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四年的性奴生活

299Clicks 2016-07-06
#性奴  

  这是我重新整理过一遍句子的《我这四年的性奴生活》。

  有些朋友大概已经知道,我是一个特别有追求的人(大笑)。

  我还一直觉得人类生活是一场特别荒谬的没有厘头的滑稽戏。

  我本人在情色写手里是一个异类,有读者喜欢,更多的读者不喜欢或者不太喜欢。不喜欢的原因是我比较文艺,看到后来看不懂。不过也不一定,文字的流传也取决于传播技巧。陈惠芹是我写的第一个长故事,她就得到了非常广泛的流传,远远超过大多数情色文学。

  反过来说就是我并不特别在乎被最多的读者喜欢,我就是要写的我自己喜欢。所以才说有追求嘛。严肃脸。

  有一段时间每有新的情色论坛开张,转文版面里贴到二三十条,基本就会出现《我这四年的性奴生活》和《雪域往事——我们猎杀雌兽》,每一次我自己看到都是一则以喜,一则以羞。喜是难免的,我再是不在乎,也有人性中必然包含的虚荣心。所以我会觉得挺得意。羞是因为我自己不敢再看。

  我很清楚它们存在的问题。我从2005年开始写巨长的《中南亚洲女性酷刑史》,写到后来得到了一些感悟,也受到锻炼。我已经不太喜欢开写《我的四年》和《雪域往事》时候的造句感觉。我对那里边的表达方法是不满意的,我自己很不愿意重读。要是硬读下去,从第三第四个自然段开始就会觉得脸红。还有一个是事件情节的设计是一个方面,要使用文字把自己设想的场景尤其是涉及到的人物心理表达出来是另一个方面,而后者非常考验写手的文字能力,我在十多年前并不完全具备这种能力。我后来看四年和雪域,我自己知道它们有很好的,非常独特的地方,但是也有很多地方因为当时能力不够,没法做到自己满意,就是为了一玩一爽硬贴了出去。

  我当然知道网海茫茫,文章一贴出去以后,就会获得独立存在的生命。即使是它的主人……父亲,无论我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它的生命历程。不过我就是不喜欢就是了,而我总是想有一天能做点什么让自己喜欢。

  同时存在的一个同样非常重要的原因,是我内心里也很喜欢这两个早期的故事。我要把她们做成能够让我喜欢起来,不至于害羞的合格样子。对于我自己同时代的其它短文,我未必会有那么大的决心。

  结果我终于能够鼓足勇气,积攒起决心来,把这两个中篇都从头到尾顺过了一遍。主要是按照我现在的标准重写句子,让我自己读起来能够产生愉悦的心情。很不好意思,对于我来说,好的文章里的句子阅读起来是舒畅的,愉快的,有韵律的。做不到的就不会是好文章。而且我会执着地要在情色故事里也做到这一点。我也在这里无耻地广告一下,对于那些真的有点喜欢我故事的朋友,恳请各位在电脑里保留一个我这次的新版本,至少在现在,我觉得它们是比较的符合一种较高的标准了。

  另一方面是前边说到的,把原文中努力描写场面和逻辑,但是因为当时功力欠缺而明显写乱了线的地方,重新做了一遍。按我现在掌握的文字技巧,我自认基本都能做到了比较的清晰和充实丰满。

  特别特别的强调一下,这不是加料版!我没有往里边增加任何新的人物和场景。要去改造已经完成的作品,给里边加进去新想出来的各种美女各种鬼畜,这种事有点太……太给自己找不自在了,我应该是没有可能去做的。

  关于文句这种事就不再多提,我也不去讨论西化的长句子和短促紧张的名动词组合之间的优劣。只是既然我想把那么陈旧的老古董翻出来重新贩卖一遍,我总得埋一些彩蛋什么的,让这件事变得有点娱乐性。我写了那么些年的情色故事,多少也会有点经验感慨。或者可以把以下这些看做是我对自己的简单评述。

一、开篇劈头一个耳光


  不要从我叫某某某,我多大年纪了,我住在什么地方,我是干什么的,我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我女朋友是干什么的出发写一个故事的开头……这样写故事的人是一个毫无自信的人,一见面弯腰低头的给人递一张名片上去,是一个需要写出一大堆设定,才能理解把握自己世界的游戏玩家。

  写文章既然是一件困难的,需要天才的事,写手要有王八之气,不用介绍自己,也不用介绍自己的主角,要有京戏角色出场一个亮相就能震慑全场的勇敢心和企图心。

  「我的主人向我保证,当人们读到我的这篇自述的时候,我本人肯定已经极度痛苦地死去了。他告诉我说他将使用一根头顶圆滑的木棍插进我的肛门,然后把这根木棍(连带我的身体)竖立起来,埋到在他别墅门前挖出的土坑里。」

  这在十年前恐怕真是一个足够惊悚的开头,其实放在现在仍然是。很少有人能把句子写成这样,所以我才一直在说「句子,句子。」做奇怪的句子对于写一个有趣的故事是非常重要的事。

  写文的开头是围棋的起手。是要运足了气息,气定神闲,或者是壮怀激烈,轻轻的点在小目,或者打在星位上的。它不光是为了要打读者的心,也是要打自己的心。

  我近来写文的起手:

  在这条永远向西的遥远道路上,南边有很多千里的黄沙,北边有河床,河床深处有一点点的流水。依靠这些浸润着黄沙红土,慢慢渗透开去的水源,胡杨和沙枣树木沿着道路零星稀疏的生长。

  河北是红土的低塬和生长的荆棘。在经过两到三座低矮的红土坡塬以后,会是另外一些很多千里的黄沙。在这条穿越过漫漫沙丘,永远向西的道路上,最遥远的地方,总是在最西边的地方。人们向西的视线最终会被地平前沿一道蜿蜒如墙垣的红褐色山脉所阻挡。山脉顶端锯齿形状的轮廓无论冬夏总是闪耀着冰雪的白光。她们是另外一座深入大陆的高原的边界线。

  女人热迦站在胡杨树下凝视着那道边界。……

  这是《昆仑奴》的一刀。到这一个时辰,热迦已经打输很多年了。

扬州李记老酒的掌柜李河南除了是一个诗人,还是一个有乐子的人。他有乐子是因为他有一个漂亮的外国老婆。

  《阿鲛》这个也是一刀。阿鲛这一年已经二十出头,故事可是从她出生讲起的。

  所以写故事一定是从中间切进去的,横的一刀给人看鲜嫩多汁的剖面。我自己即使已经想象出来一个大概的故事结构,转回头来就会花费时间开始酝酿这个起手,琢磨个三五天都算短的。起手调子顺了,气或者韵,能够贯通首位,笼罩全场。

  起手的难是一件事。爽完这一刀以后,需要绕回前边去讲清楚缘起,前因,还有各个人物的来龙去脉。老实说吧,那个是硬功夫。就是得要拼逻辑,拼耐性,把一个一个的环子慢慢串起来。具体办法得靠自己的感觉和技巧积累,慢慢的摸索。我自己的方法是并不着急,随便写写自己喜欢的场景,换来换去的,见到有差不多的机会插进去一嘴两嘴。主要是自己心里记得那条线上谁前谁后,不要自己先搞乱了。从下面这个林青青的第一章来看,「我」和「我的主人」两个主角,他的「没有上完小学的农民,现在则是经营麻醉植物制剂的商人」,「能读书「,「许多的金钱」,「弟弟四年多前在边境那一边被我的丈夫逮捕,十个月后遭到处决」,还有「我」这方面的,四年前被抓,带着镣铐不穿衣服,缉毒警察官员的女儿和妻子,怀孕生产,人质抵押的游戏规则,等等等等。都是断断续续,不紧不慢的掺在情景里慢慢喂出来的。

  这么一来就附带出一个必然的后果,叙述故事的事件线就不是按照前后相继的时间线走了。这好像也是我的一个让读者朋友感觉困惑的原因。那我就不管了。不喜欢这样的阅读体验就只好不去管前因后果,跳着拉到爽的地方看完走人,要就干脆不看。反正我自己认定的好文章的标准就是这个样。

二、神说,爱你的女人


  林青青其实是一个很毒舌的小女生。

  我特别得意的就是那句「你们就用它来对付姑娘?」,尖酸刻薄到不带一个难听字儿。用的姑娘那个词还特别的骄傲。

  同样的还有不少地方。比方说「这种把戏我已经给他们演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可他们还是照样看得津津有味。男人在这种地方真是无聊。」

  但是……我有点好奇,不知道有没有朋友想过这样写法的合理性?

  邮局港剧。林青青的场景设计是认真花了心思,不是乱来的。在我为她设的这个局里,她的处境是精赤条条的跪在地下写字,周围一圈老土匪老流氓盯着。在这样的情景里,一个年轻姑娘能写出来什么样的故事呢?

  我甚至让她写出来了「看着我在所有这些野蛮下流到了极点的折磨蹂躏底下宛转挣扎,主人该是很快乐的吧。」的句子,那个老毒贩子眼睁睁地看着,他会对形容自己「野蛮下流」有异议吗?

  林青青是个很聪明的女孩,也有点倔强。一个普通女孩落到了她在故事里碰上的那种状况,反正最后肯定要认命。死也就是那么回事了吧。可是我怎么也得给你们找点别扭。人活着就要有一口气,这口气不顺了是要吐出来的。就是奴隶也要吐气。

  林青青是一个小女英雄。不过她不能像电影里演的刘胡兰那样,巍然屹立起来手指坏蛋,你们这些残害人民的豺狼虎豹,人民不会放过你们的!……然后挨一顿暴打。

  这不是英雄,这是SB吧。

  在通俗文学里对英雄的描写实在是过分的简单粗暴了。

  林青青想,你们既然要我写,我也没法不写,我先给你们下个扣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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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主人坐在我右边的单人沙发上注视着我的裸体,他正流露出亲切和蔼的微笑。主人应该已经有五十多岁的年纪,身体瘦削,面目干净。我的主人曾经是个没有上完小学的农民,现在则是经营麻醉植物制剂的商人,许多的金钱使他在中年以后发生了非常巨大的变化。


  他有趣地看着我写完上面这个句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立刻停手,低头,凝神注视着自己象水肿病人一样,高高凸起的大肚子。它一直在我的视野里轻微摇摆,那是因为恐惧使我全身都在发抖。我是真的害怕我的主人,对于他的恐惧感已经浸透了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那怕只是听到他轻轻地清了下嗓子,我都会全身颤抖着跪到地下去,那已经变成了一种完全的本能。


  「阿青啊,读过书的人可真是不同。经营麻醉植物制剂……」他故意怪腔怪调地念出这个句子,「我就喜欢你这样又聪明又乖巧的地方。以后还是该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不就是个毒贩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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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小扣。男人,又是打打杀杀混出来的,习惯性的会扮豪爽。小姑娘这么怪怪的写,一爽了就说哈哈哈。然后就说毒贩子吧毒贩子吧。

  这以后林青青就开始写些曲里拐弯的怪话。有了这个铺垫,老毒贩子也许看着有几个地方有点疙瘩,可是也就那么回事嘛,本来老子们就是野蛮禽兽嘛,再禽兽还不是把你个硕士研究生抓在这里当性奴啊?

  男人的这种心理是很可能有的。结果这一对主奴就在这里没经过直接交流,可是达成了共识或者默契。

  这既是林青青的下的扣,也是我下的扣。下过这个扣以后把各方心理摸索过一遍,我才能在以后的文中掌握住分寸。林青青闹个小别扭,拐弯骂点人都能接受了。

  否则的话阿青就整篇都得说主人特别特别好,她要不那么说呢,就不真实——毒贩盯着打呢!她要全那么说呢,句子就写不好玩,也就没有小俏皮小拐弯的风情,也就根本不成一个像样的故事,变成了成功企业家文宣。

  这就是你写的故事里的人物性格,还有你的故事的合理性。

  女主自述受虐的写法,几乎可能是滥觞自我本人。在《我的四年》之前没见过有像样的成品。我之后有过一些。但是很不好意思。我其实是给情色文学圈子下了一个巨大的扣。女主自述受虐的背景设计是有严格限制的。我也埋藏好了地雷:

  「  到了年底那次主人告诉我说,他已经决定杀了我,然后就逼着我写出这四年的经历。写第一篇的时候我还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动,后来就平静多了。断断续续的一直写到二月份。


  我的主人大概也没想到,后来这事会在网上发展得那么具有娱乐性,碰到我不愿意写了或者是写不下去的时候他就动手打。我主人的生活经验使他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打出来的,连写字也是一样。他早上交给我十张稿纸,要是到了晚上我还没写完就让我伸出脚来,用木头老公猛砸我的脚趾头。


  然后他去读那些刚写完的,觉得不够淫荡就再砸第二遍。要就叫弟兄们把我轮流干上一整夜,叫我到实践里去找找正确的感觉。


  我一次次的昏死过去,又一次一次醒转过来,十个脚趾血肉模糊,碎骨头尖子都从趾头关节上戳出来了,疼得我脸孔煞白。我的主人却笑咪咪地说:阿青,你就象是一千个阿拉伯晚上的那个公主,全靠给她老公讲故事活着。」


  地雷完。

  林青青之所以能在一定程度上写自己如何被抽如何被插,是因为老流氓们一直盯着,看的有点不爽就打人。任一个没完全疯的女人,都不会心甘情愿地把她被敌人——特别是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敌人凌辱折磨的经历一五一十,尤其是绘声绘色的讲给她的同事,朋友,熟人,过客,上级下属听的。这样的结构从根本上丧失了现实主义的基础。再说一遍,女主自述受虐这种结构,是要有精巧的背景设计的!

  为什么情色文学世界里会有那么多的超现实……

  因为情色文学是个特别的由男人们一厢情愿地驰骋的地方。我们都该知道现实中的女人是一些跟男人一样有脑子的大活人,善良温柔之外,也有智慧,有计谋。她们跟我们一样聪明,也一样……甚至更加的勇敢和坚韧。可是所有……几乎,几乎,所有,情色文里的女主角都像是长着一条大生殖器的女木偶。随便写个场面,就说一个巨美丽,巨高贵,大奶小腰还特别冷艳,御姐范,特别有名望的特别能打架的……女侠吧。自信满满的一剑挥过来,被我这个坏坏的小男人想个小招数,一伸腿就拌了个大马趴。然后自然就是抽插,抽插到二三十下的样子她就该开窍,头一回认识到了女人的愿望如此淫荡男人的大屌如何甜美……然后当然就死认着光环主角猥琐男永远沉沦到暗无天日的肉欲深渊中去了。好吧……你们高兴就好……

  在我的故事底下很容易出现的一种回帖是:「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

  我开始总觉得这种说法有点怪,后来看多了就只剩苦笑。第一,故事就是故事,曹雪芹把红楼梦写成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并不是他就不爱红楼里的人,我写女人挨打也不是就不爱那个挨打的女人。我现在要说的是第二。

  你们根本没有像我这样,仔细认真的寻思过一遍你的女人的性格,你都不知道她的一颦一笑是为了什么,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少精灵古怪的小诡计,小花招,你并不知道她们怎么思想,怎么生活,你只会说巨美丽,巨高贵,冷艳御姐,甜蜜萝莉,然后就是抽插……然后就她爱你你爱她?你也敢说这叫疼女人!?

  我到现在已经写过了很多的女英雄,当然了,我是走这个系的路子。女人之所以是值得我们爱恋的英雄,是因为她们有许多美好的,独特的,超越凡俗,令人爱令人怜的人物性格,要写一个好的故事,是要真的爱你的女主角,你要为她神魂颠倒,日思夜想,像发了疯一样的找出表现这些性格特征的文字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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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岁的妈妈仍是白裙,徒手,但是散了发,坐在马车的中间,旁边是我的贴身侍女,二十岁的小环。她佩着我的兰蕊剑,红衣如火。从外表没有人能看出她竟然是一个英勇的战士。残酷的战争使少女学会了杀人,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屿陵的城门在我们的马前「轧轧」响着打开,迎面是大周军容严谨,队列整齐的骑兵军团。大周的军旗在飘扬,长矛的矛尖在太阳下闪耀着光芒,在整支军队的最前面站立着身着铠甲、面无表情的将军骆文均,他将乘骑他的栗色的马第一个进入已经投降的、但却是充满了敌意的城市。妈妈和小环从他的军团正中疾驰而过,脸不变色。」


  ——阿娜妲的故事,阿娜妲献城

  「热迦骑坐在公象卡的背上看到这头巨兽奔跑起来的惊人速度。女人没有向前挺直长矛,她也没有伸展开铁木的弓箭。她只是使用脚腕,还有她赤裸的脚腕上环绕的尖刺,女人更加激烈地蹬踏卡的脖颈两侧,女人终极的攻城武器是她自己,还有正在她的胯下加速狂奔,永远理解并且忠实地执行主人任何意愿的巨兽阿卡。


  卡在距离安西城门还有二十个象步的地方终于违背了热迦的意愿。它并不是停步,它只是在奔跑中把象鼻往后掠过自己的肩背,健壮的黑种女人热迦象一张轻飘的风筝那样倾斜着飞舞出去。


  女人热迦侧躺在地下看到一头大象加速狂奔一千尺以后,终于抵达终点的最高速度。卡带着一万六千斤的重量冲撞在铁皮铜钉的安西城门上,城门不是被冲撞开启的,它是直接分裂成了许多金属和木头的碎片。「


  ——昆仑奴,热迦的进攻

  「那天的黄昏漫天都是赤红的晚霞。海运老板走到廊桥下边去找小猪。小猪无所事事的敞腿坐在土里,拴她脚的链子被人随手锁了,跟圈住她们打架用的扣环连在一起。老猪对他的姑娘说,你多跑一个时辰,我就多出一千两银子。老板慢慢露出了一点奇怪的笑容。老板说,我觉得你准能跑到明天早上。


  小猪抬起头来,看到跟在老猪后边走过来的另外那个男人。她也露出了一点奇怪的笑容。那个男人气度沉稳,目光锐利,就连小猪都能看出来他是一个很大的大人物。小猪应该怕他,可到了现在像是再没什么可怕的。小猪敞腿坐着问他:「我就是想知道……我能揍你的狗吗?」」


  ——不知归,小猪要揍王爷的狗

第四天阿昌只用一把钢丝刷子就足够了。他拿着它从我皮开肉绽的胸脯往下重重刷过去,一直刷到大腿根上。只要这么一下,提起来的钢丝上就挂满了丝丝缕缕的断筋碎肉。巴莫蹲在旁边抱住一个酒坛,里边装的是当地人做的土酿烧酒,他从里边舀出一瓢来,泼到我满身牵连成了一整片的伤口上。

我哭着叫着乱踢乱滚,他们几个人都按不住我,后来就往泥地上钉进四个木桩,把我的胳膊腿脚全都捆死到上面。他们一点也不费力气了,按住那把钢刷浸渍在我的伤口里边,再往胸脯慢慢刷回来。又等上一阵才用酒精。

  我对后面这几天的全部记忆,全都是无边无际的、让人发疯的各种疼痛。还有不知道是在哪一个晚上,我突然地从昏沉中清醒了几分钟,看到天顶上有一颗很亮的星星。我很奇怪地想到这几天的样子肯定都被他们录下来了,要是给戴涛看到,不知道会让他有多伤心呢。对不起呀小涛,我这么想着,又陷入到昏沉的迷雾中去。」

  ——我这四年的性奴生活,林青青想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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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些我很喜欢的段落,我反复推敲琢磨过里边的几乎每一个字。比方说小猪无所事事的 敞腿 坐在土里,为什么敞腿?比方说看到跟在老猪后边走过来的另外那个男人。她也露出了一点 奇怪 的笑容。为什么奇怪?

什么叫做表现女主角的独特性格魅力?

  就是像这样。

三、拧、慢(上)

  感谢zhyfpig,改编了木心的诗。


  从前的折磨变得慢

  鞭,烙,性虐都慢

  一篇只够杀一个人


  从前的文也好看

  故事精美有样子

  你收尾了 女主就死了


  Zhyfpig是非常敏锐的朋友,扎的点子特别的准。我在雪域往事里用了近一万个汉字,单写活剥一张女人的皮,直到现在仍然是让我觉得足够骄傲的事。我至今没见过还有别人能够做到。不光是网上,实体作家里也没有。没错,我这就是炫技,这就是硬技巧。炫技有点夸张,有点臭不要脸,可它就是写好故事的一个重要方面。不过我下面先说拧。

  我写文句很拧巴。有时候一个自然段里,甚至一个句子里就要把意思转出去,再转回来。原因是顺的场子是个活人就能想,裤子往下一扒拉,每个读者立马就说,哇,XXOO了耶。

  可是我不是读者,我是写故事的那个人。我不能开写一个故事,里边每走一步,都是让看故事的人知道下一步的吧?那我还写这个故事干嘛呢?让所有看故事的人自己默想一遍他们关于性的白日梦就好了。

  我这四年的性奴生活一上来就是一个反情色的故事。其实就是我在1999年的时候对刚开始兴起的情色文学的恶毒吐槽。你们没完没了的倒腾美丽性感小嘴大胸,皮肤丝般的顺滑,特别是还要有个名器对吧,我一上来给你们个满身伤疤凹凸不平,没奶头没阴唇的,你们去慢慢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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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下身没有一根毛。从小肚子再往下,两边大腿朝里,完全覆盖掉整个阴部的就是一大片棕红发亮的烙印,上面布满了一个一个光滑的小肉瘤子和小肉凹坑,烫伤以后的愈合不好,人皮就会长成那么个样子。摧残我的生殖器一直就是大家最喜欢做的事,不要说那些卷曲的黑色阴毛,这块地方就没有剩下哪怕一个毛孔,一支汗腺,一块色素积淀的小雀斑,这地方根本就是寸草不生的一片荒芜。

  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面对一个男人分开我的两条腿的话,让他震惊的根本就不会是我的私处有没有毛发这种小事。我的阴埠真的还在,不过我没有包覆住女性生殖器官的,那两瓣圆肥柔软的肉片片。我没有阴唇。我的腿根子里只有两道粗砺皱缩的疤痕,它们夹持住细细的一小条粉红湿润的粘膜。那是一片柳叶形状的赤肉,稍微下陷一点嵌在我的身体里。我的屄上坦坦荡荡,干干净净的暴露出一上一下,一小一大两个水淋淋的肉洞眼。仅此而已。所有那些细腻巧妙,打卷打折的排场构造,像朵花儿一样能开能合的小盖子小碗碟,都已经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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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加一点,描写到这样,最后一句「所有那些细腻巧妙,打卷打折的排场构造,像朵花儿一样能开能合的小盖子小碗碟,都已经荡然无存。」我这次有改动。这种写法很技术,很有独到处,不是光写「她阴唇多美啊……特别美啊……又湿又软的美啊啊啊」能比的。这种地方我原来就有,能够让(阅读量较大,更文艺的)读者印象深刻。「色素积淀的小雀斑」也是我这次加上的,这种小巧地方要体会。

  拧。你既然有决心要做一个一鸣惊人的故事,你就是所有特别顺当的地方都反过来走,还要走的特别优雅巧妙。当然了,这也就是从根子上决定了,你绝对不会是一个最得人气的写手,毕竟情色坛子里挤满了刚离开中学的电游小男生,要指望他们好顶赞这种人文主义的反面乌托邦,那是你肯定还没接受并且原谅我们这个人类凑合体的基本现实。

  我只是知道我肯定不能屈就着去追小男生的审美观就对了。

  我一开始就说,「我还一直觉得人类生活是一场特别荒谬的没有厘头的滑稽戏」,这并不是随手乱加。整个《我这四年》就是按这个中心设计出来的,《我这四年》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用心仔细规划出来的大大的「拧」字。《我的四年》文面上特别和平理智,阿青姑娘一直在特别老实的写故事,可是故事里发生的情节千奇百怪,都是从情色文学一直到实际生活里闻所未闻的神经病。然后就要仔细设计和修饰,把它装进一个按照普通成年人的生活经验看好像还挺合理的筐子。

  这种地方都是要花费大力气的,一挥而就……有那么好事吗?从故事开始我就一直碎碎念的东加一句西加一句,唠唠叨叨的形容那块地方怎么怎么的前因后果。这就是在给读者洗脑子,让人慢慢觉得那地方可能真就这个德行。

  这个东西是有讲的,就是说人生荒谬,看着特别正常理性的事情,揭开帷幕就是没理由没逻辑的扯淡,或者呢就是说,看着一群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神经病,就是特别正确的人类社会游戏规则。

  熟悉当时日系淫虐调教故事的朋友知道,男学生和女教师是日本人很喜欢玩的游戏,不过大多一经开展就是一厢情愿的信马由缰,任性驰骋,很快就脑洞突破过天际那种样子。我当时就觉得特别可笑,塑料充气人偶的吐槽我那时候就有了。我想,还是让本书生给你们编个女老师的段子长长见识吧。

  林青青在励志学校代课的一场戏是《我的四年》里最叫好的段子之一,另一个类似的段子是林青青在菜场。特别荒唐的大布景,全是用特别真实的小细节一点一点缝缀起来的,从两个方面都使了力气,才能做成这样大有大趣味,小有小趣味的格局。

  单就说一个开头。

  随便拉个普通写手写学校这场戏吧。大概上来就是我走进教室,我不穿衣服,好好羞耻哦(羞耻个鬼,你大姑娘都光了一年了好吧),带我进去的主人保镖特别坏,他说,校长说啦,你们都可以干你们老师哦……

  然后就是开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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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励志中学是一间完全免费的学校,另外乡民们还知道那是我的主人挑选他的士兵直到军官的地方。许多自命不凡的军阀都开办过培养自己嫡系的学校,我的主人肯定读过这些历史。学生中有不少华裔子弟,也有很多是来自周围山区的克族人,但是我的主人下令开设中文课程并且当做重点。自然没人和他争论。这样造成的一个附带结果是,我可以使用汉语给学生们上英语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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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自命不凡的军阀都开办过培养自己嫡系的学校,我的主人肯定读过这些历史。」是阿青的一句酸话,不过老毒贩子没看出来,也许还挺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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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励志学校的董事长是我的主人,校长是腓腊,另有一个吴副校长才是真正有教学资历的人,他是华裔。带着眼镜的吴副校长看上去是一个斯文的中年男人,不过既然置身于这片风云诡谲的地方,他肯定能够算得上久经考验。吴副校长泰然自若地往我这个全身上下一丝不挂、手脚系戴着粗重铁链的代课女教师打量过一遍,脸上浮现出来和蔼的微笑。他告诉我说他很高兴将有与我共事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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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一进门写起。拐弯敲打一下吴校长就不提了,这一段是做一幅闷骚图。一个带眼镜穿一身特别整齐衣服的文气人,面对一个一丝不挂的带铁链子的大姑娘。然后他还一副特别正常特别有礼貌的做派。而且他可是上下看过一遍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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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接着还是把他吓了一跳,因为我立刻往他脚边跪倒下去。我说吴校长,女奴隶让您费心了。按照规矩,这是我跟人第一次见面必须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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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一层。你特别正常是吧?大姑娘跟下去直挺挺的跪到你脚底下了。她还说了个特别暧昧的女奴隶什么的。这是第二层,已经上来拧巴的意思了。这还没完。再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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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对我更刻薄些,腓腊向吴校长介绍说跪在他眼睛底下的这个年轻姑娘是一个真正的女硕士。接着他就象玩儿似的重重扫了我一个耳光,打得血沫子从我的口唇鼻腔里直飞出来,星星点点的溅红了胸脯。

  「不过该管教的时候还是要管,就象这样。」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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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自然段,连升三级。都是拐着弯的吓人一下。我的叙述路子,大多都是这样做出来的。整个学校的戏,学生一点没干,老师特别来干,老师干的又还特别文明。这都是故意反走的路数,就是要破坏读者的心理预期。多举例子也没大意思了。反正就是一个有自尊心的写手,日本老师们早玩烂的主意,色坛ID们明知道的段子,千万扔到远远的地方。你一定要跟人家不一样。拧就是要狠狠的琢磨。那种事实际运行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人跟人的性格交流碰撞的时候,是一朵什么样的火花?动作姿势眼神和想法,一定要找出特别带感——也带虐的那些。写出来。

  好好的从左从右,从前从后,用特别准的词儿和句子,把它写出来。

  特别鸣谢BICONG,以上内容整理自他和我的Q上交流。

四、拧、慢(下)

  从宿醉中渐渐清醒过来的客人们在那天下午终于恢复到了能够踏上归程。骑马出城的大路环绕内城外圈,从城中的钟鼓楼下直走五里,两边酒楼瓦肆,兰州拉面小馆里的各种汉胡男女,都已经在正午的阳光下看到全身赤裸,拖带脚镣铁球和手足枷板,沿街正中慢慢走过去的昆仑女奴。健壮的汉人兵士上半裸裎下体戎装,他们分成左右,走在单独孤立的黑种女人身后稍远的地方。将军的侍卫使用手中一丈长的鞭稍破空直击,可以在九尺半外打碎瓦罐,现在他们的功力被用来在开放的公众场合里,展演一个曾经对抗大周王朝的,女性敌对势力的惨烈命运。女人暗黑宽大的光脚在踝骨上承载着平直规整的木方和连绵延展的环链铁具,她的脚弓像濒死的贝类动物那样凝聚成卷,她们俯伏在石英砂砾中颤抖了很久,才终于积攒起来足够移动一次的力量。黑女人滞重结实的脚掌和脚跟实际上是沿着粗大的砂石颗粒拖拽前去的,她们就像是石头磨盘一样颠簸摇摆着,碾压过炽热滚烫的大路表面。

  一丈长的鞭稍从手中垂落拖延到大路表面很远的地方。押送昆仑女奴的兵士好整以暇地跟随他们的猎物。单独孤立地走在市镇大街的正中,赤身,光脚,迟钝而且缓慢,正是胜利的一方在惩罚他们的女性对手时所希望看到的事。胜利醇厚肥美,值得慢慢享用,赢家可以轻松随意的走路,谈笑风生。他们要等待着聚集起来更多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满足窥私欲望的好奇人群,然后在万众一心的目光焦点下,轻松随意的给裸体女人施加痛苦。鞭稍突然的跳跃起来,它像一种掠食的猛禽一样挥击过从后往前的距离,从右到左横扫女人赤裸的肩胛骨头。在那对骨头底下掩藏着她的心脏。

  热迦的肩背和臀下几乎从来就没有完整愈合的机会。被两道,或者三道深切入肉的鞭伤环绕围出的肌体肿胀溃烂,里面灌注着饱满的肉汁和血浆,血管经脉失掉了皮肤的保护,她们新鲜稚嫩地裸露在阳光和风沙中,光线尖锐得像荆棘上的刺,吹过去的风是疼的。而四个边长都是带棱的皮条被强壮的男人全力挥舞起来,每一次都会超出她的忍受限度。疾速的皮革可以像锄头那样挖掘,像镰刀那样收割,她的反复受伤的肌腱和筋膜都已经是红艳润泽,柔嫩不可轻触的,在这一瞬间被连根剜出绞碎,变成了一些飞扬在空中的鲜红湿润的花絮。

  一直都是疼,而现在是呕吐。疼痛会有临界的限度,但是鞭击的重量像潮涌一样力透肩背,穿越胸腔,它们在一瞬间就能够直达女人双乳的尖顶,女人的乳头挺直耸立着凌空蹦跳,那是一种翻卷起伏的,锥心炙肺的浪花。热迦听到她自己胸前那一对深黑色的巨大肉钟发出浑厚的轰鸣,像两颗实心铸铁的攻城炮弹一样迸射出去。她一直低头束手遮挡在胸前的木枷像浪中的舢板一样,被她的乳房撞击上翻。女人在那时无法抑制地发出动物一样的号叫。

  高大暗黑的赤裸女人佝偻起身体,半蹲在大路中间瑟瑟发抖。她的内脏翻滚着发出响亮的液体旋流声音,黄白红绿的浆汁一股一股地从她的嘴唇齿缝里向外喷溅,流溢过半个身体。女人死命地抽缩自己的尿道和肛门,但是再也抵挡不住迸气的劲力,各种排放水物喷洒流溢,遍及腿脚上下和前后。

  光身走路,光身挨打,这是沿街示众羞辱的游戏规则。精赤条条的女人大分两腿,一步接上一步扯动开展的那个屄嘴口子,是紧窄还是宽松,是浓毛还是白虎?胸前晃荡的奶房又到底是圆是扁,她们大小高低的样貌,是咕嘟着挺立往前还是绵软的趴拉下地?你再是有过多么悍勇的当年经历,现在每个拖鼻水的半大小子都只见到你泪流满面,涕泗交加,满嘴里一连声哀哭号叫的求饶乞怜。市井男女街坊长幼看到的,是你满身淋漓的从口鼻里流泄出来的腥膻污秽,是你沿着街面一路滴撒过去的黄浊尿水。在后边的二十多天大半个月里,你的奶子和阴门,反正就会是兰州拉面小馆里粗俗下流的谈资笑料。他们会评论你的屁眼被男人插过二十年以后,夹挤在漆黑饱满的两团大屁股肉里,靠近了细看,好像真的还有点娇小软嫩的逗趣可人呢。

  即使如此,女人仍然正在强迫自己挺起来胸脯。挺起赤裸裸的胸乳不是为了骄傲,只是为了能够拖动出去下一只左脚。她告诫自己,还要抬腿……抬腿。她必须尽快开始。但是她的小腿肌肉在痉挛中完全失去了控制。女人已经听到身后马靴的步子正在懒洋洋的靠近。

  努力行走的褒奖是你赤裸的肩背臀腿上遭受的鞭打。直到你再也无力行走的时候。接下去你精赤的裸体会在大路正中炽热的砂石上,带着手铐脚镣和木板大枷一起辗转翻滚,扭曲挣扎。走不动的惩罚是更多的人手和更多的皮鞭,更加残暴狠毒的鞭打。光身走路,光身挨打,在走不动的时候挨到更多的打……这是沿街示众羞辱的第二条游戏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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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个自然段,1800余字,就是抽上去那么一鞭。

  写虐文基本躲不开写鞭子。用1800字写一鞭就我一个人能做到。这就是慢。

  我知道很多朋友读这个段子一定觉得不知所谓。对,写字玩儿这种事,本来就是不知所谓。

  我知道也有朋友读这个段子能体会到特别的意趣和强烈激情,就像读到诗一样。那就挺好的。

  我开始并不是这样写鞭子,但是写虐文会不得不写到很多次鞭子。我不敢说对于随手一两下的那些抽打能写出多少花样来,但是特别大写的那几场我都想过视线角度,形容的方法不要全一样的。比方说孟虹挨的这一下子。

  「用细鞭梢子找准地方其实很不容易,我后来打得很准,就都是在虹姐身上练出来的。我能正正的打在她的两块肉片中间,皮条能嵌进缝里边去,再从那底下往外一抽。鞭子甩出来是带着红色的,再过一会,血水才从里边渗透上来,沿着她的肚子往下流。女人叫得那种瘆人就不能去想了,可是男人真的会有感觉。虹姐的腰腹力量很足,挣扎的时候能把上半个身体硬拧起来,让我想起那条扭曲不止的蛇。

  阿彬在旁边一直看着,他报着数。他说对,今天就抽她中间,不抽中间的不算。我下一下子打得是女人的腿肚子肌肉,力气也缓了些。阿彬说,这下不算。

  人在那时候好像没什么办法,只能准备着自己先听个响再说了,疼起来能忍也好不能忍也好,都只能留给虹姐去对付。第二下皮条平拍在女人的肉鼓包上,冲力把她的半边阴唇压平压扁,一直压进了人的腔子里去。有东西进就有东西出来,她的尿水像喷泉一样被激到了空中,没完没了的。撒开来,落回去,流了她自己一身一脸。我边上有个带眼镜的男人真的浑身直哆嗦。老板们现在不再去琢磨那些村姑,都围到这边来了。」

  写到最后实在没新东西,没角度了,才被逼到昆仑奴那个大铺张的份上。我的意思是说,对于认真写文的人,重复自己不是很有趣的事,要少,要尽量避免。

  慢是文字功力。文字功力是阅读(书),体验(生活),领悟(思想),练习(造句写文)之后,渐渐增长起来的。在论坛里经常看到随手一赞:贴主文笔真好啊。其实论坛网文,百分之九十根本没法谈文笔。女儿愁,绣房里钻出个大马猴什么的也叫文笔?笑。什么叫做好,什么叫做不好?几乎无话可说,只有自己慢慢琢磨,慢慢喜欢。绣房里钻出个大马猴就叫不好。

  文字本身是一种可以醉人的事。写故事比情节更高一个层次的东西就是句子。老实说吧,人跟人碰到一起,能玩出来的破事就是那么些。我们活到几十岁以后都见的够了。写黄色虐待故事写到现在,随便你编个砍手剁脚,挖心掏肺出来炒了吃了,都是人玩过的。还能再怎么的出人头地呢?那就拼命玩更大发的,猛编各种终极阴谋,恐怖鬼畜,我在这放一句,那是邪道,会把人玩傻的。那么多年我就眼见着多少写手活活把自己玩成傻了。说个最简单的。一开始一乡村少年,打架勾女,都还有点生活细节,看着都算憨厚可喜。写大了以后就要混世界啊,那就一级一级的打上去,打的怪越来越升级,干的女也越来越有来历。这种几何级数增长的局面很快就会控制不住。到最后就会见到火星人,然后你的主角就全权代表了地球。爽了吧?

  真爽,真中二。

  回过头来话要这么说。前边几回我都强调了人性人情,写手要体会女人的喜怒哀乐,要琢磨世界的道理和规矩,才能写出既真心又实在的故事。可是真心实在并不是就不能梦想飞升。瑰丽,狂野,神奇,迷幻,奇诡的各种想象力,是让一个好故事能够飞翔的另一只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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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在平地野草上行走的楼房是使用人力拖拽的。在这些安装有巨大车轮的楼房之前,排列开一整片宽广漫长的赤裸女人的阵列,八个并肩排列的赤裸女人组成了她们队伍的立面。这道沉重但是执着地朝向我们逼近过来的肉体墙壁可能有二十五尺宽,她们的深度一眼看不到尽头。

  ……

  几百个赤裸女人的畜力,经由木柱和绳索的挽具聚焦于楼车前缘一点,在她们含胸俯首,鬓发纷乱的身形之后,那座装饰有卧佛,屋檐,风铃,以及尖塔的华丽宫殿穿过湖滨雨季的弥漫雾气,正在像一场海市蜃楼一样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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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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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珍珠海岸号在大海里航行了整一个白天,到了晚上船舷外边还跟着一群海豚。它们在海里追着这条船一整天都没有拉下。它们团团的推着,顶着,用鳍脚搂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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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一种想。

  好的想象,猛戳这里:

                肠子

https://www.douban.com/note/37892804/

               巨翅老人

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1227951/

  这才叫想。拯救地球啥的都弱爆了。关于想象,讲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中二的想像是倒过来的,叫做意料之中,情理之外。意料之中是我料到任一个电玩孩子都觉得自己以后靠摆酷靠耍赖,靠倒腾嘴皮子一准就能称霸宇宙的,情理之外是因为实在不该在韦小宝都死掉500年以后,中二病还没有缓过来。

  有无穷无尽的,神采飞扬的想象,才有无穷无尽的慢生活。洋洋万言写完,上天下地走过一遍,从一个人到所有的人,从一件事到所有的事,正过来,翻过去,从左到右从前往后就写完了一张皮,一根肠子。而且用词造句,琳琅满目,精准刁钻,准的时候天经地义,刁的时候匪夷所思。像衣服一样,一针一针的,像洋葱一样,一层一层的,像被狗追着一样,一跟斗一跟斗的。看到人两眼发直,心里发抖,不知道自己坐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今夕何夕。

  这叫想象。这叫好的句子好的文章。

  其实吧,我真的并不反对写火星。就是要有志气。哪怕是写一场跟火星公主的性交媾和,公主是长着一个蜈蚣的样子,除了触须口器,昆虫复眼,身披甲壳,长着一百条腿,也正好长着一条(要不干脆许多条)女人的阴道。然后就写这个男主从开头怎么进去,到最后怎么出来,还能搂着人家公主把她硬是哄睡着了。通篇文词矫饰浮夸,催人欲吐,比喻、排比、对偶、拟人、设问反问各种修辞全都用过一遍,装点若干唐诗宋词名句,情真意切,爱恨交加,涕泗横流,一泻万里。一万个字。

  我真的敬你是一条能玩文字,有追求的汉子 / 妹子。真的。

  其实我入行那么多年,写了大概一百万字,就是翻来覆去的写了一个疼字。人生就是疼的,我也就钉死了单单写疼。我用一百万字各种各样的,千奇百怪的,把一个疼写出了几十朵各不相同的女主的花儿来,算不算特别有想象力?

  玩字是入魔道。文字是有魔力的。能不能从魔入佛我不知道。说魔即佛这个机锋太轻巧了些,有点不能承受之轻的意思。只不过是说到这个份子上,邪道,魔法,还是佛光普照,就可以闭嘴不言,剩下只有觉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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