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两极 (第七章 交心)

23422Clicks 2016-03-27 Author: aksen
#情欲  
【情欲两极】(7)(上)

作者:aksen2016/03/05发表于:sexins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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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在前面:从上次更新差不多过去半年了。看过兄弟在「私密区」的一些帖子的朋友,可能知道,兄弟的工作,闲起来是真闲,忙起来是真忙。去年底到年前一直很忙。就没顾上这纯属娱乐的文。原本以为反正也没多少人在看,没想到过年期间上线看看,居然还有朋友在留言催文。真是不好意思。

  年里就想更新来着,但停了太久,不得不从头开始自己再理一遍,免得前后脱节太多。索性就重新修正了一稿,没加什么情节,但把之前游戏心态下的错字别字语音不顺稍微修正了一下,此后会陆续订正。看到旧稿又跳出来的朋友不要骂。兄弟我有点敝帚自珍的小陋习。总希望写的东西尽可能的工整一些。

  新的文正在写,先放出第七章的一半,以示兄弟我算是暂时回归了。肉戏不多,不喜勿入。

  只要不再遇上去年那种连着三四个月都很忙的情况,更新的节奏会尽可能靠谱一些。

  虽然不多,但还是谢谢每一个在看的朋友。给大家拜个超晚年。毕竟接着写的念头是年里定下的,那时候就想着拜年,只是一拖拖到了现在,还是拜个年吧。***********************************

              第七章 交心(上)

  苏晨刷卡打开房间门的时候,施梦萦又一次问自己:「我为什么不走?」

  晚饭前在大堂遇见沈惜,看着他向自己礼貌地点点头,混若无事般和那穿着时尚,看上去比他小了两三岁的女人并肩而去,施梦萦心中百味杂陈。心中那份因圆满完成了艺术写真拍摄而产生的愉悦感一扫而空。

  按施梦萦的性格,她本应第一时间就离开这个酒店。如果当时是她一个人遭遇这个场面,今天晚上她绝可能再按原计划,住在这家酒店。她甚至可能连晚饭都不会吃,直接走人。

  但是这一次,徐芃和苏晨在她身边,情况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两人尽管早就猜出了沈惜和施梦萦以前的关系,却各自都装得全不知情。徐芃是一副茫然不觉的样子。而苏晨呢,她或许是那天晚上在酒吧里最早猜出沈惜身份的人,但她这样的聪明女人,不会做那种只为抖机灵却得不到任何好处的事。她装出好奇又关心的模样,问施梦萦为什么突然脸色变得这么差。

  施梦萦原本不想对他们说穿自己和沈惜之间的关系。但她已经有了一走了之的念头,如果不把这些事说明白,她就没有扔下这两人,撒手就走的合理理由。

  于是,在两人饶有兴味的关注下,施梦萦用最简短的语言,说清了沈惜和自己之间的关系。

  故事换来的是徐芃的唏嘘和苏晨的愤慨。

  苏晨气哼哼地说:「这就是人渣啊!都快结婚了,说分手就分手!那天晚上还跟别人老婆拉拉扯扯的,今天又换了一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是你,我才不走呢!凭什么这人渣来了,我就得走啊?」

  徐芃则表现得很冷静:「原来就是他啊,真巧。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走。就是要让他知道就算你们分开了,你也能很有尊严地在面对他,能很淡然而又快乐地过自己的生活。」

  苏晨很是赞同地在一旁用力点头。

  施梦萦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也就没有坚持一定要走,勉强说服自己和他们一起走进了餐厅。在吃了一半,她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时却发现沈惜和那个女人也来到餐厅,就坐在离他们隔了三张桌子的位置。那女人还换了一身低胸的裙装,和沈惜对坐而谈,言笑晏晏,亲密无间。

  此后的半顿饭,施梦萦根本不敢往那个方向看,生怕自己会突然流下眼泪来。

  她的心一直痛着。

  施梦萦不想被徐芃和苏晨看轻。徐芃说的那句话对她是有影响的,她不想被别人看城是个软弱的,没有尊严的女人。所以她再没说要走的话。可她脑子里反复地响起一个声音:我要离开!我不想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好容易捱完这顿晚饭。施梦萦走出餐厅的那一刹那,竟觉得自己像重新能呼吸了一样。

  徐芃表示他有个朋友今晚也住在香格里拉,他要过去打个招呼聊几句,让两个女孩先回房间。施梦萦有些神不守舍地跟着苏晨上楼。

  苏晨开房间门的瞬间,那个已经出现过无数次的问题再次跳了出来。

  「我为什么不走?」

  照本心而言,她当然想走,施梦萦也知道,现在她不过是硬挺着而已。

  她固然没有勇气去面对,也缺乏心胸去接受,但她有不想被人看轻的自尊心。所以她只能在煎熬里忍耐,既无法真的释然豁达,又不能逃避缓解。

  施梦萦从没意识到,纠结,是她性格里最糟糕的东西。

  不过,随着房间门关闭,仿佛她和外面的世界被隔开了。施梦萦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徐芃不在,两个女人待在一起聊天就显得随兴了很多。苏晨也没想着给徐芃省钱,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送上来了一瓶红酒。然后两个女人分别采用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各自窝在一个沙发上,抿一口酒,聊一会天。

  这段时间,施梦萦和苏晨的交情发展得挺不错,多了一丝信任;徐芃不在场,少了一些拘谨;她心里有苦,急需倾诉,又少了分自控。于是,施梦萦喝起酒来比平时猛了许多。不过半个钟头的功夫,红酒已经少了一多半,其中六七成进了施梦萦的嗓子。

  施梦萦的酒量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喝了这些酒还不至于醉倒,酒意却已经添了许多,话也变得多了,以至于很多原本还会对苏晨说的话,都倒了出来。比如她第一次和沈惜相遇,和沈惜相处时的快乐,沈惜对她提出分手时的情景。

  苏晨对这些其实并不关心,但当成八卦来听,倒也不乏味。而且,她还不光需要倾听,她还另有重任在肩,怎么也得耐心地听施梦萦说完。

  「你们分手多长时间了?」苏晨摇着酒杯问。

  施梦萦毫不犹豫地回答:「93天!」

  苏晨微微一愣。她没想到竟能得到这样一个精准的答案。在这一瞬间,她心中最软的那个部分难以自抑地颤抖了一下。一个仿若远在天边的人影,一个真诚地相信美好和信任,一个充满希冀地离开学校,努力地工作,准备开始和爱人全新未来的女孩儿。

  也不过就是短短三年之前。

  对自己来说,本应最熟悉的人,如今却已是那么陌生。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她还得硬下心肠来,想办法完成自己那个任务呢。

  「记得真清楚!看来你是真的很爱他。」苏晨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仿佛要把刚才突如其来的一瞬间的记忆咽下,「而且,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你肯定过得很痛苦……」

  施梦萦默然,呆呆地望着眼前某处,没说话。

  苏晨也以沉默对之。一会略显犹豫地问:「每个人都会有痛苦的时候,我也经历过。我想问问,你怎么面对那种痛苦呢?」

  怎么面对?施梦萦茫然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失眠?哭泣?烦躁?忧伤?

  哦,对,还有放纵。

  和不相爱的男人上床,在肮脏的卫生间里给一个面目可憎的男人打飞机,甚至吞入他的生殖器,在一群人面前脱得一丝不挂,甚至被一根刚刚碰触过自己肛门的手指碰触唇齿。

  这都是自己在这段时间里做的不可思议的事。这就是自己在面对痛苦吗?

  苏晨并没有一味地等着她回答。望着先是疑惑随即苦笑的施梦萦,她扁了扁嘴,为自己添了一些酒,声音里略微带了些难以为人察觉的伤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面对的。但以我的经验而言,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缓解的。」

  「啊?什么?」施梦萦没听懂,但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缓解的。」苏晨淡淡地复述了一遍,「尤其是,精神上的痛苦,可以通过肉体上的痛苦来缓解。」

  「肉体上的痛苦?」施梦萦喃喃地重复,「你是说割腕之类的吗?」

  她倒是真的想过自杀。尽管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和她聊过的那位心理医生也曾经隐晦地和她谈起过这种危险的倾向。他倒没有对这种心理作任何对或错的评价,只是以一种相对轻松的态度和她探讨了一下对这类行为的认知,并作了一些正面的引导。

  现在的她,已经没了这种极端的想法。

  但是苏晨现在提出所谓「肉体的痛苦」,倒是又让她猛然想起了自己曾经有过的念头。

  苏晨微笑着摇头不语。

  「那是什么?」施梦萦倒产生了一丝好奇。

  「你有没有读过佛经?」

  「啊?」没想到苏晨突然转了话题,施梦萦反应不及。

  「我没读过,我不信佛。但听我一个朋友说,很多宗教都提倡苦修来升华精神。印度就有很多修行的人用各种各样方法让肉体痛苦,用来净化自己的灵魂,洗涤精神上的迷惑和痛苦。如果你去网上看那些苦修的图片,真是恶心。怎么惨怎么来。」苏晨晃着酒杯,视线随着酒液的摇晃而微微移动,「我是俗人,没那么高深啦。但是,我知道,让自己的肉体受点苦,真能缓解痛苦的心情哦。」

  施梦萦听得更加糊涂:「那你说的让肉体痛苦是什么啊?」

  「割腕,太疼了。我怕疼。何况割了腕就啥都看不到,啥都没得玩了,我还舍不得。自杀,不叫用痛苦来缓解痛苦,那叫痛过了啥都没了。」苏晨再次把杯中的酒喝干,「你说,对我们女人来说,除了蠢透了的自杀以外,还有什么方法能让自己肉体痛苦呢?」

  施梦萦皱紧眉头,她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痛苦,真实的痛苦。

  「你是说?」

  「那天晚上你痛苦吗?你是不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觉得恶心,但真做了以后,又觉得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之前的事情好像忘掉一些了?虽然,没过几天,之前心里的痛苦可能又回来了。但当时,还就不在乎那些痛苦了。」苏晨靠到沙发背上,歪着头问。

  「那天晚上?」施梦萦这时的脑子有些慢,过了一笑会才反应过来苏晨说的是哪一天,说的是哪些事。她皱起眉头,犹豫了好一会,才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好像有一点。」

  「你那天比较倒霉,我就回答了两个问题,你碰到的花样比较多。但要是你像我似的只回答两个问题,你看看自己能不能忘掉痛苦。就是那样恶心事让你不舒服,才行呢。在厕所你都干什么了?用嘴了吗?」

  施梦萦没想到苏晨问得这么直接,一时接不上话。

  「没用?」苏晨倒还真有点好奇,不过她现在真正的目的终归不是打听那天晚上的真相,所以很快就转了话题,「怪不得你输了。周总那个人,玩女人玩得多了,你光用手怎么可能弄得出来?不过也好,没弄出来就得受罚,所以就更惨了。越是那样,你越有可能感受到我说的那种感觉。」

  施梦萦沉默。

  「没有吗?」

  「我不知道。」施梦萦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听懂了苏晨说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所说的肉体痛苦,就是指这一类的?」

  「难道你不觉得痛苦?你觉得很爽吗?」苏晨连喝了两杯酒,脸迅速地红起来,情绪看上去好像也有些恣肆。

  施梦萦不说话。

  「别的女人,我不知道。我觉得你肯定不会爽的。」

  「我,不是说那些不痛苦。我是觉得,没很明显你说的那种感觉……可能有一点吧,但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施梦萦有些语无伦次。

  「是吗?你不想通过这些缓解痛苦,那你那天为什么参加?」

  「同事间的活动,我想应该参加一次。谁知道会是那样的。程总监也没说是那样的……我又不是知道了因为晚上会这样,才去参加的!」施梦萦一定要解释清楚。

  苏晨撇撇嘴。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问问自己,真的没觉得精神上的痛苦缓解了一些吗?」

  「没……」施梦萦必须要坚持这个口径,「你说的这种方法真的有效吗?就算真的有效,难道就真得这样去缓解吗?那我宁愿痛苦也不去缓解!总不能' 人尽可夫' 吧?女人有女人的尊严,身体是最宝贵的,怎么能随便让人碰呢……」

  突然,施梦萦噎住了。就在苏晨眼前,她已经不止让一个男人碰过了。这话,说得突然不那么有底气。

  苏晨倒是没拿这个来反击她,只是意味深长地摇头。

  「你说的第二点,我同意一部分。女人确实有女人的尊严。但是,我问你,什么是尊严?死撑不叫尊严,保守也不是宝贵。尊严和宝贵体现在,你自己是不是有选择权和决定权。只要是自己决定要做的,只要是自己选择做的,那就叫有尊严,就是宝贵!谁能决定这身体该怎么使用,不就是我们自己吗?如果像妓女那样,只要收了钱,就能和任何一个付钱的男人上床,那叫没尊严,那叫不宝贵。但是,只要自己愿意,自己决定,没人强迫,没人收买,不管和哪个男人上床,不管和多少男人上床,都不能算没有尊严吧?那种把肉体当作什么宝贝,必须藏死在什么地方,一辈子只能交给一个男人,或者干脆谁都不能碰,碰了就不干净的想法,都是什么年代的老观念了?你不会那么搞笑吧?」

  施梦萦有心反对,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她突然发现苏晨原来也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生。不管她说的对不对,但她能有这么复杂的思想,还是令施梦萦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关于是不是有效,我最有发言权……呵呵,我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施梦萦不由自主地点头。

  「你比我进公司早。你也知道,我才来了不到半年。在这之前的两年,我在一家国企做办公室文员,顺便做做文件收发,包裹收寄之类。收入不高,但是清闲,也稳定。」

  苏晨开始说故事以后,就没再看施梦萦一眼,而是盯着手前茶几上的酒瓶,仿佛陷入到久远的回忆中。

  「那时,我有个从大学一年级开始就在一起的男朋友。我们谈了六年恋爱。毕业以后,我们都找到了工作,感情也稳定,就计划结婚。我男朋友家里有点迷信,连领结婚证也一定要挑个好日子。我未来的婆婆选了个日子,还要等一个多月。那我们就等着吧。没想到,差一个礼拜就该去领证了,我的男朋友突然失踪了……」

  「啊?」听着这种剧情,施梦萦突然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去他家找他妈妈,可她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样,本来定下来领证的时间,拖过去了,我男朋友没有出现。又过了十几天,他才露面,然后他就对我提了分手。他说一切都是他的问题,他很对不起我,但是分手这件事情,已经是百分之百确定的,绝对没商量。说完他就走了。」

  施梦萦没察觉自己的上半身已经最大程度地向苏晨所在的方向靠了过去,对于刚经历过分手的她来说,这个故事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手机打不通,QQ不登陆,他也不再和那些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朋友联络。我再也找不到他了。我去过他家两次,他没有住在爸妈家。最后一次去,他妈妈跟我说,不要再找他了,他出国了。后来我就不再去了。我也不想死乞白赖地去骚扰他爸爸妈妈。」似乎是因为已经过了很久,苏晨说起这些的时候,并不像施梦萦在说自己的事情时那样真情流露,显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一个恋爱五年多的男朋友,一个眼看着就要领结婚证的准老公,就这样,消失了。到现在我也没有再见过他。也不知道这混蛋还在国外,还是已经回来了。」

  施梦萦听得聚精会神。

  「那之后很长时间,我的心情也很糟糕,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总是坐在那里发呆。」

  施梦萦睁大眼睛,不由自主地挪动了一下身体,那不就是我吗?苏晨也有过那样的经历吗?

  苏晨第三次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所以那时候,我每天都喝酒。喝很多酒,不喝酒我就睡不着。」

  施梦萦似乎有点明白,苏晨的酒量是怎么练就的了。

  「所以我就经常和朋友去酒吧,一边喝酒一边玩,让自己玩累了喝醉了,然后再回家睡觉。结果有一天,我和几个朋友在酒吧玩飞镖。我玩这个很厉害的,朋友里没人能赢我。我朋友就在那边吹捧我,说我很厉害什么的。反正大家都喝了酒,说出来的话可能也没经大脑,说得有点夸张。酒吧里什么人都有,有些不服气,过来说要和我比,可是我真的很厉害的,又赢了三个。我也喝了不少酒,虽然没醉吧,但人很兴奋嘛,就和我朋友一起吹牛。结果旁边又有一个男生不服气了,又过来挑战我。这个男生就真的有点水平了,和我比了两局,我赢一盘他赢一盘。我想跟他玩三局两胜,可那男生好像突然过完瘾了,不肯和我玩了,走了。」

  「为什么?」施梦萦听得很认真,插口问。

  「呵,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和我玩了呗。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苏晨略带嘲弄地笑笑,「可那天我不知道怎么了,特别赌气,就是想要比个结果出来。后来有人跟我说,喝了酒就是这样的,有些人看着很清醒,其实控制自己的能力很差。我当时就一个念头,一定要再和他比一局。过了大概个把小时,那男生和一群朋友从我身边经过,好像是准备要回家了。我就拉住他,一定要跟他比决胜局。他还是不肯比,他的朋友起哄,说要么就让他们走,要么就加赌注。我问他要赌什么?他就说,要比的话,就赌个大的。他输了,任我吩咐,让他干什么都行;我输了,就和他干一次。」

  「啊?」施梦萦先是有些惊讶,但一想到这次谈心的由头,又觉得好像不应该感到意外,「那结果呢?」

  苏晨突然笑了:「当然是我输了!如果我赢了,我跟你说这个故事干嘛?」

  「那你?」

  「我跟他去开房了。连澡都没洗,进了房间我们就脱光了开始做,几乎连前戏都没有。这男生因为是赌赢了所以能操我,所以也没什么收敛的,就是用尽力气操我。他鸡巴很大,也很持久,我觉得水都被他操干了,换了三四个姿势,最后像狗一样趴着,他揪着我的头发,不停操我。头发都快被他拽断了,下面基本上都干了,都很疼。可他还是不射。我求他不要干了,我可以帮他用嘴吸出来。他就是不停,我早就没快感了,只有一个感觉,疼。我觉得比我第一次的时候还要疼。等他终于射了以后,问我是留下来过夜还是走。我赶紧逃走了。其实我第一感觉是怕了,我怕他恢复以后再来操我,那我说不定真的会死掉……我从房间走的时候,下面感觉很痛,可不知为什么,这一路走着却让我感到一种长久以来都没有的轻松。」

  「啊?」施梦萦听她用那么刻骨的字眼描述自己的经历,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像「鸡巴」、「操」之类的字眼她不是没听过,但她从没从一个女孩子嘴里听到过这些,这对她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有些慌,又有些好奇。

  「那天晚上回家,我倒头就睡,睡得很好。」

  施梦萦皱着眉头说:「可是,那只是在发泄吧?这不能说明什么。」

  苏晨又给自己倒了一些酒,也给施梦萦的杯子里加了些,举起杯子虚请了一下,然后抿了一口酒。

  「也许吧。是发泄也好,是别的也好。可到底是什么原因,什么性质,重要吗?最重要的,是效果怎么样。那天以后,我连着好几天都睡得不错。可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样。过了半个多月,我和朋友又去那个酒吧,又碰到那个男生,我就主动过去问他,有没有兴趣再来一次。男人嘛,碰到这种事怎么会拒绝呢?于是我们又去开房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

  「那天他没多喝酒,也没赌赢了玩我的意思。我们把前戏做得很充足。按理说,应该比上次做得更愉快。但是,说实话,我没什么快感,根本就不是我之前想象的那样。回家之后一切照旧,没有任何作用。所以,你看,不是说只要做爱发泄就可以的。」

  施梦萦若有所思,酒杯就放在唇边,酒沾着唇,也没喝进去多少。

  「第二次我们给彼此留了电话。第二天我打电话给他,又约了一次。这次我要求他玩得粗暴一点。他问我能多粗暴?我说只要别留下什么伤痕,都可以试试,受不了了我会说。于是那天晚上他就把我绑了起来,用他的袜子塞着我的嘴,用牙刷柄捅我下面,打我的耳光,还把脚踩在我脸上。结果这次我又成功了,放松了,心情好了好几天。」

  「这是什么道理?」施梦萦无论如何想不通。

  「我不知道。」苏晨答得斩钉截铁,让施梦萦错愕不已,「但那有什么关系?我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我只需要知道这样有效。后来的几个月里面,我也不是一直找那个男生。差不多隔个几天我就去那个酒吧,找个顺眼的男人开房。后来有时候索性就去酒吧厕所解决,在那臭哄哄的地方做。有一次我甚至一个晚上和不同的男人进去三次。后来有男人告诉我,那个酒吧里很多男人给我起了个外号,叫' 公厕花'.我以为他们说我是公厕里的一朵花,那男人一边操我一边说不是的,' 公厕花' 是指我就是个公厕,是个男人都能上我。听着这样的话,我高潮了。」

  施梦萦皱着眉,她不敢想象那种生活。她带着一种看着怪物的心情看着眼前如此平静的苏晨。苏晨现在的态度比她说的内容更令施梦萦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换成是她,她不可能用这样的口吻,用这样的措辞描述那样的人生。甚至,她根本就不敢去面对自己竟有过那样的人生。那个心理医生曾对她说过一个叫「选择性遗忘」的词。施梦萦觉得,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事,但是没去死的话,那肯定是因为自己选择性地遗忘了这样一段人生。

  可是,眼前的苏晨,她不但记得一清二楚,还能描述得那样从容,像在说别人的事似的。

  施梦萦不知道该鄙视这个女孩,还是敬佩她。

  「然后呢?」

  「然后?」苏晨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然后,我好了。过了几个月那种日子,我发现心中的的痛苦没了。所以我说,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缓解的。」

  施梦萦无言以对。

  苏晨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酒。她在这里停止,但其实,她并没有说完这个故事。

  在完整版本的故事里,后来,她成了公司里一个副书记的二奶,这个副书记有一点轻度SM的嗜好,正好给了她一个固定的寻求痛苦的渠道。于是她去酒吧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以至于后来根本不必去了,那个副书记每天都能让她感受到她所需要的痛苦。

  又过了半年左右,因为被副书记的老婆发现了,所以他们的关系结束了。苏晨离开那家国企,往周晓荣的公司投了简历,很快找了份新工作。

  后面这半段,苏晨不会对施梦萦说。她们之间的关系远没有到这一步,怎么会把这种阴私的事全说给她听呢?其实,就算是前半段故事,她也必要对施梦萦说。只是,她受了徐芃的委托。晚饭时,施梦萦中途去上卫生间时,徐芃趁这个机会给她交待了这么一个任务,就是让她把类似于刚才她所说的那种观念灌输给施梦萦。

  至于用什么样的方法,徐芃无所谓。

  苏晨猜得到徐芃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她对施梦萦今后可能会遭遇什么,根本不关心。实际上,她打内心眼里看不起施梦萦这种女人。没大本事,又有大架子,总觉得自己最纯洁,比谁都高尚,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不屑和别人交往。明明都已经被人玩了,还一副情真意切,无可奈何的模样。

  网络上有个词叫「白莲婊」,好像是指表面纯洁,内心阴险的女人。苏晨管施梦萦这种女人叫「莲花婊」,明明已经做了婊子的事,却总以为自己还是一朵莲花。像她这样的蠢女人,被徐芃玩死才好玩呢。

  所以,她索性就把自己的一部分经历说给施梦萦听,像徐芃希望她传递的那种观点,用她自己来当实例很恰当。有没有起到作用再说,起码徐芃教给她的任务她已经完成了。后面的事,让徐芃自己来搞定吧。

  男人嘛,就是要享受调教的乐趣。调教本来就是骚货的女人没意思,调教什么都不懂的幼女没成就感,就得调教这种以为自己很纯洁的莲花婊,才好玩呢!

  听完这段故事,施梦萦一直沉默不语。

  这时,响起敲门声。施梦萦起身开门,看到徐芃站在门外,手里还举着一瓶没开封的红酒。

  一进门,他就笑了。

  「哎呦,你们倒是自己喝上了?时间还早,要不,再来一点?」

               (待续)

【情欲两极】(7)(下)

作者:aksen2016/03/07 发表于:sexinsex

             第七章 交心(下)

  在施梦萦为徐芃打开房门的那个瞬间,在酒店的另一层楼,沈惜也敲开了一间房门。

  为他开门的,就是今天和他一起入住酒店的女孩。

  女孩叫丁慕真,是沈惜的学妹——严格讲,应该说是沈惋的学妹——当年读大学时,她和沈惋读同一个专业,低了两届。通过沈惋的关系,结识了沈惜。两人算是一见如故,此后就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沈惜本科毕业后去了英国留学。他回国时,丁慕真已前往韩国读书,拿到硕士学位后没有回国,留在了首尔工作。虽然自沈惜毕业,两人就很少有见面机会,但这并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友情。平时在网络上经常互致问候。无论是公干还是度假,只要两人有同处一座城市的机会,总会尽一切可能相约见面。

  丁慕真现在是一个自由摄影师兼独立撰稿人,用中英韩三种语言写作,在圈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她的经济和文化评论曾被国外的通讯社采用,拍的一组照片甚至登上过《国家地理》。

  上周,丁慕真通过MSN 给沈惜留言,问师兄最近是否有空,她准备放个假,正好回国看望一下师兄。话里话外透着想回来和沈惜单独见个面,一块待上几天的意思。

  只是抽几天不去书店和茶馆而已,沈惜也没别的事,就为丁慕真在位于市郊风景区的香格里拉酒店订了两个房间,准备在她这几天的假期里好好陪陪她。

  只是没想到会在大堂遇到施梦萦。沈惜认识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不光在那一晚的酒吧见过,以前他去接施梦萦下班时,也见过他和施梦萦在公司门口说话。听施梦萦说,这是她们公司的讲师。至于叫什么名字,沈惜早就不记得了。

  他们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香格里拉,沈惜不太关心。他现在的心思,基本都放在猜度丁慕真的心绪上。

  在机场接到丁慕真,绕环城高速往香格里拉这边一路开过来,沿途这个一向开朗的女生尽管谈笑风生,一如既往,但沈惜总觉得她隐隐藏着很重的心事。

  或许她就是为了这些心事回来。不然,为什么选了一个非年非节前后不靠的时间,刻意飞回国来见自己呢?

  丁慕真老家在福建。她如果真想给自己放个假,难得回国,不是应该抽时间回趟家看看父母吗?但看她的行程,直接飞到他所在的城市,三天以后又要直接飞回首尔,根本就没有回家的安排。

  丁慕真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沈惜。她肯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一个值得她特意从首尔飞回来,非要面对面和自己谈的话题。沈惜既感兴趣,又隐约觉得这必然会是一个难题。

  吃过晚饭,沈惜和丁慕真一起在酒店花圃草坪间散了会步,又在酒吧坐了会,各点了一支啤酒,闲扯着轻松的话题。随即建议她回房间休息,消除一些远道而来的疲惫,明天再一起去风景区玩。

  沈惜回房间后,直接进了浴室,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其间他隐约听到房间里的电话似乎响了一阵,好像又有人敲了几下门。但随即又没了动静。

  应该不会是什么要紧事,否则不会这么快就销声匿迹。

  沈惜颇有恶趣味地想:「难道香格里拉现在改了规矩,除了大堂里坐着的那几个美女能约,还有敲门打电话上门服务的了?」

  直到走出浴室,换好睡衣,倚在床上伸着懒腰,这才想起进门的时候忘了挂上防盗链。他懒洋洋走到门边,发现门下缝隙里塞着张白纸。打开一看,是丁慕真手写的一行小字:「师兄,洗尽一身疲尘,何妨秉烛夜谈?」

  沈惜哑然失笑,重新穿戴整齐,走出房间,轻轻叩响了隔壁房门。

  门扉半开,露出一张明媚笑颜,随即女孩大大方方拉开房门,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沈惜微微吃了一惊。

  丁慕真只穿着一身浴袍,也没有扣扣子,只是束上了腰带。粉胸微露,玉腿光洁,尽在眼底。

  丁慕真的长相,在很多中国人看来,很一般。她是那种典型的西方人眼中的东方美女,当然绝不至于像吕燕那么经典,但大致的轮廓就是那样,非要找个类比,有三四分拍过《霹雳娇娃》的刘玉玲的意思。当然,在沈惜眼中,她比刘玉玲要漂亮一些。见仁见智而已吧。

  但是丁慕真身上天然散发着一种成熟的女人味。这会让男人完全不再关心她的相貌,而被那种醇厚的完全属于女人的性吸引力所倾倒。

  「穿成这样来迎接师兄,不怕我会产生误会吗?」

  「光风霁月之人,何来龌龊之心?」丁慕真挑衅般地昂了昂头。

  沈惜摇头苦笑,以示无奈:「让一个女人对我如此没有戒心,你说,这是我这个男人的荣幸呢?还是耻辱?」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房间正中。

  沈惜订房时就直接订了两间,没想过要和丁慕真同室而居,所以他当然不会装大尾巴狼,给丁慕真一个人订什么套房。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床间而已。不过香格里拉的房间格局,当然比一般经济酒店的所谓大床房要好得多。大概五十几平方的样子。房间正中是一张比普通双人床更宽的欧式大床。

  床尾的贵妃椅边吊悬着一个半杯蕾丝胸罩和一条丁字裤,诱人的黑色,让人顿生绮念,不由得去想象它们穿在主人身上时的样子。

  沈惜指着它们,戏谑道:「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放着。在你心里,我是已经彻底变性了吗?」

  丁慕真脸不红心不跳,把胸罩和丁字裤收到一起,塞进被角,淡定地说:「是师兄你来得不是时候。我刚洗完澡,还没收拾,你就过来敲门了。我当然得先去给你开门啦,总不能让师兄在走廊里傻等啊。」

  开了几句玩笑,沈惜舒服地靠在了沙发上:「我亲爱的小师妹啊,既无绮窗梅,又无巴山雨,何来的兴致秉烛夜谈哪?」

  丁慕真坐到沈惜对面,收敛起了刚才玩笑时的轻快,脸部的神情严肃起来。

  「嗯……」

  沈惜耐心地等着丁慕真的措辞。看她这样子,想必是很不容易开口的。

  呆了一两分钟,丁慕真抬眼望望沈惜从容的态度,突然自嘲似的笑了:「算啦,不去想该怎么说了。就直说吧。这样最适合我。」

  「嗯!」沈惜表示赞同。

  「我这次特意回来,是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师兄。」

  「嗯!」沈惜调整了一下坐姿。在丁慕真如此认真的时刻,他当然也不能显得太过随意。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我不知道能找谁去说。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的一些事情,不是每个朋友都能心平气和地听我说,然后就事论事地和我谈的。也许,只有师兄你,能听我说完,然后不戴其他任何有色彩的眼镜来看待这些事,只把我说的这些当一个case来分析。所以……」她摊了摊手,意思是只能麻烦你了。

  沈惜带着一种荣幸之至的表情,偏了偏头,表示完全理解。

  「我想请教师兄的是,如果我爱上一个人,却要完全放弃一些自己以前坚持的东西,完全依赖这个人,对他说的做的完全接受,即便是遇到那些自己原本不喜欢不认同的事,也不提任何反对意见。你说,这种爱,健康吗?」

  沈惜挠了挠鼻子。话题方向不在意料之外,果不其然又是感情问题。但是具体内容却有些令他意想不到。

  爱,健康?不健康?这个话题还真有点大。真要聊起来,恐怕不光要秉烛夜谈,通宵达旦都有可能。

  「是不是我问得太空?师兄不知道怎么说?」沈惜缓缓地点头。

  「好吧!」丁慕真不再正襟危坐,斜靠在沙发背上,扭扭身子,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那就慢慢地听我的故事吧……」

  沈惜示意她稍等。起身去房间里的冰箱那儿取了两瓶水,递给丁慕真一瓶,又端正坐好。并没说什么,但姿势却向丁慕真说明,他已经准备好洗耳恭听。

  「我有个男朋友。」丁慕真开始讲述,「五十岁,美国人,在韩国教书。教Human Resource Management。他和我的研究生导师是国际象棋棋友,我在导师那儿认识的他。」

  沈惜听得很认真。

  「认识以后,过了几天他请我吃饭。后来一起喝了次咖啡,打了次网球。第四次约会,我去了他家,和他上了床。刚和他开始的时候,我还在读书,所以还是和同学一起租房住。拿到学位以后,我就搬去和他住在一起了。」

  沈惜在她说到第四次约会时,微微皱了下眉。对很多现在的女孩子来说,约会第四次才上床也许已经算是晚的,但对于他所了解的丁慕真而言,却算得上是神速。

  当然,这也说不上有多出格。说不定是真命天子到了,就这么快呢……

  丁慕真像看穿了沈惜想法似的一笑:「是不是觉得没什么特别?」

  沈惜回以温柔的笑,表示自己正在等待后续情节。

  「我男朋友性欲很强,而且身体很好。只要时间和生理允许,我们几乎每天都做爱。他基本上不在家里招待客人,朋友聚会都是在外面,他家很少有人来,所以只要回到家里,我基本上都不需要穿衣服。师兄你刚才开玩笑说我穿成这样就给你开门,那已经是因为你敲门,我才披上的。我早就习惯什么都不穿了。」

  沈惜挑了挑眉毛,做了个有疑问的表情。丁慕真立刻就捕捉到了。

  「是他要我在家里一丝不挂的。我不喜欢这样,有点动物的感觉,但我也没反对,就照他说的做了。后来我也就慢慢习惯了。有一次一时没注意,差一点点,就这么光着去给送餐的人开门。」

  「这就是你说的依赖一个人,就算是要求你去做那些不喜欢的事,你也不会反对?」

  「是。但这不算什么,无非就是在家里不穿衣服。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对他有那种不太正常的依赖,是我第一次和他吵架。那时候我还没毕业,原本那个周末我是准备在他家里过夜的,因为吵架,我就走了,回自己租的房子。我室友那天和她朋友一块出去旅行了,不在。他追到我那里。我不想稀里糊涂就和好了,还想和他继续吵下去。可他不跟我吵了。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 把衣服脱了。' 」

  沈惜又是一挑眉。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又说了一遍,叫我把衣服都脱了。后来我也觉得奇怪,那时候我还在气头上呢,还想和他把前前后后的事说清楚呢,但听完他说的,我就像中邪似的,就在客厅里,盯着他的眼睛,把衣服全都脱了。他就在客厅的地上和我做。他一边解着裤子一边走过来的时候,我躺到地上,把腿分开,就好像我自己很期待和他做爱一样。几乎不需要前戏,我下面已经湿透了。」

  身为优秀撰稿人的丁慕真对往事的描述,清晰,简洁,富有场面感。

  沈惜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不由自主地用一只手抵着下巴,手指轻抚着胡茬。

  「后来就一直是这样的。在家里,我正在做自己的事,他在电脑前面写东西,有时他会突然让我过去,钻到书桌底下给他口交,他继续写他自己的,我就钻书桌。有时我正在做饭,他会突然从后面过来,插进来。反正我一般来说除了围裙什么都没穿,方便得很。我对他随时随地的要求,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反对的意识。」

  「你不会是被催眠了吧?你自己都说中邪了似的。」沈惜挤了挤眼睛。

  这是句玩笑。在别人的倾诉过程中始终不发一言,并不是最好的做法。但到现在为止,沈惜还没有一个清晰完整的想法,所以先开个玩笑,表示自己认真在听,正在消化思考她说的话。

  「你小说看多了吧?」丁慕真也听得出这是玩笑话,「呸」了一声,「我很清醒,只是一直都无法开口说' 不'。」

  「到目前为止,好像除了sex 稍微多了一点,一切也都还正常哦。」

  「嗯,是的,到目前为止。然后,不正常的来了。」丁慕真不自觉地搓着手,「去年开始,他有了新的爱好。就是把我们做爱的过程拍成视频,然后放到社交网站上。」

  沈惜直起了上半身,这段话让他又添了几分重视。

  「你同意了?」

  丁慕真笑:「不是我同意,是我没拒绝。」

  「一次都没拒绝?」

  「一次都没有。」

  「真的放在网络上了?」

  「是的,上那些网站就能看到。我有点不舒服,但我还是没反对。他会拉上我一起上网看,然后和他一起给那些留言的粉丝回信。」

  「粉丝?」

  「嗯,我还蛮受欢迎的哦!」丁慕真吐吐舌头,「会有人说我的身材好,我们做得很性感什么的。我一般会说谢谢。也有人说想和我做一次之类的,这种情况我就不搭理了,他负责给这种留言回信。」

  「在网上放了多少视频?」

  「我没数过。三十几部吧?十几二十分钟一段的那种。而且,也不是所有拍下来的都放上网了。对了,师兄,你想看吗?」

  沈惜正拿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听到最后一句,差点全喷出来。

  「你说什么?」

  「上网就可以看啊。你既然在帮我分析,就应该看看。才能完整了解这整件事。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这事只能找你了吧?」

  沈惜「哈」了一声:「谢谢师妹大人这么看得起我。」

  话是这么说,但沈惜确实懂了丁慕真的意思。

  真不是每个人都能聊和性有关的话题。

  有些人有精神洁癖,会把性看作一种禁忌;有些人没有禁忌,却把性看得很低级,生怕被别人看成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最后就是那些真的完全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的第一反应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有时女生只是在他面前很自然地提到了性,他就会立刻联想到是不是在暗示我?是不是想和我上床?她是不是一个很容易就跟男人上床的女生?她肯定和很多男人上过床……很多人的想象力唯有在这一点上驰骋无疆。

  沈惜不是圣人,但至少,他能以极其平淡的态度看待性。

  女生和这样的男人谈性,有安全感。

  只是丁慕真此刻想让自己上网看视频的想法还是天真了一些。

  「小师妹啊,你真是在资本主义国家待得太舒服了。你不知道国外很多社交网站,在国内是上不了的?你男朋友总不会把那些都放在开心网上了吧?」

  丁慕真恍然大悟:「对哦!还要爬墙哈?不过没关系!还是能看!」

  她一跃而起。浴袍摆动,肉光致致。她走向房间另一侧的书桌。沈惜在她从经过自己身边时,一把拉住了她。

  「你干嘛?」

  「笔记本硬盘里就有一些视频,拿给你看啊。」

  沈惜都快气疯了。

  「请你认真看一下,我真的是个男的好吗?丁大小姐,你就这么不把我当一个男人吗?你不觉得大晚上的,我们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你穿成这个样子,然后请我看你的性爱视频,不是很妥当吗?」

  丁慕真又吐舌头。

  「不觉得。你是我师兄啊,又不是坏人。你得看过以后才能完全明白我遇到的是什么,才能帮我做最准确的判断哪……」

  沈惜张口结舌,一时竟无言以对。随即认命般放开手,膜拜了两下。

  丁慕真娇笑两声,跑去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放在茶几上,开机,然后陆续点开硬盘分驱下一层层文件夹,最后停在一个被命名为「Vivian」的文件夹,里面有四十多个视频文件。

  「都是你们的?」

  「嗯!」丁慕真随便选了一个视频文件打开,「这个好像已经开始拍了两个月以后,他录的。」

  出现在视频里的,是一间卧室。镜头正中是一张大床,丁慕真坐在床上,穿着一身玫红色的睡衣,前襟部分被扯到胸部以下,绷在乳房下端。两个丰硕的乳球暴露在外。

  镜头略微有些晃动,像是正被人拿在手上,对准丁慕真。镜头外一个低沉的嗓音说了句话,有些含糊。沈惜依稀听出他是让丁慕真开始。

  镜头里的丁慕真把一只手放到自己一边乳房上,轻轻捻动着乳头,微笑着说:「Hello,Everyone.My name……」

  视频开始播放后,丁慕真就没回之前坐的位置,而是斜着身子,坐在沈惜所坐的沙发扶手上,靠着沈惜的肩膀。看到这里,她突然探身,调整了一下视频进度:「这段没啥好看的,就是让我介绍一下自己。」

  视频进度条被拉到四五分钟的位置。这时镜头不再晃动,像是已经被固定在一处。一个看上去体型壮硕的白种男人站在床上,镜头只能拍到他腰部以下。丁慕真正在为这男人口交。看她吞吐肉棒的模样,十分辛苦,她明显已经把肉棒尽可能地吞入口中,但留在她嘴外的半截肉棒仍然显得很长,她用一只手紧握着肉棒根部,还留有充足的空间可以用来撸动。

  男人的阴毛剃得很干净,纯种白人的体色十分明显,肉棒根部显得略微发黑。他的手正按在丁慕真的后脑上,用劲扯着她的头发,使她原本就略显凌乱的头发更加蓬乱。乌黑色的长发被揪作一团,和男人略显苍白的体色形成强烈的对比。他突然又对丁慕真轻声说了句话,丁慕真将视线转向镜头,一边继续卖力吞吐,一边对着镜头媚然而笑。

  这一次沈惜没由着丁慕真来决定是按进度看还是向前快进,而是自己动手,把视频进度又前拉了五分钟左右。

  画面改换。丁慕真正对镜头,把头埋在床单里,丰臀高耸,那男人正跪在她身后,不停地向前耸动,凶悍地撞击着她的下身。频率极快的「啪啪」声响脆悦耳,清晰可闻。丁慕真如同呜咽一般地哼鸣着,双手紧抓床单,除了臀部不住扭动之外,上半身瘫软在床上,像死了一般全无动静。

  看到这样的场景,再听到那样的呻吟,沈惜终于还是使劲地咽了口口水。丁慕真也不再说话,一只手揪着沈惜右手的袖子,在他耳边的喘息声急促了很多。

  沈惜自嘲地笑笑,伸手关掉视频。

  「还是不要看了。不然这一幕可能会变成实景……」

  丁慕真闷了一下下,随即笑盈盈地盯着沈惜的眼睛,问:「你确定你真的会?你们男人看这种视频都那么有冲动吗?」

  沈惜站起身,离开丁慕真,走到再闻不到她身上隐隐透出的肉香的位置,笑道:「平心而论,原本不会那么冲动,这些也只是常见的场面而已。但是,架不住女主角正坐在我身边啊……」

  丁慕真顺势将身体滑到沈惜刚才坐着的沙发上,让自己窝得舒舒服服的。

  「你觉得,我这样正常吗?」她指了指笔记本屏幕。视频已经关了,此刻的桌面是她阳光般的一张笑脸。

  沈惜坐到此前丁慕真坐的位置。

  「你对拍这样的视频并上传,具体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不主动,不拒绝,尽力配合。」丁慕真望着电脑桌面自己的笑脸,眼神有些游离,「我自己压根就想不到这种事,而且放在网上给比人看,我心里又不舒服,也有些害怕。但是,还是那句话,我没法说不。」

  「放上去的视频就是刚才放的那样吗?」

  「那倒不是,这个没处理过,拍完以后直接存在我硬盘里。放到网上的,都是在我脸上打了马赛克的。」

  「那倒还行……」沈惜喃喃自语。他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对这事感到十分棘手。

  丁慕真向他提出了一个极难解答的问题。而且,他真心希望能给予对方一个有帮助的回答,难度就更是加倍了。

  「我不怎么懂心理学,所以对于当时你的心理,我很难给什么专业意见。但就我目前看到的这些,一个男人有拍性爱DV的爱好,做了处理以后放到相对小众的色情社交平台……这样的行为当然不算正常,但也不是让人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接受。其实现在,国内也有很多这样的。只要你不是被强迫,那么这个问题会不会其实也没有你所想的那么严重呢?」

  丁慕真抿着嘴,双手合十,撑在鼻尖上。两根大拇指顶着下巴,像是在沉思。

  沈惜慢慢地平和着情绪,压制下自己刚浮动起来的那些欲望,望着丁慕真的眼神越来越柔和。

  丁慕真放下手,十指相扣端在胸前。

  「如果真是这样,也许确实没那么严重……」她又将手伸向笔记本,打开一个视频,然后关掉。又打开一个,再关掉。打开第三个视频后,向后拉到大概一半左右的进度,按了暂停键。

  「你再来看看这个?」

  沈惜完成一个深呼吸,起身走近她。或许是角度的关系,在他站立时,看着视频,觉得这不过又是丁慕真正在和她男友做爱,甚至连姿势都和前一段大同小异,只是这一次丁慕真仰着头而已。

  但当他半蹲到沙发边,视线与屏幕平行后,立刻察觉到了异样,因为这时视频里呆在丁慕真身后的那个男人,成了一个黑人。

  沈惜略带一丝愕然地将视线转向丁慕真,她做了个「你看吧,是不是有点严重」的表情,然后敲了下鼠标。

  响亮而略带痛楚的叫床声猛地响起。屏幕里的丁慕真被身后的黑人揪着长发,脖子被迫高高扬起,脸上的表情既满足却又带着些难以承受似的痛苦。她乎毫无停歇地放肆叫喊。身后的男人不停地嘟囔,翻来覆去就是同一句话:「What adirty ass!」

  这时镜头缓缓转动,明显是手持摄像机的那人开始走动。镜头外有个声音说了句什么,那黑人十分兴奋地抬头,回了句:「Yeah,This is a hot girl!」

  手持摄像机的人又说了句什么。对于这些「配音」,沈惜并没那么认真去听,只有极清楚的「asshole」这个单词冲进了他的耳朵。那黑人听完哈哈大笑,加快了冲击的频率,并重重地拍打着丁慕真的臀部,摄像机刻意地凑近被打得红通通一片的臀肉,随即转向两人紧密连结在一起的那个点。

  一根粗壮得有些令人咋舌的黝黑肉棒,大概三分之二的部分插入了丁慕真的肛门。他每一次凶猛前冲,都会一瞬间在某个位置适当地停住,确保不至于过分深入。难怪一直没有听到两具肉体直接相撞的的声音传出。

  「那天我差点就死掉了。」丁慕真突然开口,「太粗太长了。如果他全部插进来,我肯定会死掉的。」

  沈惜将视线移开,避开那被撑到最大极限的肛口和肉棒快速出入时抖起的臀浪。

  「拍摄的人是你男朋友?」

  「对。」

  「这黑人是?」

  「是个英国人,在韩国工作。是在我们放视频那个社交网站认识的一个人。」

  「这也是你男朋友要求的?」

  「嗯。有一天他突然问我有没有兴趣在他面前和另一个人做爱。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他是认真的。他在给我们留言的人里选了三个让我挑。」

  「这种事,你也没反对吗?」

  「这次有。我说这事我还是接受不了。他就不提了,也没强迫我。过了两天,他又提了一次。这次,我同意了。我让他帮我选一个。他很认真地挑了一个月,分别和这三个人在网上聊天,并且一一和他们见面,最后选了西奥。然后我们订了酒店,我和西奥做了两次,他都拍下来了。」

  沈惜发出几声啧啧的感叹。这事说起来,只能说罕见,但算不上耸人听闻。只是活生生发生在一个和自己那么熟的女孩子身上,还是令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个视频也上网了?」

  「是的。点击率最高。」丁慕真的语气说不出是自嘲还是骄傲,「后来还有一个,是韩国人。也放上网站了。」

  「OK. 还有吗?更夸张的?」沈惜决定还是先把所有事全听完再说,免得这一步一步递进,总有新的冲击在等着他。到目前这一步,沈惜觉得自己勉强还hold得住,但丁慕真那奇葩男友如果还有进一步的奇思妙想,恐怕连他都会招架不了。

  「没了。」丁慕真耸耸肩,「现在为止,就这些……」

  沈惜长出一口气。

  「好……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我不喜欢这些,也有点怕,但我拒绝不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会很顺从地去做所有他要我做的事。师兄,我是不是有病?」

  「没那么严重……」沈惜突然后悔自己以前没多看几本心理学著作,在这方面他了解甚少。

  「首先,我想问一下,你是对他所有的要求都来者不拒,还是这种顺从只涉及性方面,别的事你会反对?」

  「我不知道。」丁慕真撅起嘴,「我想,大概别的方面我也不会拒绝。只是性以外的,他没提过什么奇怪的要求。别的方面,我们还真的蛮正常的。」

  「好吧,好吧……那……你能不能区分,你对他的感情,是爱,还是在性方面的依赖?有些女人会因为性方面在一个男人身上获得极大的满足而陷入对这个男人的依赖,你觉得自己是哪种?」

  「是爱。我很爱他。确实,我很迷恋和他做爱,他总是能让我很满足。我喜欢他的……那东西,我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我甚至喜欢他的精液流在我皮肤上的感觉。但是,这不代表,我只是喜欢性。我很清楚,我爱他。」

  「好。至于' 为什么爱他' 这种愚蠢的问题,我就不问了。你清楚是爱,就好。你有了这些苦恼以后,有尝试去做些什么来抗争一下吗?」

  「有。有一次,我也想验证一下,自己会不会只是因为迷恋上了性,所以才对他言听计从。我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迷上了性,还是迷上了他。所以,我和一个朋友去旅行的时候,特意引诱了他,和他上床。我这朋友也很厉害,我被他弄出了很强的高潮,我们做得很完美。但到了第二天,我对他这个人还是毫无感觉,无非就是个普通朋友。所以我知道了,我不是迷上了性,我是迷上了我男朋友。」

  沈惜微笑,这是他最想听到的话。如果真是这样,情况倒还没有达到最糟糕的地步。

  「好……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严重到影响你的情绪,混乱你的生活,危及你的心理健康,那我真诚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这方面,我真的爱莫能助。」沈惜一边说,一边突然在脑海中冒出「施梦萦」三个字。如果他是一个心理方面的专家,那么也许他能解决施梦萦的问题,也许他们不至于到分手的地步。当然,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念头,「但是,如果你想要找个朋友给你一些建议,我想我还是有些话能和你分享。」

  丁慕真端正地坐好,特别认真地说:「我要一个朋友,给我建议。」

  沈惜稍微理了下思路,缓缓开口说:「首先,我相信,有一点应该是我们的共识:人的欲望,既难以控制,又多种多样。只要不强制、不胁迫,任何与欲望相关的,都没有对错之分。这是我们讨论问题的前提。所以你不必为你做过的所有的事,有任何关于对或错的迷茫,从而产生任何在道德上的负担。整件事,只有对你好或不好,不存在对与不对。OK?我们可以建立这个共识前提吗?」

  丁慕真略显犹疑地点点头,她在消化沈惜的话。

  「其次,你怀疑自己的爱是不是不健康。我觉得你想问题的方向错了。我认为,不是爱情健不健康的问题。你应该想的,是你能从这份爱情中得到什么,又失去什么?我想,你得到了一个深爱的男人,你爱他爱到愿意无限服从他,你得到的是和他之间的感情。失去了什么呢?失去了你的自主性,失去了你曾经坚持的一些价值,比如有些女人很重视的自尊,还有一段感情中只和一个男人上床的原则……我觉得失去这些,不是问题。女人失去自尊或者原则,不是最糟糕的事。只要你自己发自内心地认定,失去那些,换到爱情,是值得的,那就OK了。没什么东西是天然应该居于最上位的,爱情不是高于一切的,自尊也不是。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做选择,为欲望做选择,为感情做选择,为利益做选择,甚至为面子做选择。人生本来就是选择一些东西,然后放弃另一些东西。重要的是,我们发自内心地选了那个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为了它,我们愿意舍弃别的。」

  丁慕真再次点头,继续消化。

  「最后,如果有朝一日,你们分手了……什么可能都是存在的。慕真,你已经不再是too young ,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 的年纪了。你已经不是天真的小姑娘,你当然应该清楚,再深的爱,也是可能分手的,对吗?」

  丁慕真嫣然笑道:「就算是天真的小姑娘,有过我这样的经历,也不可能还那么naive 吧?」

  沈惜点头:「对,对……好……如果有一天,你们分手了,那么你就可以重新去审视,在离开他之后,什么是你认定的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如果到那一天,你已经习惯了和他在一起时的生活,那也不要紧,你可以继续;但如果你觉得离开他以后,你更愿意过自己以前的那种生活,坚持以前的那些价值,那就回归到从前的那个丁慕真。不要在分手之后,仅仅只是因为曾经和他在一起,就迷失了自己,分不清什么是自己要的,什么是他要的,什么是自己想做的,什么是他要求你做的。千万不要误以为,自己曾经做过的,就是自己认同的。我们在人生里,会做很多自己不认同的事,what ever,无所谓,因为我们总会遇到很多不得不去做那些事的理由。最让人难过的,是我们渐渐忘记了自己当初去做那些违心事的原因,只记得我们做过这些事,然后在那些原因已经不再起作用时,出于惯性地继续去做那些事。慢慢的,这些事成为习惯,慢慢的,习惯又稳固成内心的价值。那才可悲。」

   丁慕真又把双手支到鼻子前,遮住自己半边脸,若有所思。

  「四句话,欲望无罪,感情无错,由衷选择,不忘初心。和男友在一起,顺其自然;做好可能分手的准备;如果分手,要找到自己。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望着丁慕真渐渐翘起的嘴角,沈惜轻轻站起身,略带疲倦地释然一笑:「我想,我该回去了。晚安,亲爱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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