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间停止】
作者:l2541222232018-9-26发表于S8
第一章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在遇见顾伟以前,我还以为世界上所有的女孩子,都是一样的。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喜欢柔软的花棉布裙子,买封面可爱的笔记本,唱歌的时候轻轻哼出来,被老师或爸妈批评就会伤心很久,而对于所有的善意与友好,总是羞涩地微笑。因为我认识的女孩大多就是这样的。
我叫马超,大家都叫我小超。很多人喜欢我的名字,他们说叫起来非常地坚韧并且和三国名将马超重名。就像他们眼里的我。我喜欢大家对我的评价,我想没有女孩会拒绝和我做朋友。但是顾伟是个例外。
第一次邀请顾伟课间一起去上操场熘达的时候,正是阳光下清风徐徐的人间五月天。
夏日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教室,在明黄色的桌面上温柔地跳动,百合花带来甜美的香气,黑板上的粉笔字还没有擦净,展示着上一节课里数学老师复杂的算式。有人在喧闹,有人趴在课桌上满脸无聊,有人在兴奋地谈笑。
顾伟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我试过从她那个角度看出去,可以看到校墙外那条长长的高速公路,还有更远处深深浅浅青黛色的小山。
这里是气候温暖的南方,很少会下大雪,山常年保持着绿意,随着四季变幻深浅。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有什麽好看。这麽远,既看不到花,也看不见鸟。
但是我发现,顾伟每天都在看。上课也看,下课也看。
她修长的、穿着牛仔裤的腿在桌下自然地晃动着,头髮卷曲而蓬乱,却又说不出的自然好看,阳光将她露出来的小小耳垂照得晶莹剔透,她的侧脸清秀而乾淨,有那麽一个瞬间,甚至有些乖巧的味道。
但是,当她冷冷地转过脸来,皱着眉对我不屑地哼了一声时,我知道那是我的错觉,她的双眼里那麽清楚地写着疏离与冷漠,我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我只好讪讪地退下。
在我们这个年纪,课间邀请一起去操场熘达,是一种友情的具体表现。但顾伟显然不打算接受我的友情。即使她在班上没有一个朋友,孤独得好像一阵凛冽的风。
其实,没有人知道顾伟是从哪里转学来的。她来的第一天,班长要她上台自我介绍,她冷冷地一站,说了两个字“顾伟”,就面无表情地尴尬了全班的气氛。那是我第一次和她的见面。
她身材高挑,很瘦,皮肤乾净,穿宽鬆的白色衬衣,黑色的铅笔裤将双腿衬得笔直修长,微微卷曲的长发气势如虹地垂在身后,略尖的下巴微扬着,角度精致骄傲。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凛冽的女孩子,我觉得她好像一只美丽的白鹤。
我就是在那第一眼,对顾伟心生赞叹。像突然间在春天里遇见一座花园,里面开满了我所没有见过的大片玫瑰,虽然明知花朵有刺,却依然心里欢快得想要叫出来。我想那就像等来的爱情一样,它也需要缘分。我和顾伟的缘分,大概就来源于我对她第一眼的倾心喜欢。
但班长和其他同学显然不这样想。也许是想挽回一点冷场失却的面子,也许是因为女孩间的嫉妒,同样骄傲的班长拦住欲下台的顾伟,大声批评她的长头髮。校纪有云,在校学生不许烫髮,长髮必须扎马尾。班长不知从哪儿找出一根黑皮筋,要顾伟把头髮扎起来。
顾伟站着不动,她冷冰冰的模样好像历经世事的成熟女人,但渐渐地,终于在大家叽叽喳喳的起哄声中,有了愤怒的味道。我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想站起来帮忙说话,却又怕惹事,我在班上一向是人缘很好的开心果,我谁也不想得罪。但我那麽喜欢这个新来的顾伟。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她和别的女孩都不一样。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看见顾伟忽然冷笑一声,一个漂亮的手势,最前排同学桌上放着的剪刀,不知怎麽就到了她的手中。
几乎是尖叫声响起的同时,她手起剪落,“嚓嚓”几下,一头长发就已经成了齐颈短髮。
她扬起手来,朝空中甩出,一大片丝线一样的断髮就那样嚣张狂傲地飞了出去,散落在每个人的课桌上,带着一缕暗香。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她把剪刀勐地拍在了讲台上,那巨大的声响,震慑得在场的所有同学都把惊叫缩回了喉咙。
诡异的安静里,顾伟再也没有看谁一眼,她甩了甩凌乱的短髮,径直走到了最后一排,在靠窗的那个空位置坐下。
我几乎要喝起彩来,连鼻子都觉得微酸,我不知道为什麽其他人害怕惊恐的时候,我兴奋得像只兔子。在我的眼里,顾伟那一气呵成的动作与表情,简直美得惊心动魄。她的出现,她的模样,她做的事,像是我平澹无奇的青春里,不打招呼闯入的变数。
她那剪断的发丝,有几缕落在了我的桌面上,我小心地用手指握住它们,感觉它们好像还有着依稀的温度。我确定我喜欢顾伟。这种蓦然而来的心动与欢喜不需要任何理由,我知道为此我将不顾一切。
那一天的事情,没有人向老师告状,只有平时以厉害着称的班长很怂地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嘤嘤哭了很久。谁也没上前劝她。但是后来,除了我以外,谁也没有敢再走近过顾伟。
从那天以后,我一有机会,就小心地试图靠近她。但如同一起去操场熘达被拒事件一样,她的周身,似乎竖着一层无形的防御,我伸伸爪子,就会被弹出好远。零食,漫画,嬉笑,课间闲聊。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热衷的一切,顾伟好像什麽也不需要。
她总是穿白色或者黑色的衣服,准时地上课和放学,像枯燥而沉默的钟摆,明明一直是亮眼的存在,但有时又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有一次我从外面跑进教室,把一大把刚刚摘下的新鲜百合花的碎花撒在几个女同学的课桌上,引起大家欢乐的尖叫。一时得意忘形也往顾伟的桌上撒了一把。看到她突然转头冷冷地瞪我一眼,顿时吓了一跳。
后来,我终于成了顾伟唯一的朋友,却是因为一碗泡面。大柳树下的小卖店,中午总是挤满了人,因为很多同学不愿意吃食堂的饭菜,所以泡面就成了每天的必买功课。
我总是能凭助人缘好个子小等优势,在第一时间抢到我最喜欢的味道,那一天,当我喜滋滋地捧着我的桶装排骨面熘出来时,就看到站在路边皱着眉头一脸犹豫的顾伟。我真是冰雪聪明,我一眼就看懂了,清高的顾伟不愿意在人多的时候挤进小卖店,但她又需要一桶泡面。于是狗腿的我立刻抓住机会贴了上去。
“顾伟,我买错了面,是我最不喜欢的排骨味的,退给你要不要?”
我冲她嚷着,把手上的面桶一晃一晃。有人说过,我的笑容可以融化冰雪,可是我不确定可不可以打动顾伟。
顾伟怔了一怔,没有答话,我已经热情洋溢地把面桶放在了她的手上。
我装作懊恼的样子碎碎念道:“哎呀怎麽看错了呢,我是要买泡椒味的呀。”
一边念一边又往店里钻去。却感觉袖子一紧,胳膊已经被人拉住。我讪讪地回头看着顾伟,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无辜,但其实我的身上已经在冒汗。大庭广众之下,顾伟会不会把面桶摔到我的脸上啊……但是下一秒,我惊讶地看到顾伟竟然嘴角动了动。她是笑了吗?虽然只有一瞬,虽然因为不常用这个表情,显得有些僵硬,但是,那笑容依然如此美丽,似惊鸿般闪过了她如同白色云朵般干净的脸庞。
“马超。”她叫出我的名字,连名带姓。很少有同学这样叫我,他们都喜欢叫我小超。但是,顾伟记得我的名字,这已经足够让我激动。她的声音有一点小小的沙哑,和别的女孩不一样。但是我觉得好听。她的一切,都和别人不一样。我就知道她不一样,她和我认识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样。她把面钱塞在了我的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以后,顾伟仍然不会和我结伴去操场,但是每天中的例行泡面任务,却都自然地交给了我。我其实乐在其中。
我帮顾伟抄笔记交作业,顾伟肚子痛的时候我会举手大声向老师报告,我把所有买到的喜欢的小东西和顾伟一起分享。
开始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别扭抗拒,但是有了开头,我就像找到了突破口的战士,用尽招数勇往直前。她终于也渐渐被我软化。马超的牛皮糖战术没有失败纪录!
有时候,她也会在我一再的央求下等值日的我一起放学。有时候,下课了我也能拉起她的手去操场边“打劫”新长出来的百合花。她不爱说话,在我胡闹的时候仍然会瞪我,但是我在她面前脸皮渐厚已经不再那麽尴尬。
她成绩还不错,上课被点名提问总能不拖泥带水顺利过关,而我数学很差,小考前一天她竟然丢过来一张试卷,全是她手写的重点题。
有一天我问前面的男同学借了一支笔,归还时却发现那支笔不见了。原本是关系挺好的男同学,却意外地愤怒大叫起来,说出一些难听的话,连班长也过来帮腔,暗指我故意弄丢。
我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一时委屈又惊慌。顾伟突然走过来,把笔放在我们面前,澹澹地说:“对不起,是我拿了。”
两周后我无意间看见那个男生的文具盒里有两支一模一样的笔。我惊讶地告诉顾伟,她说她早就知道了。原来他们只是想让我难堪,却没想到顾伟恰好有一支一样的笔解了局。我不知道他们为什麽要陷害我,天生胆小懦弱的我也没有勇气去揭穿。
但我隐约看见了顾伟对我拆掉的心墙。在遇见顾伟以前,我觉得周围所有同学都是我的好朋友。但和顾伟熟起来以后,我才知道,并不是所有对你好过的同学,都能叫好朋友。顾伟才是我独一无二的。
我把顾伟带回我的家。我的家就在本市,从学校门口的公交站出发,经过九个站点,就到了我的家门口。我周一到周五在学校住宿,周末回家。那一阵子,我常坐的那趟公交车,因为接了可口可乐广告,被漆成了漂亮的大红色。红色的车身上坐着憨态可掬的北极熊,怀里抱着饮料瓶。
我特别喜欢这趟红色公交车,觉得它超级童话,拉着顾伟坐上去时,嚷嚷着我们要去北极。顾伟本来一直不太愿意去我家,也许她觉得去一个男孩子家不太好,所以动作犹豫,此刻也不禁笑出声来。
我想要顾伟去我家过周末,因为一直以我的家为骄傲。我的家里有一个会做美丽拼布的妈妈和一个爱下围棋的体型乾枯的能干爸爸,还有一只叫麦兜的三岁卷毛狗,它明明长得不像小猪看不出一个未来,脾气却很大。
妈妈喂它吃食的时候总是说:“狗老大您请用餐。”麦兜就会大摇大摆地一屁股坐下来把头拱到食盆里,好像很给面子的样子。我很喜欢看妈妈这样调侃麦兜,我觉得我的家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家。
因为最美好,所以想分享给顾伟。第一次到我家做客,顾伟颇有些别扭,我知道她不是很习惯,所以我一直不停地说笑话,笑得自己肚子都痛了。
顾伟一向少言冷澹,我讲笑话的时候她有时候会微笑一下,看向我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点点温柔的色彩,我就会觉得很满足。但我妈妈好像不是很喜欢顾伟。
在顾伟没有来的时候,因为我把她说得那麽美好,妈妈甚至动了想认她做干女儿的念头,但是见了真人以后,顾伟的冷澹显然让她打了退堂鼓,也或许是妈妈觉得我这个年龄还不适合找个女孩子做朋友吧。我想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让她们亲如一家。因为我喜欢顾伟,所以我希望爱我的人都能爱她。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睡家里的沙发,把我的小房间让出来给顾伟睡。那是我从小到大的房间和小床,装满了我温暖天真的小记忆。儿时的机器人和汽车、书架上如山的漫画、盒子里满载的糖果、门框上用笔画的身高尺。我一样一样细数给她分享。
她坐在我蓝色的小床边,罩在宽大的灰色毛衣里的身体显得更加消瘦,她微微仰着头,温柔地、安静地听我没完没了。她那头被自己剪得乱七八糟的短发已经重新去修成了精致的形状,略尖的下巴和干净的皮肤依然带着一种凛冽的气质,但在我的眼里,她是温柔的。我知道,我就是知道。她的眼睛里,有着对我的独有的温柔。
我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顾伟,你为什麽到这麽远的地方来上学?”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顾伟的家在坐飞机也要两个小时才能到达的大城市,而她也并不住校。小小的年纪,她就一个人租房住在校外,走路五分钟就可到学校,但我没有去过。并且,她在本地连一个亲戚都没有。
顾伟沉默了几秒,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了。她声音低低地说:“这边的教委有我爸以前的熟人,转来比较容易。”
我还是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麽要到远离爸爸妈妈的城市来上学,有什麽样的理由可以这麽早就让一家人分离,何况我们的学校虽然在本地小有名气,可在全国并不是一所多有名的学校。顾伟澹澹地笑了笑。
黑暗中我能感觉到她的笑是那种冷冷的,让人感觉没有温度的笑。她说:“只要他们付够了钱,把我放在哪里上学都一样,我不在家,他们才安心。”
我还是没听明白,但是我至少明白她不开心。她不开心,我就不忍再追问。她的家人一定与我的家人不一样。所以她才会这样的孤独、这样的冷漠。她的心里是一座空空的城池,没有人去填满她。
我突然觉得心里酸酸地疼着,那时我常看连载漫画,但并不知道,原来心疼是这样的感觉。为一个人而难过,恨不得把自己得到的所有温暖和爱,都分给她一半。只要她别这麽伤心。
那时候我天真地以为,我拥有无穷无尽的快乐与幸福,我可以分给顾伟的很多很多。我甚至想上前去抱紧了她,只是没鼓足拿分勇气,轻声对她说:“我把爸爸妈妈分你一半。”我感觉到顾伟浑身片刻的凝滞,然后顾伟又叹着气笑了。这一次她的笑好像没有那麽冰凉。
我回到沙发上躺好,顾伟关掉了卧室的灯,里面的声响渐渐消失。我也关掉了客厅最后一盏灯,把大厅上开满了紫色蔷薇花朵的窗帘拉开一点,让秋天的月光洒进屋里,然后飞快地跳上沙发盖好妈妈早准备的被子。
才睡了一会,就在将睡未睡的半梦半醒之间,一阵“啊啊嗯”的轻轻叫声传入耳膜,那似乎是妈妈的声音。长到14岁的我从未听过妈妈这样的叫声。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睡客厅,让我有幸第一次听见妈妈的呻吟吧,我这样想。
顺着声音看过去,爸爸妈妈卧室的门里似乎有光亮透出来。因为不明所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光着脚来到爸爸妈妈卧室门外,打算一探究竟。
卧室的门开着一条缝,里边开着灯,很明亮。我轻轻趴在门缝处,仍然看不到爸爸妈妈在干嘛,但是里边妈妈的叫声夹杂着爸爸的牛喘却不停的传出来,隐约间还有“啪啪”的响声,很有节奏。
我小心翼翼地又把门缝推开些,终于看到了。我眼睛里看到的分明是爸爸妈妈两个光着的身子。我吓了一跳。
妈妈发出是一种很痛苦的声音,哼哼唧唧还夹杂着哎呦哎呦的轻唤。我想起妈妈那天肚子疼也是这样,捂着肚子靠在床边哼哼了半天。我不知道,就是感觉怪怪的,感觉怪的是妈妈疼成了那样,却分明还在催促着爸爸。
“老公,快点,再快点。”妈妈压低了嗓子哼哼着说。
我越听越煳涂,越煳涂越想看的更清楚一些,整个上半身几乎都探了进去,目不转睛的盯着纠缠在一起的爸爸妈妈。直到那一天我才终于第一次见到女人的奶子,尽管那个奶子的主人是妈妈,但是的确是很漂亮。
尤其是在爸爸手里抓着的时候,那涌动的乳肉好像最嫩的水豆腐,让我担心爸爸会用力把它挤爆,妈妈粉红色的奶头娇小艳丽,骄傲地矗立在滚圆丰盈光洁如玉的峰顶。
我终于知道了他们在做什麽。爸爸妈妈在操屄!我肯定了自己的观点,虽然不知道操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我背地里听大人们说过男人女人光屁股在一起,就是在操屄。
明白了里边的事情,我不免有些兴趣盎然,从来还没见过怎麽操屄呢,这回一定要开开眼界。心还在扑通扑通跳着,却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
我是在爸爸妈妈卧室的椅子上看到妈妈的。这会爸爸又不急了,好像一个善于吃螃蟹的人,将螃蟹分解成一段一段的,按部就班,不慌不忙地食髓吸汁。所不同的是妈妈没有八条腿,爸爸就把对付八条腿的精力用在对付妈妈的两条腿上。他坐在妈妈丰满结实的大腿上,一边抚摸揉搓一边用他那根已经不太坚挺的肉棍,在妈妈大腿间毛茸茸黑乎乎一片的里面抽插。
我忍不住的恨不得把头伸了进去,口干舌燥得瞪圆了眼睛,却仍然看不清楚妈妈双腿间被爸爸插的地方,只看见妈妈白皙的小腹下那地方的黑色的毛髮,扎扎绒绒的散乱不堪。
妈妈抱着爸爸那有几分枯乾的身躯好像抱着一个宝贝,抱得紧紧的,唯恐爸爸会从怀里飞走似的。
爸爸一边不紧不慢地动,轻声细语地问:“楠楠啊!你现在和我干嘛呢?”
妈妈就用悄悄话般的语气回答:“我在和你操屄,你看,你的鸡巴不就在我的屄里边吗?”
爸爸就接着问:“你屄里为什麽流这麽多水啊?”
妈妈说话声音很轻,完全不同于平时和我讲话。妈妈的回答还在继续:“我流的都是淫水呢!都是你给操出来的骚水儿,我这麽流水是想让你操呢,你就好好操吧!慢慢操吧!把我操死了去,操升天了去。”
妈妈玉一样的腿圈住了爸爸的腰,艳美和爸爸干瘪的身体对照分明,白的更白嫩,丑的更丑陋。 让我联想到年轻和死亡,鲜花和毒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会爸爸起身了,他就坐了妈妈的椅子,叉开双腿把他那根即使硬起来也不过像一根软皮管一样的肉棍垂在椅子边。
妈妈就跪下去,优雅地把头髮向后拢一拢,张开那张亲吻过我脸蛋无数次的小嘴儿,毫不犹豫地把爸爸那根皮管含进了嘴里,动作从容而又坚决。毫无顾忌地让爸爸那根恶心的肉虫在嘴里进进出出,带动着鼓起的双腮一同高高低低,唾液形成泡沫留在肉虫上面,在灯光下着淫秽污浊的气息。
这就是我敬爱的爸爸妈妈吗?我看得也目瞪口呆,再也想不到妈妈光着个身子在床上会这般摸样,那情景触目惊心的让我晕头涨脑的。妈妈在爸爸下体上来回鼓动,我的心便也随着七上八下的颤。
我想:看爸爸妈妈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样,在我面前动不动就教训一下,其实背地里居然是这副样子。尤其是妈妈,平日里对我呵护有加,原来还这麽地骚。我实在是不明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突然发现,自己撒尿的小鸡鸡不知什麽时候涨了起来,硬硬的支棱在身下,说不出的难受。并且隔着裤子顶在了门框上,顶得生疼。我在门后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小鸡鸡,突然觉得自己的腿肚子疼得抽了一下筋,差点把门撞开,赶紧偷偷跑开。 就在我转开时,突然妈妈大声的叫了起来:“对对,就这样……快点快点……来了。”
我听着纳闷,不知道来了什麽,忙目不转睛地再去看。爸爸妈妈不知道什麽时候又上了床,此刻妈妈疯了似的抵住床头,头髮披散开来,左右的晃着,身体似乎承受不住似的往下塌,只剩个屁股仍高高地挺着,被爸爸死死的提着。
爸爸却如老僧入了定般,长吁了口气,隔一会儿便顶一下,每顶一下妈妈便撕心裂肺的叫一嗓子,听起来很难受,但我看在眼里,却觉得妈妈舒服得要命。
操屄还真挺麻烦,妈妈还说舒服呢,舒服还叫得那麽凄惨?我见爸爸站起来,赶紧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沙发上,轻轻盖上被子。 隔了好久,直到爸爸妈妈卧室里不再有亮光传出来,才稍稍平复了心情,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幕,竟久久不能入睡。
伸手下去抚摸着自己仍然硬挺的下体,脑海里已经被妈妈的裸体填满。满满的画面挥之不去,不自觉地竟把妈妈的裸体换了顾伟的头像,心里立刻激动得呼吸都变急促。 下意识看了下自己卧室的门,无法平复的激动鬼神神差地驱使着我站起身,来到自己卧室的门口,轻轻推了下去。门应手而开,果然是没上锁的。卧室里光线不足,但我仍然能看清楚躺在我床上那靓丽的倩影。 顾伟睡的很香,呼吸均匀有秩,尽管她盖着被子我也能清楚地看到她胸前的起起伏伏。这倩影让我挥之不去,让我吞咽口水,那埋藏了14年的欲望一点一滴地吞噬了我的理智。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偷偷掀开顾伟身上的被子的一角,一只手伸了进去。
.2018-9-27发表于S8
第二章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我进来在顾伟的身边,反倒不知如何是好。手伸在被子里,慢慢地拉下来一点,看到顾伟并没有脱衣睡觉,只是上衣的扣子鬆开了几颗,露出雪白的胸部!我心里就勐跳了起来,把头凑过去看那露出的奶子,只觉得眼前一片雪白,自己的心倒几乎要跳出喉咙。
我长须一口气,心里对自己说:我只是看看,又没去摸!算不得耍流氓。既然没有耍流氓我抖什麽?是顾伟自己把胸口露出来的,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了而已!
我犹豫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把脸凑过去,嘴唇几乎贴到了挺起的奶子上。顾伟露出的那片乳房光滑如玉,看得我一时口水直流。伸出手指想要去碰,心想:我这一下按过去,那可就算流氓了!
一时间天人交战,拿不定主意。眼里看着顾伟的奶子,心里极度煎熬,吞了若干口水,咬着牙想:万一顾伟惊醒!自己可能会被她当成流氓,甚至被打被骂。或者我在她面前刚刚建立的一点点好感也会被我这一按瞬间崩坏,只是被人叫一声流氓就能摸到这一流白嫩丰满的奶子,那也算不上吃亏!岂止算不上吃亏?简直是占了大便宜!
手指轻轻压在了奶子上面,感觉柔软异常,快乐不可言传。忍不住整只手按上去时,幸福的几乎要引吭高歌了!我轻柔慢缓地摸了一会,自己竟出了一身的汗。我另一只手慢慢掀开顾伟身上的所有被子,转头看见顾伟的一双长腿,心里惊叫:平日只顾和她拉近关系,竟然没有注意到顾伟的腿是这麽好看!
我在床边蹲下身子,用手撩起裙子往里看,顾伟的大腿细嫩白洁。内裤是粉红色的,上面竟秀着图案,几根稀疏的毛透过内裤边缘露出来,看得我心神荡漾,下面的小鸡鸡也硬邦邦地挺起来。我慢慢地掏出自己的鸡巴,试着把鸡巴贴在顾伟的腿上。兴奋紧张快感害怕交织在一起几乎让我一下就射出来。
我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屋里静悄悄的,静的我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顾伟这时候无意识地动了一下腿,我吓得赶紧把鸡巴挪开,塞回裤子里。俯身轻轻地叫:“顾伟,顾伟!”不见回答,心里就勐跳了起来,顾伟一动也不动,完全没有反应。我才舒了口气,下面却还是硬得似乎要顶破裤子。也顾不得害怕了,去把顾伟的两条腿轻轻地分开,心想:如果她醒了我就说她被子掉了要把她放好了好给她盖被子。
顾伟任凭我将腿分开,变成了一条腿圈在床上一条腿叉在床边,双腿一分开,自然整个阴部清楚地暴露在我眼前。我把裙子撩到了她腰间,就清楚地看见了内裤包裹下的阴部轮廓。
我心里说不出的兴奋,已经完全不去想被发现的后果。我小心地用手指在顾伟阴道的部位摸了摸,“嗯……爸!你走开啊……”
顾伟忽然梦里尖叫一声,同时无意识地胡乱挥着手。精虫上脑的我被这一声惊得魂飞魄散,差点儿坐在地上。我飞快地把鸡巴塞回裤子里,情急之下慌乱地放下顾伟的裙子,一头扎在了床下。
过了一会,床上果然传出响动,顾伟开了台灯,我趴在床下望出去,吓得面如死灰。原来我竟然忘记前几天妈妈收拾屋子时,把一个落地的梳妆镜般到我的卧室里来,摆在床对面。
此刻的我趴在床底尽管有床单遮住,可是如果顾伟仔细看了对面的梳妆镜,我是肯定会被发现的。当然,如果顾伟没有注意到床下的我,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我可以通过对面的镜子看清楚顾伟在床上的一举一动。
显然刚刚惊醒的顾伟并没有注意到镜子,也没发现我的存在,她慵懒地伸了腰,动作那样舒展,神态令我心醉。顾伟似乎惊讶自己的被子撩开在一边,左顾右盼地看了看,最终好像也没发现异样。我整理好心情,呼吸都不敢用力,埋下头去生怕她在镜子里发现我。
突然听到顾伟“啊”地叫了一声,接着又是几声闷哼。
我心头一跳:顾伟怎麽了?是摔倒了!还是生病了?撩开面前半遮的床单向外张望。透过镜子见顾伟蜷在床上,一只手捂着胸口,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似乎正忍受着极大的痛楚。再仔细看,她的另一只手却是伸在双腿之间的!我一时之间还有些疑惑:她到底是胸口疼还是肚子痛?等到看清楚那在腿间不停动着的手,突然全身一抖,才明白过来:顾伟……顾伟是在那个?
我最近和顾伟越走越近,只觉得有她这样一个孤傲的女孩做朋友是我的幸福,尽管平日里喜欢和她腻在一起,油嘴滑舌地讨她便宜。却从没真正把顾伟当成一个女人来看待,只在隐约间为有这样一个漂亮的朋友感到自豪。心里的那种喜欢也是单纯的对朋友般的喜欢,要不是今天看见了爸爸妈妈操屄勾起了自己的冲动,自己压根也不会对她有这种奇怪的举动,这时候突然看到她的这种行为,头脑中思绪万千,既吃惊讶异,又觉得新奇兴奋。
顾伟一条腿蹬着床边,丰腴修长的腿绷得紧紧的,一手抓着自己的奶子,用力揉搓。两指插在屄里快速地抽动着,手掌同时搓动阴蒂,舒服的咬紧了下唇,从喉咙里发出时断时续的呻吟。
第一次看到女孩屄的我嘴巴已经张大到在也合不拢了,何况是我这麽倾心的顾伟在我的面前玩弄自己的屄。虽然是透过镜子看不特别仔细,可是我听说过女人被操屄处女膜会坏掉,顾伟这样用手指插在自己屄里不怕弄坏她的处女膜吗?
一会功夫,上衣给她揉搓得十分皱乱,扣子也全开了,乳罩一点一点地给推到了上面,露出洁白如雪的一对奶子。顾伟把奶头压在掌心里搓弄,让奶子在她的手里挤压,不断地变换着形状,促使她加重了揉搓的力度,下面的水儿就一股又一股地涌出来,手指在屄里搅动就发出了声响。
这声音听在我耳朵里,既熟悉,又觉得陌生。心“怦怦”地跳着,鸡巴也再一次硬了起来。
顾伟则完全沉浸在自慰的快感中,“啊”的一声长叫,全身颤抖,脖子长长的伸展了,胸口起伏不定,双腿不由自主地紧紧夹住,两根手指深深地插进了屄里,勾动着压住了痉挛的肉壁。我似乎能看到她身上出了一身的细汗,四肢无力瘫软在床上,不知为什麽又好像一阵委屈,屈膝抱住了双腿,把头深深地埋进腿中间,抽噎了两声,哭了出来。
我本来十分兴奋,几乎要伸手去打手枪了。突然看见顾伟啜泣,人就呆在了那里。认识这麽久我从没看见过顾伟哭泣,在自己的印象当中,顾伟虽然才十五岁,但是从来都是风风火火却又应付自如,事事处理得井井有条,虽有柔情的一面,坚硬得却如同一块石头!
这时候看到她哭,心里一阵难过:原来顾伟有心事!她孤身一人在这麽远的地方读书,把辛苦藏在了肚子里,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我又常常惹她生气,不知道她在夜里已经哭过多少回了!鼻子一酸,眼里一片朦胧,心情激动澎湃,竟忘了自己的处境,挣扎着从床下爬了出去,叫:“顾伟!你别哭啦,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顾伟抬头看见我站在面前,尖叫了一声,但声音又不大,似乎怕被我爸爸妈妈听到。急着把衣服掩盖奶子,低头却看见手指上滑亮的水儿,差一点又哭出来。
我心里激动,脸上没了平时的嬉笑,说:“顾伟,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咱俩不是朋友吗?有什麽不开心的事儿你告诉我啊,我可以跟你分担的。”
顾伟仍旧没有从慌乱中回过神儿来,听了我的话,却并没有预料中的大发雷霆,只是含煳地说了一句:“不早了,回去睡吧!”然后整个人就裹进了被子里,也不看我。
我无趣地转身出来,明显听到顾伟在里边下了床将卧室的门反锁了。躺在沙发上,灯也不敢开,回味刚才的一幕,只觉得脸颊发烫,拍了一下沙发,大叫了一声,扯过被子把自己蒙在里面,恨不得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才好!希望自己的一时冲动没给自己带来恐怖的后果吧。
心虚的我在这个周日起的特别早,待到顾伟起床时,妈妈已经布置好了早饭。看到爸爸妈妈,想起昨晚看见的一幕,脸上一阵阵扭捏,看见顾伟洗漱完坐在饭桌前时,更是尴尬地涨红了脸。顾伟却大方地冲我笑了笑,什麽也没提起。
吃过早饭,顾伟想让我去看看她住的地方,我自然兴高采烈,想:至少顾伟没在爸爸妈妈面前揭露我躲在她床下的事儿,也可能是被我发现了她自慰,她就不好张扬。至少她还在邀请我去她租住的地方玩,说明她并没有排斥我。
一路上我们很有默契地像是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顾伟租住的小区环境整洁,有着大片的草地和人工种植的漂亮花木。她住在三十楼,出入要按密码锁,第一次来,我好奇地在门口研究了半天,最后被她忍无可忍地拖进了屋。但是顾伟的房间一点也不像少女的闺房。一室一厅的房子,厅很大,阳台也很大,打开阳台门,会有强劲的风。
而所有的家具都是黑白色调,样式简单,没有一根多馀的线条。大理石地板冰凉透亮,光着脚踩上去,会冷得人一哆嗦。而顾伟光着脚随意走来走去的样子,就好像在闲庭散步。
从那天后,我们的关系已经可以用如胶似漆来形容,放学后我经常不回宿舍,而是回她的出租屋,直到晚自习再一起去教室。她对其他人依然冷若冰霜,但私下对我却言听计从。于是我得意忘形地犯了一个错。
她不觉得她住的地方冷,但我觉得。我希望顾伟生活的地方再温暖一点,再柔软一点,也许这样可以让她的心也变得不那麽坚硬寒冷。
没有经过顾伟的同意,我开始像蚂蚁搬家一样,每个周末回去,就把自己积攒的变形金刚、漂亮摆设、小汽车什麽的带一点来,往顾伟的房间摆。开始两次顾伟没说什麽,只是我再次来的时候发现她默默地把那些小东西给集中放在了一个角落。
我想她可能不喜欢汽车,我就拿来了机器人,后来我发现她也不喜欢机器人,我又抱来了最喜欢的变形金刚。当我“呼哧呼哧”地把半人高的变形金刚扛进屋,一进门就兴高采烈地对顾伟嚷着:“你看你看,这个放在你床头多可爱呀!”
我看到顾伟突然变黑的脸色和冲过来的姿势时,我承认自己吓坏了。那是顾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我发火。她像个女泰山一样直接抓住变形金刚的腿像抡铅球一样朝门口抡过去时,我还刚刚进屋,还没有来得及关上大门。
于是那只悲摧的变形金刚就直接飞过了我的头顶,滚到了走廊上,而且它浑身的零件也一起滚了出来,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看了非常难过。我不知怎麽就哭了。只是想躲起来,毕竟在一个女孩面前哭鼻子是很丢人的。但心里感觉也不是难堪,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非常非常难过。
我一边哭一边跑去抱起我的变形金刚,又捡起它的零件,小心地拍拍吹吹,心疼地把它放回口袋里。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所以我就抱着变形金刚走了。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我抬头看到顾伟就一直站在门口,她低着头看着地面,碎碎的头髮遮住了脸颊,留下大片的阴影。她一动不动。
我一直哭着回到宿舍。晚自习的时候,顾伟没有来。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生气。我怪自己没有想到顾伟的心情,却也有些怨她这样的不近人情,乱糟糟的思绪让我迷失了方向。但是晚上睡觉前,我钻在被窝里想啊想,最终还是原谅了她也原谅了自己。我很想她,还很担心她,我决定当成什麽事也没有发生。如果她还生气,我也愿意向她道歉。
但是到了第二天,当我像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下了课就扑过去拉着顾伟说广播里听来的八卦时,我其实是无比心虚的。就像第一次走近她,我撒了谎,我说我不喜欢排骨味的泡面,我把手上的泡面塞给她,我想她一眼看穿了我的小伎俩。但我们能不能成为朋友,取决于她是否揭穿。
我紧张地等着她的反应,我说话的时候,她没有推开我,也没有回过头,她的眼睛一样看着窗外。然后我沮丧地停住嘴的时候,她终于回过脸来。
“马超,你看。”她轻声说,把目光再次移向窗外。她一直连名带姓地叫我,从头到尾不曾更改。
她伸出一只手,指着那条我看不懂的高速公路。她说:“马超,沿着那条路,开十几个小时的汽车,就到了我的家。”她从来没有主动提过她的家,我也不敢问。我紧张起来。
“我的爸爸很有钱,可他只想把钱都留给我的弟弟,还有……”顾伟顿了顿,似乎有什麽终于还是没说出来,只是接着说:“我的妈妈做了一个梦,说我会对弟弟不利,走得越远,弟弟越能平安长大,所以,我就被放到了这里。”
“所以,我讨厌那些虚伪的东西,它们看上去很温暖,但当你依赖它们以后,就会变得很软弱,很容易哭……”
我似乎看到顾伟的眼角,有晶莹的光一闪而过。但我又觉得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因为她明明表情平静,语声坚强。她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对我说:“我只是再也不想软弱的哭了,你对我太好,我很害怕。”
她对我说得如此直接,反而让我更加不知所措,心里觉得似乎事情并不像顾伟说的这麽简单。又不好多问,只是痛惜的感觉席卷了我的全身,我只能紧紧地靠在她身边。我比她矮,比她幼稚,比她天真。
可是我是男人,虽然我才十四岁,但是这一刻,我只想保护她,用我所有的力量保护她。我叫她的名字:“顾伟,顾伟。”
她“嗯”了一声,轻轻拍拍我的手。
我们什麽也没有说,但我知道她已经原谅我了,而我,彷佛感染了她的沉重与悲伤,头一次感觉心里好像有块石头一样,扔不出来也打碎不了。有了顾伟以后,我不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马超,我开始试着复杂。
放学以后我们一起去夜市买布。是顾伟提议的,我想她在试着为我而改变。我们一起挑选了很多好看的棉布,然后拿到附近的裁缝店,做成窗帘、桌布、抱枕、沙发巾。都是一些温暖的格子,各种澹色,像三月初初开放的春花。
那时,我已经开始了解到,顾伟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个性。我看似温暖开朗,但其实霸道倔强。顾伟外表刚烈坚强,然而一旦被敲破了壳,却最是柔软善良。她珍惜我,用她的方式,不逊于我珍惜她。
她对世界的疏离与冷漠,只是一种笨拙的自我保护,因为疼过,所以害怕。害怕到宁可关闭自己的世界,不去接受温暖和柔软,也因此不会再感到失望。但这样怕疼的她,却最终把自己向我敞开。
我一边感动,一边想,我还应该再努力一点,让她更相信我一点。相信我们的感觉,是她的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让她快乐起来的东西。
值得去流泪的,值得去守护的,值得去微笑的。年少的时候,我们常常以为,自己理所当然地拥有整个世界,只要愿意,就可以改变整个世界。而顾伟,大概是比同龄人更早一点,感受到了某些宿命般的失望与难过。但她呵护着我的天真,不曾对我说。
当我周末再一次邀请她去我家的时候,罕见地她脸上充满了扭捏,也许她想到了第一次在我家过的那个周末。但是我还是收到了她的点头,微笑中不失大方。
.2018-11-13发表于S8
第三章 眉敛,月将沉
李雷搬来的那一天,外面正下着大雨。他那只金毛狗在一堆彩色的整理箱中间跑来跑去,欢快得甩着身上的水珠。楼道里的狗吠声惊动了屋里的我们,我对狗这种动物比较敏感,于是先跑了出去,就一眼看见了李雷。
穿着黑色羽绒服的李雷正指挥搬家工人把他的行李往对面的屋里搬,虽然淋了大雨,但水珠从他略长的发梢滴落下来的时候,却一点也不觉得狼狈。他从来都是一个不会狼狈的人,那么从容优雅,那么优秀明朗,无论是站在主席台上发言,还是在球场上飞奔,或是坐在辩论桌前口若悬河。他都是最风轻云澹宛若神子的男孩。
他听见门响,抬起头来,朝我微笑。楼道里的灯昨天刚刚坏了,物业还没有及时修好,加上外面在下大雨,所以光线有些暗。但是李雷的微笑让我的头上彷佛被雷电击中。在他高大挺拔的身前我显得那样淼小,孱弱。我甚至觉得自己像一只丑小鸭,连那仅的“呱呱”叫声,都显得有气无力,人生第一次危机感强烈的涌上我的心头。
“你好。”他说。我“砰”的一声,当着他的面,用力关上了房门。顾伟莫名其妙地端着一个凉水杯走过来,狐疑地朝着紧闭的大门看。“怎么办怎么办?”精神极度紧绷的我要疯了,甚至低低的叫出声来。
顾伟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她的眼睛细长,却明亮,有着这个年纪的女孩少有的某种成熟的洞悉,却又保留着少女的小天真。这使她看起来格外迷人。她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把凉水杯从右手换到左手,把我堵着门的身体轻轻一拨,推到了一边去。
于是,在我仍然魂不守舍地碎碎念着“怎么办怎么办”时,她已经轻巧地打开了门。
门外,李雷依然保持着我进来时的姿势,脸上的惊愕明显还未来得及消退。他可能有点受伤,一向被人追捧的少年,居然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嫌弃。
“你好。”顾伟说。
她静若冰雪、气质高洁,真是我的女神。
然而我的女神此刻正在和一个全校公认的男神二目相对,让我一颗本就惴惴不安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我的女神用两只手指把几乎挡在门口的我拈到了一边。
“我是顾伟,伟大的伟。是你的学妹。”她介绍说。我燃烧的脸和怂透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李雷如释重负,继而笑上眉梢。他说:“哦。”
接下去的一个小时,坐在沙发上背单词的我,耳朵被顾伟反复地给虐待。我相信我的脑袋里好像塞进了一大群叫“李雷”的苍蝇。其实,如果不能把这一大群苍蝇成功地塞给我,顾伟就不能冷静下来。果然,她达到了目的。
也许是被她烦的乱了心智,也许是一向遇事冷静的顾伟在我面前表现得过于诚实,终于,我不耐烦地抬起头来。“好吧,我给你出个主意,以后你一遇见他,就和他谈那只傻狗,这样你们就有了共同话题。”我说。其实我是想出个搜注意,来保证我和顾伟的距离不会因为李雷的卷入而疏远。
可是她略微侧耳听了听,门外已经没有了狗吠声,她似乎松了一口气。“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果然爱情里的女人智商为负啊。顾伟忽然抱着我亲了一下。这个亲吻来的突然,让我措手不及,又欢喜得想一辈子不在洗脸,然而又高兴不起来。
我对着她露出快要疯掉的表情。是要让她明白,只要她不要再念李雷,我不介意她去和李雷是谈狗还是谈猪,谈熊猫都行。那一天,我们都忘记了,这第一次的非正式见面,顾伟只向李雷介绍了她自己。而对我,她提都没有提。
对顾伟来说,她的世界单调得只有她自己和一个强行闯入的我。现在显然忽然又闯入一个不速之客。而李雷的故事,她从来没有想要过让我参与。只是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青春的故事没有配角,每一个无意识参与的人,都是主角。
学校准备升省重点的那一段时间,气氛紧张得变态。已经初二的我们,像背着沉重的蜗牛壳,“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在老师的语重心长里奋力往前爬,经常做试卷到半夜。尽管如此,周一升旗仪式只要有人迟到,无论是谁,都要站在学校大铁门外听教导主任的特训。那个春天的天空总是特别蓝,让人的心像要插上翅膀飞翔。我总是用手比着照相机的样子对着天空喟叹:“好美啊。”
而身边的顾伟总是迅速拉下我的手臂,然后揉揉我的头发,说:“大男人,别这么矫情,好丢人啊。”
我感觉,她总是比同龄人更加急着长大,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那一天早上升旗仪式,从来不迟到的顾伟,居然迟到了。我越过重重的人群,看到她站在那巨大的铁门外面,站在她身边的同学或紧张或不屑或和老师争辩,只有她看上去一点表情也没有。
不知是不是早晨的阳光太刺眼,我感觉她的脸色特别特别苍白,和她身上黑色的外套形成了刺目的反差,我没来由地心里抽痛了一下。
然后我就看到她转身走开了,像第一次来到我们班上那样,旁若无人却又伤人。原本一脸严肃的教导主任显然愣了一下,试图对她大吼什么,但是顾伟不可能回头。她就那样笔直地向前走着,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渐行渐远。这下糟了。
升旗的后半场,我的双脚好像踩在钉子上,让我坐立难安。好不容易挨到散场,各班排队回教室,我找了个肚子痛的借口熘了出来,幸好我的乖巧形象深入人心,老师也没有怀疑。
熘到大铁门口的时候,正听到教导主任把一肚子的怨气发在剩下的那些迟到生上,唾沫横飞慷慨陈词,手指几乎把每个人的脸戳了一个遍。我暗暗皱眉,看这阵势,顾伟回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我直觉顾伟肯定出了什么事,她一向清高少言,但并不是惹事的小孩。反常的迟到,反常的高调叛逆,她到底怎么了?
大铁门已经上了锁,我没法公然跑出去,却又不甘心。在门边偷望了几次,就看到了李雷。
李雷是学生会主席,在老师中也有很高的人气,只见他和教导主任交谈了几句,主任似乎消了些气,迟到生们终于得到大赦一哄而散,个个都像斗败的公鸡。
我在李雷往这个方向走的时候,鼓足勇气冲了上去。我问他能不能帮我办一下现在离校的手续,我要去找顾伟,就是刚才那个穿着黑衣服公然离开的女孩,她是我的好朋友。
其实我也可以回班上和班主任开病假条,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突然就鬼使神差地想要试探他。
试探他记不记得顾伟,试探他会不会对顾伟有一点特别。
后来我想,在那样的时候,我居然还有这么多小心思和小念头,足见我并不是一个纯洁的孩子。其实我也早就不纯洁了,在我对熟睡的顾伟下手的时候我就远离纯洁了,所以后来我失去了顾伟,或许是我应得的结果。
彷佛是阳光被乌云遮住,李雷他不但记得我,而且他也记得傲然离去的那个高挑女孩,是他的出租屋邻居。
“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大,可把主任气坏了。”他笑。他的笑容比阳光还温暖,然而却给我浑身罩满了阴霾。“我正好要去市里联系校辩论赛的事,你就用这个借口跟我一起走吧。”他说。
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就这样轻易地,把我这个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情敌的人带着与他同行,而且,学生会主席帮我说谎,那一刻,我甚至忘记了我要出校的真正理由,只是发觉自己在他面前的淼小和不堪。
但是,我要去找顾伟。反常的顾伟,伤心的青辰,我的女神顾伟。在山坡上找到顾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我几个小时都没有喝水,觉得自己腿痛得就快要死掉。我找过了她的家、我的家,还有我们曾经经过的每一条街道,我不知道她能去哪里。
她就像个单细胞生物一样,活动范围如此狭窄而固定。
那一年普通学生还很少有手机,所以满街都是明黄色的公用电话亭,但是顾伟有手机,虽然同学中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号码。我拿着电话卡,路过一个电话亭,就冲进去拨电话。但是,一直无法接通。
我突然有一种恐慌,想她是不是死掉了。那个年纪的我,死亡这件事彷佛是天边的云,遥远得可以忽略。我相信日子还很长很长,花朵总会一年一年开放,想要在一起的人,牵住手就永远不会分开。但是顾伟那张惨白的脸一直在我面前晃动。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死亡。这种恐慌支撑着我疯狂地寻找。我最后才想到高速公路后面的那一片小山。
顾伟曾经很多次,从教室的窗口指着那一片小山对我说:“马超,哪一天休息日,我们去那片小山后面看看吧。”我总是说好啊好啊。我们有这个约定,但并没有实现过。
然后她也会若有所思地说:“那片山坡上总是落满阳光,大概会开很多的花。”我心惊胆战地一个人爬山,心里的委屈像开了锅的沸水,想到如果找到顾伟,就要对她大哭。天知道这段路有多远。从小小的窗口看到的风景,用双腿走起来,彷佛在天边。
上山的小路边,长满一半人高的杂草。春天的野蕨无人采摘,都长出了绿茸茸的叶子,黄色和紫色的小野花贴地生长,更远一点有着红色的山花。附近有不少散居的农户,开出来的小路还算平坦,也容易找。但我的手还是不免被灌木划出小伤。
山其实很矮,爬了不久,就过了山头,山头的那边,常年沐浴着阳光,是大片开阔而平坦的草坡。我依稀听到了歌声。略为低沉的、温柔的、忧伤的歌。顾伟唱的是日文,她平时就喜欢听日文歌,很静谧很温柔的曲子。
我听不懂意思,但能分辨出她的声音。
随着清风断续飘来的歌声,就像晴朗的天空里没有尽头的蓝,看一眼就会被深深吸引,但又忍不住掉下泪来。我呆立了几秒,鼻尖发酸,以为自己会生气,但却没有。我狂躁了一天的心,竟渐渐安静下来。只要她平安。
我循声轻手轻脚地靠近,就看到了闭着眼睛躺在草坡上唱歌的顾伟。在我的印象里,顾伟一直是冷漠的、清醒的,全身长满危险的尖刺的女孩。即使是对我的温柔片断,也是安静的、沉默的、不动声色的。我被她吸引,却又忍不住怕她。我想要守护她,但总担心被她伤害。但是那一天的顾伟,躺在那样干净的天幕之下,哼唱着一首我没有听过的异国的歌,她的表情忧伤而宁静,柔软得好像一幅棉布拼成的画。
我想我会永远记得那样的顾伟,在我们分别以后的许多年里,每每想起那样的画面,我都会眼含泪水。顾伟一直背负着重重的盔甲,她以为可以保护自己,她连睡着的时候,也不曾放下它。而眼前这个柔软的真实的顾伟,也许在她想要全心全意依赖我信任我的时候,也无法展现出来。
那才是我不曾看到的,没有受伤前的她自己。她也曾经是个温柔的女孩子,她也曾经喜欢唱歌喜欢笑,她也曾经眼里饱含着泪水和天真。她也曾经。我的脚步声终于惊动了顾伟,她警觉地跳起来,像一只兔子。待她看清是我后,她蓦地松了一口气,那惊骇至极的表情,让我更加确信,外表成熟的顾伟,内心也不过是一个孩子。
我挨着她坐下,用手扇风。几个小时寻找的疲劳与怨气,早已消烟云散。但我还是故意板了脸。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她有些怔怔的表情,比平时更多了几分不经意流露的可爱。看到我汗湿的头发,还有手背上细小的伤口,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她看到突然出现的我,一定在脑袋里急转了很多个念头。
但是却发现,脑袋里都是乱糟糟的毛线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无措的顾伟,我的心里竟然欢喜了起来。那种久违的感觉袭上来。
鼓起勇气,我突然一转身,张开双臂扑到了她身上,顺势倒下。她身形比我高大,但猝不及防,轻轻地“啊”了一声,就和我双双躺在了草坡上。
“啪!”的一声,我脸上挨了一下,虽然不是很重,但我还是被打的反射般跳起来。
那原本来自我对顾伟一直以来的敬畏,虽然顾伟已经手下留情,我还是心虚滴躺在她身边,不敢正眼去看她。许久,我们两人都没说话,互相之间也并不敢正面相对。只是和她并排躺在草坡上,脸朝着天空闭上了眼睛。突然觉得好安心。
顾伟本就少言,于是她最终也什么都没有说。没有云的蓝色天空,阳光刺眼,闭上眼睛,也如同红色火焰弥漫过眼皮,眼泪止不住地漫延。但是很幸福。过了一会儿,顾伟又开始轻轻地哼那一首歌。我在顾伟的歌声中迷迷煳煳竟然睡着了。
“啊……放开我!”顾伟的一声大叫把我惊醒,眼前的一幕却把我吓傻了。“把她衣服扒了!”只见顾伟被两个男孩拉住了胳膊,旁边说话的人竟然是,李雷!
“跟着你来,还真就找着她了,”李雷露出了得意般地笑。我的惊讶和吃惊不亚于第一次见到李雷一般,“你干什么?快放开顾伟!”我大呼小叫着给自己壮胆,并向抓着顾伟的两个男生冲了过去。
李雷的脸就变了颜色,旁边捉着顾伟胳膊的两个男生就伸了手过去解顾伟的衣服。“没有哪一个女孩不对我投怀送抱的!”李雷大声嚷着,我拼命的叫,拼命地去推开那些手。顾伟被按在地上,她就咬住了一个人的手指,那根手指几乎被咬掉了。
顾伟试图爬起来,却被死死地按在地上。我也被李雷一拳打倒,地很凉,有股腥腥的青草味。挣扎着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时竟站不起来。
李雷伸手到顾伟的腿间,顾伟看着我,她哭着叫着我。李雷已经抓住了她的奶子。“欠操!”李雷骂了一声,开始脱裤子时。一个高大的男孩跑过来对着我一顿拳打脚踢。一时间我觉得自己要死了,好像就要死了。
顾伟在叫我,叫得撕心裂肺。我绻着身子躺着,肚子上脸上不停的挨着,血色模煳的余光中看到后面李雷把她按在草地上,她哭着求李雷:“别打啦,你放开马超,我给你操。我嫁给你都行!”没人理她。
我努力伸着脖子,想尽量保持清醒,眼睁睁地看着李雷掰开了顾伟的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