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剑风流 (第四卷 明枪暗箭 第1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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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  
第四卷 第十三章

第一会所首发字数:8707

廉驰假装正经道「我可不是对柳姑娘你不敬,我这是医师在检验自己的治疗成果,必须要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方才对得起神医李时珍前辈传给我的妙手仁心……」崔月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臭贼,你还真是厉害,什么话都好意思说出口。」

柳诗芸微笑道「多谢廉公子拿出那至宝天山朱果为我治伤,我今天早晨自己已经对着镜子仔细察验过了,真的是没有留下半点伤疤瑕疵,廉公子你医术高明,不必对这种小事也记挂在心里,还是把精力放在真正的济世救人上吧」

廉驰与四个绝色美女坐在同一桌上,一时间眼花缭乱,崔月华明媚活泼,吴茹萍妩媚动人,宫绿蝶英气十足,而柳诗芸更是仙子一般清丽出尘,让廉驰心摇神驰,不停在几个佳人脸上看来看去,早餐吃在嘴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柳诗芸见廉驰如此放肆,皱眉问道「廉公子,江湖上都传言说你是一个淫贼,侮辱了在座的几位姑娘,可是后来又听说你们联手对付了盘龙寨,今日一见你们好似也相处和睦,可真让人出乎意料之外啊。」廉驰厚颜无耻道「在座几位姑娘都是我的意中人,即便亲密一些又碍着旁人什么事了,不过是有小人嫉妒我得到佳人垂青,所以胡乱编排诬陷我来着」

廉驰说到「在座几位姑娘」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柳诗芸看,好似想要将柳诗芸也包含在内,柳诗芸忽然又想起廉驰在海滩上,对她的轻薄行径,心中又是对廉驰提高了警惕,向桌上其他几女问道「那么几位姑娘真的不是被他逼迫,而是中意了廉公子,所以要一同嫁给他了吗?」廉驰怕几女揭破他的恶行,连忙接口答道「那是当然,茹萍和月华姐妹早就与我定亲,这事情飞鱼帮里人尽皆知。

而绿蝶家的镖局最近生意受了挫折,去年我已经给了她许多银钱,帮太原镖局渡过难关,这次又不远万里来到蜀中盘龙寨去帮她追回失镖,我若是个淫贼,又怎么会如此费力的讨好绿蝶,自然是因为我们两人两情相悦犹如一心,我才把太原镖局的事情当做自己家的事情一般操劳。等到太原镖局的生意恢复过来,绿蝶她再不用担心娘家,我就会迎娶她去太湖成亲呢」

宫绿蝶因为春宫图的把柄握在廉驰手中不敢向柳诗芸揭露廉驰,崔月华现在也没有了当初对廉驰的彻骨之恨,反倒期望着以后若是廉驰能将柳诗芸弄到手里,她也能跟着一亲芳泽,更加不会去拆廉驰的台,便暗中捏了下吴茹萍的手要她别向柳诗芸说出真相。柳诗芸见廉驰身边诸女各个神色古怪,羞红了脸不敢抬眼看人,明显是别有隐情,但是这三个被淫贼所辱的女子都袒护于廉驰,她又能将廉驰奈何?再加上武林同道被魔门围困十分危急,便只得不再深究,点头道「廉驰你平日里行止不端我是十分清楚的,所以才惹出了许多流言蜚语,也不能只怨旁人对你生出误解。现在三位姑娘的名声也都为你所累,你可要好好珍重,早些娶了她们过门,免得又惹出许多无谓的事端」

廉驰点头笑道「那是自然,到时候还要发出喜帖,请柳姑娘你去大驾光临沾一沾喜气呢」柳诗芸淡然道「我是方外修习之人,就不去叨扰这红尘之事了,只要廉公子好好对待三位姑娘,不让她们受到委屈,就是行善积德让我十分欣喜了」

其他三个女子心中却都暗自想道,如果给柳诗芸知晓了廉驰在床笫之间的诸般淫行,不知道柳诗芸还会不会欣喜她们嫁给廉驰继续给他调教玩弄。

吃过了早餐,几人收拾行装准备上路,柳诗芸忽然说道,「此去峨眉救人路途艰险,路上肯定还有许多魔门高手从中阻拦,几位姑娘不必亲身涉险,我只与廉驰两人同去,路上也方便隐藏行迹。」柳诗芸刚刚见廉驰说着与三女成亲之事,三女面上的表情却一点也不似待嫁新妇的羞喜之色,反而都隐隐流露出一丝怅然若失来,便有心将廉驰与三女分开,好看看三女脱离了廉驰身侧之后,会不会别有选择。

廉驰柳听诗芸所言有理,不想三女前去峨眉山冒险,只得对三女道「柳姑娘说得对,你们还是先到太湖燕归园等我回去吧。柳姑娘武功绝伦,又是前去她峨眉山的地界,我路上与柳姑娘两人相互照顾,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柳诗芸眉头微皱,心想此去一路上与廉驰两人孤男寡女单独相处,可不知道他又会搞出多少烦人事情。

宫绿蝶忽然道「我不去燕归园,现在武林大会给魔门偷袭,江湖上必然会一片大乱,太原镖局急需我回去坐镇,这就要赶紧动身赶回太原了」吴茹萍也跟着说道「我神机阁大弟子肖飞鹤最得师父器重,每次武林大会都是他代师父前往,如今他和其他天下豪杰一同被魔门围困在峨眉山上,我师父现在一定是心急如焚,师父她年逾古稀,身体一直不太好,我必须赶快回去神机阁照顾师父」崔月华也连连点头,拉住吴茹萍的手,向着廉驰示威一般说道「我也要和姐姐同去,才不去你的燕归园里待着无聊」

廉驰在柳诗芸面前只得收起淫威,不能强迫三女,只好无奈的点头答应。三女背起行囊告别离去,她们对柳诗芸都是极为亲近,暗暗感激柳诗芸将她们解救出苦海,对廉驰却都是一脸冷淡,完全不像是情侣之间依依惜别的样子,让廉驰在柳诗芸面前大感尴尬。

送别了三女,柳诗芸对廉驰道「事不宜迟,廉公子我们也赶紧上路吧。」一路之上,柳诗芸行路甚急,而且刻意与廉驰保持距离。廉驰知道她心有提防,也没有办法,只得询问些峨眉山上的情况,好让柳诗芸陪着他说话,免得两人相对无言尴尬寂寞。

柳诗芸道「魔门此次偷袭,看来目标主要是在冯天涯身上。自从冯天涯服下了巨鼋内丹,魔门就对他紧追不舍,先是袭击了惊鸿山庄,被冯天涯逃脱后,又一路追击,冯天涯几番侥幸摆脱了魔门的追捕,去到了峨眉山上,想在武林大会上向天下英雄讲述魔门的恶行,号召天下豪杰合力围剿魔门。没想到魔门居然如此大胆,探听到了冯天涯在峨眉山上的武林大会当中,居然埋下奇毒在武林大会的饮食当中,趁着天下豪杰中毒武功大打折扣,明目张胆的逼上峨眉山去,想要抓住冯天涯,顺便将武林正义之士一网打尽」

廉驰皱眉寻思了一下,问柳诗芸道「为什么魔门一直盯着巨鼋内丹不放,先是来我们太湖夺宝没能得手,冯天涯服下巨鼋内丹之后,魔门又对他紧追不舍,巨鼋内丹对魔门究竟有着什么特殊意义。上次我问柳姑娘你,你和少林寺的大和尚明显知道其中缘由,却对我敷衍不肯透露,现在又拉着我去峨眉山上对抗魔门,总该对我说实话了吧,就算我不幸折在魔门手里,死也应该死个明白,知道自己究竟一开始是为了什么卷入进你们与魔门的厮杀」

柳诗芸欠下廉驰许多人情,被廉驰追问,犹豫了一下便叹气道:「也罢,既然廉公子执意要问,我便把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说给你听,只是希望廉公子不要将此事传扬出去。」

廉驰点头答应道:「柳姑娘你放心,守口如瓶这方面我廉驰还是靠得住的!」

柳诗芸莞尔一笑道「廉公子你本身就有许多隐秘之事,又有失魂症做借口,守秘确实让人放心。」廉驰不忿道:「你不是要讲魔门隐秘么,怎么又扯回到我身上来啦?」

柳诗芸说回了正题,缓缓的道:「魔门之人心思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修炼武功也是如此,为追求速成创出了不少有干天和的狠毒武功,其中之最就是魔尊代代相传的魔尊心法。」

廉驰奇道:「那向千山是魔门少门主,下一任的魔尊,应该也是修炼的魔尊心法,但是为何内力并不出色,倒是刀法比较凌厉霸道。」

柳诗芸道:「这便是魔尊心法的秘密所在,魔尊心法所练就的内功最为特别的一点,是可以代代相传,所以魔尊段傲卿当年刚一出江湖就有了一身无人能敌的霸道内力,其实那内力乃是前代魔尊相传而得,现在段傲卿还没将魔尊之位传给向千山,等他将一身内力和魔尊之位传下,向千山的魔劫杀刀法有了绝强的内力匹配,武功便会一飞冲天了。魔门向来以实力为尊,到时厉平安等人对向千山俯首称臣一心效忠,再加上向千山的心智谋略,只怕这江湖正派真就无法再与魔门抗衡了。」

廉驰听了微微吃惊:「照你这样说,这么一代代传功下去,最后岂不是天下无敌?一个人身上存着几十人的内力,就算神仙也不是对手啦!」柳诗芸摇头道:「那也不是,人体总有极限,并不是传下多少都能一并接收的,根据个人资质根骨最终内力强弱早有定数,这魔尊传功只不过是让人的内力修为尽早达到巅峰而已。」

廉驰这才明白魔尊心法也有极限,不然依照魔门那久远传承,早在几代之前就应该一统江湖了。廉驰又问道:「那这魔尊传功,和巨鼋内丹又有什么联系,是向千山这家伙根骨太差,要靠它易经洗髓吗?不过那巨鼋内丹已经给冯天涯吃下去了,他们再去抓冯天涯还有什么用。」

柳诗芸道:「魔尊收徒最为看重根骨资质,那向千山根骨资质乃是上上之选,只不过是他修炼的魔尊心法大易寻常,所以内力才如此普通,若是修炼别的内功,就受不得上代魔尊的传功了。」

廉驰问道:「那魔门对这巨鼋内丹穷追不舍究竟是为了什么?」

柳诗芸道:「将本身内功传给旁人本是绝无可能之事,不然其他武林门派早就会如此传承,培育青年高手了。那魔门传功乃是利用初生婴儿未满三岁前经脉未成定型,先将那魔尊内力注入婴儿体内,再由下一任魔尊以秘法缓缓将内力从婴儿体内抽出。这婴儿只是承装内力的过渡载体,被称作人鼎。那内力从人鼎体内抽出耗时缓慢,而且人鼎这期间要承受极大痛苦,内力抽干便是毙命之时。那婴儿身体娇小,能够承载的内息也不过十年功力而已,魔门仅仅为了这十年修为,就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可说是人神共愤了」

廉驰还第一次听说有如此传功捷径,好奇问道「如果一个婴儿能承受十年的内力,用十个婴儿传功岂不是就能得到百年修为吗?」柳诗芸脸上露出怒色,训斥道「廉驰你怎么能有如此邪恶的主意,一个婴孩遭此不幸已经是令人发指,怎么还能动念再去加害更多婴儿?」廉驰抓了抓鼻子尴尬道「我就是随口问问,做出这种恶事的是魔门,我是绝对不会为了十年修为就胡作非为的。柳姑娘你最了解我啦,我这人心善得很,为了你的相貌都用掉了三十年修为的天山朱果,怎么可能为了十年修为去残害可爱小孩子的性命」

柳诗芸又被廉驰提起修复伤疤这事,便不好继续对他发怒,转而解释道「那魔尊传功,都是一次散尽全身功力注入人鼎,而下一任魔尊一生也仅此一次从人鼎里吸取内力的机会,所以才因此没害到更多婴儿。不过此事廉公子还请你守口如瓶,如果是江湖上其他心术不正之人听去,不管成与不成,都想用婴孩来试一下,可不知道要荼毒多少生灵。」廉驰点头道「那是自然,我最恨有人去伤害无辜的小孩子了」柳诗芸倒是确信廉驰没有说谎,她曾经去追查廉驰的底细,得知他在南京饥荒时候,救下过一个丑陋的小女孩,他自然不是垂涎那小女孩的美貌,而是纯粹出于侠义精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来廉驰这人倒也不是一味的好色下流。

廉驰又问道「那这传功之事又和巨鼋内丹有什么联系?」刚刚问完,又一拍脑袋自己答道「是了,这巨鼋内丹能易筋洗髓,服下后身体经脉获得重生,成年之人又有了初生婴儿般的经脉,可容纳下的修为只怕都要超过百年,如果魔门抓去了冯天涯做人鼎,那向千山的功力可就要变成天下第一了」

柳诗芸点头说道「正是这个道理,去年时候,河南王家庄的少庄主机缘巧合之下,也得了一枚可以易筋洗髓的仙果,引得魔门出山大动干戈,最后王家庄被魔门屠戮殆尽,好在那少庄主极有骨气,自尽而死,并没有被魔门生擒回去做那人鼎。」

廉驰狐疑的看着柳诗芸,「柳姑娘你对魔门隐秘知道得如此详细,真是让我想不到啊。」柳诗芸叹气道:「我净云斋与魔门互相缠斗了七百多年,互相可以算得上是知根知底了。」

廉驰听了点头道:「说得也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忽然脑中一闪,觉得哪里不对,细细想来,才记起听人提过净云斋乃是南宋末年所创,那算起来应该不过才三百多年历史,怎么能与魔门缠斗了七百多年,便出言试探道:「想不到净云斋也是如此源远流长的一个门派呀,七百年前,那是什么朝代来着?肯定比三国要晚,我看过一本书叫隋唐志传,讲得是瓦岗寨英雄打天下的故事,好像和那时候差不太多了吧?」

柳诗芸眼中微微闪烁,平静的答道:「比那要晚上许多,已经是唐朝几代君王稳坐江山的时候了。」廉驰察言观色,知道柳诗芸肯定没把话说完,刨根问底道:「那怎么江湖上传言净云斋是宋末所创呢?」

柳诗芸犹豫了一下,说道「今天已经和你说的够多了,魔门之事你已经清楚,便不要再来翻我们净云斋的老底了吧。」廉驰好奇心大盛,便想要弄个明白,故意激柳诗芸道:「哦,我知道了,原来净云斋也是源自魔门,叛出之后和本宗斗争不休直到今日,对不对?」

柳诗芸摇头道:「你激我也是无用,每门每派都有自己的秘密,就算廉公子你号称无门无派,其实身后的秘密不是更扑朔迷离?」廉驰语带调笑道:「柳姑娘想知道我什么秘密,只管开口来问就好,我们今晚就坦诚相见如何?」

柳诗芸不理他话中下流暗示,扬眉一笑道:「那好呀,天色已晚,这小山谷还比较避风,我们就在这升堆篝火,休息一下如何?」

廉驰被柳诗芸这明艳的一笑惹得心摇神驰,依言升了一堆篝火,两人坐在篝火边上,柳诗芸从包裹中拿出两包面饼,将其中一包递给廉驰道「廉公子,今天一直急着赶路,现在才有时间休息吃饭,也是辛苦你了,这面饼是我和其他三位姑娘早上做的干粮,你先凑合着充饥,明日出了山有一小镇,可以让你好好饱餐一顿。」

廉驰拿着饼子,先在鼻子前装模作样的用力闻了一下,笑道:「柳姑娘你们几个大美人亲手做的面饼可真香啊!」柳诗芸也拿了一个面饼在手里,微笑道:「不过就是就着你屋子里剩下的食材,随便做的饼子,可让廉公子见笑了。」

廉驰咬了那面饼一口,却是露出一脸苦相,那面饼麻辣呛人到了极限,根本不是普通川蜀美食该有的调料分量,吃在口中好像火烧一样,整条舌头都被辣得剧痛,眼中止不住流出眼泪,不停的咳嗽起来,心想这些臭小娘都想要谋杀亲夫,做的面饼如此难吃,咽下去非得被辣穿肚肠不可。

柳诗芸见状掩口微笑道:「廉公子,早上做饼子的时候,宫姑娘说你最喜欢川蜀的麻辣口味,特意为你放了许多芥辣和花椒在肉馅里,把厨房里能找到的调料全都用了进去,我当时就觉得调料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些,崔姑娘却说你就是喜欢这个口味,这饼子你还吃得下吧?」

廉驰吸了几口冷气,心中暗骂宫绿蝶和崔月华狡猾奸诈,看来是早打定了主意,今天要依仗着柳诗芸逃脱他的掌控,这些日子被他调教得心有怨念,于是就报复在他的干粮上边了,下次再捉到她们两个调皮小娘,非要让她们多吃些苦头不可。

廉驰当着柳诗芸的面不好意思发怒,硬着头皮说道「还好还好,这饼子别有一番风味。就是这荒郊野岭没有茶水,干吃这么辣的饼子就不太习惯了」

柳诗芸微笑着又将她的那包面饼递给廉驰道,「我这包素面饼味道清淡,若是廉公子不嫌弃,就拿些我的素面饼凑合吃吧」廉驰大喜,美滋滋的接过面饼道「那就多谢柳姑娘了,其实我还是喜欢清淡口味多一些的」

柳诗芸若有所思,说道「说起来廉公子不记得自己是哪里人,那你吃饭的口味比较像哪个地方的人呢?从这个方向寻找亲人也算是个大概方向吧。」

廉驰心中微微一凛,这柳诗芸看似与他随意谈笑风生,其实已经在探他的底了,恐怕之前的一大段魔门辛秘也是有意铺陈,就是为了最后两人能这样坐下来顺其自然的随意发问。

廉驰装着口中麻辣未消,吞了几下口水才笑着答道:「柳姑娘这个主意倒是真好,我最喜欢吃鱼虾之类,看来应该往水多的地方留心一下。」柳诗芸笑道:「那不就是太湖么?看来廉公子你是在飞鱼帮活的太舒心,已经乐不思蜀啦。」

廉驰心中暗自得意,本少爷这是学得诸葛军师的空城计,便是说了真话你也不敢相信,我就是在水多之处长大,但却不是太湖,嘴上继续撩拨柳诗芸道:「蜀中有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本少爷怎么会不思呢,我这不是已经身在蜀中了吗?」

柳诗芸轻轻颦眉道:「现在江湖上都传言廉公子与当年的淫贼玉蝴蝶白松大有干系,现在听廉公子言语如此轻佻,看来恐怕传言是真了。不知我是该叫你廉公子呢,还是改口称你为白公子好?」

廉驰被柳诗芸突然提起此事,心跳不禁快了几拍,说道「我若和你说了真话,你便来给我讲一下净云斋和魔门的来龙去脉如何?」柳诗芸点头答应道:「好,不过你可别想骗我,你这人说谎虽然很多,但是水平可不高明,我是看得出来的。」

廉驰见柳诗芸那深邃的眼眸盯着自己,果然能看透人心底一般,摸了摸鼻子道:「我是曾经化名为白翰林一段时间,刚好遇到过黄家堡的少主黄立德,给他记在了心里。不过本少爷姓廉名驰可是毫不作假,绝对不是传言中白松的儿子!

好啦,我已经和你说了真话,现在轮到你来给我说说魔门和净云斋的故事啦!」

柳诗芸摇头道:「魔门和净云斋的起源甚是复杂,说起来很费功夫,廉公子你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换了去,岂不是太狡猾了么?」

廉驰道:「我都已经说了真话,你还想我再说什么。」柳诗芸道:「你那句话虽然不假,但是不尽不实,很多人留心辨认,都十分肯定你的身法正是玉蝴蝶白松独门所创的玉蝶身法,而且你有几次以折扇与人交手,所使用的同样也是白松独门的穿花扇法,这个你总应该给我解释一下吧。我猜即便你不是白松的儿子,也是他的徒弟!」

廉驰给柳诗芸逼得无法闪烁其词,只得应道:「我是有个师父传授了我一身武功,不过他可没有说自己是玉蝴蝶白松啊。再说即便我是学了白松武功,如此被人喊打喊杀,岂不是大大冤枉,淫贼的徒弟也并不一定就是淫贼,白松他自己是在昆仑派学的武功,难道你们要说昆仑派满门都是淫贼不成?」

柳诗芸听他胡搅蛮缠,也懒得与他争辩,叹气道:「你为人处世太过放浪无形,所以才让人生出许多误解。此番你甘冒性命之险救援各路英雄,天下豪杰都会诚心感激,事成之后,我便向大家解说清楚,应该不会有人再因此来与你为难。

不过你那师父肯定是白松无疑,他身上孽债极多,你如果不将他的行踪交代清楚,总归是难以安宁的。」

廉驰早和白松商量好了说辞,说道「我失忆之事绝对是真,已经记不得那许多了,只依稀记得我那师父身体很差,传我武功也是口头教导,不能亲身演示,后来他身体日渐衰弱,便死在一场风寒里啦。」白松当年最后露面,正是被范云慈重伤后四处逃命之时,若说他因此武功全废寿命不长也算得上合情合理,不过柳诗芸对廉驰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追问道「不过听传言说到,前些日子还有人见到一个用折扇的中年人指导你的轻功身法,那人不是你的师父吗?」

廉驰这隐秘之事给人放出风来,绝对是身边出了叛徒,借着这股怒气愤懑道「什么叫有人见到?是谁见到了,只管来和本公子当面对质,我倒要看看这无聊的谣言是谁编造出来的!柳姑娘,你不是答应了要给我讲一讲魔门和净云斋的来源吗,怎么一直不肯开口,只是对我追问不休」

柳诗芸微微一笑,说道「那好吧。其实魔门和净云斋确实是同出一门,不过那本源乃是藏传佛教来着。现今乌斯藏所在,佛法最是昌盛,历史久远,当地藏民人人信奉佛教。唐朝时候,藏民所信奉的藏传佛教宗派林立,各个宗门之间为了争抢信徒互相争斗,便如今日大明境内的江湖角力一般。其中有一明云宗渐渐为密宗所压制,当时的宗主一时为心魔所迷惑,走投无路之下,训练出了一批死士,称为獒卫。那獒卫训练之法极为残忍,乃是模仿了藏獒的训练之术。俗话说九犬一獒,藏獒便是将九只幼犬关入笼中,让它们因为饥饿互相撕咬,最终能够活下来的那一只最为凶狠,便是可做藏獒来养育训练」

「那宗主出身佛门,信奉众生平等,他见藏獒训练之法如此有效,便起了邪心,不但没有普爱众生如人,反而视人为畜生一般可以随意牺牲,将藏獒训练的残忍方法应用在一批少年身上。这批少年历经苦难,各个武功高强出手狠辣,终于成为了一只所向无敌的奇兵,让明云宗一时间再无对手。」

「可是这獒卫训练之法惹得天怒人怨,藏传佛门各个宗派群起而攻之,明云宗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被彻底消灭。那批獒卫幸存之人逃到了大唐境内躲避追杀,隐居于群山之间,他们已经深入魔道,不愿放弃视人如畜生般的众生平等理念,只想不择手段的求强去弱,依旧残酷的训练下一代弟子。这批人原为佛门所创,后又被佛门所弃,索性不再敬仰佛祖,反而奉阿修罗为尊,自称阿修罗道群魔,魔门便是由此而生。」

「而明云宗的圣女也辗转间流亡到了蜀中一带,她一直反对獒卫的训练,却无法说服宗主。待到明云宗烟消云散,她得了行事自由,知道本宗犯下的过错流毒无穷,立志要将那魔门彻底铲除,所以便四处云游招收弟子传授圣女修炼的独门心法,代代相传下来与魔门抗衡,其中最为出色的一位弟子襄云师太,在峨眉山上修建佛堂,落发为尼出家修行,立志净除明云宗所留下的妖邪魔种,便逐渐形成了今日的净云斋来。」

廉驰听了这传奇般的江湖旧事,大大满足了心中好奇,忽然又转念想道「这柳小娘才是真正的狡猾,这陈年旧事虽然听着精彩,我又不是想去做说书先生,知道了能有什么用处?难道等去了峨眉山上,与魔门交手之时,敖峰庭那老王八来杀我,我对着他讲一通魔门的光辉起源,大大赞同他们众生平等视人为兽的理念,他就能放过我不成?此番给柳小娘诓去了我和师父的关系,真是大大的赔本。」

说谈了一会,已经是深夜,柳诗芸便用披风将身体裹住,躺在篝火边上闭目睡了过去。

廉驰也躺在地上,侧身看向篝火另一侧的柳诗芸,面相祥和的躺在那里似乎已经沉睡过去。柳诗芸那白嫩的脸颊在篝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诱人,廉驰忽然觉得这场景似成相识,一拍脑袋心中暗自笑道:「年前我和柳小娘一同去解救泰山派,后来给魔尊段傲卿逼得跳海逃走,最后我们两个也是这样升了一堆篝火取暖,那时候柳小娘还恼我偷偷对她又亲又摸来着,现在她这样乖乖躺在我身边,看来是毫不介意从前本公子轻薄她的。尤其是她的漂亮脸蛋,都是多亏了本神医用仙果做药才保了下来,今后柳小娘肯定是对本少爷大大的青眼有加了。等我陪着她回到峨眉山上去救了那许多英雄好汉,她见我拯救了整个武林天下苍生,说不定就真能对我动情,让我随意又亲又摸,拉去床上好好享乐一番啦」廉驰满脑子绮思邪念,时不时再睁眼去欣赏一下睡在一旁的柳诗芸那仙子一般的容颜,一晚上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四卷 第十四章

2019/05/30第一会所首发

次日廉驰与柳诗芸急行了半天,终于在正午时分来到了峨眉山附近。峨眉山占地极广,山脉重峦叠嶂,那武林大会乃是在峨眉金顶上举行,虽然是进了峨眉山,距离金顶还有半日的路程,柳诗芸叮嘱廉驰说,附近可能已经会有魔门的埋伏,要廉驰小心戒备。

廉驰和柳诗芸两人来到一处山谷中,廉驰忽然闻到一股清香远远传来,立刻心生警觉,拦住柳诗芸道「这香气来得古怪,似乎是我知晓的一种五毒教迷香,大概是五毒教后来又调改了配方,我也不是很确定了」

柳诗芸闻言想与廉驰沿着原路退走,忽然发现退路却被两男一女站着挡住。

中间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明眸皓齿美丽动人,廉驰虽然从未见过这美貌少女,却觉得她十分眼熟,转念一想才记起自己从那江湖八美图上曾经见过她的容颜,此女正是五毒教的丁小青。

丁小青掩口娇笑道「廉公子的鼻子好似狗儿一般,我那布下的迷香向来百试百灵,没想到今日居然给廉公子察觉到了。」丁小青身侧的方面男子道「我早就说你那迷香里紫薪草放得太多了,内行人自然容易发觉。需得减少紫薪草的分量,再以黑斑蝶粉代替胡蜂翅,虽然发作慢了些,可是就没那么容易被人察觉了」

丁小青翘起一边嘴角笑道「可多谢大师兄指教小妹配药的诀窍啦。只是我配药设伏的时候你不说,偏偏要等到师父来了,看见小妹我的迷烟给廉驰发觉,才来放这马后炮也太迟了一些。」

站在最后的一个高瘦半百老者捻着胡须沉声道「外人面前,不要多做无谓争吵,先合力料理了廉驰和柳诗芸才是正事。」

柳诗芸拔出长剑,低声对廉驰道「这三个人都是五毒教中人,最后的老者是五毒教教主曲肃节,手中的木杖是他常用兵器,木杖里藏着一条蜈蚣可以暴起伤人,需要多加留心。那个青年男子是五毒教大弟子蓝波森,武功不强擅用毒烟蜡丸,如何防备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丁小青武功最强,实力不下于你,她平时都以软鞭为兵器,鞭法出神入化,等下如果他们要一拥而上,我们先合力对付丁小青」

丁小青娇笑道「柳仙子还真看得起我,竟然要廉公子合力来对付人家,廉公子你可不要如此狠心来欺负姐姐哦。姐姐早听闻你最懂得疼爱美人,你对我五毒教的药方又研究得很是精深,比我这大师哥都厉害一些,不如你也入了我五毒教,来教教姐姐怎么调配药方好不好呀?」说着还向着廉驰抛了一个荡人心魄的媚眼。

廉驰开心道「丁姑娘你芳龄几何呀,怎么能一上来就要做本公子的姐姐,看你这样年轻貌美,很可能年龄要比我小,是我的妹妹也说不定呢」

丁小青乃是武林八美图上的绝代佳人,如此巧笑嫣然的对廉驰示好,廉驰立刻心摇神驰起来,他对女人的经验向来都是只有霸王硬上弓,除了青楼里的庸脂俗粉,还从未有绝色美人这样勾引过廉驰,廉驰对这样的诱惑自然是毫无抵抗之力,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个好色之徒,立刻对丁小青敌意全消,若不是身旁站着柳诗芸这般的仙子人物,只怕廉驰立刻就要给丁小青勾引得叛逃去五毒教相助魔门。

五毒教大师兄蓝波森见廉驰和丁小青居然在阵前开始打情骂俏,又被丁小青贬低他对毒药的掌握不及外人廉驰,怒火中烧道「小青你别又不分时机场合的勾引野男人,这两人是去峨眉山援手的,尤其廉驰如果上了山,也许还能解去师父配的软筋奇毒,绝对不能让他们生离此地」说完抽出弯刀,向着廉驰逼来。

丁小青嘟着小嘴道「柳诗芸杀了便杀了,那廉驰可是个有趣的人儿,还是活捉了他回去,不让他坏了段门主大事便是。」蓝波森心中暗骂丁小青这骚货不分轻重,手上却不做停留,一颗蜡丸弹出射向廉驰面门,在廉驰面前爆开一股青烟,同时蹂身而上,弯刀化作一团电光罩向廉驰上半身要害。

这蓝波森一边以招式对敌,一边以毒烟钳制对手,正是廉驰平日惯用的手段,今日廉驰第一次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觉得又是有趣又是别扭,避开毒烟出剑向蓝波森迎上,长剑一招「左旗」斜削蓝波森持刀手腕,却因为蓝波森空着的左手一抖,怕他弹出毒烟,廉驰急忙屏住呼吸,出招时呼吸的节奏被如此扰乱,廉驰立刻胸口内息不畅,本来就使用不出几分的内力变得更加虚弱无力起来,被蓝波森轻松的以弯刀撞偏了廉驰的长剑。

廉驰如此缚手缚脚,天极剑法的威力全然发挥不出,而且蓝波森这人居然连弯刀上都抹了毒药,刀刃蓝光闪闪,廉驰见了心中大骂蓝波森无耻下贱,居然连这种不入流的用毒之法也使了出来。

其实兵刃上的毒药,即便割破肌肤,血液是向外流淌甚至是喷射而出,毒质想要渗入体内十分困难,只有暗器可以滞留在人身创口之内,涂毒才能有些许威力,可是暗器手法难以习练,武林中也只有蜀中唐门的暗器手法才有登堂入室的威力,到了那种境界,暗器上有毒无毒反而有些无关紧要了。

是以普通兵刃涂毒的做法只能引人耻笑,武林中甚为少见,毒发效果远远及不上肺部吸入的毒烟有效,五毒教的圣典五毒录中特别注明,毒质作用于人体气行快而血行慢,五毒教潜心研制的毒药杀招全是在毒烟上,只要对手吸入一口立刻就会毒发,兵器涂毒反而落了下乘。

即便涂毒兵刃能伤到对手肌肤,毒发只怕也在一个时辰以后,如果对手是一流高手,更可以凭借内力轻松逼出毒血,所以兵刃涂毒并非致胜之法,最多只是能期望拼个两败俱伤,自己拼死在对手身上无关紧要之处割上一个口子,也许自己被对手杀死以后,对手也会在晚些时候毒发身亡也说不定。

可是廉驰毕竟是忘记了内功心法,无法运功逼毒,如果真给蓝波森的弯刀割伤了一个口子,也许会有极大后患,是以出招极为谨慎保守,心里有了这无形的钳制,加上呼吸节奏被毒烟打乱,武功立刻大打折扣,招式上只能勉强与蓝波森斗了个不相上下。

廉驰另一边左手只得不停弹出毒烟攻向蓝波森面门,与蓝波森在毒药上分出胜负。五毒教总堂所在荒僻穷困,比不过廉驰财大气粗,蓝波森配制携带的毒烟蜡丸不论实际吸入的威力如何,数量上已经远远落了下风,两人互相弹出十几颗毒烟蜡丸,蓝波森便渐渐额头冒汗,这一次交手用出的毒烟蜡丸只怕值得上八百两白银,而且自己袖中所余毒烟蜡丸也已经不多,只怕再斗下去就要弹尽粮绝倾家荡产了。

而廉驰则好似有用不完的毒烟蜡丸源源不绝的弹出,蓝波森自然不知道廉驰这人鬼主意颇多,弹出的蜡丸里掺杂着许多便宜的无毒彩色粉末,混淆视听让人难辨真假,所以廉驰这种不用钱一般肆意用毒,气势上便渐渐压过了蓝波森,逼得蓝波森步步后退起来。

另一边丁小青左右两手各舞起了一金一银两根软鞭与柳诗芸斗在一处,柳诗芸毕竟是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不过轻灵缥缈的三剑刺出就逼得丁小青连连后退,丁小青面色一肃,忽然口中一声呼哨,手中软鞭陡然间伸长了一截,而且鞭头灵活,扭动诡异,连续几次以不可能的角度弯折回来,让柳诗芸险些中招。

柳诗芸再凝神仔细去看丁小青所用的软鞭,不禁背后升起一阵凉气,那软鞭头上长出的一截居然是一金一银两条小蛇,小蛇的尾巴与软鞭的鞭头缠绕在一起,将身体变成了软鞭的延伸,那两条蛇都是活物,张开狰狞的蛇口露出毒牙,随着丁小青的软鞭挥舞,伺机向柳诗芸咬来,软鞭的招式和小蛇的灵活扑击融为一体让人防不胜防,丁小青借着两条金银毒蛇的帮助,立刻搬回了劣势,柳诗芸之前也不知道丁小青还有此杀招,出乎意料之下不敢冒险强攻,长剑在身周幻化成一片如烟似雾的剑网,让那两条小蛇无隙可乘。

再过了十招,柳诗芸渐渐掌握了金银双蛇的扑咬路数,便又试探着反攻回去,她内力登峰造极,剑气纵横之间,仿佛织成了一张猎人捕蛇用的麻布口袋,虽然无法准确的刺中金银双蛇七寸要害,不过也收紧了丁小青软鞭和金银双蛇的活动空间,便如象棋对弈之时,虽然不吃对手任何一枚棋子,但是自己的车马兵卒全都逼过了河去,让对手没有了落子之处,获胜也只是迟早之事而已。

五毒教教主曲肃节因为长着柳诗芸和廉驰一辈,自重身份并没有立刻下场以多欺少围攻柳诗芸和廉驰,不过他蓄势待发手持木杖站在外围,虎视眈眈的盯着廉驰和柳诗芸,只待找到致命时机必然会出手偷袭夹击,让廉驰和柳诗芸丝毫不敢大意,这种无形的压力让两人心有顾忌,虽然交手中占了上风,可是却不能立即发力取胜。

柳诗芸怕此番被五毒教发现了行迹,等下对方会有更多援手到来,只盼能够速战速决,一边出招加紧压制丁小青,一边暗中观察场中形势,看准时机突然对廉驰叫道「护住我背后」人已经舍了丁小青,如闪电般转身飞刺五毒教教主曲肃节而去。

曲肃节没想到柳诗芸突然转而攻向自己,猎人陡然间成了猎物,脑中尚未转过弯来,隐而未发的进手招式已经在柳诗芸的引动下对攻而出。曲肃节在江湖上成名已久,武功招式和功力深浅都为柳诗芸所熟知,他的木杖点向柳诗芸小腹,而木杖头上一个圆洞中,一条儿臂粗细的红色大蜈蚣突然跃出咬向柳诗芸面门,这些全都在柳诗芸事先预料之内,只见柳诗芸身在半空中,足不点地人却好似踏云般忽地拔高了两寸,曲肃节的木杖便点在空处。而柳诗芸长剑脱手投掷而出,凌空将那血色大蜈蚣穿头钉死,长剑余势不衰,又匹练一般插入了曲肃节胸腹之间,将曲肃节和他相伴多年的大蜈蚣穿成了一串。

曲肃节惨叫一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倒跃出去,躲过了柳诗芸最后的当头一踢,躺在地上双手扶住插在胸腹之间的长剑,再也无力起身。丁小青见状娇喝了一声,趁着柳诗芸人在空中尚未落地,两条软鞭猛的甩向柳诗芸后背,鞭头上的金银双蛇跟着松开了尾巴,如同两支暗器一般射向了柳诗芸。

廉驰刚刚得了柳诗芸提醒,已经飞身拦在丁小青和柳诗芸之间,一招「织女」

使出,拦住了两条飞来的毒蛇。丁小青口中又是一声呼哨,金银双蛇突然在空中互相一拍尾巴,金蛇向下斜飞速度快了一倍有余,而银蛇则向上跳去飞过了廉驰布下的细密剑网。

廉驰见银蛇如此去势,正可咬住柳诗芸后颈,哪里还顾得上飞向自己脚下的金蛇,靠着玉蝶身法飞快的转过身来,长剑顺势使出了一招「阙丘」,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银蛇斩成两段,银蛇尾巴靠着惯性拍在柳诗芸后背上,让她心中暗叫好险,若不是廉驰反应迅捷剑法高明,此时这银蛇只怕已经一口咬在了她的身上。

那边蓝波森已经趁机抱起了五毒教教主曲肃节,对丁小青道「咱们不是对手,还是快退,救治师父要紧」丁小青恼怒的瞪了廉驰一眼,嗔道「你这狠心人杀了我的小银,以后我定要让你好好吃些苦头」丁小青也知道留下再讨不到好去,也随着蓝波森飞快退去。

柳诗芸还想追击上去,忽然听到廉驰在身后杀猪一样的一声惨叫,「啊呀,这金蛇跑进我裤子里去啦」柳诗芸闻言只得任由五毒教三人逃走,急忙回来相助廉驰。

廉驰已经慌忙跌坐在了地上,双腿大大分开,长剑倒转对着胯间用力插下,一蓬紫色的鲜血便跟着喷射而出。

紧接着廉驰连忙脱下了裤子,只见丁小青的金蛇已经给他用剑钉死在了地上,可是那金蛇临死之前,居然张口在他的大腿根内侧咬了一口,好在那时金蛇将死,毒液注入伤口不多,不然廉驰现在恐怕已经要毒发身亡了。

柳诗芸见廉驰突然脱下裤子,露出了赤裸的下身,连忙转过身去,问道「廉公子,那金蛇咬伤了你吗」廉驰咬牙吸着凉气道「给这金蛇把我的大腿咬了,现在我小腹上都已经没有知觉啦」说着又找出了一些解毒的百灵药丸服下,好压制那蛇毒防止它继续扩散出去。

柳诗芸知道那金蛇之毒的厉害,被它咬伤非同小可,急切道「廉公子你赶快运功逼出毒血,不然给毒血流到心口,就是神仙难救了」廉驰无奈道「我又不记得内功的心法口诀,怎么能运功逼毒啊,还是麻烦柳姑娘你来给我吸出毒血吧」

柳诗芸只得回过头来,看向廉驰胯间大腿根上的伤口,那伤口就在廉驰的阳具之侧,柳诗芸皱眉道「那种地方,我怎么好给你去吸,你自己能吸得到吗?」

廉驰命在旦夕,虽然知道自己是绝对吸不到那里,也还是用力低头,伸出了舌头连胸口都碰不到,哭丧着脸道「我自己完全吸不到那呀。柳姑娘,我刚刚可是为了救你才被这金蛇咬到的,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柳诗芸心中极为犹豫,刚刚若不是廉驰舍命相救,自己可能真要死在那银蛇的毒牙之下,而且廉驰性命关系着峨眉山上天下英雄的安危,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可以对廉驰不管不顾,只是廉驰伤口的位置就在胯间,要自己去为他那里吸毒实在是太过尴尬难堪,尤其廉驰又不是正人君子,向来对自己不怀好心,自己再对他有了这暧昧的举止,今后还不知道要被廉驰纠缠到什么时候。

廉驰见柳诗芸还在犹豫,催促道「我的肚脐也开始发麻啦,柳姑娘你再不来救我,我就真要死啦。你怎么能这样冷血无情,如果换做是你被这金蛇咬伤了,哪怕是伤在屁股上,我也肯定毫不犹豫的去亲你的屁股,给你吸毒,你一个佛家弟子,怎么能如此冷酷,对恩人见死不救」

柳诗芸虽然不喜廉驰话中对自己屁股的觊觎,但是身为佛家弟子,必然需要有舍己为人的胸怀,只得下定决心,将廉驰扶到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无奈说道「你坐在这里不要乱动」说着跪在廉驰的胯间低下头,忍住羞意张开樱唇,将廉驰胯间的伤口含入口中吮吸起来。

随着柳诗芸一口一口的吸出廉驰体内的毒血,廉驰的下半身渐渐恢复了知觉,柳诗芸嫩滑的秀脸肌肤在他的大腿和阳具上轻轻厮磨,尤其那柔软娇嫩的樱唇亲吻在他大腿上的美妙感觉,让廉驰不禁心猿意马起来,对死亡的恐惧渐渐淡去,情欲便不由自主的陡然升起,胯下阳具猛然挺立起来。廉驰见柳诗芸俯身跪在他的胯间,秀发遮去了大半仙子容颜,只留下了朦胧的白嫩肌肤被乌黑秀发衬托得更加白皙诱人,廉驰恍惚中居然将柳诗芸当做了是他征服过的其他女子,习惯性的顺手按住了柳诗芸的头,下体一挺就要将阳具插入柳诗芸的口中。

柳诗芸本来就被这羞人的情景搞得心烦意乱,每次低头去吮吸廉驰大腿上的伤口,就免不得要被他那丑恶的阳具在自己脸上厮磨,心中一阵阵的郁闷,早就没有了往日的神志清明,转身吐出了满口毒血,再回来低头张口想去吸那伤口时候,没想到廉驰居然趁机强按住了她的头,将阳具插向了她张开的樱唇当中。

虽然柳诗芸很快自迷蒙中清醒过来,也还是被廉驰得手,把阳具前半截插入了她的樱桃小嘴当中,丁香小舌被廉驰的龟头顶得十分难过,柳诗芸飞快的用力仰起头,吐出了廉驰的阳具,站起身来满面闺怒,用力一个耳光把廉驰打得眼冒金星。

廉驰还没回过神来,胸口又被柳诗芸一指点中,紧跟着全身僵硬动弹不得,连忙解释道「柳姑娘,我刚刚是一时糊涂冒犯了你,可不是我有意的,我还以为你……」柳诗芸厌恶的又一指点了廉驰的哑穴,完全不想听这下流登徒子的狡辩。

廉驰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得眼珠乱转,心中暗想这次如此得罪了柳诗芸,比起上次在海滩上的趁人之危还要过分,毕竟上次是自己救了柳诗芸的性命,占些便宜也勉强可算得上是让她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但是这次明明是柳诗芸做出牺牲来救自己性命,自己还趁机占人家便宜,可就真是是有些不知好歹了。现在柳诗芸如此愤怒,动手打人,完全没了之前仙子一般的淡雅清高,可不知道她等下要怎么报复自己?

柳诗芸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些心境,见廉驰胯间伤口流出的血还是有些微微紫黑,余毒还未曾吸尽,心想自己牺牲如此之大,廉驰居然还敢得寸进尺,几乎想要丢下他不管,任凭他毒发身亡。可转念一想,现在廉驰一身关乎着武林大势,而自己苦修的救世禅心也容不得她因小恶而施加大惩,修行之路不能因为廉驰的胡作非为半途而废,柳诗芸只得狠狠瞪了廉驰一眼,又跪在了廉驰的胯间去为他吸毒。

可是这一次廉驰的阳具已经高高挺起,顶在柳诗芸的脸上让她说不出的难受,柳诗芸只好忍住羞意,用一只纤手握住了廉驰的阳具,将那阳具拨在一边,继续去吸廉驰胯间的伤口。

柳诗芸只觉得廉驰那阳具在自己手掌中一跳一跳,而且肉棒上传来阵阵滚烫的热力,心中更加矛盾,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是为廉驰抚弄他的阳具一般,如此暧昧不清的纠缠下去,来日还不知道会给廉驰生出多少对自己的邪念。终于吸净了毒血,柳诗芸长长吐出一口气,满面寒霜的站起身来,盯着廉驰沉默不语。

柳诗芸心知还要护送廉驰到峨眉山上去为群雄解毒,可是又忍不住想要惩戒这下流无赖,心中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等下给廉驰解穴后要如何与他相处,便让廉驰先晾在那边,自己离得廉驰远远的打坐下来,默念了十多遍静心咒,勉强平定下躁动的情绪,心想自己毕竟是方外之人,凡俗间的女子名节对她来说都是虚幻魔障,既然前一次海滩上被廉驰所辱都能平静度过,此次也不必小题大做。

自己此番给廉驰的胯下解毒全是为了救人,所遭所遇不垢不净,自身禅心修为不增不减,不必为了此有形之牵绊,而生出诸多无形之烦恼,这才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从容,缓缓走回到了廉驰身前。

廉驰被点穴身不能动的坐在岩石上好一阵,眼珠乱转,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如此亵渎了柳诗芸的玉口,她究竟会如何处置自己。只盼望好像上次一样,半路杀出个魔门高手来绊住柳诗芸,好让她借着交手把怒气发泄到别人身上去才好,只可惜五毒教教主曲肃节受了致命重伤,是以丁小青和蓝波森只顾着护着师父逃走,并没有带人杀一个回马枪的勇气和闲心。

柳诗芸板着脸解开了廉驰的哑穴,又捡起廉驰刚刚丢在地上的长剑,用剑尖抵在了廉驰勃起阳具的根上,冷声道「廉驰,你这人无耻下流,对我都敢如此,若是寻常姑娘家落在你的手上,还不知道会被你如何过分的欺辱。我看江湖上说你是个淫贼,完全是半点不差,虽然峨眉山上需要你去帮助解毒,我杀不得你,可是一剑斩除你为恶的祸根,倒还是可以的吧?」

廉驰急忙道「柳姑娘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柳诗芸皱眉道「我说了不会要你性命,只是割掉你下身这作恶的东西」廉驰哭丧着脸道「你把我阉掉了,我还不如去死的好。刚刚我也不是有意去占柳姑娘你便宜,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柳诗芸道「你做出这等下流之事,若是如此轻易饶过了你,只怕更加助长你的淫邪念头,下次还会变本加厉的作恶,今日必须给你一个教训,让你这淫贼今后不敢再胡作非为才行」

廉驰气恼道「这种事又怎么怪得了我,谁会想裤裆里钻进去一条蛇去给咬上一口,柳姑娘你貌美有如天仙,伏在我胯下那样吮吸,是个男人都会抵受不住这样的诱惑啊。你家的亲戚柳下惠算是个古今闻名的正人君子了吧,也不过就是坐怀不乱而已,你让个天仙一般的美人去跪在他胯下舔弄试试,说不定他的定力连我都不如呢,哪能因为这个就说我是淫贼,我真是冤枉死啦。」

柳诗芸抿起嘴,心想廉驰此人真是一肚子歪理,不过她也清楚自己的美貌对男子有着极大诱惑力,江湖上对着自己心存邪念之人不在少数,连浩气公子赵鼎天那样正气凌然定力非凡的少侠,也偶尔忍不住对自己眼神流连,有时候却又反而不敢正眼相看,相处中一副进退失据的样子。那么廉驰这样的人,受不住刚刚那样绮丽的诱惑,也勉强可算得上是情有可原了,也许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这只不过是她红尘历练中的一道劫数考验而已。

廉驰见柳诗芸面色稍稍缓和,就又忍不住开始胡说八道起来「柳姑娘你如果信不过我廉驰的人品,你可以随便考验我,你坐到我怀里来试试,本公子的表现绝对不比你祖宗柳下惠稍差,乃是一个大大的正经奇男子,柳姑娘你可不能错怪好人……」

柳诗芸又是一个耳光打得廉驰天旋地转,心想即便放过了廉驰这一次,若不能趁机压服了他的一身邪气,今后被他为祸江湖起来,只怕都要超过他的师父玉蝴蝶白松,叱道「即便你刚刚的下作行为还有借口可说,可是你一直对我存有邪念,这几日来口中不干不净,足可见你心思淫邪下流,还用什么考验」

廉驰被这耳光打得心头怒火燃起,心想本少爷上次给女人这样打耳光,还是宫绿蝶那泼辣小娘皮所为,现如今她已经给调教得服服帖帖,柳诗芸你居然也敢如此得罪了本公子,看你以后落在我手上,就算你是仙子一般的人物,我也要将你拉入凡尘,把你驯服得如同女奴一般,每日都乖乖的来跪在本公子胯下舔阳具。

柳诗芸见廉驰目露愤怒与淫邪之色,脸色更加冷傲,问道「怎么,你不服吗?」

廉驰咬牙道「我便是不服了,我心中所思所想都是你自己臆测,我又没犯下什么大错,你就下了其心可诛的定论,峨眉派的仙子真是好霸道,好手段。」

柳诗芸一扬眉毛道「什么才算是大错?和你同住的那三位姑娘,都是先被你淫辱失身,才不得不委屈相就,为了姑娘家的名节,只能答应一同嫁给你,你以为我便看不出来?我是看在你能够给那三位姑娘一个归宿,没有搞得天怒人怨的份上,才对你容忍。不过以你这般心性行径,以后肯定还要更加放肆,却不知还有许多姑娘家性情刚烈,若是给你淫辱逼迫,或者事后自尽或者定要报仇,到时候难以收场,还不知道会给你惹出多少江湖祸事,我今日定要先除了你这祸源才行」说着长剑向下一压,廉驰挺立的阳具微微一疼,立刻吓得求饶起来「快停手,你如果阉了我,我家里的大小美人就要守活寡,你这就是做善事了吗?」

第四卷 第十五章

2019.6.6第一会所首发字数:8175

柳诗芸本来也只是吓一吓廉驰,并没想真正动手,沉声道「饶了你也可以,不过你得从此正身清心,不可再对女子生出强行逼迫的淫邪念头。」廉驰连声答应道「可以可以,本公子今后一定修身养性,做个人人敬仰的道学先生,柳姑娘你如果不信,我现在就发个誓来」

柳诗芸摇头道「你言语轻佻,即便赌咒发誓也是无用,你随我静心背诵一篇经文,试试看能否消去你的邪念」廉驰心想背诵佛经比起发誓来更加轻松,即便以后自己再去做几次淫贼,也不用怕遭了誓言报应,自然是心里美滋滋的答应下来,还暗笑柳诗芸这小美人只怕是信佛成痴,还真以为几篇佛经就能普度众生了。

柳诗芸收起长剑,将白生生的玉手轻轻抚在廉驰额头上,廉驰觉得柳诗芸这举动对自己甚是亲近,心中美美的飘飘然起来,只觉得柳诗芸手上肌肤极为细嫩,摸在自己头上说不出的舒服,掌心上传来丝丝暖意,让他十分放松。廉驰不禁闭目享受起来,迷迷糊糊的听柳诗芸道「我传你的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我诵读一句,你也要发自真心的随着重复一句。第一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廉驰觉得柳诗芸的声音自有一种奇异魅力,极为悦耳动听,好似仙乐一般自九天之上遥遥飘入耳中,不由自主的跟随着重复了一句,佛经自廉驰口中诵读而出,让廉驰脑中忽然一阵宁静清明,再也没有一丝杂质欲念,连胯下挺立的阳具也跟着软了下来。

廉驰在半睡半醒之间,随着柳诗芸背诵了一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心中记了一大堆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心无挂碍,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之类的佛家真言,虽然廉驰完全不懂不信,也还是不知不觉间牢牢记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最后一段「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娑婆诃」对廉驰来说更是毫无意义,却好似一段咒语一般深深刻入廉驰脑海,他随着柳诗芸诵读完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好似自一场大梦中苏醒过来,全身穴道豁然自行解开,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道「柳姑娘,这佛经我已经记下了,现在你可满意了吧」

柳诗芸后退了一步道「你先将裤子穿好」廉驰低头一看,也觉得自己这样赤裸着下身与柳诗芸谈话甚为不雅,提起裤子笑道「柳姑娘,你是想度化我出家做和尚吗?我家里那么多美人儿,是万万舍不得的」

柳诗芸正色道「你这人毫无慧根,七情六欲旺盛异常,即便传了你佛经真意,也只不过能让你自此不因欲念而失却正心而已,你今后还是好自为之吧」柳诗芸此番不惜耗损真元,动用了净云斋的灌顶传经秘法,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深深印入廉驰心底,自信可令廉驰从今往后清心寡欲,不会再妄动淫邪念头,但是廉驰因为头部受创患有失魂之症,这灌顶传功秘法的效果便大打折扣,虽然自此不会滋生出新的欲念,可是廉驰心中已有欲望执念依旧未受分毫影响,就不是柳诗芸所能预见的了。不过即便效果不佳,柳诗芸这一次传经镇邪还是成功遏制了廉驰江湖猎美的无尽欲望,自此廉驰再不会随便见到个美人就想要千方百计的捉上床去玩弄,总算是将一个江湖淫魔的邪种扼杀在了萌芽当中。

廉驰整理好了衣衫,嬉笑道「本公子绝对不会辜负了柳仙子的一番苦心,以后绝对会修己安人,造福江湖的。」

柳诗芸微微一笑道「廉公子能够修己自然甚好,安人的话,只要能将你惹下的那许多情孽纠葛安抚妥当,就已经是大为不易了。太湖燕归园里你已经有了两位如花似玉的夫人,吴茹萍宫绿蝶崔月华三位姑娘你也需要好生敬爱,不可轻慢了她们才行。除此三人以外,你应该就再没有别的姑娘需要安抚迎娶了吧?」

廉驰心想怎么能如此给柳诗芸限制死了后宫佳丽的数量,脱口而出道「不行,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分内之事,我以后自然还要娶更多的漂亮美人进燕归园去」柳诗芸道「三妻四妾加在一起,也就是七人而已,刚刚咱们已经说了五个,还有两个廉公子想要追求的佳人,又是什么人啊?若是人家姑娘无意,你就早早断了这份痴心妄想吧」

廉驰急辩道「泰山派的郭大小姐与我夫人单燕乃是闺中密友,而且对本公子也是情意绵绵,上次我们联手对抗魔门,救出了泰山派的各位同道,柳姑娘你也是见到了雪瑶和本公子极为亲近,怎么就是我在痴心妄想了?」

柳诗芸抿嘴道「好了,我见到泰山派郭姑娘时会问她对你的情意,若是你们两人真的情投意合我自然不会棒打鸳鸯,可是若郭姑娘对你无意,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你今后就得对郭姑娘谨慎守礼敬而远之,若是我知道你再犯了淫戒,必然饶你不得。」

廉驰连连摇头道「那可不行,雪瑶她最是怕羞,你去问她是不是爱煞了风流倜傥的廉公子,想要嫁过门去,和好姐妹单燕共侍一夫,她肯定不好意思承认,怎么能这么随便就断定我们两人无缘」

柳诗芸皱眉道「这些事情我自有办法分辨,你不用为此操心。除了郭姑娘之外,你心中的三妻四妾还有一人是谁,我也要去问个清楚明白,不可再让清白女儿家再落入你这淫贼手中」

廉驰似笑非笑的盯着柳诗芸道「还有一个仙子般的绝色佳人,那个……哎,我这人很是敦厚老实,当着人家面就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柳诗芸见廉驰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居然是明目张胆的打起了自己的主意,脸上登时挂起了一层寒霜,觉得再听廉驰说这些话都是污了自己的耳朵,回头继续向峨眉山深处中行去,头也不回的冷冷说道「我一心向佛,你不用白日做梦了,刚刚已经耽误了不少时候,我们快快继续赶路吧」

廉驰这段时间也学会了许多川蜀粗话,心想我自然不会白日,日了以后肯定会负责任娶柳小娘你为妻,你倒也不用担心本少爷我会始乱终弃。他觉得柳诗芸冰冷的拒绝话语中尚有一丝隐约契机,也不气馁,犹自跟在柳诗芸身后喋喋不休的说道「刚刚我仔细一想,三妻四妾也太少了些,若是以后本公子做了武林盟主,那可是江湖中皇帝一般的人物,得需要三宫六院才配得上身份,加在一起可是会有九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来嫁给我……」

依着廉驰的本性,离开逍遥岛时候还想与师父白松在淫贼的成就上一较高低,觉得白松能有二十多佳丽陪伴在侧,他需得在江湖里网罗三十几个美人才能算是大功告成,多亏了柳诗芸刚刚在廉驰心中印下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压下了他的无边邪欲,让廉驰隐隐中觉得此事过犹不及,才只满足于三宫六院,没有把皇帝的七十二妃也一并算上。廉驰自以为九乃数中之极,身边美人数量应该适可而止恰到好处,不去与人争那后宫佳丽数量多少,而是需在质量上分出高下才显出他的风流本事,那么柳诗芸这峨眉仙子他就是志在必得的了。

柳诗芸不再理会廉驰的无聊言语,一路之上在前边急行不发一言,身上散发出一股逼人寒气,廉驰试着调笑了几句得不到回应,也渐渐觉得无趣,便闭上了嘴巴跟在柳诗芸身后默默赶路,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峨眉金顶的险峰脚下。

魔门突袭武林大会的消息刚刚传出,江湖的各个门派势力立刻闻风而动,柳诗芸和廉驰来到山下时候,已经有几十个闻讯来援的各路英豪汇聚于此。这群人几番想要冲上山去,怎奈声望卓著之人都去参加了武林大会,全给魔门困在峨眉山上,是以这些来援的江湖人士也选不出主事之人,谁也不服谁,行动犹如一盘散沙,这样的乌合之众自然不是魔门对手,再加上魔门占住了山口地利,是以山下群豪两日来与半山腰上的魔门交手多次,每次都是溃败而下,完全是徒伤人命,根本没有撼动魔门对山顶的包围分毫,反而搞得山下群豪士气低落,人人垂头丧气徒呼奈何。

廉驰和柳诗芸的到来,总算是让这群人重新又燃起希望。柳诗芸乃是净云斋的得意弟子,武功在年轻一辈中独占鳌头,而毒剑公子廉驰虽然是近一段时间因为成了淫贼而名声一落千丈,不过武功毕竟还是得到众人认可,而且廉驰之前几次与魔门对抗,每次都是担当中流砥柱,带领群豪阻止魔门的奸计得逞,隐隐便是魔门的克星一般。廉驰和柳诗芸两人一同到来,相貌风仪都是上上之选,远远一见几乎让人生出神仙眷侣联袂下凡的错觉,只可惜柳诗芸乃是不染凡尘的峨眉仙子,而廉驰当下仍旧是声名狼藉与淫贼二字脱不开干系,明眼人一见两人身份悬殊神情各异,便知道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山下群豪迎上相见,对柳诗芸自然是心悦诚服,一齐推举柳诗芸为山下群豪首领,由她从中主事调度,想办法营救被困山顶的各门各派首领。而群豪对廉驰都是冷眼相待,要不是柳诗芸为廉驰解说传言中对他的种种误会,只怕就会有鲁猛之辈不分时候地方的去向廉驰动手发难。即便柳诗芸软硬兼施的压下了山下群豪对廉驰的不屑,山下群豪对廉驰依旧是面露鄙夷言语冷淡,认定了柳诗芸只是为了让廉驰去上山给山顶众人解毒才对他包庇,峨眉仙子绝对是不会真心回护廉驰这下流登徒子的。

柳诗芸见到自己的到来令山下群豪士气大振,她心中却是难以乐观,这峨眉山她最为了解,武林大会举行的峨眉金顶极是险峻,山路易守难攻,也多亏了这山势之利,山顶的众位英雄即便中毒,也还能够以弱胜强支持一段时日等待来援。

而山下这批人,即便加上了自己和廉驰,也远远不是魔门一众妖邪的对手,若不是魔门全力进攻山顶,没有分散太多实力来反击山脚,不然这些人早就被魔门屠戮得一干二净了。

柳诗芸审时度势,知道以目前山下群豪的实力,绝对不可硬攻上山,便约束山下群豪不可轻易上山去向魔门挑衅,只盼望武林大会受到魔门突袭的消息传遍江湖后,更多各路高手能前来支援,再过得三日,大概就可集聚更多好手,倒那时实力与魔门相近,才能有对峙周旋的资本。唯一令柳诗芸担忧的,就是山顶众位英雄中了奇毒武功发挥不出,能否撑得过魔门接下来的三日猛攻?

自从与山下群豪汇合以后,柳诗芸便不再理会廉驰,并且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其他人对廉驰也没什么好脸色,让廉驰十分郁闷,几乎又想要甩手离去,柳诗芸只是对廉驰淡淡说了一句「刚刚接到了山顶的飞鸽传书,泰山派的郭掌门和郭小姐也被魔门困在了山上,廉公子你去年还为了相救泰山派与魔门拼死力斗,这一次可不要临阵退缩才好呀」廉驰闻言只得为了郭雪瑶而忍气吞声的留了下来,自己找了个僻静角落闭目养神,只盼山下早些凑足武功高手,好杀上山去救出他那温柔美丽的雪瑶妹妹。

次日清晨,廉驰被一阵喧哗声吵醒,跃上树梢一看,居然是寒龙公子姜凡枫和武林世家姜家的十几个好手,日夜兼程的赶来了峨眉山。姜家带头之人是廉驰极为厌恶的姜凡庆,此人武功稀疏平常,全是仗着父亲姜信豪的宠爱才能作威作福,如今姜信豪给魔门困在了山顶,姜凡庆自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来到山下就大呼小叫的发号施令,恨不得立刻带领山下群豪杀上山去。

柳诗芸自然是不会让姜凡庆贸然随意出击,上前温和的劝阻道「姜世兄请稍安勿躁,眼下我们人手不足,还需积蓄实力,你所率领的姜家人手远路而来,一路上奔波劳累,也需要休养一些时候,方才能在交手之时全力以赴」姜凡庆一见柳诗芸这样的仙子美人,立刻脸上现出谄媚的笑意,大声道「柳姑娘所言极是,我姜家一共前来一十八位武功高手,这就全都交由柳姑娘你来全权调度,我姜家之人必然全力效命」

廉驰站在树梢上撇了撇嘴,心想姜家虽然是武林世家,不过真正高手也不过屈指可数,又大半跟在姜信豪身边去了山顶的武林大会,全都中毒给魔门围困在了山顶,现在姜家前来援手之人,大概也只有寒龙公子姜凡枫一人武功可以和魔门高手一较高低了,哪里有姜凡庆吹嘘得那么实力雄厚。忽然见到姜家来援人群中,一个头戴斗笠并不显眼的灰衣男子离开人群,向着自己落脚的松树快步走来。

那人来到树下,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浓眉细眼的长脸,向上看着廉驰笑道「廉兄,咱们终于又见面啦」廉驰一看,来人居然是他交情不浅的白鹤楼刺客秦慕锋,跃下树来拍着秦慕锋的肩膀笑道「秦兄,没想到居然能在此处与你相见,怎么你白鹤楼也参与到了这江湖拼斗中,我还以为你们白鹤楼都是只有收钱才会出手呢」

秦慕锋笑道「那是当然,生意的规矩可不能乱。这次前来,是姜家付了银钱定金,雇了我们前来,目标就是山上的魔门中人,这次可是数着人头来算钱,每个魔门高手都是明码标价,连楼主都亲自出山前来,想要与魔尊段傲卿一决胜负啦」

廉驰听了觉得大为有趣,问道「居然连书定魁楼主都亲自出马对付魔尊段傲卿啦,真是一笔大生意呀。那魔尊段傲卿的性命值得多少银子?」秦慕锋对廉驰一眨眼睛笑道「商业机密,不可外传」秦慕锋与廉驰极为亲近,又带着廉驰去与师父相见,那书定魁双眉下垂一副苦相,淡淡的赞了几句廉驰闻名江湖的神妙剑法,便去寻了个背风之处打坐调息,看来是要认真调整好出手时的最佳状态,好一举击杀天下闻名的魔尊段傲卿。

白鹤楼此次前来的,还有一个秦慕锋的大师兄隋痕,这隋痕身材高大满面伤疤让人看着就心生畏惧,他虽然外表凶蛮,却是颇有谋略,献策说可以依照三国演义里刘备军与曹操军对峙汉水时候诸葛亮的疲兵之计,派出轻功好手每隔一段时间就轮流向山上的魔门佯攻,却不实际拼斗叫嚷几声打几颗暗器就立即撤走,只需要让魔门对山下不敢放松警惕,必然让他们难以休养,而且进攻山顶也会因此分心,山下群豪听了都是大赞此计甚妙。

这两日又有各路豪杰不断前来支援,秦慕锋白鹤楼刺客的身份也是不受江湖人待见,秦慕锋便和廉驰这半吊子淫贼落在了一处,远离人群找了个小山坳,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壶好酒继续与廉驰谈天说地。让廉驰没想到的是,秦慕锋居然还拉来了寒龙公子姜凡枫作陪。姜凡枫这冷面少年来时一路上和秦慕锋相处的甚为熟络,两人都是被人群排斥,见了廉驰也是一般境遇,三人便因此凑到了一处。

三人被群豪孤立,秦慕锋是因为白鹤楼杀手的恶名,姜凡枫是因为性情冷僻又被哥哥姜凡庆排挤,而廉驰则是以下流手段掠夺了江湖上的绝色美人让人又妒又恨,这三人远离人群的原因虽然各有不同,不过大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尤其是廉驰受人冷言冷语的闷气已经有了好一阵,再次与性情相投的秦慕锋畅饮美酒,立刻心情大好。而姜凡枫依旧是一脸冷漠少言寡语,不过相较于其他人因为廉驰名声一落千丈,态度变得前倨后恭相比,姜凡枫的冷漠可说是始终如一,并未因为厌恶廉驰的名声而态度变差,也让廉驰生出了莫名亲近之感。

这一夜廉驰正喝得晕晕乎乎,忽然秦慕锋对廉驰坏笑道「廉兄,等下你可千万不要失态丢丑,听说那边孟皓空带着孟家人手和唐青荷一同过来了,正在和柳诗芸商议如何上山救人呢」

廉驰一听到这对狗男女就心头火起,蓦然间柳诗芸留在廉驰心中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又起了作用,让廉驰神志一清,妒火一扫而空,心想唐青荷这骚婊子毕竟不是自己的女人,自己自有更多更清纯更美貌的美人们倾心相伴,又何必对一个相处不过几天的唐青荷念念不忘。廉驰摆脱了心魔,不羁笑道「听说这唐青荷是逃婚和孟皓空私奔去了,怎么这两人还敢出来露脸吗?」

秦慕锋耸了耸肩道「他们两人的父亲全是武林大会中举足轻重之人,现在都给魔门困在了山上,若是不来,被人说因为奸情私奔,连父亲陷于危难都不管不顾,那才是今后难以做人了呢」

廉驰好奇问道「那唐门和八卦门的人见了这对狗男女是个什么反应?」秦慕锋摇头道「唐门和八卦门还未有人来峨眉支援。」见廉驰和姜凡枫面露疑问,秦慕锋跟着解释道「现在唐门联合了八卦门,正在蜀中与青城派角力争雄,虽然蜀中出了魔门袭击武林大会这样的大事,两边的人马也还是不敢轻易来援峨眉,怕给对手趁机偷袭空虚的总堂。不过两边的重要人物还被魔门围困在峨眉山上,若是放任不管更是后果难以承受,我猜两边最多再僵持两天,就会受不住压力暂时讲和来这边支援武林大会了」

廉驰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美酒,不屑道「那咱们就先不用去管唐青荷和孟皓空这两人了,等唐门和八卦门援手到来的时候,再去瞧瞧热闹,看他们如何对待这对奸夫淫妇」

秦慕锋所料果然不错,第二天清晨,唐门八卦门与青城派的三路援手便同时到来。两边对峙僵持,又没有门派首领坐镇,虽然距离峨眉极近,却是到来最晚,两边人即便同时而至,还是分列两队泾渭分明,互相之间敌意十分明显。唐门为首之人三十多岁年纪,一身青衣器宇轩昂,秦慕锋远远一见,转头对廉驰笑道「是大名鼎鼎的唐九爷来了」

唐门的九长老唐满弓成名已经足有十载,当年也是风头一时无二的江湖俊杰,被誉为是唐门有史以来资质第一的绝世天才。唐门早在汉朝就已经称霸蜀中威名远扬,王朝更迭起落,唐门却延存至今,确实是有家风独到之处。凡是这种豪门世家,以血脉相传,难免出现不肖后人,是以唐门继位打破常规,不以长子为先,而是选贤任能,由最为出色的后人继承门主之位。

即便如此解决了门主才能之虑,大家族人口众多,也难免在各个分家的内斗下四分五裂,所以每一任唐门门主都将分家才能卓越的堂兄弟立为门中长老,以手足之礼对待,授以高位委以重任,因此门主一脉权力稳固,而分家没了出色弟子,也不会生出反心。这唐满弓就是唐门分家一个小妾所生的庶子,身份本来在唐门内极为低微,却凭借着过人的武功手腕,为唐门屡立奇功,在年仅二十四岁的时候,被唐门门主唐因舒破格提拔为唐门长老。唐满弓得势极早,虽然年纪轻轻,在九大长老中排行最末,现今却是唐门的第二号实权人物,连唐门门主也要对他礼让三分。

廉驰仔细去看那蜀中大名鼎鼎的唐九爷唐满弓,心中暗暗折服。廉驰他虽对孟皓空极为仇视,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孟皓空是他所见男子中相貌最佳之人,而今日一见,这唐满弓的相貌居然还在孟皓空之上,只不过孟皓空给人的感觉是英挺阳刚,而唐满弓则是俊美斯文,尤其一对丹凤眼顾盼生姿,好似戏台上的花旦一般,虽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依旧是魅力非凡令人心折不已。

唐满弓虽然只三十多岁,却是老气横秋,缓步走上前来,向四方抱拳一揖朗声道「蜀中唐九因故来迟,可劳烦天下英雄久候多时了」同来的青城派领头老者气势就弱了一筹,抱拳高声道「青城派二掌院罗荣见过各位」

群豪也跟着上前一一见礼,唐满弓凌厉的目光一扫,见到唐青荷正混在孟家一派人里,面色尴尬的躲在孟皓空身后,面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沉声道「青荷,你过来」

唐青荷只得低着头走上前来,行礼道「九叔,侄女听闻武林大会被魔门突袭,这才来此,恰巧路上遇到了孟家……」唐满弓怕唐青荷还要当众解释她为何与孟皓空走在了一处,欲盖弥彰反而惹人耻笑,打断唐青荷的话头,不悦道「你母亲在家中担惊受怕,你这做女儿的不知应该回家去,照顾母亲吗?魔门之人自有门中好手对付,你速速回去唐门陪伴母亲,不要在此碍手碍脚」

唐青荷不敢违逆唐满弓,回头以求助的眼神望向孟皓空,孟皓空见状走上前来说道「唐九爷,青荷妹妹忧心父亲在山顶被魔门围困,你就不要强逼他回去唐门了吧」唐满弓凤眼一眯,看向孟皓空的眼神寒光闪闪,说道「这位便是孟家的多情公子孟皓空吧?你孟家与我唐家平素少有往来,我唐门的事情就不要你来多管闲事了」

孟皓空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不客气的当众训斥,立刻气血上涌满面通红,激动的说道,「唐九爷,我与青荷妹妹两情相悦,你何必要硬生生拆散我们,唐门若是想要以结亲壮大势力,我孟家又哪里比不上八卦门来?」八卦门众人听了孟皓空如此言语,显然是不将他们八卦门放在眼里,立刻群情激奋,纷纷破口大骂起来。

唐满弓也是心中鄙夷孟皓空如此草包,他唐门下嫁唐青荷给八卦门,是将她作为收服八卦门的交换筹码,结亲以后八卦门就可任由唐门驱策,成为唐门的麾下势力。而若是嫁了唐青荷给实力相当的孟家,两家也不过是并不牢靠的平等盟友关系,对唐门又能有何益处。唐门若是想要结交盟友,自有数不清的手段,怎能为此就轻易牺牲掉门中少有的尊贵佳人出去。

孟皓空被八卦门众人一阵破口大骂,心情更加激动,抽出玉箫喝到「八卦门有哪个不服,只管出来分个高低」八卦门众人都是知道孟皓空名列武林四公子之一,武功罕有敌手,立刻闭上了嘴巴。

唐满弓却不理会孟皓空,转而对唐青荷说道「青荷,孟皓空对你不怀好意,门主在武林大会上自然会向孟家家主讨回公道,咱们家中已经给你订好了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聘六礼岂能视同儿戏?」

唐青荷委屈道「侄女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吗?」

唐满弓斩钉截铁的说道「唐门自有唐门的规矩,青荷侄女若是不喜唐门约束,自可就此离开唐门,从此再不跨入唐门一步,我唐九绝不留难。」唐青荷站在原地进退两难,眼中蓄满泪水几乎哭了出来,孟皓空见唐青荷如此为难,只得退让了一步,劝慰唐青荷道「青荷妹妹,那你便先回去唐门也好,我们这将要与魔门有一场生死大战,你留在此处太过冒险,等我们上山救出了唐门主,我再亲自向他老人家分说你我二人的事情」

唐青荷听了只得点头答应,唐满弓叫来了两个唐门属下,吩咐他们护送着唐青荷回去唐门,路上不可以再有任何差池。

第四卷 第十六章

第一会所首发字数:8210

柳诗芸见众人终于止息了纷争,而武林中各门各派的高手现在也大都汇集于此,山下群豪已经对魔门有了一战之力,便立刻召集各派领头之人,开始商议如何解救山顶被魔门围困的诸位英雄。

柳诗芸展开了一幅手绘的峨眉山地图,指着山峰上的一条蜿蜒黑线说道,「这条便是通向峨眉金顶的上山之路,山势险峻无比,魔门之人占据了有利地形,又实力强横,我们此番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其实我们也不必击败了那些魔门妖邪,只要成功将廉公子送上山顶,让他给山顶的诸位英雄解去毒药钳制,那么魔门便自然不是恢复了武功的各派掌门对手。」

地图四周的几人齐齐将目光转向了廉驰,知道廉驰才是此战胜负关键,要看他自己是否有突破魔门重围冲上山顶的计划。廉驰皱眉研究了一会峨眉山的地图,问道「能登上山顶的,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吗?我看这山崖下边,还有一条小路的样子,只不过没有直通山顶,而是差了一小段的样子。」

柳诗芸解释道「这山崖叫做舍身崖,山崖下确实另有一条小路,这条小路的终点是山上的太子坪,距离山顶已经很近。这条路有几处又窄又险,廉公子如果想经由此路上山,若是遇到魔门之人,只怕是会给困在山路上进退不得了。」

廉驰在心中稍稍盘算了一下,如果是跟着大队人马冲杀上山,自己就要正对上魔门的主力,魔门之人也知道,绝对不可以被他冲上山去给山顶的诸位英雄解毒,那么正面拼杀之时自己就成了魔门的众矢之的。看这两日山下群豪对自己不屑鄙夷的样子,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能舍命保护自己的人肯定不多,再加上孟皓空这阴险的卑鄙小人在侧,说不定自己就要死在了混战当中。

而那舍身崖下的小路,也许魔门的防卫会松懈一些,让自己有机可乘,便下定决心说道,「正面冲杀,我们的胜算也不大,不如要大伙在正路进攻,也不必拼命冲上山去,只要牵制住了魔门主力,那我就可以趁机从舍身崖下的小路悄悄摸上山去。」

山下群豪都了解魔门之人武功高强出手狠辣,听廉驰说他们只要牵制住魔门主力,不用真正舍命拼杀闯关,全都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一齐连连赞成廉驰的主意。

柳诗芸道「廉公子请你再选几个好手跟随你前去那条小路,若是遇到魔门之人埋伏,也好有个照应,总好过你孤身一人前去冒险。为了防止被魔门察觉,你这队小路的奇兵贵精不贵多,以我对那条小路的了解,算上廉公子你自己三人足矣,人即便再多,在那条小路上也施展不开的。」

廉驰笑道「柳姑娘你武功极为高强,而且对那舍身崖下的小路十分熟悉,那伴随我同去的,柳姑娘你就是最好的人选了,两人同去更难被魔门发觉,我看也不需要加上第三人啦」

柳诗芸自从被廉驰以阳具插入口中猥亵以后,就一直刻意与廉驰保持距离,明白廉驰又是在找机会与她独处,自然不想再和廉驰扯上什么关系,摇头拒绝道「魔门那边知道我乃是山下主事之人,若是正面交战之时见不到我,必然会因此怀疑我们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所以我必须跟随大队人马在正路上与魔门对峙,还请廉公子你挑选两位别的高手与你同去吧」

廉驰听了很是失望,在同伴的人选上微一犹豫,心想秦慕锋与自己乃是至交好友,而姜凡枫这两日与自己相处关系不差,也较旁人更加可靠一些,便定下了由秦慕锋和姜凡枫两人陪着他,自舍身崖下的小路上山。

三人趁着夜色悄悄地离开了人群,来到舍身崖下。只见山崖岩石光滑陡峭,那小路紧贴着山崖石壁蜿蜒而上,路径狭窄容不得两人并肩,即便是一人上去,也需要侧身而行,后背紧贴着石壁,脚下之前半步就是竖直向下的山崖。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暗暗心惊,如此险峻的小路上如果被魔门堵住,只怕真是要送命在这舍身崖了。秦慕锋豪爽一笑,当先跃上了紧贴石壁的凌空小径,廉驰转头对姜凡枫道「姜公子,那就由你来断后好啦」姜凡枫沉默着点了一下头,跟在廉驰身后,三个人一同沿着小径向山顶静悄悄的行去。

过不了多久,山崖下的景物就都隐没在了黑暗当中,低头向下看去,只有一片无尽的虚空。三人轻功都是不弱,一路上也没出什么岔子,顺利的来到了小径的尽头,前边不远就是一处开阔的石台。可是那石台之上,早就站着几个黑衣人影,兵刃出鞘把守着最后一段险峻山路,看来魔门之人也早就对这条小路有所防备,不会让廉驰三人轻易上去山顶。

姜凡枫远远就看到那群魔门之人的头领扛着一把开山巨斧,正是之前追查巨鼋内丹时候,与他曾经交手的魔门堂主刘横阳,那时候他肩头被杨鹤兴偷袭受伤,与刘横阳交手还稍稍落了下风,这次他身体无碍,自然不惧,自信可在五十招内取了刘横阳性命,低声道「魔门那边一群人没有顶尖高手坐镇,我们可趁机冲杀过去」

秦慕锋一点头,抽出长剑骤然足下发力向着石台急奔而去,魔门守卫一见小径上有人冲了上来,一声呼哨,大叫道「大家小心,有人上来啦」秦慕锋更是使出了全部气力,飞身跃起,一剑刺向石台上最近的魔门守卫,人也向石台上落了下去。

那守卫脖颈的致命破绽给秦慕锋遥遥一指,立刻生出无法抵御的感觉,只得后退一步,让出了给秦慕锋落脚的空间。秦慕锋足尖点在石台的平地上,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离开了危险的小径,在石台上夺得了立足之处。

刘横阳忽然高高举起开山巨斧,用力劈下,目标却不是秦慕锋,而是砸在了秦慕锋身前的空地上。秦慕锋微微一愣,突然脚下一空,自己立足的这片石台居然被这一斧子给砸得崩裂开来,人也随着碎裂的岩石向着深渊跌落过去。

原来向千山早已经提防了廉驰会从此上山,提前设了陷阱,将这小径尽头的山石凿得松动龟裂,刘横阳这巨力砸下,立刻将龟裂的山岩击得彻底碎开。秦慕锋手足乱挥,却没有借力之处,眼见就要跌下山崖,心中一片绝望。

姜凡枫猛的在廉驰背上一推,喝到「抓住他!」廉驰电光火石之间,也无暇细想自己安危,借着姜凡枫一推之力运起玉蝶身法全力飞跃出去,人凌空扑向秦慕锋,紧紧抓住了他的左手,总算阻住了秦慕锋的下坠之势,可是廉驰也跟着身形一窒,靠着惯性带着秦慕锋又向前飞了三尺,可是终究差了些气力,再也没办法落到那石台之上,两人又一同坠落下去。

廉驰心想自己这次只怕是为救秦慕锋搭上了性命,到了黄泉路上,两人倒是可结为异姓兄弟,阎王问起,只说是因信守誓言,为救兄弟不求独活,真的是同年同月同日而死。阎王见他如此重情重义,赏他下辈子转世投胎去做了皇帝也说不定。

忽然廉驰听闻身后厉啸响起,一杆银枪擦着廉驰头顶激射而过,钉在了对面的岩壁之上,枪长七尺,枪尾刚好在廉驰一臂之外颤动。廉驰极力伸长手臂抓去,可惜依旧差了一尺,正在着急,暗骂姜凡枫银枪太短,男人枪短断子绝孙,姜凡枫已经飞跃到了他的脚底,伸掌向上在廉驰脚底一托,廉驰登时又凌空拔高了两尺,终于抓住了岩壁上的银枪。

而姜凡枫因为凌空托举廉驰,身形加速向下坠去,反手一勾,于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秦慕锋尽力探出的脚踝,三个人手足相连,连成一串挂在了岩壁上摇摇欲坠,都是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暗叫好险。

刘横阳正在心中得意,以为自己一斧子就葬送了秦慕锋性命,却见到廉驰飞跃抓住秦慕锋,姜凡枫又先掷出银枪插入岩壁,再飞身托起廉驰,三人居然一同越过了天堑挂在自己脚下的岩壁上,暗暗佩服这三人的义气胆识,手上却毫不容情,举起巨斧向着银枪砍下,想要将三人一起击落山崖。

三人哪里还敢怠慢,廉驰全力向上一拉秦慕锋,同时姜凡枫也在岩壁上猛蹬一脚,秦慕锋身子一挺借势而起,长剑刺向刘横阳手腕上的破绽,即便刘横阳狠下心来宁肯被斩下右手,不闪不避的全力劈下,巨斧没了他右手的劲道,也会被廉驰毫不费力的一脚踢开。

刘横阳无奈变招躲过秦慕锋的长剑,秦慕锋趁机跃了上来,单手抓在石台的边缘上,又是向上疾攻三剑,让刘横阳再也没有机会向山崖下的廉驰和银枪出手。

廉驰的玉蝶身法极为高明,一得空隙,就轻松的飘飞到了石台之上,抽出腰间长剑,一招「羽林军」全力攻出,剑影重重犹如护卫帝王的禁军一般将刘横阳和其他魔门守卫逼退,让秦慕锋也跟着跃上石台。姜凡枫最后一脚将银枪踢飞到了半空中,人也靠着秦慕锋的一拉高高飞起,凌空接住银枪向下洒出一片枪影,配合秦慕锋和廉驰的双剑上下齐攻,立时就有两个魔门守卫受伤倒地。

三人终于在石台边缘上站稳了脚跟,都是长长吁了一口气,秦慕锋激动道「刚刚多谢两位贤弟舍命相救,若是此番我们能冲破魔门包围活下命来,秦某冒昧,想与你们结为异姓兄弟,从此生死与共福祸同当,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廉驰听了大为意动,刚刚他与秦慕锋一同向深渊跌落之时,就隐约间起了同样的念头,拍手笑道「秦兄之言,也正是我心中所想,若是能有两位肝胆相照的兄弟一同驰骋江湖,真是再好不过。」

姜凡枫依旧是面沉似水,紧握银枪点头道「就依秦兄廉兄所言,定不负兄弟结义之情」

三人心绪慷慨激昂,出手也跟着威势大盛,魔门一方仅有刘横阳算是真正高手,武功也较三人为弱,自然敌不过三人联手,只得步步后退,魔门的普通守卫若是稍有疏忽,立刻就会死伤在三人手下。

再过了十几招,刘横阳已经是左支右拙给逼到了一处死角,他后背紧贴着岩壁退无可退,只得舞动开山巨斧全力防守。廉驰剑法精妙无懈可击,剑网封住了刘横阳所有退路,秦慕锋剑法刁钻专门攻他破绽,而姜凡枫银枪上更传出阵阵刺骨寒意,让刘横阳渐渐手臂麻木不灵,即便是魔门那边人手众多,拼命向着廉驰三人攻来,也难以帮助刘横阳抵御三人联手,眼看刘横阳就要死在三人联手之下,三人正在心中得意,忽然听到背后向千山笑道「廉兄,没想到你真会冒死前来,敖长老可是久候多时了」廉驰一听敖峰庭来了立刻心中惊惧,剑招一缓,转头向着向千山那边望去,却是只见到向千山一人到来,并无敖峰庭的身影。

廉驰分心他顾之下,立刻被刘横阳寻到了空隙,巨斧护住要害,狼狈的自廉驰身侧弯腰扑出,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站起身来气喘吁吁的对向千山道「属下幸不辱命,拖住了廉驰,并未让他突破此处。」

廉驰三人一出现在魔门视线中,就已经有人去给向千山报讯。向千山指挥魔门众多高手与柳诗芸率领的山下群豪拼杀,两边正斗得难分难解,听闻廉驰已经绕到了背后上山,生怕布下的陷阱没能奏效,便抽身过来查看,正见到刘横阳给廉驰逼到了死角,于是就搬出了廉驰最为惧怕的敖峰庭扰乱廉驰心神,果然让廉驰大失方寸,仅凭着一句话就让刘横阳逃了出来。

廉驰见只有向千山一人到来,丝毫不惧,不屑道「向千山,你用敖峰庭那老狗吓我也是无用,就凭着你一人前来,不过是送死而已」向千山笑道「廉兄你稍安勿躁,敖长老正在赶来路上,片刻就到。」

姜凡枫却是一言不发,挺枪就刺向了向千山胸口,向千山用长刀一架,立刻给震退了五步,咳出了一口鲜血,看来他前几日被柳诗芸一掌击中胸口,到现在内伤还没有痊愈。姜凡枫再上前两步,正要乘胜追击,忽然一颗石子呼啸着击向他的面门,只得闪向了一边。

再看向千山身后一个头戴斗笠的身影正在急速奔来,正是魔门的暗器高手梁希彦到了。这石台之上空间窄小,又站满了魔门之人,梁希彦的暗器极难躲避,秦慕锋的剑法善于寻人破绽,守御却是稍差,立刻给逼得险象环生,廉驰只得使出了天极剑法中对付暗器的一招「织女」,护在秦慕锋身前,一时间也难以逼近向千山那边去。

姜凡枫一人对上了刘横阳和向千山两人,刘横阳刚刚被三人围攻已经是精疲力尽,而向千山内伤未愈,姜凡枫以一敌二依旧是占了上风,怎奈对手两人专取守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姜凡枫一时间也难以有所突破。僵持了不到十招,廉驰最为惧怕的魔门长老敖峰庭果然赶了过来,对着廉驰推出一掌狰狞大笑道「廉驰小畜生,老夫看你今夜还有什么花招好耍」他人未入场,掌风已经压得廉驰呼吸一窒。

廉驰这半年来武功大进,内力也能用出一些,已经不会如黑云会与敖峰庭初见时候一般不堪一击,运起玉蝶身法避过掌风,长剑高高举起,一招「鈇钺」气势十足的如同开山巨斧一般对敖峰庭当头劈下,居然也让敖峰庭不得不守了一招。

刘横阳乃是用巨斧的名家,一见廉驰剑招居然模拟巨斧套路,威势丝毫不差,灵动犹有过之,心中大为赞叹,只想着如果自己能学会此招精要再去使用巨斧,武功必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刘横阳微一分神,立刻被姜凡枫银枪刺中右腿,受伤处被姜凡枫的极寒内力侵入,半边身子都好似堕入冰窟,倒在地上再也活动不得。

廉驰依旧远远不是敖峰庭对手,这老魔内力深厚掌法凌厉,正是对上了廉驰使用不出内力的弱点,虽然廉驰偶有奇招能还击几剑,又靠着弹出毒烟令敖峰庭换气受阻,可还是给敖峰庭以狠辣厚重的掌力逼回到了石台边缘,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秦慕锋不顾自身安危,同廉驰并肩站在石台边缘,与廉驰合力对敌。敖峰庭怒涛一般的灭魂掌法加上梁希彦的暗器偷袭,让廉驰和秦慕锋疲于应付,知道仅凭自己两人是绝对没有胜算,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姜凡枫身上。

姜凡枫心知擒下向千山才能让魔门有所顾忌,不然魔门援手只会越来越多,绝对不是己方三人能够抵挡。他也没有时间理会倒在地上的刘横阳,加紧向着向千山逼去,想要将他生擒活捉。

向千山直向后退去,两边魔门守卫不停拼死挡住了姜凡枫追击,姜凡枫银枪飞舞,犹如狼入羊群,杀得魔门众人心惊胆寒,向千山虽然没给姜凡枫银枪刺中,不过以长刀封架了几次,也被震得步伐虚浮。正在混战间,突然梁希彦一颗飞蝗石打向姜凡枫胸口,姜凡枫闪身避过,同时却又有一个娇小人影从人群中闪电般射出,身法奇妙的躲过了姜凡枫的银枪横扫,趁机一指轻轻点在了姜凡枫手腕神门穴上。

姜凡枫只觉得手腕上一阵刺痛袭来,招式一缓,被那娇小人影将向千山救了出去。仔细一看,是宋晓琴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入了魔门帮众当中,潜入他身边偷袭得手。

廉驰亲身体会过宋晓琴的玄阴指,明白这阴寒内劲的厉害,连忙高声提醒道「姜兄,中了宋晓琴的玄阴指后不可再用内力,不然内伤会愈来愈重」姜凡枫听了恍若未闻,见捉不住向千山,就运力挺枪刺向敖峰庭后背,想将廉驰和秦慕锋从石台边缘解救出来。

好在姜凡枫本身就是修炼的极寒内力,对宋晓琴玄阴指的阴寒内劲抗性较强,全力攻出十余招,虽然手腕的麻木已经传到了手肘,也还是逼退了敖峰庭,将廉驰和秦慕锋自悬崖边缘救了出来。

三人跃到石台内侧,背靠岩壁,三面被魔门所包围,刀剑掌风暗器一同袭来,抵挡得片刻廉驰就知道三人只怕真要毙命于此。姜凡枫银枪上的劲力越来越弱,脸色也愈来愈差,看来已经被宋晓琴的玄阴指内劲侵入了丹田,秦慕锋身上多次被梁希彦的暗器击中,魔门帮众趁机刀剑齐上,在秦慕锋身上砍出了不知多少伤口,鲜血已经在三人脚下形成了一滩暗红。

廉驰正在绝望,突然随着一声尖厉的呼啸,一支飞镖射了过来,目标却并非指向三人,而是射向了敖峰庭的后背。这飞镖的速度力道和准头都远远胜过梁希彦的飞蝗石,敖峰庭给这飞镖逼得转身闪躲,对廉驰三人的包围立刻露出了一条缝隙。

廉驰抬眼望去,射出飞镖之人正是唐门的九长老唐满弓。再看唐满弓身侧,柳诗芸长剑飞舞,正向着自己这边飞速冲杀过来,而白鹤楼的楼主书定魁也紧跟在柳诗芸身后,长剑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每一剑都能命中魔门帮众的致命破绽轻松毙敌。

刚才向千山刚刚抽调人手回来狙杀廉驰,对山下的防卫便略显不足,柳诗芸见魔门拦路之人实力变弱,立刻知晓廉驰已经被发现,魔门离去的高手必然是奔着廉驰而去。柳诗芸怕廉驰出了意外,当机立断,下令山下群豪全力强攻,山下群豪中以柳诗芸、书定魁、唐满弓三人武功最高,众人舍生忘死的拼杀之下,终于给这三人寻隙突破了魔门阻碍,冲上山来接应廉驰。

廉驰见有了生路,对秦慕锋和姜凡枫道「你们两个先撤,我来给你们断后。」

秦慕锋和姜凡枫都摇头咬牙道「要走一起走」三人虽未正式结拜为异姓兄弟,却是心中信念坚定,绝不肯独自偷生,廉驰心知逃生时机稍纵即逝,激动的催促道「你们别说废话,赶紧快走,我可撑不了多久。我受伤最轻,由我来断后天经地义。而且柳仙子是来救本少爷的,若是我先跑了出去,她可不一定会有闲心再管你们两个死活,柳仙子对我情深义重,只有我留在最后才能让她全心全意出力救人」

柳诗芸耳力清明,在一片嘈杂中还是听清了廉驰的胡言乱语,气的俏脸绯红,却真不敢让廉驰死在魔门手上,只得咬牙奋力向前拼杀。姜凡枫和秦慕锋两人见廉驰坚持不退,也不再多做纠结,趁着廉驰与唐满弓拖住了敖峰庭,互相搀扶着跳出了魔门包围,来到柳诗芸和书定魁身边。

廉驰独立承担起敖峰庭的掌力,立刻给压得喘不过气,不过他早已想好了退路,身子向后一跃,双足踢在身后的岩壁上,人就向上飞了出去。廉驰运起玉蝶身法,双足在岩壁上连环轻踏,一直沿着石壁飞起了八丈多高这才力竭,转而向下对着柳诗芸飘了过去,而梁希彦此时正被唐满弓以暗器打得抱头鼠窜,也没时机分心去以飞蝗石攻击空中的廉驰,敖峰庭见廉驰又要自手边逃走,怒发如狂,推开身边魔门子弟,也追着廉驰向柳诗芸冲来。

廉驰人在空中,将下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只见人群中一个娇小身影如鬼魅般穿插而行,已经不知不觉间绕到柳诗芸身后五步之外,连忙高声提醒道「柳姑娘,宋晓琴在你身后」

柳诗芸闻言立刻转身,宋晓琴见偷袭不成也不勉强,反而一跃而起对着廉驰冲了过来。此番交手,廉驰刚刚已经在岩壁上用尽了轻身提气之力,再也没有凌空转折的余地,而宋晓琴是脚踏实地跳起迎战,加上轻功本就高过廉驰一筹,立刻占得了先机,她妖娆的身子在空中左右飘忽,让廉驰摸不准方位,只得凌空一招「龟」护住了全身要害,宋晓琴却不攻向廉驰本人,而是对准了廉驰的长剑以足尖一点,廉驰立刻被宋晓琴的巧力带得失去了平衡,朝着敖峰庭扑来的方向狼狈得跌落了下去。

柳诗芸终究是慢了一线,没能阻止宋晓琴跃起攻击廉驰,只得向着廉驰跌落的方向前去救援,只是魔门子弟纷纷拦在路上,还是给敖峰庭先一步抢到了廉驰的落脚之处,一掌全力向着落下的廉驰拍出。

廉驰下落之时头下脚上,已经无力再去调整身姿,眼见敖峰庭一掌拍来,灵机一动用出了一招「天蝠」应急,这一招廉驰还是第一次如同蝙蝠垂挂一般倒立使出,发挥出的威力却远远强过他从前正常站立之时,敖峰庭也被廉驰突然冒出的怪招搞得略微狼狈,慌忙低头闪避廉驰的长剑。

廉驰还是第一次与敖峰庭交手胜了一招,立刻得意洋洋起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又用出了一招极为霸道的「天皇大帝」向敖峰庭头顶压去。敖峰庭见廉驰这一招架势霸气凌人,却并无与之相配的劲力驱动长剑,怒喝一声道「小子也敢班门弄斧与老夫拼劲力,找死!」

廉驰再想后悔变招已经来不及,给敖峰庭左手以掌风带偏了长剑,敖峰庭的右掌就攻入了廉驰的空门。廉驰无奈之下,只得以空着的左手防住胸口要害,两掌相交,廉驰自然是毫无抵御之力,给敖峰庭掌力压得手腕几乎折断,左手给逼退了回来,手背重重的撞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廉驰口喷鲜血,借力横飞了出去,幸好他本身丹田里内力深厚,可以应激护体抵消来袭之力,再加上左手格挡在了胸口之前,刚刚敖峰庭这一掌才没能震碎廉驰心脉,不过这一掌也还是让廉驰周身剧痛,视野也跟着一片血红起来。

柳诗芸飞身接住了廉驰,怒道「你那是在找死吗?」廉驰虚弱无力的反唇相讥道,「是你不肯陪着我上山,让我身陷重围,若是我死了也是被你害的」柳诗芸现在心中也是微微懊悔,若是她亲自陪着廉驰从小路上来,靠着她对山路的熟悉,说不定两人在向千山发觉之前就能冲过魔门守卫,也就不必像现在这般舍命混战了。

柳诗芸不再与廉驰争辩,扶住了廉驰急退回去,对唐满弓和书定魁道「唐九爷,书楼主,劳烦你们为我挡住追击,我带着廉驰继续上山,你们护着姜兄秦兄下山疗伤」

唐满弓高声笑道「柳姑娘放心,唐九必然护得你们周全」手中暗器连环射出,连宋晓琴这样的轻功高手都觉得难以闪避,一时间魔门之人再也无法追击廉驰和柳诗芸离去的方向。

姜凡枫因为给玄阴指内劲侵入了丹田,已经没有再战之力,秦慕锋却只是皮肉受伤,虽然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依旧悍不畏死的挥舞长剑,护着姜凡枫向山下杀去。书定魁见秦慕锋全身浴血,却丝毫没有一丝退缩,赞赏的对秦慕锋一点头道「好孩子,你快护着姜家公子离开,我来为你断后」

廉驰迷蒙间被柳诗芸架在腋下向着山顶急奔,见姜凡枫和秦慕锋向着山下冲去,身影渐渐被魔门众人遮掩,心中暗暗企盼他们两人能平安下山。柳诗芸低声道「上去山顶的路口就在前边,必然是魔尊段傲卿亲自把守,我们两人不可力敌,你等下抱紧我,千万不要放松」

廉驰闻言哪里还会犹豫,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柳诗芸的香肩,口中还嬉笑道「这次可是你要我来抱的,可不能怨我对你轻薄」柳诗芸只是板着脸不理会廉驰的无赖调笑,加速向着山顶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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