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功十八法 (1-3)

232Clicks 2021-05-25 Author: 伪卧龙生

             【阴功十八法】

作者:伪卧龙生

90年代经典武侠绿文

  【内容简介】:江湖武林充斥着鲜血与恐怖,人入江湖总会身不由己。江湖上过着隐居日子的钟家堡,仗义救下一个身负重伤的绝色女子,而惹下蜈蚣门使之村庄在一夜间化为灰烬。

  钟家堡余生的众小不负先人重望,凭着一身绝世武功和超凡的机智与江湖恶势力展开了殊死的搏斗。赌馆巧施计谋,艳窝享尽风流,战场殊死搏斗,终于血报家仇,同时也赢得无数美女回山重建钟家堡。

  此书是继《小宝六凤》之后的又一部力作,书中武打场面使人叫绝,情爱描写叫人血液上升,乃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很值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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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崂山是山东半岛上一座名山,在青岛以东四十里处。山周围约百余里,海拔1130公尺,向北走突出为登州角和辽东半岛的南端老铁山角相对峙,峰峦叠翠,气象万千。俗云:“泰山虽云高,不知东海崂。”以其地区渤海,山木丛郁,风景奇秀。

  山中古迹不少,如名刹太清宫,倚山面海,隔绝尘寰。《聊斋志异》中的《耐冬》的故事,即以此寺为背景。庙殿有楹联:“泉水声喧隔夜雨,海风吹断过山云。”山路崎岖险峻,修有石阶万级,山巅多有奇松异石,海气参天,云雾幻变,不一而足。而营口或上海航海青岛附近,便可遥望紫色的山恋重叠,即此名山。

  时交二更,天色早就应该墨黑了,但天却不是黑,至少有一部分不是黑的,它泛着暗红,被那片熊熊的火焰烧烤成惨愁的郁赤,火势猛烈,随风席卷奔腾,仿佛真能烧上天际。

  崂山似在烈火中呻吟,云岭的南峰之下是一个青葱郁郁的山谷。此地虽在崇山峻岭之中,却有一个极端神秘的武林世家:钟家堡。

  此刻,筑在西向台地上的钟家堡,却似在烈火中呜咽了。火是从钟家堡的北偶往南烧的,只是俄顷之间,大火已吞噬了这座完全以原木搭建而成的山庄。

  当然,侵袭钟家堡的不仅是这片火焰,随着火势的蔓延,还有比火更为可怕的一批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色,男的一律黑色劲装,黑布包头,女的则白衣白裙,惟一共同之点,便是胸衣之上都绣着一只金色的蜈蚣。手提同样的一种星形的利器,连接一条两丈长短的细绳做武器。每十名为一组,为数约为一百余人,在火光炫映中冲扑追逐,飞星出手,不留任何活口。这百余众,就像百余众出笼的凶虎,不但剽悍狂野,业已疯狂残酷到了兽性的地步了。

  狠是狠,狂是狂,这些人的行动却十分组织化,别看他们往返袭杀,四处阻击,都是在为首的号令下动手,而且各取目标,彼此情衡量势,交互支援,倏忽聚散,进展若风。表面上看来是一片混乱,实则整个进行步骤早在掌握之中。

  钟家堡的人也在应战,于仓皇里,甚至于睡眼惺忪的应战,但他们人数较少,毫无准备,又在内心充满惊恐的情形下匆促临阵,气势和实力就不免大打折扣了。

  钟家堡的人非常清楚侵袭他们是何方凶神,他们属于金蜈门,他们的胸衣上都绣着金蜈,就是明显的标识。其实,衣饰只是个形式,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段。金蜈门来人手段之酷厉,如他们往昔的作风,斩尽杀绝,令人胆寒心惊。

  钟家堡的人似乎早就预料到金蜈门会来侵袭,但不曾想到他们竟来得这么快,这么激烈,像是洪水猛兽,一发不可收拾。

  鲜血映着火光,漫升起一层蒙蒙的赤雾。赤雾笼罩着钟家堡,飘浮于崂山云岭的山谷,远近看去,全是那种怖栗暗红。人的面貌,人的体态,在暗红的阴晦中仿佛都扭曲了。后面,金蜈门的人马叫嚣不绝,纷纷尾随追来。但堡内火光明艳,堡外却山岳海沉,熊熊的焰苗照得红了半边天。也有它照不到的峭壁绝崖,在夜色晦迷下,钟国栋早已鸿飞冥冥,不见踪迹了。

  破落的山神庙里,凄迷黝暗,更有一股腐毒的气味飘散在空气中。钟国栋静静的坐在那儿,落寞中带着哀伤,也勾起回忆。

  这天初晨时分,就在云岭山腰云雾之中,忽然冒出两条人影,他们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一前一后地向岭巅急驰。首先到达的是一名内着轻裘、外套紫衫的少年,跟踪而上的是一名紫衣少女,这两人年岁不大,似乎全都未满二十,但轻功之高倒是颇为少见。

  紫衣少女到达岭巅,忽然樱唇一噘,说道:“五哥就会欺负人,我不依你。”

  紫衣少年哈哈一笑道:“别小家子气,小琴,我的轻功只不过比你高上一筹,但追风神芒却比你差得远,怎么要样样都将五哥比下去你才满足呢。”

  被唤作小琴的紫衣少女没有再说什么,身形一拧,迳向一棵老松缓步走去。

  她走出未及十步,竟然惊呼一声道:“快来,五哥,松树下面有一个死人。”

  紫衣少年闻音一呆,接着腾身而起,几个起落便已到这松树之下。见那儿果然躺着一具人体。但不一定准是死人,因为她的胸部还在轻微的起伏着,只是呼吸十分微弱而已。

  紫衣少年向地上的人体打量了一眼,发觉这位受难者竟然是个十分美丽的姑娘,虽然她面色苍白,星目紧闭,但廓轮的秀美,当得是尘寰罕见。紫衣少年收回目光,回顾紫衣少女道:“小妹,你瞧瞧这位姑娘还有没有救。”

  紫衣少女蹲下去把了一下受难者的脉息,说道:“她似乎病得很重,如非身负上乘武功,深厚的内功根基,只怕早已冻死了。五哥,咱们管是不管。”

  紫衣少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既然遇上了,岂能见死不救。

  带她回去吧,二叔精通医理,也许能治好她的重病。“

  他在说话之际,已然伸手抄起那位姑娘。救人如救火,他没有作半分耽搁。

  云岭的南峰之下,是一个青葱蓊郁的山谷,此地虽在崇山峻岭之中,却有一个极端神秘的门派。其实这么说并不恰当,因为他们不入江湖,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只是聚族而居,读书习武而已。在一种气势雄伟的门楼之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横匾,上面是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钟家堡。

  堡主钟国栋,身材瘦长,棕色的面庞衬着突出的五官,嘴角牵起两道弧纹,刻划出一付刚毅沉稳的性格。

  二堡主钟不梁身材较胖,脸上时常挂着笑容,是一个乐天派的人物。

  这双老兄弟的年龄都在六旬上下,早年娶妻生子,现在已是儿女成群了。

  适才在云岭救人的紫衣少年钟家信,是堡主的第三个儿子,但在堂兄弟之中则排名第五,所以紫衣少女叫他家信五哥。

  紫衣少女是堡主惟一的掌上明珠,名叫钟惠琴,她是兄弟姐妹排行榜上年龄最小的一个。他们兄弟姐妹男丁以“家”字排名,女的则以“惠”字序列,堡主三男一女,老大家忠,老二家孝,老五家信,老八惠琴;二堡主名下二男二女,老三家仁,老四家义,老六惠珍,老七惠瑶。

  钟家信将病重的姑娘带进二厅,回头对钟惠琴道:“小妹,快去请二叔来。”

  钟惠琴应声道:“好的。”

  此时钟家小一辈的,闻风而来的不少,大家正在问长问短,议论纷纷之际,堡主国栋、国梁兄弟已联袂跨进二厅。

  钟家信趋前两步道:“爹,二叔,孩儿救回来一位姑娘。”

  钟国栋问道:“人呢。”

  钟家信指着门边一张躺椅,说道:“爹,你瞧。”

  钟国栋顺着家信所指之处举目一瞧,这位沉稳如山的堡主顿时如触蛇蝎,竟然面色骤变,一双修长的手指,也引起了轻微的颤抖。

  莫非这位身染重病的姑娘会是一个怪物,不,她只是病重僵卧,绝对不是怪物。而且她容貌秀美,丰姿若仙,就算是活蹦乱跳的常人也不会比她更好看。另外,她的装扮也正常得很,只是雪白的衣衫之上沾染着几块污泥。

  这些自然不是引起郭堡主震惊的原因,惟一诧异之处,便是她那件白衣的右胸之上,绣有一支栩栩如生的金色蜈蚣。这也许只是一种装饰,而且它并不是当真的蜈蚣,就算它是真的吧,以郭堡主那身超凡拔俗的功力,绝对不会对一只蜈蚣如此畏惧。

  那么,堡主钟国栋究竟为了什么呢,这是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却没有人敢于提出询问,因为钟堡主治家极严,纵然是他的二堡主也不敢对他稍有违失。因此,这座二厅之上,虽然聚集着十名老少,但却鸦雀无声,而且气氛显得那么严肃。

  良久,堡主钟国栋嘱咐乃弟为伤者诊治后,身形一转,举步踏出厅门,同时以冷如严霜的语气道:“信儿,到书房里来。”

  书房就在二厅的西厢,钟家信进去之后,双后一垂,说道:“爹,是不是孩儿不该救她呢。”

  钟堡主略作沉吟道:“你在那儿瞧到她的。”

  钟家信道:“在云岭峰顶的一棵老松树之下。”

  钟堡主再问道:“当时她就僵卧在那儿。”

  钟家信道:“是的,当时孩儿与小妹以为她一具尸体。”

  钟堡主道:“除了她还有没有别的。”

  钟家信道:“没有。”

  钟国栋轻哼了一声道:“你怎知没有,附近都搜查过了么。”

  钟家信面色一红,说道:“这倒没有,现在要不要再去瞧瞧。”

  钟国栋说道:“多带几个人去仔细查查,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钟家信道:“是,爹。”

  待钟家信离去之后,钟国栋忽然眉峰一蹙,跟着绕室躁踱起来,似乎那位僵卧云岭的白衣姑娘,为他带来极大的恐惧与不安。

  钟氏一门虽是人人心武,但他们从不涉足江湖,更严禁在外人之前显露武功,因而江湖黑白两道,没有人知道这么一个门派。

  莫非他害怕白衣姑娘会揭穿他们的底细,其实这也没有什么要紧,钟家堡既是不入江湖,自然没有任何仇家,一个与人无争的家族,有什么好害怕的。这是常理,但天下之事每每有些超越常理之外,如若钟家堡主别有隐衷,这就不是一般常理所能含盖的了。

  正当他焦思苦虑之际,一声呼唤忽然传了过来:“大哥……”

  “是二弟么,请进来吧。”

  “是我,大哥。”

  “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经小弟急救,伤势已经稳住了,但身体过于虚弱,一时半刻只怕她还不会苏醒。”

  “她能够说话的时候马上通知我。”

  “是,大哥。如果没有别的事,小弟就此告退。”

  “好的,你去吧。”

  听到乃弟的报告,钟国栋再度陷入沉思之中。江湖上一言不合,拔刀相斗是家常便饭,常有的事,白衣姑娘被人打伤,又何必那样小题大做呢。令人不解的是,她为什么偏偏僵卧在云岭之上。是巧合,还是慌不择路,抑是另有别图。如果是逃避敌人,因而慌不择路,事态还不至于太严重;如若她是来寻求保护的,那么钟家堡不只是隐密已经外泄,江湖恩怨只怕也要接踵而来。

  想到这里,他不禁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位一向处变不惊的堡主,也有手脚失措的感觉。

  此时,一阵脚步声及门而止,随即响起钟家信的声音道:“爹,孩儿回来了。”

  “进来。”

  钟家信进来了,堡主钟国栋以射电似的目光向他瞥了一眼,问道:“有没有任何发现。”

  “只有一串足迹……”

  “是一个的人吗。”

  “是那位姑娘的。”

  “由哪儿来的。”

  “东边,昨晚春雪虽已停止,但山风颇为强势,如非脚印颇深,这点痕迹只怕也瞧不出来了。”

  堡主钟国栋沉思片刻,说道:“叫二叔来,你下去歇着吧,顺便看看那位姑娘苏醒了没有。”

  钟家信恭谨地说道:“是,孩儿告退。”

  片刻之后,钟国梁来到书房,双拳一抱,说道:“大哥。”

  钟堡主道:“二弟请坐。”

  钟国梁落座之后,接着咳了一声道:“大哥,小弟有点弄不明白。”

  钟堡主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钟国梁接着说道:“自从信儿带回那位姑娘,就像咱们钟家忽然大祸临头一般,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钟堡主道:“二弟可知道金蜈门吗。”

  钟国梁道:“小弟孤陋寡闻,从不知道江湖上有这么一个门派。”

  钟堡主长长一吁,说道:“金蜈所至,鸡犬不留,看来钟氏一门要面临一场浩劫了。”

  钟国梁心头一震,说道:“就是因为那位姑娘。”

  钟堡主似乎不愿深谈金蜈门的事,忽而语气一转道:“今后不论何时何地,如果不是必要,不得再提金蜈门。”

  钟国梁应声道:“是,大哥。”

  钟堡主道:“自即日起,本堡要全面戒备,外面生意也暂时停止,不能有半点疏忽。”

  “是。”

  钟堡主续道:“派人好好看守那位姑娘,只要她能够讲话,马上就通知我。”

  “是,大哥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没有了,你去吧。”

  钟家堡隐居深山,不入江湖,过的是无忧无虑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但这安乐宁静的生活,却忽然蒙上一层阴影,这自然是那位白衣姑娘带来的。她像一股飓风,为钟家堡带来无比的震撼。

  这些,白衣姑娘毫无所知,因为她迄今还未苏醒过来。翌日凌晨,她终于醒了,此时陪伴她的钟惠珍是钟国梁的长女,在兄弟姐妹中她排行第六。白衣姑娘的苏醒使她大为兴奋,立即招呼守在门外的钟家孝道:“二哥,快来,她醒来了。”

  钟家孝夺门而进,果见白衣姑娘缓缓睁开双目,睫毛同时轻轻地眨动了二下,嘴角牵起了一丝笑容:“是两位救了我的么。”

  “不,是我的五弟。”钟家孝答道。

  “请问,这里是……”

  “这里是钟家堡,姑娘只怕饿了吧,六妹,参汤呢,快喂给姑娘喝一点。”

  “谢谢,我不饿。”

  “参汤是补元气的,姑娘病后虚弱,最好勉强喝一点,对身体多少有所稗益。”

  钟惠珍由炉上取来参汤,说道:“这里有我照应,二哥去禀告爹吧。”

  钟家孝道:“好,我这就去。”

  不久之后,钟堡主老兄弟俩联袂而来,钟国栋道:“姑娘,咱们想跟你聊聊,你说话不碍事吧。”

  白衣姑娘道:“不碍事。”

  钟堡主道:“姑娘能够告诉我你的姓名么。”

  “我叫程如萍。”

  钟堡主再次问道:“姑娘来自云南么。”

  白衣姑娘程如萍说道:“是的,咱们住在景东县以西的无量山。噫,你怎么知道我来自云南的。”

  钟堡主表情沉重,咳了一声道:“这没有什么,老夫只是猜想罢了。”语音一顿,接着说道:“贵门前来中原,不只你一个人吧,还有些什么人呢。”

  程如萍凄然地苦笑道:“钟堡主,不要心急,你听我说下去。”顿了一顿,续道:“我的父亲在金蜈门里的地位很高,他是长河堂的堂主,你或者知道他的名号,江湖上都称他老人家为髯狮程良。父亲为人十分仁慈,因为他与门里无双堂的堂主碧眸古风时起冲突。古风同时兼掌金蜈门的执法红旗,心性残酷而险诈,对人为事尤其心胸狭窄,动辄行走极端,凶狠暴戾得吓人。只要门中的人犯下过失,交到他的手中,不论罪过轻重他都会刑加三等,整得人家死去活来。父亲看不过去,老是出来劝阻,两人常常发生争执,古风恨我父亲也恨得入骨。”

  堡主钟国栋淡淡的“嗯”了一声,程如萍的语声变得有些哽咽了,她继续说了下去,一段往事由此展开。

  “两年前,由我父亲作主,把我许配给堂下首堂香主玉龙侯明。侯明是我父亲从小带大的,在金蜈门里他能爬到香主的地位,也是我父亲全力提拔的。侯明也早就看不惯古风的作风与为人,他的个性十分倔强而固执,而且十分冲动,他一直瞒着父亲计划着罢黜古风或者除掉他。因为他就和金蜈门的死对头黄龙帮联系好了,在一次由古风率领的暗盘生意进行中,侯明偕同黄龙帮的杀手埋伏在半路截击他们。”

  “那一次双方拼斗得异常惨烈,金蜈门无双堂跟去的随行人马几乎全军覆没,但是却偏偏逃走了一个古风,他回来即向门主说出经过,并且猜疑到侯明的头上。

  侯明截杀他的时候是蒙着面的,门主当时曾经严厉的盘问了家父和侯明,家父并不知情,而侯明当然是不会承认的。可是,不幸的事情来了,在遭受伏击时以为完全死掉的金蜈门所属竟然有两个人带着重伤走了回来,他们在斗场上拾着了侯明的一条红玛瑙腕环,这条腕环是侯明从小就带在身边的东西,而且是家父送给他的。“

  堡主钟国栋眸子眨了眨,说道:“那么,玉龙侯明处境只怕就危险了。”

  程如萍抽噎了一声,幽幽的说道:“当时就由门主下令扣押了侯明,侯明进入了虎口那里还会有生的希望,他也明白不能继续生命了,他把什么话都说了出来,却坚决不论父亲也参与此事。白天他招了供,晚上即被凌迟处死,而父亲也被免去了长河堂堂主的位置被监禁起来。”

  “三天后的一个夜晚,父亲被监禁的那栋房子就突然失火了,那夜我清楚地记得火势是如何猛烈,当大家救熄了火,只找着一具烧焦的尸体。我晓得,那是父亲的遗体,他嘴里上排第三个牙齿缺了一半,不会错,就是他。我同时发现的还有陷在父亲咽喉的七枚两寸长的毒针。那七根毒针,已变成紫乌的了。”说到这里,程如萍已忍不住低低的啜泣起来,双肩耸动着,身躯在难以察觉的微微抖索。钟国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说什么,却终于无音。

  抽噎了一阵,程如萍又幽幽地说道:“我没有查问,没有喊冤,因为我心里明白这是谁干的事,我把满腔的仇恨,怨积在胸里,把满肚子的苦硬硬的压着。

  无双堂的人还装模作样的搜寻凶手,天知道他们暗里是如何满足而得意的。

  从那里起,我变得孑然一身,无亲无故,门里的好人再不敢接近我,恶人更越发趾高气扬。“

  说着说着,程如萍越来越气愤,她逐渐地说出了一桩武林中人都不知道的往事。

  原来有一天,程如萍独自的七斗谷一处山崖看雪,古风的一个名叫谭友光的把弟忽然跟了过来,秽言秽语地对她开始调戏,而程如萍干脆来了个相应不理,只当是东风吹马耳。

  谭友光见程如萍不说话,以为是默许,就开始毛手毛脚。而程如萍自是与其大打出手,但谭友光的功力实在高出她太多,不出数合,便被他点中穴道。谭友光嘿嘿的冷笑两声,来到程如萍的身前,得意洋洋地说道:“就凭你这几手三脚猫的工夫也想反抗,你也太自不量力。”

  程如萍的粉脸铁青,一言不发。

  “程如萍,你不用怕。”谭友光奸笑道:“你老子死了,侯明无福消受,以后就跟着谭爷我,保你吃香喝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做梦。”程如萍咬牙切齿地说道:“告诉你,姓谭的,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污辱我的身子。”

  谭光友冷笑一声道:“程如萍,想死,那还不容易,只是谭某实在舍不得,这样一身细皮白肉的,多可惜。”

  程如萍双目突然一睁,喝道:“别假惺惺了,姑奶奶不吃这一套。”

  “够劲,够泼辣,越泼辣越够味,你不吃这一套,是嘛,谭爷就让你吃另一套。”说着,在一片“嗤嗤”的裂帛声中,三把两把已将程如萍的月白绸衫撕了个粉碎,露出里面亦是月白色的亵衣来。

  程如萍与侯明新婚未久,并没有生儿育女,因此仍然保持着少女那副美好的胴体,但比少女更成熟、更丰满。只看得谭光友血脉贲张,望着她晶莹洁白的肌肤,流下了贪馋的口水。

  “嗤”的又是一声裂帛声,程如萍感到胸口突然一凉,仅有的月白色亵衣也被撕碎了。程如萍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如果有一个有点怜惜同情心的人,此刻可能会罢手。但是,谭光友是个恶魔,到手的肥肉不吃,他认为那是暴殄天珍,所以他就加紧的扒她那粉色的亵裤。

  只见她全身细嫩的皮肤,大腿根上的静脉看得一清二楚,那三角地带被一条粉红色的亵裤遮住,但是还可看到下面一片黑茸茸的牧草。由于她的香唇被吻住不放,所以叫不出声来,只有把眼睛乱动,眼泪直流,口中直嗯着。

  当他要脱她的内裤时,程如萍却不把臀部抬高,所以只好“外甥打灯笼,照舅”了。

  又听到“嗤”的一声,那条粉红色的亵裤又报销了,这时谭光友才把双手按在地面,撑起身子欣赏她的下体,长了一些牧草,虽不很多,却分布在凸出的小丘附近。

  当谭光友的嘴唇离开她的樱唇时,程如萍开始哀求了:“快把我放开,不要这样,你不能这样对付我,你跟我丈夫是同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付一个未亡人。

  只要你放开我,我不会把今天的事宣扬出去的。“

  程如萍一直大叫着,抗拒着,推拒着,但那能如愿,谭光友以最快的速度解除身上的衣物,顺手从口袋里拿了一粒春药,夹在手指中间,他那玉杵已亢奋到怒发冲冠了。他又压上她的身体,使得程如萍不能动,一手按着她,一手摸着那迷人仙洞与相思豆,以使浪水流出来,方便等下工作进行。

  不一会,程如萍被挑逗得使浪水阵阵流出。

  “谭爷,不要这样,我是女人呀,你这样欺侮一个女人会有报应的,如果被门主知道你就完了,快住手还来得及,快住手呀。”程如萍又在那里乱叫着。

  “程如萍,就别不识好歹,你干旱难熬,我来安慰你不是正好嘛。这种事儿,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何况你的小洞洞流了那么多的浪水,可见你也需要我的小老弟来安慰安慰了。”

  “这样子不行,除了你我,还有天知地知,这样对你我的良心都会不安的,快停下手吧。”

  谭光友一听,有点火大,于是把那粒春药塞进了她的浅沟。那春药遇水即溶,不一会就使得程如萍浪水大流,有点像水库泄洪似的,谭光友并且用手指轻轻地抽插着。

  程如萍的臀部也随着手指挺动着,嘴里却在嚷嚷着:“不行,快住手,不能这样,不行。”

  她的脸却越来越红了,呼吸也急促了,乳房也尖更了,小嘴唇也不停地张开着,下面的宝蛤也不停地一开一合着。谭光龙一看时机成熟了,提起她的小腿,用玉杵前端顶开宝蛤,一用力,“滋”的一声就进去了一半,接着连连挺进,直抵花心。

  “哎呀,好痛呀,哎唷,痛死了,不行不行,不不,我是不,快快拔出来,不能,不能这样。”程如萍惨叫着,谭光友根本置之不理,专心的钻探着油田,其他全都抛诸脑后。

  过了不多久,跟着有了反应,程如萍在低低的呻吟着,不停的喘息。显然,春药已经发生了效果,她的生理、身心已有了变化。但见,她银牙暗咬,一头乌黑的秀发已随着她的头乱摆,而显得疏松凌乱,雪白的屁股也缓缓筛动起来,两脚更是不知如何放才好,时而张合,时而高举,时而平放,真的所谓到了无立足之地。

  她的心在飘浮飘浮,她的的下体在膨胀膨胀,她的身体在飞跃飞跃,直飞到云端深处,随风飘去。由于侯明的死去,父亲又死得不明不白,在战战兢兢中过日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疯狂过了。她忘记了这个人是她仇家的党羽,她饥渴,所以她放纵起来。

  谭光友知道是时候了,他便像古伐最勇敢、最凶猛的斗士,拚命的发出无坚不摧的本领,开始疯狂的攻击。

  每一次行动,程如萍的口中便发出一种迷人的声音来。“嗤嗤嗤”的是油钻探钻油田的声音,程如萍只感自己花蕊深处传来阵阵快感,而这快感的来临已超乎了一切的一切了。

  两个人的腹部由于猛烈的撞击,发出“啪啪”的一阵肉击声,现在程如萍就像一个荡妇,一双玉手紧紧的搂着谭光友那宽阔结实的背部,在一阵颤抖中她泄了。

  谭光龙感到穿进油田的油钻被一股热流冲击着,麻痒痒的,于是他连忙把肉棒收回来,低头一看,一股乳白色的液体正由小沟排放出来。

  这时,程如萍只觉得那种快感由花蕊传到全身,她整个身子就像飘浮在云端,已到了浑然忘我之境。她正在享受这种奇异快感之时,花房突然空虚,那种美好的快感犹如从云端跌至地面,顿时消失。这种滋味可真难受,程如萍急忙睁开眼睛,瞧见他那根肉棒仍在浅沟附近,似在找目标般的继续钻探。她赶忙闭上眼睛,脸上泛起一片艳红,从面颊一直伸到耳后、脖子。

  “哈哈哈”的谭光龙爬在她的身上笑了,笑得好高兴,笑得好狎邪,笑得好淫荡,也笑得好疯狂。

  程如萍的身子如遭电殛,巨然的颤抖着,原来像一团火焰熊熊燃烧的一颗心顿时像掉进冰窑,立即便熄灭了。

  蓦地,那根肉棒又深入油田,塞得满满的,好充实。但是,她现在却是刻骨绞心的痛苦,眼睛里代之而起的是愤怒、仇恨、羞愧和不安的光芒。

  那带着节奏的“噗嗤噗嗤”的声音,原本是迷人的乐章,而现在却是亘古以来最为单调,却一直为人联想的羞丑节奏。那兽类的喘息和微笑,那不似出于人口的呻吟与叹息,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下流,多耻辱,多罪恶啊。刚才,是什么邪神附体,使自己变得如此淫荡,跟这个杀死自己丈夫,也极可能参与杀死自己父亲的魔鬼竟如此狎弄,程如萍不禁疯狂的嘶吼道:“魔鬼,魔鬼,我恨不得杀了你。”

  谭光友的眼睛里射着欲焰,右手不停的在她那丰满的乳峰上揉搓着,大屁股一曲一扭地摇动两下儿,邪里邪气的说道:“宝贝儿,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舍不得杀我的。”

  程如萍挣扎着想起来,可是她被谭光友压得动不了,只好怒声叱道:“那你杀了我好了。”

  “杀了你。”谭光友摇摇头,说道:“我可舍不得,像你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这样一个美好的胴体,杀了多可惜,多煞风景,再说,我还没有满足呐。”

  程如萍欲哭无泪,恨声叱道:“你,你简直不是人。”

  谭光友又发动了疯狂的大进击,他似笑非笑的大声说道:“得了吧,少他妈的捏着当圣女,忘了你刚才又筛又颠,又哼又叫的那股子浪劲儿,比他妈的窑姐儿还浪。”

  程如萍的手脚虽然不能动弹,可是她还有嘴,她把头一偏,在谭光友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可怪事儿发生了,谭光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阴阳怪气的笑着说道:“和情夫搞这种飞机,要像翻江倒海,地动山摇,狼吞虎咽,缠绵到死一样。享受它到达高峰,顶点的境界,不到达痛快淋漓之境,决不甘休。刚才你这狠劲,已经得到个中三味,我们再来。”

  程如萍没辄了,女人最大的本领,一哭,二闹,三上吊,在这种情况下,这三套全能的本领完全用不上了,她何曾受过这种侮辱,心在滴血,但没有哭出声来,只好任由他摆布。

  谭光友又说话了:“宝贝儿,我要你放松心情,不需要怕羞,要把我当成是你的情夫、爱人,相信我会使你快活,让你疯狂,欲仙欲死,在这方面,我比侯明那毛头小伙子更强更勇。”

  说着,伸手拍开了程如萍被制的穴道。

  不错,谭光友的确称得上是一位全能运动员,不知他使用了什么法子,只在短短的时间内又挑起了程如萍的欲火,竟然又扭动着肥臀相迎,花房两旁的花瓣开始一张一合,迎接花蜂的采蜜。不一会,她觉得花心奇痒无比,全身酥麻,又一泄如注的又丢了。

  谭光友乘胜追击,一阵强功猛打,只杀得程如萍毫无招架之力,尤其是油田被肉棒钻得麻酥酸痒,娇喘喘的,浪声叫道:“求求你,饶了我吧。”

  谭光友见目的已达到,见她满脸骚浪的样子,淫荡的叫声,更助长了他大男人主义要征服一切的野性。于是拼命的一阵强攻猛打,真有壮士不去不复返的豪性、勇气。

  程如萍再次无法控制自己,肥臀猛的一阵上挺,花心紧紧咬住肉棒,一股滚热的浓液直冲而出。

  谭光友此刻身子也突然一哆嗦,眼珠子一瞪,猛的吐了一大口气,两腿往前一蹬,就像死狗一样趴在程如萍身上,一个劲儿的狂喘起来。一场激烈的肉搏战,历经了一个多时辰的杀伐,终于停止了。

  蓦地,程如萍秀目一瞪,那是仇恨、羞辱、报复的怒目,她突然拔出发簪玉钗向谭光友猛的刺了过去。

  她原先是对准谭光友的太阳穴的,却不料被谭光友及时一躲,仅刺瞎一只眼睛,只见他狂吼着,顾不得穿衣服,就那样赤身露体的逃之夭夭。

  程如萍还没有回到家,无双堂的人已起来将她抓住。程如萍被解到无双堂的刑房里遭了一顿毒打,连见见门主喊冤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古风判处了死罪。

  沉默了好一会,钟国栋说道:“金蜈门中,就没有一个敢挺身而出的人吗。”

  程如萍凄苦的一笑道:“谁敢把生命当儿戏。”

  立在一侧的钟家信冷冷一笑,说道:“义之所在,命有何惜。金蜈门仁义不存,覆灭之期,当在不远了。”

  程如萍抽搐了一会,止住悲泣,举袖抹去泪水,说道:“就在我欲被行刑的前一天晚上,也是我命不该绝,换来监视我的人是郭亮,他原是因为犯门规曾被古风判处死刑,是我父亲向门主力谏说他罪不至死,才挽回一条生命。郭亮感恩图报,舍命将我放走,于是我偷偷地溜出金蜈门,昼伏夜行,专捡荒山小径逃避,慌不择路,也不知逃到了什么地方。想不到伤病交加,昏倒在古松之下,幸得你们大慈大悲,将我救回贵堡,否则,我便会暴尸荒野了。”

  说着,又潸然泪下,悲泣起来。

  钟惠珍听得鼻头一酸,眼眶发红,亦陪她掉下泪来,那确是太悲惨了。

  好一会,还是程如萍首先止住悲泣,感激地道:“堡主救援之转,至死不渝,永难报答。”

  钟惠珍忙道:“姐姐快不要那么说,我五弟救你,又是本着行善积德之心,不会望你报答的。”

  钟惠琴亦同情的道:“程姐姐,那真是太惨了。你现在什么也别想了,先好好地养息好身体再说吧。”

  程如萍感激的道:“承蒙令尊与令兄救了我一命,我已经是感激不尽,那好再打扰。”

  钟惠珍、钟惠琴两姐妹忙道:“程姐姐,你身体这样虚弱怎能走动,再说我爹也不会就这样让你走的,你就别客气了,待身体养好了再走吧。”

  惠琴拉着程如萍的手,撒娇地说道:“程姐姐,我很喜欢你啊,你就留下来陪陪小妹吧。”

  程如萍爱惜地伸手一把搂着惠琴,笑说道:“两位妹妹,我也很喜欢你们,只是……”

  “程姐姐,别只是那是的,你就留下来吧。”惠珍拉着程如萍的手,轻轻地摇动着。

  程如萍面对着钟家这两位纯真无邪、逗人喜爱的女孩子,心头异常感动,无奈她心中别有难事,但她又实在不忍心拒绝钟家姐妹的一片真心诚意。过难了一会,终于点头笑道:“两位妹妹,我答应你们留下来住几天,你们该满意了吧。”

  钟家姐姐高兴得拍手道:“程姐姐,你真好。”

  堡主钟国栋本来还有话想问,但见到她们这份高兴的情形,也不忍煞风景,好在程如萍已经答允留下,问话也不在此一时三刻,于是道:“姑娘,你好好养息,过些时候我们再聊。”

  说完,偕同乃弟钟国梁出了房外。

  回到书房,堡主钟国栋略作思忖,说道:“二弟,传我的话,程姑娘来到本堡的事,对外不得有半点泄漏,否则将以严厉的堡规处置。”

  钟国梁道:“是,大哥。”

  钟堡主又说道:“派家忠、家仁、家孝,带人到鳌山卫、即墨、城汤、沧口、四方,及沙口子一带瞧瞧,如果瞧到可疑的人物,尤其是女人,将她们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后立刻回来报告。”

  钟国梁道:“是,小弟告退。”

  程如萍姑娘是一个迷一般的人物,她为钟家堡带来一股沉重的压力,但钟家堡却对她犹如上宾,百般照顾。经过三十多天的调养,她的内伤已经好了十之八九,钟家堡虽然没有从她口中得到什么,四境平静,也没有任何一点事情发生,如果她会带来灾难,这项灾难应该已经过去了。

  令人奇怪的是,她竟然不想离开钟家堡,把这儿当作了她的家。本来嘛,一个孤零零的少女,茫茫人海,那里是安身立命之地,只要有人肯收留她,她自然不想走了。

  其实,钟堡主也不希望她走,钟家堡是一片干净土地,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以免卷入江湖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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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寒冬渐渐远去,云岭上的积雪尽消,鹰飞草长,在山区倒是一个宜人的季节。

  此时在座的是钟国栋与夫人陈玉卿,及二堡主钟国梁等三人,他们瞧钟家孝神色有异,钟国栋因而询问道:“瞧你这么慌慌张张的,究竟出了什么事。”

  钟家孝说道:“孩儿探到两个消息。”

  “哦,你说。”

  钟家孝说道:“南家镇上前两天出现一批怪异的江湖人物,男的一律黑色劲装,女的全是白衣白裙,他们有一个共同之点,每人胸衣之上都绣着一只金色的蜈蚣。”

  钟国栋面色一变,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钟家孝说道:“约莫八十上下,女的比男的较多。”

  “知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他们向店小二打听钟家堡的情形,看样子似乎是冲着咱们来的。”

  “还有什么消息。”

  “听说《露宝真经》已在东南出现……”

  钟堡主兄弟呼的一声站了起来,钟家孝的这两则消息实在太惊人了,一项关系着钟家堡的满门祸福,一项涉及天下武林的安危,一向沉稳如山的钟国栋也不得不为之悚然动容。他们兄弟相互瞧了一眼,然后回归座位,钟家梁对这两项消息似乎不大相信,因而询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钟家孝说道:“忠义堂的吴大爷亲口告诉侄儿的,他说天下武林各派几乎都往东南去了,忠义堂也准备去碰碰运气。”

  钟国梁回顾乃兄道:“吴家亮这个人从不说谎,大哥,你看怎么办。”

  堡主钟国栋说道:“东南半壁何等辽阔,咱们去哪儿找。”

  二堡主钟国梁沉思有顷,说道:“这倒也是,孝侄,吴家亮有没有说在东南哪个地方。”

  钟家孝说道:“小侄曾经问过,吴大爷也不知道确实的地点在那儿。不过,他说咱们只要跟着别人走,就保管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钟国栋长长一吁,说道:“相传《露宝真经》乃是秦始皇所拥有,原为炼士修本固源之术,后来转转流入民间,方外之士莫不奉为修练之圭臬。三百年前落在武学宗师南北二圣手里,发现真经所著书但是修练之术,而且更是武术精华,乃携手研究创缔一套武学精华。再经百年后的绝代高人灵空神尼去芜存菁,并将她自己穷造化之功,微变化之妙的武功抄录其后,遂成为一部空前绝后,学究天人的武学宝典。武林同道只要省得其中一招半式,就可以叱咤江湖,称尊武林了。

  该经如今忽然出现,一场可怕的江湖浩劫,只怕难以避免了。“

  钟国栋说着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咱们呢,要不要去凑凑热闹,但不能让这本绝代奇书落入恶人手中。这样吧,二弟,咱们分两路进军东南。你们一家沿江苏、浙江、福建、广东之线前进,咱们沿着安徽、江西之线直趋广东,预定在广东会合。如果在途上发生意外需要支援之时,可以派人沿咱们预定之路线追赶。”

  钟国梁问道:“我们何时起程。”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我准备明晨五鼓起身。哦,二弟,你去告诉程如萍,咱们有事远出,如愿意跟随,任由她选择咱们任何一家,否则,就不能再收留她了。”

  “是,大哥,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你去吧。”

  待钟国梁父子退出后,堡主夫人陈玉卿咳了一声,说道:“堡主。”

  钟国栋道:“什么事,夫人。”

  陈玉卿道:“咱们隐居云岭,无虑温饱……”

  “我知道。”

  “可是堡主却违背初衷,要投身江湖。”

  “形势所迫,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堡主是在逃避来到南家镇的那批人了。”

  钟国栋长长地吁了口气,说道:“夫人,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说了出来徒乱人意。现在是时候了,今晚我将召集所有的人宣布这件事,也让大家心里有所准备。”

  往往事与愿违,就在钟家准备投入江湖的当晚就有夜行人入侵。

  窗外不知在什么时候洒下绵密的雨丝来,夜色黑沉得犹如幽深的潭水来,若是人未寐,那就益添悉绪了。程如萍虽然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睁着那双大眼睛,透过轻纱罗帐,望着窗外那隐若可见的雨丝。

  良久,她眨动了一下眼睛,发出一声幽长的轻叹。接着,又发出一声苦笑。

  说实在的,她在这段的日子里,其遭遇之特别,是她意想不到的。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成为钟家两位千金惠珍、惠琴的金兰姐妹,不得不留来来,如今对于钟家,她是衷心的感激,那么她又怎忍心将祸害带入钟家。本来,她想在伤愈之后便马上离开的,可是,鬼使神差,她如今却真难取舍,尤其是钟家老四对她那份情愫,就像蚕丝一样紧紧地缚着她,这就是她至今睡不着的原因。

  窗外传来更鼓三声,已是三更天了。陡地,程如萍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是想乘这时候一走了之。因为,钟家一定发生了变故,才会告诉她去留两便,果如是,自己随着走,岂不是更增加钟家的麻烦。

  虽然这样不辞而别,一走了之,未免有负钟家父子姐妹的一片好意,但这却是逼不得已的。她实在不愿将祸害引进钟家,万一钟家因此而有伤亡,她岂不是恩将仇报,那怎么对得起钟家父子姐妹。

  本来,她还有点犹豫的,但是她想到这一点,便马上有了决定,夤夜离开钟家堡。

  此刻离开,也正是时候,因为钟家父子姐妹正在召开家庭会议。她想到就做,马上推被下床,穿好衣服,点上灯火,留书一封才走。正所谓来的干净,去得也要光明,交待一下,那是应该的。

  她摸到火石,正想敲火燃亮,岂料就在这刹那,她似乎听到屋顶上面有极细微的声响发出。若是平常人,必然听不到那响声,这就显出她不是一个平常的人。

  程如萍马上屏息凝神,倾听起来。

  屋面上又响起一下极之轻微的声响,她的眉毛跳动了一下,一闪身便掩到了那扇敞开的窗户的墙壁上,闪眼往外瞥视着。

  “唰”的一下轻响,她听到窗外响起一下跃掠声,心头一紧的刹那,紧接着又瞥到一条捷如鬼魅的影子,从窗前一闪而过。她将头忙着缩回,以免被那夜行人发觉到。

  还好,那夜行人没有对这敞开窗口的房间感到好奇,停下来对窗边往里探视,而且一掠而过,往隔邻的钟家姐妹寝睡房间那边掠去。

  程如萍徒窗边瞥及之下,心头跳动了一下,她虽然看不出夜行人是什么是,是否冲着她而来的,但她却担心那夜行人会对钟家姐妹不利。故此,她一横心,迅速地闪跃出窗外,追蹑在那个夜行人身后。

  那夜行人的身法好快,程如萍要是慢那么一点跃出窗外,便看不到那夜行人犹如鬼魅般从那半遮的窗外,掠入钟惠珍的房内。

  程如萍不禁心头火发,杀意陡涌。那夜行人掠入惠珍的房间内有什么企图,莫非是采花贼不成。她马上闪掠开去,轻巧地飞身纵掠起来,掠上了檐边,一个倒垂帘倒垂而下,往窗内窥望着。

  房内,惠珍可能已睡熟,没有觉察到那夜行人潜入房中。只见那夜行人悄无声息地掩到床前,伸手轻轻撩开了纱帐。

  程如萍刹那间已取出贴身收藏的一柄只有尺长的薄刃短剑,憋着一口气,只要那夜行人有进一步的行动,她便会不顾一切地穿窗而入,飞击那夜行人,她决不能眼看惠珍遭到夜行人的伤害。而且她从身形上已经看出,那个夜行人是个男子汉。

  那夜行人轻轻撩起纱帐,往床上一瞧,床上空空如也,没人。夜行人迅速将纱帐轻轻放下来,没有进一步的行动,随着转身之势,目光在房内掠了一眼,便闪掠到窗前,身形一跃,穿出窗外。

  程如萍没有注意到床上没有人,却在那夜行人转身的刹那,倒垂的身形向上一引灵捷地翻上了檐面,贴伏下来。从这几个动作,以及一点声音也没有弄出来,可以看出,程如萍的身手很高明,特别是轻功身法,因为那夜行人一直没有发觉她在暗中跟踪及监视。

  而在那夜行人转过身来的刹那,程如萍目光闪瞥之下,已看到那夜行人的脸廓,心头剧跳之下,她几乎忍不住惊叫出来。她虽然看不清那夜行人的容貌,但是从脸部轮廓已认出那夜行人正是金蜈门无双堂堂主古风的副手郝坚,也正是她的死对头、大仇家。

  她吃惊的不是认出那夜行人的身份,而是惊诧那夜行人怎么会寻到崂山钟家堡来的。对于那夜行人的身手及厉害,她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对于那夜行人她是既痛恨又惧怕,因为他那销魂蚀骨七煞气实是利害。不过,要是夜行人敢对钟家有所不利,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是会拼死也要出手阻止的。因为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若是,她大可一走了之而不致于弄到这种暗中维护的地步了。

  不用说,那夜行人这样入房查看,目的就是要找她出来。知道了那夜行人的目的后,她不由松了口气。只要她不被郝坚发觉她的藏身在钟家,那么,那郝坚为避免打草惊蛇的情形下,是不会对钟家上下人等有所不利的,而她也不会眼看着那郝坚伤害钟家的人。

  郝坚穿出惠珍的房外,迅速地闪掠到紧邻的惠琴那间卧室的窗边,以熟练的手法轻巧快捷地弄开了紧闭着的两扇窗子,纵身跃了进去。

  程如萍一直跟踪在郝坚的身后,在郝坚弄开惠琴卧室窗子的时候,她本来是有机会猝然出手偷袭,而她也几乎忍不住出手,但她还是抑止了心中那股冲动。

  她知道,若是一击不中,她便没有机会再出手了,必然会死在郝坚的手下;而她却不能死,除非郝坚对钟家的人不利,否则,她不会冒险出手的。

  那郝坚就像鬼魅般穿掠入惠琴卧室内,这一次程如萍不敢再冒险太接近了,因为她已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而目的物又是她,在发觉不是她时,是不会伤害惠琴的,那她又何必冒险太接近呢。于是她只是匿在一丛斜对窗子的花树丛中,距离不过丈许远,若是房内有什么动静,她可以最快的速度掠入窗内,出手解救。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夜行人没有对房内的惠琴有任何不轨行动,只不过眨眼间,便从房内穿窗掠了出来。

  程如萍看着,暗中透了口气。其实她这层顾虑也是多余的,如今钟家正在召开家庭会议,钟家姐妹早已不在房中。另一个念头随即从她的心头引起,这样不是办法,万一他遍寻不获,恼怒起来,胡乱找个人胁迫他,那岂不更糟,必须要想个办法,引他引出庄宅外面。

  那知她心愿未了,一条人影蓦地犹如鬼魅幻现似的,从对面一处瓦檐上现出来。这刹那之间,从惠琴房内穿掠而过的郝坚,便恰好与那人影打了一个照面,两人皆身形微微窒了一下。

  程如萍这刹那心中却是大奇,不知瓦檐上闪现的人影是否与郝坚是一伙的,这是互不认识。若是互不认识,那人影又是来干什么的。到底钟家庄有什么秘密,居然吸引了江湖中人的兴趣。

  她虽在脑中转着念头,但她的双眼却透过枝叶缝隙,注视着郝坚与另一夜行人的动静。

  只见郝坚与夜行人在身形微窒的刹那,瓦檐上的人影嘎地一声跃掠下来。而那郝坚似乎对那人影有所顾忌,身形一闪,斜掠开去,直向亭子那边掠去。

  原来,钟家姐姐所居住的这座院子,是有一座小娇园的,园内有凉亭假山秋千架,越过围墙,便是庄内的后花园了。那人影见郝坚向凉亭那边,立刻便闷声不响,横身闪掠过去,似乎要将郝坚拦截住。

  程如萍看得大感奇怪,她弄不明白那人影为何要拦截住郝坚,莫非那人影是冲着郝坚而来的。只是她一直无法看清楚那人影的面目,原来那人影的脸上是蒙了一块黑色布巾的。那人影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令程如萍对那人影更加猜疑。

  程如萍非常之小心地从花树下窜掠出来,来到一座假山之下隐伏着,透过假山的一个眼洞,刚好看到郝坚被那个人影越停下来,双方相距大约二丈左右,互相对视着。

  郝坚与那人影对视了一会,终于那蒙着黑巾的人影压着声音,对郝坚道:“阁下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郝坚目光闪动了一下,阴沉地说:“要我报上大名不难,先将你脸上那块遮羞布扯下来,让某家看看你是个什么鬼样子。”

  那蒙面人影沉哼一声,说道:“阁下夜探钟家堡,到底有何目的。”

  郝坚嘿嘿沉笑一声,冷然道:“你是什么人,还不是和某家一样做个不速之客,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是钟家堡的人。”

  那蒙面人不置可否地说道:“这一点你管不着,你到底说不说出夜探此庄的目的。”

  郝坚目中丝光一闪,阴狠地说:“阁下好大的口气,不说又如何。”

  “哼”的那蒙面人沉哼一声,说道:“那阁下就别想活着离开此庄。”

  程如萍听到这里,知道两人必有一番恶斗,目光更是眨也不眨,心里暗忖道:“那蒙面人虽然不承认他是钟家堡的人,但听他的说话又似是庄中之人,莫非钟家堡有着什么隐衷不成。但看钟家父子姐妹,个个都具有上承武学,何以不见他们现身呢。是了,莫非钟堡主家大业大,不愿使自己身份暴露,而有意藏拙,暗中出手。”

  想想,程如萍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于是她越想越不明白,干脆不去多想,因为就在这刹那,郝坚已经与那蒙面人动上了手。

  对于郝坚的身手,程如萍是再清楚不过的,在金蜈门中可以称得上是一流高手。而那蒙面人的身手显然也不弱,一出手就以雷霆万钧之势拳掌兼施,将郝坚逼退了一步。由此见之,那蒙面人的身手及功力,亦可称得上一流中的高手了。

  郝坚连接蒙面人七掌十三拳,被逼退一步,口中沉沉嘿的一声,偏身一闪的刹那,但见指掌翻飞,攻击向敌人的肩背腰等部位,其中有数招是攻向那蒙面人的脸部,看来意欲扯下那蒙面人脸上的毛巾,口中同时低喝道:“阁下也来接某家几招试试。”

  程如萍凝神专注两人的搏斗,看得连眼也不眨一下,心中暗惊那蒙面人身手之高,看样子这两人会有一番激烈的恶斗。

  那蒙面人展开身法,闪挪飞跃,有几次堪堪避开那郝坚抓向他脸上蒙面布的五指,拳击掌截间,一一化解接下了郝坚的一轮急攻。凭程如萍的见识,她也看不出蒙面人的武功是那一家那一派的招数,这倒令她惊奇不已。

  就在这刹那之间,那蒙面人与夜行人已打得难解难分,只见两条人影左闪右挪,纵高窜低,几乎分不出那两人谁是谁来,只听到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拳击掌劈声。

  程如萍看到这里,心中虽然想到那蒙面人能击杀郝坚,替自己报却部分杀父之仇,但也极为盼望郝坚能够扯下蒙面人的布巾,看一下到底是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这时,激斗中的两人发出一声沉实的掌击声中各自被震退开去。只是那郝坚退了两步半,而那蒙面人只退了两步,只是这半步之差,胜败立判,强弱已分。

  程如萍看到那蒙面人的功力居然比郝坚还要强,心中一则是喜,一则是忧。

  喜的是,两人若是再斗下去,郝坚便可能死在蒙面人的手下。忧的是,万一那蒙面人对钟家堡怀有某种企图,凭蒙面人的身手,钟家父子姐妹那就危殆了。

  “阁下果然有两下子。”郝坚喘了口气,目光凶厉地注视着蒙面人,一袭衣衫无风自动。

  程如萍一眼看到之下,心头剧烈地震了一下,因为她已看出郝坚已运起他那独门内功“销魂蚀骨七煞气”,准备对付那蒙面人。程如萍知道得很清楚,这种销魂蚀骨七煞气乃是一种得自南疆荒蛮之地的歹毒内功,就算对手功力再高,只要被他这种歹毒的掌力沾上,轻则头晕目眩,筋骨酸软,重则神昏意乱,筋骨碎蚀,七窍溢血而死。她的父亲固然是被暗剑刺中咽喉,其实早已中了郝坚的销魂蚀骨七煞气,纵然不死于火场,也将毒发身亡。

  这刹那,她心中一片慌乱,拿不定主意,是出声示警,还是隐伏静观好。因为万一那蒙面人怀有对钟家堡有不利的企图的话,她若是出声示警,无异替钟家留下一条祸害,是故,她一时之间委决不下。

  岂料就在这刹那,庄中响起了一阵人声,从前院那边亮起了火把,看来是两人的激斗声,终于惊动了钟家堡的人。钟家堡虽然不入江湖,但堡中的人聚族而居,读书习武,因此堡中上上下下的人,不但练过几天把式,而且都由二位堡主及一位教练亲自教导,但是钟家父子姐妹此刻却始终未见出面,而这些人只不过是那些巡夜的堡丁而已。

  人声越来越喧嘈,火把也在堡中各处陆续亮了起来,看样子堡内重要人物则另有良谋了。

  那蒙面人与郝坚自然亦惊觉到了,两人的目光同时一闪,脸上神情微变了一下,郝坚鼓动的衣衫倏然欲止,陡地向蒙面人劈出一掌。那蒙面人冷哼一声,翻掌疾劈过去。

  郝坚的掌才劈出一半,却蓦然缩手仰身,脚下一蹬,倒射出去。不用说,他是想溜了。

  那蒙面人似乎亦已料到郝坚会有些一着,亦是掌到一半,便撤掌身形半转,斜掠出去。两人似乎是心意相通,均撤手溜之乎也。

  程如萍在这刹那是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走还是留下,走,对她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她又怎能一走了之呢,万一那蒙面人是对钟家堡有所不利,必然会再回来,那她又怎忍心一走了之呢。虽然她自忖不是那蒙面人的对手,钟家堡也不一定须要她的救援,但她一走,就背上了忘恩负义的罪名。

  思忖之下,她决定暂时留下来,看一下再说。于是,她趁那些堡丁还未赶到时,马上从那假山之下窜了出来,掠回她的房内。

  而郝坚与那蒙面人已经闪没在围墙这外,消失在夜色之中。待到那些堡丁赶到时,那里还能看到一个人影,只有那绵绵的雨丝,依然下个不停。而堡内各处亦已灯火通明,人声喧嘈,好不热闹。

  但奇怪的是,堡中发现有夜行人的侵入,照理钟家父子姐妹必然也被惊动了,亲自出来查看一番才对,可是堡主兄弟却不见现身,就连他们几个儿子也没有出来,这是不合情理的,莫非他们另藏玄机不成。

  其实钟家一点事故也没有,堡主兄弟这时就坐在钟国栋那间书房,还有堡主夫人也在坐。兄弟两人皆显得很安宁,绝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急慌惧之色,眼光尽望着书房右边的那个里间,莫非这里透着什么玄机奥秘。

  一点不错,在堡主兄弟俩及夫人的注视下,钟家忠从里间走了出来,后面鱼贯的出现了家孝、家仁、家义、家信及惠珍、惠琴、惠瑶三姐妹。钟家兄弟姐妹见了堡主兄弟俩,急忙行礼不迭,家会抢着道:“爹,那人已被赶走了。”

  钟国栋扫了儿侄一眼,颔首道:“没有出事吧。”说着语气一顿,目注家仁道:“仁儿,在兄弟几人中属你性急,沉不住气,这一点你须在养气方面多下功夫。”

  钟家仁垂下头来,应道:“是,大伯,仁儿会记着的。”

  钟国栋一摆手,命他们兄弟姐妹坐下。众人坐定,家忠这才道:“爹,看出那人的身份了么。”

  听了钟家仁这样说,钟家父子是一直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的,从而也显示出,钟家父子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钟国栋皱了一下眉头,摇摇头道:“还弄不清楚,忠儿与他交手,并没有问出什么,仅能在功力上胜他半筹。不过,为父怀疑他可能是金蜈门的人。”

  照钟国栋这样说来,与那夜行人激斗的蒙面人岂不就是钟家兄弟中的老大钟家忠。钟家忠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疑惑地说道:“爹,咱们跟金蜈门根本风马牛不相及,一点也扯不上关系,那夜行人怎会无端找上咱们钟家堡的。”

  钟国梁也插嘴道:“大哥,咱们一向不与武林中人来往,更没有惹上金蜈门的人,若是由程姑娘引起,似乎并不可信,因为此事一直未宣扬出去。那人若真的是金蜈门的人,那就令人费解了。”

  钟国栋蹙着收,凝眸道:“我相信我老眼不花,忠儿与他硬拚一掌,我就在他们不及一丈处,那人被震退后,暗自运起内功,一身衣衫无风鼓震起来,双眼中射出两道赤蓝的幽光来,那正是运起销魂蚀骨七煞气才会显露出来的,故此,我才怀疑那人是金蜈门的人。”顿了一顿,他又说道:“照我看来,那人这一次夜探本堡,可能是投石问路,否则,只怕堡内早已有人伤在他的手下了。”

  钟国梁及钟家几兄弟均为之焦急不已,钟国梁更是不解地说道:“那么大哥认为他夜探本堡为的是什么呢,咱们钟家堡与金蜈门究竟有些什么过节呢。”

  钟国栋道:“依我猜测,那人可能要找一个人,我暗中注意,发现那人从惠珍房中掠出,紧接着又到惠琴的房中,停留未久即又出来,似乎还想到别的房间查看一番,我才命忠儿现身将他截下。而事后,堡中并没有出什么事,珍儿与琴儿房中也未受到骚扰,故此我才会有此猜测。”

  “若是来找人,那人到底是要找的是谁呢。”二堡主钟国梁毕竟年长几岁,处理事情有其脉络,于是直接询问乃兄,而以疑惑而谨慎的态度再次问道:“咱们堡中,有什么人是他要寻找的对象。”

  “有。”钟家信毫不犹豫地说道:“那就是程姑娘。”

  说实话,他是不想将程如萍与那夜行人扯上关系的,一个孤零零、孑然一身的女孩子,谁都会付出同情心。但钟家信在兄弟几人中年龄虽然最小,但最不意气用事,是个非常理智的年轻人,而这件事关系到堡中的安危,他又岂会感情用事。

  钟国栋赞许地看了儿子一眼,颔首道:“信儿说得不错,但只说对了一半,程姑娘固然是他们要找的人,但并不是真正的对象,他们要找的人是你们的祖父,浩天公。”

  “祖父他老人家与他们又有什么过节呢。”钟惠琴惑然地问道。

  钟国栋说道:“这就是今天我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把钟家隐藏了数十年的秘密公布,大家心里也有个准备,接受未来的打击。”说到这里,钟国栋的脸色愈发沉重,他凝重地说道:“金蜈门并非什么正式门派,而是一个杀手的组合,以前叫北斗七星会,成员只有七个人,老大铁独行骆孤帆,老二断掌曹风,老三封喉鲁百扬,老四翼虎沙双月,老五鬼狐公孙樵,老六妖熊谢大彪,老七小媚紫凌烟。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标帜,就是每人的衣襟上都乡着一只金色的蜈蚣,每在做过案的现场,都会留下一只金蜈蚣。这金蜈蚣的标志,在钟家的上代,引起了相当大的震憾。”

  湖北秭归乃峡中古城,背依雄伟的山岭,面临浩荡的长江,景色壮丽。钟浩天这天抵达秭归,看见岸上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张灯结彩的龙舟十数艘,这里是屈原的出生地,每逢五月初五,自然更是热闹,算是对这位爱国大诗人的追怀。

  现在还是清晨,舟子都停泊在岸上,大部分是龙舟,还有体面的渔船,其中还夹杂着几艘商船,还有一艘看来极是讲究华丽的画舫,敢情是什么富贵人家,老远赶来看赛龙舟的。

  因为是清晨,岸上的人并不太拥挤,要是换作平时,这时刻堤岸上根本不会有什么人的。钟浩天一生游侠江湖,见过离奇的玩意儿太多太多,这种画舫自然不会感到惊奇。不过,在这个地方也有这种画舫,钟浩天就不禁多看了几眼。

  这时候画舫里有一名家丁正在船头伸懒腰、打呵欠,一名女婢正在倒痰盂里的秽物入江中。本来他留意了一眼便知道是富人来凑热闹的,只是这一眼,却让他看到了不寻常的事儿。于是,他便停下了脚步。原来从钟浩天的目光望过去,他并不看画舫,而是注意到对岸密林的边缘。

  钟浩天绕过街尾,踏过长堤,不疾不徐地走着。他已发现了那片密林了,这里可以说已是算秭归的郊外了。

  一阵阵喊杀之声远远的随风传来,钟浩天穿赵过密林,只见林内一片空地上有几人正在拚命相搏,乃是三个壮汉围攻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

  围攻的三个人,一个是年约五旬上下,满脸虬髯的老者,手中一枝烟管,戮劈扫点,凌厉无比。另外两个全都生相凶悍,一个是瘦小的老者,使的是一柄虎头钩,另一中年汉子手持九节鞭。旁边距离丈外的一株大树下站着一位书生,朱服儒巾,长衫飘飘,神态虽显潇洒,却掩不住那股凶戾之气,令人见之生厌。

  被围的少女长得杏眼桃腮,真是美艳动人,手中三尺长剑也颇见火候。因为是以一敌三,而且另有强敌正在一旁虎视,在形势上她先弱了一环,任她长剑挥动寒光胜雪,招数精妙,还是落了下风。

  大树旁的书生忽然朗声笑道:“紫凌烟,别再执迷不悟了,只要你坦诚说出北斗七星会的总坛所在,我决不为难你,我辣手浪蝶让你这一生吃香喝辣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紫凌烟已娇喝一声道:“龙黎,你少在我面前装蒜,你那一点鬼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告诉你,今生休想。”

  大摇大摆的,安安稳稳的,龙黎走了过来,微一摆手,先前围攻紫凌烟的三人立即退了下来。龙黎正拦在小媚紫凌烟前头,他一边打着招呼:“嗨,紫姑娘,看来只好我亲自接待你了。”

  原先神采飞扬,有攻有守的紫凌烟见到龙黎之后,蓦地像白日遇见鬼一样,她在猛的一楞之后,两只俏眼儿完全发了直,脸上的肌肉也失去控制的痉挛起来,一刹间她就僵在那里,手上的长剑似乎是把持不住。

  龙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媚,这就叫有缘,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

  紫凌烟的脸蛋刹那白中泛青,青里透红,她在机伶伶的一颤之后,立即惶遽回头,神色紧张,再加上慌乱,眼前的场面似乎已令她不知所措了。

  龙黎踏上一步,笑眯眯地说道:“别看了,事到如今,那个还帮得上你的忙,你那北斗七星会的几块料,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逍遥快乐哩。”

  细小的汗珠凝聚在紫凌烟的眼洼鼻凹间,她的脸蛋儿似乎有些扭曲了,两边太阳穴在不停的跳动,以至将额门上的淡淡青筋也扯浮起来,呼吸急促的,她又回头望去。

  龙黎冷淡的说道:“不用回头看了,我敢打包票,在你那张专会骗人的小嘴甫张开,发出第一个音符以前便封住它,叫你永远也出不了声,你信不信。”

  窒噎了一下,紫凌烟本能的立即闭上微启的嘴唇,劲项间的筋脉在急速的跳动。当然,她非常明白,龙黎不是在吓唬她,她也确深知龙黎有这等的本领,她曾经已领教过了。何况,他还有三名助手呢。

  龙黎背着手,缓缓的说道:“嗯,识时务者方为俊杰,以你这种七窍玲珑心,当然不会做出傻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紫凌烟尽量平静着自己惊恐不安的情绪,口齿间十分艰涩拙滞的说道:“你想干什么。”

  龙黎哈哈大笑道:“这问得多笨,当然,觉得不愉快是确定的事,首先想到要受难的,恐怕就是你了。”

  惊怵的,紫凌烟的语音也变得暗哑了:“你、你要对我怎么样。”

  “问得好,你猜,我会对你怎么样。”

  “你不要以为我是好欺负的,龙黎,我会和你拼个同归于尽的。”

  “和我拼,你用什么和我拼。就凭你那两只手,那种只配给你老公掐脚捶背的招式,可别笑掉了我的大牙了。”

  “不要欺人太甚,龙黎,我并不含糊你。”

  “很好,好极了,我这一生就喜欢你这种有骨气的女人。来来来,我们先玩玩,不用着急,一桩一桩的过隐,我可以叫你跳蹦个够。”

  紫凌烟愤怒至极的说道:“满口龌龊的东西。”

  龙黎大剌剌的说道:“你清高,你圣洁,你娴静,他娘的拆穿了半个铜子儿都不值。不错,我谈吐粗俗,但你却打后心里肮脏,靠诈骗狡计的下三流女混混,贱得紧。”

  紫凌烟目光怨毒,咬齿欲碎,说道:“龙黎,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龙黎一笑道:“正好,我也是同样的心思,怎么样,现在我们就开始,看看谁能达成这个愿望。”

  紫凌烟的动作相当迅速,她猛然前扑,挥剑砍杀,同时两脚弹起,踢到龙黎胸膛。而就在这些招式甫展之际,人已狡兔也似的一溜烟往回窜。

  龙黎是什么样的角色,岂会中了对方这小小的缓兵之计。只见他身形一旋猝转,仿佛鬼魅一样闪到紫凌烟的身前。几乎在紫凌烟的眸瞳尚未及摄入龙黎的影像时,软剑的冷芒已电掣般将紫凌烟的一绺秀发削落。

  “啊”的紫凌烟惊叫着,她可以贴切的体会到那细窄的锋刃拂过面颊时所带起来的阴森森寒气,那就好像用剃刀在她脸颊上刮过去似的,有一种隐隐的,冷冰冰微微的生硬。

  娇小的身躯凌空翻滚,紫凌烟知道扑击无望,只有拼命图逃。但是,她甫移去几尺,银蛇般流灿纵横的剑网,又已眩神夺目般罩下,其快其疾,就犹如满天交织的雷闪电火。恐惧与慌乱,骤然笼罩着紫凌烟的心头,她奋力挣扎,双臂猛探,两脚连番飞踢。

  掣掠的冷芒猝然收敛,紫凌烟却觉得双脚一紧,被一股绝大的力量扣住,狠狠的将她横摔在地上。整个上半身撞跌于地的紫凌烟,只觉得天旋地转,满眼发黑,这一摔就差点没闭过气去,全身的骨架子都像已抖散开来了。

  好一阵子,她才算缓过一口气来,神智也慢慢的清醒了。于是,她羞恼惊臊地发觉了一件事,她只是上半个身子跌倒在地下而已,两只脚却全握在龙黎的手里,脚上原来穿着的一双黑缎软靴业已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家出走了。现在,龙黎已紧握着她那双粉嫩细白的脚踝,在饶有兴趣的端详着哩。

  羞窘与愤怒交集,紫凌烟用力扯动身子,抽扯着双脚,边急恼地叫着:“放开我,你放开我。”

  “削”的一声锐响,软剑刀锋怪蛇似的缠绕着紫凌烟的脖颈,利薄的刃口便紧紧陷嵌在紫凌烟的头项柔嫩的表皮中。这一来,紫凌烟就像上了一道紧箍咒,立即停止挣扎,不敢再动了,因为她知道只要她稍微出一点力,那怕只是轻轻的一动,这缠绕在她脖颈上的刃口便会深深割进她的颈肉。

  龙黎笑了笑,慢吞吞地说道:“不要叫,不要嚷,女孩子家要学得温驯柔顺,像现在这样才乖,才能令男人欢喜。小乖乖,这玩意儿可锋利得很哩,如今缠在你的脖子上,可不是闹着玩的,稍稍一动,它就会切入很深的。你是知道的,人的脖子只有一个,割断了就再也长不出来了,也无法再接上去,是不是。”

  说着,他凑上鼻端,在紫凌烟那双圆润软滑的脚背上闻了闻,“啧啧”地赞美道:“哈哈,真香,这是一种特异的香,愿在衣而为领,承华发之余芳,求幻想金缕之鞋,吻肤柔以亲玉润。小乖乖,你这双脚确是可爱,多么的滑嫩柔软玲珑,骨肉匀婷,条线对称,细致纤巧,晶莹剔透,尤其是这一股子隐隐约约的异香,啧啧啧……”

  简直是羞死了,也恼透了,紫凌烟情急的只能僵挺在那里叫着:“不要脸,下流,无耻,卑鄙,你放开我。”

  轻轻用胡碴子在那双柔软的脚心上摩挲着,龙黎斜着眼道:“放了你,到嘴的美食要是不吃,那是暴殄天物,我舍不得。”

  动又不敢动,挣又不能挣,紫凌烟那种窘迫羞恼之情,实在难以言喻,她只有咬牙咒骂道:“龙黎,你还有没有一点人味,有没有一点江湖汉子的道义,你你你,你怎么可以如此下流荒唐,你太没有人格尊严了。”

  龙黎吃吃笑了,不愠不火的说道:“紫凌烟,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骂就尽管骂,别忘了我辣手浪蝶这个外号,我想你不会不喜欢那种调调的。”

  紫凌烟惊惧窘迫地说道:“你放开我,你这算什么,难道你不怕人家指责,你知羞不知。”

  龙黎笑吟吟的说道:“小乖乖,人之大欲,饮食男女,男欢女爱,逍遥快乐,怎能说羞呢。”

  紫凌烟厉声吼道:“下流。”

  龙黎阴阳怪气的笑着说道:“下流,不错,古往今来,多少男人抛头颅,洒热血,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外抛,为的就是下边儿流呐,哈哈哈……”

  紫凌烟像泄了气的皮球,哀求道:“别这样,龙黎,求你放开我,这样太不好看,叫人瞧见,我还怎么混。”

  龙黎笑得很邪,色眯眯地说道:“横竖你也不能混了,何不彻底一点,宝贝儿,咱们就在这林子深处做一次露水夫妻,参一次欢喜禅。”

  一下子像掉进冰窖,紫凌烟顿感周身发冷,她瞪大一双眼睛,惊恐逾恒的说道:“你你、你说什么。”

  龙黎笑了,笑得好淫荡,笑得好高兴,笑得好邪门,也笑得好疯狂。他邪里邪气地说道:“我是说,咱们来行一次周公之礼。”

  紫凌烟猛的张大了嘴巴,震骇欲绝,抖抖索索地说道:“你是说你要污辱我。”

  “彼此痛快,皆大欢喜,怎能用污辱这种字眼。”

  “禽兽,龙黎,你是头禽兽。”

  “随你骂吧,小乖乖,宝贝儿,打是情,骂可是爱哩。”

  “天打雷劈的畜生,龙黎,你休想沾我一下,我会叫天下同道认清你的龌龊无耻,我会向整个江湖宣布你的兽行。”

  “没关系,我辣手浪蝶是高山打鼓,丑名在外。反正你已经豁出去不要这张脸了,我还有什么顾忌的。来,我这就亲热一番。”

  “不不,不可以……”

  软剑的光华倏然飞舞纵横,快得像千百条流电在闪耀。紫凌烟只觉得通体生凉,寒气森森,就在她眼花缭乱中,全身上下的衣裙业已化作蝴蝶翩舞,片片飞扬。

  好一具羊脂白玉似的,窈窕裸露身段。那又窄又利的锋刃,挥舞得如此有分寸,有技巧,拿捏得这般准确,以至将紫凌烟的衣裙整个削光了,却未损及她的毫发。

  赤裸裸的紫凌烟这时恨不得一头撞死,她忙双手交叉捂住胸前,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了。紫凌烟本来就生得娇艳动人,风情万种,虽然现在有点狼狈,但其体态丰满,明眸皓齿,泪眼婆娑中仍存勾魂夺魄的力量。

  看,胸前二堆高耸雪白的玉乳,多么迷人。紫凌烟被平放在草地上,软麻穴所制,双腿曲分变向左右,胯下呈露微凸的神秘部位。牧草乌黑油光,遮住了那迷人的仙女洞,身上的皮肤白嫩已极,黑草和白肉的对比,白的更白,黑的更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迷人的。

  龙黎一边仔细欣赏,一边舔着嘴唇,津津有味的说道:“硬是不错,迷死人的骚狐狸,凹凸分明,起伏有致,窈窕剔透,玲珑纤巧。好,果然是好。”

  “你、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龙黎认真的在她身上打量着,很久始摇头接着说道:“我舍不得,几曾说过浪蝶杀过女人。相信我,我会使你快活,让你疯狂,欲仙欲死。在这一方面,我有独门绝学的。”

  紫凌烟泪流满面,悲愤至极的说道:“你简直不是人,你污辱我吧,你就强暴我吧。”

  龙黎哈哈一笑,回剑入鞘道:“得了吧,这种事儿我见得多了,没有一个女人不是捏着小洞儿当圣女的,等到尝了甜头,才不愿死哩,叫亲哥哥还来不及哩。”

  蓦地,只听得一声低喝道:“姓龙的,够了,到此为止,我会考虑放过你,你们的恩怨由紫姑娘亲自解决。”

  来人年岁不大,三十左右,虽然他头上包着一块黑帕,但仍然瞧得出他是一个浓眉大眼,颇为精干的一型。

  这人正是钟浩天,他原本不想管这桩闲事,北斗七星会是杀手组合,龙黎也不是好人,狗咬狗一嘴毛,让他们自相残杀好了。少一个恶人,武林多一份安宁。

  但是,他可无法忍受这种事实,万恶淫为首。

  龙黎两眼一翻,瞪着钟浩天冷冷说道:“朋友,烦恼皆因强出头,你不觉得穿蓑衣救火,惹火上身么。”

  钟浩天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点了点说道:“我倒不认为,但不知阁下能否听听在下的忠告。”

  龙黎大剌剌的瞅着他说道:“好,你说。”

  钟浩天语重心长的缓缓说道:“食色性也,皆为人所喜,但必须两相情悦,你这样做是犯了武林人的大忌。”

  “你是在教训我吗。”

  “绝对不是教训,而是实话实说罢了。”

  龙黎面色不善地摘软剑,往怀中一抱,冷冷说道:“朋友,你很快就会知道管闲事的后果。”

  只见钟浩天轻轻一叹,再次警告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敬请三思。”

  龙黎颇为不耐的怒吼一声,伸手指着钟浩天断声喝道:“哼,你也未免太狂了,朋友,等你嬴了本大爷再说不迟。”

  话声甫落,软剑业已带起一片寒光,快如电光石火一般,猛向钟浩天的右肩劈去。龙黎这一剑,真个是风雷俱动,就像他刚才对付紫凌烟那拿捏恰到好处的那份能耐,可不是盖的。

  然而,龙黎这气势威猛绝伦的一剑,却连人家衣角儿都没有沾到,而他自己竟一个收势不住,“蹬蹬蹬”地冲出丈许,“咕咚”一声一头栽倒在地。当然,以他的身手摔上那么一跌,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问题是他的喉管儿正在“嘟嘟”地直冒血水,看样子这一摔,他永远别想再爬起来了。

  龙黎翻着死鱼眼瞪着钟浩天,他似乎至死不相信自己是怎样被割破喉管的。

  怪就怪在钟浩天手上并没有兵刃,只有一根树枝,而且也没有见他出手。不错,他适才是曾经挥动了一下儿。如果树枝就这么信手轻轻一挥,就能震断了龙黎的喉管,要了他的小命,未来太过神奇。而钟浩天的武功,也就太可怕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钟浩天本来就是剑道中的高手,所谓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剑与神化,神与心合,身剑合一,自然能够攻无不克,无坚不摧。一个堂堂入室,武功已臻炉火纯青的顶尖高手,虽摘叶飞花亦能伤人于百步之外,更何况钟浩天手上还有一根树枝。

  老实说,这一根树枝在他手上和一柄断金切玉的前古仙兵并没有什么两样儿,龙黎的喉管自然是难当他一击了。尽管龙黎身手不凡,但跟钟浩天比起来,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所谓棋差一着,束手束脚,就是这个道理。

  树倒猢狲散,龙黎一死,原先围攻紫凌烟的三人早就悄悄的溜走了。钟浩天挥手解开紫凌烟被制的穴道,脱下身上的黑氅覆盖在紫凌烟的身上,淡淡的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当是一次教训吧,希望今后在为人行事上多作考虑。”

  说完,转身向林外走去。

  黑氅披盖在紫凌烟的身上,尚有一丝丝微微的温暖,这温暖与钟浩天适才脸上深沉冷静的笑容不相衬。

  钟浩天虽然救了紫凌烟,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做了一件扶弱锄强的义举。不管紫凌烟的平日行为如何,但他不能眼看一个女孩儿家被凌辱,有失侠义之风。

  自此以后,紫凌烟的确收敛了,一改以往作风,钟浩天深信自己做对了一件事,没有救错人。

  爱情是很微妙的东西,没有规律,也不可以用道德观念来衡量。没有人可以主宰,也没有人能知道它的未来,一切只能顺其自然。二人经过此次的相识相知,时相往返,感情与日俱增,双方已到了论及婚嫁的阶段。但是北斗七星会的成员绝对不准婚嫁的,却容许大伙任意纵欲风流。

  钟浩天想到的如果只是拥有紫姑娘的身体,不能给她应得到的名份,那是害了人家姑娘。于是,钟浩天对这位姑娘的情感便逐日疏远了。但是,紫凌烟却一再对钟浩天纠缠,真使钟浩天难以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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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女人心,海底针,多少个花前月下,多少次山盟海誓,多少个晨昏与共俪影双双,照道理紫凌烟定已称心如意,应该生活在快乐幸福中才对。然而,她仿佛并不快乐。表面上她柔情万种,对钟浩天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就像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在对待心爱的丈夫似的。然而,每当钟浩天练功入定时,紫凌烟总是愁锁眉间,长吁短叹,暗里垂泪,她的心里仿佛有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在困扰煎熬着她。于是,紫凌烟消瘦了、憔悴了,也失去了往日的明媚和欢乐,可是粗心的钟浩天对于紫凌烟的突然改变,仍昏昏噩噩,一无所感。

  一日午后,正当钟浩天练功到紧要关口的当儿,在一旁为他护法的紫凌烟眼睛里突然闪过一抹杀机,右手一扬,已抵在钟浩天的命门穴上。只要她把蕴含在掌心的内家真力轻轻往外一吐,钟浩天就在血溅尸横,死于非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之间,只见紫凌烟娇躯蓦地一颤,眼睛里杀机顿敛,右手疾收,泪流满面,轻轻一叹,痛苦的悄然离去。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紫凌烟都可以杀钟浩天,但在紧要关头她却放弃了机会。

  怪事儿,钟浩天是她的救命恩人,保全了她的清白,为什么又想杀他呢,难道是恩将仇报,还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相信除了紫凌烟自己,谁也不会知道。

  一日深夜,正当钟浩天盘膝运气行功,物我两忘,神游太虚的紧要关头,紫凌烟手持一柄锋利无比匕首,目射凶光,悄悄儿掩了进来。但见她合手一扬,分心便刺,看来她已下定决心,要将钟浩天置诸死地。

  可是,当那柄锋利无比的短匕将触及到钟浩天衣衫的那一瞬间,紫凌烟的人整个儿崩溃了,热泪盈眶,掉头狂奔而去。

  她一路狂奔,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娇喘吁吁的在一个小土地庙前停了下来,晚风吹散了她的秀发,她仿佛有一种罪恶感,抖手将那柄短匕掷得老远老远,“哇”的一声掩面痛哭起来。同时,她的内心在呐喊道:“老大,你原谅我,我下不了手,我下不了手啊。”

  蓦地,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搭在紫凌烟的香肩上,她的娇躯猛的一颤,没有吭声儿,她知道此时此刻在这种情况下,除了钟浩天不会再有外人。紫凌烟感到一阵愧疚,她想向钟浩天表明一切,请他原谅,可是她不敢,只因为她怕失去他。

  一阵沉寂,就听“哇”的一声,只见紫凌烟双手掩面,哭倒在钟浩天的怀里。

  钟浩天似乎对紫凌烟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他轻抚着她的秀发,怜惜而又心痛的低头瞅着她说道:“凌烟,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心里有什么不舒服,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分担一部分。”

  钟浩天越是这样说,紫凌烟心里越是难过,哭得也越厉害。

  良久,紫凌烟渐渐平静下来,伸手擦干眼泪,瞅着钟浩天轻轻一笑,难为情地缓缓说道:“浩天,瞧你想到那儿去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刚刚突然想起我的娘。”

  没想到她还真能胡诌,撒谎不用打草稿,还真能凑合。然而,钟浩天可信以为真,噗嗤一笑,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右手指一伸,在紫凌烟的粉颊上刮着羞道:“哼,羞羞羞,怎么,你还小呀,想找娘吃奶奶是不是。”

  紫凌烟脸一红,气得直跺脚,双手齐扬,粉拳直向钟浩天胸脯捶去,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依的娇嗔说道:“你才想找娘吃奶奶哪,不来了,你坏死了。”

  钟浩天被她那妩媚天真的小儿女娇态逗得心神一荡,抓住她的柔荑,痴迷的瞅着她说道:“凌烟……”

  紫凌烟被钟浩天那灼热的眼神看得玉面飞红,心如撞鹿,小嘴儿一撇,右手食指儿疾伸,轻轻的在他鼻梁上点了一下,吃吃笑着说道:“干嘛。”

  蓦地,紫凌烟感到一阵窒息,原来钟浩天已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搂住,拥进怀里,他那厚实灼热的嘴唇业已紧紧地压在紫凌烟的朱唇上。

  紫凌烟突然觉得浑身乏力,软绵绵的,就像虚脱了似的,接着一阵晕眩,她已忘了置身何处。钟浩天那强而有力的臂膀,还有他那舒适温暖的胸膛,以及他那灼热湿润的嘴唇,这是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奇妙感觉,她渐渐开始溶化了。紫凌烟缓缓地闭上眼睛,她要用心灵来体会这甜蜜的滋味,然而一颗心竟在飘浮上升飞扬,一直升到云层深处。她的身子软绵绵的,虚脱无力,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

  就在此刻,钟浩天已手忙脚乱的一阵,解除了紫凌烟的全付武装。曾经惊鸿一瞥的嫩肉,现在已脱得光光的,呈现在眼前。

  “啊,我的天哪,这简直就是七仙女下凡呢。”钟浩天失神的叫着。

  “死鬼,鬼叫什么,我如果是七仙女的话,宁愿上天,也不来找你。”神魂儿原本飞上三十三天的紫凌烟,被他这失神的呼叫声唤了回来。

  “那我一定在槐阴树下,哭上三天三夜。”

  “贫嘴。”

  钟浩天伸手抱起紫凌烟的玉体平放在草地上,自己迫不及待的脱掉衣裤,然后扑了过去,给她一阵疯狂似的热吻,并含着她的乳尖,舔吮着。然后,抬起她的玉腿,探头欣赏着她桃源的风景,正是:幽闺深院度春风,黄昏寂寂没人踪;红罗帐里佳人睡,被我偷来一点红。

  钟浩天越看越爱,对着小仙女送上一个热吻,再伸出舌尖住小樱桃嘴里延伸,牙齿轻轻地咬往那颗朱砂痣。

  紫凌烟早就迷醉了,快乐舒服,但也有着说不出的难过,那浅沟竟变成开了闸门的水库,不断的泄洪。小樱桃被舌尖一伸一出,一舔一吮,只要他动一下都是舒服的,芳心更加迷乱无主,灵魂飘荡似的已离体,口里呻吟不绝:“啊啊,哥哥,我受不了了,快快……”

  钟浩天见她挣扎着可怜,不忍心再折磨她了,抬起头来舔舔舌头,以回味无穷的神情,再度吸吮她的乳头。

  紫凌烟刚刚换过一口气,又被他吸吮着乳头,神经又紧张了,全身加剧的抖,奇痒钻心,热燥难耐,不禁哀怜的求饶着:“你你,人家痒的地方不去抓它,偏要这样逗人家,我难过死了。”

  钟浩天双手揉着玉乳,以粗壮骇人的肉棒抵着浅沟,收腹提劲,往窄心温暖湿淋淋的狭谷中,狠命的挤入。不管她如何挣扎推拒,一个劲的往内深入,涨得小仙女的小嘴鼓鼓的,更为突出。

  紫凌烟正在难忍这种全身奇痒,突然被巨大的肉棒拼命的捣入,痛得几乎要昏了。她想要喊叫,嘴唇刚一张便被阻塞了,喊不出声;想要推开他又无能为力,压得她无法动弹,除了任其所为,其他还有什么办法呢。

  钟浩天将肉棒捣入些许才停止前进,现在,他像碾药似的揉动,这几转转得紫凌烟心神皆酥。他那多情的手又抓捏着玉乳了,在他全面进攻下,酸咸苦辣甜,五味全下,紫凌烟实在辨别不出其中的滋味。

  倒吃甘蔗,甜在后头。钟浩天任其晃动时,才将双手向前伸手托起玉臀,长长的吁口气,轻轻地开始抽插起来。于是,他们俩真正的开始交锋肉搏了,一个是奋勇冲刺,温柔叩关;一个是婉转娇啼,忍痛迎合。

  片刻之后,紫凌烟也畅快的呼了一口气,四肢拥紧了钟浩天的身体,随着抽送的节拍迎合着,她现在也忘了痛,因为痛的过去带来了无尽的快活。

  钟浩天由温柔轻慢渐渐加速,从四十码而增速为一百二十码,快乐之神一阵一阵的降落在他们的身上,其乐趣实在浓厚。钟浩天有劲的动作,紫凌烟摆臀挺胸,扭摇细腰,迎抬玉户,轻声娇啼的哼哼叽叽。

  顿饭光景,两人情悦各得其乐,紫凌烟在这一小时的短兵相接的缠斗中也已偷尝禁果,回味甜蜜。

  钟浩天见她娇嫩的玉体已经不行了,急速的以龟头猛捣快转数下才开始交货。

  四周寂静如死,除了风声夹杂着枝叶沙沙摇曳声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此刻,紫凌烟突然有了窒息的感觉,她吃力的伸了伸脖子,想挪动一下儿身子,可是因为有钟浩天压在上面,想动却又动不了。她无可奈何的伸手轻轻摇了摇钟浩天的肩膀,缓缓说道:“浩天哥。”

  钟浩天轻轻“嗯”了一声,吃力的缓缓睁开双目,喜悦而又满足地瞅着紫凌烟,深情而又感激的喃喃说道:“凌烟,我……”

  紫凌烟的脸上早已经红得像个熟透了的大红柿子似的,不胜娇羞的把头一偏,避开他的眼光,轻轻说道:“你你、你压死我了。”

  钟浩天歉然一笑,迫不及待的翻身坐了起来。

  紫凌烟但觉身上一轻,亦跟着坐了起来,忙伸手抓过一件衣服,遮住紧要所在,眼睛一闭,不敢看他。

  钟浩天不禁心神一荡,如痴如呆地怔怔瞅着紫凌烟,良久始情意绵绵地对她说道:“凌烟,我,我要……”

  紫凌烟猛一抬头,眼珠子瞪得老大老大,一眨不眨地瞅着钟浩天,虽然她痛创犹在,但却不忍拒绝他的要求,难为情的点了点头,轻轻说道:“唔,休息一下嘛。”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钟浩天激动的抓紧紫凌烟的双手,生怕她跑了似的,神情突然变得极为严肃,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正容大声说道:“我要娶你。”

  原来,紫凌烟误会了钟浩天的意思,她一想不禁心里真想笑,颇为感动的瞟了他一眼,突然愁眉深锁,幽幽一叹说道:“我配不上你的,你走吧。”

  “走,我能走嘛。”钟浩天差一点儿没有跳起来,他双眉掀动,面涌怒容,一声冷笑,继续说道:“凌烟,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怎么,你以为我是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男人。”

  紫凌烟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一时之间却不知从何说起,她痛苦地轻轻一叹,缓缓说道:“浩天哥,我不是这个意见,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我是我的福气,可惜的是我配不上你。浩天哥,我求求你,让我安心的去吧。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我也会痛苦终身。”

  钟浩天不禁心头狂震,打心眼儿里泛起一股子寒意,眼珠子轻轻转着,低头暗自忖道:“看样子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口口声声说配不上我,只不过是一种藉口。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是在暗示什么呢。莫非她在和我之前,已经跟别的男人发生过肉体关系,怕婚后我说她不贞,弃她于不顾。否则,为什么要吞吞吐吐,不肯表明一切呢。嗯,有此可能。”

  一念至此,只见钟浩天痛苦的瞟了紫凌烟一眼,欲言又止,闷声不响的低下头去。

  一阵沉寂,片刻,钟浩天的眼睛猛然一亮,接着脸上浮现起一抹惊喜交加的笑容。原来,那柔软的杂草地上,在晨辉映射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片落红斑斑。

  由此可见,紫凌烟在和他发生肉体关系之前,仍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

  钟浩天眉头微微一皱,颇为纳闷儿的暗暗忖道:“唉,原来是我把事情给想拧了,可是凌烟为什么如此痛苦,如此烦恼呢。”

  一念至此,钟浩天为了要揭开这个谜底,他伸手托起紫凌烟的下巴,一眨不眨地瞅着她。片刻,他诚挚的缓缓说道:“凌烟,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做丈夫的有义务替妻子分忧,你说对不对。凌烟,我知道你心里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我不想知道,也不想追问你,不过我不忍心看着你被折磨得如此痛苦。

  凌烟,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尽快把它说出来,就算我帮不上忙,也许你心里会好过一些。“

  就听一声长叹,紫凌烟花容惨淡的瞅着钟浩天喃喃说道:“唉,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的,浩天哥,我想请你答应一件事情。”

  钟浩天点了点头,毫不考虑地接着说道:“好,你说吧。”

  紫凌烟甚为感激的说道:“浩天哥,同我自己来解决,你不要介入。”

  钟浩天似乎被紫凌烟给弄糊涂了,怔了半天,始不解的瞅着她说道:“不许介入,究竟是什么事呀。”

  紫凌烟有点儿不大自然的低声说道:“这件事情可能是因为我而起,你是知道的,我们的组织北斗七星会是一个杀手组合,它的生存就是待价杀人,前不久我们老大接到一票生意,那份酬劳相当的高,就是要杀死你。”

  钟浩天颇感意外的“啊”了一声,接着说道:“我知道了,你们老大铁独门骆孤帆就派上了你,要你接近我,伺机下手。”

  紫凌烟轻轻一叹,点了点头。钟浩天哈哈一笑,说道:“结果你爱上了我,舍不得下手,骆孤帆的美人计落了空,居然赔了夫人又折兵,哈哈哈……”

  紫凌烟娇嗔的白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垂首不语。

  钟浩天正容肃然的道:“凌烟,夫妻本是同林鸟,我不能看到大难来临各自飞,这点请你原谅,我做不到。”

  紫凌烟突然猛一扬头,坚毅地说:“浩天哥,这件事情暂时你别插手,如果我自己无法解决,你再伸手去管,好嘛。”

  钟浩天伸手将紫凌烟搂在怀里,调皮的说道:“好的,俗话说得好:惊某大丈夫,要某猪狗牛。你是我的夫人,我不听你的吩咐听谁的呢。”

  “死相。”紫凌烟边说,边轻轻啐了钟浩天一口,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起来,妩媚的一撇嘴角,笑着说道:“哼,狗嘴里长不出象牙。”

  钟浩天见紫凌烟笑了,自己心里也特别高兴,故意逗她道:“凌烟,如果狗嘴里果真能长出象牙来,那该有多好。往后咱们夫妻俩什么事情也别做了,干脆去养狗算了,保险也能够发大财。”

  “噗嗤”一声,紫凌烟已笑得花枝乱颤,倒在钟浩天怀里上气不接下气,扭得像牛皮糖似的扭曲着。

  这件事情经过紫凌烟撒了一个大谎,使骆孤帆深信不疑,筹思另谋他法去对付钟浩天。那是因为他们接了另一宗大买卖,把对付钟浩天的事情暂时搁置下来。

  而这桩买卖,竟与紫凌烟有着极密切的关系。

  有一天,紫凌烟又找上钟浩天,要他去营救瑞金县县衙监房的牢头,这个人叫甘京间。

  北斗七星会组合的规矩,任务第一,六亲不认。而事实上他们七个人也都是一门孤寡,无亲无故,因为向来行事下刀,都不会遭遇到感情方面的困惑。直到这一次,紫凌烟竟然找上钟浩天,而且是要从北斗七星会手中救人,这就感到非常奇怪。在百般追问之下,紫凌烟才说出那人原来是她的父亲。

  紫凌烟当时的表情异常复杂,有沉痛、有怨恨、也有一股说不出的孺慕之情。

  那是紫凌烟十岁的时候,甘夫人就领着她到距离瑞金县两百多里外的泗水镇讨生活去了。甘夫人离开丈夫的原因,除了那永难戒除的酗酒与恶赌之外,尤其是他那拈花惹草的习性,求也求过,吵也吵过,一点效用也没有。后来,甘京间更加变本加厉,干脆弄了个窑子里的姑娘回来姘居。

  甘夫人是个烈性子的女人,如何能够承受得了,和丈夫大闹一场之后,终于横下了心带着女儿赶到泗水镇住了下来。她越想越恨,越思越怨,索性把女儿的姓也改了,不从父姓,跟着娘姓紫。从此以后,紫凌烟与她爹再没有来往。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紫凌烟虽然怨甘京间,恨甘京间,但他意是她的生身之父,甘夫人死了,世上嫡亲的人只剩下他一人,更无法否定亲生骨肉的事实,紫凌烟可以不认他,却不能见死不救,何况这个杀人凶手就是自己。

  钟浩天这时发觉北斗七星会这惟一的一位女杀手,竟然有着恁般厚重的稚子亲情,便毅然答允了。

  下手的当晚,北斗七星会派出去老五鬼狐公孙樵,老六妖熊谢大彪,在他们来说,杀死一个五十六七岁的糟牢头力量是绰绰有余,何况还以重酬买通了皂役何七,牢房的铁栅门没有落锁,双重门户完全形同虚设。

  这些方便了北斗七星会的杀手,也方便了钟浩天,就在他们踏入牢房的第一步,钟浩天猝起发难,先解决了鬼狐公孙樵,搏杀了妖熊谢大彪。钟浩天在除了两位杀手后,便给了甘京间一笔银子,并说明始末,要他隐姓埋名,远走高飞,过一段晚年平安生活。

  “爹,后来北斗七星会又怎会知道他们两位成员是祖父他老人家杀的呢。”

  钟家信目光凝注着乃父。

  钟国栋向钟家信投过一瞥嘉许的眼光,说道:“信儿,你怎可断定事机不密,而被北斗七星会知道的呢。”

  钟家信道:“孩儿只是臆测,爹说过北斗七星会的成员有一个共同的标帜,便是襟前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蜈蚣,而且事后在现场留下一条金蜈蚣。早上二哥回来,发现南尔镇出现了一批来历不明的人,而襟上也绣着一条金蜈蚣,所以孩儿联想到金蜈门极可能是北斗七星会的化身。假如未泄露风声,他们又何以打探钟家堡的情形,以上种种,程姑娘的事只是巧合,而金蜈门来此的目的就是寻仇,了断昔日那场过节。”

  钟国梁吁了口气,说道:“信侄,你应该听说过鸡蛋那么密,也会孵小鸡来,这句话吧。”

  钟家信恭谨的信服地说:“二叔,我明白了,天下间是没有永远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就像纸包不住火一样。”

  钟国栋道:“你能联想到这许多问题,信儿,这证明你有判断事情的能力。

  你祖父在这件事情之后,便离开了原来居住地,而紫姑娘也不久来到你祖父身边,他们来到崂山结庐过着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而知道老人家行踪的只有欧阳鸣一人,若是他还未死的话,有可能将老人家的行踪泄漏出去。而金蜈门的人寻来此处,那就毫不奇怪了。“

  钟家信冷静的说道:“爹,他们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

  堡主钟国栋说道:“说起欧阳鸣这人来,是与你祖父同辈的。”说着顿了一顿,神色凝重的说道:“他若是未死的话,算起来也有七十多岁了。那人姓欧阳,单名一个鸣字。你祖父在世的时候,他们还是好朋友。”

  钟国栋恍然跌回了往日回忆的深渊里,缓缓的说下去:“欧阳鸣比你祖父小十岁,对你们的祖父一向执兄弟之礼,时常到堡中盘桓。但你们的祖父对他却一直不冷不热,那时候我实在不解,为何他老人家对欧阳鸣那样敬而远之,就忍不住问起。老人家郑重地对我说,欧阳鸣这人貌似忠厚恭诚,实则狼子野心,对于这种人实不宜太过亲近,否则必会后悔莫及。我再问那为何又要与他结交呢,老人家叹口气说出与欧阳鸣的结交原本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见到他被昔年凶名远播的狼山三虎联手围攻,岌岌可危,基于道义之心而出手助他,与他合杀了狼山三虎。他自然对老人家感激不尽,谒诚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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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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