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风云录 (6-7)

15741Clicks 2021-05-25 Author: 魔双月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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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风云录】

作者:魔双月壁2021/05/25发表于: sis

                第六章

  「老爷,二夫人和小姐今天出门去了,她们好像有什么事情.....」

  中年人站在一片阴影下,才过四十的年纪面容已显出一片苍老,「随她们去吧,一个妇人能有什么事情,以后这种小事不用再禀报。」

  「是。」

  「保安大队的人请来了吗,准备的怎么样了?」

  「县长只答应让金老三带一队30个人过来,他们两天后就能进山.....。」

  「这个柳重喜,我的钱没少拿却一点也不肯出力办事,你这样,让沈明义从矿上再调一队人过去,准备好了就让他们出发吧。」

  「老爷,听说那林东升手里也没有几条枪,需要派这么多人吗.....。」

  「最近外面不太平,东北军已经南下,十九路军也盘踞在陕,形势说变就变,得想办法提前把这波人铲除掉,不然等他们有了枪,就不好对付了。」

  「但我怕矿山的马队调走了,那边会出差错。」

  「我正想把他们一网打尽,他们还敢主动送上门!」

  「说的也是,那我这就去安排一下。」

  ......

  既然打定了主意,我也不敢长待了。一是怕那帮杂碎真的来找我麻烦,二是怕妈妈再次找到此地,反正她在明处我在暗处,即使关了这里,我也不怕她会跑到哪里去。

  心里一直想要印证一件事,于是我又来到了后山。碎片式的记忆中,这里好像是一块道场,秋收时会被人们用来晒粮食,开市时会有很多摊贩在此交易......可如今这里什么都没有了,贫瘠的黄土地上,纵横着几道山沟沟,丛生的杂草长满了沟壑,几块横七竖八的朽木半躺在小水沟里,路边偶尔能看见几根露出土壤的白骨。

  这里已经变得荒凉,但地形的轮廓尚在,沿着小河沟走了走,四处偶能看到破烂的衣服。数十米后走到一颗大柳树下,七九八九的时节,柳树已经吐出嫩芽。短促的脚步声惊起数只乌鸦飞到树梢,这种黑色的鸟喜欢群居,「哇——哇——」的粗劣嘶哑声后,草丛中又飞起来一群。

  丑陋的生物,飞到树梢,又盘旋到树下的坟头,坟头前的空地被人摆了祭品,几只大胆的乌鸦一蹦一跳的上前捉食,那漆黑的眼睛注视着我,不是那种警惕而是仿佛在嘲笑我的遭遇。

  黄土围成的小土包应该被人精心包过,朝南的方向上立了一块木碑。这里是乱葬岗,死后还能有这般待遇,也算是没有白来一趟吧,我下意识的上前走了几步,木碑上的字迹已经斑驳,但依稀分辨的出写着,「先夫杨锦之墓......妻柳氏星若立。」

  木碑极其简陋,抬头正文和落款都不太合乎礼法,应该是匆匆而立。但就是这简陋的碑文,于我而言无异于一颗炸弹落地。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开始教我识字,而我能写的第一个字,除了『妈妈』,就是她的名字——柳星若。

  我可以忘记苦乐,甚至忘记我自己,却不会忘记妈妈。杨锦是我的父亲没错,他的确已经不在人世,想着曾经令人煞羡的一家三口,我的眼睛不争气的流下了泪水。

  乌鸦飞过头顶还在哇哇的叫,背着太阳我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害怕给人发现,又赶紧起身沿着来时的路开始回去。像是冤家路窄又或是某种默契使然,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居然迎头碰上了母亲。

  柳星若虽已贵为人母,但实际年龄不过才四十岁不到,整个身体焕发出一股端庄优雅的风韵,但见妇人秀美的脸庞完美无瑕,一身月牙白的衣裳将玉体裹的凹凸有致。

  这位妇人真的好美好美,我简直找不到什么词语可以形容,就好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对,就是母落凡尘,如此的名嫒美姝,不由让人生出旖旎之心。在我遇到过的美人中,义母张佩蘅已经很美了,但面前的这个妇人和义母比起来,不仅更加出色动人,而且气质也是有着天壤之别。完美的环肥燕瘦身材,美丽细致的皮肤,兼具成熟美艳的花容月貌和温柔楚楚的内涵。

  眼前的这个美妇,长得仿佛月里嫦娥般明艳端庄,艳美绝伦的脸蛋耀如春华,皎如明月,那一身端庄的月白衣服将她的一身娇躯遮掩着,却又透露出一种飘逸的出尘气质。她长的很高挑,黄金比例般的身段婀娜匀称,纤浓合度,盛颜仙姿却微施粉泽,杏面桃腮,双瞳剪水,成熟玲珑的曲线展露无遗。

  美人一头青丝宛如瀑布,头上简单的绾起来盘了个发髻,没有带上簪子,却插了一支盛开的桃花。这年头插花的女人已经极少见了,可见妇人不仅漂亮还着实会打扮,都说头戴鲜花的女人最美,依我看则不仅美还平添了几分端庄优雅的气息.....这女人确实吸引人,我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

  妈妈与我迎面而来,身后是她的丫鬟雨芳。行人踩踏出来的小道并不宽敞,眼见着妈妈走到近前已经无处可躲,我只能礼貌的让了个身位,做出了请的姿势。

  国人自古注重礼节,伴随西方思潮的涌入,这既是礼节也是绅士风度。不过任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会与自己的儿子在这山野里不期而遇吧,我心中这样想着,却发现她的眼神似乎打量了我几眼,她的神情变化的很快,有一抹亮光又露出一丝疑惑。

  心中有鬼怕她会看出什么,我没有和她对视。面对陌生的男人,妇人可能也觉察到不妥,盯着我看了一会,低下头还是走了过去。

  和妇人擦肩而过,她身上那股久违的如兰芳香随之飘入鼻息,我不禁浓浓的呼吸了好几口。我的心里非常矛盾 一方面找到了以前只有在梦里出现的妈妈,一方面闻着妈妈身上散发的幽香,再看着她那美貌的容颜和多姿挺拔的身材,使得我对她竟产生了本能的欲望冲动。

  不过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她来此地干什么?既然已经另改他人之妇,又何必惺惺作态,在来丈夫的坟前。唉,母亲啊,你该让孩儿如何看你是好......看着妈妈清丽脱俗的身影,我甩了甩脑袋,踉跄着逃离。

  鸟无人烟的地方,盘山小道上似乎坐着一个老头,我瞧瞧他,他也瞧瞧我。

  「小伙子,小伙子.....。」我左右看了看,好像是在喊我,便停下了脚步,接着又听他喊道,「小伙子,麻烦帮个忙,老朽脚崴了。」

  我上前走了过去,发现是个打樵砍柴的老人,可能是走路太急,老人崴住了脚,此时正坐在地上,兀自轻捏着脚踝。见我走了过去,老头伸出那只腿,他脱去草鞋卷起裤子,脚踝处有些红肿。

  不算很严重,但若不重新对上位置,一时半会也没法走路,老头见识多,也知道该怎么做,便朝我道,「小伙子,行个方便,提一下脚……」

  不等他说完,我一手扶着他的腿,一手握住脚,不消多时『咔咔』几声,脚踝处的骨头已经重新被我对好了位置。

  一套很熟练的动作,不禁让老头露出了略显吃惊的表情,不过他随即憨笑着开口道,「一把年纪了,身体老是容易出毛病,这次多亏碰到了小伙子你,老朽感激不尽啊。」

  「举手之劳,大爷不必客气……」看老头也不小了,我试着道,「刚好也想向你打听个事情。」

  「小伙子,你就说什么事吧,老朽今年六十八了,甭管问路还是问人,这十里八乡的,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老头还是个爽快人,于是我先说了一个不太敏感的问题,「那个,这山下就是风雷镇?」

  「小伙,看你年纪轻轻,莫非是外地人?」

  「我是外地人,第一次过来。」

  「怪不得呢,这前面啊就是风雷镇,后面是华山,往北走二十里路是华阴县城……」我和他处在高处,他说着还挥手指点起来。

  这些都是我知道的,见他也没什么保留,便开始问道,「刚才那妇人是谁啊?」

  他刚才肯定也看到了妈妈和雨芳,所以我才会这么问,当然也没肯定他就知道妈妈。不过才说完,突然就见老头笑了起来,「原来你是想打听那妇人啊……呵呵,漂亮吧。」

  果然,男人的那点小心思,老头也懂,他肯定以为我是对妈妈有什么想法,才会这么说,我只好跟着笑了笑,装作默认他的想法。

  「不过小伙你可不能多想啊,这个女人虽然长得漂亮,却千万惹不得。」老头的表情很郑重,还在我面前摆开手掌做了一个不行的动作。

  「哦,怎么了?」

  「本地最有势力的是高家和柳家,高老爷有两位妇人,大夫人叫苏月漓,这个是二夫人叫柳星若……你可别小看这二夫人,她可是县长柳重喜的小女儿,碰不得的。」

  妈妈是县长的女儿,这倒是我的记忆中没有的东西。不过我此时最想了解的并不是她是谁的女儿,所以装作糊涂的问道,「她既然是高家夫人,怎么还?」

  不用明说,老头也知道我的意思,他是本地人,当比我知道的要多,只听他回道,「你是外来人有所不知,这说来话长,其实下面这个才是她的原配,高家是她后来才过去的。」

  「那她原配是怎么回事啊?」我急切的就问了出来。

  「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怎么,小伙子对这个也感兴趣?」

  老头略显诧异,我笑了一声,「好奇。」

  「说了也无妨,她原来的丈夫啊叫.....叫什么来着,时间太长了,老朽都忘了。反正她那丈夫好像就是做草药生意的,一直都做的很好,听说当年和京里的同仁堂都有往来,可是后来就不知道为什么了,他家突然就失了一场大火,结局很惨,她不仅失去了丈夫,还失去了儿子.....。」老头说着陈年往事,看得出他也是唏嘘不已,「不过这奇怪的是,那不久柳星若就进了高家,听说他和高华高老爷从小就认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过门后没多久就给他生了个女儿……」老头停了一下,继续若有所思道,「即使这样,她好像也没有忘记这原配丈夫,每年都会来这儿上坟…….唉,反正老朽也搞不懂这女人到底喜欢谁多一点。小伙子,说了这么多,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砰砰…砰……」我还想问的时候,远处却传来了密集的枪响声。

  山上怎么还有打枪的,而且还没有停止的意思,我尚在疑惑中,老头开口说了起来,「是保安队的人来了,应该是进山剿匪的,小伙子,快离开吧,枪子可不长眼睛啊……」

  「剿匪?」我直觉想到了那个女土匪,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

  「山上有土匪,和高家是死对头……小伙子今天谢谢你啊,老朽也得回去了。」害怕惹上麻烦,老头不愿意再多停留,他拾起了一个树枝柱在手里,说完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我楞了片刻,山上的枪声越来越密,再往下看时,妈妈和她的丫鬟已经离开了……看着她们的身影在视线里越来越小,我竟一时呆立当场,突然不知道该去何处,天下之大,仿佛没了我的容身之处。

  然后就有一个念头浮上了心头,明知山有虎,我偏要向虎山行。循着枪声而去,却也没有靠的太近,而是远远的在附近观望。没有望远镜也能大致发现,这帮山贼们武器落后,估计只有搞伏击和偷袭才能占到便宜,像这样短兵相接,少不了吃亏。

  看着看着,飕的就一个流弹击中了旁边的树干,妈的好险,我刚想退后一些突然脚下一滑没站稳,跌落到了下面的一条沟里。还没等我爬起身,就看到附近围了三个人上来,其中一个手里拿了枪指着我。

  没想到还真碰上了,来人手里拿的不是汉阳造而是一把鸟枪或者是土制的什么火枪,武器比较落后,而且看这几人的衣着,我心想这定是那帮贼匪无疑了,便赶紧举起了手,「兄弟,有话好说。」说着还轻轻的动了动手指,想把那枪口挪过去。

  「别动。」抬开手指枪口又放了回来,「是不是高志杰派来的。」

  我并不清楚这人口中说的是谁,赶紧道,「兄弟误会了,你说的这人我根本不认识啊。」

  「少废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捆上带走。」

  那两人听到话,不由分说的上前来动起手脚,说实话这几个很不专业,只不过是凭人多势众吓唬老百姓还行,以我的身手完全可以收拾得了,但转而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能会受点皮肉之苦,所以就没有打算要跑,看着双手被绑上后跟着他们上山了。

  一路上枪声还是没有停下来,不过天已经快要黑了,只听其中一个马仔道,「老贺,要不要去接应老大他们?」

  「就靠我们三?只有一条破枪,接应个屁,别忘了我们有自己的任务,何况天快黑了那帮保安队必定不敢摸上来,老大他们也应该要回来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果然天黑的时候,外面的枪声也停了下来,他们带我到了一个山头,估计是他们的大本营。这时候陆陆续续的有人回来了,贼匪们有挂彩的,有流血的,三三两两搀扶着走在路上显得士气很低落。这中间有一个男的很特殊,他走在中间,旁边有人簇拥着,看样子像是个带头大哥。

  「大哥,这帮人这次好像是要玩真的,天黑了也没下山,定是准备明天继续围上来,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他旁边一个男的口吻很担忧。

  「慌什么慌,这山上我们比他们熟,怕他作甚,想吃掉老子就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能耐了。」这大哥倒是不慌不忙的,不过看他被搀扶着似乎情况不怎么妙。

  「可是他们这次枪多人也多,恐怕没那么好对付……」

  大哥强装镇定,可那人继续分析形势,弄得这老大有点不耐烦了。不过就在这时,我被那个叫老贺的带了上来,「老大,我们在路上抓了个奸细回来。」

  「带上来看看。」说话的是个女子,急促的说话声刚好也打破了那两人的僵持。

  掀开了蒙着头的罩子,可把我折腾坏了,睁开眼睛扫了一扫周围,发现旁边站了好几个人上来,而站在我最面前的这位,居然就是上次在镇上看见的那个女土匪。女子将头发绑在了脑后,一身紧身衣服在身显得很干练,没有化妆的素颜一样很漂亮,女子虽然年轻,但胸器却很挺拔有料。

  饶是令人生畏的女人,也受不了陌生人色迷迷的视奸,只听姑娘怒喝道,「看什么看,你是什么人?」

  「姑娘高抬贵手,我只是个碰巧路过的,这纯属误会。」

  女子打量了我一下,见我时不时还盯着她看,便道,「误会?贼眉鼠眼没安好心.......老贺,搜身了吗?」

  「路上耽搁了,还没有。」

  这姑娘地位好像还不低,她示意了个眼神,那男的就动手了。我自己出来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他搜来搜去也没搜到什么,不过却在我裤袋别住的腰间摸到了那把枪,一圈的人很显然都没料到这种情况,那人掏出来时可把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那男的没见过世面,拿在手里面面相觑,摸了半天也没搞出个什么名堂,我怕他整出意外来,连连说道,「别乱按,这玩意会走火。」

  一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这枪上了,那姑娘拿过去在手里掂了掂,也是略感惊讶道,「好家伙,没想到还是把好枪呢。」

  不过她也就是卖关子说一说。我的担心实属多余,这把枪是共和革命后,政府从意大利军火制造厂商「贝雷塔」那里统一定制的,当年只有极高级将领才有分发,所以国内总共也没有几把,属于典型的限量绝版货。枪身继承了原有beretta的优点,又加入了中国人使用习惯等元素设计而成, 其最大特点是可容纳多达15+1发子弹和独有的铣有长孔的套筒。正是因为这独特的套筒结构,使其如果套筒未复进到位,单发杆被套筒压下,凸耳则处于阻铁下方,与阻铁脱开,此时虽压紧握把保险并扣动扳机,还是无法释放击锤。

  接着她又从我身上搜出了一块怀表,「这表还不错,我替你保管了。」这女的也不等我同意就装进了自己的身上。至于那把手枪,她看了又看也认不出个所以然,自己又不会用,于是交给了旁边的人示意收缴起来,然后又对那个大哥似的人物道,「爸,这个人来历不明,要不要先关起来啊?」

  这两居然是一对父女,怪不得这姑娘这么嚣张,有这么多人听她的。

  「还没问话呢,看他也不像是普通人,先搞清楚来历再说。」这老大语气还是很镇定,虽然别人不知,但以我的观察其像是受到了什么伤,情况看起来并不如表现的那么好。

  「说,你和下面那些人是不是一伙的?是个爷们就回答的痛快点,免得得回要受皮肉之苦。」

  「别别...你想想啊,我要是和下面那些是一伙的,也不至于会被你们的人抓上来啊。」我心想就这个小毛贼,要不是我故意没反抗,他们早就被我解决了。

  「不老实。」

  她见我对她的人有些不屑,伸手想给我一下子,为人鱼肉的时候总是会被不分青红皂白,眼见着要破相,我连忙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嘴里道,「别打脸。」

  脸上是躲了过去,不过却被她用膝盖顶了我一下,这女的下手还挺重,好在避开了我那命根子。

  「多谢姑娘腿下留情.....。」油滑的话才说完,没想到她又朝我的腹部来了一下,我来不及反应,挨了个正着。这女的有点狠,我有些吃痛,心中暗暗发誓,哪一天非被她摁在身下求饶不可。

  咳了一声,我还是说了话,「山下那伙人武器好人数多,天黑也没有回去,明显是想扎营安磊步步紧逼缩小范围,等着明天继续上来搜,我看你们最好还是乘着夜里,赶紧想办法逃吧,不然到了明天,这里就不安全了.....。」目前还是保命要紧,要是陪他们一起完犊子就麻烦了,所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小子你他娘的说什么呢,敢危言耸听,小心我先拿你开刀,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人站在那个老大后面,在我刚才打量那个女匪的时候就有点看我不顺眼了,这下他冲了上来就抓住了我的衣领。我怒视了他一眼,心想就让你耍酷吧,要不是我手脚不方便,惨的就是你了。

  「老三别动怒,在没搞清楚他的身份前,这事还要从长计议。」后面又站了一个人上来,这人说话倒还心平气和,看样子还有几分书生的模样。

  我那些话定很煞这帮贼匪的威风,他们不爱听,但说的也是实情,只见那老大抬了抬手,示意他放下我,接着道,「师爷说的对,悦悦,你先把他带下去关起来再说......老三你留下,来人再把老二也叫来,我们还是商量下接下来怎么办吧。」

  我一听他们要把我关起来,那蹲小黑屋的情况我还是了解的,于是连忙道,「唉,别啊,多一个人多个帮手,我可以跟你们一起打那些人啊.....。」

  「少废话。」姑娘一摆手,我还是被架了起来,眼见着没人理我,我又朝这老大的女儿道,「姑娘行行好,你把我放了,我可以保护你啊.....。」

  我被带到一个小山洞前,女匪把门打开示意架我的老贺将我关起来,她自己就离开了。妈的,这女匪还真的走了,这下我更着急了,乘小哥把我关起来的时候,赶忙急中生智给他道,「兄弟,你们老大受伤了你知不知道,他伤的很重,不赶紧施救的话会出人命的,你告诉他们我懂医术,我是大夫能救人....哎,你别走啊.....。」

  草,本是想来行个方便的,这下貌似玩脱了,关在这土牢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未完待续】


                第七章

  双手被反绑着,我也不知道紧不紧,反正只凭手劲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解开,于是我找到一块坚硬凸起的地方,靠了上去想通过摩断绳子来解开双手。就这样过了一会,也不知道夜里几点的时候,枝呀一声,门开了。听着声音知是有人来了,我赶紧坐了起来装做若无其事。

  来人将油灯挂到了墙上,然后又关上了门,我寻着光线定睛一看,来得居然是那个女土匪,他们刚才有人叫她悦悦,这是个机会,于是我站起来面带讪笑道,「麻烦悦悦姑娘行个方便,松一下.....。」

  「你给我老实点......想套近乎,你想松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这女人竟卖了个关子,她深夜来找我,不会是看上我了吧,还是说这女匪有什么特殊癖好,我嘿嘿的笑着,接着话回道,「不过什么?」

  「你是大夫?」

  好家伙,我明白了,一定是刚才那个人私下和她说了我刚才的话,这才来找我的,我就说这女的也不像是随意之人。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不过这也说明这女的有孝顺之心,而且对我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先从她身上下手,来打入这帮土匪之中。

  「对啊,大夫、医生我都是。中医,西医,西医你听说过吗?手术,麻醉,打针那个,我什么都会.....。」我也不知道她听懂了多少,像她这种山里人,父亲又是土匪出生,甚至连字都有可能不认得,至于西医她可能听说过也可能没有,我见她着急,便开口道,「别耽搁了,你爸爸伤的很重,再不让我去看看,会出事的。」

  我煞有介事的一通说词再配上夸张的表情,果然令这女子紧张兮兮,「那你跟我去看看。」

  眼见着她要我出去却不给我松绑,这是想白嫖啊,那哪成,于是我「呐」了一声示意她给我松绑。

  「松开可以,不过别想耍花样,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这姑娘估计自认为有点身手,所以才会没把我当回事,像她这种刀尖上求生存的人,有两把刷子也很正常,说着对我伸了一个拳头示威,接着才解开了我的双手。

  竟敢威胁我,松开了手,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心想对付你这个花拳绣腿还不是轻而易举,便扯开了嗓子道,「我晚饭还没吃呢,你先去弄点吃的过来,不然我可没力气帮你。」

  她心里自然是不悦,倏的朝我轮了一个拳头过来,没有了手脚的束缚,这次被我接住了。被我握在手里,她的力气又没有我大,我握住她的拳头慢慢放了下去,朝她微微笑着道,「女人不可轻易动手,否则会吃亏。」

  她瞪了我一眼,没占到便宜将手缩了回去,来武的不行她就没在继续,我见状又提醒道,「我猜你父亲可能是中弹了,耽搁一分钟就会多一分痛苦哦.....。」

  「哼......你等着。」这女子心中不悦,但也不敢多耽搁,转身出去应该是给我弄吃的去了。

  这女匪很有个性,看着她离去,不免心中思索起来,漂亮的女人好像都有点泼辣啊,那高家的高小姐,这个叫悦悦的土匪头子的女儿,但妈妈好像就不是,她比这两姑娘加起来还美一些,怎么就不那么任性呢……沉吟着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妈妈来,不过还好这女子的出现及时打断了我不该有的想法。

  姑娘端了三个窝窝头和一碗高粱米稀饭进来,怕我再生事端做了个歉意的表情,意思是只找到这么多。这种形势下也不好多说什么,我确实饿了,吃的虽然不多,但暂且充饥吧。我一边狼吞虎咽着,姑娘就站在那里双手抱胸,一边看着。

  我一边吃,一边斜睨着眼睛观察,透过油灯的丝丝光线,发觉这女的着实漂亮。只见她高高的个子身材修长,如果穿上一件制服,还能有女强人的影子。可能是晚上了,她扎起来的头发已经解开了,那乌黑的长发一直披到后背,显得蓬松而又有气质,她要是能温柔点,那就更完美了。我心想她现在反正有求于我,干脆不掩饰心中的意淫,一边吃一边盯着她看,这样一来,饶是强悍的女人也感觉到了不自在,不过她拿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气的催促道,「你再不快点,就别想吃了。」说着还要来夺最后一个窝窝头。

  说实话,我并不怕她会怎样,面对这样一个烈性的女子,反而生出一副征服欲。在城里,像她这样打打杀杀的姑娘还真不多见,我突然生出特别想溜一下这匹野马的情绪来,于是决定不如先陪她玩玩再说。

  吃完抹了抹嘴巴,我随她进了一个竹子搭建的房间里,推开了门,那老大躺在床上,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推测是失血过多所致,但别人清楚不清楚我就不知道了。

  「不在你房间好好呆着,大晚上还来,我都说了没事,你怎么还叫他过来。」

  「爸,我刚才又审问了,他是大夫,能帮你看伤口。」

  这父女好像沟通过,但又好像没沟通好,我不知道接下来他会不会让我给他看一下,只能如实道,「我是大夫,中医和西医都懂一些。」

  「上来的时候摔了一跤被割断的竹子撑了个口子,就是普通的小伤,我还那么精贵……」这中年男人还想拒绝,不过身边的女儿先一步道,「爸,你别动,我来。」她没等老父亲阻拦掀开了他腰部上的一片衣服,那里血已经结块止住,但伤口还在。

  姑娘朝后瞅了我一眼,我示意她靠后自己上前看了看,又在伤口上摸了摸,这哪里是划了口子这么简单,明明是被子弹打中了,老大这情况可不容乐观,他应该是强撑着才没出事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抬头想说什么,他却一把拉起了我的手,接着和我对了个面,看着我摇了摇头,好像是要示意我不要声张。我看出了他的为难,有些心领神会,后面的姑娘并没有发现我俩的小动作。于是我起身道,「老大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现在血虽然是止住了,但急需要的是消炎,不然化脓发炎就麻烦大了……」接着又转头朝姑娘道,「那个,你们山寨里有备的药吗?」

  这女子似懂非懂的摇了摇头。也罢,就这些乡鄙粗人来说,哪里会懂这些啊,我连忙又道,「你这寨子里条件不够,需要尽快下山找药。」

  「下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下面都是敌人,再强悍也终究是女子,她还是露出了艰难之色。

  「山下才能找到药,你这里又没有.....。」我还做了个撇嘴的表情,「当然你若不在意,那就算了。」

  「喂,谁不在意了。可山下都是人,你怎么下去啊?」

  「我自有我的办法了。」行军打仗需要严格的纪律,这在军阀中都不容易实现,更何况是保安队这种乌合之众,我料定这大晚上的,他们的站岗能力必然会很差。

  「你有什么办法?还是说你想找机会逃跑。」

  这姑娘毫不示弱,我也用上了激将法,「那你大可和我一块嘛,当然你要是不敢也不必勉强。」

  「谁不敢了,不过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管用?」

  「那当然,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出发吧。」我想这么做,也不都是为了救人,而是想找个机会探探路,看看怎么才能先逃过眼下这一劫再说。至于别的,如果能找点工具把他身上的子弹取出来,那是最好的,当然这会很困难,可以试一试再说。

  她推门进去,应该是和她父亲说了一些话,然后又出来了。

  乘着夜色,大伙还在睡觉时,我们出发了。漆黑的大山里,还好山上的庙里,供奉用的油灯一直亮着,依稀伴着天上的星光,虽然路上看不太清,也不至于完全摸瞎黑。

  穿过一道道树林和一条条山沟沟,我们很快到了半山腰的地方,远远的看着地上篝火燃起的灰烬,那里果然有一两顶简易的帐篷,外面还有两个站岗的,说是站岗的,两个人坐在地上靠在一颗树干处,人已经东倒西歪的打起了鼾声,他估计根本就不会相信夜里会有人敢硬闯下来,所以才这么放松。

  虽然那两个人已经睡着了,但手里都握着枪,如果有动静难保不会惊醒。躲在一块石头后面,那姑娘示意我想从另一条路下去,但是这样一来肯定会耽误时间,而且绕开这部分人说不定别的路上还是有人把守。

  我没有赞成她的意思,而是示意她在这里躲好,等我解决了前面的人再出来。她可能还不知道我的手段,对我的胆子有吃惊,但她自己也没有胆怯,跟在了我身边,似乎想看我到底有什么手段。

  我从地上捡了个坚硬的树枝,又折了个锋利的尖头出来握在手里,姑娘显得错愕,有点不敢相信这也能当作武器。我让她在石头后面呆着,她却不想听我的,可能是想帮我,但才抬脚却被一支藤条拌倒在地,还弄出了一阵声音。

  这下不得了,面朝这边的一个小喽喽被声音吵醒了,他打了个哈欠醒了,有些好奇的端着枪走了过来,我两已经低头躲在了石头后面,眼见着脚步越来越近了,急中生智我丢了个石子出去,那人可能以为有什么小动物跑了过去,听到声音转过了头想去看看。我这时乘机一跃而出,摸到了那人身后,捂住他的嘴巴将锋利的树枝朝他的喉咙狠插了进去,很快鲜血就冒了出来,那人表情痛苦直蹬着脚,我又用力扭了一下他的脑袋,等脖子断了才放开了他,这人倒在地上一阵抽搐很快殒命。

  解决了第一个,另一个还在打呼噜睡觉,我弯腰绕道他的身后,对第二个人如法炮制,很快两个都解决了。确认了安全,我才朝她摆手让她赶紧过来。这是军中必备的格杀技能,不是他们这种土匪山贼的小打小闹,她肯定没见过这种征仗,已然惊的没了话语。

  「快点啊!」

  我忍不住小声招呼了一句,好在她也知道我们要干什么,赶紧随我下山了。一路上虽然赶得有些急,但当真正回到镇子上的时候,天还是快要亮了。

  她也认得这镇子上的光景,处处显得有些警惕,街上已经有三三两两早起的人了,我怕她被高家的打手们撞上认出来,便一路带她来到了我的医馆里。

  打开了门又关上,她也想到了什么,便疑惑着问道,「这是你开的?」

  「还能是谁开的,都说了我是医生,你们还不信。」

  「医生会杀人?」

  「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她估计还在计较刚才的事情,我便不由的反讽起来,「呵呵,你也是土匪,莫不是还起了同情心?」

  「狗屁,我只是奇怪你一个医生怎么会碰巧出现在山上?」

  才一个晚上,她对我不信任也无可厚非,我却懒得和她解释什么,不耐烦的回道,「我怎么就不能在山上,那山又不是你家开的,合着谁在山上还需要你同意。」

  这姑娘在山上肯定也是刁蛮的主,这回却被我怼的哑口无言,只能悻悻然道,「你确定我爸用了你的药就能好?」

  她父亲身上的子弹若不取出来,难保不会有个三长两短,我还真不能把话说死,不然到时候这女人别怪在我头上,那可就麻烦了,便模棱两可的回答起来,「我可不敢确定,所谓某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个也要看各人造化。」

  「那你还带我来这破地方,早知道就应该把你关在牢里继续拷问。」女人说着就一副气冲冲的样子。

  「急什么,我也没说不行啊。」我说话的时候,也已经在架子上找齐了几种需要的药品。

  「那你最好给我快一点,我们还能赶回去。」

  这姑娘神色一直显得紧张,估计是着急回去,但现在是白天,想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即使我们现在回去,上山的希望也不大,你也感受到了,他们人多,现在是白天,我们最好还是等到晚上再行动。」

  「你要是怕死,把东西给我,我自己回去。」

  女子说完伸手想夺我的东西,但被用手挡了回去,「你要是被他们抓住,那就可惜了,不仅救不了人,保不准那些个男人还会对你做点什么。」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姑娘嗔了一声,就弯腰坐了起来,不再理我了。这会儿外面天已经大亮了,现在上山无异于往枪口上撞,她也知道这是事实,所以默认了等到晚上再回去。

  看她坐在那里没动静,我也乐得不用去管她,开始在架子上找了找酒精灯,一把止血钳子和一把手术刀,又拿了一条白布和药品打包裹了起来。这一通操作却引来了女人的注视,她肯定好奇我在干什么,便不瞒她说,「别惊讶,你父亲中枪了,这是给他取子弹用的工具。」

  人中枪大多会死,姑娘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正欲开口,我又紧接着补充道,「是他不让我说的,应该是不想让你担心……不过你也别太着急,这子弹取出来说不定就没事了。」

  她坐在那里脸色不太好看,对我的话也是将信将疑,我想岔开话题,便做轻松状说起来,「和你说了这么多, 那你也给我说说你们这些土匪的故事呗……」

  「做土匪的能有什么好故事。」

  她不想说我也不再问她,一天要过去还早,她此时需要平静和休息一下,就让她进里头躺一会,她已经没了注意,只得暂且听我的安排……

  她睡下后,我关了门独自出去了。远远地,街上围了很多人,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便顺着人群挤过去瞧了瞧。

  原来是那天摔下马被抓住的那个土匪,这土匪手脚被绑在了木头上动弹不得,旁边不停的有人在拿鞭子往他的身上抽,男人胸膛上已经留了好几道血痕,他啊啊的叫着,被打的很惨。

  「妈的,敢抢高家的东西,这就是和高家做对的下场。」

  「上次让你跑了,这次看谁还能来救你……」

  「实不相瞒,你们这帮土匪的老槽就要被连锅端掉了。」

  「父老乡亲们、街坊邻居们,昨天高老爷派出去的保安队已经围剿至山顶,这帮土匪就快完蛋了,你们以后就不用担心山上的土匪了,只要不和高老爷做对,大家都可以过上安稳日子……」

  那打手耀武扬威的在路中央吆喝着,这路边则有人小声嘀咕起来,「听说那土匪头子林耀东是个厉害角色,咋还真能被消灭……」

  「这次不同于往日,高家可是下了狠手了,听说不仅县里派了保安队过来,他又从矿上调了许多人手……这林耀东再有能耐,可是他的枪少啊,我看这次也悬。」

  「这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堂弟就是矿上的人,是他亲口和我说的,还要我没事这几天都不要进山……」

  「哦,怪不得听采药的人说,山上一直有枪声,闹得都不敢进山了。」

  「唉,没了这些个土匪搅局,这高家又不得嚣张到什么程度。」

  「这谁说不是呢,现在只能恳求他慈悲一些,给人少收点租税了……」

  两人嘀咕了一会就散了,那打手这么大张旗鼓的,无非就是搞心理战杀鸡儆猴,我见也没什么可看的,也挤出人群回去了。姑娘睡的很死,中午的时候我也没喊她起来,只是给她留了点吃的。

  今天没人过来看病,我也难得清闲一会,就搬了板凳出来,一头靠着门双脚撑地眯起了眼睛打盹。

  也不知就这样休息了多久,没想到这下午的时候,高小姐又找上门来了,而且身后还跟了几个打手一起过来。

  还好我听到异响的时候就及时醒来了,她看我的眼色里似乎很不高兴,当然她并不知道我昨天至今天的遭遇,只是气冲冲的道,「昨天我母亲又来找你了,你居然又不在,我还以为你死在哪里了。」

  这下倒令我吃惊了,真没想到妈妈又来找我了,暗自庆幸辛亏跑得早,不然就麻烦了,但我又怕她看出什么来,便赶紧解释道,「我昨天出诊去了,就是旁边那个村子里的孙老太,还有那个杨老头……」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怀疑,反正随口扯了几个人出来。

  他怀疑我有鬼但又说不上来什么,见我虚掩着门便开始往里头走,「大白天的不开门迎客?段启生,我开始怀疑你来历不明。」

  这我来历明不明管你什么事情,辛亏你不是我亲妹妹,要不然我真怀疑你脑袋有问题。我心里暗自不爽,但也不能发作,万一惹出事端就不好了。只见她进到屋里头随处瞄了瞄,不一会却对我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看你文质彬彬的,还以为是个书香子弟出生,没想到也是个浪荡之人啊……这屋里的女人不会是你从哪抢来的吧?」

  坏了,她一定是看到那个叫悦悦的姑娘在我屋里了,我也忙跟着进了正屋里,只见悦悦姑娘可能是太困了,又或者是出于女性的良好习性,她并没有脱下鞋子,只是将大半个身子躺在床上,脚连着鞋都露在外面。

  按理说她是谁都不应该是个问题,有钱人花钱买女人玩是常有的事情,虽然这姑娘并不是,但是我怕她会醒过来,又怕她和高小姐起冲突,目前还是少节外生枝为好,我便急着脑袋开口道,「当然不是,这......这是我新处的对象,上午过来的。」

  「真的假的,就你这样的人,也有对象?我倒想知道是谁家的姑娘瞎了眼。」

  就这样我俩一句一句的把床上的女人给吵醒了,那姑娘伸了伸懒腰,然后坐直了身体,一边看着外面一边可能在想弄清楚刚才是谁说她『瞎了眼』,两个女人对视着看了看,都是一愣一愣的。

  「悦悦,你醒了啊。」这是个不省心的主,我怕她整出事来,忙上前去扶她起来,一边猛地使眼色让她注意。

  「这位姑娘能看上你,呵,倒是你这家伙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那语气很不屑,大有癞蛤蟆吃了天鹅肉的意味在里头。

  这两女人都很年轻漂亮,高小姐一贯大小姐趾高气昂的脾气,说话也很冲,而这土匪出生的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我怕形式不对头,连忙在悦悦姑娘耳边提醒道,「外头是高家高小姐,来看病的。」

  闻言是高家小姐,这姑娘也是一惊,好的是这两女人彼此并不认识对方,不然可就麻烦大了。外头还有几个打手在,而她也是个会察言观色之人,这才配合着没有惹事。

  「高小姐,还请麻烦你让你母亲以后别过来了,待到春暖花开,她的身体自然会好的.....。」她估计就是想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再躲着她母亲,我只好这样说来打消她的疑惑。

  「你以为你是谁啊,放心,我已经将你的身份告诉母亲了,就你这种啷当医生,我想她也不会再来找你了。」

  「那就好.....。」嘴上说着其实我心里是有失落的,不过为了送她走,我还是给她取了一些备用的药材,她这才作罢带人离开。

  高小姐前脚才走没一会,这姑娘就暴跳起来,一边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直骂我流氓要占她便宜。这不算,当她意识到我和高小姐貌似有来往,自然是害怕我和她是一伙的,对我又是一番质问。

  女人向来多疑,我大可不必理会,反正就她父亲这件事情上来说,她反正也离不开我,更何况我对她并没有恶意,而以她的本事也奈何不了我。等她快要口干舌燥了,我把剩的干粮拿了出来,又倒了杯水给她,她肯定也饿了,才消停了下来。

  被高小姐耽搁了一大会,下午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我自己也填了一些肚子,才打算离开。习惯了看时间,这表不在身上很不方便,于是我朝她想把怀表要回来,这姑娘可能还怕耽搁时间别久了,又或者是怕我不回去了,当然她自己其实也用不着,所以不情愿但还是将怀表掏出来给了我。

  傍晚行动的好处就是不用等天黑摸上去,出发的早了点,所以到半山腰的时候天才开始黑下来。经过一个白天的时间,发现那帮人的包围圈又往上缩小了一大截,照这样发展下去,山上的人要不了多久就都成了瓮中鳖。

  情况很糟糕,不过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敌人已经开始扎帐篷了,这时候的戒备还没有多严,而且重点用在了防止上面的人下来,忽视了下面的人会上去。由于昨天晚上遭到袭击,他们今天晚上的防备定会加强,所以能避开他们还是绕道为妙,离开了上山的大路,我们摸了一个人可能会少的路线上去,沿途走着我还留意了一下路线,这条路狭窄且山势略显陡峭,我似曾想到了什么,像是要验证一般,走到了一个偏僻难行的小道上,其实我也不确定能不能上去,但可以要试一试。

  姑娘肯定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存在,她不置可否的跟在我后面,一点也没有示弱,连走带攀登,我们还真上去了,并且一路无人,而且由于路途比较近,没花多长时间,我们就回到了营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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