外,他们谁跟谁都没有任何分别——同样的厌恶,同样的恶心。但只要一想到你会看着我,那,再厌恶再恶心,我也能够装出和颜悦色「嗯,呜啧——别这样,人家两根肉棒也很喜欢呢,啧——嗯啧,啧——啧啧——」

  「啊——哇啊!要射了!」义叔闷哼一声,抱着我的后脑,滚烫精液全在喉心里头一泄如注——他的精液特别的腥臊,特别的咸臭。每一次射了进来,嘴巴食道,甚至肚子里都残留着一阵阵难以忍耐的倒胃味道,不过这一次我忍下去了。

  「干!我不要沾到他的精液!小遥遥我射在你脸上行吗?」说着,阿忠握着我的手起劲套弄起来……不消一会,他再次射精了。只是这一次如他所求,滚烫的精液全都射在我的脸上,让我无法睁开眼睛。但这也好,因为合上了眼,我才能更清楚记起自己为何身在此地。

  「啊啊,嗯啊——啊——啊,很爽,啊——嗯,再大力一点,啊——啊,嗯啊——」

  「这女的真好干!」

  真是脏不可耐的感受!脸上、嘴里,全都是令人恶心倒胃的味道!

  「嗯,啊啊,啊——啊,人家很喜欢,嗯啊——干得,啊,很舒服——啊——」

  「还说很喜欢了?啧!你喜欢被我们干,还是被你的奱态老公干?」

  都不喜欢!

  「我,嗯啊——人家最喜欢,嗯——被你们干,嗯啊——」

  「啧哈!最喜欢被我们干?那好喔,那就让我们搞大你的肚子!让你的变态老公戴了绿帽之余,还给我们几个人养个野种好了!」说着,阿仁抱着我的屁股冲刺起来——疼痛感和被激烈撞击摇晃的晕眩感相交相织,再加上这些羞辱说话,令我……好像有那么一刹那,感到一种从没尝过的愉悦快感。

  「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啊啊——嗯,嗯嗯嗯,嗯啊——啊啊啊,嗯啊——」是疼痛感好,还是晕眩感也好,在那好一阵子的猛烈冲刺后,阿仁将他的肉棒深深塞进我的身体里,霎的,私处里再一次被温热温热的精液填塞灌满。

  现在好了,四个人当中,有三个都射了……现在只剩下一个而已。

  「嗄,嗄嗄……嗄嗄,嗄……」

  开不了眼的当下,在无了期的喘息之中,我从荒凉的地板被轻轻扶到了温暖的沙发上躺了下来。然后,纸巾一抹一拭,头发一拨一放,那些举止竟然温柔得令我无法想起这个人到底是谁……尽管如此,但我仍能听见那些近在咫尺的沉重呼吸声。

  「呼嗄——呼嗄——呼嗄——小遥,我要来了。」

  ——

  「咔嚓——」大门传来了扭开门把的声音,我亦回过神来,放眼伫足门缝后边的身影。

  「你这么晚回来的?」

  「嗯,对喔……因为今天很忙,但我已尽快赶回来的了。」说着,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光采。

  「为何要尽快的?」

  「呃,这……对喔,你今天不是要上钢琴课吗?」说罢,等不及我的回话,他已行色匆匆的道:「呃,待会儿再说吧,我还有事要先办!」一反常态的他,甚至还没脱下西装,还没放下公事包,已急不及待跻身那个狭隘的工作间里头。

  当下,我只是怔怔看着你的背影,看着那道单薄房门关上,从此隔开了我们两人的世界——这道门就像一道围墙,这房间就像一个囚笼,困在里头的,已不再是我熟识的那个人。这里头,只有一个没了灵魂,没了心肝的躯壳,只是一具肉欲横流的腥臭躯壳。

  我不会催促你的,因为我知道你需要一点时间……毕竟,这一段呕心倒胃的影片不同以往,我知道你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啧。

  阿康,你知道吗……我不会说你犯了无法弥补的错,或者,千错万错,最错的是我这个备受咀咒的身体。就像很多人说过,性冷感的女生,不会得到幸福。从一开始,我便知道自己不值得,所以我从不奢望能够被爱,所以我宁愿建立围墙封闭自我。

  阿康,你知道吗,我有多爱你……因为你有愚公移山的傻劲,一点一点挖山移土,一点一点推倒围墙,接连你我两个世界,让我重新感到被爱的幸福滋味,让我知道自己还能去爱,让我再有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贞烈情感。如果天上掉下一块瓦砖,我会义无反顾把你推开,因为我愿意为你而死,因为你是我生命里,唯一不可被取代的人。

  但如今,你知道吗,我有多爱你……便有多恨你!你把我从围墙里头解放出来,你让我无法自拔的爱你,你让我知道被爱不再是奢侈的幻想,然后呢?我不想再猜测你的想法、你的目的、你的理由,事到如今,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亦已经够了。被最亲最爱的人出卖、背叛、伤害的感觉,一次也嫌太多了。如果我从不知道真相,那,你还想要把我骗到什么时候?你为了一个求不得的欲望,而把我彻彻底底的伤透了!你亲手将我从天上推下来,跌到谷底,令我活在一个痛不欲生的活地狱里。

  身体的痛,我能试着习惯,也能试着忍受,因为再痛,也总有完结的一刻,也总有消退的一天。只是心灵上的创伤,它永不会愈合,而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让你我把自己看清楚。

  当下,回到睡房,当我独坐床边的时候,你的身影终于再一次出现了——看完了吧?你应该已把我特意为你而拍的片段都看完了吧,对吗?这一刻的你,如我所料,已经兴奋得不加掩饰身下浮凸而出的裤裆,更不加掩饰脸上令人反感的猥亵表情,甚至不加掩饰只余肉欲的性冲动……你,大模斯样的走来我的跟前。

  「小遥,我爱你。」

  「嗯?」

  你知道吗,这句说话有多刺耳——口说是爱,但做出来的是伤害——但你仍然说了,吻了,推倒了,就像往常一样把我压在你的身下。这一刻,你根本犯不着再多作爱抚前戏,反正你我都知道,亦已习惯了如此直率了然的行迳。

  「我们做爱吧,小遥!」

  「呜——嗯——」就像第一次进入我的身体,那种挤压,那种干涩,还有那种疼痛,这些感觉至今不变!

  「就像以前一样,好吗!」

  「嗯——嗯——嗯——嗯——嗯——」

  啧!对喔,就像以前一样的痛。

  「嗄嗄,嗄嗄!嗄……嗄!」

  「嗯——嗯——呜,呜——嗯——嗯——呜——呜,嗯——嗯,啊——」

  阿康,你知道吗?你越是卖力的亲我吻我干我,我越是……哈,越是觉得痛呢!而且不只是身体上的痛,还有心灵上无法弥补的痛楚。

  「嗄嗄——嗄嗄——嗄嗄——嗄嗄——」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但你知道吗,这些日子里我学会了一件事情。

  「嗄嗄——嗄嗄——嗄嗄——嗄嗄——嗄嗄——嗄嗄——」

  「嗯——呜,呜——嗯——你,嗯,是否很累——嗯,嗯,要不要休息一下?嗯——看你都满头大汗了,今天,嗯,工作是否很累了,嗯——呜嗯——」

  还没说罢,你再一次送来狼吞虎咽的强吻,但……我不依。

  「嗯,啧——呜嗯,啧——呜,呜嗯——呜嗯,啧啧,对了,老公,嗯——嗯,嗯——」

  「嗯嗄,嗯?嗯——嗯?」

  因为……我是人尽可夫的淫荡女生,我的人生只有性爱!很想被干!只有肉棒能满足我的强烈肉欲!

  「嗯,嗯——天花,嗯——天花板,嗯,好像掉漆了,嗯——」

  「嗄?」

   「嗯嗯,哪,嗯——嗯,哪天有空,嗯,我们,嗯——嗯,一起再油一遍,嗯——好吗,嗯——只有那一角的颜色,嗯,不同的话,嗯——不,嗯,不是很奇怪吗,嗯——」

  「呃……」啧!怎么停下来了?

  哈哈!当你呆若木鸡瞪着我的一刻,你知道吗……

  呜,哇哈哈!你身下那根污秽东西也迅速软下来了呢!

  「嗯?呼——你真的太累了,不是吗?干到一半竟然软下来了呢?」

  「呃……呃……」阿康,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滑稽吗?空洞的眼神,呆张的嘴巴,斗大的汗水,颤抖的身体,还有那根软趴趴的阳具。

  「啧哈!别灰心喔,今天不行,下次再加油就行了!」

  「……呃?呃……呃……」

  时间就像停止了般,你的结巴,你的支吾,你的呆滞,就好像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刻上,没有片言只字能够好好说出来。而我,啧,面带欢容又似嘲笑,松容不迫的从你僵硬的身下离开,迳直走向卫浴间里……扭开最冰冷的水,从头淋洒下来,借着哇啦水声,掩饰我无法掩饰的哭笑声。

  ——

  「请在这里签字。」对方和颜悦色的指示道「我们会向郑先生发信,请他上来签字作实的……当然,因为这是共同呈请的,所以如果郑先生不愿意上来签字,这份文件仍不会有任何法律效力的。不过,正如王小姐你自己的意愿所说明的,只要时候到了,分居两年之后你还是可以再单方申请离婚的。」

  「嗯。」回应一声,接过递来的墨水笔,我不假思索的在文件上签字。

  那一天之后,他再努力尝试了三次……啧,第一次是补油,第二次是肚饿,第三次是完全没有反应,而最后一次,当我想要说话之际,他已经主动弃权了。所以,这些天,我过着的是从没有过的轻松生活。也是我第一次了解到,将自己的快乐建筑于别人的痛苦身上,原来是如此大快人心的一件事情!看着自己最痛恨的人越是痛苦,越是无助,一天比一天更形销骨立,我越是感到满足。

  不过,我不是他——我懂得拿捏分寸!有些事情做得太过了,会得反效果的。因此,我不会无了无期的玩着同一个游戏!亦因此,今天我悄悄的收拾细软,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除了个人证件、替换衣物,收拾起来之后,我才发现这个家里已经没什么值得我带着离开——这个报复游戏我不会再玩了,毕竟要跟一个自己恨之入骨的人朝夕相处不是易事,所以,我会由他自己一个继续玩下去。

  既然要决绝离开,虽然明知犯不着,但我还是拉着小行李箱亲身跑了一趟。

  「叮咚——」这是最后一次,踏足这个鬼地方了吧。

  半晌,门开了。

  「哎?你这么早的,你……」蓬头垢面睡眼惺忪的阿勇,匆匆打量我的行装之后,突然睁起骨碌大眼,手忙脚乱,举止失措,词不达意的兴奋笑道「你,呃,嗨——嗨!你好!呃,呃,你你你进来吧!进来吧!别一直站在外边了!」说着说着,他忙不迭的想拿过我的小行李箱。

  「不用了,不用了。」提着小行李箱,我缓缓的退开了来,尴尬的笑说道「我只是上来打声招呼,跟你道别而已……的士司机还在楼下等我的。」

  「道……道别?」

  「对喔,我今晚就会离开的了,七点十分的班机。」

  「七点十分?」

  「嗯,对……所以,就是这样了。」千言万语,无从说起,难以言表。看着阿勇这个失落呆滞的表情,我还是逼迫自己展现笑容,点一点头,轻声说道:「那,再见。」

  「哈?不,不不不……你你你七点十分的班机吗?现,现在还很早吧!我我我们不如吃个午茶,坐一坐,或者逛一逛街也行的,好好好吗?」

  「不了,的士司机还在楼下等……」

  「的什么士!我……我有车的!我可以开车送你到机场的!」说着,阿勇突然一个回身,匆匆忙忙的道「你等我!等我,好吗!只要等我一会就行了!我换个衣服,穿个裤子就行的了!很快的!你等我,好吗!」这一下子,阿勇跌跌撞撞的回到屋子里,不时传出砸灿声响,不时传来等他的喊话。

  「嗯?」

  「行了行了!」三数分钟之后,阿勇回来了——上衣歪的,裤带垂挂着,鞋袜没穿好,手里拿着钱包锁匙电话和车匙,仍是一副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样子。还没顾好自己,他已抢过了我的小行李箱,强势的道:「这个让我拿着吧!」

  到了楼下,为了打发那个等待良久的计程车司机,阿勇先是呼喝一声,不果,然后他才悻悻然的塞了一张大钞才好把对方打发掉。

  「呃,嗯……对了,你……你要去哪里?」

  「机场。」

  「哈?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是机场,我……我说的是你要飞去哪?」

  「喔,嗯……温哥华。」

  「温哥华?」开车了,阿勇才脸容僵硬的结巴笑道「那是在美国还是欧洲的吗?航程要很久的吧,呃,至少十个小时吧……哈哈,是吗?」

  「……嗯,是在加拿大的,坐飞机大约要12个小时多。」

  「加,加……拿大吗?」阿勇的手紧握軚盘,张口无言,半晌,才笑容僵硬的道「那么远吗,只是坐这一程飞机也够累了呢!哈!呃……对了,说上来,如果只是想休息散心的话,其实跑一趟东南亚也行了吧,对吗?不是吗?如果是泰国的话,我也算得上是个地头蛇呢!我……嗯,我可以当个导游带你到处游玩的呢。」

  「不是,我爸爸妈妈都在温哥华。」

  「呃……呼嗄!呼嗄!呃……」沉默过后,阿勇才静静的问道:「你会回来的,是吗?」

  「不会。」

  到此,这段对话无疾而终——或者,我真的不应该在离开之前的一刻,才跟这个人道别的。有人说,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啧!事到如今,这些都不再重要。曾几何时,有个人为我走出了第一步,所以,我义无反顾的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然后,恋上了,爱过了,最后我得到的是遍体鳞伤,残缺不全,体无完肤的身心。

  心灵是很脆弱的东西,受一次伤,那是天真所致。第二次受伤,是因为还不够成熟。但,要是还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三度受伤的话,那……就是愚昧无知。如今,就算这个人为我走完了九十九步也好,我也……不想再离开这道围墙。

  如果爱,真的需要爱到直至成伤的话,那,我会从今以后保守这份爱留给自己,这就好了。

  当你把小行李箱捧下来,交到我手上的一刻,我们的对话才得以延续。

  「谢谢。」

  「嗯,不用谢……」

  这是最后一次的相视对峙吧,是吗?看着你这个气呼呼的脸,游离的眼神,才刚延续的对话又再一次陷入死寂无声之中。我的注视,面对你的闪烁,不是可笑得很吗?如果当下,能够畅所欲言随心而说的话,我很想问清楚一件事情……你凭什么爱我?你爱的我是什么?你了解的我又是什么?你看见的是外在的我,还是内在的我?你是因为一刹那间的感觉,一刹那间的冲动,而爱上我这个人?还是,其实你只是误把同情视作爱?

  不过,真的都不要紧了。

  爱,不是一种感觉,而是一种能力……而我真正失去的正正是这种能力。

  尤其是你。

  因为在你的身上,很不幸的,我看见的仍是那个人——那个把我彻底伤透的人,他就像一个背后灵一样,永永远远缠绕在你我的身上。如果爱是世上最强大的力量的话,那,由它滋生繁衍,庇荫茁壮的恨,不也是同样具有强大的力量吗?

  「小遥。」

  「嗯?」

  「呼嗄——你,呼嗄——真的要走吗?」

  强颜欢笑,哽咽,深呼吸,呼一口气的应话「……嗯。」

  「我……」呢喃的当下,阿勇把我拥了入怀。

  「呜,你不是说过吗……」胸口很痛,喉咙很痛,越是强忍,越是不想哭,越是无法忍受的痛出眼泪「如果我,呜,如果我痛得要死的话,呜,呜哇……就,呜,就可以,呜哇,哇……咬你的,呜哇哇,是吗?」情绪失控的当下,泪水掩盖两眼,只能依着感觉,朝着阿勇的肩膀咬下去。

  「嘶——」

  「呜哇,呜……再见。」说罢,泪水再也无法强忍,潸然落下,哽咽的道「不,呜,就像你所说的……呜,以后都不要再见了!--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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