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试问「你相信过,奇迹的存在吗?」
……
“滴答、滴答”
断线似的点点朱红滴落在地板上,化作一朵朵艳丽的血花。
一滴,两滴……汇聚成片。
而在这滩黏稠的血泊中央,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年正卧躺着。
骤然,少年自然垂落的食指轻轻颤动,动作逐渐变大。
“咳咳咳——————”
卫宫士郎猛地睁开双眼,面部涨得通红,弯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身体到处都在痛,伴随心脏每次跳动,更是像被针扎一样地刺痛。
“呼呼……呼呼……”
这样忍耐了好一会,卫宫士郎才感觉模糊的意识逐渐回归,体内的剧痛逐渐平缓。
他挣扎着挪动身体,翻了一面,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学校走廊的天花板。
——我怎么……睡着了?
卫宫士郎略带茫然的眨了几下眼睛,随后伸手捂住胸膛。
破裂的学生制服跟鲜血凝结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块黑红色的血痂。
“呃——啊哈,啊哈。”
他将腰部挺直,使不出力的手臂竭尽全力般撕开胸口处的血痂,然后伸手探进去抚摸。
——我记得……心脏应该已经被贯穿了……为什么……没有伤口?
虽然还留有疑惑,但卫宫士郎仍然抱着微眩的脑袋,歪斜得起身,走进旁边的教室里。
自己刚刚倒下的地方,简直就像是杀人现场一样惊悚,必须……必须要打扫干净才行。
这样想着,卫宫士郎脚步不稳地摸索到柜子旁,拿出抹布跟水桶。
——必须要……必须清理干净。
他用沾水抹布擦拭着地板,手脚仍使不出力,但总算是把凝固的血液化开。
突然,一块跟鲜血颜色相同的宝石自血浆里一同化开。
——红宝石?为什么会出现宝石?
卫宫士郎强行忍住嗓子里的呕吐感,来不及深究,他看也没看的将宝石揣进口袋,继续清理地板上的血迹。
——这说不定就叫做破坏犯罪现场吧。
“哈哈哈……”
放回水桶时,卫宫士郎不禁自嘲地笑了两声。
“我在做什么啊,替凶手销毁证据吗?……我一定是脑子出问题了,才会做出这种傻事吧……”
一边笑着,他一边拖着僵硬的身体,步履蹒跚的离开学校。
越走身体越热。
虽然冬天的傍晚很冷,但他只觉自己身体好像要烧起来一般。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卫宫士郎下意识的来到熟悉的、狭窄的仓库,咚地一声,瘫坐在地板上,缓缓地躺下。
他想要尝试深呼吸。
刚一吸气,胸口膨胀起来,就像在心脏上裂开一条缝一样疼。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因为被刺穿的心脏刚刚愈合,一让它膨胀便会使得伤口裂开,感受到疼痛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差点被杀……不,是已经被杀死了。我能够像现在这样安心的呼吸,都是因为某人的搭救吧。”
卫宫士郎冷静的思考着。
“是谁救了我?魔术师吗?总不可能是一位路过的魔法少女吧!哈哈……”
——如果是源赖义的话,他应该会这么解释吧。
卫宫士郎放松着身体,躺在地上盯着仓库的天花板笑了起来。
不过——那个红色的男人跟蓝色的男人,虽然看着是人类的模样,但绝对不是人类。
人类不可能拥有那种迅猛的速度与力量。
是幽灵一类吗?
但是根本没听说过拥有实体,还能直接干涉活人的幽灵。而且那个男人还说过话,既然拥有意识,那就更难认为是幽灵了。
会是老爸说的精灵吗?
但精灵也不可能是人形的呀。
想了这么多,卫宫士郎的脑子更乱了。
“呼~ ”
他叹息一声。
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我能够处理的生物。
“叮铃铃——”
挂在隔壁主屋墙壁上的钟蓦然发出了声响。
这里虽然老旧,但也是魔术师的住宅,所以至少会有张‘如果有不认识的人进来便会响起警钟’的结界存在。
“这种时候怎么会有小偷……”
话刚说出一半就被卫宫士郎给咽了下去,他咋舌于自己的天真愚蠢。
怎么可能是小偷。
在那异常的事情之后,怎么可能是区区的小偷闯进。
确实有侵略者在,但那不是小偷,不是强盗,而是为夺取生命而来的暗杀者。
卫宫士郎死死捂住嘴巴,呼吸放缓到极致。
仓库顿时又重归于寂静。
在一点声音都没有的黑暗中,他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魔力,熟悉的杀气正在一步步逼近。
“咕嘟”
喉结上下一动,发出微弱的声响。
后背像是被针刺一般地发寒,不断冒出冷汗。
他感受到了,宛如前一刻被长枪所刺穿一般的幻觉。
“不好————”
——逃!
从头顶上,一点寒芒瞬间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落下。
或许是直觉,或许是一些运气。
总之在长枪落下之前,卫宫士郎就察觉到周围魔力的涌动,翻滚着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不想死……不想死的话,就必须、站起来、迎击……
他凝视着面前这穿着蓝色紧身轻铠的男人,缓缓弯腰,伸手握住地上的金属管,然后集中精神,把魔力注入金属管内部,使其固化为武器的强度。
“——Trace On”
“——基本骨架,解明”
“——构成材质,解明”
“——补强完毕”
切断魔力的链接后,卫宫士郎握着临时制造的剑起身与男人对峙起来。
不。
不应该说是对峙。
对面的男人根本没有将卫宫士郎放在眼里。
那家伙表现得像是很无聊的样子,将长枪扛在肩膀,慢慢地朝他转过身。
“啊啊!如果看到自己被干掉可是会很痛的喔,我可是为你着想呐。”
男人叹了一口气,把长枪从肩上取下,随意的挥舞了两下继续说道,“一天之内竟然要杀同一个人两次,人世无论何时都是如此残酷血腥吗?”
闪烁着赤芒的枪尖对着卫宫士郎。
男人面色一凝。
刹那间——破空声袭来。
宛如一道红色闪电的长枪,划破夜空。
卫宫士郎紧紧盯着男人,心中的危机感在顷刻之间到达了顶峰。
之前看不清的动作,现在看起来就像慢动作一般。
想要闪避。
但是,自己的身体完全跟不上。
一秒之后就会喷出血吧。
——他知道的。
钢铁刺入身体的感触,喉咙涌上血液的腥味,还有世界渐渐消失的感觉。
这一切都在不久之前才尝过。
少年绝望了。
已经,没有接下来了。
自己会就这样被切断肋骨,刺穿心脏,迎来死亡吧。
“轰——铛——”
剧烈的音爆声伴随着短促、尖利的金属碰撞声在卫宫士郎的耳边轰鸣。
“这是……箭?”
是的,少年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支箭。
它擦着卫宫士郎的侧脸,不偏不倚地射向男人手中的长枪,与其撞击而产生爆炸。
——得救了?……
卫宫士郎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倒在旁边,侧脸被箭羽所撕裂出的鲜血挥洒在地板上。
如魔法一般地,他的脚下赫然出现了令人目眩的光芒。
隐约能够看到,那是一个少女的身影。
“遵从召唤而来,试问,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第二十二章:三方汇聚
时间仿佛静止了。
那个景象,也许连一秒钟都不到吧。
然而——那个身姿,却无比的鲜明。
云朵流动,月亮稍微露出。
在射入仓库中的银色月光下,照耀着身着骑士装束的英丽少女。
少女用宝石般的瞳孔,不带感情地俯视着卫宫士郎。
“遵从召唤而来,试问,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少女用凛然的声音,这么说道。
卫宫士郎怔怔的呆在原地。
口中发不出声音。
不是因为突然发生反转而混乱。
只是,因为眼前的少女太过美丽,让他失去了言语。
“——唔”
骤然间,左手传出痛楚,像是被押上烙铁一样地疼痛,卫宫士郎不由得紧紧按住左手背。
动作如同是一个信号,少女静静地点了一下头,优雅地转身去,面对着在门外还端着长枪的男人。
后者在少女的注视下,顿时压低身形,一扫上一刻漫不经心的神色,紧皱着眉头,用野兽般的敏捷跃到仓库外面的院子里。
“啧——麻烦了,竟然会是第七名Servan!”
「允许你使用宝具。Lancer,在此,击溃她!」
飘渺清厉的女声突兀地传到Lancer的耳边,使得Lancer扬起了嘴角。
他犀利的目光中满是战意,持枪的手腕一转,不慌不忙地摆出一个架势。
霍然间宛如实质的赤红色魔力缠绕着枪身周围,Lancer厉声喝道。
“哈哈哈,不愧是本大爷的Master. 那么——你的心脏我收下了!”
……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颗颗繁星。
新都滨海公园里一派静谧祥和的景象,丝毫不见人迹,偶有蟋蟀的凄切鸣叫。
长椅旁的几盏路灯兹兹作响,散发着昏黄的光。
间桐慎二在这微弱的光线下,带着惊诧的神情,看着右手手背上显现的三条纹路。
——“圣痕”即令咒。
“这就是圣杯……战争?”
他歪着头,略显迷惑地仰头看向伫立在路灯之上眺望远方的吉尔伽美什。
“你真的是那位……最古之王?古代都市王国乌鲁克的国王?”
“哼哈哈哈哈……”
路灯上的王者顿时发出了满意的嗤笑。
狂笑声在空旷的公园中不断回荡,似乎连乌云也非常给面子的散开。
少顷,吉尔伽美什才稍作平缓,颤抖着双肩,微带笑意说道。
“没错,本王便是那位传说中的吉尔伽美什。如何,得见本王的真貌而感到太过惊讶了吗?慎二哟。”
“额……也确实挺惊讶的。”
间桐慎二一脸茫然,但内心却有一种微妙的欣喜感。
——男主角平凡的生活就此破灭,将会被卷进各种不可思议事件……
这不就是校园战斗番的经典展开吗?
间桐慎二思绪乱飞,正感受着有生以来最激动的一刻——难道我是男主角?
“duang !”
重物落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臆想。
“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
突然的催促声吸引了他的注意,间桐慎二放眼看去,那位王者——吉尔伽美什居然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皮衣皮裤,正跨坐在一辆金色摩托车上。
——摩托车?等等……哪来的车?
还未让他回过神,间桐慎二就感觉自己的衣领被抓住了。
视线一晃,下一刻就坐到摩托后座上。
“等一下,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间桐慎二望着吉尔伽美什的背影,困惑地问道。
吉尔伽美什面带喜色的挺起了胸膛,脚踩踏板轰起来了油门。
“那还用说吗,去接本王的新娘!”
……
——————————————远坂凛奔跑在夜晚的町道上,魔术强化过的双足步伐飞快。
阵阵寒风狠狠地割在她娇嫩的脸庞,她却毫无反应。
更快、更快点。
心底的愧疚被她转化为脚下的动力。
——真是的。好不容易救下的人可不能再死了啊。
远坂凛在快要冻结的空气中放出魔力,倾听着。
——注意到了,从者的气味。
绕过一条坡道,远坂凛望着远处的卫宫宅,毫不犹豫地发出指令。
“Archer……”
话说未说出口,宅子里面如同实质的、不详的赤红色魔力霎时扩散。
甚至冲破了天空中遮蔽月光的云朵。
「你的心脏我收下了!」
狂放不羁怒喝声从宅子传出。
然后,宛如白昼落下的白光从屋内迸射出来。
“Archer,阻止他!”
注视着这一切,远坂凛紧咬下唇,开口说出被打断的命令。
身旁穿着红色轻铠的Archer顿时爆发出极快的速度,领先远坂凛,飞越围墙,闯入了宅邸内部。
……
——————————————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源赖义只能以这两个词形容今天的夜晚。
他正倚靠着窗沿,放空大脑,任由寒风吹打在脸上,享受这短暂的平静。
“啊~ 多么平和的日子呀,看来要离我远去了!”
源赖义揉眼叹息,然后伸出双手手背,在明亮的灯光下注视着这两道对称的图案。
——一个就够麻烦了,还来两个……
早先通过令咒的链接,他已经查看过了Caster的面板技能。
总体与他记忆里的数据差距不大,除了魔力与幸运其他都不值一提。
但是……
万符必应破戒。
背叛之魔女神性具现化的这一宝具真是太过于破格了。
单论威力当然也是不值一提,但是能够切断Master跟从者之间的契约,这意味的什么,源赖义非常清楚。
石油王的前车之鉴犹如历历在目。
说到底他也是没有自信成功驾驭住这位Caster. 毕竟。
“人生不是游戏啊~ 我又不是小说主角。虎躯一震,英灵纳头便拜什么的,想得挺美。”
源赖义瞥了眼正躺在床上皱眉翻着课本的贞德,又是一阵叹息。
——干脆趁着Caster昏迷,赶紧解除契约让她回归英灵殿得了。
思及此处,源赖义朝贞德问道。
“你说Caster什么时候能醒来?”
第二十三章:来不及解释了
“嗯~~明后天吧。虽然有了Master的魔力供给,但我发现她的时候身上伤势蛮重的,魔力应该会首先以愈合伤势为主。”
说到这里,贞德扭动着身体,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胸前的圆润放在了枕头上,脱掉袜子的小脚一翘一翘的。
源赖义注视着趴在床上头也不回的少女,眉角微微抽动。
——这是……我的枕头啊。
虽然有些害羞,但他还是露出了荡漾的笑容。
可以预想到,今晚一定会做个美梦。
咳咳……回归正题。
源赖义沉吟两秒,决定还是看看情况,再作打算。
以是,他走到床边,拍了下贞德的屁股,又假装随意的捏住赤足,手掌轻轻摩挲道,“你不要把我的床弄得太乱了啊,不然就让你收拾哦。”
就如同他想象的那样,这只光洁完美、不带一丝瑕疵的足掌体温适度,柔软细嫩,最大程度的满足了源赖义这种有着别样爱好的人。
苏帕拉西、苏帕拉西……
源赖义顿时不动声色地发出由衷的呐喊。
可能感觉到了足底的瘙痒,贞德挣脱小脚,敷衍着说道,“知道啦~ 放心好了,不会给你搞乱的。”
有些不舍、有些留恋,但源赖义还是收回了手。
不着急,慢慢来。
反正人跑不了的。
抱有这种想法,源赖义点了下头,以一声鼻音表示同意,然后转身走向客房。
走在过道中,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也不知道从者会不会肚子饿……但看贞德之前的那副忘我的模样,多少还是会有些影响的吧。
于是源赖义又半路转向厨房,取了一些昨天剩下的薄饼。
屋子不大,房间与房间几乎没有间隔。
不到十分钟,源赖义便驻足在了放置Caster的客房门口。
“咚咚”
轻敲两声后,他果断推门而入。
过道里臻白的灯光立刻照进昏暗的客房。
“Caster?……Caster?”
小声呼唤了两声,并没有得到回应。
源赖义顿时松了一口气。
——没反应不要紧,就怕你见人就捅,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借着过道传来的光,他仔细端详了下床上的Caster. 虽然靛紫色兜帽遮挡了大半的面容,但从下半张脸看去,意外的是一位靓丽的美女呢。
与大多数少女肉感十足的粉唇不同,Caster涂有深紫色唇彩的嘴唇十分单薄,周围肌肤白皙,层次分明,看不见眉目,却能给人一种冷艳的妖媚气息。
源赖义不由心神一荡。
——这就是魔女吗?爱了爱了……
想要凑上去更加深入观察,但本能的直觉却在一直示警。
“咳咳……”源赖义轻咳两声舒缓情绪,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把手中端着的盘子放在床头,又跑去关上窗子。
姑且……讨好一下吧。
最后将一张羊毛毯盖在Caster身上,源赖义离开了这间客房。
……
静谧的黑暗中。
一双眼睛,睁开了。
美狄亚那宝石般的天蓝色瞳孔环顾四周。
简陋的房间中物件唯有一张床、一张衣柜。
闲置的客房。
这是一小时前美狄亚苏醒过后仔细检查而得出的结论。
“Master……吗?”
纤细的手捂住胸口,美狄亚感知着体内不断输送过来的魔力,低声呢喃。
心情有些微妙。
久违的温馨感徘徊在胸膛中,使她不由深深叹息。
——我这种……不详的女人……
失笑两声后,她勉强着撑起上半身,倚靠着墙壁,呆怔地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
画面切回卧室。
这一对主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调换了位置。
贞德终归还是放下了让她一头雾水的课本,将胸口倚在窗沿,望着窗外的夜景,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
源赖义则是坐在床上,上半身靠在床头靠板,用枕头垫着课本,在这淡淡乳香中温习功课。
毕竟……过几天还要考试嘛。
“快看,快看,Master,天空中的乌云散开了!”
贞德冒出了幼稚的惊叹声。
啧。
源赖义依旧埋着头,不屑的撇嘴道,“这有什么惊讶的,你还是小孩子吗?”
“诶?但是……”
贞德的不满还未表达出来,对面的卫宫宅中忽然传来了响彻天际的强烈音爆音,紧接着就是一阵瓦砾破碎的声音。
源赖义猛地抬起头,目光凝视住窗口,似乎想要透过窗户向外观察一样。
“这个方向,是卫宫家。”
牟然的语气中含着几分担忧,源赖义转而看向贞德道,“贞德……”
“是的,Master. 我察觉到了从者的气息,就在对面。”
贞德严肃的表情跟话语让他更加确定了事实。
他赶紧下床披上外套。
——来不及走正门了。
源赖义眼睛瞥过贞德跪在椅子上的赤足,下意识从衣柜里取出自己的备用室内鞋,冲到她跟前蹲下,一边替少女穿鞋,一边抬头说道,“带我走窗子。”
“没问题……”贞德脸上微有红晕,轻踏几下脚步,继而正色说道,“抱紧我,Master. ”
——你叫我抱紧,但你……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件事。
贞德身高159cm ,源赖义身高173cm ,两人整整差距一个头的高度。
哪怕源赖义尽可能的蜷缩在贞德的怀里,但仍然会露出一截长长的小腿。
在后者发力的时候,受伤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
源赖义果断来到贞德的正面,双手从腋下抱住贞德,尽量弓背弯腰,腹部使劲撑住,将双腿盘在少女的臀后。
此谓为。
老树盘根。jpg 贞德伸出的双手顿时僵在原地,两人要害的碰触让她脸上再次泛起的红晕。
她手臂轻抚着源赖义的背部,有些扭捏地开口说道,“Ma……Master……你这样……”
“来不及解释了,救人要紧,拜托你了!贞德。”
“好……好吧。”
第二十四章:凝结的氛围
以长枪为中心,魔力如同漩涡般鸣动着。
“——突穿死翔之枪(G áe Bolg)!”
凛然的杀意卷起了狂风,Lancer脚步蹬地,高高地升到上空,伴随着凶恶的怒吼,猛然朝对峙的少女投掷出手中长枪。
朱红魔枪演化出豪雨,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撕碎。
源赖义抱着贞德刚刚跃过院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来不及多余的思考,他下意识的在半空中朝眼前的贞德急切道。
“Ruler ,宝具的魔力……”
看着贞德露出了迟疑的表情,源赖义了然点头,然后毫不畏怯的松开紧紧缠住少女的四肢,在自由落体的同时竖起手臂,高声呼喊道,“以令咒补充魔力。
去吧,Ruler !“
这句话和体内突然膨胀的魔力让贞德有些瞠目结舌,但她并没有犹豫,神色骤然变得肃穆,落地之时立刻向前踏出一步,以魔力编织而成的铠甲瞬间包裹住她纤细的身躯。
“我的旗帜啊,请守护我的同胞吧!——吾主在此(Luminosite Eternelle)!”
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披上了一层砂金般细致的少女挥舞着旗帜,继而高举,如同白昼降临一般,金色的光芒顿时照亮了整座庭院。
以旗为中心,出现了一道球型屏障。
半空中激射的枪雨倾盆而降却无法突破这道屏障。
“啧。”
Lancer厌恶地咋舌,见攻击毫不奏效后,十分干脆的转身主动后退,拉开距离。
“——居然完全挡住了,我必杀的突穿死翔之枪!”
消耗完体内的所有魔力,在压倒性的不利状况下,Lancer没有动作,他发出了连源赖义都听得到的咬牙声,紧盯着贞德手中的旗帜。
“突穿死翔之枪!?你就是爱尔兰的光之子吗——”
站在卫宫立香身旁,一身骑士装束的英丽少女眉头紧蹙神情严肃地说道。
“对啊,爱尔兰的光之子,Lancer库。丘林。”
骑士少女的疑问被源赖义解答,他捂着屁股,龇着牙起身。
贞德看着源赖义这副模样,威严的神色一改,连杵在地上旗帜也无暇顾及,急忙跑过来搀扶住他。
“Master,怎么样?没事吧?”
“啊,我没事。哈哈,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源赖义抚过略显慌乱的贞德头顶,稍作安慰,继而将目光转向已经拉开距离的蓝色枪兵库丘林,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如何,Lancer,真名暴露过后,对面这种局势还打算以一敌二吗?”
“嘁!我也是很难受的啊。真是的,太过有名也确实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库丘林翘起嘴角,自嘲似的嗤笑道。
「Lancer,能逃掉吗?」
传到他耳边的飘渺女声似乎也含上了一些苦涩。
突穿死翔之枪,‘光之子’库。丘林的第二宝具。
使用G áe Bolg的最大最强的攻击。
所谓的“向敌人放出就会发散出无数箭镞的攻击”就是这个“突刺死翔之枪”。
虽然没有附带“必定贯穿对手心脏”这个概念特性,但威力、效果范围大大增强。
是能够将包含了对手所在的四周在内进行攻击的如同地毯式轰炸的强力招式。
与其对应的是魔力消耗更加剧烈,需要使用全身所有魔力。
「这是我指挥上的失责……抱歉,Lancer. 」
“嘿嘿。”
对于耳边传来的歉意,库丘林并不在意的洒脱一笑,“蠢货,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啊。要是因为这种程度就被干掉,我还算……”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一道红衣女性的身影翻跃院墙,跳了进来。
“……”
“嚯——看来已经不需要我了嘛。”
披着红色披风,身材高挑的女人伫立在两堆人马中间,闭上右眼,左眼打量着周围惊叹道。
这一幕落在源赖义的眼中,引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Archer……还是女性化的Archer. 你们是要在这里打麻将吗?
库丘林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顿时皱着眉头压低身形,紧握住手中长枪。
又是一个敌人,看来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蓝色枪兵如此想道。
就在院子里的气氛将要变得凝重之时,响起了一声少女的清脆呐喊。
“等一下啊,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卫宫立香感觉自己要晕了,混乱的局势、突如其来的枪雨跟屏障让她现在才稍微回过神,她想也不想地冲向源赖义,嘴巴里不停的发出慌乱的声音。
偏偏这个时候,又有声音从院门传来。
“嗯~ 原来是这么回事,也就是说你是个门外汉对吧!”梳着双马尾的优雅少女,远坂凛一脸笑吟吟的表情注视着院子里混乱的几对主从,双手轻捏着裙边,微微弯腰行礼道,“总之,各位Master与Servant ,晚上好!”
“那么,几位中的谁打算取下我的姓名呢?”
库丘林瞥了远坂凛一眼,以彷佛带上了寒气的冰冷声音低声说道,并摆出架势,与刚才到来的Archer进行对峙。
虽说自身现处于压倒性的劣势,但在座几位分批次到来的Master与从者毫无疑问的并非同一阵营,残酷厮杀的圣杯战争不会允许多人结盟——圣杯只有一个。
那么,自身就拥有了逃脱的机会。就看自己能不能把握住时机了。
骑士少女看着自己的Master,也陷入了沉默。
看方才库丘林的模样明显是锁定了突然闯入的红衣主从,在不明敌我的情况下,她并不打算共同作战——来自身后的攻击最为伤人。
这是上一届圣杯战争中她深刻得知的教训。
皮球又被踢了回来。
源赖义目光扫过神色紧绷的众人,嘴角抽搐。
就连贞德好似也察觉到了这股压抑的氛围,取回了自己的旗帜,稳稳的站在源赖义身侧,时刻准备作出防御。
第二十五章:远坂凛陷入了沉默
“咳咳……”
源赖义把一头雾水的卫宫立香扯到身后,咳了两声,摊开双手注视着远坂凛说道。
“晚上好啊,大小姐!嗯……如你所见,现在的局势还蛮复杂的。我跟立香都属于被迫防御,如果你打算继续追击Lancer的话,我们可以保证不出手。”
远坂凛闻言甩了甩双马尾,双手交叉在胸前,把微弱的胸围托起一个美妙的弧线,扬着嘴角笑道,“你们不会出手阻止,也不会出手帮忙,是这样的吧。”
“当然。”源赖义点头。
对于贞德口中的那个“启示”,他很在意。
但是在不停追问下,贞德的回复依旧十分简洁——“‘启示’选择了你。”
——什么叫做启示选择了我呀,缘由就不提了,为什么连结果也统统略过啊。
实在想要如此吐槽。
在这场一切消息都不明朗的初战,源赖义有一种预感——如果让七位从者产生减员一定会发生不可弥补的糟糕结果。
况且……
源赖义将目光转向高挑冷艳,拥有着下作乳量的Archer. ——既然是女性化降临,那么多少会跟自己这条世界线存在着一些关系。
七年前,在自己的追问下,切嗣告知了两人他还有一位亲生女儿,伊莉雅,也就是卫宫立香的姐姐。
经历过五战的未来立香当然也会知道这一消息。
那么,为了拯救作为小圣杯容器的姐姐,她肯定也不想让从者退场吧。
因为,如果从者退场后,魂魄将会受到吸引,被收纳进小圣杯之中。
一旦开始这个过程,无论是加快还是放缓,容器都不可避免的衰竭,最终迎来死亡。
……
Archer还是闭着单眼,一副淡然的样子。
忽然的一阵微风吹起了她绑在腰间的斗篷,发出簌簌的声响。
似乎是感应到了源赖义略显炽热的视线,她侧头看向这边,轻眨了两下眼睛,状似随意地朝远坂凛说道,“单论战力来说的话,我可不能保证杀掉Lancer喔。”
听到这句话的远坂凛笑脸一滞,顿时带着怒气回道,“哈?Archer,你……”
“喂喂喂!那边的小姑娘,我可不是砧板上的死鱼啊。你们这样对我评头论足,说的好像能够把我轻易干掉一样,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Lancer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收回横立在身前的长枪,一边掏着耳朵,一边嗤笑道,“要是因为这种程度就被做掉,本大爷还算哪门子的英雄。”
被嘲讽了的远坂凛自暴自弃般咬牙喊道。
“唔——可恶!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算了,我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反正跟我没用关系!”
骑士少女依然持观望态度,默然不语。
卫宫立香则扒着源赖义的后背,转着眼珠子打量几位从者。
“嘛,既然如此,嘿嘿……本大爷就先走一步啰。你们要追来也没关系喔,只不过——那时候可要抱着必死的觉悟!”
这样说着,咚地一声,Lancer轻松飞跃院墙,消失不见了。
“……”
一阵迷之沉默后,源赖义压低嗓音,看向远坂凛低笑了一声道,“呐,大小姐,要进来喝一杯热茶吗?”
“嘁,这不是你的家吧。”双马尾少女冷着脸回应,却没有明确表示拒绝。
——有戏!
源赖义把身后一脸茫然的卫宫立香提溜到跟前,指着她说道,“我只是替主人邀请而已,对吧,立香酱~ ”
“啊……喔……嗯嗯。大家一起进来喝杯茶吧。”
卫宫立香挠了挠短发,然后对众人发出邀请。
“哼,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勉强同意吧~ ”
丢下了这句话,远坂凛快步的走向主屋。
……
高冷御姐型的Archer早在进屋之前就如幻影般消失,自动取消了实体化。
卫宫立香把灯打开,时针指在凌晨一点。
和风的客厅饭桌旁。
源赖义与立香并排而坐,对面的位置由远坂凛一人独占,贞德跟骑士少女分别落座于两侧。
相当和谐的阵型。
少女拿出了压箱底的点心,暂时应付住了两位大胃王从者。
远坂凛则优雅地端着茶杯,为门外汉Master作说明解释。
“虽然看不见你那位从者手持的武器,但应该是剑吧?这么说的话,卫宫立香,恭喜你成为第六位Servant 的Master!”
远坂凛微微抿下一口手中的热茶,转而望向源赖义,“你呢?穗群原最受欢迎的男性,我非常好奇你的从者呢?”
“额……这个最受欢迎的受众里面应该不会包括你吧。”源赖义笑了笑。
“当然,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庸俗的女性?”远坂凛闭目颔首,一副得意的模样,接着继续说道,“以我从圣杯战争监督者那里得到的消息,目前从者已经出现了六骑,还是说你的从者是Caster吗?”
“我可不相信Caster能够拥有这种防御手段喔。”
她眉眼间含着深不可测的笑意紧紧盯住源赖义,补充道。
——这么说的,也算是吧……毕竟家里还有那一位……
这么回答的话,少女应该会立马羡慕得跳脚吧。
源赖义停下笑容,煞有介事地说道。
“Ruler ,特殊职介Ruler.”
“Ruler ?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就容我先卖个关子吧,你还是给立香稍微解释一下,嗯……从头开始解释。”
源赖义耸了耸肩。
“那好吧,我确认一下。立香你作为魔术师知道什么叫做使魔?”
远坂凛靠在桌上,姣好的面庞凑到卫宫立香眼前。
“使魔?”卫宫立香头顶冒出了一个问号。
“唔……”远坂凛停下动作,顿了顿,声调拔高,“工坊呀,魔法阵之类的,懂吗?”
“不知道……我会老爸教过的一些强化魔术而已。”
“难道说,你连五大元素的使用以及回路的用法都不知道?”
“没错。”
卫宫立香老实的点了头。
远坂凛陷入了沉默。
第二十六章:源赖义
“简单来说,就是你已经被卷进了一场游戏里了。所谓的圣杯战争啊,就是七位Master的生存竞争。在还没将其他Master给打败之前就绝对不会结束,也就是魔术师们彼此之间的互相残杀!”
“你手背上的圣痕,也就是令咒。能够对从者行使三次绝对命令权,记住哟~ 只有三次哟~ 请不要浪费在无意识的命令上。令咒要是用完的话,卫宫同学可能就会被干掉吧,所以请务必牢记!”
说的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远坂凛如此断言。
saber 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
在卫宫立香的脑袋里,刚才听到的字句不断环绕着。
被选为Master的自己。
同是Master的远坂凛、源赖义。
名为从者的使魔。
还有——一场叫做圣杯战争什么的,必须要与其他魔术师之间的互相残杀…
…
“等一下啊,被杀死什么的,不可能的吧……现在难道不是法治社会吗?!”
卫宫立香张大了嘴巴。
“你的心情我能了解,不过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况且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吧?连续两次被从者给追杀,自己已经是站在走投无路的立场上了。”
远坂凛倒是非常有耐心地继续说明。
“嗯嗯,差点被杀死了呢,第一次的时候。”源赖义默默补充。
没错,不是被追杀,而是已经被杀死过一次了。
我被之前那个拿长枪的男人给杀死了。
在对现状吃惊的同时,卫宫立香更加对自己还活着一事感到不可思议。
贯穿心脏的伤口。
喷涌而出的血液。
逐渐消失的体温。
以及——在那黑雾当中,隐约听到的某人说话声。
“明白了吗?你早已经身在这个立场了。不能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就逃避,既然你也是位魔术师的话应该早有觉悟了吧?人被杀,就会死,这就是世间真理不是吗!”
似乎是卫宫立香困惑深思的表情实在太过有趣,远坂凛满眼笑意,十分愉悦地说教着。
不过,在这之前。
卫宫立香很好奇,为什么青梅竹马会知道那件事。
“确实……但为什么赖义会知道我被Lancer干掉了?当时你应该不在校舍吧?”
卫宫立香耿直地询问。
——啧。稍微得意忘形过头了……嘛算了,反正都是要解释的事情。
“胸口。”源赖义伸出食指远远地指着少女发育良好的胸部,“你的心脏部位还散发着微弱的魔力气息呢。当时应该是直接被贯穿了吧,幸好被某人救下来了。”
说完,看着表情由得意转为慌张的远坂凛,他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补充道,“刚才那只是我单纯的推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就忘了吧。”
“啊哈哈——原来是推测呀。哎呀,赖义君,你真是太聪明了~ ”远坂凛发出了干笑声。
总觉得,这副举动摆明了有问题。
“大致就是这样了。可能远坂的说明太过简洁,让立香你还没有什么真实感,但时间已经不够了。”
源赖义站起身,瞥了一眼挂钟,像个老师似的在桌子周围阔步而行,边走边说道。
“那么首先我们梳理一下目前现身的从者们吧,远坂的从者是Archer,我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这么叫她的吧?”
得到远坂凛点头回应的他继续开口说道。
“追杀立香的从者Lancer,以及她召唤的从者saber ……”
“我很好奇,为何你会如此确定我就是saber ?”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了。
saber 那淡然恬静,如同清澈湖面般的碧绿色眼眸看了过来。
“因为Ruler.”源赖义指向身旁刚刚剥开一颗橘子的贞德。
“她?”saber 头上的呆毛微微下垂,弯成一个问号。
“对,特殊职介Ruler ,裁定者。Ruler 被召唤的情况粗略分为两种,其一是该次圣杯战争的形式非常特殊,结果为未知数,也就是圣杯自身作出判断,需要Ruler 的情况;其二是圣杯战争的影响有可能令世界出现歪曲的情况。”
“而本次圣杯战争就是第二种原因——抱歉了,远坂,可能你想要取得圣杯的愿望要落空了。”
源赖义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朝远坂凛笑了笑,继续说明道。
“曾经,第三届圣杯战争时,在某位Master的意外操作之下,召唤了另外一位特殊职介‘Avenger ’——由恨而生的复仇者。因为他的灵魂就是作为绝对的恶而存在的,战败的Avenger 其灵魂被圣杯吸收,导致大圣杯的无色魔力受到污染,自此成为了恶性力量的旋涡。”
“虽然圣杯被污染之后”实现胜利者愿望“这一机能也并无改变,但是实现愿望的方式被加上了无尽的”恶意“,往往只以会带来破坏和灾难的形式得到实现。一旦被解放,大圣杯就会开始流淌出”此世全部之恶(Angra Mainyu)“。
唤起灾厄的灾厄,直至毁灭掉理应诅咒的所有人类为止,都不断的散布恶意。
“
“怎么可能!!”
远坂凛难以置信地叫出了声。
“举个例子吧,十年前的新都大火灾,立香应该很清楚吧。那场灾难就是大圣杯流淌出的此世之恶所造成的。”
源赖义顿时停下脚步,肃穆地注视着卫宫立香。
“——十年前?”
一瞬间。
卫宫立香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地狱。
“等一下。难不成,那是……”
“没错,死伤者五百名,延烧倾倒的建筑物实达一百三十四栋,直到现在还被视为起因不明的那场火灾,正是被污染的圣杯造成的。”
突然的冲击使得卫宫立香视线变的模糊,仿佛丧失了视焦般,视点无法稳定住,眼看身体一晃就要倒在桌子上。
“没事吧,立香?”
少女柔弱的身体被某人扶住了。
紧接着,一杯热水递到唇边,卫宫立香下意识的抿了一口。
等到不适稍稍缓和后,她睁开双眼看着身旁支撑住自己的源赖义,透着绝望,露出了凄凉的笑容。
“我明白的,那种心情。放心吧,我一定会结束这一切的。”
源赖义安慰的笑了笑,将少女拥进怀里,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第二十七章:死定了
“别想太多了,安心休息吧。”
源赖义动作轻柔地将卫宫立香抱回寝室,在少女恍惚的呢喃中关上门回到了客厅。
“啪”
日式推拉门闭合的声音。
“卫宫她怎么样了?”
远坂凛露出担忧的神色看了过来,saber 跟贞德的目光也显得十分担心。
在众人的注视下,源赖义懊恼似的半阖上了眼说道。
“没事,立香的情绪有些失控,让她休息一下明天应该就会好了。回归正题,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有疑问。这位……Ruler 小姐刚才给我们解释过了。”
saber 朝贞德点了点头。
“呼——”源赖义叹息一声,“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各回各家吧。”
一边挠头,他一边收拾客桌上的残局。
直到果皮清扫完毕,茶杯放回原位后,源赖义领着几人走向玄关。
刚一打开大门,深夜里的冰冷空气拂过,负荷的大脑瞬间冷却下来。
真是帮大忙了!
源赖义蹲在台阶下方,捏着贞德的小脚在她略显娇羞的表情下帮她穿上鞋,视线转向骑士少女道。
“立香就拜托你了,请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请放心,身为骑士这是我应尽的职责。我会尽全力保护Master的。”
saber 按照骑士的礼仪一锤胸口,郑重承诺。
“多谢了。”
“你……一直都是这样对待Servant 的吗?”
远坂凛动作非常迅速,在两人还在说话时,她就已经换好鞋走出大门,正原地踮步,挤压着鞋尖,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源赖义。
“哈?”源赖义一时没反应过来。
后者指了指贞德脚上的白色室内鞋,“我是指这个。”
“噢。”源赖义站起身,很自然地握住贞德的小手,侧头看着远坂凛道,“毕竟,娇柔的女孩子总会让人心疼的嘛。”
“奇怪的人。”
说了这简短的一句话,远坂凛像是在逃避他的视线似的转过身,向前踏出步子。
——确实,你也蛮奇怪的。
“拜托你了。”
源赖义敛住心中的疑惑,迈出大门,面对着saber 微微弯腰再次请托,直到骑士少女合上大门,他才牵着贞德追上远坂凛。
三人走在宽敞的院落中,源赖义迈了一步,贴近远坂凛身侧问道。
“远坂,你接下来打算直接回家?还是去教堂?”
远坂凛瞥了他一眼。
“教堂?你是指圣杯战争的监督者吗?虽然我很想去问个究竟,但是不好意思,两周前监督者就带着他的女儿消失了,我也只能偶尔收到他的简讯。”
“等一下,女儿?言峰绮礼的女儿?”源赖义顿时急问。
“卡莲。奥尔黛西亚,十年前被神父带到这座城市抚养的亲生女儿。”
远坂凛微抬着头,饶有兴趣地看过来,促狭的笑了,“没想到源君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嘛。看你刚才的表现,我还以为你真的无所不知呢。”
源赖义楞了一下,随后敷衍地回答,“我又不是神,怎么会无所不知呢。”
——言峰绮礼失踪了……而且还带着女儿?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世界线了。
还是说都是因为我导致的蝴蝶效应?……
啧。
烦闷的咬了咬牙梆,压下思绪,他呼出一口气,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需要我送你吗?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吧。”
“哈!?”
远坂凛瞪大了眼睛,特意被拉长的话语,用不屑愤慨的语气发出。
“你是在看不起我吗?好歹我也是一位魔术师,并且还有Archer守护在我身边。你那些老套的撩妹手段是对我无用的。”
“嘚嘚嘚. ”
想要说的话被源赖义咽下,眼看也走出了卫宫宅,于是他与远坂凛脚步错开,直接向对门自己家走去。
“那小人就恭送远坂大小姐了,拜拜。”
“喂,你给我解释清楚啊,什么叫做‘一个女孩子’?你分明就是看不起我……”
他挥着手,脚步不停,在少女渐行渐远的“送迎”声中伫立在自家门口。
习惯性的深呼吸平缓情绪,片刻后,源赖义垂头看了眼手中握住的小手,轻轻捏了捏,低声叹道。
“今天辛苦你了贞德,勉强你迎合我任性的要求。”
“嗯。”
身旁少女发出了一声可爱的鼻音,然后他感觉到掌心被指甲轻轻挠了一下。
就拿轻轻的一下,像是挠在了心尖上,酥酥痒痒的。
“如果是Master的话,任何事情都可以的喔~ ”
源赖义转头注视着贞德,少女俏脸微红,扬着嘴角,又勾起小指头轻轻在他的掌心挠了两下。
好似有一股暖流从掌心流窜到手臂,再从手臂传导至胸口。
他也跟着少女笑出了声。
心里暖洋洋的。
被治愈了呢。
这就是圣女吗……
下一刻。
“啪嗒”一声,门开了。
“义……酱?”
熟悉的温柔话语迟疑着,从源赖光嘴里吐了出来。
……
——————————————此时,衔接新都与深山町的冬木大桥上。
名叫间桐慎二的深蓝卷发少女正双手捂住嘴巴,站在路边,呆滞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宽阔的双行车道左侧,沥青混凝土铺成的路面上满是凛冽纷杂的剑痕。
金色涂装的豪华摩托车好似被什么利器斩成两段,冒出白烟,倒在道路外侧。
黄金的王者面朝地下,趴在一片血泊之中,寂静无声,一动不动。
好一副惨烈的车祸现场。
“这……这……”
此刻,间桐慎二的内心被强烈的惊惧所填满,她无助地将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翕动的嘴唇中不时溢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呻吟呢喃。
“这种出血量……完蛋了,必死无疑了吧!啊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间桐慎二晃了晃仍有些昏眩的脑袋,沉下心来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幕。
一个女人。
挽着菜篮,留着姬式长发的女人嘴里说着什么“英雄王,你过界了!”猛地挥舞手中持握的大葱,紫光闪耀,剑气纵横。
然后……
就变成了现在这个状况。
该怎么办?
要报警吗?
间桐慎二不知道。
她只能茫然的站在原地。
“可恶的女人——我一定会报仇的!呃……快来扶一扶本王!”
来自血泊里的男人中气十足的呼喊声顿时打断了少女的思绪。
……
第二十八章:运气
皎洁的夜色在朦胧中沉醉。
细得像一弯柳叶似的月牙在云层中缓慢地移动,羞答答地若隐若现,偶尔从云隙中洒出几缕亮银色的月光。
而在这月光之下,身着一身居家服饰的源赖光站在门口。
丰满婀娜的女体被胸前的围裙紧紧勾勒出来,凹凸有致,成熟的韵味尽显无疑。
此时她一手握着门把手,一手捂唇,隐隐约约间,愕然的神色已从那白皙的面庞里透了出来。
在母亲的注视下,源赖义与贞德十指相环的右手骤然一顿,反射性的猛地松开。
“义、酱~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呢?”
源赖光松开了握住门把的手,微笑着十分自然地将几缕凌乱的发丝撩向耳后,眉目间依旧是那么的柔和。
但是……
那话里的味道,让源赖义有了种错觉,好像妈妈已经知道了这一切。
“妈妈!”
面对妈妈这副温柔的表情,他下意思地念了一句,然后猛打了个寒颤,只感觉脑子里轰地一声,一片空白。
“我……妈……她……”
断断续续间,源赖义颇有些口不择言的意味。
他不停的慌张转头看向两人时,眼眸中已是带着骇然的神色。
——糟了!因为立香的事,大脑没反应过来,早知道就先让贞德借住在卫宫家了……
源赖光面带笑容,淡然地注视着他、以及他身后的少女,好似在等待源赖义的解释。
贞德也愣在了原地,看着源赖光,粉嫩的嘴唇微张,似要开口说话。
“啊哈哈!”
看着这一幕,源赖义马上意识到不妙,忙是迈出一步,紧紧抱住妈妈干笑了两声打断贞德将要脱口的话语,继而他又把头埋在妈妈那两座高耸的山峦之间,小鸡啄米般轻轻摇晃着脑袋,拉长了语气发出一声嗲嗲的撒娇声,弱弱解释道。
“妈妈~~刚才我去找对面的卫宫同学学习功课去了,因为太过投入,一不小心就忘记时间了,妈妈对不起啦~ ”
末了,源赖义猛地磨蹭了几下,用此生最天真的语气说道,“妈妈~ 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不会再有下次啦~ ”
“啊——”
突然的袭击,使得源赖光发出了一声幸福的娇吟,接着她保持姿势不变,伸出玉指将源赖义耳发拨开,双手轻轻捧住了他的脑袋。
——总感觉、这个姿势,相当的不妙哇。
脑袋放在妈妈的双手之中,源赖义只觉浑身不自在,他顿时不动声色地轻轻挣脱了手,然后抬头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
“唔、嗯嗯……那妈妈就原谅义酱吧~ ”
源赖光纤长的食指点在源赖义的唇间,轻抚过他的嘴唇,随后在后者转为欣喜的目光下指向前方——贞德的位置。
“但是哟、义酱能告诉妈妈,这位少女是怎么回事呢?”
耳旁话语幽婉动人,但却如魔鬼的低语般,让源赖义倏然一滞。
“她、她……”
——怎么办?怎么办?我无敌的大脑啊,请回想起来!回想起来我曾经的悲愿,为达到Good End的渴望、为平安度过一生的祈愿!
或许是心中的祈祷产生了作用,亦或许是某位神明无意识地降下了恻隐之心,又或许是这条世界线在进入量子记录固定带前发生了偏移。
总之,源赖义此时脑袋灵光一闪,流利的借口霎时脱口而出。
“她、她是对门卫宫立香的远方亲戚,来冬木市探亲的。但是由于卫宫家的客房满员了,被拜托到我们家暂住一周。”
“卫宫、家的亲戚?”源赖光抱着他歪了歪头,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疑惑,“可是,卫宫家有很多客房呀。难道全部住满了吗?”
“咕咚”
源赖义紧张的咽下一口唾液,拉起母亲柔软的双手,用足以竞争影帝的演技严肃说道,“对,没错,因为大部分客房年久失修,根本没办法住人,所以被卫宫同学这么拜托了。”
“年久失修?”
“对对对,没办法住人了。”
察觉到妈妈语气里的某种动摇,源赖义靠在妈妈的怀抱中果断撒娇道,“妈妈~ 我肚子饿了啦~ 我们都还没有吃晚饭呢~ ”
“唔……”源赖光顿时宠溺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笑着侧开身子,“那好吧,先进来吃饭吧,这位……”
她的目光看向身前的少女,停顿了一下。
“贞德。”源赖义急忙接话。
贞德澄清的眼眸迟疑的看着自己的Master,在后者的微不可察的点头下轻轻折腰,行了一礼。
“阿姨晚上好……”
“阿姨?”源赖光眯起了眼。
贞德动作一滞,在源赖光那泛着一丝紫色光芒的目光下僵硬地说不出话来。
——Master的母亲,好恐怖。
沉默半响后,内心强烈的求生欲使得她从心的修正了一个词汇。
“不、姐姐晚上好!”
源赖光这才绽开笑容,拉着两人进到屋里。
……
源赖义先引着贞德坐在茶几旁,然后拿出茶壶沏了一杯热茶,往厨房走去,朝在厨房忙碌的妈妈问道。
“妈妈为什么今天也这么晚才回家呀?是藤村姐又有事请教了吗?”
“唔、没有喔。”源赖光手里一边处理食材,一边轻笑着回道,“今天妈妈做了很多事情喔……驱逐了一条呲牙的恶犬,救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嗯嘛、还赶走了一只藏在家里的小老鼠,大致就是这样了。”
说着,源赖光抬头勾起唇角,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脸贴脸蹭了过来。
——老鼠!?
源赖义惊了。
该不会是Caster被妈妈发现了吧。
“对、对了,妈妈我想起一件事,我回房间一下。”
源赖义顿时把茶水放到厨桌上,冲向客房。
心里有些忐忑的他推开门,直到注视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幸好Caster没有伤害妈妈,逃走了就逃走了吧。
……
深夜,深山町冬木教堂附近的墓地内。
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身影行走在墓碑与墓碑相交的过道上。
纤长曼妙的身姿似乎兆示着这道身影是一位女人。
——“背叛的魔女吗?……如果被我发现,你在这座城市袭击人类获取魔力的话,那么……”
温婉低沉,却饱含威胁意味的话语仍在美狄亚的脑海中反复回荡。
想起那个胸部异常肥硕,一身家庭主妇打扮的女人,美狄亚不禁紧咬下唇,怒意油然而生。
“可恶,没想到我——神代的魔女,居然落魄到只能依靠死灵魔术汲取魔力的地步。这一切、一切都怪那个女人,等着吧,我一定会找回场子的。”
“……哼哼,嘿嘿,哼哈哈哈!”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黯淡的月光下,美狄亚发出了抑制不住的媚然笑声。
“呜呃呃呃——”
骤然从墓园旁树林里传出来的野兽低吼打断了美狄亚的思绪。
她深蓝色的眸子看了过去。
“野兽吗?哼哼,我的运气还挺不错的嘛。虽然野兽的魔力微弱杂糅,但也远远超过死人肉体上的那一点点残留。”
美狄亚轻笑着,正打算迈出脚步走过去时,树林里突然亮起了两颗冒着凶光的眼珠,同时出现的还有蕴含着磅礴魔力的少女声音。
“大姐姐你在找我吗?”
第二十九章时值
深夜,源氏宅邸依然亮着白色灯光。
宅邸右侧,有着大片玻璃窗,窗外就是种有一些翠色绿植的小花园,白日采光极为良好的宽敞一室,就是作为会餐待客的客厅。
客厅中央,一张传统日式风格的长餐桌上,摆放着一些精致简食。
本该是轻松愉悦、其乐融融的用餐环境,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异。
“义酱、啊——唔~ ”
在妈妈那拉长了尾音的轻唤下,源赖义十分自觉地将一块凑到嘴边,沾上酱汁的鱼肉咬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侧头看了过去。
此时源赖光已经脱掉了围裙,正穿着一件较为宽松的碎花裙,紧贴着源赖义身旁,素臂轻抬,撑着脑袋与他对视。
鼻尖嗅着妈妈身上那股熟透的蜜桃香味,源赖义有些尴尬。
虽然早已习惯了妈妈的喂食play,但在外人面前,果然还是有些羞耻。
幸好……
源赖义余光扫过餐桌对面沉浸在美食之中的少女,心底微微叹息。
得想个办法应付过去,不然我在贞德心中的光辉形象就会……
他端着饭碗,眼神涣散地注视着前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唔……”
嘴角蓦然的触感打断了源赖义的思绪,他猛地回过神,定眼一看。
是来自妈妈宠溺的眼神。
源赖光微笑着伸出白皙的手捏住手帕,动作轻柔的在他的嘴角擦拭着油渍,柔柔香气自唇间呼出。
“吃饭的时候不要发呆喔~ ”
“呃。”源赖义打了个嗝,敷衍似的点了点头。
有些乏了。
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吗?总感觉身体很累啊。
喝下碗里最后一口烧豆腐汤,源赖义侧目瞅了瞅放下碗筷,正在低头祈祷的贞德。
“我吃饱了。”源赖义同样放下碗,习惯性的凑到源赖光身前,脸贴脸蹭了几下说道,“妈妈,我就先带贞德去收拾被褥了……咱家的客房也挺久没住人了,多少也要整理一下。”
源赖光的神情略显迟疑,似乎想要说话,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源赖义对此毫无所察,他转身退出客厅,径直往房间走去。
贞德倒是非常敏锐,小眉头一皱顿时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她瞪大了眼睛来回打量着这对母子,直觉告诉她应该说些什么,但之前门口的那一幕情景却使她不敢开口,沉默半响才压低了嗓音轻声说了一句。
“我也吃饱了,多谢款待!”
说完,贞德放慢了动作幅度,尽量避免发出声响,缓缓起身走向客房。
源赖光眯着眼睛看着她,突然问道。
“呐,需要我带路吗?这座宅子还是蛮大的,可能会迷路喔~ ”
“不用麻烦您了,我知道路的。”
听到来自身后的温柔询问声,贞德转过身向前微倾,行了一礼,接着加快脚步,消失在了客厅。
重归于寂静的客厅中,源赖光错愕了一下,然后盯着餐桌对面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碟若有所思。
“知道……路吗?”
……
——————————————噗啾、噗啾。
压抑的,低沉的嘬吮声不知从何而来。
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有一种沉甸甸的实感。
好沉重。
说起来这到底算什么情况?
这大概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型月世界,有鬼这个东西?
好像……是有的吧?
明明很清楚自己正躺在床上处于沉睡之中,却感觉精神异常的清醒。
就像现在这样,还能在脑子里想一些有的没的,却又没办法彻底醒来。
身体也完全没有触感,根本无法挪动,自然手背上的令咒也不能使用。
那么,会死吗?
在十八岁成年前两个月前死去。
混蛋,我还是处男啊。
而且,妈妈会很伤心的吧。
但是,说起来我居然意外的平静呢。
总觉得、毫无死亡来临前的紧迫感,好像早已经习惯了一样,既不主动,也不抗拒,平和的接受这一切。
那么,要死吗?
还是不怎么想死啊,真不想看到妈妈哭泣的表情。
话说回来,我要是真死了估计也就看不到了吧。
嘿嘿。
在心底自嘲的笑了两声。
那么,姑且为了妈妈努力的活下去吧。
像这样将体内不知道存在于哪里的魔术回路开启,沟通大源从世界汲取魔力。
当然,受限于天赋跟低劣的回路,过滤后汲取到的魔力也只是轻微的一点点。
但是,一点点就够了。
用这微弱的魔力作为支点,分散渗入四肢,从这端到另一端,形成一根魔力制成的杠杆。
最后,杠杆一头的尖端缓缓下倾,翘动了另一头。
“咔嚓”
似乎身体里发出了这样的响声。
如同耗尽电量的儿童玩具放入新的电池一般。
伴随着轻微抽搐,肢体重新得到了触感。
感觉到了。
大腿根部被重物压住的沉重感,以及、要害部位被紧紧捏住,一种湿滑的东西在头部拂过的刺激感。
发生了什么?
“沙沙——”
好像压在大腿的东西移动了一下?
“呲溜——”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
又是一次湿滑的袭击,顿时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微妙的情绪油然而生,强烈的触动着源赖义。
不安感在内心蔓延到极致之后,源赖义终于忍不住睁开双眼。
浑沌的黑暗中,模糊是视线逐渐聚焦。
“————?”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白得亮眼的东西。
非常圆润的构造,中间由一条向内部弯曲的弧形划分为两瓣。
这是……屁股?
搞毛啊!
第三十章:啪呋啪呋
源赖义瞪大了眼睛,神色之间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惊骇。
眼前这真实而又沉甸甸的丰润雪白之物似乎察觉到了来自下方的视线,微微扭动了两下,随即猛地下压。
翘挺的硕大之物顿时被挤压成玉盆一样的形状,露出了中间如玉蚌般稍稍隆起的丘阜以及上方的粉红凹点。
“唔……”
没有留给源赖义反应的时间,在一声惊呼下,他的面部就已经被眼前蜜桃般的物体牢牢覆住,微润的花瓣岸口正巧抵在他的嘴巴上。
从中流淌而出的透明液体沾湿了源赖义略显干燥的嘴唇,使得他下意识舔了一下,液体并不粘稠,薄荷的味道里又泛有一丝丝淡淡的腥气,如水般顺口甘甜。
——这是、妈妈的气味。
源赖义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
与源赖光一同生活十年,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之中,他能够清晰的分辨出妈妈的味道。
厕所、卧室、体香、唾液、甚至分泌物他也一清二楚。
“妈妈!?”
源赖义挣扎着将鼻子从凹陷的粉嫩处挪出,喘息着问出了声。
“呜唔……义酱、被妈妈吵醒了吗?”
源赖义感觉到压在脸上的股瓣上下扭动着,微隆的丘阜在他嘴唇上不停刮蹭,然后听见了源赖光那轻柔的声音。
“妈、妈,别这样……你这样、我……有什么事情、跟我好好、说可以吗。”
因为嘴巴被丘阜堵住,他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话语。
“哒~ 咩~ 哟~ ”
然而熟悉的声音却不复以往的温婉,反而充斥着无比的妖艳妩媚。
“哼哼哼~ 小小义酱居然已经变得这么大了~ 难道你对妈妈的身体感到兴奋了吗~ ”
源赖光轻笑了两声,扭动着下半身,纤长的手指猛地向下滑落,握住要害之处,接着微微俯身,朱唇轻启。
下一刻。
源赖义感觉自己的下半身顿时进入到了一个温暖湿滑的境地。
妈妈那软糯的唇舌不住的向上缠绕勾连。
嘴唇上的甘甜蜜汁、鼻尖中的迷靡气息、以及要害之处的强烈刺激。
三者叠加在一起让他几乎快要按耐不住内心深处激荡的情绪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源赖义狠狠咬了咬牙梆,勉强控制住心火,四肢猛地用力,活动着身体想要推开源赖光的压制。
但是……
四肢被绑住了!
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脚早就被牢牢绑住,整个人呈“太”字的形状躺在床上。
“呜哼~ 噗噜……噗噜……啊~ 义酱~ 义酱~ ”
源赖光忘情的握住要害热烈嘬吮,将胸前两团温香的山峦紧紧贴在他的腹部,呻吟着蒗声说道。
“嗯哼~ 义酱是属于妈妈的东西喔~ 妈妈可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哟~ ”
不对劲,相当的不对劲。
妈妈不会说出这种话,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绝对不是我的妈妈!
此时,源赖义有一种相当微妙的即视感,曾经美杜莎的经历也验证了这一点。
他一边咬牙忍耐着下半身的吸吮,一边剧烈的挣扎着。
但是,丝毫没有作用。
源赖光的绳艺异常出色,绳结之间根本没有丝毫破绽。
反倒是来自于身体下方儿子的挣扎更是使得源赖光愈加兴奋起来。
“啊~ 啊~ 义酱,怎么突然开始乱动起来啦~ 不要心急嘛……妈妈会让义酱快乐起来的喔~ ”
她双颊泛着一抹潮红,暧昧的喘息声萦绕在房间里,似自言自语道。
“嗯哼~ 噢~ 我懂了~ ”
说着,源赖光翻了个身,以跨坐的姿势坐在源赖义的腰间。
覆盖住面部的硕大之物终于离开,源赖义也跟着源赖光喘息,大口大口的汲取氧气。
“不……不对。呼呼……你到底是谁?我的妈妈才不会做出这种事!”
“义酱猜猜看呢~ ”
源赖义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反而迎来的是一张散发着迷离气息的唇瓣。
“呜~ 唔~ ”
源赖光媚眼如丝地望着他,缓缓俯身,丰满婀娜的女体与他紧密贴合在一起。
五肢被束缚住的源赖义无法抵抗,只能紧闭嘴巴,摇晃着脑袋拒绝这来自妈妈的亲抚。
“真是一个坏孩子呢~ ”
源赖光伸长了粉嫩的香舌,从他的下巴舔到额头,又从额头舔到下巴,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细微的角落。
眼角、鼻间、嘴唇,随着舌尖不断移动,源赖义的脸庞上尽是她因为忘情而略显粘稠的唾液。
最终停留在了耳畔。
“唔呼——”
源赖光呼出一口拉长了的吐息,一边舔舐着耳垂一边轻声呢喃道。
“虽然妈妈不会讨厌义酱,但是坏孩子必须要接受惩罚喔~ 做好准备了吗~义酱~ ”
温热潮湿的气息拂过耳畔,令源赖义不自觉地激起一阵如同放电般的酥麻感。
“那就让我们来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吧~ ”
源赖光水润的媚眼凑到他的眼前,饱含着仿佛要流溢出来一般的感情,她的声音像是蕴含着魔性的蜜饯,甜美地诱惑着源赖义走向沉沦。
言罢,源赖光左手立在身后,撑起微颤泛红的熟透娇躯,右手如灵蛇般从源赖义的身上逐步滑下。
下颌、喉节、颈骨、胸膛、小腹,一直到了那昂扬不屈的要害之上。
她挑逗般的在源赖义的要害顶端轻点,纤手握住快速噜动,让其阔充到了极点。
“要开始了哦~ ”
源赖光摁住身下儿子那剧烈扭动的身躯,右手扶起手中要害对准两瓣中央的小溪,在那徐徐流淌的小溪里面约半公分处隐约可以见到一张半月型薄膜。
“咿啊~ 呜咕!……呀……”
猛然坐下的源赖光顿时发出了一声高昂的叹呼。
她伸出手指在源赖义胸膛突出的点点部位打转,下半身自动的来回抽动,内里紧紧收缩着桃源洞口。
“妈妈、妈妈很高兴喔~ 能和义酱真正结合在一起,啊~ 呜唔~ ”
源赖光下半身动作不停,任由滚烫的要害之物在自己深处不断吸吮的桃源中快速抽动,上半身则软塌塌的趴在儿子的胸膛之上,在源赖义的耳畔轻语娇吟着,好似要把热烈的情感全部吹进他的脑子里。
“唔……”
背离伦理的羞愧感情以及肉体交媾的自然欲望让源赖义自然而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矛盾感。
这种矛盾感深深地折磨和困惑着他,让他陷入迷茫之中。
理性使他意识到必须要停下来,但感性又不断迫使他挺腰回应。
焦躁、抑郁。
正当源赖义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源赖光软软的趴在他的胸膛上,双手搂住他的脑袋,脸上泛着一丝丝莫名的悲伤,香唇微启说道。
“义、酱……难道不喜欢妈妈吗?”
看着展露出这副神情的妈妈,源赖义愣住了,望着她含着泪花的双眸,源赖义翕动着嘴皮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仿佛自己的内心里也感同身受般感到了同样的悲伤。
“不,不是那样的。我最喜欢妈妈了,不管妈妈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最喜欢妈妈了!”
此时,源赖义内心的热潮再也无法压抑。
他挺直了腰腹,昂首勃发的要害瞄准源赖光那已经被蜜浆侵湿的桃花源府狠狠一顶,竭尽全力伸长脖颈,叼住妈妈那近在眉眼的柔唇细细吮吸,主动探入舌头。
“唔姆~ 义酱、义酱、用力~ 妈妈很开心喔~ ”
序番外刚从梦中清醒的源赖义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四角裤衩,感受着上面湿润、粘稠的触感,苦笑了两声。
“看来我也到了这个年龄了,唉,青春期的烦恼啊……这旺盛的荷尔蒙啊。”
他利索的起身脱下裤子,打算立马洗掉,但是股间摩擦的刺激感却又使得胯下兄弟再次雄起。
“额……”源赖义环视了下房间,有些心虚,小声嘀咕道,“嘶,话说刚买了一套写真特典,要不要来一发?……偶尔发泄也有助于身心健康嘛……”
说来咱就来啊。
源赖义裤衩往地下一丢,急匆匆的坐向了电脑旁的椅子上。
U 盘插到电脑的USB ,点开来的是一张张性感妖娆的美足和圆润白皙的胸部,少年按耐不住的荷尔蒙顿时勃发,忍不住对着这一张张写真图掏出兄弟,上下撸动。
“义酱?义酱,该吃早餐了唷!”
门,在源赖义惊恐的目光下,霍然被推开了。
——完了!我的人生,结束了!
源赖义手上的动作被打断,又恐又羞,小兄弟一下就萎缩了。
进门的源赖光也顿时楞了,沉吟好几秒才道,“义酱,你这么做,妈妈会很伤心的……”
源赖义低下了头,用衣服遮住胯下,有些无地自容,“对不起,妈妈……”
“不是喔,义酱不是跟妈妈约定好了吗,说好妈妈要做义酱的新娘的,以后这种事情交给妈妈就行了。”
源赖光看着儿子,反手带上了门,微笑着走进源赖义跟前,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弯腰接过小兄弟,轻轻的抚弄。
“妈……妈……”源赖义呻吟出声。
在源赖光细心的爱抚下,兄弟再次雄赳赳的抬起了头。
源赖光半蹲下来,低头在他的龟头上亲了两下,然后张开她那性感的小嘴含住,轻轻的吮吸起来。
源赖义注视着妈妈的一举一动,她的舌头在龟头上时而轻佻,时而转圈,嘴巴还含着又吞又吐,又舔又吸,一只手还微微托起阴囊轻轻揉搓。
源赖义本想要阻止妈妈,但是这股感觉太过于美妙,酥麻的感触让他闭上眼睛,开始享受。
不得不说,青春期的少年就是这样,毫无制止力。
源赖光看到儿子享受的表情,将他推倒在床上,用力吮吸舔吻。
突然,源赖光停了下来,源赖义睁开眼睛,只见头上一片白,白中带着两团粉嫩。
源赖光喘着粗气,继续吞吐着,发出含糊的声音,“哈……哈……义酱,舒服吗?”
“嗯……最喜欢妈妈了。”
源赖义伸手拨开妈妈的屁股,源赖光的小穴清晰的展现在他面前。
粉色的大阴唇架着粉红色的小阴唇和两颗迷人的小肉粒,小穴口还早已流淌出晶莹剔透的爱液。
内心汹涌澎湃的他张嘴一把压在源赖光的阴户上舔弄着,将爱液大口吞下。
“嗯……噢……”源赖光忍不住地呻吟了两声。
源赖义伸出舌头拨开她两边的阴唇,在那条穴沟中来回游走,不时还往小穴深处戳。
源赖光一边吞吐嘴唇,一边发出欣喜的“呜呜”声。
不一会,源赖光翻了个身,褪去身上的睡袍,露出自己那白腻到亮眼的赤裸身躯。
丰满的胸部以三角锥体的外型向上挺,纤细若折的腰肢,配合大小刚好的美臀,构成绝妙的平衡。
她纤细的十指或轻或重的揉弄着儿子胯下的巨物,让它充血得更加坚挺地勃起。
如此重复揉搓几下,源赖光一边把儿子那滚烫的肉棒贴在自己的穴口轻轻摩挲,一边猛然伸手。
源赖义猝不及防下整张脸被按到了妈妈那异常丰满的乳肉中,满怀欣喜地深嗅着这股温软的香甜气息,肆意磨蹭舔弄。
“哦……喔……妈妈的好宝贝…义酱义酱……妈妈……好舒服啊……啊……
要忍不住呐……快来……快进来……“
说着,源赖光双手扶住床沿,双腿微张,高高的翘起她那雪白圆润的蜜臀,让阴户尽量暴露在源赖义面前。
在雄性荷尔蒙猛烈勃发之下,源赖义早就忍不住了,听到妈妈的指示后,他果断到妈妈身后,扶着她的美臀,下身的硕大对着她那粘稠的小穴一顶,大鸡巴马上进去了一半。
“唔喔————”
源赖光顿时发出了一声拉长的娇吟。
“对……好…就是这样……喜欢……最喜欢义酱的大肉棒了……快一点…快一点…”
她主动的扭腰转过头对着缓缓压下身体不断抽插的源赖义送上伸出舌尖。
源赖义当然不会放过送上门的甜点,他毫不客气的噙住妈妈娇嫩的舌尖,轻咬着吮吸起来。
下身的肉棒运动得更加猛烈,在紧密交合的男女性器间,不断有妈妈的爱液被源赖义的插入动作挤出,直捣得妈妈的肉穴里发出“滋滋”的淫秽响声。
“妈妈,我爱你,好舒服啊,我太喜欢妈妈的小屄了。”
源赖义忘我的压在妈妈身上,腰部剧烈摆动着抽插身下的娇躯,急促的灼热呼吸喷在她秀美的脸上,与下体的性快感一起,阵阵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噢……别说那么下流,要……端庄……喔……不许说……屄字哦……”
源赖光动情地娇喘着,下意识纠正儿子的粗俗口语,却遭到了更加猛烈的反击。
“我不管,妈妈我就要说……啊!妈妈,我就要肏屄,肏你的小屄。”
源赖义只觉一道激流淌过全身,尽是酥麻快感,但他还是咬牙坚持,恶狠狠的拍了一下妈妈的屁股。
“不要!呜喔……呜呜……义酱……啊!啊!好舒服啊……好儿子……快使劲肏我的屄……啊?我也……说下流话了……讨厌……”
源赖光感受着儿子粗暴的行为,情不自禁的呜咽一声。
“啊……哦……义酱义酱……妈妈爱你……我的大鸡巴儿子……快肏你的妈妈…哦……好爽啊……”
“妈妈…我觉得和妈妈…做爱真美妙……我想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源赖义猛地抓住妈妈的紫色及腰直发,拽着头发一上一下,嘴里叫喊,“妈妈!以后我还可以……肏你吗?”
“啊……噢……可以喔……只要义酱愿意……妈妈随时……都可以给你……
哦……我的亲儿子……好儿子……快……用力……妈妈爱死你了……啊……
“
源赖光语无伦次的回答,阴道一阵阵猛缩,彷彿漩涡般把肉棒紧紧的吸在腔内。
在这股刺激之下,源赖义就在一次完全插入后顶着她的高潮花心射了出来。
被快感支配的源赖光顿时猛的反弓腰背,娇嫩的四肢瘫在了床上,嘴里失声般发不出声音,只是翕动的嘴唇中不时溢出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