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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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

  作者:小鸡汤2021-4-27发表于春满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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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纯为乱写,与任何实际国家、人物、学校及事情没有关连。请以看太空漫游的心态阅读,并不要追求合理性和情节通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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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野同学,你日后的梦想是什麽?」

  小学三年班的时候,课堂上老师曾向我问过这样的一个问题。

  「我的梦想是考进东京大学。」

  「哦?」老师脸带笑容,但即使是小学生,也能看出那是一个脸笑肉不笑的表情:「身为京都人,为什麽你不选择升读京都大学,而要跑到别处去呢?你很憧憬在东京生活吗?」

  身为土生土长的县民,我当然了解京都人是有种与生俱来的自豪,不可以说是高人一等,反正就是对自己的地方带有骄傲感。

  「因为东京大学的偏差值是75,比京都大学高,我希望升读全日本最好的大学。」

  回想起来,这大慨不是小学三年班学生应有的答案。我深刻记得当时老师的表情,已经不是用笑容能够掩饰的不悦。

  我没打算触怒老师,只是身为一个学生,率直地表现自己的愿意而己。

***********************************   《一》

  一个人愿意付出努力,梦想是有变成理想的一天,而理想能否实现,便要看他付出的努力是否比别人多。相比工作际遇,求学时期是较公平的竞赛,特别在日本,学生们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不论贫富,只要努力,也有机会进入自己憧憬的学府。

  「可以了。」经过多次的模拟练习,我确信自己有考进东京大学的条件。模拟试获得A判定的理想成绩,更是为我打下强心针。我心裡清楚,按现在自己的程度,是有能力考入这所日本的顶尖学府。

  我是长野岳,今年十八岁。我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离我而去,是母亲一手一脚养大我,我跟妈妈是相依为命。我的家庭环境不算好,但我知道妈妈已经尽最大能力,给予我她能做到的,我对母亲是从没怨言。

  考到最好大学,进入一流企业,给妈妈安好生活,是我从小的志愿。

  但可惜,我这个志愿并没有能够成真的一天。中学二年级的某个下午,我接到医院电话,说妈妈在任职的超市裡突然晕到。

  是蛛网膜下腔出血,在毫无预兆下,我的母亲永远离开了我。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到…我答应你一定会达成我的目标…考入东京大学…」

  十四岁便孑然一身,我没有怨天尤人,相反为了报答逝去的母亲,我更要加倍努力。然而失去父母,我也不是孤伶伶一个,妈妈的弟弟、即是我的舅父对我照顾有加,自母亲过世后,他便一直负起亲人的责任照顾我,大家的关係比一般家庭要更亲近。

  「小岳你一个人,不如搬过来和舅舅家一起住吧?」舅父是一个高头大马的大个子,说话粗豪,性格也是不拘小节。妈妈刚过世时他曾这样提议过,但因为我家是父亲的祖屋,加上充满着我和母亲的回忆,也便推辞了舅父的好意。

  「谢谢舅舅,但我已经是中学生,可以照顾自己。」

  日子一天天的过,终于来到我人生目标的时候,高中三年级,是作为高中生的最后一年,明年我便要升读大学。没有名牌高中的头衔,没有上补习班的充裕,我凭自己的实力和努力,来到进入东京大学门前这一步。

  「明年东大的初考日期是二月十三和十四号,第一阶段合格的话,二月二十五日要接受三天的第二次试验…」我纪录各种日程,自递交申请文件开始我已经有十足信心,现在更需要考虑的是经济方面问题。

  「这样说的话,我是要在东京逗留两星期,顺便打探宿舍等的事前准备。」我仔细计划,但无论怎样算也算不下去。作为一个全无收入、日常生活只依靠社会福利救济金支撑的贫困学生,我的积蓄少得可怜。虽然学费可以申请政府贷款和奖学金,但旅费、住宿等本身已经是问题,加上在日本不景气的经济下,到了东京后能否立刻找到兼职亦是疑问。

  「呼,找舅舅商量吧。」舅父一向是我最可以信赖的男人,他在一间酒店当夜间服务员,晚上都不在家,乘着星期日学校假期,我下午到他家找他商量。

  「东京大学,好!有志气,我家小岳终于有出头的一天了!」听到我的打算,舅父高兴地大力打在我肩膀,这是我俩沟通的方法。我告诉了舅父自己的计划,接下来便是经济方面的问题。

  「原来要这麽多钱的吗?」舅父听我算了一遍,那略为头髮稀疏的头壳上冒出汗水,抹了一下,带着为难的道:「小岳你也知道,舅舅的钱不多。」

  舅父的经济状况我也略知一二,我明白他不是一个吝啬的人,能力做到的,一定不会拒绝我这个外甥,我摇摇头说:「我知道舅舅你的日子也不好过,不想添你麻烦,我希望自己可以解决,例如是向银行借贷?」

  「向银行借钱吗?之后还有学费贷款什麽的一堆钱要费神,也不要令自己债台高筑,有没打算去做兼职?」

  「兼职我有想过,但现在不景气,一般时薪只有1100圆(日圆,下同),我每天去做也储不够这笔钱,加上接近入学试测验,我也要准备。」我向舅父说出自己的难处,舅父自责般的拍一下自己的大腿:「都怪舅舅没用,四十岁了还在做服务员,连这一点小事也帮不了小岳。」

  「没,舅舅你对我很好我是知道的,经常也拿鱼和菜来,已经帮我很多,我只是想找你商量有没什麽好办法。」

  舅父想了一想,脸上流露出为难表情,像是纠结了好一会,才终于下定决心的道:「好吧,小岳我告诉你一件事,但你一定不可以跟我老婆说。」

  「是什麽事?我一定不会跟舅母说。」

  「是真的不能说啊,不然你舅舅死定。」

  「我发誓真的不会说!」

  「那好吧…」舅父心虚地向客厅望了几眼,确定舅母不在外面,才吞吞吐吐的说:「小岳你知道舅父是在酒店当服务员的嘛。」

  我点点头,舅父再向张望一次,然后偷偷说:「其实我工作的地方不是酒店,是私人俱乐部。」

  我是第一次听这个名称,感到有点新奇:「私人俱乐部?」

  「对,小岳你也知道什麽是夜总会吧?俱乐部就是类似那些,不过是更高级一点。」

  虽然从未踏足,但我这个年纪也不会对夜总会这名词一无所知,反正就是那些有女生陪伴,所谓的声色犬马场所吧。这时我仍未知道舅父为何要这麽神秘,只关心自己的事情:「舅舅你告诉我这个是什麽原因?」

  舅父解释道:「就是你可以去那裡做兼职,俱乐部很少外招员工,只有靠熟人介绍才可以进去,那裡工资蛮不错,时薪2400日圆。」

  「2400圆?那不是比外面的一倍有多?」我连眼也大了起来:「待遇这样好,要求条件会不会很高?」

  「做的都是一般服务员工作,要求条件不会很高,最重要是能守秘密。」

  舅父告诉我,因为去那种俱乐部的都是有钱名流,甚至有政界人士,隐私是比什麽都重要,万一事情被公开,很多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名誉扫地。

  「我很能守秘密的。」我听到2400这个数字已经什麽也不理,脑裡只有钞票。

  「所有人入职前他们都要先签保密协议书,如果知道从哪个员工口中洩露什麽,公司有权採取法律行动,不过我说嘛,在此以前恐怕已经被教训了。」舅父作一个在严重的表情:「就是文春那些爆料杂志,也不敢碰他们。」

  「有…有这麽利害吗?」我也跟随冒一滴汗,舅父摇摇头说:「政治家要守住自己的地位,往往是比黑社会更可怕。」

  「嗯,我知道…」

  看到舅父罕有地流露出认真表情,我的内心是有点害怕起来,但在金钱诱惑下,还是决定一试。

  「小岳你真的要答应舅舅,在那裡看到任何事都不能告诉舅母,不然她真的会跟我离婚,不,是会杀死我!」

  「我一定不会说。」

  「那勾手指尾,是男人的约定」

  我有点无奈,伸出手尾勾在我这个年届四十的舅父指尾上。

  结果虽然是诚惶诚恐,但为了我这个外甥,舅父还是冒这个险。星期二的下午,他带了我到工作地方。那是一间多功能型的大厦,有健身室和小型泳池,九楼是私人俱乐部,楼宇的外貌平实,裡面却装修豪华、金碧辉煌。

  「这便是…俱乐部…」我是首次踏足这种地方,对每项事物都感到新奇。舅父把我带到人事部的办公室,那个经理姓田中,舅父说他们是同期入识的多年之交。

  「这个便是你的外甥吗?个子蛮高大,体能不错吧?」经理对我的态度也不差,我回答说:「我体能还好,在学校时是拳击部。」

  「不错,虽然是做黒服,但夜店嘛,少不免有一些麻烦客人,体能太虚弱是应付不了。」舅父跟我说由于夜店的服务员都是穿着黑色西装,行内称为黑服。经理瞄了我一眼,转头跟舅父说:「我们这裡从来不请二十岁以下的黑服,看是山下你,便破例一次,带他去签好入职文件便上班吧。」

  「谢谢,谢谢老田。有空我请你去喝酒。」舅父百般感谢向田中道谢,我也是一同鞠躬。呼,比想像中顺利,我鬆了一口气。日本法例规定,必须十八岁以上方可从事晚上十点后的夜间工作。但为避免麻烦,这类夜店行业内规是不会聘用学生。经理跟舅父熟稔,才睁一眼闭一眼地没特别过问。

  回到外面把入职文件签上名字和交好証件后,我正式成为临时员工,工作十分简单,就是负责各种杂务,例如是运送酒水,和在房间裡听候客人的需要。

  「俱乐部营业到凌晨,你是兼职,一星期上四天班,晚上七点到十二点。」离开人事部后舅父跟我说,我周围逛了一遍,不明问道:「这裡没什麽不妥,为什麽你说不能告诉舅母在这裡上班。」

  「既然小岳你决定了在这裡上班,我便不彷告诉你。男人去夜场你以为便真的喝酒聊天那麽简单吗?男人风花雪月,无非是为了和女人上床吧?」

  我跟舅父无所不谈,但好歹是个处男,听到这种事是有点不自在,舅父继续说道:「但日本的夜总会啊,就是那麽无聊,明明已经花了大钱,还要看能否泡到姑娘才可以跟她们有进一步,简直就是多此一举。所以我们老闆参考了东南亚各地夜总会的模式,只要客人付钱,俱乐部裡的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可以上。」

  「那不是光明正大的卖春了吗?」我瞪大双眼。

  「对,在日本卖春是犯法的,一般夜总会走灰色地带,在场裡不可以乱来,客人和女孩子离开了便是他们的个人自由,与公司无关。但这裡嘛,来的都是有头有面,想用最短时间满足了便离去,不多生枝节,所以十楼其实是有客房,客人看中了女孩便可以带他们上去。形式是男女间的个人交往,与俱乐部没有直接关连。」

  「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对,日本本来就是一个自欺欺人的民族,那些柏青哥店不能赌博,但客人拿赢得的奖品,又可以到旁边小店换钱,还不是同一道理。」舅父解释道:「不过这裡仗着背后有政治家撑腰,便更有持无恐。部份客人甚至连开房也觉麻烦,在包厢房裡便就地正法了。」

  「就地正法?」

  「就是挑中了合心意的姑娘,便即时在房裡解决。」舅父说得手舞足蹈,我从未接触这种烟花之地,有种不可想像的吃惊:「你意思是他们在包厢房间裡…做那种事?」

  「是啊,有些几个人来,在房裡便乱交起来了,始终有很多人是喜欢在别人面前操屄的。」舅父耸耸肩道:「谁叫日本人那麽好色。」

  「乱交…」我无法想像那些只在黄片上出现的情境竟然会是真的,呛着问道:「那我们呢?他们做那种事的时候,黑服否在外面迴避?」

  「这个也一半半,客人没叫我们出去,责任所在也不能离开,不过这真不吃亏,这裡的姑娘都是万中挑一,质素极高,即使没得干,可以看看真人表演也满足了。」

  我头晕眼花,难怪舅父说千万不能被舅母知道,我想以他妻子的个性,是肯定会跟舅父离婚。

  「原来是个淫窟吗…」我心情变得颓丧,从未想过以日本最高学府为目标的自己,会沦落到在这种下流地方工作。

  「听见也很兴奋吧?」舅父兴致勃勃的说:「难得小岳你找到工作,我们去洗浴店打一砲庆祝吧?俱乐部的美女舅舅玩不起,请外甥出一发还是可以的。」

  我没有话说,难怪舅父在这种工资不错的地方上班,也一点钱没剩下。

  只是既然决定了,加上钱对我来说是很重要,我还是硬着头皮去上班。俱乐部的面积很大,除了大厅,还有各种不同面积的VIP独立个室,方便那些希望保障私隐的客人。

  接着一天我正式上班,人生首次穿上西装,感觉十分不自然,还好因为个子高大,穿上大人尺码的衣服也不会异相。这个晚上我没有工作,只跟在其他黑服后面,看看他们招呼人客的技巧,做的都是简单事情,重点是要态度好,眼前的都是达官贵人,半些不能开罪。

  「先生您好,要替您添酒嘛?」这样跟在后面跟了三天,终于正式派给我工作。我这个人说话不大灵光,但待人态度是有点自信,加上来的客人都以女孩子为目的,对我们这种黑服根本不会多留意,只要不做出什麽失礼事,基本上是相当轻鬆。

  不过说起来舅父说的不错,这裡的女孩子质素都很高,平均来说有电视上偶像级的相貌,其中几个特别漂亮的就更是和新垣结衣、桥本环奈相比也不会差多少。

  还好我虽然处于十八岁这个性慾旺盛的年纪,但因为心裡以东大为目标,对女生不是太感冒,加上不知道是否洁癖心理,总觉得在这种地方工作的女孩子是有点邪气。

  那为了钱可以随便和男人上床的女孩子,也不会是什麽良家妇女吧?

  「嗨,你是新来的吗?叫什麽名字?」

  两天下来,我开始受到女孩子们的注意,虽然穿上西装,但我的样子还很稚嫩,遇上几个爱开玩笑的,更是反被调戏。

  「你是学生吗?有没玩过女孩子?」

  「奈奈你还用问,你看脸都红了,肯定是童贞啦。」

  男孩被调戏总没女孩难受,傻笑便能打发过去。而且因为客人不少,挑选女孩子的门槛又高,没有相当质素是不轻易进来。在供不应求下,没怎看到她们有争风呷醋的情况出现,反而嘻嘻闹闹的气氛融洽,和我在电视上看到那些针锋相对、你死我亡的女人间争执有点不一样,那些都是为了吸引观众眼球的创作情节。

  这样无惊无险地做了几天,我逐渐习惯,还没有遇上舅父说的乱交场面,甚至在场裡做爱也没有看过。大多只是唱歌作乐,抱着女孩子吃吃豆腐,我这个舅父,什麽事都说得夸张。日本人是好色,也没沦落到这个地步。

  可好死不死,刚庆幸没有尴尬事的当晚就遇上了。那天来了一个有点名气的棒球员,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怀裡的女孩子不放现场就做了。我送酒进来时刚好撞过正着,女孩光着屁股在他的胯下摇曳,看得我面红耳热,下体也即时勃起,急急忙忙地退出房间。后来和舅父说起,他还笑说我不懂看戏,换他一定欣赏到完场才离去。

  看到别人做爱的感觉是很奇怪,对生于网络时代、没怎经历过在电影院一大群人看色情影片的我来说,看黄片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更无法想像在别人面前做爱。

  经历过那天的事,我更确定纵然外表怎样漂亮、也不会对这裡任何一位女生有心动的想法,毕竟大家的价值观,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当然,我亦不认为这裡任何一个拥有如此美貌的女孩子,会看上我这个黄毛小子。

  遇上萤,是我正式成为员工一星期后的事。我记得当日是有种万众瞩目的势头,才刚上班,已经听到一众黑服谈论着她。

  「听说今天来的新人,是千年一遇的美人儿。」

  现今的传媒总爱在别人头上扣帽子,千年一遇,还不是两只眼一个鼻一个嘴巴,只不过是整体配搭理想一点吧。

  「这个就是他们说的新人吗?」当日我没有被派到萤的房间,首天上班,她接待的是一个年纪相当老迈的过气政客,他们没有上客房,只聊天喝酒便一个晚上。听说这是经理的刻意安排,以免在第一天便吓怕这个新来的小姑娘。

  第二天大家还在谈论萤,第三天便没怎提及了。如何叫人惊艳的女孩子,那种「惊」也只是一刹那,习惯了便没太大分别,何况这裡本来就美女不少。

  初次和萤交谈是在第四天,当天我也不是在她房间待命,只是把客人点的酒拿进去。萤接过酒瓶,温柔地说了一声谢谢,便自行替客人倒酒。

  那是我首次近距离看到这位姑娘,是长得很漂亮,脸上的姿粉也没其他女孩庸俗,有一种清新的透明感。但说千年一遇肯定是太夸张了,在学校裡应该是校花甚至班花级吧。

  接着一天我终于被派到和萤同房,她刚进来时好像认出我是昨天拿酒那个黑服,向我微笑点头。当晚她们接待的是一个团体,合共有八名男子,加上八位陪酒女孩,房间裡便有十六个人了。我和另外两个黑服忙过不可开交,倒酒、换烟灰缸、抹桌、拿食物、换冰桶,连空调口送风不畅顺也要去管,不断重覆做着相同动作,完全没有留意其他人的心情。

  只是每一次把热毛巾递给萤,她总会放下手上东西微笑道谢,令我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觉就像班上的女同学。从外表看来她的年龄不会比我大很多,也许是只相差一、两岁。

  日本的法例规定风俗店营业时间到晚上零时,但会遵守法律的夜店不多,这种在政界保护伞下生存的便更是从不理会。这天那团体到了凌晨三点才离去,虽然加班是有金钱上的收益,但我还是想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黑服永远是最迟离开房间的人,客人散了女孩走了,我们还要收拾。我很难明白日本人中很多明明不能喝的却喜欢喝,结果吐到满地污衊要别人清理,完全是不自量力。

  好不容易清理完毕,半夜四点,我累得要死,到更衣室换过衣服,来到停车场取回自己的自行车。我家离这裡不远,路上不多车时十五分钟便可到达,我每天都是骑自行车上班。

  可是在踏着自行车、经过巴士亭时我发觉一位女孩坐在石椅上,这种街上空荡荡的时间,即使距离很远也不难看到别人身影。我停下脚踏定神一看,是穿上夹克外套和百摺短裙、脚下一对中筒靴、头上戴着冷帽的萤。她垂下头来,但那一把带着深棕色的头髮仍是很好认,当然还有那白得好比雪花的白晢肌肤。

  我把自行车驶过去,察觉到有人停在面前萤抬起了头。京都十一月的午夜很冷,凛冽的寒风把她鼻头都染成了微微的粉红色。萤看到是我表情有点惊奇,我从自行车下来,带着奇怪的问道:「你还在这裡?公司没派车送你回家吗?」

  女孩对夜店来说是一种财产,俱乐部每天打烊后都会有专人送她们们回家。萤一贯的柔柔微笑,摇摇头道:「我习惯了乘公车回家。」

  「习惯?你才没来上班几天吧。」我望望巴士亭的时间表,再看看手提电话上的时钟,跟女孩说:「早班车五点四十分开出,现在四点二十分,你打算在这裡等一小时吗?」

  「没事,我坐一下可以。」萤微笑道,我呼一口寒气,再望望漆黑一片的马路,如何没可能放一个女孩子在此,于是好意问道:「你家远吗?不如我送你回去?」

  「我住在七条,不过我在这裡等好了,不用麻烦你。」

  「不麻烦,骑自行车的话半小时便到,真的不用我送你?今天很累了吧?」

  「真的不用了,谢谢。」萤有礼的点头,我不想强人所难,只好骑上自行车独个离去:「好吧,既然这样你自己小心。」

  「嗯,谢谢你。」

  我踩动车轮,走了一段不远的路,看到一间通宵营业的便利店,想起什麽的停下车来。

  看到我拆返,萤脸上有点讶异,我向她递上一个暖包:「敷一下吧,你鼻头都红了。」

  「谢、谢谢。」

  「呼,今晚有点冷,早上明明还很和暖。」我从自行车跳下来,坐在萤旁边的石椅上,女孩把暖包放在红扑扑的脸上敷了一下,回答说:「我出门前看过天气预告,好像是六度。」

  「六度吗?看来距离下雪还有一段日子。对了,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你怎麽知道?」

  「就是七条,你刚才唸『Shichijo』,如果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大多会唸『Nanajo』。」

  萤脸上一红的说:「你即是说我唸错了?」

  「不不不,你没有错,路标也是『Shichijo』,只是我们习惯了,一些明明不正确的事当大家习惯,便变成正确了。」我摇着手道。

  「原来如此,我是从埼玉来的。」

  「埼玉?是关东?」

  「对的。」

  「和家人一起来吗?」

  「没有,我一个人。」

  我好奇问道:「你一个女孩子,怎麽会跑来京都上班?」

  萤愣了愣,微笑答道:「我想没几个女孩子,会在出身地干这种工作吧?」

  我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赔不是:「喔,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恶意。」

  萤笑说:「没事,我也不是那种意思。」

  我尴尬了好一阵子,伸手掌往嘴巴呼一口气,化成白色的烟飘散开去。

  「对了,我叫萤。请多多指教。」静谧的时间,女孩突然自我介绍,我顺口熘道:「我知道,你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大家都在谈论你了。」

  「哦,是说我坏话?」

  「哪裡,说你是千年一遇的美女。」

  「也太夸张了吧。」萤谦虚地以手掩着脸庞两侧,我同意点头:「对,我也觉得是太夸张了。」

  喔,又说错话了。

  我不好意思地望向女孩,她眯起眼睛,用一种叫人汗颜的表情望着我。

  「好啦,是心底话了,我不怪你。」

  「对不起,我这个人…不大懂说话。」

  「我知道,看得出来。」萤一副捉弄完别人后的表情,把手上的暖包抛了两抛,再双手握起敷在鼻头上。

  我知道说话不是自己的强项,读死书的人往往是沟通障碍这种说法是真的。于是不敢再说什麽,隔了好一会儿,萤以一种揶揄的语气道:「原来京都人在别人自我介绍后,是不会也来回礼。」

  「喔,对不起,我叫岳,是长野岳。请多多指教。」

  「长野岳…是真名吗?」

  「当然是真名,会有人用伪名的吗?」

  「萤不是我的真名。」

  「是那样吗?那你的真名是?」

  「就是不想别人知道真名,才用伪名。」

  「也是,那是不是用艺名来形容会适合一点?」

  「随便,替客人提供娱乐的,也算是艺人的一种吧。」

  喔,很明显,我是开罪了这个女孩子。

  接下来我一句她一句,直至远处的阳光逐渐升起,启动都市一天的公车亦如预定时间到站。

  萤从石椅上站起来,向我挥手说:「车来了,我先回去,你还要上学吧?」

  「你怎知道我是学生?」我被发现心裡一惊。萤指着我挂在自行车上的名牌说:「牌子上有学校名称,给发现会赶出校的,长野同学。」

  「知道了,以后会小心,你回家也小心。」被视作小孩,我满不是味儿,萤笑容甜美的点头:「嗯,拜拜。」

  直到公车消失在视线,我仍是目送着那灰色的烟尘。千年一遇的美女吗?我觉得像班上的女同学。

  公车离去后,我双手擦一下手掌,再次骑上自行车,回到家裡是六点多,本想小睡一会,但以现在的精神状态只怕一睡不起,于是随便洗了一个澡,换过校服便抖擞精神地上学去。

  「呵欠,很累,终于可以睡过饱。」好容易捱到下课铃声响起,我带着倦意回到家裡,打算好好睡一觉的时候手提电话响起,是舅父。

  「是小岳吗?今天可不可以来上班?」

  「今天?星期二是休日啊?」我是兼职,每星期上一、三、五、六这几天客人比较多的日子,舅父带着求救的语气说:「昨天和你一起的本间和藤冈都说身体不适请假,现在的小伙子偶尔晚一点便受不了。今天刚好有三个团体预约,晚上肯定不够人用。」

  「这样吗?好吧,那我回来。」本间和藤冈是月薪制的正式员工,在休假也有工资的情况下,保障自己权益是没话说。

  我答应下来,拖着疲惫的身体上班。这天我也是被派到萤的房间,星期二不是旺日,上班的女孩子也不多,忽然来了三个团体便变成僧多粥少,结果包括萤在内的三位女孩要应付五个客人,这边喝完酒那边又要乾杯,我在旁边看着也觉得辛苦。

  只是这样冷眼旁观,我发觉萤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是有一种独特气质。这天她把头髮束起,两旁耳际边沿任意垂下小束髮丝,身上穿着一套镶有小珠片的黄色长裙,露出一双雪藕般的白滑臂膀,感觉就好像…对了,是小时候廸士尼动画片的公主。

  不错,就是那种感觉,幻想一下公主们陪酒,便大慨可以描绘出现场的画面了。

  这天来的是电视台高层,说的都是艺人们的奇怪秘密。陪酒女某程度上是交谈能手,无论对方说什麽也总是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有些更能溶入话题,交际技巧极高,如果换了我这种沟通障碍,只怪没半天已经惹怒对方,向公司投诉了。

  还好虽然来的人多,也没像昨天通宵达旦,十二点没有他们便结帐离去,我鬆一口气,今天终于不用加班。

  把房间清理乾淨,看一看錶,十二点半没有,可以睡觉好的。

  全职的正式员工必须要等待全部客人离去才可以下班,我时间制的,当天负责的房间在营业时间内结帐便可以准时下班,是没有正式员工的福利,但也有其好处。

  「那女孩不会又在等公车吧?」我取过自行车后到巴士亭一看,空无一人。当然了,这个时间还有火车,回七条的话应该是乘火车会方便一点。

  我骑上自行车打算离去,却在便利商店前看到一个女孩蹲在门外,仍是那很好认的深棕色的头髮。我驶过去看看,只见萤以小便姿势蹲着,仪态不是很好,整个人呆头呆脑,似乎有点酒醉。我上前问道:「你没事嘛?喝醉了吗?」

  萤抬起头来,满脸红晕,一开口一阵酒气喷出来,活像核子大怪兽。

  「我好像有点醉,头也痛,想买蜂蜜水。」

  「蜂蜜水吗?我替你买吧。」蜂蜜水有助解酒,我进去便利店给她买了两瓶,出来时萤递给我一张1000圆:「钱。」

  我把蜂蜜水交到她手上:「这一点东西便算了吧,是暖的。你先喝一口。」

  「钱。」萤继续摇着手上的纸币。

  「都说不用了。」

  「钱。我还没付钱。」

  醉了,肯定是醉了。

  「没有,钱你刚才已经付过了。」我随便打发过去。萤傻呼呼地伸出另一只手来:「是吗?那你找零钱给我没有?快找我钱!」

  喔,看来应该没醉。

  我把萤扶到便利店旁近的巴士亭,坐在石椅上,替她打开瓶盖喂她喝了一口,女孩顿时发出一声畅快的气息:「还是蜂蜜水味道比较好。」

  「当然了,我也不知道酒有什麽好喝,还卖那麽贵。」我表示同意。萤接连喝了好几口,暖洋洋的蜂蜜水下肚,似乎回復了一点精神。她望向我手上的另一瓶,奇怪问道:「你怎麽不喝?」

  「我怕一瓶不够,这瓶也是买给你的。」

  「我一个人喝不了两瓶啦,会尿出来的。」

  好吧,终于証实了千年美女也要撒尿。

  我无所事事地扭开另一瓶倒进口裡,萤带着紧张的问我:「味道好吗?」

  「味道?好…好啊。」我抹一抹溢出嘴角的蜂蜜水,萤双手拍掌,喜欢的说:「有品味!我都说这牌子的蜂蜜水味道最好,我的朋友总说太甜。」

  「你是甜食控吗?」

  「是啊!你怎知道?」

  「那…这蜂蜜水…的确是太甜…」

  「哼,原来还是不懂欣赏的吗?没意思!」萤作责怪的表情:「明明第一句逗得人家欢喜,总要加另上一句,跟你说话真的很没趣。」

  「我是比较老实嘛。」我陪笑说。

  「呀呀,不过喝了蜂蜜水好多了,刚才还以为会死在路上,我要谢谢你。」萤伸一个夸张的懒腰。

  我不好意思的搔着头说:「别客气,只是蜂蜜水。」

  萤表情认真的道:「什麽只是蜂蜜水?是味道很好的蜂蜜水!」

  「味道是很好,但如果没那麽甜,我想会更…」

  萤以一种「再说下去便杀死你」的凶狠表情盯着我。

  我转换话题,指着火车站的入口说:「你待会是乘火车回去吧?」

  「嗯。」萤点一点头,我好奇问道:「公司有车,怎麽不叫他们送你?」

  萤没有隐瞒,一边喝着蜂蜜水说:「我一个人在京都,不想给其他人知道我住在哪裡。」

  我不明问道:「不想给其他人知道你住在哪裡?但你入职时不要申报地址吗?」

  萤伸伸舌头:「地址是假的。」

  「是这样吗?」谁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好多问,把手上蜂蜜水喝完,从石椅上站起说:「那喝完便走吧,快尾班车了。」

  萤像个小孩子嘟起嘴巴道:「我今天脚很软,不想乘火车,从这裡去七条要转两次车。」

  「那我替你找计程车好吗?」

  萤泪眼汪汪,一副苦情片中女主角的表情:「你今天不问要不要送我回去吗?昨天明明很绅士的。」

  「但你不是说,不想别人知道你住在哪裡吗?」我对女孩的任性感到无奈。萤机灵的道:「你把我送到七条车站,我自己走路回去不就可以了?」

  我闷哼一声,没这千年女王的办法。

  骑上我的自行车,萤显得有点雀跃,两只小腿像是跳舞般向外撑出。

  「很久没有骑自行车了,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你样子这麽年轻,没毕业多久吧?」

  「我看来很年轻吗?你猜我几岁。」

  「十八?」

  「错!」

  「十九?」

  「错!」

  我不浪费时间逐个试,一口气说出五个答案:「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

  「错、错、错、错、错!」

  「你不会有二十五岁吧?看上去像个高中生。」

  「既然猜不到便揭晓,是二十一零四个月岁。」

  「四个月也算进去,我有什麽可能猜中?」我头一晕,抗议说:「而且即使是,也是二十一岁零四个月吧?」

  「哦,原来京都人是这样唸的吗?」

  「是全日本的人,都是这样唸好不好?」

  把萤送到七条站,她精神焕发地跌下自行车,酒醉已经完全散去:「这样吹了一会风,人也清醒多了,谢谢你唷,小师哥。」

  「别客气,千年美女。」

  「拜拜啦,别跟踪我唷!」

  「不会做这种事啦,我有那麽像跟踪狂吗?」

  「嗯,是有点像…不过应该没有胆量。」

  「谢谢讚赏。」

  不知怎的,和这个女孩即使是不善与别人沟通的我,也多了很多废话。

  接着一天我没有被派到萤的房间,可在走廊遇上,她拉着我在耳边说:「今晚也坐你的顺风车,下班在便利店等。」

  「顺风车?其实我家和你家是相反方向…」话没给我说完,萤已经一副「那你送还是不送?」的质问表情。

  我没法子,下班后到便利店时,萤在裡面翻着美容杂志。说实话送她回家没问题,最惨是途中路过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女孩竟然说要吃草莓芭菲。

  「这种时间吃芭菲?你很想变小胖妹?」

  萤满有自信地拍拍自己平滑的小腹:「我还有很馀裕呢!」

  甜食控的慾望是控制不了我早有听闻,说不过她只有一起进去。小妮子不客气地点了一份雪山草莓芭菲,份量之大,叫我不相信一个女孩子怎麽吃得完。

  「你真的吃得下吗?」

  「可以唷,两个也没问题。」

  「佩服…」

  萤用银色的匙羹舀了一口芭菲,不经意的说:「对了,我拜托经理安排,以后由你看我的房间。」

  「为什麽这样做?」

  「大家下班的时间差不多,你才可以天天送我回家。」

  「原来是这样吗…」我有点莫名其妙,萤抬起头质问道:「怎样?不满意吗?很不想看到我?」

  「没有,工作嘛,服务谁也一样。」

  「还是看到我和其他男人喝酒,觉得妒忌了吗?」萤扬着眉毛问道:「你是喜欢了我吧?」

  我脸上一阵炽热,连忙呛着说:「哪、哪裡有这样的事!」

  「还不认吗?从第一眼,我已经知道你对我一见锺情,不然怎会送我回家,还请我吃芭菲。」

  「都说没这种事,而且这一餐也没说是我请客吧?」我不服气道。

  「我告诉你,别喜欢我,不然会很惨的。」萤摇着匙羹道:「因为你不会找到比我漂亮的女孩。」

  「很有自信呢。」我没好气道。

  「不是吗?我不漂亮吗?千年一遇耶。」

  「都说那是太夸张了。」

  「呵,不认便算了,我知道高中生都很倔强。」萤把杯子裡最后的一枚草莓放进口,我不想跟她在此争论,转到另一个令我一直费解的问题上:「好吧,我承认你的确是美女,我反而奇怪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怎麽找你的客人都只是喝酒。」

  萤立刻明白我的意思,接上去道:「你意思是,他们都只找我喝酒,而没有其他?」

  我不好意思地点头,萤若无其事的说道:「他们有唷。」

  我感到意外,续问道:「但全都被你拒绝了?」

  萤轻描澹写的说:「没有啊,对有那种要求的客人,我全部都有对他们服务。」

  「你有?怎麽我从来没看过你们…上客房?」认识了一星期,我是从来没见过萤和男人出檯。她解释道:「只是刚好吧,你是兼职的,七时才上班。晚上来的客人是工作应酬的多,一般很少上房,要做爱的是下午或傍晚来。加上我不会陪过夜,所以想找我上床便要早点来。」

  「原来是这样吗?」我轻叹一声。萤以匙羹搅拌着芭菲杯裡经已溶化的雪糕,澹澹然说:「怎样?很失望吗?以为我是那种只陪酒不陪睡的女孩?」

  「没,我没有这样想。」我知道自己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连忙否认。

  「你有,你的表情骗不了人。」

  「对不起…」

  「没关係,既然做这种工作,就得接受别人目光。」

  「都说我不是这种意思,对不起,你别生气。」

  「我生气了!」萤盯着我吃了一半停下来的巧克力芭菲:「除非你把你的一份也给我。」

  萤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有点失望,感觉像她这种叫人清新脱俗的女孩子,原来也是干着同样勾当。但说实话我自觉没有喜欢她,只纯粹是对现实的世界感到失望。

  接下来的时间我俩没有说话,萤鼓起脸不发一言。我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很正常,换了我是女孩子,大慨也会觉得被羞辱了。

  而接着一天,我也没有如萤所说,被派到她的房间。

  『她不会再找我了吧…』我有这种想法。

  可是当晚上下班后,我却发觉萤在那天遇到她的便利店门口,她身穿便服,手上拿着一瓶蜂蜜水,看到我,一脸怨怼。

  「原来你今天没上班吗?」我停下自行车,她走过来,盯紧我道:「昨天回家后愈想愈气,气了一个晚上,今天没心情上班,所以请病假了!」

  「真的有那麽生气吗?我都已经道歉了…」我喃喃自语,萤指着我说:「我就最讨厌你这种男生,随随便便就幻想别人是怎样,当知道跟自己所想的不一样时又一脸失望,好像我做了什麽伤害了你的事情!」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一厢情愿,是我不对,你便原谅我,别生气好吗?」

  「想我原谅你吗?很难呢。」萤气仍未下的提出条件道:「除非明天带我去玩!」说着把手上的瓶子递过来,我接过后很自然地喝了一口,萤盯着我问道:「会太甜吗!?」

  这一声带着气势的明显不是询问,是质问,我为保性命,本能地摇头:「没太甜,是刚好…刚刚好…」

  我当然知道萤提出的不是约会,一个不熟悉京都的埼玉女孩人生路不熟,找一个导游,是很合理的事。

  第一次和女孩子出游,我不知道预算多少,只好把大部份财产都带出去,只是吃的喝的应该足够,拜托别要买什麽名贵东西作补偿。

  我们相约接着一天上午十点在七条站等,看到萤是眼前一亮,这天她戴了一顶十分抢眼的蓝色鸭舌帽,身上穿着淨色修身上衣配搭卡其色针织外套,散发着一种挡不住的春青气息;下身是深棕色的伞摆短裙和运动鞋,两只白葱般的小腿夹在中间,显得份外雪白。

  不施脂粉的脸蛋没有平日在俱乐部时那种艳丽,却洋溢着年轻女孩的青春气息,对我这种年纪的男生来说,这种打扮无疑是吸引得多。

  「怎样?我不化妆的样子吓着了你吗?」萤撇一撇嘴,就是一个细微的小动作,也可爱到不得了。

  「还好,我觉得你这样更好看。」

  萤得意洋洋地以手指绕着自己的髮尾:「当然,我就知道你这种小男生喜欢清纯型,怎样?我像不像处女?」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生怕又会触碰到女孩的弦线,萤伸一伸舌,作个鬼脸说:「早不是处女啦,傻瓜。」接着问道:「你今天带我去什麽地方观光?」

  「哦…我准备了一些行程,你看看合不合心意。」我打开手提电话上的地图,七条站是一个相当方便的车站,到几个京都较为有名的观光点也不用多少时间。萤连看也不看,一副全部交给我的态度:「你决定吧,反正本小姐不满意,你便知味道。」

  责任重大,我是一步一惊心,不过走访了两个景点,我发觉萤并没想像中难缠,相反算是平易近人,去到哪一个地方也不说闷,总可以找到一番乐趣。

  「这裡就是千本鸟居了啊,我在电视上看过,来,我们一起走完它!」

  稻荷山全高233公尺,山路算是很好走,我和萤一面数着鸟居的数目,一面向山顶登上,沿路看到有神社便参拜,有风景便欣赏。看到狐狸绘马,萤更亲手在上面绘製图画,这女孩的画原来十分不错。

  「很漂亮,原来小萤你画画这样好,可以去当画家了。」我讚赏不己,女孩亦对自己的杰作沾沾自喜:「很不错吧?日后不卖春,可以去卖画。」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样活泼的萤,相比在俱乐部时的文静,简直是另一个人。玩了半天到傍晚,我打算去一间好一点的餐厅,她却坚持去最便宜的松屋吃牛肉饭。

  「关东没有松屋的吗?」

  「有,我要看看他们的品质管理是不是全国一致。」

  松屋是自助购票形式,我把萤的一份也买了,她给我钱,我不肯接受:「我是穷学生,但几百圆的饭,也留一点面子给我好吗?」

  萤故意捉弄我的说:「男生请客,即是定性为约会了哦。你以后认识了女朋友,一定要告诉她初次约会,是跟一位很漂亮的大姐姐。」

  我呆头呆脑按下饭券道:「那初次约会是位美女,也没遗憾了吧。」

  「呵呵,长野同学说话方面有进步了呢。」

  饭后从店裡出来,我发觉萤是牵起我手,心不禁碰碰地跳起来,女孩笑笑说:「当男人的临时女友,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临时女友吗?谁也知道今天的约会不是真的,我不会喜欢俱乐部的女孩子,而这种漂亮女孩更不会看上我,这是从一开始便很清楚的事情。

  晚上我们没有再去其他景点,只是沿着附近的商店街閒逛,到了八点左右,萤跟我说走了一天她累了,想回家休息。

  「好吧,我送你去车站。」

  我们没有乘公车,慢步行到车站,经过一间便利店时我突然想起什麽,熘进去买了两只冰棒给萤挑:「一整天没甜吃,你是很心痒了吧?巧克力和草莓,你要哪一种味道?」

  「哈,长野同学变细心了呢,我还是要草莓。」萤娇笑地接过,撕开包装袋边走边吃,呼,冬天在街头吃冰棒,还真是有意思。

  「很冷,嘴都僵了…」我吃一口牙关打颤,倒不愧为甜食控,萤吃得津津有味。看着冰棒在那香弹粉嫩的朱唇吞吐,我顿觉身体发热起来。

  『连吃冰棒都这样性感…』

  我被萤的美态吸引,女孩发觉我在欣赏自己,扬起眉毛质问道:「样子这样猥琐,在幻想我吃其他棒时的样子吗?」

  「没有!哪裡会这样想!」我慌张否认,萤骄傲的道:「你想想便好,我是出来卖的,不给我钱休想上我。」

  「都说没有这样想!」我继续否认,萤右手拿起吃掉一半的冰棒,刻意整支纳入口中再慢慢吐出,诱人至极。

  我吞一口唾液,萤得意洋洋的道:「还说没有,看你都硬了,呵呵。」

  我惭愧地向下一望,果然是撑起了半个帐幕,高中生,真是无时无刻都在勃起。

  「很想上我吧?员工优惠价,给我三万,跟你做两次。」萤竖起三根手指。

  「我…我没钱…」

  「没钱便拉倒,回家自慰吧!」

  来到七条站,萤刚好把冰棒吃完,她把手上的木棒递给我,吃吃笑说:「这裡有我的口水,你自慰时拿着舔,射精时要叫我的名字。」

  「我没这麽变态吧…」我无奈接过,不肯定会否按女孩的说话做。

【未完待续】

  《二》

  「欢迎欢迎!吉田先生,很久没看到你了,这边请…」

  接着一天晚上我如常上班,这天没有如萤所说被分派到她的房间。星期一是一週工作的开始,来的客人也大多比较斯文,工作不算太忙碌。大慨十一点左右,我把冰桶拿出去替换时在走廊遇上身穿舞衣的萤,她步履急速,像是跑步的直奔向我。

  「十五分钟后,去停车场等我。」

  我呛着说:「十五分钟后?我还没下班?」

  萤生气道:「那你去不去?」说完此话,她便没理我继续向前跑,我摸不着头脑,但在不敢违抗下还是乖乖照做。

  「藤冈,我肚子痛,要上个大号,你替我顶一下。」

  我向同僚交待一下,便跑到停车场去,等了几分钟,连衣服也没换的萤急步赶来,她带着催促我的语气道:「送我回家,立刻!」

  「送你回家?我还没下班?」

  「那你送还是不送?」

  「不如我送你去车站吧,这个时间还有火车。」

  萤指一指身上的衣服,生气嚷道:「我穿着这种衣服乘火车,你想全部人都知道我是陪酒女吗?」

  「但从这裡去七条要半小时以上,我立刻拆返也超过十二点,万一期间客人结帐的话便穿帮,不如我先把妳安置去我家,待下班后再送你回去好吗?」我人急智生的提议道。

  「你傻啊!很想被家人知道你一个学生在这种地方上班么?」

  「我家裡没其他人。」

  「你一个人住?」

  「是。」

  「那好吧,这是我贮物柜锁匙,你下班时替我把衣服也拿来。」

  「嗯。」 
  决定了以后我俩一起骑上自行车,我以自己的最快速度把萤载到家裡,安顿好她后立刻便拆返俱乐部。幸运的是客人还没结帐,我跟同僚说身体不适在厕所蹲了一会,他亦没多问什么。

  下班后我依萤所说,到她贮物柜把便服和小手袋放进胶袋裡,因为黑服要负责打扫,女孩子的贮物房我们是经常进入,没人怀疑什么。办好一切后我骑自行车回去,萤正在我的家裡看电视。

  「嗨。」她看到我抛出一个花俏飞吻,我带点抱怨说:「为什么急着要跑了?」

  萤把整个身子躺向牆壁,说来有气的道:「别说了,今天那个客人烦死,说了几遍不陪夜,他总说要,我一气之下便放他鸽子。」

  「放他鸽子?你不怕他向经理投诉?」

  萤有持无恐的说:「投诉不就投诉,你认为对俱乐部来说我重要,还是那一个半个客人重要?」

  那的确在权衡轻重下,俱乐部是如何不会动萤这张红牌,大抵是向客人赔罪了事。

  我从铁罐子裡拿出饼乾,边吃边问:「这样说你不要生气,其实你为什么不陪夜?这样赚更多吧?」

  「那些男人啊,你以为会给你睡,陪夜就等于整晚做,之后休息两天也补不回,才不划算!」萤哼着道:「还有刚才那客人是什么森田道场的头目,练空手道的。不但身材粗壮,手脚都是毛,这种人鸡巴很大,性慾很强的,给他玩一晚,我一星期都不用上班了。」

  「原来是这样吗…」听到女孩说鸡巴,我脸颊发热,稍稍低下头来,接着又问道:「对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啊,昨天玩一天,是一笔勾销了,本小姐说到做到。」

  「但那天你说…以后我看你的房间…」

  「哦,这件事嘛,我今天跟经理取消了。」萤笑道:「我知道你是爱上我了,这样看着我跟其他男人玩会很妒忌,便不为难你了。」

  「有这么肯定吗?」我有少许不满,萤把我手上的半块饼乾拿去,放在自己口中问道:「你一个人住这裡吗?你父母呢?」

  「他们过身了…」

  「是这样吗?」萤作一个抱歉表情,接着道:「高中生,一个人不容易过吧?」

  「还好,都习惯了。」

  萤到四处看了一下,像是审视什么的说:「屋是有点破旧,不过还不错啦,有没热水炉?」

  「有。」

  萤回头跟我道:「那决定了,我便搬来这裡住吧!」

  「你搬来这裡住?」我呆住当场,不明白女孩的意思。

  「不好吗?和美女同居,是蓬荜生辉耶,其他人求也求不到了。」萤骄傲的说。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是很认真的啦,我现在住那裡是出租公寓,环境不是很好,我一个女孩子住蛮危险的。而且你这裡近俱乐部,乘计程车不用800圆,上下班也比较方便。」萤得意洋洋的道:「这样我可以省下房租,而你又有美女陪伴,是一石二鸟。」

  「但…」

  萤以凶狠的眼神盯着我说:「怎么样?不欢迎吗?」

  我搔着头答道:「没有不欢迎,只是有点奇怪,如果你一定要的话,可以睡我妈妈的房间。」

  萤双手合十,向母亲的房间作一个鞠躬动作:「就这样决定了,伯母请你放心,我会好好看着你的不屑儿子。」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也很难逆这个女孩的意思。接着萤从我拿来的小手袋中拿出锁匙说:「这是我家锁匙,明天星期二你是休假,替我把家裡的东西都搬过来。」

  「我不知道你住哪裡,怎把你家的东西搬过来?」

  「会给你地址,我家东西不多,柜子和电视都是房东的,你找台赤帽(日本的轻货车公司)便可以了。」

  我更是无言,这个千年美女,真的很会指使别人啊。

  萤再到我家浴室看一遍,摇着指头说:「还有浴室也要安装门锁,你知道高中生的性慾,有时连本人也很难控制。」

  「知道…」

  「对了,我没带睡衣来!」

  「你可以穿我妈的衣服,她身材跟你差不多。」

  「呵,你妈身材蛮好呢。」

  「我指的身材…是身高…」

  就是这样,萤便莫名其妙地搬到我的家裡去。次日放学后,我依她给我的地址来到她居住的地方。那是一所小型公寓,稍稍破旧的牆身显示有一段不短的历史,和我家相比,应该相差不了多少年。

  「她之前就是住在这裡吗…」我开门进去,裡面的佈置很简单,只有最低限度的家具,显示这裡只是萤一个暂住的落脚点,并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呼,可以了。」我弄了一会便把东西都收拾好。意外地萤连衣服也不多,我还以为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定有很多衣服和鞋子。

  召一台赤帽把东西都搬到家裡去,安顿好一切已经是晚上十点,我趁有点时间煮了一顿饭,没到十二点,萤便回来了。

  「今天这么早?」

  萤笑笑说:「今天运气好,才没十一点客人已经结帐,我们可以早走…咦,好香,你在煮饭吗?」

  「嗯,你吃吗?」

  「吃啊,肚子都饿了,煮什么菜?」

  「没,就只是超市的炖牛肉。」

  「炖牛肉我喜欢,快给我盛饭!」

  「哦…哦…」

  萤一脸欢喜的坐到木桌前,我把碗筷放好,大家说了「我不客气了」便一起开动。

  「味道很好,原来长野同学的厨艺不错呢。」

  「都说是超市的炖牛肉,谁煮都一样。」我不好意思道:「还有…以后可否不要叫我长野同学,我感觉有点难为情。」

  「哦,那应该怎样叫你?」

  「叫我小岳吧?」

  「小岳?是只有上过床的关係,才会这样称呼的吧?」

  「不是吧?我班上的同学都是这样叫我。」

  「那好啦,你也叫我小萤好了,但先声明,不给我钱,是不会跟你上床。」

  「我知道,其实不用强调那么多次。」

  「孤男寡女住一间屋,你会有某种期待吧?」

  「没、没有啦!」

  「啧,明明便很想。」萤作一个调侃我的表情,然后从我替她搬来的行李中拿出内衣质问道:「替我收拾衣服的时候,有把内裤放在鼻头吧?」

  「我不会做这种事!」

  「真的哦,但一定有偷看胸罩的尺寸吧?」萤把那海军蓝的胸罩架在自己的胸脯上。

  「也没有!」

  「有这么正直吗?那现在有没勃起?」

  「这个嘛⋯有一点点…」我弱弱的承认。

  「嘻嘻,就知道你是爱上我。」萤满意地把一片牛肉放进口,还作一个舔舌的表情。

   那正如萤所说,一个高中生的家裡来了位美女,说没遐想是骗人的。特别是当她洗澡后从浴室出来时,露出两条雪白长腿和睡衣上的高耸胸脯,那吸引力还真是非一般强大。

  「我漂亮吗?」萤身上冒着沐浴完毕后的热气,像极一位仙女。她故意在我面前转一圈,我看得痴了,呆呆答道:「漂亮…」

  「兴奋吗?」

  「兴奋…」

  「嘻,兴奋的话你自慰便好,在妈妈床上搞女孩子,会遭天谴的。」

  「知道…」

  连妈妈也拿出来,我是想犯规也不行了。不过萤说得不错,即使什么也没有,我还是没有胆量。

  一宿无话,接着一天我起床时萤已经在外面做早操,我好奇问道:「你这么早起?」

  「习惯了啊,早起对美容很重要,天生漂亮,也要后天保养。做这种工作都晚睡,我宁可中午时午睡一会,早上也要早起床。」

  「原来是这样吗?」我对美女的一套修身之道感到佩服,接着把妈妈留下的锁匙放在桌子:「这是家裡锁匙。」

  「谢谢,对了,你不做早饭的吗?」

  「我一个人住没做早饭,都是在便利店买50圆的馒头吃。」

  萤不可思议的扠起腰肢教训道:「就一个馒头?早饭是很重要的啊!你们这些京都人怎可以这样过份?」

  喔,这算是地方歧视吗?

  我没有办法,只有从冰箱把鸡蛋和剩下的白饭弄了个蛋炒饭。吃饭期间萤喋喋不休的埋怨,令身为独生子的我终于体会到有囉唆大姐的感觉。

  「连味噌汤也没有,还说京都保留着日本传统文化,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也太囉唆了吧…」

  可这时候萤突然转个话题:「结果昨天你没有偷袭我呢。」

  我几乎给炒饭噎死:「怎么这样说了?」

  「就是和我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住同一间屋,你却可以忍得住,这不是很不合理的一件事吗?明明经常勃起的。」

  「你很想别人偷袭你吗?」我有点无言,萤摇着手上的筷子道:「当然不是,只是感到很莫名其妙了吧。」

  「感到莫名其妙的应该是我。」

  不跟女孩胡诌,我吃完早饭便去上学。下课回家,萤已经去了上班,我趁着有一点时间把学校作业做完,换过衣服也到俱乐部上班。

  我本以为这会是平澹的一天,没想到却发生一件吓一跳的事情。大约十点左右吧,在我往水吧把生果盘拿去房间的时候,和我相熟的本间走过来跟我说:「千年美女今次饱了。」

  「千年…你说小萤?她什么事了?」

  本间点头道:「前天她不是放了客人鸽子,那个人今天来找晦气,把她带了出去。」

  「把她带了出去…」我心一惊,忆起萤的说话。

  『那客人听说是什么森田道场的头目。』

  森田道场!

  「小岳你怎么了?脸色都变青了?」本间见我整个人呆住问道,我颤着嘴说:「森田道场…小萤不会有事吧?」

  本间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膀:「会有什么事,不就给操几遍,她们这种做陪酒女的,都习惯了吧?」
  
  正如本间所说,陪睡是萤的工作,我没有话说。但会否因为放鸽子而被暴力对待,却是相当令人担心。

  『那个人不但身材粗壮,手脚都是毛,这种人鸡巴很大,性慾很强的,给他玩一晚,我一星期都不用上班了。』

  脑海飘起萤的说话,彷彿看到女孩被剥光吊起凌辱的画面。我再也不想什么,立刻二话不说,冲到停车场骑上自行车。

  「小岳你去哪裡?」

  「去救人!」

  我慌忙从口袋拿出手提电话查了一遍,这附近叫森田的道场就只有一间,一定是这裡!

  沿着手机地图,我骑自行车来到森田道场。这种时间会特地到酒店开房间的机会不高,加上有自己地方,把萤带到道场的可能性是相当大。我绕着道场外围转了一遍,看到后面的房间亮着灯光,便更肯定自己的想法。

  『道场关门而后房亮灯,小萤应该在裡面。』我从自行车跳下,心裡有种恐惧,在地上拾起一条有如木棍的粗树枝,思想凌乱不堪。

  『那个人是空手道场头目,我是如何打不过他,万一有几个人的话便更肯定会输,不如报警吧?但一来没有证据,二来等待警察来到,小萤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可以考虑的时间没有太多,想起萤的境况,还是不加思索的进去再算。我稍稍推开后门木门,转到漾溢着日本风味的后园去,这裡面积不大,加上只有一间房亮着灯光,我很快便来到目的地。

  屏息静气,在晚上十一点这个还算幽静的地带,即使少许声音也听得清楚。我竖起耳朵,逐渐听到那微微的女性呻吟从房间的窗户流出。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是小萤…没错…是小萤!』

  听到萤的声音,我最后的弦线立刻断掉,也不顾什么,激动地打开没有上锁的建筑物后门冲进去。

  「小萤!」萤不在裡面,原来房间裡还有另一间内房,应该是供给头目休息的房间。

  「是谁够胆偷进来老子道场?」听到有人闯入,内房的木门亦瞬即打开,是那高头大马的森田头目。

  他全身赤条条,粗壮的肉棒上挂着一个湿漉漉的避孕套,我看到那熊腰虎背的男人心更惊了,但也鼓起勇气提起手上木棍,作随时应战的姿势:「我来找…小萤…」

  「小萤?」森田头目扬一扬粗黑眉毛,我奋起心情道:「别…别乱来…我在学校…是拳击部…」

  好吧,我认了,作为一个以东京大学为目标的书呆子,我只参观过拳击部,而没有参加过。

  这时候身上只围着浴巾的萤从裡面伸出头来探望,看到是我,慌忙跑出来问道:「小岳你来这裡干么?」

  「你没事吗?」看到萤安然无恙,我心头一鬆。萤作个责怪表情,随即回头跟森田头目解释:「我会有什么事?森田先生对不起,这个人我认识的,有一点小误会。」

  「就是有误会也不能非法闯入,这是对武术家的一种挑衅!」森田头目凶神恶杀的吼道,萤连忙安抚说:「没,其实这个是我弟弟,他以为我出事了,情急之下才会失礼,请你原谅。小岳,你先回去,姐姐办完事后便回家。」

  「知…知道…姐姐…」听到萤这样说,加上从样子看来也不像被凌辱,只好听从她的说话,我鞠躬向被打扰的男人道歉:「对不起,森田先生,是我一时鲁莽,请你原谅。」

  「他妈的,老子操得正爽的嘛。」森田头目骂着粗话,在萤的安抚下放我一马。女孩向我打个眼色,着我在道场外面等她。

  我有如斗败公鸡,垂头丧气地回到外面,心裡一酸,无力地坐在道场的木门外。

  『我真傻…小萤一定很生气了…』

  我知道自己的鲁莽将会给萤添上很大麻烦,她一小时后才从裡面出来,看到碰一脸灰的我哼了一声,用力把手上的手袋抛向我说:「很威风啊?英雄救美啊?」

  「我…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他强抢民女,往自己的道场强姦吗?我是卖春的,用钱可以解决的女人,谁会为自己添麻烦?」萤教向我生气道:「他前天玩不到我心裡不忿,今天特地再来找我。我坚持不陪夜,只答应做一次,刚刚本来快完事了,就是你,要我免费多送一砲!」

  「对不起…那…我们现在回去吗?」

  「还不走,想在这裡过夜啊?」

  萤登上我的自行车,期间我一直垂着头,连一眼也不敢望她。糗死了,我想一辈子,也没这样想找洞鑽的一刻。

  回到家裡萤仍是板着脸,不理我自顾自回到自己房间。我面如死灰,独个进浴室洗澡,脱光衣服正想打开花洒头,忽然一个身影从后拥着我,在我耳边娇声笑道:「嘻!是不是吓一跳呢?」

  「是…是…几乎吓死…」我心房勐跳,自问不是一个胆小的人,这种从后偷袭的招数也不会吃不消。令我惊吓的是萤的脸是从未如此跟我接近,而背嵴压来那软绵绵的温香软玉,亦使我知道她是一丝不挂拥着自己。

  我勉强稍定心神,战战兢兢问道:「小萤你…没生气吗?」

  「我是跟你玩啦,才不会这样便生气。」萤从后牢牢抱着我,教训的道:「你这个傻小子,以为拿一枝树枝,便可以杀出重围啊?」

  「我那时没想那么多,只一心…想救你…」

  「你是连自己也救不了呢,我知道你是出于担心我,但以后不要这样冲动了好吗?」

  「我知道了…你前天放他鸽子,他没有很生气吗?」

  「他是很生气啊,但又奈我什么何?谁叫他那么喜欢本小姐。打不捨得打,骂也不捨得骂。」

  「原来是这样吗…是我多管閒事了…对不起…」

  「好啦,虽然你是很鲁莽,但说实话,我是有点感动啦。」萤甜丝丝的道:「所以今天会给你一点好处。」

  「好处?」
  
  萤没有答我,而是稍稍弯身,把手从后伸来握起我的肉棒。甫一接触,我如被雷电击中般浑身颤了一下,萤娇笑说:「嘻嘻,鸡鸡都硬了,你这个人,一天都在勃起。」

  我腼腆不已,事实上被萤抱着我的一刻,我已经一直在勃起,她由阴茎根部摸起,像是量度其长度的直到龟头。仔细地摸了一会,吃吃笑道:「原来小岳的鸡鸡…蛮长呢…」

  过去在学校的体育活动上我曾和其他男同学一起洗澡,知道自己的长度只是平均值,至少和刚才那森田头目比较便差远了。可现在也不是有閒心想这种问题的时候,人生首次给异性抚摸肉棒,我当然是异常兴奋。阳具在软绵绵的掌心下但觉又硬了几分,萤熟练地以指背往胀硬得光亮的龟头上抚摸,那强烈感触使我几乎站不稳。

  「好爽!」

  萤继而以四根指头,像是拿起东西的轻扫在龟头冠,柔声问我:「这样会酸吗?」

  「还、还好。」我强行忍耐快感,她试探性的继续摸下去,来到冠沟位置又再问一次:「这裡呢?」

  「是…是有点酸…」

  极度兴奋下大量前列腺液从马眼冒出,萤轻轻用指背把透明液体抹遍整个龟头。

  「流很多水了,你很兴奋呢,很久没有自慰吗?」

  「最近功课比较忙…加上要兼职…」我不好意思地解释,可还没来得及说个明白,萤已经开始撸动肉棒,替我打起手枪来。

  我没想到会得到如此服务,既惊且喜,原来给女孩子打手枪,那种感觉跟自己打是完全不一样。萤的娇嫩掌心柔若无骨,撸动阳具时那软绵绵的快感异常强烈。加上技巧高超,简直比男人更懂得这个自己没有的器官。

  「舒服吗?」

  「舒…舒服…」

  萤右手摇着茎身,左手则在龟头上抚摸,力度适宜,偶尔更并拢一起,以掌心包裹整个龟头磨蹭,那种刺激快感是我自慰时不曾有过。

  「不、不行!要射!射!」

  正如萤所说,我是处于非常兴奋的状态,从她触碰我一刻已经是一触即发,可以支撑一分钟算是很不错了。给她高速的撸了没一会,那亢奋的阴茎便把贮藏了好几天的精液一洩而出,以抛物线射在浴室的地上。

  「呜!呜呜!」

  「呼,射很多呢。」萤在我射精时没有放开我的阴茎,而是放慢撸管速度,让我可以畅快地享受到最后一刻。

  「嗄…嗄…」望着地上一滩自己射出的白液,我仍未能从快感中回过神来,萤牢牢把剩馀在输精管裡的精液都挤出,在我耳边小声说:「是不是好舒服?」

  「舒服…是好舒服…」

  萤满意的轻笑一声,娇躯离开我的背嵴,我失去柔软的依偎顿时一片空虚。但随即而来是眼球的醒神,因为全身赤裸的女孩已经转到我身前来,让我可以饱览她的完美胴体。

  『看到了,是全裸,是正面全裸,真正女生的全裸,小萤的全裸!』

  我惊叹不已,面前的不是寻常美色,而是绝色。说萤是美女,我觉得用美少女来形容更为适合。那满载着少女感觉的娃娃脸,完全无法想像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女生。一身肌肤晶莹剔透,白晢间显得细腻平滑。发育良好的胸脯,像两个大小恰当的雪峰悬挂在吹弹得破的肌肤上;勃立而高翘的乳头,好比盛放花蕾点缀在乳房中央。在灯光昏暗的浴室房间裡,散发出闪亮耀眼的光芒。

  『太、太美了…』

  往下望去,纤巧的细腰婀娜摇曳,挺拔的臀部高翘圆润,更不要说两腿间乌黑柔顺的阴毛。我看得发呆,萤知道我被自己的美态震慑,柔柔一笑,上前扭我的鼻头:「有那么好看吗?看那么久。」

  「是很好看…看多久也不够…」我如痴如醉,人生首次欣赏的女性身体,已经是最完美的身体。

  「小岳的鸡鸡,比刚才更大了呢。」我欣赏萤的裸体,她亦打量我一遍,目光落在我的阴茎上,再次伸手握起肉棒,而我亦迅速勃起。正确来说是从刚才射精后,一直还处于兴奋状态。

  「射了一次还这样硬,不愧是高中生,比那些老头子利害多了。」萤像是讚赏我的道,我早已被性慾冲昏,也不懂反应,只喘着粗气,听候姐姐对小弟的处置。

  萤扭开花洒,先让水柱打落自己手上,试好水温,便提起花酒头把暖水洒在我的小腿,柔声问道:「水温可以吗?」

  「可、可以…」我傻愣愣答道,萤握着花洒沿我的身体冲洗,使我整个人和暖起来。温水有和缓心情的功效,我的绷紧稍稍放鬆下来。全身冲了一遍后萤扭停水龙头,伸手往瓶子挤按出沐浴液替我涂在身上,一种略微冰凉的感觉从皮肤渗入。然后女孩以纤细得好比嫩芽的十只指头在我身上逐吋清洗,力度适中,不轻不重,使人感到一阵舒适畅爽。

  『好舒服…』

  由于实在太美,我不敢直视萤的裸体,只好把眼光投向别处。她把上身都洗了一遍,便握起阴茎继续冲洗,那种滋味和手淫又是另一回事。女孩的手很滑,阴茎给娇嫩的掌心握住,感觉又是窝心又是兴奋。她细心地替我清洁阳具。指尖在硬绷绷的冠状沟仔细清理污垢,动作温柔,体贴入微。

  『我是不是已经到了…天堂…』

  柔情似水的贴身服务,没有男人可以抗拒,更不要说我这种才初次接近女色的处男。萤洗得很仔细,不但阳具阴囊,连阴部毛髮也悉心清理。洗完重点部位后她更蹲下来替我洗擦双脚。从大腿洗起,沿着膝盖,小腿而下,连五根脚趾也没嫌弃地逐一洗淨。之后转到后面去从下到上,最后更替我擦背,就是股沟没有半分遗漏给我搓洗,整个人像涣然一新,污垢尽除。

  「呼,好了,本小姐从来没给男人洗澡,你这小子是第一个!」

  我听了心裡一阵感动,明明是自己鲁莽误事,却反得到服务,有种于心有愧的内疚。可现在并非好好反省的时间,因为眼前正上演一幕活色生香的出浴戏。替我清洗过后,萤对着镜子,拿起小绳把头髮束好,也是把暖水洒在自己身上。

  「沙沙……」

  美女出浴,我身上贲涨的血液有如花洒头喷出热水奔流不息,萤看到我的亢奋全无平息之意,皱起眉头说:「好处就是刚才那么多囉,你别想有其他。」

  「我知道…但…这样很辛苦…」我阴茎胀得难受,大量涌入的血液像快要让海绵体爆裂,萤嘟着嘴道:「忍不住便打手枪吧,反正我也没看过男生自慰,你打给我看。」

  以萤的美色,的确没有男人愿意在她面前自慰,而是不惜一切,也要享用她的肉体。

  我看着那玲珑剔透的美体,勐吞一口唾沫,也顾不了面子,直接便在她面前自慰起来。

  「嗄…嗄…」

  「你真的在打?你这个变态高中生。」萤作一个厌恶表情,可是眼球却停留在我勐摇的阴茎上,直勾勾地凝视着我在自慰。

  「嗄…嗄…」

  我拼命撸动阴茎,那种快感跟她替我手淫时又是另一回事,除了欣赏着那诱人胴体外,被女孩看着自慰,原来是有别一种刺激。

  『小萤…在看我打手枪…』

  「你要射了吗?」这样看着我手淫了五分钟,萤见我表情愈来愈肉紧,我喘着气点头道:「快…快射了…」

  萤听了扭停水龙头,主动走向我面前。看到一对高耸圆浑的胸脯在眼前晃动我更兴奋了,没到一分钟,第二条精液便告射出,像划破天际的彩虹在半空勾出弧线,跌落在萤的乳房上。

  「射!射!」这一砲比刚才更响,我一连打了六、七个冷颤才全部射完。射出的精液都洒在萤的身上,她被我射到满个胸脯都是白液,待我好好舒服过够,才半带生气的责骂道:「人家刚洗完又给你弄污了,快出去!」

  我不敢有违,连爬带滚地逃出浴室,抹乾身子,在脱衣间穿好衣服便立刻奔往自己睡房,生怕这个有点难捉摸的女孩子向我兴师问罪。

  没多久后我的房门被打开,我更怕了,没想到萤竟然鑽进我的被窝裡。

  「小萤?」

  萤嘴藐藐的说:「怎么了?我在这裡睡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但…」

  「你妈那张床掉空了几年,被铺有霉味。」

  「原来是这样,那要不要我跟你调房?」

  「不用唷,连射了两发,量你也没力气搞我。」萤得意地说。

  「对不起,其实自你爬上床的一刻,我是一直在勃起…」我不好意思的道,萤看到我睡裤又是撑起帐篷胀红了脸,不断骂我是好色高中生。但她人毕竟十分好,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多给我打了一发。

  「射!又要射了!」

  「讨厌!明明准备了面纸,怎么你老爱射个人家身上?臭死了!」

  次日起来时,萤已经不在旁边,人生首次跟女生同床,还要是千年大美女,我居然可以睡着。看来萤说得不错,即使年轻力壮,连射三发也是很累的一件事。

  伸头往向面偷望,萤不在客厅,原来正在厨房做菜,好奇过去看看,挂着母亲生前惯用围裙的女孩立刻露出一副厌恶表情:「京都人起床不刷牙的吗?昨晚你没刷牙便睡了吧?髒死了!」

  我连忙熘进洗面所梳洗,出来时木製的餐桌上,已经放了两份精美的早饭。

  「是烧鲑鱼,萝卜,煮南瓜和蛋豆腐…还有味噌汤?今天是什么大日子?」我看到久违了的早饭感动得想哭,萤不屑道:「作为一个日本人,我认为你应该感到羞耻!」

  「是羞耻!十分羞耻!那可以吃没有?」

  吃早饭时萤跟我道:「今天星期四,你不用上班吧?我替你把那套黑服拿回去,顺便跟经理解释一下。」

  昨天急着去救人,我连制服也没换便冲了出去,如果不是得女孩替我说好话,我是必定会被处罚。

  「谢谢小萤公主大恩大德!」我膜拜感谢,萤哼了一声,不想理我的继续吃早饭。

  吃过丰富早饭,我心情开朗地回学校上课。下堂时忽发奇想,萤替我做了早饭,那我是否也应该投桃报李,煮一顿饭给她作回报?虽然她下班已是半夜,但我知道和其纤纤体形不相符的是,这女孩蛮喜欢吃夜宵。

  想到这裡,我去超市开了点新鲜三文鱼和蔬菜,当然少不了那天她吃得十分高兴的炖牛肉。对了,还有草莓芭菲和蜂蜜水!

  回到家裡我温习一下当天的作业,到了晚上十一点便开始做菜,打算给萤一个惊喜。没想到十二点的时候,接到她的电话。

  「小岳,我今晚不回来了。」

  「不回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今天接待那个客人啊,死缠烂打说要我陪夜,我推了很多遍,最后出到二十万要我陪一晚,推也推不了。」

  「是这样吗?那…你小心一点…」

  「知道啦,不用担心。那个人瘦瘦弱弱,应该做两次便没戏。不聊了,先挂。」

  「嗯,拜拜…」

  二十万吗?时薪2400圆,我在俱乐部做一个月兼职,也拿不到二十万。的确如萤所说,是推也推不了。

  我失魂落魄,打开饭煲,热哄哄的蒸汽扑面而上,一个人,把两个人份量的夜宵吃完。

  算起来,萤在这裡其实才睡了三天。但不知怎的,这个晚上,我是从没有过的孤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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