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与莫山山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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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缺与莫山山

作者:huihui19832016/05/21发表于:禁忌书屋


                (上)

                小时候

  我与宁缺的命运纠缠,也许从出生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了。

  本来,我应该是比宁缺大一个月的,但是,我太乖了,晚出来了两周。据说那天早上我爸爸妈妈正在医院愁的不行的时候,宁缺的妈妈毫无征兆的突然破水,被紧急送往医院,在我爸妈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宁缺妈妈被推进产房,然后又在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被推出了产房,宁缺提前三周蹦出来了。

  宁伯伯叹气:「这么着急出来,一定是个皮猴子。」伯伯和婶婶都非常想要女孩,现在生出来个儿子,非常失望,就起了宁缺这个名字,意为宁缺勿滥,就是说,宁可不要孩子,也不想要个男孩,然后起了个小名多多,就是很多余的意思。

  几小时后,我乖乖的出生了,然后我们就成了同一天出生的冤家。一周之后,两家串门,伯伯和婶婶看到我白白嫩嫩的脸蛋,头发黑黑的亮亮的,眼睛乌溜溜瞪的滚圆,再看看早产的宁缺,一副瘦瘦黄黄的样子,稀疏的胎毛,还没睁开的双眼,于是更加嫌弃,提出认我做干女儿。

  彼时,我的父亲和宁伯伯都是惠州地质勘探院的工程师,还是一个组的,多少年餐冰宿雪,风雨同舟的过命交情,两边真的亲如一家人,爸爸看到伯伯婶婶那么热切的样子,跟妈妈商量了一下,对宁伯伯说干脆别认女儿了,我们定个娃娃亲算了,将来小孩只要不是特别合不来,就让他们在一起吧。

  宁伯伯非常高兴,当即答应。然后,因为宁伯伯是院里文采最好的人,爸爸妈妈请他参谋我的名字,宁伯伯想了好几天,建议给我起名莫山山,因为他们的工作几乎全是在大山大川里工作,然后山山加起来是一个出字,又是他给起的名字,合起来就是视如己出的意思,他保证以后把我当自己的女儿看待。

  至于小名,他建议用姗姗,取姗姗来迟之意。爸爸妈妈非常喜欢这两个名字,于是全盘接纳。

  这些,都是我们上了惠州实校的高中,正式开始恋爱的时候,宁伯伯告诉我的事情,我当时笑的一塌糊涂,直至婚后,还一直拿宁缺如何被嫌弃的事情取笑他。

  不过,我父母经常提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基本上就是我的劣迹斑斑的作恶史。

  小学之前,也许是因为实际上比宁缺大一个月的原因吧,我身体生长还有智力发育都比宁缺要快,八九个月的时候,我已经能在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在家属院广场上优哉游哉的到处爬了,宁缺四肢着地的趴在地上拼命的追我追不上,无助的大哭,只要他一哭,我就爬回到他的旁边,打他。

  至今为止,双方老人仍旧珍藏着我一只脚踢在宁缺脸上的照片。

  后来学步,我已经走的很稳了,甚至能跑几步的时候,宁缺还是跌跌撞撞,妈妈说我那个时候最喜欢在宁缺走路的时候把他推翻在地上。

  再后来,我不到两岁,就会憋尿了,宁缺还要不停换尿片的时候,我已经能够清晰表达我要尿尿的需求了。那时候,爸爸和宁伯伯还是经常外出勘探,一走几个月,两个妈妈为了省事,基本上是轮流带两个小魔怪。

  然后,令她们百思不得解的事情出现了,从两岁起,我和宁缺挤在我的小床上睡觉的时候,我每次尿尿,都是喊妈妈过来给我把尿。但是只要睡在宁缺的小床上,我一定会把他的被褥全尿湿,妈妈们对于我这种特异功能般的天赋无语了很久。

  再后来,三岁时我们一块上了地院附属幼儿园,我的身体就如同我的名字一样,真的就像是山里长大的孩子,跑的比所有同龄人快,身体比所有同龄人壮实,打架时手比所有同龄人更快更重,我很快就成了小班的女大王,然后宣布宁缺是我弟弟,谁都不能欺负他,只能我欺负。

  班里最好玩的玩具,都是我先玩,玩够了就宁缺玩,别人都不可以玩。吃饭的时候,我会坐在宁缺的旁边,把不喜欢的菜都拨给他吃,总是被当成不好好吃饭的反面典型教育,可是即使这样,我也一直都比宁缺又高又壮,婶婶羡慕的不行。

  我爸妈经常接到幼儿园老师的告状电话,一般都是我把宁缺打哭了,也有时候是别人打了宁缺,我过去把那个同学打哭了,不过宁伯伯从来不以为意,我爸妈也没怎么管。

  整个幼儿园生涯中,最出格的事情,两边的家长后来从没提过,但是我和宁缺那时都已经记事了,所以两个人到现在印象都还很深刻。

  那时我们都四岁了,幼儿园课外活动时,不知怎么就和宁缺吵了起来,宁缺吵不过我,最后就取笑我没有小鸡鸡,只能蹲着尿尿,不能像他一样站着尿。我发现确实是这样,于是非常生气,说不过宁缺就和他打架,理所当然的获胜了。

  作为获胜之后的女大王,我扒了宁缺裤子,逼着宁缺答应把小鸡鸡给我,宁缺不肯,我拿着玩具车狠狠的敲了他的头,他委委屈屈的答应了。然后,我揪着宁缺的小鸡鸡,就这样拖着光屁股的宁缺,去找老师,让老师从把小鸡鸡从宁缺身上拆下来给我装上,老师看着嚎啕大哭的宁缺差点笑晕过去。

  那次应该是我记忆中幼儿园阶段挨的唯一一次暴打,我爸爸到幼儿园领人的时候,看到宁缺的小鸡鸡被我揪的红肿的样子,立刻把我拎过去使劲打了一巴掌,回到家继续打,把我的屁股都打肿了,妈妈不仅不阻拦,还在爸爸打完,我好不容易哭停的时候,恶狠狠的警告我,以后绝对不许再去碰宁缺的小鸡鸡。

  不过,除了这件事之外,两边的大人对我们在幼儿园阶段的相处还是非常满意的。有一次,我妈妈有些不怀好意的问宁缺:「多多,你在幼儿园的好朋友有谁啊?」

  小宁缺:「山山姐姐。」他这个习惯很好,自从被我打过几次后,再也不敢管我叫妹妹了。

  我妈妈继续逗他:「你不是说山山总欺负你么,你还喜欢她啊?」

  小宁缺点点头:「山山在我旁边的时候,别人都不来抢我的东西,也没人打我。」我爸爸妈妈面面相觑,爸爸说:「这小子脑子很清楚,将来应该会成大器。」

  就这样,宁缺在我的罩护下,平平安安的上了小学。

                小学

  正式上学之后,我和宁缺的差别突然就显现了出来,入学第一天,老师看见我又漂亮又乖巧的样子,直接让我做了班长。后来,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是班里第一,成为品学兼优的代表,年年是三好学生。

  宁缺的学习却有些跟不上的样子,考试一直在中下游晃荡,宁伯伯经常训他。二年级的期末,全班40多人,宁缺考了第30多名。

  宁伯伯很恼怒,那天带着宁缺来我家串门,喝了两盅酒之后,他突然对我爸爸说:「宁缺看着实在不成器,要不我们这娃娃亲就取消了吧,别耽误了山山。」

  我这才知道,我和宁缺是有娃娃亲的,这时候我已经略略的懂这些事了,知道娃娃亲就是长大以后要成亲,然后要一辈子住在一起。

  可是,宁伯伯说要取消这个亲事,那我长大以后就看不到宁缺了?我问宁伯伯,是不是取消了娃娃亲,我长大以后就不能和宁缺一起玩了。

  宁伯伯犹豫了一下,对我说:「山山,你上初中的时候还会和宁缺是同学,但是你会上惠州最好的高中,宁缺考不上的话就不能做你的同学了,那时候你就会认识新的好朋友,然后上很好的大学,学出来会有很好的工作,很好的生活。」

  然后转头看了看宁缺:「他就只能到火车站去扛大包,卖苦力去。」

  我有些难过的看着宁缺,心说他这么瘦弱的样子,怎么能去扛大包呢。宁缺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我妈妈赶紧把他抱过去安慰,责怪宁伯伯把孩子吓到了,然后哄宁缺:「多多,不怕,你爸爸吓你的,你将来也能考上大学,不会去做苦力的。」

  宁缺却哇哇的哭着说:「我不要离开山山姐姐,我不要离开山山姐姐。」我爸爸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原来这小子怕的是这个。」然后对宁伯伯说:「男孩开窍晚,而且就算是没有好工作,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积蓄,就这两个孩子,也苦不到他们。」

  然后,爸爸问我:「山山,你要不要一直和宁缺做好朋友,在一起读书,在一起玩。」

  我说要。

  然后,那天晚上,大人们达成了一个协议,整个暑假把宁缺禁足,不允许出家属院一步,每天早晨送到我家,我看着他学习。宁伯伯说,宁缺这小子欠揍,你看他哪不顺眼,就修理他,算是替我管教的。

  我认真的点头说好。

  然后,整个暑假,宁缺就在我的戒尺下,把假期作业写完之后,又把二年级数学的所有课后题做了两遍,把所有的语文课文抄了五遍,还都背了下来。宁缺也奇怪,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安安静静的在那学习,不像以前在学校总在课桌下做小动作。

  宁伯伯看的特别高兴,让婶婶带我去商场,给我好好的买了几件漂亮衣服。

  三年级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宁缺考了第二十名,期末考试,考了第十八名,宁伯伯又是特别高兴,说宁缺要是一辈子能被山山这么管教着,一定会走上正途。我爸爸妈妈也很高兴,说两个小孩关系还真的好,大人也就欣慰了。

  然后,我们两个就在过年的时候,弄出一件让四个大人都头疼不已的大事。

  那天,我和宁缺在我家里看电视,看到飞机上往下跳伞的镜头,我们都一阵的羡慕,我想起之前做的实验,小鸡蛋放到纸篮里,然后用大手绢做的降落伞,从二楼扔下去,鸡蛋都没有碎。

  我对宁缺说:「我们举着伞,从楼上跳下去,应该也和他们一样吧?」

  宁缺想了想,说:「一把伞可能不够,应该一手举一把才行。」

  我点点头,同意他的想法,然后在客厅把家里的两把伞找出来,拉着宁缺进了我的房间,妈妈问我拿伞做什么,我说做实验,妈妈也就没再问。

  我把伞给宁缺,指着窗户,说:「你从这跳下去。」

  宁缺有些害怕,但是又跃跃欲试的样子,我说:「快点,你这么瘦,这么轻,肯定没问题。」

  宁缺点点头,站到三楼的窗外,我拉着他,他把两只伞都撑开,我问好了么,宁缺说:「好了,可是我害怕。」然后我放手,又一把把他推了下去。

  然后我就看到两把伞都直接翻折了过来,变成了大写的Y 的样子,宁缺重重的摔在草地上,倒在那一边惨叫,一边哇哇大哭。

  我知道出事了,赶紧冲出卧室,一边哭喊着:「宁缺摔着了。」一边拉着妈妈往楼下跑。

  跳过了家属院的诊所,宁缺直接被送到了区医院,晚上,爸爸也回来了,四个大人都凑到了一起,爸爸看到我,抡起巴掌就要打,被宁缺的妈妈给拦住了。

  宁缺妈妈说只是右边脚骨骨裂,腿没有断,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要吓到山山。爸爸妈妈特别后怕,说幸好楼下是软草地,要是水泥路,还不定出多大的事呢。妈妈还特别自责,说:「我是看见山山拿了两把伞进屋的,她还说了去做实验,我竟然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

  婶婶安慰她,说谁能想到这个啊,从没听说谁家的小屁孩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来。

  然后,那天晚上,宁缺被吓得很惨,很早就睡着了。几个大人在宁缺的病房外坐着说话,我挨了顿揍之后在他们旁边被罚站。

  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我和宁缺的亲事上来了,后来,爸爸把我叫过去,说:「山山,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宁缺的媳妇了。以后不管他学习好不好,身体好不好,你都要和他在一起,知道了么?」

  我有些愣神,这是对我这次做的坏事的惩罚么?宁缺的妈妈看我呆呆的样子,以为我被吓到了,赶紧安慰我,说没事没事,你爸爸吓唬你的。

  然后这时候我回过神来,说:「好。」

  这时候,轮到他们愣了,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我有些奇怪,这个有什么的啊,暑假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么,我和宁缺会一辈子都在一起,那不就是要做他的媳妇了么,他们那么惊讶做什么?

  然后,这个年两家都没有过好,晚上,是宁缺的妈妈在病房陪床,白天是我陪床,两家会轮流给我们送早晚餐。有几天宁缺妈妈晚上要加班的时候,晚上也是我陪床,陪床的长椅睡的特别不舒服,我就跑到宁缺的病床上和他挤着睡。

  我被责成宁缺整个住院期间都要陪着他,和他一起写作业,帮他温习功课。这其实是挺好玩的事,宁缺的右腿被吊在那,想动都动不了,我怎么欺负他都可以。尤其是第二天,宁缺脚上裹了厚厚的石膏之后,就更有意思了。

  我去买了根黑色的水笔,没事就往宁缺的石膏上画个小人,写几个诸如笨蛋、傻瓜之类的字,然后在宁缺的脚心那里写了一行字,宁缺看不到,问我写的什么,我笑着就是不告诉他,让他自己猜。

  宁缺问:「写的是『宁缺,对不起』么?」我笑着说不是。那天晚上,宁缺的妈妈看到那行字,笑了好久,宁缺求她告诉他是什么字,婶婶也没有告诉他,让他自己来问我。

  又过了一天,我想起来点什么,又在那行字后面补了一行,然后继续不告诉宁缺。就这样过了好几天,那天我从厕所回来,看到宁缺正在那里用力的掰腿,疼的呲牙裂嘴的吸着凉气的样子。

  我问他看到没有,宁缺笑着说:「看到了,你说你爸爸把你给我做媳妇了。」我哼了一声:「后面那句呢?」

  宁缺立刻苦了脸:「所以我什么事情都要听你的。」

  我笑嘻嘻的点了点头,让他不要忘了。

  宁缺的整个住院过程中,还有一件事情,就是给他上厕所的事,厕所很远,所以医生给了我一个便壶。

  宁缺第一次要上厕所的时候,刚刚打上石膏,根本不让他动,我拿着那个便壶,宁缺却说什么都不脱裤子。后来我发怒了,拿便壶敲了他的头,说:「不就是小鸡鸡么,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不是天天都看?」

  宁缺不再说话,我拿着他的小鸡鸡,塞到那个便壶的开口很大的壶嘴里,尿完了,看宁缺脸红红的,他居然会害羞了。

  后来,宁缺再尿尿,就不那么害羞了。不过他的大便,就说什么不在病床上,一定要去厕所,第一次是护士背的,后来都是我背的。护士跟几个家长都夸过我,说厕所差不多两百米远,还要上下楼梯,我背着宁缺连粗气都不喘,爸爸颇为自豪,说山山从小身体就比男孩子还好。

  结果,我这一背,就背了差不多半年。

  宁缺出院后,医生叮嘱百天之内最好不要下地行走,半年之内不要剧烈运动。所以开始的时候,宁缺都在家里休养,我每天回来给他补课温习,后来他好一点了,能被搀扶着去厕所的时候,他开始上学。小学离我们家属院差不多要一公里,我每天就上下学背着宁缺去。开始妈妈还不大放心,后来看我中间只要歇两回就能把他背到学校,也就没再管。

  只不过上厕所的时候,就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帮他了,会有要好的男同学扶着他过去。这样持续了半年,直到确认宁缺确实走路不疼了,拍X 光也没问题了,我才放心的让他自己走,然后勒令他每天早晨跟我一起跑步晨练,我还是认为如果宁缺像我一样结实的话,应该不会把脚摔坏。

  三年级的期末,宁缺的考试名次并没有下滑,而且脚上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天天跟我晨跑,身体也结实了些,伯伯和婶婶特别高兴,说宁缺天生就是被山山管的命。

  四年级的第二学期,学校的春季运动会开始了,从这一年,我们属于大年级的学生了,要参加学校的3000米跑,四五六年级混合起跑,但是分年级记成绩。

  3000米,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学生来说,可能还是远了些,所以学校并没有强制参加,但是我很想试试这一年天天拉着宁缺晨跑的效果,然后我作为班长,强制宁缺参加没有人愿意的3000米跑。

  最后,在混合记名模式里,我跑了全校第二,年级第一,宁缺全校最后一名,年级第二名,居然还给班里增加了5 分的团体分。

  但是,我却十分顾虑宁缺的身体素质,然后我不再叫宁缺晨跑了,改成每天放学的时候,一定要拉着宁缺在学校里跑足10圈,才和他回家。而5 年级和6 年级,我都拉着他参加了运动会的长跑,宁缺居然在6 年级的时候跑到了全校第三。

  五年级的某一天,翻到我爸爸勘探科考时吃的压缩饼干,剥开尝的时候,爸爸提醒我少吃点,那个东西到胃里会胀,吃多了会把肚子撑破。

  把肚子撑破?这么严重,不会的,老爸一定在吓我,我要试一下。我把一整包的压缩饼干塞到书包里,准备第二天带到学校。

  第二天中午,我对宁缺说,我给你带午饭了,然后把巴掌大的整包四块压缩饼干给宁缺吃,然后自己吃面包牛奶陪他。宁缺吃了一半,说不好吃,不想吃了,看着我凶巴巴的目光,又很自觉的继续吃。

  宁缺吃了三块之后,就再也吃不下了,然后管我要水喝,说口干,而他水瓶的水已经喝光了。

  我这时才有点害怕了,宁缺好像已经喝了很多水了,不会真的要把肚子胀破吧。我让他忍着点,待会没事了再喝。结果过了一会,宁缺肚子真的开始疼了,我问他是不是很疼,宁缺说不是很疼,一抽一抽的那种,但是特别胀想吐。我无奈的找老师请假,带着宁缺回家。

  我还是留了心眼的,我让宁缺在家属院门口等我,我自己回家拿上所有的压岁钱和零花钱,带着宁缺去了附近的医院,我没敢进家属院里的诊所,怕这事会传到我爸耳朵里,我会挨揍。

  然后医生简单问了问宁缺的情况,就笑着让我们坐在外面继续观察。我们也不敢离开,只好一直无聊的在走廊里坐着,过了半小时,宁缺去了趟厕所,跟我说不疼了,我们走吧。

  这时候已经上课了,我们就没回学校,宁缺带我去了旁边一个游戏厅玩游戏,我心里还是愧疚,买了二十块钱的游戏币给他玩。

  宁缺玩的是角落里的一种对战游戏,他玩的特别好,一个游戏币差不多打了半小时。我只是静静的站在后面看他玩,后来可能有别人觉得宁缺打得好,就过来投币和宁缺对打,然后基本上全都输了。我感觉宁缺在游戏机面前似乎换了一个人,投入,自信,超快的反应,超级好的节奏感,那种组合大招发的特别的行云流水,看他打游戏真的好舒服,咔咔咔咔的摇杆和按键发出的组合声音很好听。

  他如果把打游戏的精力都用在学习上,应该进班里前5 名不是问题吧,我暗暗想着。

  到了正常放学的时间,我和宁缺往家里走,我突然想起个问题,问宁缺:「你知不知道今天吃得是什么?」

  宁缺说:「压缩饼干,知道啊。」

  我问:「那你知道压缩饼干吃了会胀肚子么?」

  宁缺说:「我知道。但是你硬要我吃我就吃了。」

  啊,这么好啊,真的我说什么宁缺就会做什么啊,太听话了。我正美滋滋的想着呢,宁缺接着说:「吃多了胀到的话,下午正好不用上学了。」

  啊,这个小混蛋居然打得是这种算盘,我开始心疼下午花的二十块钱了,觉得自己好冤。

  几天后,我妈妈不知从哪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我又挨了顿我爸的胖揍,激烈程度几乎等同那年宁缺跳楼事件,我觉得那二十块零花钱花的更冤了。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我开始模模糊糊的意识到,说不定宁缺比我更聪明呢。

                初中

  小学毕业了,我和宁缺以及班上绝大多数的同学都被打包上了就近的中学,宁缺妈妈是大学老师,她可能去托了什么关系吧,听说开学之后我和宁缺还会在同一个班。

  暑假里的一个周六早晨,宁伯伯开车,带着我们两家一起到巽寮湾玩,那个时候的巽寮湾,还是非常的原始,只有不多的几家酒店,海滩上没什么人,也没什么垃圾。天很蓝,水很清。

  宁缺拉着我的手,跑向大海的时候,我愕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宁缺的身高居然超过我了?我再也不能那么方便的敲他的头了?我突然的一阵失落。

  大人们似乎都没有到海里玩的兴致,只是在酒店提供的躺椅上呆着聊天,我和宁缺在海里畅游着,我又突然发现,我连游泳都不如宁缺游的快了?他是什么时候长大的呢?

  游完泳冲洗完,我给宁缺拿毛巾擦头发,我真的已经好久都没有好好的看看宁缺了,他真的长大了。原来他生的很好看呢,皮肤虽然还是有些黑黑黄黄,但是已经有些帅气的样子了,眉目清秀,脸颊瘦削,即使没有我们的亲事,他将来也一定能找到很漂亮的女生吧?我是不是该看紧点他了?

  宁缺坐在我的身后,挽起我的头发,用吹风机给我吹干,我心里突然有了些异样的情愫,有些微甜,原来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呢,我已经开始悄悄的喜欢男生了啊。

  我轻轻的对宁缺说:「我回头想剪成短发,你说好不好?」

  宁缺啊了一声,问我为什么,我说听说初中课程就开始紧了,每次洗头发耽误好长时间。宁缺有些郁闷:「你的成绩就算少考几十分,也能上一中和实校吧,为什么非要剪头发,现在这样多好看。」

  我回头看着宁缺:「你是说我好看还是我的头发好看?」

  这是我和宁缺之间,第一次说的有点像情话了,宁缺有些脸红,我却完全一副不知道矜持为何物的样子。宁缺有些嚅嚅诺诺的样子:「你长发显得很文气,短发总会让我想起幼儿园时候霸道的样子。」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是我还是有些得意,原来宁缺觉得我好看,觉得长发的我好看,那头发就先不剪了。

  晚上,宁伯伯自带了烧烤架还有腌好的烧烤串,我们就在海边的沙滩上支起来做烧烤。我坐在那里烤串,宁缺不停的拿小刷子往各种东西上抹油和调料,四个大人在旁边一边吃一边喝啤酒,感觉挺舒服的。我们两个那时候还真的简单,就没有想到为什么要我们俩去烤,我们那时还是小孩,应该坐在那里吃才对啊。

  第二天下午,我和宁缺从海边玩水回来,发现我爸妈和宁伯伯都不在了,只有婶婶一个人留在那等我们。我问怎么回事,婶婶说这个假期太长了,怕我们闯祸,她在这里定了一个月租房,陪我们呆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宁伯伯会来接我们。

  我和宁缺一下呆了,我们要在海边待一个月?可是,这两天我们已经玩腻了啊,这里什么都没有,宁缺想回去打游戏,我想回去上网看动画片呢。

  然后,婶婶就开始很严肃的教训我们:「我这次可是特意跟学校请了假,不参加暑期招生,专门盯你们两个的,你们自己想想之前到底惹了多少祸?」

  「四年级暑假,你们两个在房间里拿煤油炉烧矿石想炼铁,把蚊帐给点着了,被子烧得全是窟窿。」

  「五年级暑假,你们两个把院办公楼的泡沫灭火器开了,弄的整个水房进不去人。」

  「你们俩去山上抓菜花蛇放到院里草地上,幸亏乔家老二看到过来告状,要不万一咬到人怎么办?」

  「你们俩第二天还去报复,给老乔家大门上锁,把乔老二锁在家里一整天。」

  「还有,你们往人家鱼塘里扔电石,你爸赔了人家两百多块钱。」

  「你们拿注射器给癞蛤蟆打空气,炸了小周家孩子一手,起了好多天的疖子。」

  「打水枪时候,人家孩子灌自来水,你们俩灌花露水和风油精,还专往眼睛上滋。」

  「一楼董大爷家阳台上泡的药酒,你们俩叠罗汉去给里面倒洗洁精。」

  「孙老师家的大公鸡,你们给拔了毛做毽子。」

  「过年时候,你们还往人家鸡窝里扔炮仗。」

  「去年院里的柚子树收的果,上面全是窟窿,肯定也是你俩干的,山山妈妈说看见你们做的弹弓了。」

  「这些都还是被我们逮到的事情,谁知道你们还做了多少我们不知道的坏事。所以这个暑假,你们就老老实实在这住吧,这里什么都没有,哪都去不了,看你们还能捣蛋出什么花样来。」

  我有些郁闷,那些不都是小时候不懂事做的么,现在我和宁缺都小学毕业了,都长大了,怎么可能还会做那些事呢?

  我和宁缺央求了婶婶半天,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只好很无奈的接受现实。宁伯伯从家里给我们带了一大包中外名著,我和宁缺只好就苦着脸一人捧着一本书看。

  我家住的房间已经退了,我只能呆在婶婶房间,婶婶可能觉得太闷了,提议我们打牌。然后我和宁缺陪着他妈妈打了半小时的斗地主,宁缺手气不好,总输。他不太喜欢,说全靠运气打牌,有什么意思。

  我说,那我们玩24点吧,这是之前我和宁缺放假无聊时常玩的游戏。第一轮每人出一张牌,宁缺多出一张,花牌算1 点,四张牌的牌面点数通过加减乘除算出24点,赢的人收走所有牌,然后下一轮出两张,输的人出一张。

  我把牌分成三摞,婶婶可能觉得稳赢我们两个小破孩吧,信心满满的挑走了最少的一摞。

  然后,她很郁闷的发现,只要四张牌能够凑出24点的,我和宁缺几乎都会在5 秒之内说出答案,直到她手里的牌出光的时候,她还一局都没赢,然后看我和宁缺互有胜负的玩,等宁缺赢光所有牌之后,再重开一局。不过她确实玩这个太弱了,第三局我们都分给她三分之二的牌了,她还是一局都没赢。

  婶婶看到连续三局,宁缺都是最后的赢家,有些诧异。我却觉得正常,我说宁缺反应快,平时和他玩的时候,都是他赢收我一张牌,我赢收他两张。

  婶婶可能第一次知道宁缺其实是这么聪明吧,明显很开心的样子,说她玩的没意思,不跟我们玩了,她去买点菜,然后去客栈的自助厨房里给我们做晚饭,让我们自己玩。

  婶婶走了,宁缺的表情却有些怪异,他问我还记不记得我们刚开始玩这个游戏时候的事,我说当然记得。

  那是一年级寒假时候的事情吧,别的小朋友还在学加减法的时候,我妈妈已经教会了我简单的乘法,我又教会了宁缺。我们两个把乘法口诀背熟之后,就开始玩这个游戏了。

  不过,那个时候宁缺很笨,每次都输,然后我赢了,就弹宁缺脑门,刮宁缺鼻子,后来又打宁缺屁股,再后来觉的隔着衣服打的不疼,就扒了他的裤子打他屁股。这样一直打到三年级,我觉得这样不太文明了,才改成打手心。

  宁缺有些脸红的样子:「从来都是你打我的屁股,我一次都没打过你的。」

  啊,宁缺居然打这个坏主意了。今天他给我吹头发的时候,那样呆呆的看着我,他和我在沙滩漫步的时候,怯怯的被我牵着手,他开始喜欢我了吧!

  我悄悄的笑弯了眼睛,然后对他说:「要不要玩,赢一局打十下。」

  宁缺立即点头,然后一人十张牌,我一次赢两张,他一次赢一张的规则,他很快就输光了,肯定是心里有鬼,没集中精神。

  我很不客气的把他推到在床上,把他的短裤扒下来,狠狠的打了十记,宁缺倒也硬气,一声都不吭。

  第二局,宁缺赢了,我也很干脆的把短裙朝上一撩,主动趴在床上等宁缺打,然后宁缺很用力的打了一下,我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他:「不脱了打?」

  宁缺没有说话,看起来又有点脸红,然后真的把手放在我的内裤边缘,有点颤的向下拉开。我的屁股完全裸露在他的面前了,我知道我自己的脸也红了,能感觉到热热的,原来我还是会害羞的。

  我把头扎进被子,不去看后面,然清脆响亮的声音,好疼,我啊了一下。宁缺有些紧张,问我:「很疼?」

  我摇摇头:「没事,还有八下。」

  然后又是一掌打过来,没有刚才重了,我轻轻的哼了一声,好奇怪的感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是疼的,却有些舒服,我竟然会隐隐盼望着宁缺继续打下去。

  宁缺似乎听出我的声音并不难受,后面一掌一掌一掌的,也都是这个力度。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刺激,我竟然这么希望他再这样多打几下,或者让他给我揉一下。

  我终究没有说出口,宁缺给我提好内裤,我站起身转过来看着他,他脸很红,我自己的脸也很热。这样很不好吧,我有些心虚,问宁缺:「还玩么?」

  宁缺也很心虚的样子:「要不还是玩打手心吧。」我嗯的点了点头。

  可即使玩打手心的时候,宁缺也心不在焉的样子,连输了几局,可能被我打得实在太疼了吧,终于赢了一局之后,端着我的手心,用尽了力气打。

  婶婶买菜回来的时候,宁缺刚打了三下,正在打第四下,婶婶看他打的那么用力,很不满意,说:「混小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山山。」然后就拎着宁缺的耳朵帮她做饭去了。

  我自己呆在房间,心里窃喜,打了宁缺几十下手心,他才打了我几下,好赚啊。突然又想到开始时候,被他打屁股的那个感觉,不觉脸又热热的。

  原来,这就是长大啊,我真的开始喜欢宁缺了,开始因为一些亲密的行为而快乐了,我想起有时看电视剧里的亲吻,我和宁缺以后也会那样吧?

  晚上睡觉了,婶婶一张床,我一张床,宁缺睡在地上。然后,晚上,我起来迷迷糊糊上厕所的时候,就直接踩在宁缺的头上了。

  可能是踩到鼻子了,很硌脚,宁缺疼的惨叫,婶婶也被惊醒了,打开灯看了看宁缺没事才放心。我觉得是自己抢了宁缺的床,有些不好意思,就让宁缺到床上来和我一起睡,我好像自从三年级给宁缺医院陪床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和他挤在一起睡过呢。婶婶挺胖的,只能自己睡一张床,但是我和宁缺都挺瘦,床够大。

  不过,我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慌张的,今天下午被他打在屁股上的时候,心里有些兴奋有些甜蜜,我和他挤在一张床上睡的时候,他会不会悄悄的捏我的屁股呢,我心里竟是如此隐隐的期待。

  宁缺的脸却一下子红了,连声的拒绝,我很奇怪,我们两个不是从小就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么,怎么他现在会怕成这样。

  宁缺被问的没办法了,只好说实话:「山山,我们两个都长大了,男人和女人睡在一起,你就会怀孕的。」

  啊,对啊,电视上可都是这样,我一下愣了,我们都长大了,以后可千万不能睡在一起了,这时候我听见婶婶忍不住笑出来的声音,我疑惑的望向她。婶婶笑着对我们说:「没事,没事,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定。」

  我说,那还是算了吧,我问宁缺,要不轮流睡床?宁缺说没事,他睡地板挺舒服的,只要我不再踩他就好。

  这里除了大海没有任何其他游乐,被变相关了一个月禁闭之后,宁伯伯过来把我们接回了市区,我爸爸紧接着给我们报了提前学习初中课程的补习班,看来大人们对我们两个还真的很不放心。

  初中开学了,我和宁缺果然还在同一个班,老师又在第一天任命我当班长了。初中,果然不一样了,增加了很多的课程,每天课表都安排的满满的。

  宁缺的成绩突然就好起来了,第一个的期末考试,他直接考了全班的第5 ,宁伯伯吓了一跳,问我宁缺是不是作弊了?

  我如实的告诉宁伯伯,宁缺的数学和信息技术一直学的特别好,这次都是满分,英语历史地理之类的成绩也不差,只有语文和思想品德分数低了些,应该都是真实成绩。这个时候,我已经发现,宁缺感兴趣的课程,都会学的很好,他一点都不笨,甚至可能比我还要聪明。

  这个想法在初二的时候得到了充分验证,开始学物理之后,宁缺的优势立刻体现出来,他几乎每次物理考试都是满分,单科成绩甚至比我还好。

  然后,这也直接导致了我们班在初二下学期的罢课运动的失败。

  我们的物理老师非常非常差,口吃,逻辑不清,脾气臭,教学成绩差,跟同学们的关系非常不好,还总不讲理的体罚学生。终于在初二下学期的时候,有个班里非常老实的学生,被她恶言骂哭,宁缺带领全班一多半男生罢课要求更换物理老师,我这时才发现,宁缺原来在男生中间这么有人缘。

  但是作为班长,我不能让宁缺那么胡来,我写了一封要求更换物理老师的信,全班所有同学都署名,提交给了学校教务处,然后勒令宁缺带所有男生回来上课。

  我非常生气的事情有两点:第一,物理老师不好,但是他们不能所有的课都不上。第二,就算不上课,也不应该去游戏厅玩。

  于是,在我和宁缺的带领下,我们很自觉的只是不上物理课,在学校操场自由活动,教导主任把我叫过去训斥了好久,甚至威胁要开除我,我很倔的说先把物理老师换了再说。被通知家长之后,我爸妈竟然很罕见的表示支持我的行动,说不行就转学。

  然后学校真的开始做物理老师的教学评估,这个时期,换了另一个老师来教我们。就在我们的罢课大业前景一片光明的时候,出了一件事导致了事态的大逆转。

  初二的物理省奥赛成绩出来了,我二等奖,宁缺一等奖,全年级八个班只有我们两个获奖……

  物理老师一下子就强势起来了,据说在针对这次罢课事件的校办公会上,拍着桌子说她教的学生里,出了校史第一个省奥赛金牌,谁敢说她的教学水平低了。

  然后就因为这个理由,最终老师没有换成,罪魁祸首自然是创校史记录,拿奥赛金牌的宁缺。我带着班里的几个男生在操场上围追堵截,把宁缺摁住之后,四五个人抬着宁缺,双腿大开的用他屁股去撞树,宁缺可能特别疼吧,惨叫着求饶,说再也不敢了,下次一定故意考0 分。

  我很愤怒,下次都已经快中考了,那时候再换物理老师还有什么用?然后带着男生继续抬着他撞树。

  出完气,回到教室上自习时,同桌菱菱悄悄提醒我,说不要再这么撞宁缺的那里,小心撞坏了以后没的用了。

  我有些不明白,不就是撞小鸡鸡么,什么没的用是怎么回事?她却吞吞吐吐的不肯说,被我追得紧了,她有些恼怒:「这种事不能说,等你和宁缺洞房的时候就知道了。」

  洞房?洞房不就是新郎新娘在一起睡觉么,和小鸡鸡有什么关系。晚上回家的时候,我问宁缺,宁缺说他也不懂。

  第二天,我又让菱菱给我解释清楚,她有些气急败坏,问我:「你还记得你上学期抄的那首歪诗么?」

  我说:「记得啊,你当时让我不要给别人传了,又不肯给我讲为什么。」那首诗是我和宁缺参加奥数培训班的时候,在课桌上看到的:「毛毛草草一道沟,一年四季水长流,不见牛儿来吃草,但见和尚来洗头。」我觉得挺好玩的,读了一遍就记住了,然后回来背给菱菱听,她听完就一脸古怪的让我不要往出说,说这是很坏的诗。

  菱菱把我拉过去,在我耳边小声问我:「你下面已经长毛了吧?」我嗯了一声,菱菱说:「毛毛草草一道沟,就是你你那里,明白了吧?」

  啊,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默念了两遍诗,又抓住菱菱:「那和尚来洗头是怎么回事?」

  菱菱狠狠把我手打掉,死活不肯再跟我说了。我自己想了想,联想到菱菱昨天说的撞坏就不能用的话,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和尚不会指的是宁缺的小鸡鸡吧?那洗头是怎么回事?我还是不明白,但是,我已经知道这是很羞耻的事情了,不能再问了。

  过了几天,我被学校处以记过处分,宁缺作为罢课的始作俑者,却只得了个警告处分,我估计是因为他的奥赛金牌原因。

  班主任找我谈话,让我不要做班长了,我点头同意,我其实都做好了被开除然后转学的准备呢,结果只是记了个过,已经很宽大处理了。

  然后,班主任还没想好谁来接任班长的时候,省数学奥赛成绩也出来了。宁缺一等,我和另一个班的一个男生三等。

  学校可能从来都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我和宁缺的处分通告在学校黑榜上贴了一周就撤了下来,只留下得奖的喜报贴在红榜上,我的班长到最后也官复原职了。

  初三开学的时候,大家很惊喜的发现,我们班换了全校最好的物理老师,原物理老师留下来继续教初二。我当时太小,想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几年之后和宁缺的妈妈偶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婶婶笑着说:「你们两个当时在学校里的分量其实比那个物理老师重要很多,一个是学校争全市中考状元的唯一希望,另一个是校史唯一的奥赛金牌,那次为了稳定教学秩序不换老师,但是新学期的时候,肯定会给你们配备最好的教学资源。」

  初三,学习的强度明显高出前两年,而我和宁缺真正的长大,也是在初三这一年,因为这一年里,我们才明白了性究竟是怎么回事。

  之前在生物课本里,生殖器那部分写的非常粗略,但也让我开始充满好奇了。那一天,我在阳台上的几个装旧书的箱子里乱翻,想找本闲书带到学校看,结果在一个箱子底下翻到了一本叫做《男人和女人》的书。我拿起看了下目录,是翻译过来的科普书,但是比生物课本详细多了,我拿起了放到枕头底下,准备晚上看。

  然后,那天晚上,我就失眠了。

  我大概是在十一点多看到男女生殖系统的,然后一路好奇的看下去,直到看到那极为震撼的一行字:男人的阴茎充分勃起,然后插入女人的阴道。

  啊?这是怎么回事,我震惊的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然后听到房间外面母亲去厕所的声音,赶忙把台灯关了,然后把书塞在枕头底下,这个可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

  我躺在枕头上,瞪大了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这是假的吧?插入女人的阴道?为什么要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把男人尿尿的地方塞进女人尿尿的地方?好恶心啊,这一定是假的吧?

  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我脑子还是一片紊乱,一点睡意都没有。我悄悄的下床拿来了手电筒,然后钻到被子里拿手电照着继续看那本书,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看,我看到后面男人射精,然后精子和卵子结合,形成受精卵的那部分,我又翻到前面男人的解剖纵面图和女人的剖面图,看到阴茎和阴道的长度很匹配,正好能把精子送进子宫,我开始觉得,书上说的是真的。

  我合上书,仔细思考了一下,确定我想的是对的,阴茎插进去是为了精子能够顺利游到子宫和卵子结合,所以想要生小孩的话,这个是必须做的事情。

  我的记忆力也许太好了,类似过目不忘的能力,让我学语文和英语非常简单,但这晚上却给我带来了超大的困扰,闭上眼睛,那一行行的字就飘在我的眼前,根本挥不去,我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才模模糊糊睡着。

  第二天放学时,我在没人的地方拉住宁缺,问他:「你知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是怎么生小孩的?」

  宁缺疑惑的摇头,我说你晚上到我家学习吧,我给你看本书,宁缺又疑惑的点了点头,然后他果真吃过饭就来了。

  虽然爸爸妈妈从来不直接推门进我的房间,但是我还是很谨慎的大本参考书压在上面,然后露出小本的《男人和女人》给宁缺看,然后,我也看到了宁缺的一脸震惊。

  宁缺问我:「山山,这是真的?」

  我说是的,我指着后面受精那一段,然后给宁缺解释。宁缺一脸讶异的样子,然后愣了半天才问:「山山,你能不能把书借给我看看?」

  我想了想,那本书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古董书了,爸妈把它封在箱子底下,肯定不会再看的,借给宁缺应该没什么风险。

  然后,宁缺就把书拿走了,过了一个多星期才到我家还我。我很恼怒的拿书敲宁缺的头:「你自己看看书的侧面,别处都崭新的,就这一章让你看得黑黑黄黄,不知道被你翻了多少次,这让我爸妈看到怎么办?」

  宁缺涨红了脸不敢说话。

  然后,这一年,我和宁缺突然就有了一些距离了,我一看到他,就总想着阴茎勃起插入的画面,然后觉得好怪异,然后连拉他的手,扶他的肩膀什么的都觉得不舒服了。宁缺也是有些刻意的回避某些身体接触了,有时候不小心碰他一下,他居然也会脸红失措。

  这种情况一直到了我们初中毕业的那年暑假。中考之后,我和宁缺都考上了重点高中,我考了全区第一,宁缺考了学校前二十,在一中和实校的选择上,我们最终选了实校,因为离家近,转个弯就到了,都不用过马路……

  那个暑假,和以前过得不大一样,我和宁缺似乎有些隔阂了,不上补习班的时候,他玩他的游戏,我看我的书,然后可能有一次宁缺玩的太废寝忘食了,被宁伯伯拧着耳朵拎过来交给我,让我每天看着他管教他。

  宁伯伯可能压根想不到,这一次,他给我们推开了多大的一扇窗。

  白天,我爸妈都不在家,宁缺却有些不敢和我说话的样子,在旁边乖乖的看书写作业,我却一直没法集中精神。

  因为我终于知道那本书上说的内容是怎么回事了,这个暑假,我第一次违反老师的警告,在网上看那些言情小说了。然后,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原来,那就是做爱,原来,那个会是男女之间的快乐。

  从这时候起,我对男女之间的最深的幻想,就从之前的亲吻,变成了抚摸和性爱,我做过一次很奇怪的梦,我梦见我和宁缺腻在一起,然后惊醒,觉得身体怪怪的,然后特别想和宁缺抱在一起,我不知道宁缺是什么想法,但是看他一直心虚的别别扭扭的样子,肯定也在想坏事了吧。

  这一天,我终于受不了自己的冲动和好奇,我把宁缺拉到床边坐下,对他说,我想看看那本书里写的,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把他的短裤和内裤给扒掉了,那个小时候看了很多次的小鸡鸡,好像除了变大了些,没有什么变化。

  我有些奇怪的拨弄着,问他这么软软的,怎么可能插的进去。宁缺没有说话,其实也不需要说话了,因为只有短短的几十秒吧,宁缺的小鸡鸡就变长变硬了,我看着脸红红的宁缺,手里捏着那根火热的,现在不能叫小鸡鸡了,应该叫阴茎的东西,好奇的摩挲着,宁缺一脸享受的样子。

  还没有一分钟吧,宁缺的阴茎突然又有些膨胀,然后一股股的液体喷射了出来,落在床单上,地板上,以及,我的手上。

  我看着射出来的白白的液体,皱着眉头问:「这就是精液吧?」宁缺点头,我想起小说的内容,问他:「很舒服?」宁缺又点头。

  我抬起手放到鼻子前面闻了闻,一股怪怪的腥味,我皱着眉头说:「好恶心。」宁缺看着我不敢说话,我继续说:「以后不能做这种事了。」宁缺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提起短裤,帮我收拾地上和床上的痕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恶心的事,过了几天之后,我又特别好奇的想做这个事了,我又把宁缺推到床上,脱了他的短裤,用手给他射了出来,宁缺脸红红的,却没有任何的抗拒。

  这个暑假,我一共给宁缺这么弄出来6 次,最后一次还是上午一次,下午一次。下午那次的时候,宁缺有些害怕,跟我说这样不好,他射完之后,身体好像会变虚弱,这样会影响身体和学习,他每次自己弄完都会有很强的负罪感,平时能忍住不弄就不弄。

  我哦了一声,可是还是忍不住的好奇,然后跟他协商这是最后一次,开学以后就绝不能这么干了,宁缺答应了。下午这次,给他套了好久才出来,我认真的看着他的小鸡鸡射精时一跳一跳的样子,觉得也不是很恶心了。

  中间有一次,我给宁缺用手弄的时候,宁缺有些冲动的扶住我的肩膀,脸凑了过来,我不知道他是想做什么,是想亲我还是做那种事,但是不行,我不是那种坏女孩,这么小不能做那些事的。

  我坚定的拒绝了宁缺,宁缺可能也心虚吧,立刻放下手,任我继续做其实恶劣程度远高于亲吻的事情。

  我想这已经算是最私密的接触了吧,自此之后,我们两个的隔阂完全消失,终于回到之前的状态,我再也不会因他的牵手而别扭,反而会有种甜蜜的情愫。

                高一

  高中开学的那天,我见到了班主任詹惠惠老师,那天上午第一节课后她单独把我叫到了办公室,我有些惴惴不安,估计又要让我做班长了,我这次实在不想当了,该怎么回绝她呢。

  结果她说我爸打电话给她,请她照顾我一下,然后问我想要什么。我不知道我爸为什么会和她认识,我很狐疑,不过詹老师长得非常漂亮,穿着也特别有品位的样子,肯定看不上我爸,年龄差距又大,他们应该没有暧昧关系吧。

  我跟詹惠惠老师要求的是不想做班长,我知道我前9 年的班长经历,再加上入学成绩全班第一,很可能会被任命班长的。詹惠惠笑着说好,然后说高中的时候,想集中精力学习是好事。

  可是我没敢告诉她,我不是为了好好学习才不愿意做班长的。我以前做班长最不喜欢的事情,除了需要告密,就是必须特别自律,然后看见宁缺他们那么捣蛋,变着花的恶作剧,我其实很想参与,现在终于可以了。

  然后那天中午我和宁缺就惹了事,吃完饭在教学楼里晃荡的时候,我看着男女厕所挂的牌子,我对宁缺说:「我们把这两个牌子调换一下该怎么样,高一的新生应该还不熟悉,需要看牌子,但是这层楼高二的学生应该很熟了,不会看牌子,然后他们两拨男女一定会在厕所里偶遇……」

  我看见宁缺眼里的亮光了,然后我放风,他摘牌子。他这时已经比我高出10厘米了,他踮着脚,把两个牌子从横杆上摘下来,换了挂回去,然后我们悄悄的离开,在远处看。

  果然下午快上课的时候,好多人都过来上厕所了,然后看着远处几个人吵着,闹得不可开交的样子,我和宁缺悄悄的回到教室,装着完全不知情。

  然后,听到班里的同学说,有个女生正在拉着内裤换卫生巾的时候,被闯进去的男生看了个结结实实的,立刻大哭起来。男生指着小便池,一口咬定是女生走错了卫生间。

  我和宁缺跟着大家一起爆笑,笑的很开心。然后下午,我们就知道了,原来高中不一样了,学校里面有种东西叫做视频监控……

  我和宁缺被詹惠惠老师叫到办公室的时候,宁缺率先承认了是他的主意,是他换的牌子,老师看了我们半天,最后让宁缺先走了。

  我小声的说:「詹老师……」

  她很和颜悦色的对我说:「没人的时候,叫我惠惠老师就行了。」然后摇了摇头:「你爸爸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我还奇怪,这么好的成绩,还一直都是三好生,能有什么需要我照顾的。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就算是宁缺的主意,你那时候到楼道拐角干什么去了,你觉得别人看不出来你是在望风么?」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惠惠老师叹了口气:「这次算了,我不告诉你父亲,但是下不为例,你回去吧。」

  我以为惠惠老师放过了我们,非常高兴的冲她鞠了个躬转身跑了。

  结果过了不到一星期的时间,班主任自习课通知我们,因为换厕所牌子的事情,宁缺被学校处分,让其他人引以为戒,调皮捣蛋不要太过分了。

  这几天宁缺妈妈也在出差,宁缺晚饭在我家吃,吃完晚饭在我的房间一起学习,我看着他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安慰他:「只是个警告处分,明年就会取消,不会记录在档案上的。」

  宁缺无语的看着我,我有些心虚,毕竟主意是我出的,宁缺看了半响,然后突然说道:「山山,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么?」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么?」

  宁缺摇头:「那是父母们的决定,不是你的决定。」

  我还是有些奇怪:「暑假我都给你做了那个了,肯定要做你的女朋友啊?」

  宁缺又摇了摇头:「你那个只是好奇吧,明显只给我弄,我想亲你下都不让。我想问的是,你喜不喜欢我,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我说:「愿意啊。」我还是想不通,宁缺这不是多此一举么,我既然要嫁给他,那肯定愿意做他的女朋友了。

  然后宁缺笑了,有点腼腆,然后说:「山山,我喜欢你。」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竟是很甜,原来这个家伙这么小心呢。我一直以为,我是他的未婚妻,我就应该无条件的喜欢他,原来他不一样,他喜欢我,就是因为喜欢我,然后想让我因为喜欢他而喜欢他,而不是因为要嫁给他而喜欢他。

  我微微的笑了,然后告诉他:「我也喜欢你,我因为喜欢你而喜欢你,我喜欢这样着喜欢我的你。」

  宁缺说:「我喜欢喜欢这样着喜欢你的我的你。」

  我说:「你再说一遍。」

  宁缺:「我喜欢喜欢这样着喜欢你的我的你。」

  我用笔把这句话写在纸上,点了几个点,依次断了下句子,然后发现逻辑上确实没有问题,我很发怒:「宁缺,你逻辑性这么强,记性这么好,为什么语文和政治成绩这么烂,你再不努力学习,我们考不到同一个大学里怎么办?」

  宁缺哭丧着脸,一副老老实实接受家暴的样子。

  第二天,我去找了惠惠老师,请她把我调到宁缺的同桌,惠惠老师问我为什么,我有点抱怨地说宁缺不好好学习,我得去盯着他。

  惠惠老师终于忍不住问我和宁缺的关系,我说我是他未婚妻,亲事在小学就定下来了,他不好好学习的话,大学没法和我考到同一个学校。

  惠惠老师一下子笑喷了,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然后正色的告诉我可以帮我调到一起,但是如果我们两个成绩受影响,她会再调开。

  然后,惠惠老师居然是以帮助后进生的名义把我调到了宁缺的同桌,在班会上警告我,说宁缺再惹任何事,都算做我的责任。

  在整个高中生涯,我和宁缺从来没有在学习上让惠惠老师费过心,我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学校前三,宁缺也稳定在班里前十,高考不考政治,到时候他的名次应该还会前提。

  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和宁缺没让她操心,事实上,我们经常给她惹些小麻烦。尤其宁缺,他在高中时的两次成名之作,都给惠惠老师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第一件事,自然是他换卫生间挂牌的事,惠惠老师好不容易给压下来的,只给了个警告处分。第二件事,则是宁缺在惠惠老师的语文课上,做的那首歪诗。

  那天,惠惠老师在作文课上教诗歌的写作方法,让我们参考曹植的诗,用《豆萁》为题,从五言、七言、现代诗歌中任选两种体裁,各做一首。

  看着所有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惠惠老师让作为语文课代表的我站起来阐述下思路。我想了想说:「曹植从豆的角度出发,说的是兄弟争斗,相煎何太急。但是如果从豆萁的角度出发,就是为了让豆子成为一盘美好的菜肴,燃烧自己也在所不惜。」

  我继续说:「就像初中的课文《荔枝蜜》,作者说蜜蜂,是非常可爱的小生灵,对人无所求,给人的却是极好的东西。不是为自己,而是在为人类酿造最甜的生活。它是渺小的,又是崇高的。」

  惠惠老师很满意的让我坐下,然后问有没有其他的想法,没有的话,就参照莫山山的思路写。

  宁缺在旁边小声跟我说:「蜜蜂家的蜜又不是给你酿的,是给自己和子孙吃的,人家豆萁辛辛苦苦孕育的种子,是为了生根发芽,也不是给你煮着吃的。你干完坏事,还夸人家高尚,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我用力踢了他一脚,让他不许废话,好好体会出题者的思路,然后看他过了一会,动笔在作业本上刷刷的开始写,这才放心写自己的。写完之后,我拉过宁缺的本子,看完脸色立刻变了。

  我在记事本上写:「别这么写,你还背着个处分呢。」然后给宁缺。

  宁缺回了一句:「就要。」然后还给我。

  我又写:「重写一个的话,我让你亲亲脸。」

  宁缺看了我一眼,似乎狠了狠心:「不要。」

  我继续写:「亲嘴?」

  宁缺脸似乎有点红,但还是很镇定的写下:「不要。」

  我继续:「舌吻?」

  宁缺很犹豫了一下,写道:「反正迟早都是我的。」

  我想了想,出了大招,我写道:「这周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怎么样?」

  宁缺这次一点都没犹豫,写道:「好!」

  我回到:「做梦!滚!」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惠惠老师点了几个同学,让他们把作品念一下,感觉也不是特别满意,于是让我起来念我写的。

  我静静的念:「含辛茹苦扶豆起,煮豆不惜又燃己;成灰尚且思来年,随风纷飞化春泥。」

  同学们一片赞叹声,惠惠老师点头微笑,点头说第一句为了押韵而押韵,有些生硬,其他都很好,高中写出这样的句子已经很不错了。宁缺听完,看着我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老师可能听出其中的不屑意味,于是让宁缺站起来念他写的。

  我大惊,赶紧把自己的作业本从课桌下递给宁缺,让他念我写的另一首五言。然后,我看到宁缺还是拿起了自己的作业本,我郁闷的趴在桌上,这个混球,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他。

  宁缺有些清脆又有些倔强的声音响起:「前有杨朔荔枝蜜,搜刮民财穷箱底;后有煮豆燃豆萁,如烧子宫炖胎息;可怜小物不能言,可笑大人厚脸皮;我说教材编撰者,又当婊子……」宁缺顿了一下,还是继续念了出来:「又装逼……」

  我听着班里如开锅一样的大笑声,喝彩声,担忧的看着惠惠老师,做出一副祈求的神色,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捅到教导处去……

  惠惠老师明显也被这出乎意料的大胆之作弄呆了,过了一会,才整顿了一下课堂秩序,然后说:「宁缺同学写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这样挺好。对于杨朔写的荔枝蜜,的确一直存在争议,但是希望大家也体会一下,他写那篇散文的时候,正值1961年国家最困难的时期,需要全民一起艰苦奋斗,共同度过难关,那篇文章确实有它特殊的历史背景,当时的大环境也确实需要这样的宣传作品。」

  后来从别的班得知,惠惠老师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这个作文题目,在后面别的班的课上,都换了其他题目,而宁缺这段大逆不道的文字,也不知怎么就流传了出去,然后『缺心眼』的外号,就这么在全校被叫响了。

  当我下一次语文课前,把作业本拿回来发的时候,特意把宁缺的留在自己手里,我先看了看我自己的,果然和之前一样,是一个漂亮的「优」字,再小心的打开宁缺的作业,上面没有任何的评分,但是惠惠老师标注了一段话:

  「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可不随波逐流,也莫嫉世愤俗。文以载道,言为心声,前途无限,且行且努力。」

  我抿起嘴笑了,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惠惠老师真的是个好老师呢。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问宁缺,如果学校再处分他怎么办,宁缺满不在乎的说最多又是个警告,两个警告变一个记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我就是觉得这两个事情都很恶心,就是忍不住要骂一下。」宁缺很认真地说。

  恩,真的是挺好的回答,我想着惠惠老师的评语,然后笑着说:「宁缺,送我到楼道吧。」

  拉着宁缺的手,进了楼道没人的地方,宁缺问我什么事,我笑着说:「你不是说过我做了你女朋友都不给你亲么?」然后双手环住宁缺的脖子,仰起脸,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很柔软。

  初吻。

  这是我和宁缺的初吻。

  宁缺紧张的有些手足无措了,我的唇离开的时候,他似乎有些意犹未尽,想要凑过来继续,我推开了他。

  宁缺有些委屈:「我光顾紧张了,都没体会到什么感觉就结束了。」

  我还是拒绝了:「不可以耽误学习!」我认真的对宁缺说,宁缺也郑重的点了下头。

  至于我惹的事,相比宁缺,就小的多了。那是高一下学期的一天,我看到一个笑话,就是有人把灯泡放到嘴里,然后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来的笑话,想让宁缺试一下,宁缺不干,说一定取不出来。

  我说我知道取不出来,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为什么取不出来,宁缺看着我手里明晃晃的灯泡说什么也不敢。最后还是他聪明,想了个变通的方法,我们到旁边的超市买了个相同大小的梨子塞到宁缺嘴里,这个不会爆炸。然后宁缺塞进嘴里,果然就吐不出来了,在一票围观的同学中间,难受的满脸通红。

  我看差不多了,再闹可能要出事了,于是揪着梨子把往外拔,没想到宁缺的嘴闭的很死,我一用力,居然把梨把给揪断了,这可麻烦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分开同学们,转身拉着宁缺跑到惠惠老师的办公室,惠惠老师看着宁缺鼓鼓囊囊满脸胀红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她问清楚怎么回事之后,想了想,拿出一把小刀,很小心的,一块一块的,慢慢把梨子挖了出来。

  宁缺大口的喘气,在纸篓那想要呕吐,却吐不出来,我好奇的问:「刚才到底为什么拔不出来?」

  宁缺喘着粗气给我解释:「梨子塞进去的时候,舌头会缩到特别后面,然后口腔就会收缩,嘴是被迫缩起来的,下颌骨的连接部位滑到了后边,然后就完全张不开,所以梨子拔不出来,灯泡拔不出来也是这个原理。」

  我哦的点点头,展颜笑道:「那我们的实验还是很有收获的嘛。」宁缺点头,说:「下次该你配合我做实验了。」

  我还没来得及表示,后面传来惠惠老师很愤怒的声音:「别在我办公室说这个,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滚回班里上自习去。」

  我吐了吐舌头,拉着宁缺跑了出去。过了一会,惠惠老师也到了教室,开始警告我们所有同学,要求大家做什么实验时,一定考虑安全后果,像莫山山和宁缺这种有探索精神是好的,但是一定要有个度。

  惠惠老师特别讲了,之前学校在做化学实验时,有把手烧了的,有把实验器材炸了的,出事的都是学习好又不安分的学生,大家千万引以为戒。

  惠惠老师意味深长的盯着我看了一眼,我赶紧低下头,想着初中那次我和宁缺悄悄拿了好大一块的钠,切成薄薄的一片片的,一起直接扔到水池里,差点把实验室烧了的事,可不能让她知道。

  高一注定是非常不平淡的一年,突然之间,宁缺在学校的风头远远的把我盖住了。

  那个高一入学就被处分,写歪诗顶撞老师,被称作缺心眼的男孩,在学校田径运动会上大放异彩,5000米跑全程加速,刷第二名一圈。4 ×800 米接力,最后一棒,逆袭隔壁班体育特长生,然后在惠州市的万人运动会上,高中组一万米赛拿到了第二名,登台领奖的时候,一群男孩女孩在下面狂呼他的名字。

  最后,当宁缺又相继拿回全省数学奥赛和物理奥赛的二等奖时,他的书桌里已经开始不时有胆大的女生塞来的情书了。高一做到这个确实非常的难,因为做到这一点,需要把这两门的高中课程全自学完,然后再学好多超纲的知识,做大量的题库才可以,宁缺为了这两个竞赛,还真的下了苦工。

  而我,只是那个学习成绩出色的默默无闻的女孩,平时只会凶巴巴的教训宁缺,让他该多下工夫背下英语和语文了,高考毕竟不只是数学和理综两门课。

  其他的,就只是在晚上回家告别时,被宁缺亲一下脸,寒暑假时,用手帮宁缺释放一下,这已经是我作为女孩的极限了,这么小的年龄,我可不敢让宁缺动我。

                高二

  进入高二之后似乎不大一样了,高考的压力降临到每个人的头上,那些高一的社团之类的活动,我们基本都不参与了,宁缺放弃了物理奥赛,开始专攻奥数,他说如果拿了省金牌,就可以参加全国奥赛,再拿奖的话,就可以保送不用高考了。

  而在惠惠老师眼里,我们仍是那对小错不断,大错少犯的烦人精,不时的被拎到办公室教育一下。我和惠惠老师的关系已经很好了,她的桌上总有各种各样的零食,作为课代表,每次我去交作业,拿教具什么的,她都会随手分我些好吃的烤饼干、花式面包、果汁糖什么的,甚至有一次我们坐在一起直接分吃一整块奶油蛋糕,我还从没见过像她一样贪吃的成年人。

  我好奇的问惠惠老师,为什么学校里会有这么多吃的,惠惠老师有些郁闷的告诉我,她的女儿才4 岁多,也特别喜欢甜食,她和她老公怕她牙坏掉,在家几乎不吃甜食,她只能等女儿睡着后悄悄做些烘培,再全部带到学校来,然后就便宜我了。

  我很疑心惠惠老师的做零食的水平远远高于她教学水平,我从她那里吃到的东西都超级好吃,比平时父母从超市买回来的要精细好吃的多,现在我已经很习惯的每天借口交作业去惠惠老师那里找一次吃的,哪怕她不在,我也会在她的零食盒里老实不客气的拿两块东西走。惠惠老师跟其他老师都打过招呼,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有一次在惠惠老师旁边帮她整理考试分数,惠惠老师等办公室其他老师都离开,只剩我和她两个人的时候,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个半尺见方的小铁盒,我打开一看,满满一盒子的巧克力布朗尼,惠惠老师眼睛亮亮的,有点像献宝似的:「尝尝?」

  我有些好奇的拿起一块,试探性的咬了一口,天啊,太好吃了,表皮是一层超酥脆的壳,里面糯糯软软的,苦苦甜甜的,是非常重的纯巧克力味道,不是代可可脂的,很醇。里面裹得那些坚果粒应该不是核桃,比核桃香,而且更脆更有嚼劲。

  我闭上眼睛仔细品味了一下,然后对惠惠老师说:「榛子仁加夏威夷果?」

  惠惠老师很开心的点了点头,我心里却一阵的悲哀,我已经被她带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小吃货了,我已经能轻易分辨出黄油的好坏,芝士的品种,分出代可可脂和纯可可的差别,分出是真正的葡萄汁还是添加剂,惠惠老师教我这一年半,我的脸变圆了好多。

  惠惠老师却根本没理会我的哀怨,继续献宝似的问:「有没有觉得还有种特殊的味道?」

  还有?我有些疑惑,看见手上沾的满满一层黑色的粉末,突然心有所悟,把食指放到嘴里唆了一下,有点苦,是一种无法形容,但特别诱惑的味道,我想起了某些传说,福至心灵,然后将信将疑的问道:「松露?」

  惠惠老师很是高兴:「山山,你实在太有天赋了,这是我买的纯正的法国进口松露粉,昨天晚上做完,我老公什么都没吃出来,我一生气就不让他吃了,全都带学校来了。」

  惠惠老师眉花眼笑的又把盒子递过来让我继续吃,然后自己也很开心的吃起来,她笑起来可真好看,眼睛弯弯的,鼻子皱皱的,她年轻的时候应该非常漂亮,会有很多男生追吧。

  东西本来就很好吃,有人一起抢着吃就会更香,没多会我们两个就把所有布朗尼吃光了,惠惠老师很开心的捏了下我的脸蛋,我有些抱怨:「天天吃甜食,脸都圆了。」

  惠惠老师笑眯眯的说:「你脸圆点好看,大眼睛,深酒窝,谁看到都会喜欢。」

  我看着惠惠老师秀气的瓜子脸,很是郁闷:「惠惠老师,你每天的甜食比我吃得多很多,为什么你就一点都不会发胖呢?」

  惠惠老师很是得意的样子:「我从小就是这样,不管吃多少都不会胖,曾有好几个人怀疑我胃亢进呢。」

  她突然微微笑着说:「那时候,有个人特别喜欢带我去自助餐厅,坐在旁边看着我吃。」

  我有些讶异的发现,惠惠老师笑的很甜蜜,甚至是幸福的样子???

  我嘴很贱的说了一句:「想起旧情人了?」

  惠惠老师似乎有些羞恼,狠狠的在我脑袋上敲了一记:「没大没小的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赶快继续算分。」

  我哦了一声,乖乖的继续把每个人的试卷算出总分,然后登记到成绩册上。过了一会,我突然想起件事,有些狐疑又有些担心的问她:「惠惠老师,你刚才说的那个男人,比你大很多么?」

  惠惠老师说:「没有,大我六七岁的样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连说没什么,然后继续低头做事,心里一直庆幸,还好还好,那个人不是我爸。

  做完事要回教室的时候,我又顺手拧开了惠惠老师的零食罐,掏了两块果汁糖带走,惠惠老师摇头叹息:「刚刚是谁在抱怨脸圆来着?」

  我冲惠惠老师嘻嘻一笑,然后转身跑开。

  被惠惠老师养成的这种贪嘴习惯,也导致了我在高中时被宁缺捉弄的最惨的一次。那天,我看到非常漂亮的小圆筒一样的盒子,橘红色的图案,写着VC两个大字,我问这是什么,宁缺说果味含片,然后给了我两个,我想都没想就直接丢嘴里了,丝丝的往外冒气的感觉,挺好玩。

  宁缺说:「人的甜味味蕾集中在舌根,你试试把它推到嗓子眼那里。」我依言照做了,可是不甜啊,只是在那里丝丝的冒气。

  宁缺把他的水杯递给我:「喝口水吧。」我说:「你肯定在算计我,人的甜味味蕾在舌尖,根本不是舌根。」

  宁缺嘻嘻一笑却不说话,我瞪了他一眼,还是喝了口温水下去,我也有些好奇他究竟想做什么。

  然后,我这辈子都会记住泡腾片这个东西,记住它遇水之后在我嗓子眼翻滚沸腾的感觉,记住它产生的大量气体,让我不停打喷嚏,呛得我眼泪鼻涕横流的酸麻。

  就在我不停吐泡泡的时候,惠惠老师走进了教室准备上课,然后以为我发癫痫吐白沫呢,大惊失色的冲过来,让宁缺背起我跟她去医务室。

  宁缺说,她只是吃了两个泡腾片,没事的,不用送,我忍着难受也用力点了点头。

  惠惠老师犹豫了一下,停下来仔细观察我的情况,这时嗓子里的泡腾片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我缓了口气,把剩下的一些残渣咽到肚里,然后打了个嗝,拍了拍胸脯,说:「难受死我了,差点没喘过气来。」

  惠惠老师有些恼怒的问宁缺为什么当时我那么难受不找老师给送医院,不怕出事么,宁缺说昨晚他也这么吃了一片,难受一会就没事了。

  惠惠老师摇头叹了口气,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第二天课间的时候,宁缺还在那闷头做数学题,我拿出两袋喜之郎吸吸果冻,拧开递给宁缺一袋,然后自己拧开另一袋喝。

  宁缺伸手接过没看就开始喝,然后,刚刚咽下第一口就愣了,伸手拿了张草纸就对着干呕,吐了好几口,然后仔细看手中的吸吸果冻,发现其实是敷脸用的面膜。宁缺立刻捏着它就向厕所冲去,连上课铃响了都没管。

  宁缺回来的时候,惠惠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她看着宁缺一脸狼狈的样子,问是怎么回事。宁缺拿着那袋面膜,说:「我看错了,把面膜当果冻给吃了,特别烧嗓子,所以刚才去厕所漱口……」

  惠惠老师拿走了面膜,让宁缺回座位,她看了看手中的东西,突然问:「莫山山,你现在已经开始用面膜了?」

  我低头说:「我妈的……」

  惠惠老师问:「你是不是想说,这个面膜和喜之郎果冻的包装太像了,然后你不小心拿错了?」

  好明显的陷阱问题,惠惠老师应该已经很明显的看出来是我在整宁缺,我站起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惠惠老师皱着眉头:「莫山山,你这个玩的太危险了,这种化学用品可能是有毒的。」

  我小声说:「昨天晚上查了成分,都没有毒性……」

  惠惠老师郁闷的看了我半天,然后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个就不能做些正常的小情侣该做的事情?」善良的惠惠老师,根本想不到,她这句话给我这帮无良的同学带来了多少话柄。

  也许是惠惠老师平时和学生太亲近了,很多同学当着她的面就开始起哄,说我们该像正常的情侣一样,晚上睡在一起。然后很多天里,班里的女孩都爱拿该做的事情笑我,每次还把该做这两个字用特别的重音说出来。

  有次,我被两个要好的女同学说的烦了,羞恼的说:「好,做做做!一定做!高中一毕业就做!可以了吧。」

  预想中的继续嬉笑并没有发生,她们有些吃惊的看着我:「山山,你说真的啊?」

  我一副心思被撞破的样子:「你们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万一被老师知道,告诉家长的话,我会被我妈打死的。」心里却想,就我妈那样,宁缺一来家,她就躲出去,恨不得我大一就给她生外孙的,能打我才怪。

  她们两个连连发誓,表示绝不会告诉别人。后来,她们再没拿这个开过玩笑,两个主力军撤退了,后面的玩笑终于越来越少,耳边终于清静了。

  但是,这却终于让我说出了我心里藏了已久的秘密,我一直想的都是,等高中毕业,就可以和宁缺做爱了。每次看小说,看电视,看漫画里的那些面红耳热的地方,我总是悄悄的想,现在还小,要到高中毕业才可以和宁缺做。现在,只剩下一年多一点了,应该很快就会到了吧。

  「山山,我们终于毕业了。」

  「嗯」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完全的赤裸的拥在了宁缺的怀里,我快乐的抱紧他,轻轻的说:「来要我吧。」

  然后,宁缺的身体真的就压过来了,我主动的分开双腿,让他的阴茎更方便的顶在我的下面,我笑着说:「快点进来吧,我想了太久了。」

  然后宁缺就这样进来了,没有任何的疼痛,有的只有舒爽刺激,他的抽插之间,我舒服的快乐的想要叫出声来,想要让他快一点,用力一点。然后才被插了几下的样子,一股大浪就涌了过来,我的快感到了极致,然后绷紧的意识崩塌,全身每一处的肌肉释放了开来。

  在高潮最猛烈的时候,我醒了,我愕然发现,我没有全身赤裸,宁缺也并不在我身边,不过好舒服啊,高潮的余韵还在,我静静的闭上眼睛,体会刚才梦境的美好。

  那种激爽的感觉慢慢褪去了,我疲惫的睁开眼睛,和以前真的不一样呢,以前也做过这种春梦,但是都是和宁缺亲亲抱抱就完了,从没有这么清晰的和他完成整个做爱的过程。而且,以前的春梦做完之后,只有满满的欲望,不像这次,欲望全部发泄出来了,身体好舒服。

  我觉得下面有点异样,悄悄伸手摸了下,哎,麻烦了,内裤都湿了,下面滑腻腻的不像样子,我郁闷的下床,蹑手蹑脚的到卫生间放水把毛巾打湿,然后回到房间擦拭下身,我心虚不敢在卫生间弄那么大声音,要是被老妈发现,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我把湿淋淋的内裤也藏了起来,等明天没人的时候洗。忙完这一切,躺在床上,想起刚才的梦,还是那么的甜蜜和心悸,宁缺如果现在就在我旁边的话,我一定什么都会从了他吧。

  我没有想到,一个淫梦的威力会这么大,第二天,我整整一天,在宁缺身边坐着都是怪怪的,看见他笑的时候,会想到他和我做爱,看见他认真听课的时候,会想到他和我做爱,看到他低头认真做题的时候,还是会想到他和我做爱,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这样。

  下午有每天一小时的课间活动时间,我和宁缺都会去跑步,我很喜欢长跑,喜欢那种全身汗水流出来的感觉,宁缺从小学也和我一道坚持长跑,我以为他也很喜欢呢,可是这天跑完步,往教室走的时候,我偶然问起,才知道他并不是很喜欢。

  我奇怪的问他为什么要坚持,宁缺说:「小学第一次跑3000米的时候,被第一名甩下了两圈,很耻辱,总想赢回来,后来初二跑了第一名。现在坚持长跑,是因为以后的生活里,身体的耐力非常重要,现在要打好基础。」

  这个坏蛋,现在都会用这么淫荡的话来调戏我了,我又没有那么饥渴,和他做爱的时候,哪里需要他那么强的耐力。我破天荒的有点羞涩,看了看旁边没人,压低了声音对他说:「我们都还小,等高中毕业了再给你。」

  宁缺有些诧异:「我说的是以后不管像我们父亲一样勘探科考,还是做互联网公司那种的加班熬夜,都需要很好的体力。山山,你想哪去了?」

  啊,他是这个意思,不是说那个什么啊,哎,都怪昨晚的那个梦,我脑子里全是和宁缺乱七八糟的样子,不自觉的全想到这方面了。

  我一时语塞,宁缺看我的样子,有些促狭的笑:「山山,你是不是想了?」

  我有些羞恼,转过身不理他,晚自习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宁缺自己知道说错话了,不敢惹我,一晚上都在乖乖的背单词。

  晚自习之后回家,宁缺走在我的旁边,还是不说话,我突然感觉好像我们两个都在心怀鬼胎。我终于忍不住了,小声说了一句:「我昨天梦见你了。」

  宁缺啊了一声,然后问我然后呢。我继续小声说:「梦见和你那个了……」宁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女生也会做春梦啊?」

  啊,这是什么意思?我也瞪大了眼睛:「你也做过?」

  宁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点点头,说:「以前初中经常做,上高中就很少做了。」

  我哦了一声,以为是高中学习压力太大的缘故,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样的,根本就是宁缺高中时开始忍不住自慰了,才不会做淫梦的。宁缺转而好奇的问我:「第一次做这种梦?」我摇摇头:「以前也做过,但是这次不大一样。」

  我看着宁缺好奇的眼光,有些心虚,但是转念一想,这种事也只能跟他说了,那就问问他吧,可是在这马路上,总觉得说这些好怪异。我稍稍犹豫了一下,说:「明天周六全天的补习班,后天周日你来我家学习吧,我讲给你听。」

  我顿了一下,继续说:「你也把你做梦的事讲给我听。」

  宁缺却是很犹豫的样子:「我一去你家,阿姨就出去逛街,就我们两个人,说这些容易出事吧?」

  我想了一下:「也是,你要是用强,我肯定到最后会从了你。」

  宁缺有些郁闷的样子:「算了吧,从小被你欺负的都有心理阴影了,哪还敢用强。」

  我悄悄笑了,然后对宁缺说:「那还是你到我家吧,你家的话,伯伯太严肃了,他在家我可不敢说这些。」

  到我家楼下的时候,我冲宁缺作别,然后有些不放心的提醒他:「你真的不要乱来啊,我们还是现在还是太小了,会影响学习。」

  宁缺一脸的笑意:「放心,一年多我还是忍的了。」

  我知道他是在说我高中毕业就给他的那句话,不敢回答,转身往楼道口跑去,脸烧烧的,心里慌慌的,却是隐隐的期待。

  然后,好不容易等到周日的时候,我爸倒是在出差,可我妈完全就没出门,说是刚在什么酒店的大厨学了一手,让我和宁缺尝尝她做的改良后的客家酿豆腐。

  可是,我根本没心思吃酿豆腐啊,我是想让宁缺来吃我的豆腐的……

  吃完午饭,妈妈睡觉去了,我和宁缺在房间里小声的说着做梦的细节,然后问宁缺做的是什么样的梦。

  宁缺红着脸说内容都差不多,我追问他梦见谁了。宁缺小声说:「你。」

  我有些开心,随口又问了一句,还有么?

  宁缺居然不说话了,一看就是很心虚的样子,肯定心里有鬼,我不停的追问,到底还有谁,宁缺终于熬不住,说了一个名字。

  橘梨纱?像是一个日本人的名字,我打开笔记本搜索了一下,果然是一个日本AV,啊,她长得好漂亮啊,封面上那么冷艳,副图笑起来又那么好看,难怪宁缺会喜欢。我在google的image 标签里看她的图,有点点胖,比我白,但是不如我腰细,不过她的胸好大,看着真眼馋。

  我不确定的问宁缺:「她是D 罩杯?」

  宁缺摇摇头,老实的回答:「F.」

  啊,看来我永远也赶不上了,我有些郁闷,小声对宁缺说:「我是A ……你会不会嫌弃?」

  宁缺笑着摇了摇头,我突然有了一股冲动,在宁缺的注视下,我把手从罩衫里伸到背后,然后把胸罩的勾打开,然后有点羞涩,但是很勇敢的对宁缺说:「你想不想摸摸看?」

  宁缺有些脸红,然后没有说话,我看见他的手有些犹豫的伸了过来,然后隔着罩衫放在我的胸上。

  我有些郁闷,这个笨蛋,如果只是隔着罩衫摸得话,我用的着伸进去解开胸罩么,那么厚的海绵,他能摸到什么啊。

  可是,我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敢拿他的手塞到我的衣服里,那个太不淑女了,我小声说:「那个是海绵,不是我的胸……」

  宁缺总算听明白了,手有些颤抖的从下面伸了进来,伸进了胸罩里面,轻轻的罩在我的小胸脯上,可惜啊,太小了,没法体会到被他握住的感觉。宁缺慢慢的揉弄着,我感觉到自己的小乳头变硬了,在宁缺手掌的摩擦中,不断的兴奋着,快乐着。

  宁缺的姿势很别扭,我们面对面坐着他一手扶着我的腰,一手从罩衫下摆伸进去摸,两个人都不舒服,我暗暗咬了下牙,然后直接把罩衫和胸罩一起撩了起来,让自己稚嫩的胸脯明明白白的裸露在宁缺的面前。

  在我温柔的眼神鼓励下,宁缺的双手都放到了我的乳房上,哎,用乳房这个词真的不太好意思,我的还这么小,总觉得应该是手能握住捧起的那种才算乳房吧。

  宁缺揉了好久,我隐隐的喘息了好几次,我知道我的脸一定红的不像样子了,幸好我妈妈周末的午觉至少睡两个小时,不会被她进来抓到现行。

  我有些委屈的对宁缺说:「宁缺,我的胳膊好累了。」是的,长时间保持撩着衣服的姿势,我的胳膊都酸了。

  宁缺点点头,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然后转到了我的背后,从后面环抱我然后手伸进来继续摸,这个样子好多了,两个人都不累,我舒服的有些站不稳,索性靠在他的怀里,任他的坏手胡作非为。

  我轻轻的喘息着问:「真的不嫌小么?」

  宁缺也小声说:「摸起来还是挺有肉的。」

  我听的有些喜欢,然后小声说:「那你继续摸吧。」

  可是,宁缺的右手却抽了出来,我正奇怪的时候,他的手从我的裤腰里伸了进去,抓在我的屁股上,我激灵一下,警醒过来,不行了,玩的有些大了。

  我妈妈还在呢,不能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我用力把宁缺推开,脸热热的,但是很坚定的对他说:「不能再继续了。」

  宁缺一副有些不舍,却又有些负罪的样子,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沉默了一会,等自己的心跳平复了下来,然后对宁缺说:「该学习了。」

  宁缺点点头,然后我们回到座位上开始学习,不约而同的拿出数学书来做题,只有难解的数学才能让我们真正的从刚才那种旖旎的环境中挣脱出来,背单词什么的一定会走神。

  晚上宁缺没有在我家吃饭,我把他送到了楼下,临别的时候,我拉了一下他的手,下了下决心,然后轻轻的说:「现在真的不行,等放寒假吧,我家没人时,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但是,寒假一开始,宁缺却并没有得到这个机会,这个寒假,我第一次没有全程和宁缺呆在一起,爸爸带我去北京看望他的恩师,然后顺便带我去逛逛北大和清华的校园,看我喜欢哪个学校。

  然后,那一天,我和老爸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整整在两所大学里走了一整天,清华东门的那些现代化写字楼,晃花了我的眼睛。

  爸爸问我:「山山,你喜欢清华还是北大。」

  我摇摇头,说:「北京的空气太差了,我不喜欢,今天走了一天嗓子就很难受了。」

  爸爸犹豫了一下:「那要不要回去时去上海看看?」

  我又摇摇头:「都说那边的男人女人又小气又计较,还特别排外,我不想去。」

  意料之外,爸爸笑的满开心的,他笑着说:「那就留在广东吧,中山和华南理工都很不错。」

  我点点头,心里默默想着:「宁缺,你考不上清华北大,考不上复旦上交,但是你总要为我考上中山吧。」

  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宁缺,说爸爸带我去看了清华和北大,然后有些沉默的等着宁缺的回答。

  宁缺说:「去清华吧,别去北大。」

  我问:「为什么?」

  宁缺说:「清华已经给叶企孙立铜像了,北大到现在还没有给胡适塑像。」

  我哦了一声,然后轻轻的问:「那你怎么办?」

  宁缺犹豫了一下:「我应该能考上北航或者北理工。」

  我在这边摇了摇头,轻轻的对宁缺说:「我们两个都考中山吧。」

  宁缺沉默了一下,然后对我说:「山山,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大牺牲的。」

  我安慰他:「清华我考不上好系,还不如到中山读个好专业。」

  宁缺轻轻的嗯了一声,我知道他内疚,于是笑着说:「现在都有女孩子给你递情书了,我一定要看紧你。」

  宁缺语气很是郑重:「放心,我不会的。」

  我轻轻嗯了一声,心说这也就值了。

  回到家,年已经过完,爸爸妈妈都上班去了。那个下午,宁缺来找我,牵住我的手,不需要再说什么了,我们两个傻傻的相视而笑。

  宁缺用手轻轻一拉,我欢乐的直接投入到他的怀抱,宁缺抱我抱的很用力,我用心的体味着被他紧拥的温暖。北京之行,做了如此重大的决定之后,心里已经完全的系在宁缺的身上了,这个时候,他不管要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了吧。

  也许他很难忘记那天未竞的事情,一直惦记着我的承诺把,宁缺的手从我的睡裤里伸进来了,手捏在我的屁股上,我轻轻扭动着身体,和他紧紧的贴在一起,宁缺的手隔着布料揉捏了一会,可能觉得不过瘾吧,又直接伸到了内裤里面,我没有任何的阻拦,我的脸很热,我下面似乎也有一团火。

  那两只魔鬼一样的手啊,在我的臀部不停的揉捏抚摸,我的软肉在他的手中变换着各种的样子,我用力的抱着他,有些冲动的想把手伸到他的短裤里,也这样的摸他。可是我不敢啊,这和之前给他用手弄出来的可不一样,我现在这样做,就等于挑逗他做爱了,这样太越矩了吧。就算我们做爱了,可那是宁缺主动的,是男生主动要我的,我一个女孩子可不能做这种挑逗男生的事情。

  宁缺突然抽出双手,用力把我抱了起来,又把我放到了床上,我有些紧张,宁缺要来真的了,可我才高二啊,这样不好吧?我正在恍惚的时候,宁缺的手已经探到了我最私密的地方,我知道他一定是一手的滑腻了,就像我做完淫梦,自己擦拭时的那样。

  宁缺一脸坏笑的过来亲了亲我的嘴唇,我睁开眼睛看着他,有些紧张,但是并不想阻止他,我说过,如果他用强的话,我一定会从了他,可是,他不用强的话,我也会从了他的,我一点想抗拒的心思都没了。

  宁缺应该很清楚我下面滑腻腻的是什么东西了吧,我有些羞涩的不去看他,厚厚的棉睡衣被宁缺解开了,他应该已经看到我完全赤裸的胸脯了吧,我今天根本就没有穿内衣,心里就是一直在期待这个时候吧。

  宁缺的唇贴了上来,轻轻的噙住了我的乳头,好痒,可是好敏感,随着他的轻轻吸吮和舌尖的拨弄,我闭着眼睛呻吟出声音来。

  宁缺的右手开始抚在我的另一只乳房上轻揉了,胸上传来的两种不同的感觉,让我彻底的迷醉了,我竟然忍不住的要求宁缺亲的用力一些。

  宁缺的嘴唇和手都开始粗暴起来,我的两个乳头都开始隐隐发疼了,可是好舒服,好兴奋,他的左手开始扯着我的睡裤往下褪了,不过一只手有些困难,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脸皮太薄了,没有自己主动去脱,只是欠了欠屁股,让宁缺很方便的扯了下来,我的私处有一半都暴露在他的面前了吧。

  怎么办呢,宁缺一定很想要了吧,可是,我才17岁啊,这么早就要吃禁果了么?这样很不好吧?可是,我也很想要了啊,我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那团火焰,那就是赤裸裸的情欲了吧,我真的很想要那种小说里的痛楚和快乐以及如烟花般的释放。

  算了啊,不管了,宁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反正是他主动的,我只是没有拒绝他,那就不算是坏女孩了。

  心里默默的做了决定,我有些紧绷的神经立刻松弛下来,更加投入的享受宁缺的爱抚。他的嘴唇已经离开了我的乳头,可是我却更加的兴奋,因为他的左手已经探到了最里面,在我的最湿润最柔软的地方不停的拨弄,从来没有过的刺激,让我的头皮都要发麻了。

  「进来吧,进来吧,我愿意的。」我心里悄悄的默念着,期盼着。

  可是,他为什么停了下来了,他把下面的手抽出来了呢,右手在乳房上的动作也停了,我奇怪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了宁缺一脸严肃的表情。

  「怎么了?」我问道。

  「山山,你知道你的左胸里面有个硬块么?」宁缺有些关切的样子。

  我迷惑的摇了摇头。

  「右胸也有。」宁缺另一只手过来确认了一下,认真地说。

  我疑惑的自己摸了一下,确实有啊,不仔细摸还真的摸不出来。

  「是不是肿瘤?」宁缺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我突然被吓得一点点的情欲都没有了,我有些害怕的问宁缺:「你说是不是乳腺癌?」我们大院里刚有个阿姨死于这种病,我不会也这么悲惨吧?

  宁缺立刻翻身下床,打开了笔记本,开始搜「乳腺癌肿瘤」我拉上裤子,连睡衣的扣子都没系就跑到他的身边一起看。

  我们参照查出来的资料,小心翼翼的在我的乳房上验证,确实小于2 厘米,确实有活动度,但是不大,确实用力捏的时候会疼,大范围扯动时也有些疼,好像乳腺癌的症状我都满足,我们两个越看越害怕,我都有些想哭了。

  我的青春才开始,我最美丽的年华,最美丽的爱情,都还没有尝到就要结束了么?我害怕的紧紧捏着宁缺的手。

  宁缺安慰我,说只有肿块的特征比较像,其他的皮肤,分泌物什么的都不像,应该不会是的,我心里有些温暖,他一定怕我太害怕,才找理由安慰我的,肿块已经是最重要的特征了,别的都是次要的,我肯定是乳腺癌了。

  我们呆呆的坐在那互相傻傻的看着,我看着宁缺一脸愁容的样子,自己反而没有那么六神无主了,我静静的对他说:「我明天去检查一下,如果真的是癌症,我就把第一次给你,然后你再去找别的女孩做妻子吧。」

  宁缺用力的握着我的手,眼神很坚定:「山山,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而且,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守在你的身边,绝不会离开你。」

  我嗯了一声扑在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然后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

  那天下午,宁缺走的时候,用力的捏了捏我的手,我知道他的意思,让他放心,我会好好的。

  晚上吃饭时,妈妈看我脸色不对,问我怎么了,我说肚子不舒服掩盖了过去,吃完饭就回到了自己房间里发呆,盯着书本却一点都看不下去。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宁缺的短信:「山山,搜『青春期乳房硬块』」

  嗯?怎么回事?我依着宁缺的话开始搜这个内容,然后越看,眉头越开,心情越来越轻松了。

  我拨通了宁缺的电话,告诉他我查到了,宁缺笑着说:「我们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方向,我们不应该从乳腺癌反查,应该从胸部的硬块查的。」

  我笑着说:「原来有小一半的女生发育时都会这样啊,我们的教科书真的好烂。」

  宁缺也说:「是的,是的,生物比语文的教材还烂。」

  我知道他又在说高一时候他那个歪诗的事,忍不住哈哈大笑。

  宁缺也在电话的那端笑,我等他笑够了,我有些犹豫的对宁缺说:「不过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摸我胸了,网上说要少刺激它,还要保持乳头的清洁。」

  宁缺连声答应,估计他心有余悸吧,今天他肯定也吓坏了。

  这件事对我们的影响还是超级大的,整个高二,我们都维持在亲亲脸,抱一抱的阶段,没敢再像寒假的那次那么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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