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姬之舞】（２１）

作者：海螺屋2014/1/6发表于：SIS

　　　　　　　　　　　第一章　蝉翼与龙笛（２１）

　　最早的龙巫女，并没有被加以乱七八糟的束缚。

　　根据以前的研究经验，依靠血脉流传的的刻印维系起来的生物种群之间的关系，远比通过为改造体添加各式的枷锁和控制术法形成的「支配」的关系要亲密的多，这一点在历代的「兽化个体」与「融合个体」之中都得到了有效的论证，所以在以往进行生体改造的步骤中，从未有过加入强力制约成分这种规矩。

　　龙巫女出现的年代，是在文明开化的「开拓历」之后，也就是近一千年之内的事。

　　渴望像龙一样拥有强大的力量以及悠长的生命，这是「提亚马特。卓仑」所提出的研究立案的最初，也是最终的目的。

　　然后，先行者们花费了大概有数百年的时间来探索如何窃取巨龙的力量。

　　手段包括研究巨龙身体的物质，分析灵魂力量的构成，以及最原始的……尝试与巨龙交媾。

　　大多数人失败了，少数成功的案例中，大多数得到的是力量贫弱，甚至连正常人类的水准都达不到的虚弱个体，仅仅有数个异常个体达到甚至远远超出了理想要求，但是，她们却没能保留「人类的意识」。

　　而后，在积累的经验与技术的整合下，「提亚马特。卓仑」成立了独立的研究机构对巨龙研究的成果进行改良，最后得到了目前的改造方式——通过系统的对器官与身体结构进行调整，来让人体最大限度的能容纳抽取到的龙的力量，然后再将机密的「核心要素」植入，将人体的一部分机构完全特异化。

　　这项研究的成果让成功的改造体可以得到普通成年巨龙五分之一左右的能力，

　　虽然接近百分之百的肉体改造成功率，相对于以前已经足够称之为奇迹，但是新的量产化的技术在精神方面上却没有太大突破，有数名完成改造的龙巫女先后出现了兽性压制了人性的倾向，少数的个体甚至对学院辖区造成了无法忽视的破坏。

　　之后就有了所谓的「骑手」。

　　用于限制龙巫女的力量，并且在精神上对其进行控制的人类。

　　通过改造过的斯拉夫白精灵的龙笛与龙巫女建立精神上的链接，以此为基础用「主人」的地位对龙巫女下达命令，同时，在非战斗情况下限制龙巫女的最大战力与心能来源。

　　「很仓促，但是得到了部长会议的认可。」

　　——以上是暮雨对临时变更的手术安排作出的评论。

　　「想要抗议什么的已经没用了，兵器开发部的家伙前几天就准备好「核心要素」了……看她们的势头，大概恨不得明天就把那东西塞到你肚子里吧。」

　　「你好歹关心我一下吧。」洛薇双臂垫在桌面上，呆呆的看着一脸打趣的暮雨。「生命安全什么的……明明是那么变态的手术，听起来好像你根本不在意我？」

　　「哈？别矫情了，你比谁都明白，我们根本‘死’不了吧。」

　　黑长直伸手拢了一下耳侧的垂发，继续微笑着调戏道：「还是说所谓的男子汉的担当，就只有这么一点儿了呢？」

　　「不许你这样说姐姐啦！」洛薇还没有应答，洛芸就抢在前面用三只指尖拍打了一下桌子，很不满的瞪起了暮雨。

　　「姐。姐？」

　　暮雨拖着奇怪的长腔反问道，眼角还瞥了洛薇一下。

　　「……嗯！」洛芸疑惑的看了看暮雨，旋即用力点了点头。

　　「姐——姐？」

　　「……」

　　「算了吧……这家伙啊，我觉得她更愿意你用‘他' 来……」

　　「够了。」

　　洛薇抬手打断了暮雨的话。她本来想学妹妹拍一下桌子，但是转念一想又把手收了回来：「总之，你只要告诉我，在哪里杀几只就好了。」

　　任何生物的心能，都存在所谓的「能力限界」这样的东西。

　　按照千年前欧吉莉德提出的能量级理论来划分心能强度的等级的话，可以粗略的将「人类理解之内」的心能强度划分为十一个不等阶的区域，用数字来表示，就是1-11这样的普普通通的「等级」一样的东西。

　　最普遍的平民是「第一阶」这样的近乎无能力的阶层，而越往上，能达到的人就越稀少，心能的强度也几乎呈指数级增加。

　　在达到自身的「最大限界」之前，「能力限界」是可以以很明显的速度不断突破得到提升的。寻常人（单纯指可以使用心能的「接触者」）的「最大限界」多数在第四阶左右，其它的则有望向上达到六至七阶段上下，再往上的话，就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类」体质的极限。

　　以达到更高的极限力量等级为目的制作出来的「龙巫女」，「最大限界」达到第八阶甚至以上是异常容易的事情，但是由于肉体取材源自于长寿的生物，导致龙巫女本身的素质很难在短期内成长到正常水平。休养一年左右，身体基本发育完好的龙巫女，能力的起点通常只有第三到第四阶的程度，只有肉体本身的素质会额外强化许多，综合起来的话，总体水平大概也只有五六阶上下。

　　「以这样的状态去碰「剑帝」的话，连以卵击石都称不上，应该叫做‘肉包子打狗’才是。」

　　虽然暮雨的话很不中听，但洛薇也只能赞同的点了点头。

　　「而且如何让你在两个月内就达到一年休养效果是更大的问题。呐，那群疯女人讨论了半天，也只能得出摄取大量‘原生结晶液’来通过溢出的手段强行促进身体发育了。根据预测，大概可以通过三周左右的摄入让你达到六芒星以上的水准……至少上台展出不会太丢人。」

　　——奢侈的计划。

　　不过战斗力丢人不丢人什么的，其实也无所谓了。

　　对于传承悠久的大国来讲，「提亚马特。卓仑」并不会因为演示对战落败就声名大损，虽然胜利当然是好事，但是即使是惨败也无所谓，以新培育出的生体产品参展的话，通常侧重于展现新的能力，而不是纯粹的炫耀武力。

　　即使是明显带有炫耀武力成分的「泛北陆魔导机工展览会」，展出品能力的可用性也远比单纯的暴力要重要得多，毕竟根据实战使用者的不同，展品能发挥的作用也天差地别。

　　往比较偏门的地方讲的话，历来第五学院的展品，不光包括了貌美的猫女和乖巧可爱的宠物萝莉，有时候连性能力或者生育能力特别突出的改造体也会被展出并受到瞩目。

　　既然领导决定让她参展，那么她体内的龙之力就一定有足够特殊，相较以往的成品有了额外进步的地方，洛薇是这么认为的。当然，虽然她自己不怎么在意输赢，但是至少保证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进场外加体面的退场还是很有必要的。

　　在一堆摄像机面前难堪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们打算怎么应对精神特异化呢？」洛薇休息够了后，转而将双手支撑起，然后懒洋洋的把自己的脑袋摆到了手掌之间，用掌心托住了腮。

　　植入更多的属于龙类的器官组织后，产生变异的部分也就不在限于浅层的肉体，连受术者的精神也会受到影响。

　　由于融合了少部分其它生物的精神要素，属于「人类」的部分就会变得极其不安定，受术者会慢慢表现出魔物一样的捕食欲，繁殖欲与破坏欲，在眼下很可能缩减两次手术间隔以求速成的情况下，洛薇猜想决议层的大佬们很可能做出了决议，用一些更加极端的方式来控制她的精神。

　　「根据项目主任的意见，会进行过量的药品注射，在一两周之内把你的精神摧残的面目全非失去大部分自主意识，通俗的来讲就是搞成毫无主见的肉便器。这样的话，之后的工作就不会出什么意外差错了。」

　　……

　　「对了，之前看到的报告也很有意思哟，她们大概打算用「下级学员」那种方法来遥控你——所罗门的女人们，你是有印象的吧。」

　　大概吧。

　　第八学院「所罗门」，以魔法与精金炼成术研究著称的东南方的庞大势力。

　　对于那边的事情，除去统治阶级的「六方贤者」外，洛薇最熟悉的就是第八学院可怜的下等学员们了。对于能力未能达到第五阶的学员们，「所罗门」的校规强制要她们必须进行全天候的冥想，来提升整体的素质。

　　——出发点听起来是好的，但实际上，大概根本只是折磨下级学员的借口而已。

　　冥想并不是以普通的，让学生主动进行的方式来实现，而是通过封闭感官并食用魔药的形式来强迫学员的精神停留在半冥想的状态。

　　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学员，在平日里，甚至战争期间都要以佩戴特殊的头套，却保持体表肌肤百分之九十五裸露的姿态进行活动。由于大部分时间都没有使用视觉，听觉的权力力，所以味觉，嗅觉，触觉以及浅层的超感觉方面反而异常敏锐，这些被其它学院戏称为「奴隶兵」的妙龄少女们通过带有特殊信息素的乳汁的味道或者香味来辨认敌友，上级魔导使的指挥官则是以控制安置在她们秘处的震动工具来传达命令。

　　虽然洛薇第一次看到那些精神状态完全不正常的女孩时还产生了不少性趣，但是反过来想想要是这样对待自己的话……

　　「别开玩笑了，你们是变态吗！」

　　洛芸的态度明显比闷声发呆的姐姐激烈多了。

　　「当然——是假的。」暮雨对着洛芸挑了一下眉，嘴角露出了带点挑衅意味的微笑，然后继续说：「或者说，你的主治医师真的提出了这样的建议，但是好像没有批准，大概是院生部的老女人们又从中作梗了吧，唉，真是母性泛滥的家伙。」

　　暮雨还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耸了耸肩，让洛芸更觉气恼。

　　「骑手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为了安定龙巫女的精神存在的。」

　　「——既然可以安抚精神状态稍微稳定后的龙巫女，那么，即使性情比较激烈的情况下，用复数的骑手来压制就可以了吧？」

　　无视了咬牙切齿的洛芸，暮雨摇晃着杯中的吸管有条不紊的继续自己的说明。

　　「没错哦，虽然决定的仓促，也是第一次尝试，同时一连牺牲三名优秀的女孩子也有点可惜……但是如果新的契约咒文可以顺利使用的话，可是有着非常大的战略意义呢。」

　　……确实吧。

　　龙巫女虽然体内独立储存战斗所需要的能量，但是由于契约存在将两人力量同步化的节制关系，战斗损耗有一部分会取自临近的骑手，换句话说，如果是被授权全力全开的打法的话，龙巫女的骑手也会成为她的后备资源储备器。

　　如果拥有实力不弱的复数位骑手的话，龙巫女能调动的战斗资源在「量」上就会增多，甚至翻倍。

　　拥有更多能量支撑的话，即使面对大禁咒「奈亚拉托提普」之类的永动怪物，龙巫女也可以一较长短了。

　　最重要的是，即使是精神方面有什么问题，多个人类联手也能压制下来才对，毕竟即使肉体能力再强悍，洛薇自认意志强度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这种程度也已。

　　这样的话，听起来精神和肉体都没有什么问题了。

　　「所以，骑手的自主选择权也没有了……除了某位来自教廷走过场的修女外，其它三人都是一并划入了你的后宫……高兴吧？」

　　洛薇摇了摇头。

　　这种讨厌的事情就像考试一样，虽然在前戏准备阶段还没什么感觉，但一旦要开始了就让人感觉心慌急躁。

　　只是一夕鱼水之欢无所谓，但是要让洛薇和三个人长期相处的话，她想想就有点紧张。只是见过一面而已，深入了解完全没有，感情交流更是空白，后宫虽然听起来是好事，但是一旦被推的是自己的话，感觉就未必会那么爽了……

　　「交代就到这里了。嗯……上面还在和她们几个联系征求意见，结果我还不清楚，这两天别忘了开着通讯器，也许敲定了过夜时间会通知你的。」

　　过夜……说的就像是私娼一样。

　　「我也该走了……嘻嘻，芸芸还真是可爱，早就想认识一下了。」

　　暮雨笑嘻嘻的在洛芸头上摸了几把，然后在她反应过来前飞快的抽手退开了几步。

　　「对了——」

　　她突然转到洛薇座椅后，一把抱住了洛薇的颈子。

　　「我很喜欢这样软弱的你。」

　　「所以，即使某一天你坏掉的话……我也会养你的。」

　　有些累。

　　大概回去后就要睡一天吧。

　　看到妹妹关心的神色，洛薇随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公寓走道里有些暗。

　　离家门还差五步。

　　「哥。」

　　洛薇的皮靴刚刚踏到了阳光照及的地面，就被洛芸从背后抱住了。

　　……好久没有听到这样叫了啊。

　　「我……」

　　……

　　洛薇静静的站了一分钟，洛芸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直到最后，她突然话锋一转：「你下面……有脏东西流出来了。」

　　没办法啊，肚子里还都是那些东西……

　　「刚才就想说了，有些女人一直用讨厌的眼神看着你……」

　　洛薇轻嗯了一声，拍了拍妹妹抱住自己腰的小手。

　　看样子又要好好清洗了，脱下来的内裤上沾满了淡白色干涸的精斑，条纹长筒袜内侧也留下了两条明显的湿痕。之前只用纸巾随便擦拭了几下，里面的东西在和暮雨谈话时就倒流出了许多，刚才还那样镇定自若的走在街道上，想必别人看起来一定非常淫靡吧。

　　不过，无所谓了……

　　做爱的对方都是女孩子的话，还是我比较赚便宜啦——

　　洛薇将花洒举得很高，任由温暖的水喷在自己脸上。

　　身体里的脏东西无论怎么冲洗都觉得不干净。

　　总有一天会「死掉」的感觉让人害怕。

　　不知道她们过的都怎么样呢……？

　　至少应该比我强吧。

　　「姐姐，电话……」

　　门外的洛芸敲了敲门，言语之中掺杂了些许不安。

　　已经一周没有去娼馆工作了，虽然持证娼妓的自主权还是挺高的，但是那边也该有些疑惑了吧。

　　「喂？」

　　「嗯……没错，最近不少事。今晚？没有人使用吗……哎？我可不是有优惠就会……」

　　「咯咯咯……好吧好吧，嗯，周末的话，我在市区呆着算了。」

　　咔。

　　虽然都是性交易，但是娼馆之类的东西，在这个世界是可以合法经营的。

　　不但娼馆可以，连从事肉体工作的女性也需要取得正规的工作执照来得到从事相关工作的机会。「健康」「接受过相关训练」「有教养」是娼妓资格评估中很重要的标准，「性指导者」的证书可以发给任何八岁以上的身份资料备齐的社会成员，并且可以在注册地以外的大多数国家通用。

　　由于完全没有性别的区分，大多数人对于贞洁的观念也都是按照恋人的需要变动的，夫妻同行出入娼馆并不是什么奇怪的行为，易女而欢也是符合普遍道德观的事情，即使是妹妹来嫖姐姐这种事也……

　　「就是她了。」

　　小女孩粗略的扫了一眼配着魔素照片的名单簿就决定了想要的人选。

　　虚岁和实岁是很麻烦的东西。

　　娼妓最多可以接受十二岁的从业者，但是来消费的顾客却限定在十四岁以上——卓仑的律法一直没有将这个年龄精确到是十四岁还是十四周岁，即使放到决定律法的议员手里，性行业顾客的最低年龄一直以来也都是争论不定的问题，眼下这样的问题又让蜜香亭的接待小姐左右为难起来。

　　最后她只能将这个问题推给了洛薇来决定。

　　——不知道死丫头是怎么跟来的。

　　虽然戴上了眼镜还画了乱七八糟的妆，但是洛薇隔着单向的玻璃窗一眼就看出了赖在柜台不走的小女孩就是自己的妹妹。

　　「让她来吧。」

　　洛薇无奈的叹了口气。年纪太小的女孩无论是性功能发育还是体能都很成问题，纵欲过度会影响身体也是社会共识，将从业者年龄压低的目的是解决少数孤儿的社会贡献问题，但是顾客年纪过小的话，其身体状况就要由同意接待她的娼妓来负责了。

　　拿着钥匙推门而入的洛芸还有些忐忑不安，但看到只穿着半透明的白色性感睡衣的姐姐后，脸上的表情就只剩下惊艳了。

　　然后，洛薇举起手来，毫不犹豫的给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