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先生,请对老子负责(1-2)】(男穿女,不喜勿读)作者:陌生的情人2019/4/17 首发禁忌书屋字数:9798
(一)坏事总是扎堆出现,滚滚而来
我叫杨大伟,英文名David Young.
此时此刻,我正面朝上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自己,这绝对不是我家的床。
这床软得过分,床单上有一股淡淡的洗涤剂加漂白剂味儿。酒店?
我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灯光昏暗,略浮夸的装潢,落地窗,窗前还摆着一个洁白光亮的浴缸。
我靠,高级酒店?
等等,我什么时候跑到酒店里来躺着了!?
习惯性地把手搭在了肚子上,结果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没穿衣服?而且这柔软滑腻的手感是什么情况?谁趁老子睡着把老子的肚皮毛给刮了?可是这曲线是怎么回事?
我的手抖着,慢慢向上移动,虽然心中有那么一点点预感,但是当我触到那两团暖暖软软、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团子时,还是狠狠地抖了一下。
乳房?奶子?我的?
我擦擦擦,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边的床垫突然一沉,接着一个人压了上来。
「醒了?酒量还可以嘛。」
一阵混着酒气的雄性荷尔蒙突然冲到了我的脸上,一双大手随即覆上了那两团我刚刚摸过的软肉,用力把它们捏了起来。
「哎呦我操!你干嘛!」胸前传来一阵痛感,老子的眼泪差点就出来了。疼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惊恐——我的声音什么时候这么尖了?
在0 ……00001 秒内,我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略略缕清了我目前的处境。
我现在浑身赤裸地躺在酒店床上,身上还压着一个半醉的裸男。
严格来说,不是「我」被裸男压着,因为现在受「我」操控的这具肉体,好像根本就不是我的!
不仅不是我的,还是个女人的!
开什么玩笑,我杨大伟从小就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虽然……有一些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我绝不承认我是娘们儿!绝不!
可是现在这情况,细腻滑嫩的皮肤、柔和的腰部曲线、还有胸前那两坨……
我突然一个激灵,我兄弟呢!?
我的手颤抖着往下身伸去,果然抓住了一根颇有硬度的棍状物。
还好还好,我刚想松一口气,结果手抓着棍子习惯性地撸了一把。
作为一个手速卓绝的资深撸sir ,这玩意儿怎么……手感不对啊!而且方向也不对,我现在是仰卧,蛋蛋不是应该在下面吗!?
我擦擦擦……我还没擦完,嘴唇却被人咬住了!我靠,忘了上面还压着一个呢!
我的手抓着别人的兄弟,僵在了原地……
咬着我嘴唇的那哥们儿还不忘了在我耳边呼着热气,「想要了?再骚一点,我就给你。」
老子快哭了。苍天啊大地啊,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松开别人的兄弟,双手推了一下身上人的胸膛。结果发现双臂绵软无力,这一推直接推出了打情骂俏的精髓。
「那个……这位大哥,咱有话好说行不,别动手……」
结果我身上那位压根儿不理我,又咬住了我的嘴唇,还趁我说话的时候,把舌头伸了进来一通神搅!
我呼吸不畅,脸憋得通红,挣扎了几下,又推开了他。「大哥,真的搞错了,我不是女……」
「我他妈管你是什么,上了我的床,就别想下去!」这位英雄双手一撑,起身跪在了床上。「自己把腿分开。」
「你…你想干嘛…」我的声音有点颤抖,随即自己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杨大伟,你瞅你那点出息!
「当然是干你了,分开!」这位爷一把抓住我的两只脚腕,用力往后一拽。
我尖叫了一声,两条大腿已经被他牢牢地卡在了腰上,而下身更是被抵上了一根硬物!
「你你你!放开我!」我拼命挣扎,想要摆脱他的钳制。谁知这新的身体原本就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似乎又喝了些酒,完全没有力气。
「啪!」屁股上突然挨了一巴掌。我刚想叫,嘴唇就又被堵上了。
「安静!」热烘烘的气息,带着酒味一阵阵喷到我的脸上。我瞬间收住了声音,只是下身想方设法地回缩,想躲开那根东西。
「别动!」他没有移开嘴巴,而是把双手探了下去,压住了我的大腿。然后那根东西就稳稳顶住了我。
我感觉菊花处一阵凉风吹过,老子今天真的要菊花残满地伤了!
刚想完,心里就啐了自己一口。菊花你老母,你现在是有鲍鱼的人了,谁还稀罕菊花!
可是鲍鱼被捅也是悲剧啊!我欲哭无泪。
「放松点,要不然一会儿更疼。」身上那个男人终于放弃了我的嘴,而是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串细碎的吻。
「嗯……」看来这个女人的身体,脖子和耳朵是弱点。脖子上的轻吻和不时扑到耳垂的热气,让我全身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痒意。
不知所措地扭动了几下,没想到直接用鲍鱼和海参来了个耳鬓厮磨……
我心里默默捂脸,杨大伟,你都要失身了,怎么还特么的这么贫?
身上那个男人似乎很享受这种互动,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等不及了?」
等不及你大爷。我腹诽着,索性身体一松,心一横——马克思说了,如果反抗不了强奸,那就躺下来享受!
男人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这样就对了,好好配合,不会痛的。」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那个男人突然向前一挺,长驱直入。
疼痛感瞬间让我破功,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啊!!疼死我了!!」这种痛像是把身体从内部撕开一般,虽然就一下,但还是痛得我直抽冷气。
「这种事,先苦后甜。」身上的男人还在一下一下地动着,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
「你…你大爷…」我上身微微拱起,双手死死抓着床单。「你就不能轻点…」
「唔…」嘴唇又被堵住了。「女孩子不准说脏话!」
虽然这具身体原本不是我的,但是上面的感觉却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了我。「难道女人在床上叫喊,是因为痛,不是因为爽?」
我陷入了思考,身体也稍微放松了一点。身上的男人见状,把阳具拉出来了一点,然后又把我的双腿抱起盘在他的腰上,开始了狂抽狂插。
「你你你……你这个混蛋……」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要得救了,没想到却迎来了另外一场更猛烈的进攻。我感觉自己的下身被一个滚烫坚硬的东西不断分开,尖锐的痛感渐渐变得火辣辣的。
「你轻点啊!太疼了我受不了啊!」我又叫喊了起来,声音里甚至带着充满恐惧的哭腔。
杨大伟,你个完蛋玩意儿!还是不是个爷们儿!
似乎……真的不是爷们儿了,而且这具身体,似乎还特别的敏感!
敏感也有敏感的好处,不一会儿,火辣辣的痛感就变成了麻木。我刚松了一口气,准备装死熬过去,可是没想到……
「喂,这位英雄…」身上的男人还在吭哧吭哧地出力,我用手推了他的胸口一下,「能不能…停一停,我想…」
「哼…哼…」这位爷根本就是假装听不到,继续在我身体里辛勤劳作着。
我都快哭了,「你停一下,让我去上个厕所,回来咱们继续,好吗?乖…」
靠,我还真是不想装女人撒娇,差点把自己给恶心吐了。
男人的眼中一闪而过一抹惊喜的神色。「你是不是想尿?」
这原主似乎喝了不少酒,结果都走肾了。我原以为麻了就没事,可是没想到竟然滋生了尿意!
「是…是…」我老脸通红,心想今天这份儿可是丢大了。
「放出来。」这位爷压根儿就没理我的窘脸。
「啥?放出来?」
「那不是尿,是你要潮吹了,懂吗?放松,让它出来。」
我去,岛国大片里那种湿淋淋的场面,竟然要发生在我身上了?
我拼命想要保持清醒,可惜这副身体太不争气了。单薄就算了,还超级敏感。下身那根东西每撞我一下,都有一阵酸痛就着麻痒从腰部蔓延到全身。
「不要憋着,放出来。」身上的男人似乎发现了我的企图,一边加快了动作一边说。
「那怎么……」行字还没说出口,我突然感觉下身一股热流涌出,身体也禁不住地抖了起来。
我去,我这是失禁了?还是……
「嗯,这样就对了。」身上那个男人停了一下,似乎在享受着这具躯体此时的反应。
热流过后,我整个人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软在了男人的身下。男人闷哼了一声,身体大起大落了一阵,猛地向后一退,随即一股股滚烫的液体浇在了我的肚皮上。
俗话说,没被干过,也看过干人。我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这股液体是啥,不由得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转念一想,这哥们儿刚刚也被我喷了一「头」的尿(或者水),算是扯平了吧。
没错,我这人就是这么有阿Q 精神!
正想着,身上那人已经跳下了床,走到浴室洗澡去了。
唉,用完就扔,这男人还真是个混蛋。我一边腹诽着,一边支起酸痛的身体去够床头柜上的纸巾。然后龇牙咧嘴地擦干净了身上的精液。
嫌弃地把脏了的纸巾团成一团扔到了地板上,我又一头躺回了床上。
不寻常,这事太不寻常了。我怎么好端端地变成了一个女人?还一睁眼就被人给干了!
我试着回忆在我变成女人之前发生的事情,可是一想就头疼地厉害。
正纠结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停了下来,不一会儿,里面的人就出来了。
我一个鲤鱼打挺儿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按开了床头灯。
「干嘛去?」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猛一回头,对上了身后那人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我刚刚起身太快眼睛虚了,竟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哥十分英俊!
棱角分明的脸和高挺的鼻梁,目光深邃,嘴唇坚毅。几缕湿发贴在额头上,让那张冷脸略略柔和了几分。此刻他正站在床前看着我,身高足有一米八五,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但还是能看见几块结实的腹肌。
我现在虽然外表是女人,但灵魂仍然是个男人。不得不说,这哥们儿长得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可能是发现我正痴呆一般地盯着他,这位大神一皱眉,「看够了就赶紧去洗澡,脏死了。」
我靠,虽然长得够劲儿,这人也太混蛋了,真不知道这原主到底是怎么被他给勾搭到床上的。「嫌脏你还下得去屌,看来仁兄你还真是重口味啊。」切,老子我吵架未逢敌手,怕你不成?
大神微微一怔,估计是没想到我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干脆一抬脸,直接把我无视了。
我也懒得跟他计较,起身走到浴室洗澡去了。
稍微把身上的汗和精液洗了洗,又用毛巾擦干了身体,我这才走到了浴室的大镜子前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镜中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瘦削的身体,看着也就二十岁上下,可是脸上却化着不符合年龄的大浓妆。估计用的化妆品质量也不好,已经严重脱妆,一只眼睛上的假睫毛还歪了。我试着用手拽了一下,没想到直接就给撕了下来。
我干脆把另一边的假睫毛也给撕了,又用香皂在脸上搓了好几遍,总算把脸上那些五颜六色的给洗掉了。
浓妆后面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蛋,还带着几分稚气。一头长长的黑发从脸颊两边垂落,衬托着脸蛋无比清秀,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美人坯子。
这张脸,看起来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可是,我又怎么跑到她的身体里来了呢?
不行,稍微一想,脑袋里面又开始打电钻了。我双手撑着洗手台,身体微微前倾,用头撞了一下镜子,这才把那电钻停了下来。
「喂,你在里面搞什么?」外面响起了那死人不阴不阳的声音。「想不开也不用撞死自己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嘴里念经似的说着:「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跟他一般见识……」
我现在这情况,极其诡异,极其惨烈,极其上火。而且,我还有三个终极问题没有答案呢。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嘛?
我琢磨着,这酒店应该不错,没准明天早上还能混一顿免费早餐。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把这哥们儿弄出去,然后独占这个房间。到时候只有我一个人,也好研究一下我这是怎么个情况……
心里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我把一条大浴巾围在身上就出去了。没想到,刚一走出浴室,就看见这哥们儿正倚靠在浴室对面的墙上,双臂交叉,看着我。
「我……」还没等我酝酿开口,这哥们儿就慢吞吞地说,「我走了,你明早醒来退房就成,押金自己拿着。」然后又朝房间里的写字台努了努嘴,「给你的。」
接着,这位大神一转身,走了!
深藏功与名!
我往书桌上一看,差点晕倒——一叠毛爷爷!
我勒个大去,这女人不会是做鸡的吧!
可是我扭头一看床单,就觉得不可能。床单正中间有一团不大不小的殷红,有点晕开了,应该是因为刚刚喷出来的「水」。
唉,这是姑娘的第一次啊!就这么被人给拱了!
虽然我对这副身体不熟,但还是感觉有点小小的遗憾。那位哥长得人模狗样,可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人。
我琢磨着,我这八成就是传说中的穿越。可是我没有穿越回古代当个皇帝啥的,反而穿到了一个女人身上。这女人,还被个混蛋给开苞了!
(二)都是诗经里的好词好句
老子我一向都是「既来之,则安之」。虽然穿越这事我原本觉得就是无稽之谈,可是如今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也不得不信。
穿越的小说,咱也不是没看过。穿越说白了就是以命换命,所以这原主,八成是碰到什么事情,香消玉殒了。但是因为死得不甘心,才抓了别人的魂来重生。
唉,你抓个女的行不行,抓我这老爷们儿干啥啊!
算了,我也不指望能回去了。说实话,我是杨大伟的时候,混得也挺惨。虽然是师范大学英语系毕业的,但是因为学校不是985 、211 ,最后只能在一个城乡结合部的补习学校当英语老师。教书赚得那点钱实在是可怜,只好在下班后放假时开开网约车,养家糊口。
我英语说得不错,上大学时就喜欢听着MP3 ,模仿美剧和电影里那些人说话。可能是有点语言天赋吧,一口美式英语足以充当个假老外了。
可惜现在这行情,都是看学历不看能力。我一不入流小二本的毕业生,拿着简历四处碰壁。好不容易进了个初中,因为跟英语年级组长不和,天天被挤兑,还把全年级最差的班给了我,让我当班主任。我一气之下,辞职不干了。
可惜啊,学历不出彩,工作经历上又有污点。幸好是发音不错,总算在一个小培训学校谋了一份教英语口语的工作。
我老婆是我大学同学,中文系的,毕业后进一家杂志社当了个编辑,平常开个微信公众号写写东西。夫妻俩都是学文的,谁也挣不着大钱。刚结婚的时候还有热乎劲儿,日子虽然清贫但也过得去。
等结婚上了三四年,矛盾就渐渐显出来了。我老婆说想要个自己的房子,而我爸妈都是下岗工人,只是在老家开了个小超市,手里也没多少钱。我们居住的地级市,这几年房价水涨船高,以前买不起,现在更买不起。
家境普通,我又没有挣大钱的本事,老婆跟着我可不是一般的憋屈。那一段时间,她几乎怎么看我都不顺眼,没事就找找我的毛病。我俩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我也不得不去琢磨赚外块的法子。想来想去,决定把自己家的小车利用起来,开开网约车赚钱。
因为白天要上班,所以我都是下班后直接在学校附近吃碗五块钱的麻辣烫就去拉活儿。一直开到晚上十点多才收工。
我老婆那阵儿也难得地安静了下来,甚至还恢复了一些往日的温柔体贴。我只当她是因为我想办法出去赚钱而感动了呢。
可惜啊,后来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想着许久没有陪她了,打算给她一个惊喜。于是,学校那边下班后,我拉了两单活儿就下线了。然后去花店买了一束玫瑰,又去买了一瓶红酒,还从我们经常光顾的饭店打包了几个菜。
当我提着东西蹑手蹑脚地开门进家后,发现客厅的灯关着,卧室的门也关着。我瞬间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我朝着卧室走去。刚刚凑近,就听到里面传来我老婆的娇喘声和另一个男人沉闷的哼声。
我的五脏六腑好像瞬间被冰封了,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抠进了肉里。
「下次我们还是去酒店吧,在你家里我总觉得不放心。」
「浪费那钱干什么……我老公一般十点多才回来呢,现在才六点…啊…啊…
你的鸡巴比我老公的可大多了…我真喜欢…」
「嘿嘿,那你求我操你啊。」
「嗯…求求你用大鸡吧操我的小穴吧…」
「嗯,那哥哥今天就操死你这个小骚货!」
屋里的男人似乎加快了速度,甚至传出了啪啪的声音,我老婆也在这个时候开始毫无顾忌地发出淫声浪语。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不停地流着,我想一脚踹开那扇门,把里面那对狗男女暴打一顿。可是这想法刚出来,就被我给掐灭了。
我这种人,要钱没钱,要颜没颜,在床上也满足不了我老婆,没法让她叫得这么忘情。我这个丈夫当得,还真是没法让人高看一眼。
木木地转过身,我又走出了家门。下楼,开车门,点火,踩油门,一直开到了家附近的一个小湖边上。
我坐在黑洞洞的车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一个大老爷们儿,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一脸。
离婚?算了吧。能有个女人跟着我就够不错的了。
老话儿说,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儿绿啊。
也不知道在车里坐了多久,把兜里的一包烟都抽光了。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晚上十点,想来那对狗男女也干完了吧。
我知道我丢脸,跌份儿,没种——可是我那晚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心如死灰」。
大概就是,明明很生气,气得想去杀人放火,但全身都是木的、僵的,一丝冲劲儿都没有,好像一根被怒火烧成灰的槁木。
开车回到了家,上楼,开门,才想起来刚刚走得急,把玫瑰花和红酒都忘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客厅里的灯亮着,老婆正坐在沙发上等我,神色很复杂。
「你都看见了?」她努力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声音却有些抖。
「嗯。」我没看她,只是在门口慢吞吞地换鞋、脱外套。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她有些吃惊,大约是没想到我竟然是这种反应。
「还能说什么?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知道怎么做才大方得体。」我继续不冷不热地说着。
「杨大伟!」她竟然生气了,呵呵,这个女人。「说吧,你想离婚还是打我,我今天认栽!」
我没有回答她,转身进了卧室,把门关上从里面反锁了。
杨大伟你个智障,这床你还睡得了吗?没那个智商就别装大尾巴狼!
唉,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怎么出去啊。我心一横,把床上的床单扯了下来,换了条新的。又把枕头和被子也换了。
「杨大伟,你开开门好不好,我想跟你谈谈。」那女人转了几下门把手,发现打不开,又开始敲门说好话。
「方亚楠,我今天真的累了,先让我睡觉吧,我明天还要上早读课。」方亚楠是我老婆的名字。
「行,杨大伟,你脸皮可真够厚的,还想自己占一张床。明儿咱俩就去把离婚证办了,对了,记得去医院开张证明,离婚的时候就说是你不行,所以这日子才过不下去了。」
她这话跟一把匕首似的把我扎了个透心儿凉。这半年来,我确实感觉身体越来越差——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劳累的原因——那个东西好像越来越没法起立了。
刚开始只是时间短,现在却隐隐有了要报废的节奏。
她跟别的男人在我们的床上干得天翻地覆,真的是我的错?
一想到这,我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开门三步并两步走到客厅。「你回去睡,我睡沙发。」
「杨大伟,你能不能别再作妖了?」她拧着眉头瞪我。
「那张床,我嫌脏。」我一把拉起她身上搭着的毛毯。
「你……行,你赢了。」她咬牙切齿地说,不过还是自己回了卧室。
「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我冲着她的背影说着。
……
记忆突然潮水一般涌了回来。回过神,我才发现我正以一个女人之躯,只围着一条浴巾站在一个酒店房间里。
赶紧拍了自己的脸两下。本来刚刚只要回忆一下什么头就痛,可是却突然陷入过去的事情里无法自拔,还真是奇怪。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一边宽慰着自己,一边试图让自己现在的处境看起来好一点。「这丫头没准儿不错呢,先看看再说。」
我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儿,别说,这高档酒店的套间还真是不错。卧室很宽敞,落地窗和浴缸就不说了,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会客厅和一个吧台。
我看见外面的沙发上散落着一些女人的衣服和一个小挎包,应该就是这具身体原主的东西了。我先捡起来那套衣服,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丫头的品味还真是不怎么样,这套衣服简直是混搭界的一朵奇葩——渔网丝袜,紧身黑皮裙,粉红色T 恤,亮黄色的皮外套,更别说门口那一双浓浓淘宝风的铆钉系带长靴……
唉,我现在这幅样子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是出来卖的呢,不如先凑合一宿,等明早蹭了免费早餐再走!
想着,又伸手拿过来那个小挎包,开始翻看里面的东西。小包不大还挺沉,里面都是些女孩子用来补妆的小物件,口红粉饼啥的,我也不感兴趣。直接掏出了钱包和手机。
好了,让我看看,我到底是谁!
取出钱包中的身份证,上面的照片确实是原主这张脸,姓名:柳依依!
柳依依?这名字怎么这么眼熟……
突然,我的头猛地一跳,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要是屋里现在有个外人,估计以为我疯了,拿着自己的身份证笑得丧心病狂!
可是只有我才知道,我他妈的还真是得老天厚爱啊!怪不得这躯壳看着眼熟,原来是柳依依啊!
此时,我那碎裂的记忆终于拼凑完整,我也终于想起,我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了……
柳依依,我上辈子开网约车时拉得最后一个乘客。
会记住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让我想起诗经里的一句话:「昔我往矣,杨柳依依。」而且这姑娘用自己的真名和照片叫网约车,心不是一般的大。
我是从火车站拉到的她。她上车的时候正哭得梨花带雨,一脸浓妆早就被擦得跟熊猫似的了。
我是见不得女人哭,连忙把纸巾盒子奉上,让她赶紧把眼泪鼻涕擦擦。这姑娘也不认生,直接就跟我诉起苦来。
她说她也是我那个地级市的人,普通家庭。因为没考上大学,高中一上完就去省会打工了。而她一个所谓的「姐们儿」给她介绍了一个「好活儿」,就是去KTV 当公主,陪酒。
结果刚去的第一天,就被一帮客人灌得七荤八素,躺在出租屋里两天没起来。第三天再回去上班的时候,才知道经理以旷工为由,把她搭上命挣来的那几百块全扣了!
这姑娘也是一根筋,非觉得憋屈,要争这口气。用剩下的钱买了点解酒药,发誓要把被人扣掉的钱全挣回来!
她那个「姐们儿」就劝她,说公主根本挣不到钱,而且还得把自己的肝也搭进去。不如「出台」,两腿一开,就有钱来!
可柳依依再怎么说也是读过书的,死活都不肯卖身,就每晚靠把自己喝吐了来挣那几百块。
可惜,她不想卖身,有人却想给她揽客。这KTV 的经理不知道从哪儿搭上了一个二世祖,而这位爷说,他不喜欢别人用过的女人,所以得找个处女伺候他,他出一万块。
「伺候」这个词多暧昧呀,经理是跟柳依依说,有人点名她去陪酒,谁知道却被这二世祖给开苞了。
没错,就是那个用完就扔的死人脸!
柳依依说起这个祖宗,却露出了一幅花痴相——「师傅,那可真是吴彦祖级别的大帅哥呀!又高又有型,我第一眼就爱上他了,想让他对我负责!」
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让这种专玩处女的二世祖对一个KTV 小姐负责?开什么苏维埃共产国际玩笑!
不出意外地,这位柳依依在省城巴巴地住了一年,期间想出来的倒贴计划全部报销。可是就在她心灰意冷时,一位白莲花出现了。
这白莲花自称是这省会吴彦祖的「闺蜜」,说她从来没见过有女子对她的男闺蜜如此痴情,被感动了,就想帮她一把。而柳依依这个心大的姑娘居然信了。
白莲花给了柳依依一份省会吴彦祖的日程,建议她随时随地去堵人。还特别叮嘱,省会吴彦祖就喜欢多愁善感的女人,所以到时候一定要哭!一见他就哭得水波涟涟,让他对你负责!
好吧,柳依依照做了,结果就是被她省会吴彦祖的保镖扇了两个大嘴巴,直接扔上车送到火车站,还警告她以后再到省城,不让他们看见便罢;看见了,见一次打回去一次!
这姑娘哪儿受过这么大的屈辱,逃命似的上了回家的火车。可是一路上越想越憋屈,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傻,被人耍得团团转。可是不甘心又怎么样,她有那个胆儿回去吗?
说到这儿,柳依依又开始嚎啕大哭,「师傅,我不就是爱上他了吗,我有什么错啊!」
我听她这样说,不禁苦笑了一声。是啊,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可是,爱错了人,做什么都是错!
那时候,我已经去和方亚楠办了离婚。我从家里搬出来,在另外一个小区租了个单间。
车子是我爸妈买的,我留下了,存款给了她。这段时间我都在拼命拉活儿挣钱,而拉到柳依依之前,其实我刚刚去医院取了检查结果。
那张纸,当时就静静地躺在我的背包里。想到它,我的心里还是难减苦涩。
前列腺疾病引发的重度阴茎勃起障碍。
杨大伟,你这名字起得真是好啊。你不仅阳痿了,还他妈阳痿大了!
幸好你前妻及时把你给踹了!
说实话,对于这个结果我早有心理准备。虽然失落,但还不至于天都塌了。
拿到检查结果时,我还笑着对自己说,没关系,就老子这样的,当个小受应该也挺抢手哈!
「姑娘,你还年轻呢,别这么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不就一省会吴彦祖吗?咱要找就找个县城吴亦凡!」我都不知道我说了啥,本来今天就有点恍惚,被她这一哭一闹的,精神早就不太集中了。
「师傅,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啊!」这丫头突然喊了起来,还拉了我的胳膊一把。我正有点晃神,被她这一拉,我的方向盘一下子就打偏了!
「别闹啊!」我正在环城路上开着呢,方向盘一偏,车子眼看就朝着旁边一辆货车冲过去了。
急刹车尖锐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人们的尖叫,刺耳的警铃……这一切在我耳边怪异地回响着,渐渐猩红的眼眸慢慢堕入黑暗……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柳依依的嗓音没了之前的歇斯底里,却在我耳畔萦绕不散。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人已经躺在了酒店的床上。
我懂了,柳依依这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人用过就丢、又被人耍弄在股掌之间、最后横死街头。
我是被她连累的,或许她心有愧疚,便让我用她的身体,又重活了一次。
对于我来说,前一世身为男人失去的东西,我也要在这一世,用柳依依的身体夺回双份!
贴主:陌生的情人于2019_04_21 16:41:26编辑
贴主:陌生的情人于2019_08_08 18:11:40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