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的悲伤】(7)

作者：不来过 2022/8/ 3 发表于第一会所

第七章： 固执的人

　　书房内。除去昨晚喝了多了的环节，福尔曼在书房将事情从头到尾给黛西讲述了一遍。

　　「福尔曼，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一定要注意你关于种族之间的言辞，现在是网络时代，你的话语会对你的公众形象造成很大的影响！」听完事情的经过，黛西难以置信这次旅程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在一群老男孩的私人聚会上说的。」

　　「而且我说了，我的观点只是基于上次的案件，你知道那个案件的」福尔曼补充道。

　　「你现在说这个有用么？他们把这个曝光了，明年你计划退出律所。去参加地方选举，还怎么弄？」黛西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刚刚回来路上一直在思考。这次事件的原因是达勒姆那边本地的警民矛盾关系紧张。所以从上庭开始，到事件判罚下来后。当地警局需要一个外部势力来吸引走当地警局和人民的种族问题矛盾冲突。我们昨晚聚会的地方很嘈杂，不大可能有录音。他们也只能旁敲侧击的说说，转移公众视野，拿不出实际证据。」看着妻子超出预期的反应，福尔曼只好努力转移话题。

　　「所以让你当冤大头？」黛西越想越气。

　　「不过你说没有实际证据，他们这么对公众发表事实，难道不怕你起诉诽谤？」黛西问出了另福尔曼一直在自我怀疑的问题。

　　「我估计是他们在和我对赌，他们赌我不敢去起诉他们。因为如果我起诉的话，那当时现场的录音就有合理机会在庭上放出，而且真伪可以被法律证明。但我不起诉的话，他们就算有内容放出，也只能上各种非主流的报刊了。那种环境下的录音，永远无法被证实」福尔曼斜靠在书桌后的书柜上，有些自我安慰似的解释。

　　「你还没有明白，现在重点不是在于证据是真是假，而是如果有音频，放到网络上，你的政治生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黛西的观点另福尔曼更加的心烦意乱，他走到书房的鸡尾酒吧台车前，给自己倒上一小口威士忌。

　　「还有，你刚刚说的麦克是大学那个麦克？」

　　「嗯。就是这个混蛋。你知道么，这次我们私下见面，他还问起你来着？」

　　「他现在怎么这样了。不行，你把他电话给我，我要打个电话给他。」黛西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别了。你联系他也不会给你回复。我感觉他也只是个棋子，我准备明天去办公室让公司的业务直接联系他们警局。」福尔曼抿了口刚刚倒上酒的玻璃杯。

　　……

　　楼下，皮克和伊丽莎白准备清理着餐桌。

　　「老公，你清理下餐具哦，我去看看我早上发的Ins」伊丽莎白踮起脚在皮克脸颊亲亲的轻吻一口对着他调皮一笑，就跑到客厅去看手机了，留下皮克一个人在厨房清理。

　　看着伊丽莎白跑远，皮克只能苦笑着开始独自一人清理餐桌。「出差一周，福尔曼和黛西不会忍不住上去情热了吧」皮克有些邪恶的猜想着被丈夫拉上楼的丈母娘。想到这点，皮克脑海里貌似浮现出了画面。

　　「你快看看这个」就在皮克准备开始想象两人亲密的细节时，伊丽莎白拿着手机跑回了客厅。

　　「达勒姆警局枪机黑人案件辩诉律师存在种族歧视历史」文章的标题黑字白纸般的印在手机的屏幕中，显得尤为显眼。

　　「这不是你爸最近打的那个案件」皮克瞠目结舌地看着巨大的标题

　　「是的，说我爸爸曾今打过的一个案子，称对方的辩护律师是黑人猩猩」伊丽莎白一边解释文章内容，一边再次快速的扫读着文章的细节。

　　「所以他们上楼聊这个去了？」皮克这时反应过来为什么刚刚两人餐后就急不可耐的去了书房。

　　「肯定是」伊丽莎白瞬间有些焦躁不安，身为博主的她对于公众舆论和这类新闻的传播速度十分敏感。她意识到这件事情不单单是一件简单的公关事件，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影响到父亲的职业生涯。

　　「但这里面说的这个案件是几年前了啊。为什么现在被爆出来」理工背景的皮克对于这类媒体事件略微有些木讷，第一时间还在思考着事件的关联性。

　　「我要先理理。你先继续收拾吧，等下他们下来你先装作不知道」说完伊丽莎白略显严肃的拿着手机走出了餐厅。

　　伊丽莎白在楼下梳理着一下文章中描述的事情。她还记得几年前父亲打过的那起案件，当时互联网还不发达，但是当时的案件舆论也引发了本地纸媒的几日讨论，父亲创立的福尔曼律所也是在当时的案件后名声鹊起，众多白人社区觉得福尔曼所顶住压力，并最后保护了警局的利益。所以现在福尔曼律所的大部分用户也都是一些白人客户，黑人客户则对此嗤之以鼻。但如果庭外爸爸真发表过文章中的言论，那么事情的性质也就发生了变化。种族主义在现在的现在的时代是不可被接受的。

　　思前想后，伊丽莎白觉得父亲可能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度，于是她决定上楼参与到讨论当中。

　　……

　　「爸爸妈妈我能进来么」敲门声伴随着伊丽莎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怎么来了」福尔曼愣了一下，望着黛西。

　　「我不知道」 黛西眼神示意了下福尔曼手中的酒杯。虽然女儿已经长大成家。但是黛西还是不希望女儿看到福尔曼饮酒的场景。

　　「进来吧莉莉」看到酒杯被收起，黛西给伊丽莎白打开了房门。

　　「爸妈，我刚刚在本地热点看到了一个新闻，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讨论这个事情」说完伊丽莎白将手机递给了福尔曼。

　　「如果是的话，我觉得也许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这倒是的。莉莉一直在做独立媒体，也许我们可以听听看她的建议。」黛西看到手机中文章的标题，意识到女儿已经知晓的事情。

　　「我知道怎么处理，你不用管这个了。我和你妈妈已经在讨论出方案了」福尔曼瞟了眼手机屏幕，看到了那个让他痛恨的文章。

　　「爸爸，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也相信事情肯定不是文章中描述的那样。但我认为现在要立即行动起来去和公司内部的管理层沟通，制定声明。我觉得这个事件应该先从你名下的律所做回应，如果短时间内没有响应的声明，也许会……」看到父亲似乎有些不愿听取自己的建议，伊丽莎白决定直接讲出自己的解决思路，不再过问事件的细节。

　　和大多数步入职业后期的律师一样，福尔曼在一些方面十分固执。在外人看起来，在生活中福尔曼十分尊重黛西的意见，但黛西知道在一些事情上，丈夫十分死板。认准的事情就回去用自己的手段实现他，很少会听取身边人的意见。这样的性格让福尔曼成为了法律领域内很棒的律师，身为客户将案件交给福尔曼会很有安全感；但同时这样的性格也让福尔曼在不少地方吃过亏。

　　「我说够了。不用再说了，这个事情我会自己处理。你不用担心，你下去陪着皮克吧」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心情烦乱，福尔曼的语气逐渐变得严厉起来。

　　「福尔曼，你听莉莉说说。你不一定要去按照她说的做，听听总无妨」看到丈夫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以及边上伊丽莎白有些委屈的表情，黛西努力平息着自己情绪，温声对福尔曼说道。

　　见福尔曼没有出声，黛西示意伊丽莎白继续说。

　　「在公众关系的行业内有中说法叫做24小时法则，在现在的网络时代，24小时是极限事件，因为超过这个时间丑闻也许会散发到…」伊丽莎白努力的表述着自己的想法，同时尽力让自己的声音让父亲听起来很有说服力。几分钟后，伊丽莎白讲述完了自己的想法。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陪陪皮克吧，我自己再想想，让我平静下」听完伊丽莎白的讲述，福尔曼默默的转过身去，虽然她们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肩膀的起伏来看，他现在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努力做着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平静。

　　「好了，我们让你爸爸自己一个人想想吧，我们先下去。」看到丈夫的情绪波动比较厉害，黛西对着伊丽莎白说道。说完牵着伊丽莎白的手走出了房间，并带起了卧室的门。

　　刚出房门，黛西就拉着伊丽莎白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莉莉，你爸刚刚的话有些重了，你不要想太多了。」坐在卧室的床边，看着眼角有些湿润的伊丽莎白，说把。黛西从床头的抽纸盒中抽出几张纸巾，轻柔的帮其抹去眼角的泪光。

　　「嗯我知道妈妈，我只是想帮助他」竭力将眼角的泪水收回眼中，伊丽莎白楚楚说道。

　　「当然了，我知道的。你爸爸的意思不是说不愿意听取你的建议，只是现在情绪不稳定。他被他的好朋友欺骗了，刚刚晚上和我们吃饭又压制了那么久情绪，情感上现在感性些。给他些时间让他调整下」黛西细声安慰道。

　　「妈妈，所以你觉得爸爸有说过那些话么。」

　　黛西愣住了，她这才反应过来，福尔曼在女儿心中其实是正义的光芒的象征。从始至终她一直都是在站在福尔曼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的角度去维护父亲的利益。这也是刚刚为什么福尔曼听到女儿的话语和建议后，情绪变得越发焦躁的原因。自己身在其中，但却并没有感受到伊丽莎白的视角，但显然，福尔曼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