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恶狩行动终极版 (116-118)

2432Clicks 2021-11-13 Author: 老刀把子
【海城恶狩行动终极版】 (116-118)

作者:老刀把子2021.11.14日发表在第一会所

  第一百一十六章:尘封的记忆(上)

  「苏姐,你怎么了苏姐?!」

  冷若冰站在苏虹身边,一只纤纤玉手使劲地在她面前摇晃,将对方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苏虹喘了几口粗气,撑着转椅扶手站起身来:「我没事,陈雄点名要见你,怎么没去拘审室?」

  「这都半夜了,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技术中队的人和法医正从家里往回赶呢,王队让人把陈雄转移到别的房间,我看还是缓一缓吧。」

  看到苏虹眼圈红红的,脸颊上挂着泪痕,冷若冰关心地问道:「苏姐,你刚才哭过?」

  苏虹忙从桌面盒子里拽出一张抽纸,擦了擦眼角,说道:「偶然间想起过去的伤心事,不过现在好了。」

  「哼,伤心事也不说出来让我替你排忧解难,藏在心底会把人憋坏的。」

  「苏虹,我之前就看出你状态不对劲。」

  王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两人身后,他继续道:「从廷秀牺牲后你的情绪就不好,之前在拘审室听了陈雄的话,更是神情恍惚,我还是那句话,批你两天假,回去休息调整一下工作状态。」

  「我没什么问题,不如这样,等有个阶段性胜利,我主动给自己放几天假。」

  转念想到拘审室里发生的事,苏虹问:「对了,关于老杜自杀,大家有没有捋出什么线索,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这样做。」

  王斌托着下巴沉吟道:「出事后我立马封锁了现场,之前也有过几种假设,还是等技术中队的人和法医到了,拍照取证,走个流程,听听他们的意见再说,毕竟是专业人干专业的事儿嘛。」

  「我倒想出一种可能,走,再过去瞧瞧。」

  几个人套上鞋套,走进拘审室,老杜的尸体还是保持之前的姿势,后仰着靠在椅子背上,桌面和地下的血液已经干涸凝固。

  冷若冰递给苏虹一副手套,她戴上后小心翼翼地在老杜尸体上摸索着,片刻后在上衣内衬口袋里翻出一只手机。

  苏虹道:「案件中被忽视的点,往往才是最关键的突破口!」

  「这我早想到了,房间里有摄像头,老杜在咱们出去的时候,自己直接抹了脖子,除此之外啥也没干,为此小赵他们还特意把监控录像回放了几遍。」

  王斌说完就拍了一下脑门,接着道:「嗨,大晚上的出这档子事,都把我整懵圈了,老杜在拘审室内没掏出过手机,可这并不代表他在来之前也没接打过电话啊!」

  事情果然如此,当苏虹按下解锁键,屏幕没反应,重新开机后,别说通讯录人员名单和信号都没有,就连通话记录都被删除的干干净净,苏虹又抠下背面电池,里面手机卡不翼而飞。

  王斌一边命人去查找通话记录,又转过头来苦笑道:「看样子只能等法医了,之前手机卡搞不好被老杜这家伙吞进了肚子里,验尸这工作,又切又拉的,没个三五年的底子,还真干不了这活!」

  苏虹道:「这样也好,我和若冰先去见见陈雄。」

  当陈雄见到推门进来的苏虹,还是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可看到跟进来的冷若冰,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欣喜之色。

  陈雄朝冷若冰努努嘴吧:「我只和她谈,至于你,并没有资格呆在这里!」

  苏虹听着对方带有轻蔑意味的话语,不由地握紧了粉拳:「我想要知道四朵金花的事,你不当面告诉我,她也迟早会转述!」

  「真有趣,这是一桩埋没在历史故纸堆里的陈年旧事,你是谁,又是她们的什么人?」

  「苏虹,我父母是苏俊杰和陈颖。」

  陈雄凝视着对方,在记忆里搜索了片刻,沉声道:「原来如此,你留下吧!」

  他又用直勾勾地眼神盯着冷若冰,嘴角抽出了几下,颤声道:「林玫,我就知道你没死,走进点让我看看你,玫玫,我对你朝思夜想,当初我就应该阻止他们去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可我真的是拦不住啊!你打我骂我吧,我是畜生啊!」

  陈雄说到激动处,挣得手铐脚镣咔咔作响,弄得冷若冰一阵心烦意乱。

  「你神经病,我不是林玫,我叫冷若冰,你认错人了!」

  「是啊,林玫怎么可能还没死呢。」

  陈雄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深吸了几口气,继续喃喃道:「只怪你们太像了,无论是当时的年龄、身高、长相,甚至脸上那浅浅的笑窝都如此相似,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苏虹神色一凛,看了冷若冰一眼,搜索起以往的经历。是了,在那个失去双亲早晨,她曾看到过林玫的照片,父母牺牲后,这些都被当作遗物锁在柜子里,成为自己心头无法愈合的疮疤,从未拿出来再看过。

  时间就像一杯不断被稀释的茶,遥远的记忆早已模糊,可现在凭印象回想起来,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好姐妹,还真和照片上林玫十分相像。

  冷若冰再次听到别人与自己相像,之前在凯蒂娱乐城陈雄也曾说过同样的话,可他当时的所作所为,冷若冰只觉得对方是在有意冒犯自己,现在回想起来,林玫这个名字还真有点熟悉。

  冷若冰搜索着往日回忆,片刻后想起来了,在警局荣誉墙的英雄模范一栏里,林玫的名字赫然在列,她的生平事迹只有寥寥数语,却是海城警方的骄傲与自豪。

  「难道林玫就是四朵金花之一,她的牺牲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冷若冰对此充满好奇,当下问道:「为什么总要对我提起林玫,只因为我们相貌有几分相似,还是她的牺牲与你们从事的不法勾当有着某种联系?」

  「说到林玫,就不得不提到四朵金花。」

  陈雄的思绪回到过去,往事又重新浮现在眼前。

  「四朵金花当然指的是女警官了,这四个女人从事缉毒工作,活跃在海城边境线上,她们身手矫健,三明一暗,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又因为是女人,隐蔽性强,所以在较短的时间内,破坏和瓦解掉了数个团伙,各路人马闻之色变,唯恐避之不及,一时间内风头无两,被传的神乎其神,用你们的话说,她们是海城警界的一面旗帜,所以才有了四朵金花的美誉。」

  说道这里,陈雄眯起眼睛看着苏红和冷若冰,发现两人均露出敬仰的神情。

  他接着话锋一转:「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种做法使不少人经营多年的基业毁于一旦,自然成为了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纷纷想除之而后快!可因忌惮对方身手高强,于是几家势力经过谋划,决定联合起来,将对方一网打尽!」

  两位女警官脸上均闪过一丝惋惜神色,冷若冰觉得陈雄现在所讲述的,已经变相承认了他是毒贩的一员,结合之前几次会议上的内容,她感觉犯罪组织,除了自身刑事案件外,一定还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可相交于此,她更想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不由问道:「后来呢?」

  「我们从内部开始查起,凡是疑似能走漏风声的人,全部暗中处死,经过一段时间密查,才把目标锁定在一个娇小的女人身上,当几家势力的老大得知后,纷纷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海城警方的卧底,居然会是个女人。不过也情有可原,即使警方再傻,为了保护警员安全,也不会把真实信息透露给外界,四朵金花的称号,我们是后来才得知的!」

  「就这样,计划发生了改变,我们放出暗桩跟踪对方,打算顺藤摸瓜,将和她有密切联系的人统统干掉!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是武学世家,真动起手来,还要颇花费上一番心思!不过好在计划周密,我们先在她男人卡车上做了手脚,使卡车行驶中翻下山崖,让她守了寡,又偷偷下药毒死了他爹,一段时间后又溺死了她的儿子,有道是斩草必除根,这家人断了香火,再也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了!」

  「卑鄙无耻!」

  冷若冰想到自己母亲曾经受过歹徒侮辱,又骂道:「居然用阴谋诡计暗害家人,真是畜生!」

  「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吧!」

  陈雄自顾自又道:「事情转机出现在几个月后,我们抓住和她单线联系的人,做掉了对方,然后故意放出假消息,叫警方扑了空,时间一长这女人可就沉不住气了,由于担心用电话露出马脚,找借口跑出去与别人接头,可她又怎能料到一切尽在我们掌控之中呢?」

  「G省山势起伏,地形复杂,海城市背后就是十万大山,那是个在茶马古道上偏僻的小村落,交通闭塞,我们之前还用马帮走过货,自然熟悉房屋布局,这女人就与她同伙呆在村子一角的院落里。」

  冷若冰从对方讲述中觉察到危机迫近,不禁问道:「她和什么人在一起,你们又要做什么?!」

  「当然是将其一网打尽,不!应该说是生擒活捉更为贴切一些了!」

  陈雄接着道:「偏僻的小村落,只有十几户人家,加上月黑风高夜,正是下手的好时机,我们先迷晕了其他住户,然后悄悄地翻进院子,主卧的灯已经熄了,为了通风,里面人将窗户推开了一扇,窗帘都没拉,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床上睡着两个女人。」

  「两个人的身高都不矮,一个健美丰满,下身穿了件松垮的白色平角内裤,裸露的上半身,一对浑圆的玉乳随着呼吸有规律地起伏着,就像挂在树梢上的两颗大椰子。另一个女人高挑匀称,穿着一件蓝黄相间的睡裙,低圆领的下沿,还透出葡萄般大小的乳头轮廓。隔壁次卧灯还亮着,那个做卧底的娇小女人浑身赤裸,正倚靠在立在床头的枕头上。她面色潮红,双腿微分,一只纤手捻动着乳尖,另一只手则是自下而上,捋着中间的那条肉缝,或许是经历过房事滋润的女人都思春,她又死了男人,长时间压抑下,肯定寂寞难耐,只见她一边捋着肉缝,一边在凸起的肉芽上画着圆圈,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催人欲起的娇吟,那蓬细软的耻毛在灯光的照射下,上面都映出了晶莹的露珠!」

  「可能是有人看的太过投入,不小心踢倒了院子内的花盆,这娇小的女人立马警觉,抓起衣服一跃而起,主卧里两个女人也是翻身下床,我们将木门踹的大开,冲了进去,顷刻间,狭窄的房间内成了残酷的狩猎场,可惜啊……」

  苏虹听了上述的话,虽满脸通红,却依然冷哼道:「哼,怕不是之前觉得胜券在握,可惜算计错了,没料到她们虽身陷逆境,却也坚贞不屈,与你们抗争到底吧!」

  「我可惜的是,各路人马在上一战中折损了太多好手,不然擒住她们要相对容易的多!」

  陈雄顿顿又道:「当初集结时,为了应对边防检查,我们早已舍弃了冒烟的家伙,眼下全凭刀棍间的肉搏。后来我才知道,高大丰腴的女人是许若楠,另一个高挑匀称的叫陈丽冬,娇小玲珑的女人为马剑缨。许若楠高大健壮,以横练功夫见长,一双白皙粗壮的肉臂抡起来力量惊人,一招一式都夹杂着呼呼风声。陈丽冬性感健美,变化迅捷,尤其擅长腿法,一旦踢出修长笔直的玉腿,中招之人轻则一片淤青,重则骨断筋折。而马剑缨出身于武学世家,拳脚功夫自然不在话下,手里一把软剑更是寒气逼人,摄人心魄!出手不需几招,必有一人死伤在其剑下!」

  「刹那间,哀叫声、激斗声、怒骂声、娇喝声,回响在整个村落的上空。一段时间后,众人见在狭窄的空间内,无法合力擒住这三个女人,反倒平添了不少死伤,便纷纷退到门外,向屋内投掷火把,烟熏火燎之下,三个女人也是耐受不住,跳了出来,她们各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俏脸也被熏烤的漆黑,虽身陷重围,可依然不肯束手就擒,仍旧负隅顽抗!直到后来有人朝她们投掷石灰包,许诺楠和陈丽冬在格挡中被双双迷了眼睛,又有人用大网罩住,才将两人生擒活捉,而马剑缨依仗软剑在手,划破了大网,才侥幸逃脱!」

  陈雄得意地道:「这一仗可谓是大获全胜,只剩下一个马剑缨,犹如孤家寡人,已然翻不起大浪了!」

  要知道,作为缉毒警,四朵金花的身份本就是秘密,而马剑缨作为卧底人员,其身份保密程度更是重中之重,四人当年的真实遇险经历几乎无人知晓,加上警方内部,又对这一次重大失利刻意隐瞒,所以这一直以来都是个谜。

  然而为四朵金花报仇是苏虹母亲陈颖临终嘱托,如其所愿的话,无疑是了却一桩心事,现如今探听到她们没有罹难的消息,苏虹自然是不会放过,她刚想开口,却被陈雄看透了心思。

  「你想问我许若楠和陈丽冬下场如何,对吗?!当然是秘密囚禁,供人亵玩了!许诺楠健壮丰腴,性如烈火,陈丽冬身姿曼妙,媚骨天成,这两个女人各有各的风采,各领各的风骚,真是不可多得的尤物啊!她们断过多少人财路,就有多少人在她们身上倾泻过欲望,她们身上的每个窟窿,甚至每寸肌肤都被人把玩过无数次!」

  看对方洋洋自得,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苏虹气得浑身发抖,当下用刑警最常见的手段,加快语速,刨根问底,想让对方习惯性的全吐出来。

  「她们被囚禁在哪里?」

  「哈哈哈!」

  陈雄笑道:「女警官,实话告诉你,之所以她们三人失踪的消息鲜为人知,是因为我们的精锐好手都在柬埔寨秘密接受过游击训练,绝不会走漏任何风声,其中如何应对审讯,更是必不可少的课程!这种小把戏对我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别得意的太早,马剑缨还在,她肯定不会放弃营救许若楠和陈丽冬,我们迟早会联系上她,到时候就是你们的末日!」

  陈雄笑意更甚:「女警官,你太想当然了,如果马剑缨想联系警方,在出事后早就这么做了!要知道,她是个卧底,极少人知道她的存在,在档案中也早就被抹去了身份,加上联系人被杀,恐怕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也只有老上级苏俊杰了吧!只是随着苏俊杰一死,没人给她沉冤昭雪了!换句话来说,即使有人知道她原来是个警察,也会认为她是个叛徒,正是由于她的出卖,才会导致许若楠和陈丽冬失手被擒,这也正是你们警方对此讳莫如深的原因吧!」

  苏虹一震,粉拳握的咯咯作响,指节发白,她实在想不出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多。

  「畜生!我迟早会弄清楚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会替马剑缨洗刷不白之冤!」

  陈雄纵声大笑:「可惜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们不断追杀,加上警方也会找她麻烦,这女人如同丧家之犬,孤魂野鬼,早就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太晚了,一切的一切都石沉大海了,哈哈哈!」

  看着苏虹依然坚定的眼神,陈雄神情也相应变得狡黠起来:「女警官,我必须再给你一个忠告,退一万步说,即使你找到许若楠和陈丽冬,又能怎么样,说不定还会收到一份令人终身难忘的礼物呢!」

  「哼,收起你那幅自以为是的嘴脸吧,若冰,我们走!」

  陈雄见到两位女警官站起离开,连忙道:「慢!刚刚不过是开胃菜,现在才是正餐,难道你们不想听听林玫的故事吗?」

  苏虹和冷若冰相视一眼,又坐了下来,陈雄尘封的记忆再次被打开,这次先前的轻松和自得消失不见,脸上反倒浮现出痛苦和惊恐。

  林玫拥有瀑布一样的黑色秀发,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双腿修长、酥胸高耸、柳眉凤眼、臀部挺翘、精致的鹅蛋脸上还有一个浅浅的笑涡,纤细的腰肢也是盈盈一握,不施粉黛便是个绝色佳人,可与之外貌相比,更吸引人的是她纯洁,率真的性格。

  晴朗的一天,林玫怀抱着婴儿在院子里晒太阳,孩子刚出生不久,自己也还有几天才做完月子,她是个闲不住的女人,趁两个闺蜜不在,偷偷跑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想到自己从即将临盆到现在,已经离开警队有段时间了,林玫今天特意换上了新配发的警服,红色盾牌和松枝组成的金属领花,代替了之前的红色领章,更能体现出威严和气魄,衬托的整个人英姿飒爽。

  林玫作为缉毒警员,平时出勤和工作都是便装,也只有在这时,她才能真正体会到自己肩上担负的光荣与责任。

  林玫哼着歌,轻摇臂弯,听着虫鸣鸟叫,在院子里漫步,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婴儿,思绪回到过去,仿佛往日就在昨天。

  八十年代中后期,卡拉OK还是人们最大的娱乐项目,歌厅也是俊男靓女的社交胜地。林玫天生一副好嗓子,加上与其他女孩们同样喜欢时尚,理所当然成为这里的常客。

  那时治安并不好,歌厅里也是鱼龙混杂,充斥着牛鬼蛇神,漂亮女孩时常遭到混混骚扰,直到有次林玫三两下将一个找事的混混放倒,对方才对这个身手出众的女孩敬而远之。

  不知从何时起,林玫每次唱完歌都会有服务员递上一捧别人送的玫瑰花,她第一次拒绝,第两次好奇,第三次收下,久而久之,林玫越来越想知道对方究竟是谁。

  直到有一天,林玫一曲千千阙歌唱罢,歌声婉转悠扬,下面人纷纷叫好,有一个帅气的红发男子走过来,接过她手中话筒,一首beyond的喜欢你,打开了林玫心中那扇真爱的小窗。

  正如歌中所唱的,愿你此刻可会知,是我衷心的说声,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的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

  对方一边唱歌,一边深情地注视着林玫,让她心如鹿撞,女人的只觉告诉林玫,送花的人一定就是他,而这个人,也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

  两个人彼此相互吸引,开始频频约会,终于在某个浪漫的夜晚,月儿弯弯,风儿沙沙,酒不醉人人自醉,林玫心甘情愿地倒在对方怀里。经过几次激情缠绵,林玫发现自己怀孕了,男人早出晚归,她也不知道对方在忙些什么,为了打消自己疑虑,照顾日常起居,男人又派来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年龄与林玫相仿,其中一个发髻高挽,上面插着发簪的叫百合,她一颦一笑百媚生,清丽脱俗。另一个则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身材前凸后翘,肌肤吹弹可破,活脱脱一只大洋马,还能说一口流利的C国话,叫绿萝。

  两人均眉目如画,粉嫩娇媚,唇红齿白,身形婀娜,姿色与林玫不相伯仲,这不禁让她心底泛起阵阵醋意,对方也看透了林玫的心思,对她抱有些许敌视。

  可两个女人做事能把握住分寸,三人相处下来倒也平安无事,一段时间后还成了好姐妹,那两个女人特别喜欢逛街,没见过世面似的,到处东瞅瞅西瞧瞧,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尤其是百合,就像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不仅男人留下的钱一分不动,每次出门回来总是大包小包,还能拿回几叠厚厚的钞票,绿萝则在家里收拾屋子,洗衣做饭,见到百合回来,就抱怨待遇不公,两人免不了吵吵闹闹,后来林玫才知道,百合赌术精湛,罕逢敌手。

  没过多久,林玫就搬到了自己新家,一座带院子的两层小洋房,屋里家电家具一应俱全。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们羡慕的还是万元户,而自己的生活状态,已经远超当时的标准,林玫瞬间感觉自己像掉进了玫瑰花堆里,更像被养在笼子里的一只金丝雀,温馨而又惬意。

  随着林玫肚子一天天变大,婚礼也被提上日程,由于双方都是孤儿,仪式非常简单,甚至没有宴请周围朋友,只有林玫和老公还有那两个女人,新郎官帽插花,大红喜服,新娘红布罩头,满身锦绣,也是喜庆无比。

  之后对方提出要带她去很远的地方生活,林玫知道离开警队的时候就快到了,但她留恋这里熟悉的一切,虽然点头答应,可还是坚持把孩子生下后再走,而这一拖,就到了现在。

  林玫摇晃着怀中婴儿:「噢噢噢,乖宝宝,等睡觉醒来多看这里几眼,过一阵我们就要去很远的地方了,你还会记得这里吗?」

  林玫脸上挂着微笑,又想起数日前,几个要好的同事和指导员夫妇看望自己的情景。指导员叫苏俊杰,爱人是陈颖,之前也在警队,后来有了孩子,考虑到家庭因素,领导给她调动了工作,成为负责边防出入境管理的一名武警。

  三个女同事分别为许诺楠、陈丽冬和马剑缨,她们与林玫组成了警队中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四朵金花,四个人感情深厚,亲密无间,短时间内破获了一个又一个贩毒团伙,令毒贩们闻风丧胆。

  看着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想着以前惊心动魄的历程,林玫脸上洋溢着自豪,眼角却不自主地涌出了晶莹的泪花。

  「林玫,哭什么,喜得贵子应该高兴才是。」马剑缨说。

  陈丽冬也道:「是啊,林玫,恭喜你!」

  虽然林玫捕捉到对方脸上闪过一丝嫉妒神情,但那是女人常有的心态,她还是向对方报以微笑。

  许诺楠自嘲道:「林玫,还好姐妹呢,保密工作倒是做得可以,自己不声不响就把事情办了,剩下我们三个除了马剑缨订了婚,我和陈丽冬还没男朋友呢!」

  陈颖接话道:「放心吧,你们四个呀,谁都剩不下!」

  苏俊杰插话道:「林玫,你们四个人工作性质特殊,可当时连我这个证婚人都不请,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啊。」

  陈颖捏了丈夫一把,又道:「大惊小怪什么,边境战事平息没多久,社会治安不好,人家不也是为了安全考虑嘛!」

  苏俊杰颇有些伤感地说道:「林玫,上级已经批准了你的辞职请求,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能看到你现在幸福的样子,我们也就放心了。」

  陈颖说道:「是呀,之前我还和老苏商量来着,如果你生个儿子,就和我们家闺女定个娃娃亲,可你却生了个丫头,以后多给她讲点之前的经历,有机会让她和燕妮成为好姐妹吧。」

  接着又不舍地说道:「唉,你这一走,也不知道大家什么时候再相见,安定下来可记得多来信啊!」

  苏俊杰当下缓和气氛:「都那么多感慨干啥?丽冬,你之前干过现场勘察,喜欢摆弄照相机,趁现在人多,让林玫抱着孩子和她两个朋友合个影,咱们给她送上祝福!」

  「对,什么时候走,提前说一声,我们去送你,顺便见见你老公!」

  「哈哈哈!」

  欢声笑语回荡在屋子里,瞬间冲破了离别前的哀愁。

  回忆此时被打断,一阵急切的拍门声传入林玫的耳中,她侧耳倾听了片刻,把孩子放到里屋沙发上,又转身走出去。

  「谁?!」

  「林警官,快开门呐!」

  对方声音听起来陌生,职业的敏感让林玫心理陡升警觉,她闪到院门一侧,轻轻抽开门栓。

  眼前是一个戴着斗笠的年轻人,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袖子擦拭脸上的汗水。

  「嘶嗬……嘶嗬,林警官怎么现在才开门,快,快跟我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玫并不认识来人,按道理对方也不知道自己住在这里,她有些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个叫老苏的,几天前还来过,在那边的后山上,出事了,说你离得近,喊我来找你帮忙!」

  林玫当时脑子嗡的一声,自己刚刚还想到指导员,怎么这就出事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我刚巧路过,让我给你传个口信,他遭人暗算,快不行了,害怕你信不过,特意提到他姓苏,前几天还来过,再晚可就真挺不过去了!」

  林玫慌了神,当初丈夫心思细致,为了让自己安心养胎,才特意把住处安置在这相对僻静之所,附近还没通电话。

  林玫心急如焚,让对方在院门口等着,自己返回屋内,留了张纸条,为防止意外,还将丈夫送给自己的格斗匕首藏在腰后,家里没人,她不放心,又将孩子放进背篓里背着,这才跑了出来。可林玫做梦也没想到,在她返回屋内的一刹那,戴斗笠男人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狞笑!

  两人穿越了乡间道路,向后山跑去,路面越来越崎岖,开始还有采药人踩出来的小路,后面只剩下齐腰深的荒草。林玫没出月子,长距离跋涉下,不禁感到身体一阵发虚,她明白自己低血糖了。

  「人在哪里?」

  「刚才就这在附近,你看,这么大一滩血!」

  林玫顺着斗笠人手指着方向,果然看到地面荒草有人为压倒的痕迹,上面一片鲜红,她拿手指沾了点捻动着,不由心里一沉,星星点点的血迹依然向前延伸,林玫相应地朝前赶去,钻过了一大片树林,来到半山腰一块空地上,血迹消失不见,身后戴斗笠的男人,也已失去了踪迹。

  「女警官,我已恭候你多时了!」

  随着话音,林玫面前荒草地上慢慢站起几道人影,她心道不好,转身向身后树林跑去,可没迈出几步又退了回来,七八个人迎面钻出树林,为首的正是那个戴斗笠的男人,接着三下击掌声,林玫左右也是伏兵四起,将她团团围在中间。

  斗笠人手一抛,一只死鸡扔在林玫面前,鸡脖子上流出的血,飞溅在草叶上几滴,他哈哈笑道:「林警官,这就是老苏的血,你中计了!」

  没等林玫从震惊中缓过神,身后有人开口道:「你很疑惑我们是如何得知老苏的名字,对不对?!」

  对方说着夹生的C国话,语调特殊,林玫转身望去,发现说话那人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秃鹫般的眼睛。

  「女警官,在下只知你姓林,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林玫轻蔑地哼了一声,扭头看了看在背篓中依然熟睡的婴儿,安定了心神,将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蒙面人掏出张照片晃了晃:「林警官,实不相瞒,我对你仰慕之情由来已久,自从潜入海城市,在歌厅见到你唱歌时的样子,相貌宛若惊鸿仙子,歌声犹如天籁之音,我行走江湖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像你这般清丽脱俗,闭月羞花的奇女子,真是太美了,太让人心动了,所以就暗暗发誓要将你追到手!不料有人捷足先登,我四处派人打探,苦苦搜寻之下,才又获得了你的踪迹,并从晾晒的衣服上断定你是个警察!」

  蒙面人接着道:「我的人一直在你住处附近徘徊,直到几日前跟踪到一对夫妻,女人喊丈夫老苏,所以出此下策,还望林警官不要见怪啊。」

  「你们想做什么?」

  「林警官容貌靓丽,姿色绝佳,清雅不沾尘俗气,又多才多艺,必是海城第一警花!在下不才,如若林警官肯屈尊舍下,我愿妥善安排你们娘俩,定会奉为上宾,每日锦衣玉食,至于孩子,我也视为己出,容不得心肝宝贝受到半点委屈,你意下如何?!」

  「哼,真是白日做梦!」

  林玫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她用手指着蒙面人身旁,脑门有点谢顶的家伙,冷声道:「他是毒贩,这些年来不知害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通缉令现在还贴在街头巷尾,你与他混在一起,想必也是一丘之貉了!」

  「女警官,你孤身一人,口气倒是不小,我季老四纵横边境十几年,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还轮不到你这小娘们来指手画脚,今天若不是看在K先生面子上,恐怕我一声令下,你马上就会成为我季某人的胯下玩物了!」

  「呸,你想的倒是美!」

  对方面色一沉,继续道:「呵呵,林警官,你既然落入我们早已布置好的圈套,还认为自己能够走的掉吗?」

  季老四说罢手一挥,一群人朝林玫慢慢逼近过去。

  之前女警官注意力只集中在面前几个人身上,眼下她环顾四周,不由深深吸了口气,四周每一个歹徒都神情森然,冷口冷面,不少人腰间还插着枪,单从这些家伙的神色和动作上,也可以看得出来,起码都是有点手段的硬手,这是要明着来了。

  季老四又淫笑道:「早就耳闻海城女警官身手不凡,这些都是诸位老大精挑细选出来,个个敢下死手的硬点子!虽然我怜香惜玉,不会让他们对你动枪,可还是奉劝你识相点,乖乖的跟着我们走,免得刀棍无眼,白白遭受皮肉之苦!」

  旁边一个胖男人也觉得胜券在握,接话道:「季老弟所言极是,这里的人,是我们几个全部家底,不光有你和葛老蛋兄弟俩压阵,我马某人也带来了一众好手,加上海城开武馆的老吴和两个徒弟,甚至还有T省帮会的人,这女警官今天是插翅难飞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尘封的记忆(下)

  林玫仰面望着蓝天,凤目中忽然充满了萧索,她明白今天凶多吉少了,前面无异于龙潭虎穴,纵使对丈夫和孩子有万般不舍,可还是要闯上一闯!

  女警官紧了紧背篓,抽出格斗匕首,又掏出块手帕用皓齿咬着,将手掌和刀子缠在一起。

  林玫柳眉倒竖,目光如电,散发出锐利和刚毅,一股凛然之气顿生,冷笑道:「想依仗人多,让我束手就擒,可没那么容易,恐怕还要花费上不小代价!」

  季老四面色一紧,实在忍不住了,怒声道:「好你个不识时务的小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怪不得我们了,动手!」

  话音刚落,程天海掀掉斗笠,第一个冲了上去,他是马天雷手下头号悍将,当前守着这么多人,绝不会错过扬名立万的好时机!

  他这一上前,其余的人呼啦一下也跟了上去,葛老蛋,彪子,黑子,老吴和他两个徒弟,加上几十名凶悍的歹徒,每一个都是狠角色!

  林玫让过程天海手中刀子,一脚踹向对方腰眼,借这一踹之力,弹向旁边妄图接近的歹徒,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噗嗤,噗嗤!」两刀捅翻在地,顺手夺下那人手中短刀,双手一翻,将两把尖刀攥在手里,怒叱道:「来啊!」

  歹徒们没有一丝畏惧的意思,呼啦一下又围了上去,双方一照面,就是一阵连绵不绝的金铁交鸣声,林玫奋力冲杀,身上飞溅出几道血花,又接连捅翻了三四个,女警官浑身浴血,仿佛一只被逼到绝境的雌兽,身形毫不停顿,仍然向外拼死冲杀!

  老吴绰号蜈蚣,这称号可不是凭空得来的,一杆矛枪上带着半尺来长的尖头,闪着寒光,他上戳下刺,叮叮当当的和林玫斗了好几招,硬是没有将女警官拿下。

  就在他气恼的时候,林玫瞅准机会,娇躯往旁边一蹿,一匕首对着老吴徒弟二豹子的脖子上就扎了过去。

  「噗嗤!」一声,刀柄都没了进去,接着往外一拔,格斗匕首上锋利的背齿,将对方的气管都勾了出来,脖颈间冒出的血水,呼啦啦地流了一地。

  女警官丝毫不停,反手又是一刀,划在另一个徒弟大豹子胸口,「哧啦!」一下,大豹子差点被开了膛,他急忙向后掠去,饶是如此,胸膛上也留下了一条半尺多长的血口子。

  二豹子的身体颓然倒地,抽搐几下,再也没了动静。这一下,不少歹徒害怕了,他们当中也有杀过人的,可被身陷重围之下的女警官一刀毙命,之前闻所未闻,而且死状这般凄惨,更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

  林玫双手双刀,嘶声喊道:「来吧!再拉一个垫背的!」随即横握着格斗匕首,直扑程天海而去。

  程天海心惊胆颤,吓得扭头逃窜,程天海一跑,身边的葛老蛋转而成了目标,被女警官一刀扎下,他在惊恐中抬手格挡,「噗嗤!」一下,胳膊被扎了个对穿,刀尖依然深嵌在他的手臂之中。

  林玫抬腿弓膝,一脚踹飞葛老蛋,娇柔的脊背却被黑子一刀砍中,女警官猛地向后一划,黑子锁骨下面,顿时洒出来一溜血珠子,他惊恐中刀都来不及拔,连忙撒手撤步,连滚带爬地闪到一边。

  女警官扔掉短刀,反手抓住砍刀把,一用力就给拽了下来,她脊背上皮开肉绽,鲜血顿时如同泉涌,浸透了浅绿色的制式外衬,顺着高挑的娇躯向下流淌,就像一条条鲜红的小蛇。

  林玫握着砍刀,用格斗匕首指着季老四,再度怒喝一声:「你就是个畜生!」

  话音未落,她一人双刀已经冲上前去,目标正是季老四,程天海几人带头拼命抵挡,可哪里挡得住,林玫一阵冲杀下来,又有几个歹徒重伤倒地,一时间哀嚎声响个不停。

  就在这时,蒙面人忽然动了,在女警官一刀扎死二豹子,伤了大豹子,再到洞穿葛老蛋的胳膊时,蒙面人眼珠子就亮了起来,他想不到面前女警官不仅是个绝色佳人,同样还是个玩刀的行家。

  所以他向前冲去,林玫也迎击对方,两人一照面,就火花四溅,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蒙面人握着一把军匕,连扎带刺,快若闪电,女警官长短两把刀,也是挥动的密不透风,从两人从交手开始,随即呈现出万分凶险的状态。

  蒙面人知道,在对面女人受伤的情况下,自己与她单打独斗也是八斤八两,可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还有程天海,彪子,黑子,葛老蛋,老吴和大豹子,以及精挑细选出来的几十个手下!女警官不仅要对付他,还要分神防止其余人偷袭,即使如此,想短时间内拿下对方也绝非易事!

  林玫一人双刀,与一群歹徒缠斗不休,她以一敌众毫无惧色,远砍近扎,不时加上鞭腿和侧踹,众多歹徒虽然将她围在中间,一时间却也毫无办法。

  然而这仅仅是表象,林玫毕竟是个女人,而且还没做完月子,以一敌众的搏杀,更是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别人暂时没看出来,可她自己心里明白,手中的砍刀挥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虽然仍旧能招架得住,可已经渐渐被逼的无法还击了。

  终于,女警官身形一顿,忽觉双腿间私处热流涌动,大股血水夹着血块,犹如山崩海啸般喷涌而出,草绿色的制服裤,瞬间被浸透成黑色,又顺着裤管滴滴嗒嗒落在地上。

  蒙面人也看到这一点,知道林玫已经摇摇欲坠了,他眼神中甚至泛出一丝不忍,立即开口道:「林警官,这是何苦呢,只要肯放下刀,我不但会找人给你疗伤,也会妥善照顾好孩子!」

  这句话传入女警官耳中,她立刻娇喝一声,手中砍刀向外磕开蒙面人刺过来的军匕,另一只手中的格斗匕首,直接扎向对方眼睛,对其余人的攻击,则根本不管不顾!

  蒙面人顿时一惊,急忙抽刀后撤,他这一退,林玫立刻腾出手来,身形猛地一转,险险避过大豹子扎来的茅枪,反手一刀就捅进了大豹子的胸口。

  与此同时,女警官手中砍刀也横削了出去,直接扫过彪子和黑子的大腿,两人顿时栽倒在地,一阵鬼哭狼嚎。可季老四的匕首,还是趁林玫出招的间隙,扎进了她的纤腰,刀尖从平坦的雪腹前透了出来。

  女警官发出痛苦的呻吟,缓缓地倒在地上,蒙面人见状抽出手枪,抵住季老四的脑袋。

  「我没让你杀她!」

  季老四一怔,随即阴测测笑道:「她既然誓死不降,我给了致命一击,也算是投其所好罢了,再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为了个女人,死伤那么多兄弟,值吗?!」

  蒙面人那近乎凶残的眼神,就像狼一样,盯着对方,吼道:「你他妈再说一遍?!」

  「K先生,你只不过是V国的特使,上面还有老大,我们虽然收了你的好处,但别忘了他也对这个女警官垂涎三尺啊,如果让对方知道,你想带着女警官私奔,会有什么后果呢?」

  「我他妈现在就嘣了你!」

  胖男人见状连忙打圆场,按住蒙面人手枪,劝道:「都是自家兄弟,千万不要伤了和气,还是看看女警官,兴许还有救呢!」

  季老四见到对方真要开枪,气焰顿时矮了三分,连忙吩咐手下叫高兵的一个马仔,将趴伏在荒草中的林玫翻转过来,看看是否还有呼吸。

  就在这档工夫,身后树林里突然响起枪声,四五个歹徒前胸后背爆出团团血雾,高兵吓得趴在地上,瑟缩着抖成一团,彪子和黑子以为警察来了,连滚带爬钻进草丛中逃命去了。

  当下趁着歹徒们大乱,一道身穿四色丛林迷彩的身影,从树林里疾步冲出,几个前翻闪到了林玫身边。

  「林玫,撑着啊!」

  女警官见来人发髻高挽,云鬓堆叠,美眸中流露出焦急神情,开口道:「百合……怎么是你……」

  百合见到背篓中转醒的婴儿没事,抓起林玫一只玉臂搭在自己肩头,回头开了两枪,扶起对方向前跑去。

  「别让她们跑了,抓住她们!」

  看到两人想逃走,歹徒们从慌乱中缓过神,纷纷放枪追了上来。

  百合架着林玫边跑边回头射击,压制住不断迫近的歹徒,她的枪法十分精准,虽然有女警官造成羁绊,可后面追击的人,仍会时不时倒下一两个。

  就在她换弹匣的时候,忽然娇躯一震,女警官相应地脚步踉跄,两人连同背篓中的婴儿,一起摔倒在前面的一个浅坑当中。

  林玫樱唇间咳出一口鲜血,顺着白皙修长的天鹅颈缓缓流淌下来,她用同样沾满血水的两只纤手攥住百合的胳膊,虚弱地说道:「百合……我早知道你和绿萝与他的关系……也能觉察出你们另有身份……只是没料到你有那么好的身手……」

  百合美眸中噙满泪水,她用手使劲堵在女警官雪腹上,可是鲜血依然从指缝中不断溢了出来。

  「别说这些没用的,林玫,你给我撑住了啊!」

  女警官摇摇头:「我快不行了……答应我几件事……孩子是我和他的……你尽力保全她的性命……」

  百合想都没想,立即一点头道:「你放心,我在她就在!」

  女警官继续说道:「告诉他……我身子还是干净的……」

  百合的眼神中,忽然充满了敬佩,又一点头道:「好,我一定办到!」

  女警官凤目中,流露出一丝感激的神色,又说道:「最后……给我一个痛快……别让我拖累你……也别让我落到那群畜生手里……那会生不如死……」

  百合泣不成声,死命地摇头道:「我和绿萝视你为姐妹,怎么下的去手,如果让他知道我杀了孩子母亲,又该如何面对啊!绿萝已经去求援了,我来拖住他们,我死了还有绿萝,绿萝没了还有云雀,夜莺和下山虎,甚至是所有的龙魁杀手,总之,你给我撑住了,他们早晚会被全干掉!」

  女警官看着百合秀美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眼角瞥到对方同样被鲜血浸透的迷彩裤,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俏脸上浮现出一丝凄惨的苦笑,她猛地握住百合的手腕,使劲朝怀里一拽一带,借助两个人的力量,用手中的格斗匕首,扎进了自己胸口。

  这个贞洁坚毅的女警官,娇躯瞬间一震,嘴角鲜血缓缓流了出来,眼角也滚落下两行清泪,在人生的最后时光里,她用手指着一旁的背篓,发出梦呓一般的声音:「往日一切都那么美……那么甜……我真是放不下啊……百合你快走……带上孩子……快……走……」

  林玫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停止了呼吸,她双目未闭,还在仰望着湛蓝的天空,仿佛对这世界,还有着深深的眷恋。

  警花凋零,死不瞑目!!!

  有风吹过,热泪滴落,百合呆滞地跪在林玫身旁,像一座石化了的丰碑,过了许久,她陡然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俯下身子,伸手拂去林玫俏脸上的草叶,又轻轻抚闭了她的双眼。

  「林玫,你个傻瓜,他早就意识到你从事这一行,充满危险,才想带着你离开,给你一个安定的环境啊!」

  「林玫,我错了,他叫我和绿萝来照顾你,你却对我俩那么好,有孕在身,知道我们贪玩,家务都是抢着做,还说等孩子生下再走,孩子倒生下来了,你却遭此毒手,我和绿萝对不起你啊!」

  说到这里,百合面色忽然一变,恨声道:「不过,林玫,既然我们是什么人,你也知道了,我们三个又情同姐妹,不管是谁,杀了我姐妹,我都要他给你陪葬!」

  百合解开林玫手上那块被鲜血浸透的手帕,扎在自己受伤的大腿上,又将格斗匕首插在腰后。

  「你这一走,我也没法面对他了,罢了,我不走了,能杀几个,就杀几个!能拉一个垫底的,就拉一个垫底的吧!」

  这档工夫,歹徒们经过重新集结,又将之前两个女人藏身的那个浅坑紧紧围住。

  「小娘们,女警官已经死了,你也没子弹了,我劝你还是快点投降吧!」

  骤然间,百合起身,向迫近的歹徒们连续扣动扳机,随着枪口火光连闪,又有三五个歹徒惨叫着翻倒在地,待最后一发子弹射出,她趁着歹徒们四下里卧倒,躲避子弹的空档,丢掉空膛的手枪,身形一矮,钻入草丛中不见踪迹。

  「他妈的,我们的人折损超过了四分之一,不能让她跑了,给我抓活的,仔细的搜!」

  「对,抓活的,这小娘们姿色与那女警官,不相伯仲啊!」

  蒙面人来到浅坑附近,看到那把被遗弃的手枪,结合女人之前身穿的四色丛林迷彩服,眉头不由地紧紧锁成一团。

  令人没想到的是,就在歹徒们认为对方逃匿,要放弃搜索的时候,一条人影悄无声息的接近了一个人身后,就藏身在他身后不远的草丛中,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面前男人的背影,就像一把准备随时出鞘的利剑!

  这个歹徒兴奋地叫道:「看,那女人逃了,婴儿还在背篓里,我去弄死,让女警官一家从此绝后!」

  歹徒刚要迈步,身后忽然蹿起一道人影,手中刀光一闪,一刀就划在他脖子上!这一刀,直接割断了大动脉,虽然刀还嵌在脖子上,血却已经喷了出来,洒起一片血雾!

  百合一招得手,嘶声道:「林玫,你慢点走,看我为你报仇!」

  话一出口,人已经冲了上去,歹徒们却是呼啦啦一大片迎了上来,百合就像一头雌狮,左手握着格斗匕首,右手一抽,又从腰间拽出一把灵巧短剑,歹徒人多,相互之间有所顾忌,害怕伤到自己人,百合却不管不顾,一照面就连扎带捅,放翻了好几个。

  季老四面沉似水,看着场上局势,对胖男人道:「雷爷,大家坐的是同一条船,我折了那么多人手,就莫要再看兄弟的笑话,你手中的王牌,也该亮一亮了吧!」

  季老四说着,对葛老蛋使了个眼色,葛老蛋耷拉着条胳膊就蹿了上去,和老吴与程天海一起夹攻百合。

  「妈的,真没想到,海城有的女人,骨头居然会那么硬!」

  胖男人一句话说完,朝前一摆手,身后八个汉子,纷纷拔出刀子,也冲向前面的战团。

  「季老弟,实不相瞒,我兄弟马达和T省帮会老大是莫逆之交,这八个人,人送外号八虎,是帮会中的虎牌杀手,更是帮会老大的贴身保镖,这次来到海城做客,如果连他们合力都拿不下这个女人,就活该我们命犯太岁了!」

  百合在受伤的情况下,以一敌三,与老吴和葛老蛋及程天海打的有来有回,加上周围歹徒时不时敲敲边鼓,也尚能应对自如,可再加上呼啦一下围过去的八个高手,只觉压力瞬间陡增,这样一来,她就被死死地围在中间,再也冲不出去了,形式顿时危急起来。

  几招过后,百合身上就多了两道伤口,她的眼珠子也红了,身形猛进,闪到一个歹徒身边,手中家伙一顿乱捅,一抽刀子,被她捅的那个歹徒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后,腿一蹬手一松,就咽了气。

  「林玫,看好了,又送过去一个!」

  就在这时,几个人分别向百合递出刀子,她怒叱一声,蹂身而上,一脚踹飞程天海,又径直撞到葛老蛋怀里,随手一抬,向后反扎,灵巧短剑直接捅进了八虎之一的胸口里。

  百合一招得手后,光洁的脊背上也被一个歹徒砍了一刀,她娇躯一震,反手抽出短剑,身形一转,格斗匕首就扎进对方肚子,随着一拧一甩,对方肠子都被她拽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男人的匕首,已经递到了百合肋下,「噗嗤!」一下,直没刀柄,百合手中的灵巧短剑也扎进了对方脖子,往外一抽,鲜血喷起三尺多高,高大男人随即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百合娇躯不稳,一个踉跄,一甩灵巧短剑上的鲜血,自嘲地笑道:「林玫,看样子,我今天还真走不了了!」

  「高大万啊!」

  胖男人一张脸涨成了酱紫色,悲戚地吼道:「你让我怎么给兄弟高大千交代啊!」

  他朝百合一指,接着道:「快上,杀了她,快杀了她!」

  季老四想将瑟缩成一团的高兵拉起来,奈何他就像抽走骨头的烂肉,怎么也不动弹,季老四气的踹了两脚,怒声道:「之前数你牛逼吹的最响,倒是给老子上啊,怂逼软泡子,一天到晚没实话,关键时刻就崴泥!」

  百合身形不稳的机会,被八虎的另外一人抓住了,作为帮会老大的保镖,眼睛自然毒辣的像刀子一样,况且之前死的是他的兄弟,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也同样血浓于水,所以在百合娇躯摇晃的刹那,他就像风一般地冲了过去,一刀从百合的背后刺了进去,尽数没入她的娇躯。

  刀子一刺进去,百合怒叱一声,手中格斗匕首向后猛扎,这奋力一刀,直接尽数贯穿了对方胸口,那汉子脸上顿时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带着插在身上的格斗匕首,慢慢地倒了下去。

  百合将手中灵巧短剑用银牙咬住,反手一把抓住插在自己背后的刀子,一使劲拔了出来,丢在地上,又脱下迷彩上衣,往腰间一扎,鲜红的伤口,映衬着欺霜赛雪般娇嫩的肌肤,分外刺眼,她取下檀口中短剑,紧紧地握住,随即怒喝一声道:「想死的尽管上来!」

  「快,弄死那个婴儿,我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一个歹徒刚要动作,百合纵身一跃,抱着对方翻滚在一起,两人一边翻滚,一边用手中家伙朝对方身上乱捅,飙出一股股血箭,残酷而又血腥,等她一身是血,摇摇晃晃站起身,那个歹徒已经永远躺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的一幕,所有歹徒都不自主向后退去,程天海、季老四、胖男人、甚至蒙面人眼中,也相继现出了惊骇的神情,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浑身是血的漂亮女人竟然如此可怕!

  百合又朝歹徒们冲去,然而她所及之处,对方无不纷纷避让,没人敢触这个霉头,只是不断地贴在她身边游走,就像一群饥饿的鬣狗围猎一只受伤的雌狮,他们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压根就没想活着!

  四周一边狼藉,尸体横七竖八,到处喷洒的血迹,一片血腥,无处不显示着惨烈的搏杀!

  「噗!」

  百合身形一滞,檀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星星点点落在面前的草叶上,触目惊心,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娇躯一阵阵发冷,差点栽倒在地上,多处致命伤,使她来到了死亡的边缘。

  百合此时真的像一朵即将凋零的百合花,俏脸惨白的像一张白纸,丰润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她甚至能感觉到,因为伤口过多,造成了大量的失血,随之而去的,就是自己的生命!

  然而百合的神情却不悲不喜,倒有点安宁,摇摇欲坠的娇躯,却始终坚持不倒。

  眼前的歹徒还有不少,他们当中任何一个活下去,都将会对林玫的孩子造成威胁,她想多坚持一会,哪怕再干掉一个,对孩子的威胁就会减少一分啊!

  正如自己答应林玫的,有她在,孩子就在!

  百合心底泛起苦涩,她之前不是没想过离开,而是自己腿上被对方子弹穿了个窟窿,与其抱着孩子跑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倒不如主动拼掉一个是一个,多为孩子争取点时间!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中了那一枪,百合凭着灵敏的身手,如果想要带走孩子,歹徒们又怎能拦得住啊!

  百合自语道:「如果绿萝在就好了,她的身手在我之上,一定可以多杀几个!」

  受人之托,忠人其事,情真意切,悲肠千回,这是怎样的侠肝义胆,又是怎样的铁骨芳心啊!

  百合的眼皮很沉,她太疲惫了,一双美眸的眼睑,拼了命的要粘连在一起,她提醒着自己,还不能睡过去,只怕自己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所以在闭眼之前,她还想要再拼一次!

  终于,对方有人站出来了,是老吴,他将手中矛枪挽起几圈枪花,朝下一杵,就像一尊门神,冷冷地盯着百合。

  「我不杀你,你也活不久了,但是女警官杀了我两个徒弟,这仇不能不报,拿你开刀,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百合苍白的脸上挂起一抹微笑:「身在地狱深处的人,也会仰望阳光,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老吴向百合迎面走去,边走边道:「你腰上的两处都是致命伤,而练武之人,发力全从腰间起,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转眼来到百合面前,略微顿了下,又道:「我敬你巾帼不让须眉,可你连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招架的力气了,现在没倒下,完全是凭借一口气硬撑着,事到如今,就别再呈口舌之利了!」

  百合摇摇头笑着说道:「别小瞧女人,既然林玫能杀掉你两个徒弟,你不重视我的话,去陪伴他们的,很有可能是你自己!」

  老吴沉声道:「不错,姑娘,你是我所见过最硬气的女人,但你马上就要死了,对不住了!」

  说罢,他两手一抬,握着矛枪笔直的朝百合当胸扎去,百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手中矛枪,刺向自己胸口。

  「咔嚓!」一声,百合的娇躯向后弓起,矛枪上半尺来长的枪尖,大部没入她的雪腹,老吴双手握紧矛枪,拼命向前冲刺,顶着百合接连后退。

  就在这时,百合伸出一条玉臂,抓住枪杆往自己怀中一拽一带,「跐溜!」一下,锋利的枪尖,直接贯穿了她的娇躯,带着一蓬鲜血喷洒在地面上,趁着两人缩短间距,百合那只一直紧紧抓着灵巧短剑,有些颤抖的纤手,却在骤然间扬了起来,手中短剑掠起一抹寒光,一下就扎进了老吴的脖子!

  「噗嗤!」一下,在灵巧短剑贯穿后,直接横插在老吴脖子上,正应了他之前所说的那句话,这就是一报还一报!!!

  老吴双目圆睁,喉头一阵「咯咯!」作响,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情,他用手捂着喉咙,转身就跑,可没迈出几步,就一下栽倒在地上,手脚抽搐了几下后,再也不动了。

  百合终于支持不住了,她双手握着枪杆缓缓地跪了下去,一股股鲜血顺着嘴角,滑过下巴,滴滴嗒嗒落在身下的荒草上。

  蒙面人走到百合身前,居高临下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百合听到远处隐约传来几声鸟鸣,露出释然的微笑,她用颤抖的纤手指向旁边的背篓,反问道:「你听见那婴儿哭过一声吗?」

  蒙面人怔了一下,又问道:「什么意思?!」

  「你们都会遭到报应的,总有一天,那个婴儿会从阴影中走来,像幽灵般地四处飘荡,仇恨将她全身笼罩在黑暗里,就像子宫中的胎儿一样,杀戮是她唯一可以宣泄痛楚的途径。」

  「只因为……她天生就有刺客的基因……身体内流淌着杀手的血液……你们都会死……死……」

  百合满身的鲜血和伤口,显得如此凄惨,然而她的俏脸上,却满是淡然!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臻首渐渐低垂下去,停止了呼吸!

  斯人已逝,侠义永存!!!

  残阳如血,山风呜咽,荒草起伏不停,仿佛奏响了一曲凄婉的悲歌!!!

  林玫和百合死了,却给还活着的人,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突生变故

  当陈雄讲到这里,两个女警官早已泪如雨下,她们为林玫的牺牲感到悲痛,又为她有这样的闺蜜,而由衷的感到欣慰与自豪。

  苏虹想到母亲牺牲时,自己同样是个孩子,当下怒声道:「你们连婴儿都不放过,就是一群畜生!」

  「你们真是没有人性的禽兽!」冷若冰也跟着叫出了声。

  「不,那婴儿没死!」

  陈雄解释道:「等女警官闺蜜也死后,季老四提议把那婴儿也弄死,以绝后患,可就在这个时候,树林里骤然间又想起枪声,一伙人钻了出来,对方都穿着四色丛林迷彩服,人数不算多,可枪法却是精准无比,几个长短点射后,我们剩下的人顿时栽倒了一多半,那婴儿也被这伙人救下了,转眼间对方就开始追杀我们,就像狩猎一样,我们这群猎物被猎人撵着私下里奔逃,很多人都被打散了,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掉,那场面简直太可怕了!」

  「对方是些什么人?」苏虹问。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C国的警察或者军人。」

  冷若冰问:「你凭什么那么笃定?」

  陈雄道:「很简单,当时C国军人配备的是大五叶迷彩服,那女人身穿的却是四色丛林迷彩!还有,那时C国武器师承苏联,用的是7……62x39毫米弹药,我之后又回到过现场,两个女人的尸体不见了,却发现了5.56毫米的弹壳,显而易见,对方用的是北约制式枪械!」

  「而且,当时林玫闺蜜遗弃的手枪,我也有印象,分明是一把格洛克,那时边境战事才平息没多久,C国军警手中,肯定不会装备有那种东西!」

  这时陈雄又把手铐脚镣挣得咔咔作响,发出神经质一般的声音:「来了,那个婴儿会从阴影中走来,像幽灵般地四处飘荡,仇恨将她全身笼罩在黑暗里,就像子宫中的胎儿一样,杀戮是她唯一可以宣泄痛楚的途径!」

  冷若冰又被搅的一阵心烦意乱,抹了一把俏脸上的泪痕,呵斥道:「给我安静点,到底怎么回事?!」

  「冷警官,我说了那么多,手被拷着酸的要死,麻烦给我换个姿势!」

  冷若冰见到对方手背都被挣的秃噜了皮,当下没好气的走过去,她刚打开对方手铐,陈雄就拉开裤链,一根笔挺的肉棒迫不及待的弹了出来,他急速撸动两下,随着马眼怒张,几股浓稠的精液「咕叽!咕叽!」朝冷若冰射去。

  冷若冰花容失色,连忙将俏脸扭到一边,苏虹也是苹果脸通红,恼怒地将陈雄踹翻在地,厉声喝道:「你就是个变态!」

  「哈哈哈,你们还不明白吗,那条诅咒应验了,季老四死在境外,葛老蛋在金海马夜总会也被杀了,高兵同样完了,红头发的婴儿来了,她天生就有刺客的基因,身体内流淌着杀手的血液,我们都会死!死!哈哈哈!」

  陈雄这番话说的苏虹和冷若冰脊背发凉,她们还想问点什么,一群警员听到叫喊声冲进房间,将挣扎不休的陈雄重新控制起来,看到这一幅乱糟糟的场景,两人只好做罢。

  等推门出来,苏虹拉着冷若冰胳膊,把她拽到一个角落,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传出了陈雄讲述的一系列事情。

  「太好了,真有你的苏姐!」

  冷若冰拍着苏虹肩膀,说道:「之前我还在想,房间里没有监控和录音,所以陈雄才会对我们吐露那么多,现在有了这个,等我们找到马剑缨,就可以为她洗刷不白之冤了!」

  苏虹摇头道:「马剑缨身上发生的一切,事关重大,而手上的这份录音,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能形成最有效的直接证据,充其量只是佐证,不过也算是开了个好头,我们还需继续努力呀!」

  小赵穿过走廊,看到小刘坐在吸烟区的联椅上捯饬着手机,问道:「你小子今晚又不值班,怎么还不走?」

  小刘给小赵递上支烟:「靠,赵哥,快别开涮了,我在温柔乡里梦周公呢,就听见手机工作群嘀嘀嘀响个不停,抓起来看后,才知道出事了,叫法医和技术中队的人回局里,我就琢磨着吧,法医老张住的地方离我挺近,老头眼神晚上不太好,大半夜开车,指不定撅到马路牙子上去,所以主动打电话把他给捎过来了,也算发扬一下革命的优良传统嘛!」

  小赵吐出口烟雾,笑道:「操,我说你咋能调到政治处,归根结底还是会来事啊!」

  瞅见对方手机上绿色的字体,小赵问道:「你怎么还能打开这网站?」

  「一直好好的啊,可能你没注意换网址了吧。」

  「噢噢噢,哎呀呀,恶狩行动居然又更新了三章,我还没看呢!」

  小赵拿起手机划拉着说道:「我晕,怎么把大鸡叔都写进去了?!」

  「你说的是老吉吗?年轻时候往刑场送过不少人,犯人打完头后啥姿态的都有,干那活心理多少总会留下点阴影,可他楞跟没事人一样,素质绝对过关,就凭这点,我墙都不服,就服他,纯爷们,是条汉子!」

  小刘顿顿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这篇文章越来越像咱周围人写的了!」

  小赵道:「我也觉得像,你看哈,又是自杀案件遗体是否解剖,由被害人家属做决定,可刑事案子是咱们说的算,又是刑警破案的新思路,再到突击行动中警种之间的配合,还说发生刑事命案,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都会亲自到场,有点意思哈!」

  说到副局长这里,小赵一拍脑门:「前两天咱们认识的一个老哥联系我来着,他也偶尔也喜欢耍耍笔杆子,我还以为是人家写的呢,他出去办事,碰见一个两杠二民警,营级干部转业,素质过硬,思想牢靠,业务能力突出,现在是XX分局的指导员,还聊了聊咱们的副局长呢!」

  「都说啥了?」

  小赵笑笑:「俩人是中学同学,以前天天一块,打架的时候都是对方冲在前面,咱们领导跟在后面摸鱼,别看咱领导位子高,在他面前也就是个弟弟级别的人物!」

  小刘坏笑道:「这话不对味哈,我咋觉得咱龙哥年轻的时候有点怂呢?」

  「靠,人家说的是咱现实中的领导好吧!」

  「哦哦,哈哈哈!」

  「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随着话音,萧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旁,并一把抄走了手机。

  「海城恶狩行动,第一会所独发?!」

  萧琳又看到澳门金沙,百万提款,大额无忧,老品牌值得信赖的几行字,接着道:「好啊,你们居然向躲在这里玩赌博!」

  「大小姐,求别闹!」

  小赵说完又把手机抓了回来,连忙岔开话题问:「我说萧琳,深更半夜的不在家歇着,跑回来干啥?!」

  「局里出了事,据说是一个叫老杜的,审讯嫌疑人的时候死了,我推断,肯定是对方威胁到他身边亲友的安全,才逼迫他自杀!」

  小赵笑道:「推断也要把所有线索拼起来后再看,你所说的只能是假设,得出假设后,必须通过验证,经得起验证,才算得上是推断。」

  「好吧,赵哥,我不如你,可听说在围捕行动中,你一马当先,这样的英雄气概让我深受鼓舞,所以特意回来瞧瞧,这总该可以吧?」

  小刘插话道:「那是,咱赵哥水深着呢,自带三分江湖气,他之前他帮王队抓混子,人都控制住了,又一拳下去把对方打成脑震荡,回来以后为了给王队出气,还扬言把对方拆了,明显的公报私仇,全楼都听见了,最后徐局批评了几句完事,换了别人,估计早就被处分了,还不是家里有关系嘛!」

  「萧琳,别听小刘狗带嚼子瞎胡嘞,这小子一天到晚没事竟损我!」

  「赵哥,还演戏是吧?」

  萧琳接着道:「我爸告诉我,说前几天市委开会,徐局也去了,正巧军区里来了位老首长,由咱们这边武警支队的领导陪着,听说还是他的老部下,散会后特意让徐局多关照你,他是谁呀?」

  小刘恍然大悟道:「好家伙,怪不得围捕行动中叫赵哥去协调武警,敢情是熟人之间好办事呀!」

  「没看出来,你们俩还真是咱局里的包打听啊!」

  三个人正说着,小赵接到王斌电话,说是经研究决定,要把今晚捂住的嫌疑人转移到看守所。

  小赵来到院子里,看到夜空中划过几道闪电,又看了看表说:「王哥,这都后半夜了,搞不好还会下雨,不然让兄弟们抓紧眯一会,等天亮了再折腾?」

  「妈的,大半夜熬着没觉睡,看到笼子里的几个人还挺羡慕他们!」

  王斌扔掉手头烟头,接着道:「技术中队的人和法医到了,老杜这一死,很多事情理不出个头绪,出了那么大事,加上萧书记又一直盯着,龙哥先给市委黄秘书通了气,为防止再发生什么幺蛾子,经过讨论,这才打算把人转移到看守所。」

  「可兄弟们的弦都绷一天了,加上这一去一回要七十多公里呢!」

  「看守所那边,也体谅咱们不容易,派车过来,估计一会就到,你找几个兄弟把人弄出来吧。」

  看着对方被陆续塞进车里,小赵目光落到剩下的陈雄身上,而陈雄也在注视着他。

  「警官,别得意!」

  陈雄开口道:「这也就是在C国,而你也穿了这身制服,信不信你一旦走出国门,我的人能在大其力的街头向你开枪?!」

  小赵轻蔑地说道:「刘老虎的人也敢动?你他妈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

  陈雄快速思索着,在海城,现在除了马天雷一伙实力突出,他还真想不出对方说的是谁。

  「我虎哥,一门忠烈,太姥爷以前抗联教导旅的,和朝鲜金太祖一起扛过枪,白山黑水间专杀小日本,干爷爷开国中将,N帅的老部下,他爹现在还是军区三号首长,之前我们两家老爷子一起上过老山前线,参加过拔点作战,一线部队能囫囵个下来的,都是狠人,真正过命的交情!」

  「老子英雄儿好汉,我虎哥也戍守在京畿重地,就你这小逼样的还想动我,多亏了我穿着这身制服,不信我把衣服扒了,咱俩杵一下子,别说我们两家整死你,也别说我能把你拆了,单凭虎哥来我家,一顿饭能从中午吃到晚上,喝了三斤白酒,吃了十斤炖肉,最后还说饿着肚子回去了,真正沙包大的拳头,一拳能把你裤裆里的蛋黄都打出来!」

  陈雄木然地被塞进车里带走了,他做梦也想不到,海城市局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几声闷雷过后,天空开始飘落下细雨,押送嫌疑人的车辆在黑夜里疾驰,在即将进入盘山公路时,被一辆载重卡车挡住去路。

  卡车横在马路中间,看样子是抛锚了,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正拿着套筒扳手,转动着轮胎上的螺栓。两辆警车停下,从前面一辆车上,下来一个警员,冒雨跑到对方身边。

  「怎么回事?!」

  「他妈的,爆胎了,亏了刹车踩的及时,不然翻山下面去了!」

  「多长时间能修好?」

  「我拿千斤顶撑一下,快的话二十多分钟吧!」

  警员本想上前帮忙,可看到眼前人弯着腰,从上衣下摆处,露出了手枪握把,心中不由陡升警觉,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伸手向腰间摸去。

  就在这时,卡车尾部忽然闪出一个人来,拉动滑膛,「砰!」的一声,五连发喷出一片密集的弹丸,那警员根本来不及反应,随即胸口爆起一片血雾!

  修车的人见同伙偷袭得手,就地一滚,拽出手枪向警车的驾驶室扣动扳机,接着从卡车挂斗里,也站起一个家伙开了火,警员们纷纷俯下身子,打开车门作为掩护,就地还击,一时间枪声响个不停,场面混乱胶着。

  警员们被前方几名歹徒吸引,全然没注意到后面又驶来一辆轿车,一个女人从副驾驶钻出车外,快速朝警员们背影扣动扳机,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过,五六个警员倒在血泊之中。

  女人身材高挑,穿着黑色雨衣,细细的雨丝打在雨衣上沙沙作响,在车灯映照下,雨衣下摆还露出一截穿着高跟鞋,被黑色网袜覆盖的匀称小腿。

  一个警员挣扎着抓起手枪,想瞄准袭击自己的女人,可还没等他举起胳膊,就迎来了对方的补枪。

  押运的警员被尽数歼灭,女人从尸体上翻出钥匙,打开后面车门,陈雄最后一个走下押运车,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女人挽了下袖子,白皙的手臂上,赫然纹着一朵娇艳欲滴的虎刺梅。

  「干得不错,梅花Q!」

  女人笑了,朱唇轻启,露出洁白的牙齿:「我该叫你陈雄,还是阮勇?」

  陈雄沉声道:「实当虚,虚当实,虚虚实实难辨实,真亦假,假亦真,真真假假难辨认!」

  女人点头会意道:「黑桃K,M博士让我转达对你的问候!」

  在即将上车的刹那,陈雄想起了两个女警官,他喃喃道:「苏虹,冷若冰,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没过多久,又一辆玫红色卡宴行驶到事发地点,李蓓下了车,看到几具警员的尸体,不由皱了皱柳眉,转回车上,加速向前驶去。

  穿越了漫长的盘山公路,李蓓有些恼怒地看着前面的三岔路口,这意味着自己几乎失去了追踪目标,她向左打了一下方向,打算将汽车行驶进县道碰碰运气。

  想到晚间唐剑锋做了自己最爱吃的牛排,李蓓心头泛起甜蜜,当时唐剑锋用餐刀割下一块,叉起后递到她的面前,李蓓盯着餐叉上的肉,仰起天鹅颈,檀口中发出一连串「啊!啊啊!」的声音,岂料对方手腕一翻,将牛排送到自己口中,压根没给她任何机会。

  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呀!

  两个人浪漫的烛光晚餐,被王老板打来的电话搅乱,他约唐剑锋去茶楼谈生意,是关于拆迁和加油站的事情。虽然唐剑锋说早去早回,李蓓却没了兴致,加上刘香君也从萧琳那边套出了话,据说被警方抓捕的人,跟之前的一系列案件有关,这不禁让她眼睛一亮。

  游侠身上所发生的事,李蓓一清二楚,那就是都跟程天海有关,这又让她联想到不久前去盛唐集团搅局的高兵,自己母亲遇害与他们脱离不了干系,所以让柳菲一直盯着警方动向,直到对方传回消息,她亲自过来,才出现了上面那一幕。

  汽车又行驶了一段,李蓓觉得没希望了,忽然想起刚才路过一个小吃摊,于是掉头折了回来。

  唐剑锋走了后,李蓓就没吃晚饭,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她虽然做饭不咋样,但却有一个女人的通病,那就是会吃和爱吃!

  李蓓将车停在小吃摊附近,跳下车子,天气预报说晚上会变天,柳菲在电话里特意叮嘱她加点衣服,眼下李蓓穿着一件黑色轻薄的紧身皮衣,在月光映衬下,她本已曼妙的身材,此刻显得更加凹凸有致,风韵多姿。

  小吃摊四周用竹竿撑起了帆布,正好可以避雨,下面摆着两张桌子,几张凳子,汽油桶改造的炉膛里炭火烧得通红,上面顶着的一口锅里冒着滚滚热气,老板正用笊篱舀着雪白的汤圆。

  有个食客占据了一张桌子,用勺子将面前碗里的汤汤水水,朝自己嘴里划拉着,旁边还停了一辆载重卡车,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正用套筒扳手,转动着轮胎上的螺栓。

  李蓓摸了摸怀中钱包,舔了舔朱唇,朝小吃摊走去,那食客这时也吃饱了,将勺子往碗里一丢,起身向李蓓迎面走来。

  在两人即将错身而过的时候,李蓓柳眉一挑,手中寒光闪现,已然多出一把灵巧短剑,手腕一翻,短剑就扎在他脖子上,随手一抽,短剑拔出,带出的鲜血顿时喷起三尺多高,这下分明是割断了对方大动脉!

  男人瞪大了一双眼珠子,用手捂着喷血的脖子,「噗通!」一下,倒在地上,随之掉落的,还有藏在袖子里的匕首。

  李蓓目光逐渐阴冷下来,毫无疑问,这一下就是奔着要对方命去的!

  「哎呀,姑娘,这人怎么走着走着就倒了?!」

  修车的那人,听见对方的倒地的声音,扔下手中套筒扳手,向这边跑来,在接近李蓓的时候,忽然向斜里一蹿,拔出刀子朝她就捅!

  李蓓身形一转,一下闪到了那修车人身后,眼神一冷,一扬手,对着他后脖颈就扎了下去。

  「噗嗤!」

  修车人连吭都没吭,直接趴在地上,脖颈间不断涌出的鲜血,把地面浸湿了好大一片。

  「好凌厉的身法,好歹毒的手段,你……」

  李蓓不用想,也知道话是小吃摊老板说的,对方刚要动作,李蓓已经弹身而起,一下闪到他的面前,手中灵巧短剑猛地一扎,直接扎进了对方嘴里,硬生生地将老板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灵巧短剑透过头骨,从后脑勺穿了过去。

  在这瞬间,小吃摊老板的眼神,猛地一下定格了,李蓓握着短剑一拔,对方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三招三命,干净利落,出手必见血,见血必殒命!

  李蓓眼角瞥到老板口袋掉出了一本警官证,也不做理会,舀起一勺汤圆放在碗里,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姑娘,独自一人走夜路,不怕遇见鬼吗?!」

  话音一落,从黑暗中走出一个年岁约莫四十的蒙面汉子,死死地盯着面前女人。

  只见她身材高挑,面部轮廓立体感很强,额如明月,眉若黛山,琼鼻高挺,朱唇榴齿,皮肤远比一般女子白嫩,而且前凸后翘,简直火辣之极,加上酒红色的头发,看上去妖艳妩媚,却始终冷着个脸,很有冰山美人的味道,只是她眼神里好像藏着把刀子,看人一眼,都像要剜一块肉下来似的!

  「你看上去不像是条子!」

  李蓓未答话,却反问道:「呵,看来盘山公路的警察是你们杀的了?」

  蒙面人面色一沉,说道:「你既然不是条子,那么一定是盛唐集团的人,高兵就是你们杀的吧?!」

  李蓓笑笑:「不错,你真聪明!」

  蒙面人沉声道:「高兵死后,有人花大价钱,邀请我们游走在边境的十二生肖出马,去做两件事!一,截住押运车,营救要被转移走的人,二,对方料到盛唐集团很可能会追查此事,所以命我们在这里恭候,伺机做掉你们!」

  李蓓冷声道:「高兵二十多年前就该死,现在我忽然体会到父亲的良苦用心,如果他当时杀掉高兵,后辈又怎能感受到,亲自手刃仇人的酣畅淋漓呢!」

  李蓓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别逼人太甚!」

  蒙面人阴声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李蓓冷声道:「看来事已至此,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蒙面人怒声道:「你已经杀了我们三个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今天非死不可,就不要怪我们了!」

  蒙面人说完,击掌三下,大树后,草丛里,阴影中,忽地钻出七八条人影,一个个身手敏捷,迅速把李蓓围在中间。

  李蓓冷笑道:「既然你们存心找死,那就成全你们,免得碍手碍脚,等杀光你们之后,我自然会把背后的人翻出来!」

  一个中等身高的汉子手里抓着把短刀,叫嚣道:「小娘们,好大的口气,老子们要把你先奸后……」

  话音未落,李蓓身形暴起,向前急纵,对方根本来不及躲避,面前一抹寒光掠起,带起一道鲜血喷洒而落,那汉子后仰着颓然倒地,左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洞!

  李蓓将短剑在酥胸前一横,怒喝道:「还有谁?!」

  谁也没料到面前这女人出手会如此之快,如此之狠,男人们不由地纷纷后退了几步。

  蒙面人目露凶光,手指朝前一伸,怒吼道:「别动枪,小心招来条子,给我并肩子上,做了她!」

  蒙面人话音刚落,李蓓已然跃上那辆玫红色卡宴车顶,随即两根纤指放入檀口,发出一声响亮的呼哨,冷声道:「鹿死谁手,尚不可知!你们有所准备,我也不是孤家寡人!」

  随即李蓓身后腾起一道黑影,月光之下,那双细长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眼神,犹如翱翔在天空,伺机掠食的鹰!

  黑影一掠而至,势若黑色闪电,径直撞进距离李蓓最近的男人怀中,一撞之下,随即分开,他的胸口,已然多出一个血洞,还站着的七个人,有六双眼睛压根就没看清楚对方是怎么出刀的!

  黑影是个中等身高的女孩,目光就像鹰一般凛冽,代号红隼,化名柳菲,她一招得手,迅速向后掠去,瞬间就像一道影子,完全溶于李蓓身影之中。

  接着李蓓身侧也一左一右也掠起两道人影。

  刘香君双手反握着一对战术直爪,钴合金材质的刀尖在月色下泛起寒光,就像在手臂两侧生出的一双獠牙!她速度极快,转眼已至对方眼前,两只皓腕一翻,已从一个男人前胸扎入,直没刀柄,一招得手,立即一抽爪刀,身形猛退,同时抬起一脚,将其踹飞出去,几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身上连点血珠子都没沾。

  与此同时,周诚手中忍刀也劈中了一个男人,作为唐剑锋心腹,他自然也是用刀高手,对方从肩头到大胯,直接平添了一道两尺来长的口子,飙起一道血箭,这下刚猛至极,几乎将对面人劈成了两半,周诚毫不停顿,一番竖劈横斩,地上又留下了几条残肢断臂,鲜血四处飞溅,几乎染红了路面。

  刘香君和柳菲脸上均现出一丝嗜血的兴奋,两人一阵风似的又冲上前去,李蓓则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这幅景象,县道有些狭窄的路面,顷刻间变成了一片充满血腥的屠戮场!

  片刻后,随着一声惨叫,十二生肖中,只剩下那个带头的蒙面人,眼前的三女一男,正缓慢地一步一步向他逼近,蒙面人眼中浮现出惊惧的神色,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因为对方一个个的目光中,全都透露出一股子狠劲!

  李蓓甩了甩短剑上的鲜血,短剑开始在她手中灵活转动起来,一会正持,一会又反握,看那样子,仿佛那把灵巧短剑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又是一圈一转,李蓓用短剑朝蒙面人一指,冷声道:「寂静的黑夜里呼啸着死亡,流动的鲜血也有锋芒!」

  刘香君接话道:「孤独会使人变得坚强!」

  周诚也道:「仇恨需要鲜血来偿还!」

  看着李蓓一步步向前紧逼,柳菲从一旁蹿了出来,喊道:「蔷薇,让我来!」

  「回去!」

  李蓓只说了两个字,柳菲狠狠瞪了蒙面人一眼,就悻悻地退到一边。

  空气中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氛围,这个时候,只要蒙面人说错半句话,立马就有一场血光之灾!

  李蓓问:「我要知道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蒙面人喉头翻动,紧张地吞咽下口水,颤声道:「程,程天海。」

  李蓓又问:「押运车里都有些什么人?!」

  蒙面人结巴着说道:「刘佳怡和几个马仔,还有,有……」

  李蓓吼道:「还有谁?!」

  蒙面人连忙道:「一个,一个叫陈雄的V国人,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龙魁杀手!」李蓓傲然道。

  「啊!」

  李蓓说完纤手一横,又向前一递,将那把双面带有血槽的灵巧短剑,直接捅入对方肋下,剑尖从他后腰眼透了出来,她在收手时还不忘反手把短剑向上一提,接着一剜,在对方身上开了个大斜口,这才抽了出去。

  看着蒙面人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周诚把忍刀向背后一插,准确落入刀鞘,提醒道:「蔷薇,此地不宜久留,警察马上就要到了。」

  在发动汽车的一刹那,李蓓自语道:「程天海、刘佳怡、陈雄、你们的死期越来越近了!」

  二十多分钟后,盘山公路前,警灯闪烁。

  众警员心情沉重,徐家龙和王斌更是面色铁青。

  一名技侦人员拿着证物袋走到王斌身边,说道:「王队,对方使用的是猎枪,十二号的弹壳,应该是五连发,从弹道痕迹上来看,枪管很可能被据短了,一共开了四枪。」

  警员又补充道:「此外,现场还发现了多枚7.62x25mm 的弹壳,我推测对方还相应持有五四式手枪。」

  王斌嘴巴动了动,刚想说点什么,又接到县道路段传来的新情况,他马不停蹄带领大案队成员赶往事发地点。

  现场还没人收拾,一片血腥,尸体横陈,残肢断臂,血迹喷洒的到处都是,冷若冰和萧琳闻到这浓郁的血腥味,差点吐了出来。

  法医老张引领着警员们走到一具尸体旁边,表情凝重地说道:「相同的作案手法,终于再次出现了!」

  接着老张问小赵还有没有印象,小赵思索了片刻回道:「在旧库房!」

  老张点点头:「这是被扁平状,双面利刃穿刺后留下的痕迹,对方从下手到收刀,包括收刀前的那一剜,都是标准职业杀手的刺杀动作,直接将其扎了个对穿,每个步骤都直指要害,简直精准无比啊!这些人极度危险!对方生性冷血!出手迅捷!反应奇快!身手高明之极却丝毫不见生涩!这和我之前的推断一致,海城市真的要变天了!」

  这些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大锤一样敲在苏虹心坎上,突生的变故,不仅让多日努力付之东流,也同样意味着为马剑缨洗刷不白之冤,甚至将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绳之以法,又远了一步。

  苏虹盯着尸体上的伤口,忽然想到在旧库房遇见的李蓓,她拥有陈雄所说的一头红色秀发,结合百合临死前所下的诅咒,苏虹想到她瞳仁里散发出的浓郁杀机,继而又联想到唐剑锋,最后看着旁边一脸沉思状的冷若冰,众多事情夹杂在一起,让苏虹头疼欲裂,她双眼一黑,腿脚发软,一下瘫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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