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恶狩行动终极版 (21-30)

3060Clicks 2019-09-11
【海城恶狩行动终极版】21至30章作者:老刀把子2019年9月9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第二十一章:游侠的生日

  李蓓今天给游侠打了一个电话,接到电话游侠很兴奋,首先今天恰巧是自己的生日,其次那天从夜总会出来后他并没有走远,而是选择在一个角落悄悄地观察动静。他发现后来有很多警察冲进金海马夜总会的大门后不禁为李姐捏了一把汗,当他看到被警察抬出蒙着白布的葛老蛋尸体后又等待了一段时间,直到夜总会周围拉起了警戒线也没见李姐出来这才放了心,他知道李姐一定逃出去了。

  游侠提议一起去吃个饭,一则是为自己庆生,再则是讲讲这段时间以来的所见所闻,李蓓欣然答应。

  两人约定晚间在东郊工业区的一个烧烤店见面,这里虽然也有夜市但人流量较少,加之地点相对偏僻,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桌子上的烤炉里碳火烧得正旺,在劈啪作响中飞溅起点点火星,李蓓用手翻动着架在烤炉上用不锈钢签子穿成的各色肉串,肉串被烤的外焦里嫩,溢出的油脂滴在碳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散发出阵阵催人欲下的香气。

  看到肉串被烤的差不多了,李蓓用手捏起调料盒中的精盐、孜然与辣椒粉均匀的撒到肉串上,拿起一把递给游侠说:「多吃点吧,别总盯着我看,我脸上又没写字。」

  游侠略带尴尬的笑了笑,接过肉串吃了一口,刚从烤炉取下的肉串把游侠烫的直吁气。

  「你不会慢点,谁让你接着吃,不怕烫呀?」

  「呼呼,真香,李姐你真漂亮。」游侠道。

  「吃你的东西少贫嘴,再没正经小心我用钢签扎你!」李蓓佯怒的扬了扬手中带着肉串的钢签。

  「哎,别!我怕还不行吗?」游侠正了正神色低声道:「金海马夜总会的事情真为你捏了一把汗……」接着他把在夜总会外面等待的经过向李蓓说了一遍。

  「想不到你还挺有心,不过当时你确实有些冲动,不该出现在那里,如果不是灵犬阻拦你,恐怕会打乱我的计划。」

  「灵犬?阻拦我的人名号叫灵犬?」在金海马夜总会戴墨镜,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给游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份面沉如水般的冷静刚毅,对四周环境细致入微的观察分析,加之周身散发出来的冷酷气息,让人不容置疑执行的话语,以上种种无疑是久经历练的杀手才具备的品质。如若当时不是因为他的及时阻拦,自己肯定着了便衣警察的道,想到这里游侠不禁对灵犬又新生出了几分敬佩。

  顿了顿,游侠问:「李姐,你与灵犬谁厉害?」

  「不清楚呢,我与他没有比试过,但我知道他的刀很快,枪很准!」李蓓答道。

  「我什么时候能具备你们这样的身手就好了!」游侠道。

  「不着急慢慢来,这需要一个过程。我也是经历了十年多的训练才有今天的结果。最近有没有忘记练刀?」

  「天天都在练,我在院子里立了一根木桩,把它看做要攻击的对手,我围绕着木桩转圈,每次都用最快的时间拔刀争取击中其要害部位,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出刀的速度比以前有了提升,准头也高了……」

  「听起来还不错,上次给你的钱差不多用光了吧?把这张卡拿去,没有密码。」说罢李蓓从怀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面上,推到游侠的面前。接着又道:「你过生日我也没有什么可送的,就算是姐姐为你庆祝生日吧。」

  游侠把银行卡又推回到李蓓面前,道:「在我的人生路上从没有像你一样的异性关心过我,我现在感觉很幸福。而且你帮我已经很多了,所以这钱我不能要,接下来我要凭借自己闯出名堂。」

  「嗯?你打算怎么做?」

  「三棒子已经找人给我带了口信,约时间见面,这次我想把他挑了然后成为东郊这片的大哥!」

  「金海马夜总会就在东郊,最近出了命案后警察一定不会放松对周围的监视,你感觉现在的时机成熟吗?」李蓓不忘叮嘱道。

  游侠一扬脖干了杯中的啤酒,然后把酒杯重重的蹲在桌面上,说:「这次我必须赴约,与三棒子算一笔总账!首先对方私下已经放出口风,如果我不去会被认为胆小鬼,以后没脸在东郊混了。其次李姐你可能不知道,这道上也有道上的规矩,但凡有寻仇报恨都私下解决,如果谁在这过程中报了警,会被道上的其他人嗤之以鼻,以后也别想混了。再者因为你在金海马夜总会干掉葛老蛋的事,三棒子作为夜总会的实际拥有者肯定被警方列为重点监控对象,即使吃了亏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绝对不敢声张。所以经过考虑我认为现在是个机会。」

  看着游侠一脸坚定的神情显然是打定了主意,李蓓也不好加以阻拦,嘱咐游侠做事小心,两人临分别时又再次叮嘱游侠,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拨打自己的手机,这几天为了游侠的事情会一直开机。

  第二十二章:代号「白鹭」(1)

  清晨,海城市郊外的豪华别墅内。周诚系好衬衣的纽扣披上外套从楼上走了下来。

  李蓓坐在餐座上正摆弄着PDA,抬头看见周诚正在下楼梯,打了声招呼,「早啊。」

  看到桌子上摆着烤好的切片面包、牛奶、水果沙拉、和煎鸡蛋周诚说:「是很早嘛!本来我想起来准备早饭,可是发现你已经做好了。」说完,就要抓起一片面包。

  李蓓用手拨开周诚探向面包的手说:「去,洗完手再吃!」

  「唐剑锋在这里就是不一样,越来越像个家了。」周诚拧开水龙头嘟哝着。

  「像家不好吗?难道你不是这家里的一份子呀?」

  周诚甩了甩手上的水,坐到餐桌的一侧,拿起两片切片面包在上面刷了些奶酪,又拿起一只煎蛋夹在里面,边吃边道:「唐剑锋有你,可惜属于我的女主人还没出现呢。」

  「哎呀急什么嘛!好消息听不听?」李蓓转了转手中的PDA。

  「什么消息?不会是关于我的?」

  「喏,既然感兴趣那你自己看。」李蓓把PDA放在桌上,推到周诚面前。

  「她?噢等等,我的意思是你知道她?」

  周诚面前的PDA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相貌秀美的女孩照片。

  「当然知道,是个可人儿,而且身手也不错!你形容一下她吧。」

  周诚咀嚼着面包,看着PDA的屏幕道:「文武兼备,秀丽端庄。」

  「文武兼备,秀丽端庄?」李蓓体会着几个字的意思,点点头道:「是那么回事,那你再形容一下我呗?」

  周诚沉思了一下道:「卓尔不群,蕙质兰心。」

  「少贫嘴了!还一家人呢,藏得可真深,不老实交代这事我不帮你了!」说罢抓过桌上的PAD,把头扭到一边不再搭理周诚。

  「别呀,我说还不行吗……」

  之前周诚曾经接到一个潜入M国的一所戒备森严的深宅大院中策应其他营地的组员,夺取武器编码数据磁碟的任务。与其他营地的组员合作还是周诚首次碰到,当他身穿一身黑色西服用黑布蒙面,按时潜入到目标点院中矮树丛后观察发现,己方另外的组员已经提前开始行动。

  那是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孩,从建筑物的一侧翻入到二层干掉了计算机室内的值日人员,在取得编码数据磁碟后撤离的过程中被守卫发现,在警报大作声中白衣女孩遭到守卫的围攻,但是白衣女孩没有慌乱,院子里的守卫反倒是不断倒下,最后女孩面对七八名守卫的围攻丝毫不落下风。

  这样的好戏不甘寂寞的周诚自然不会落下,他猛的从庭院的一侧杀出,围攻女孩的守卫身后遭受了夹击阵脚大乱,不多时便被两人合作歼灭。

  时间急迫,为防止对方其他人员得到警报后进行支援,得手后必须马上撤离。当最后的一名守卫倒下的时候,周诚用恶作剧的手法一把抓走了女孩插在脑后的发簪,几个起落便跃上墙头,随着远去的身影周诚道:「这东西留我做个纪念吧!哈哈!」

  女孩儿刚才一直在集中精力应敌,反应过来一摸脑后,自己的发簪不见了,恼怒的正欲追赶,远去的周诚早已不见踪影。

  待周诚将上面的事情说完,李蓓听后摇头说:「本来是一件好事,结果最后反倒捉弄人家,她能不生气吗?」转眼又道:「东西呢?拿来看看。」

  「什么东西?」周诚不解道。

  李蓓摊开手说,「还装糊涂,发簪啊!」

  周诚从怀中拿出一根略粗的发簪放到了李蓓的手上,纯银制成的发簪亮晶晶,比起一般的发簪稍微有些沉甸甸的。发簪的末端被雕刻成一只鸟的形状,两个米粒般大小的红宝石点缀在鸟的眼睛上,显得栩栩如生,一看便是女孩子的心爱之物。

  「你可真有心,还随身带着呀。」李蓓揶揄道。

  端详着发簪,李蓓又掂了掂发簪的分量,食母二指从两侧同时捏住了发簪鸟头上的红宝石,把包裹在发簪上面纯银制成的外壳拔了出来。

  原来发簪的本质是一把既短又窄的锋利小刀,佩戴发簪的女孩即使被对方捆住了手脚,只要能取下脑后的发簪打开机关,就能锯断绳索让自己摆脱困境。而在特殊情况下发簪也可成为一种刺杀的武器。

  「千面女真是名不虚传。」李蓓感慨道。

  「你认识她?」

  「先回答我,你喜欢她对吗?」李蓓反问。

  「你说对了,我实话实说,有些吧。」

  「嗯,之前见过几次,聊的挺投缘的。她代号白鹭,23岁,受训中医疗、射击和近身刺杀表现优异,是其他营地受训者中培养出的多面手,现在化名刘香君,就潜伏在海城市,她会加入到我们小组中。」

  「她在哪?」

  「你猜?」

  「真猜不出,你就直说吧!」

  「金海马夜总会」李蓓一字一顿的道。

  「咦?上次去怎么没见到?」

  「这需要见了面才知道。」

  「什么时候去找她?」

  「今晚,游侠今晚去那边也有事,正好我们顺便照顾一下。」

  「这安排的可真是一石二鸟啊……」

  「早啊,你们在聊什么呢?」

  两人循声看去,唐剑锋下了楼。

  「最新消息,其他营地的一名组员会加入到我们当中,而且还是周诚的意中人呢。」李蓓道。

  「好事啊,我平时也没太多的时间,可以让她陪你四处逛逛,另外周诚身边也该有个人了,尽快的把她带来让我见见吧。」

  第二十三章:代号白鹭(2)

  夜晚,周诚来到金海马夜总会,门口的服务员见到此人仪表堂堂,穿戴更是显得气宇不凡,礼貌的为他推开了夜总会的大门。

  这里虽然发生过命案,但是短短一段时间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放佛人们不受影响,已经适应了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似得乐在其中。

  周诚在大厅的一张桌子落座后,打了个响指叫来了服务员,点了一瓶香槟与一份果盘。

  片刻后服务员把香槟和果盘端到周诚面前,为酒杯倒满酒后,服务员问周诚还有什么吩咐。

  「把你们这里的香君小姐叫过来,让她陪我到二楼的包厢唱几首歌。」

  服务员有些疑惑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开口道:「先生,香君小姐在我们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让她陪需要预约。」

  「怎么,怕我出不起钱?」说完周诚就把西装上衣拉开到一边。

  服务员看到敞开怀的西装内衬口袋里鼓鼓囊囊,显然带了不少钞票,马上意识到眼前的这位是个有钱的主儿,于是立马赔着笑脸说:「先生别误会,我的意思是香君小姐比较忙,现在正陪别人唱歌呢,等她有空就到空闲的包房等您。」

  半个多小时后,周诚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一间豪华包厢内。

  「先生想让我陪着唱什么歌?」

  随着悦耳的话音,周诚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孩,一袭白色的过膝套裙显得整个人秀丽端庄,女孩儿的皮肤很白,一头乌黑的长发从中间分开,沿着发髻线分别向左右耳廓两端挽去,几只黑色的发卡固定了绕过耳朵的秀发,精心修剪发梢整齐的垂在她的肩头上。女孩儿精致的脸庞还化着淡妆,略施粉黛下更加显得整个人娇嫩无比。这不是刘香君还能是谁?

  刘香君上下打量着周诚,目光继而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她眼神有些迷离,确定那炯炯有神,能散发出锐利目光的双眼,自己之前曾经在哪里见过。

  刘香君扭头对门口的服务员说:「把店里最好的都端上来,今天晚上我买单。」

  ……

  喝了一口白兰地,周诚拿出一只香烟放进嘴里,正待想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刘香君握着打火机的手伸了过来,「啪嗒」一声火苗窜起,周诚往前欠了欠身,点燃香烟后深吸了一口,道:刚才香君小姐的歌唱的真动听,听小姐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来到海城市的时间还不到半年。」

  「就在这里陪客人唱歌吗?」

  「倒也不是,我招了一批姐妹分散到几个夜总会和歌厅,顺带赚些劳务费。」看了周诚一眼,刘香君转而又道:「先生贵姓?」

  「免贵姓周。」

  「看先生这个样子,是第一次来这里?」

  周诚微微一笑,道:「第二次来这里,上次来出了点乱子。」略微顿了顿,又道:「这次是专程为你而来,要把你带走。」

  「周先生真是说笑了,我可从来都是卖唱不卖身,你找错人了!」刘香君正了正身体又道:「该吃的吃了,该喝的也喝了,周先生我还有事,再见!」

  「白鹭,闹够了没有?跟我走!」

  「白鹭是谁?周先生你认错人了,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刘香君说罢就要起身。

  「等等!」周诚从怀中拿出那只发簪放到刘香君面前道:「别闹了,我是灵犬,蔷薇让我来带你走。」

  刘香君把肩头两侧的头发拢在一起,接着在脑后几下挽起一个轻巧的结,把发簪横着插了进去,道:「发簪不错,但我不认识什么灵犬,原来我倒是有只小狗,鼻子蛮灵的!」

  ……

  没等周诚说话,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服务员有些慌张的跑进来说:「刘小姐,二哥,二哥他喝醉了,想要让你再陪他喝酒……」

  还没等服务员说完,房间门被粗暴的推开了,随即走近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他一把抓过服务员的衣领子,大叫了一声滚开就把服务员扔出门外。

  满脸横肉的男人在家排行老二,因为喜欢打架斗狠多次进出班房,自从跟了三棒子后也在社会上闯出了名号,别人见了他得规规矩矩喊一声二哥。

  此刻叫二哥的这个男人,一手拿着酒瓶子,另一只手攥着两个酒杯,一步三摇晃的来到刘香君的面前一屁股坐了下去,说:「刘小姐,来,陪二哥喝一杯解解乏。」

  说完便打了一个酒嗝,从男人嘴中发出的酒糟烂臭的气味儿熏得刘香君皱着眉头扭过头去,此时她面向周诚,看见周诚的脸色阴了下去。

  「上一边去,烦着呢!」刘香君没好气的说。

  「哟,刘小姐别那么不给面子啊,来,陪哥喝一个。」说完就要一把搭在刘香君的肩头,把她搂过去。

  「滚开!」话音未落,只见刘香君右手一掌切在二哥将要搂住自己的手腕上,坐在身边的二哥被打了个趔趄,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又觉得眼前一黑,身边女人的左拳又击打在自己的脸上。

  「哎哟!」二哥痛苦的叫了一声,从沙发上滚了下去,翻倒在地,突如其来的打击把二哥打蒙了,随即他的酒醒了大半。

  这小娘们咋啦?以往叫她喝酒偶尔也会喝一杯,想调戏她占便宜也会找借口离去或者娇笑着躲开,今天完全不对呀,怎么完全像个练家子。旁边的这个男人一定是她的相好,只有见了相好的怕丢面子才大发雌威,今天干脆一不做二休!

  于是,「妈的,操!原来看你挺纯的不好意思直接动你,今天老子非守着你相好的睡了你,来人!」二哥一招呼,从门口进来两个跟班的马仔,三个人一脸色相恶狠狠的盯着刘香君。

  刘香君站起身,弹了弹裙子:「再说一次,别逼我对你们下重手,赶紧滚!」

  「妈的,老子现在就扒了你!」二哥伸出右手,猛然抓向刘香君的胸脯。

  没等咸猪手靠近,就被刘香君的左手握住了指尖,接着一用力,二哥感觉对方纤细的手掌就像钢箍一样把自己的手指向后撅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位置。

  「咔吧!」几声脆响,三四根手指随之被硬生生的掰断。

  「哎哟!」二哥发出了一声惨叫,原本被酒精刺激的红彤彤的脸变为了惨白色,因为吃痛身体向前弓着腰,他马上感觉自己又遭受到重击。右手被对方钳住的同时,整个身体被这下重击捣的向上飞起,脚尖也随着离开了地面。

  下意识的低头望去,原来是刘香君的膝盖结实的顶在自己的胸腹之间,重击之下二哥惨白的脸色又忽的变成猪肝色。

  屈膝的右腿猛然的弹开,踹在二哥小腹上的同时撒开左手,二哥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反弹下来落在地上,昏了过去。

  「妈的,我操!」一名马仔见到老大吃亏,挥动拳头朝刘香君面门袭来。

  左手往旁边一拨,化解攻击的同时也扣住了对方的手腕,右手化刀切在对方脖子上,扭身抓住马仔的头发往茶几上磕去。

  「哗啦!」一声,玻璃茶几被马仔的脑袋撞了个粉碎,餐盘与酒杯掉落了一地,趴在地上的马仔也晕了过去。

  剩下的一名马仔看到两名大汉被女孩跟玩似的,几下全部撂倒心中大骇,转身跑出门去,他估计找人去了。

  「你们还有完没完?!」

  李蓓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房间门口,她对两个人的磨蹭显然不太高兴。

  「小姐?」刘相君低声惊呼,语气中带着惊讶和与故人重逢的喜悦。

  「别磨蹭,赶紧走!」李蓓冲着门外摆摆手。

  刘香君一手拿起手袋,又顺便从地上抓起一把餐叉首先走出房门。楼道拐角处她没有选择直接下楼,而是将手臂探出去,跟着手腕一抖,餐叉飞出去准确的把拐角处的监控摄像头打了个稀烂。

  「看来功夫没落下,上次来怎么没看到你?」下楼梯时,李蓓问。

  「哎呀小姐,上次不是月底嘛,人家身体不舒服就在家里躺了几天,回来的时候听说出了事,我一猜就是你们做的,这段时间一直在这里等着接头呢。」

  忽然听到夜总会后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李蓓戴墨镜的脸色略微变了变,说:「快去开车,游侠估计出事了!」

  ……

  第二十四章:鸿门宴

  时间前推几个小时……

  某工厂宿舍区的房间内下午聚集了十多个年轻人,这些都是与游侠在社会上玩的比较近的兄弟,听到三棒子约游侠见面的事情主动过来帮忙干仗的。

  桌上凌乱的摆放着吃剩下的饭菜和东倒西歪的啤酒瓶,在座的都知道与三棒子见面就是新账旧账一起算,避免不了一场恶仗,眼下他们正为如何制定与三棒子见面的计划争论不休。

  「要我说,我们十几号人直接拿着家伙冲进去和三棒子他们明着干算了!」

  「你傻啊?三棒子是个老油条,从来不落单,平时出门的时候身边都带着几个人,听说他还有枪……」

  另一个插话道:「放屁,他要有枪老子他妈还有炮呢!金海马夜总会出命案的那会儿,警察在那里翻了个遍,搜出枪的话三棒子早进去了,你他妈要怂了直接说行吧!」

  刚才说话的人被呛的不行,连忙道:「操!你他妈才怂了呢!到时候干起来咱俩谁先撑不住谁怂逼!」

  「都别吵了!」游侠摆摆手示意兄弟们安静,然后说:「我想好了,今天晚上就我和王钢两个人过去,你们其他人和能联系到愿意来帮忙的埋伏到金海马夜总会的附近接应我们。」转头又向叫王钢的青年说道:「钢子,今晚就我们俩单独赴会,你怕吗?」

  叫王钢的青年中等身材膀大腰圆,是和游侠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两个人是再熟悉不过的朋友,此时一口气将一瓶啤酒吹了个底朝天,道:「操,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管他是不是鸿门宴,不就是三棒子吗?到时候非撅死他!」

  「那就这么定了!」

  晚十时许,通往金海马夜总会后门的马路上迎来两个年轻的身影,游侠一身灰色的休闲装,微敞着前胸露出了套在里面的白体恤,和他并行的便是陪他一同前来的兄弟王钢。两人脚步匆匆,迈出的步子虎虎生风,转眼间金海马夜总会的后门近在眼前。

  「哟,小子来了?怎么就你们俩啊?其他人是不是都怂了?」门口的两个马仔阴笑着,语气中对游侠充满了戏谑与不屑。

  这也难怪,三棒子本来就是东郊有名的大混子,再说这里就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即使来捣乱的也要自己掂量掂量,但是马仔还是对游侠敢只带了一个人来感到点意外。

  「少他妈吊废话,三棒子不是找我吗?人呢?」

  「我奉劝你客气点,跟我来吧,三哥在后面休息室等着呢!」

  两人跟着一个马仔经过消防通道,拐了几个弯,来到所谓的休息室,休息室其实就是夜总会小姐和公主等人的宿舍,三棒子挑选了一个较大的套间作为自己的睡觉加办公的地方,晚上不回家的时候可以就近选个夜总会的女人在里面过夜,还美其名曰近水楼台先得月。

  带路的马仔领着游侠二人来到三棒子的门前,对守在门口的四个马仔说道:「这小子来了,给三哥说一声吧,我下去了!」

  「小子,你挺牛逼啊!等着!」门口的一个马仔推门进去。

  片刻后马仔出来对游侠说:「三哥让你们进去,都他妈老实点啊,不然今天都躺着出去!」

  游侠二人来到房间里,一眼看到正垂首坐在老板台后面转椅上的三棒子,在房间内的两侧,还有六七个马仔正横眉立目的盯着自己。

  「哎哟,小子你还真来了啊?是不是赶着投胎着急啊?」三棒子捏着下巴上的胡子说着。他的话引来了周围马仔们的哄笑。

  「少他妈废话,你三棒子吓唬不到我,你带人砸我歌厅和台球厅的事怎么说?」游侠反问。

  「哎哟,小逼崽子你挺横啊!你抢我生意我不砸啊!」

  「少鸡巴废话,三棒子你划条道吧!」

  「我操你妈的!」三棒子心想,自己东郊成名的时候游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撒尿和泥巴玩呢,后来东郊崛起的其他混子也都给他面子,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顿时火冒三丈,他从老板台下「刷」的一下抽出了一把五连发猎枪,上膛后抵住了游侠的脑袋。

  「小逼崽子,你再横一下试试?」三棒子狂妄的大叫。

  「你要是个爷们现在就他妈崩死我!」第一次看到黑洞洞的枪筒抵在自己的前额,游侠开始有点紧张,随即恢复了镇定。目前与对方实力悬殊太大,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稳住阵脚,如果此时慌乱就再也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操!还敢呛我?我他妈剁死你!」三棒子左手拿枪,右手在老板台上抄起一把大号厨师刀,转身向游侠砍来。

  这一刀重重的砍在游侠的肩头上,游侠不支瞬间被劈倒在地。吃痛下冷汗从游侠的额头冒了出来,但是他还是咬紧牙关连哼都没哼一声。

  「不是狂吗?你他妈倒是起来啊!」三棒子狰狞的叫着,又不忘在倒地的游侠身上踹了几脚。

  「今天你要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你!」

  「操你妈还嘴硬!」说罢手一挥,厨师刀又朝倒地的游侠身上劈来。

  陪游侠一同前来的王钢一看情况不妙,向前一跃趴在了地上,用身体护住了游侠,闷哼一声,硬硬的挡住了这一刀。

  三棒子这一刀结实的砍在了王钢的肚皮上,涌出的鲜血马上染红了王钢的衣服。

  「这俩小子挺有种啊!」旁边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

  三棒子听后也不禁楞了一下,自从自己出道以来,经历大小乱战数十仗,才在社会上搏得了今天的位子。当时场面不可谓不惨烈,换做其他的混子看到自己凶神恶煞的样子几乎直接就怂了,可眼前的两个人不但敢闯到自己的夜总会叫板,而且在各自挨了一刀的前提下,几乎连哼都没哼一声,确实非常少见。自己得快点将他们干服气,不然日后等他们成长起来,必定是扎手的人物!」

  「三哥,不好了,二哥他们在前面让小娘们全都放倒了!」一名马仔慌慌张张的推门进来大喊。

  「怎么回事?」

  「就是你和二哥都惦记的那个往店里塞小姐抽油水的漂亮小妞,她把二哥他们全都放到了!」

  「嘶,今天怎么他妈那么不安生,先后两茬烦心事儿!」三棒子嘟囔着,他想差几个人到前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三棒子分神之际,游侠也注意到了为自己挡刀受伤的王钢,他动了,瞬间从腰后抽出伞兵刀,刀尖结实的插入进站立在身边三棒子的左脚背上。

  「三棒子,我操你妈!」

  「嗷!」三棒子发出了一声惨呼,接着在吃痛下单膝着地。

  随着伞兵刀的快速拔出,可以清楚的看到刀身的齿背上还隐约挂着一些鲜红色的碎肉。

  没等周围其他马仔反应过来,游侠的伞兵刀又朝着三棒子右脚跟腱扎去,随着刀锋的扎入,游侠拔刀的时候又用力横向一拉。

  三棒子右脚的跟腱经过伞兵刀的穿刺和齿背的拉锯后,被硬生生的锯断了,此时三棒子分明听见「嘎嘣」一声,右腿一下没有支撑力,在他即将空白的大脑中释放出一个明确的信号,他的右腿彻底废了。

  游侠迅速转身一手勒住三棒子的脖子,另一手用刀尖抵住了他的下颚。王钢也劈手夺过五连发猎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屋内其他的马仔。

  「都他给我他妈听好了,三棒子今天彻底栽了!」

  游侠的声音惊动了房门外的马仔,等他们推门进来时,已经发现三棒子被挟持,从他不时痉挛伴随出血的右腿可以看出,三棒子已经废了。

  「都你妈别动!动一下娄火崩死你们!让开!」王钢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

  两人挟持着三棒子退出门去,经过消防通道原路返回到夜总会的后门。三棒子的马仔跟在后面。

  「三棒子,你他妈服气吗?」游侠问。

  「我服了!」三棒子面色土黄,因为疼痛冷汗从他脑袋上不断冒出,说话的声音也在发颤,出道已久的他明白这次他彻底的栽在两个年轻人手里。

  「滚吧!」游侠一脚用力的揣在了三棒子的后腰上,把他向前踹了一个轱辘,趴到在跟随的马仔人群当中。

  马仔正欲追赶却又忌惮王钢手中的猎枪,相互对峙着出了后门。

  「游侠!王钢!」两人扭头看去,街角涌出二三十个手拿砍刀和尖头钢筋及镐把的年轻人,他们的手臂上都缠着清一色的缠着白布条,在昏暗的街面上格外显眼。

  「干死这帮婊子养的!三棒子栽啦!」王钢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这群人听后像打了鸡血一样呼啦一下冲了上来,向三棒子手下的马仔迎了上去,两拨人迅速战作一团。

  混战中游侠这边人的队形考究的变成了三道横队,第一队是手持砍刀的八九个人,这些人是敢于贴身肉搏最能打的,紧跟着第二道手持尖头钢筋的横队作为第一道横队的辅助,在对方与前列的人员交手的过程中,后面的这道队列里的尖头钢筋可以瞅准空挡猛扎对方,使交手的己方人员二打一,形成人数上的优势,极大的打击了对方的气势。最后手持镐把的第三队不必多说,逮住被放翻的对手就是一通招呼,用最短的时间干翻对方的有生力量。

  这个法子是游侠兄弟某人提出的,此人酷爱看冷兵器的战争史诗片,这个队形就是观赏斯巴达克斯和木马屠城中的阵法受到的启示。于是他把这个主意讲给了王钢,王钢觉得在理就让他照此准备。

  在社会上玩的混子砍刀是最基本的武器,至于钢筋工业区的厂房内也再常见不过,用切割机切成一米左右的长度,再用砂轮机打磨出尖头就能使用。

  两拨混战在一起的人数几乎相当,但是不一会有备而来的游侠这伙人便占据了优势,三棒子手下的马仔很多在用灭火器和凳子腿抵抗,少部分用砍刀和匕首打斗的马仔也不是游侠这伙人的对手,僵持的时间不长便开始四下逃散。

  「快走,咱去医院!」跑离了夜总会一段后游侠说。

  「还他妈拿着枪呢!咋去?」王钢一手捂着肚子一边埋怨着,现在稍微动一下肚皮上的伤口就疼得他呲牙裂嘴。

  「操,我忘了这事儿!妈的连个车都打不到,撑一会咱前面去看看有没有诊所。」

  深夜里马路上零星的行人看到路灯下浑身是血的两个人纷纷走避。不多时,估计是光临夜总会的顾客看到了两伙人械斗报了警,远处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

  「吱」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辆没有牌照的轿车停在两人的不远处。

  「上车!」李蓓从副驾驶窗户探出头,冲游侠喊道。

  「那是谁?」王钢不解的问道。

  「别废话,快走,你先上车……」

  待二人上车后,汽车猛的加大油门,风驰电掣般消失在黑夜里。

  「他俩伤得挺重,伤口需要缝合。」后座上的刘香君检查了游侠和王钢的伤势迅速作出判断。

  「不能去医院,刚才警察已经到了夜总会,这种事情如果没抓到人的话他们会去医院扩大搜索范围。」李蓓道。

  「快点去我家!」刘香君催促着。

  午夜,人们已经安然入睡,海城市近郊的一所公寓内柔和的日光灯下照射出几个忙碌的身影,这里便是刘香君暂时的住处,房东看她是个漂亮的独身女孩,又是一名三班倒的护士,而且从不拖欠房租,对她很放心,现在这里是最好的就近避风港。

  「嗤啦」周诚撕开了游侠肩膀处的衣服,或许触及了伤口,疼的游侠一哆嗦,从伤口溢出的新鲜血液附着到已经呈暗红色干涸的血液上继续流淌着,游侠上身的半边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他感觉周遭黏黏的。

  「还是我来吧。」游侠的伤口触动了李蓓心灵深处柔软的部分,女性与之俱来的母爱在这时展现了出来,她接过灵犬手中的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伤口附近的衣服。

  「东西都在这儿,再让我检查一次伤口,先消毒,打麻药,然后缝合。」刘香君把一只精巧的手提箱放到旁边,翻开后熟练的用注射器抽取玻璃瓶中的麻药。边用酒精棉球擦拭伤口边说:「还不错,你和你的同伴一样,都没伤到骨头。」说着,注射器被麻利的扎到伤口附近,随着注射器尾端向前徐徐推进,淡黄色的麻药被注射到游侠体内,接着刘香君用穿好手术线的缝合针迅速缝合着游侠肩头的伤口。

  「王钢,还有烟吗?」已经缠上纱布的游侠对旁边歪躺在沙发上的王钢说,因为害怕伤及内脏,王钢的伤口被先一步的缝合,此刻他感觉肚皮缝合面很紧,麻药劲过去后一说话就疼得他冒冷汗。

  周诚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塞到游侠嘴里,游侠咧开嘴笑了笑接了过去,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后听了一阵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赶紧出去躲躲。」感觉不放心似得,又回复了一条信息。

  「还疼吗?」李蓓关切着问游侠。

  「嘿嘿不疼,李姐你对我真好,要是我以后也能找个像你这样既漂亮又关心我的女朋友死都值了!」

  「闭嘴!」李蓓寒着脸怒道:「三棒子的事儿把他约出来解决不行吗?你们非要去他的店里逞什么能耐?再有下次我决不饶你!」

  一顿连珠炮似得大骂吓得游侠低头不语。

  「这里安全吗?」李蓓问刘香君。

  「没其他人知道这里,三个月内房东不会来,到时候也是人去楼空了。」说完两只大皮箱被她放到地上,:「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刚才的这段时间,周诚和刘香君一起整理好了要带走的东西,为了保险起见顺带处理了生活痕迹。

  「叮嘱一下,最少十天不要剧烈运动避免伤口裂开,其次冰箱里有吃的,接下来几天你们不会为食物犯愁,还有给你们留些钱,可以到楼下买点吃的,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看到,最后告诫你一下,别惹她生气!拜拜小朋友们!」刘香君用手指了指游侠又指了指李蓓,最后在桌上放了一叠钞票,和周诚一人拎起一只皮箱出了门。

  「老实待着,有事我会找你。」李蓓道。

  随着房门关闭的声音,游侠轻轻舒了一口气。

  「哎,我说,她们是谁啊?对咱们不错啊,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王钢问。

  「刚才兄弟们打来电话,咱们去的人都跑了,警察一个也没抓到,看来运气还不错。我让他拿钱给几个受伤的兄弟找个地方看看伤,顺便出去躲一阵……」

  「操,答非所问!」

  「给兄弟们跑路的钱就是她们给的,是兄弟的话这种事儿就别问了,知道的越少越好……」

  第二十五章:白鹭汇合

  回到郊外的别墅一并处理好车上的血迹过了凌晨两点,周诚已经上楼睡觉。

  别墅院子里几棵大树下的草坪上有一顶野营双人帐篷,伴随着淡蓝色的灯光依稀的传来两个女孩的对话声。

  营地中的女孩本来就少,不同训练营的女孩经过合作执行几次任务后成为闺蜜的情况更为少见,从上一次任务后的分别到这次任务中的重逢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加之晚间出现的插曲,两人都有些兴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小姐,你那么漂亮应该多学着打扮下,这边有句俗话,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自从刘香君接到指示,潜入海城市配合李蓓这组组员完成任务起,便知道李蓓的真实身份是龙魁组织管理员的女儿,就用了显得尊重的小姐的称谓。

  「把小去掉,我比你大一岁,以后喊我姐吧。作为组员就我们几个人相依为命了,在这里我们就像一家人,这样称呼更显得亲近些。而且,我来海城市的时间比你短,很多地方都不熟悉,以后少不了你这个帮手。」

  「那我以后就这样称呼你喽,这边好玩的地方也不少,比如美食广场、电影院、各种特色小吃、黄金购物街啦,滨海大道附近公园可以俯瞰海岸线,那边的风景不错,还有一些汗蒸SPA,T国松骨,过两天我带你去转转怎么样?顺便给你买些漂亮的衣服。」

  来到海城市接着马不停蹄辗转多地,直到手刃仇敌后中间都未曾停歇,而唐剑锋和周诚在外处理的事情也渐入正轨,之前组织内部经过周密的策划,狡猾的季老四和葛老蛋用匿名身份开设的想为以后漂白身份的诸多实业,也不知道组织用了何种方法已经转入到唐剑锋的名下。看起来组织内部在C国有很深的背景和隐蔽的关系网。自己的级别无法知道太多的事情,或许唐剑锋能了解的更多,也许达到作为营地管理员父亲的层次才能详细的了解关于组织的秘密。李蓓明白不该问的绝对不问,该自己知道的自然会有人告诉,她感觉整个组织运行架构就像一所大型的金字塔,顶端的决策者们制定的每一步计划不可谓不高明,不可谓不严密。

  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唐剑锋要处理的事情李蓓也确实帮不上太多忙,所以近来一直心里觉得空落落的。直到现在遇到了刘香君,她的一番话引起了李蓓的兴趣,是该稍微的放松一下心情了,她欣然应允。

  「恩,打扮我只会一些最基本的,这方面确实不如你,你可要多教我啊。」

  「姐,你那么聪明几下就会了,我还不会煮饭,这可需要你教我哦……」

  两个人又聊起这次接受的任务细节,谈话中李蓓顺便道出了自己的身世,待讲完整个经过后,刘香君颤抖着用指尖擦去眼角的泪花。

  「还有漏网的吗姐?这群畜生我想现在就扒了他们的皮!」

  「好在都过去了,我一直想问你,只有你加入到我们组吗?还有没有其他人?」

  「我所知道的还有一个,感觉对方的行事很隐秘,我们一直单线联系,从未见过面。」

  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刘香君又道:「姐,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刚才我没听错的话,你提到在边境的时遇到了一个面相妖娆狐媚的女人,对方还会功夫?」

  「是呀。」

  「嗯,有点像,不过……」刘香君沉思着,看着她不确定的神情,李蓓问:「想说什么?难不成你认识她?」

  「我倒不认识,但是我认识的一个在SPA店里做服务员的女孩可能知道,当时我刚来海城没多久,在一家店里做美体的时候听她跟旁边的人闲聊提及过,说有个身材妖娆相貌狐媚的女人偶尔来光顾,出手还挺大方的经常给小费。有次喝多了来做美体时说自己会功夫,自己的男人多年前打过一个漂亮女警察的主意,后来又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什么的,当时我快睡着了,听她们说的断断续续,服务员们还以为她是喝多了在说胡话呢。姐,你刚才说那个狐媚女去边境与季老四见面过,会不会之前狐媚女提及的男人与季老四有联系呢?换句话说她的男人是不是没彻底除掉的一个人?」

  刘香君的这番话对李蓓来说是条很重要的线索,她马上问:「那家美体店在哪儿?你说的那名服务员还能联系上吗?」

  「那家店在市区,女孩儿之前给我留过手机号码,前一阵想预约做美体打电话时发现她更换了手机号。这事我尽快去办,我有把握找到她。」

  李蓓却摆摆手:「如果没有游侠在夜总会闹出事的话你可以马上去做,现在三棒子废了,你也在夜总会里打伤了人,警察可能在调查这些事情背后的联系,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等过几天风头过了再说。」

  两个人又聊起了关于今后生活的话题。

  「姐,你计划和唐剑锋什么时候结婚呀?」

  「这事我考虑过,再怎么说也要等到我们接到完成任务的指令吧,到时候我想去问问我父亲,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那么复杂呀,你说的也对,这里就只有我们几个人,还是等回去到熟人多的地方比较热闹些。」

  「别总问我,这次到我们组,我可把你交给周诚了,他向我保证过好好对你。老实跟我说,你还是不是……」

  「什么呀,你不会把我想成那样的人吧?在夜总会那样只是为了掩护身份,你可把我冤枉死了!」刘香君连忙解释。

  「嗯,外表清纯秀丽所以代号取名白鹭,内心也应该不会太野,我相信你了。」

  「什么嘛,姐你都有结婚的打算了,一定是被唐剑锋拿下了吧?当时什么感觉?告诉我好不好?」

  李蓓被刘香君的反问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好呀,你敢套我话,扭死你!」两个女孩在帐篷里乱作一团。

  「你们那么大精神啊?我都睡了一觉起来了!」帐篷外传来了周诚的说话声。

  「去去去,人家来找你了,赶紧出去,别扭捏了,两个人一肚子话说呢!」说完李蓓把刘香君几下推出帐篷。

  听到帐篷外刘香君埋怨了几声,跟着周诚走了。

  在除掉了季老四和葛老蛋后还会有漏网之鱼?难道是「绿萝」没给我说实话,或者组织内部的情报工作出现了问题?不,这绝对不可能,退一万步讲,「绿萝」和母亲生前的关系很好,在这件事上她不可能对我和父亲有所隐瞒,现在看来只有一点可能,那就是在当时的环境下有所疏忽,「绿萝」没有时间仔细检查被击毙的人,导致有人活了下来,而且这件事后对方为了避免寻仇做事十分隐秘。

  李蓓的脸色沉了下来,她一脸寒霜,感觉到内心深处的怒火在渐渐升腾,那种久违了杀意随着怒火延伸至四肢百骸,她深呼几口气,极力的克制住着随时都可能达到顶点迸发出的杀气。

  「狐媚女,不管你是谁,无论你在海城市或者其他地方,只要留下踪迹我们就会见面!」

  第二十六章:德以报怨

  最近海城市道上流传着几件大事儿,头一件就是游侠赴会三棒子,在金海马夜总会游侠以一敌多,废掉了三棒子,在接下来的混战中,游侠那边的人把三棒子手下的马仔砍得满街乱窜,自此三棒子一伙人在社会上彻底栽了跟头,游侠等人一战成名,借此机会成为了东郊新一代崛起的大哥。

  亡命江湖二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三棒子等伤势稍好就从医院回了家,他再也不能像过去一样带着马仔和别人打打杀杀抢地盘了。即使伤好以后,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遇到阴天下雨跟腱和脚掌就会隐隐作痛。现在的自己形同废人,看来伴随自己后半生的就是轮椅和双拐了。他见镜子里的自己胡子拉碴的,心情抑郁下头发也开始变的花白,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不止十岁。

  在得势的时候三棒子也曾考虑过自己的未来,一辈子打打杀杀终究不是回事,或许是当时支配自己的野心过于强大,也可能是不甘心适时放手,更可能是放心不下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没有选择在恰当的时机急流勇退。

  「三哥,想啥呢?先喝点茶一会吃饭,养好身体,往后咱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旁边的女人把茶壶放到三棒子跟前的茶几上,转身系好围裙走进厨房,不久厨房里响起噼里啪啦的炒菜声。

  望着在厨房里女人忙碌的背影,三棒子心头泛起酸水。那些所谓的兄弟、手下的马仔,在得知自己残废后,几乎没有人去医院探望他。而在自己得势的时候,身边却围满了各色讨好的人,这一来一去的巨大反差让三棒子十分失落。他忽然觉得自己在两个多月的时间内看透了世间的现实。是的,大树倒了,猢狲散了,曾经刻意讨好自己手下的马仔也改头换面重新寻找其他的靠山了,自己住院的这段时间,金海马夜总会的很多东西被偷的偷搬得搬,往日的辉煌已经不在,自己多年打拼攒下的家业败了!

  俗话说,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马红,过来,别他妈忙活了!我吃不下去!」三棒子嚷道。

  「三哥,咋了?菜这就好了。」女人边说边翻动着炒锅。

  「叫你过来就过来。」

  女人拗不过,但还是坚持将烧好的菜盛盘后才来到三棒子跟前。

  「三哥,啥事?」

  「马红,我对不起你啊!现在想起来,我他妈就是个混蛋!」呜的一声,三棒子哭出声来。

  叫马红的这个女人年近四十,身材不高,是海城市下面乡镇人。她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自己的命运从爱人跑长途时出车祸死亡后发生改变,为了怀念与爱人的感情,她放弃了周围人劝说自己抓紧时间再嫁等闲言碎语,依然为去世的爱人守孝三年。她是个传统的乡下女人,并没有多少生活技能,除了日常的开销外还要拉扯一个孩子,三年的期间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积蓄,万般无奈之下才来到海城市打工。

  对于一个缺少融入社会技能的女人来说,也许最简单赚钱方式就是选择出卖自己的身体。马红年纪大,在夜总会打工出台的次数自然比不上年轻漂亮的小姐,一段时间后三棒子就要赶她出门。马红苦苦哀求,告诉了自己的身世,三棒子看她可怜就安排她做一些杂工赚钱贴补家用。不过三棒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见到马红半老徐娘还有些姿色,让她陪睡时没少变着花样折腾。

  但是这一切马红都承受了下来,从未抱怨过。在这个淳朴的女人看来,自己在海城市无依无靠,三棒子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拉了一把。说不好听的,自己这个年龄也有着相对强烈的生理需要,需要身边有个男人。既然陪其他的客人睡觉是睡,陪三棒子睡觉也是睡,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至少自己身边的男人是固定的,在这点上身子比其他出台小姐干净的多,而且她还能赚到钱。

  于是在三棒子受伤住院其他马仔纷纷离开的时候,她依然选择了留在三棒子身边,手脚勤快的照顾饮食起居,不是为别的,长时间的相处以后,她有些本能的依赖上了这个男人,在她看来和三棒子在一起,有那么点家的味道了。

  「马红,离开我,走吧,我已经残了,想必夜总会的事儿你也清楚,和我一样就只剩下一具空壳了!」

  「不,三哥我不走!」

  「你他妈缺心眼啊?我已经不是之前的三哥了,跟着我的人都跑光了,也怪我原来心太野,口袋里有一块钱从不想留到第二天早上。趁着现在我手头还有点积蓄你拿走吧,银行卡在电视机柜下面的抽屉里,滚吧!我们的缘分尽了。」

  「三哥,你糊涂啊!要走我早走了,还能等到现在吗?」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我什么都没了,人也残了,你还在这里图什么?

  「我什么都不图,只因为和你在这里的时候,感觉像个家!」憋在心头多时的委屈爆发出来,马红也哭出了声。

  「家?」三棒子愣了愣。

  多么温馨的字眼啊,但是在三棒子身上,这个却显得有些奢侈。在父母离世后,幼年的三棒子流落街头,靠着自己心狠手黑逐渐在道上混出名堂,但随之而来的是几进班房。年轻的时候他也想过成家,进而追求过几个女孩子,可是对方看到他劣迹斑斑,早早的和他划清界限。几次下来后三棒子索性自暴自弃,靠着烟酒和小姐混日子,一眨眼到了现在。

  「你,,你说的是真的?」三棒子用狐疑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女人,磕磕巴巴的说。

  「是真的。」女人神色平静回答。

  三棒子有过很多各色各样的女人,夜总会的小姐早已被挨个的尝了个遍,不甘寂寞的他在外面也找过很多女人,多的自己甚至都记不太清。而眼前的这个女人俨然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时间的流逝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她的眼角上有着淡淡的鱼尾纹,就是这样一个个子不高,相貌不出众,甚至被扔进人群之中不怎么显眼,留不下太多印象的女人,此刻的回答却震撼着三棒子的内心。

  反观自己的所作所为,得知对方是个寡妇为了谋求一份工作而百般刁难,在床上也是无不用其极变着花样折腾对方,一再践踏着对方作为女人的内心底线。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在自己众叛亲离后依然不离不弃守在身边,她比自己的酒肉朋友强的太多太多。

  落难之时显真情,三棒子望着女人坚定的样子,那分明是感情的流露。他羞愧的低下头,用力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双手使劲朝自己的脑袋又捶又打。

  「我他妈是混蛋!一份真正的感情摆在自己身边没有珍惜,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更配不上你!」大棒子嚎啕大哭。

  「三哥你别这样,你这样作践自己我也难受。」女人劝解着。

  「可我现在什么也没了。」三棒子忧心道。

  「我就不相信大活人能被饿死,等你伤好以后,我把乡下的孩子接过来,认你当个爹,以后咱靠自己的双手,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哈哈我有儿子了!对,我以前家里就是卖包子的,这么多年手艺还没忘,等我伤好后,咱就出个摊卖包子,攒钱供孩子读书念大学!」

  「三哥我也给你交个实底,自打进夜总会的那天起到现在,我自己攒了点钱,虽然不多除了够一段日常开销外,也够我们做个小买卖的。而且三哥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你喝酒以后在床上翻来覆去弄我,我感觉那时候你很男人。」

  「真的?要不咱俩今天晚上试试?」三棒子一扫之前的颓废,眼下没有比收获了女人的爱情和孩子更加高兴的了。

  「等你伤好了再说,看你那没出息劲,我人都是你的还急什么!先擦把手吃饭。」女人边解下围裙边说。

  「叮咚~ 」门铃响了,「谁呀?」马红在围裙上蹭了蹭手,转身去开门。

  「三哥在家吗?听说他回来了,我们来看看。」

  「噢,再家,进来吧。」马红让开了门。

  「你们他妈来干什么!?哈哈我知道了,想斩草除根是不是?」三棒子看到进来的是游侠和王钢大怒道。

  「这是咋了?」马红不解的问。

  「咋了?我现在这德行就是他们干的,今天登门八成是要斩草除根来了!」

  「啊?」听三棒子一说,感觉要坏事。马红又见来人手里提着东西,也没看清是什么,把身体向前一堵,死死的护住三棒子。

  「躲开!」三棒子挣扎着把马红拨拉到一旁:「冤有头债有主,老子认栽。但是道上的规矩是祸不及家人,之前警察也找过我几次,但是我没供出你们。今天范到你们手里,放过我的女人,我随便你们处置!」说到激动处,三棒子的脸颊抽动着。

  「三哥,你误会我们的来意了。」游侠说。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有什么误会?滚!」

  「既然三哥不欢迎我们,王钢,把东西放下,我们走。」二人转身就要出门。

  「等等!」马红冷静下来后见王钢放下的东西里有几瓶白酒,还有一些熟食水果,喊住了两人,想问清楚来由,毕竟三棒子现在日薄西山,她不想让自己的男人再有什么仇家。

  「嫂子,我能坐下说嘛?」游侠指了指椅子。

  「小兄弟,坐吧。」

  游侠坐下后,朝王钢使了个眼色,王钢会意的出了门,游侠一人留在了屋内。

  「嫂子,我想让您给评评理。」接着游侠把与三棒子结仇的经过对马红和盘托出,最后游侠问:「嫂子,您说句公道话,错的一方在我吗?」

  「这……」马红看了看游侠,又转眼看了看气哼哼的三棒子道:「容我说句实话,这事确实是我们家男人做得不对,但是你们下手也太狠了,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成了这样……」

  「嫂子,你看!」游侠拉开拉链,把上衣往旁边一扒,露出了肩膀上那道经过缝合后留下的伤疤,伤疤在光线照射下显得十分狰狞,像极了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

  「如果不是当初三哥这样对我,我能动三哥吗?」

  马红沉默了,从道理上来说,确实没有任何能够反驳的地方,于是她叹口气:「哎,说到底还是我家男人做得不对,要怪只能怪他当时太飞扬跋扈了。」

  其实三棒子也想过自己今后可能会栽,只是他没有想到过这一天来的那么突然,那么快。他吸了口气道:「游侠,我不知道你今天来做什么,划个道吧。」

  「早就听说三哥是个直性子,今天一见果然爽快。」游侠取过随身带的挎包,迎着三棒子狐疑的眼神打开,然后「哗啦」一下,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钱,很多的钱,三棒子望去至少有几十万,马红看的更是两眼发愣,她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你这是什么意思?」指着茶几上的成捆的钞票三棒子问。

  「三哥我知道你现在需要钱。」

  「不错,实话说我是需要钱,现在夜总会黄了,我身边还有女人和孩子要养,可我不明白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三棒子指了指桌上的钞票。

  「看来三哥已经知道夜总会的近况了,在你住院的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人心涣散之余,里面值钱的东西被偷的偷搬得搬,现在只剩下了一副空架子,没有办法再继续营业了,我想把夜总会接过来继续经营,而面前的这些钱就是夜总会的收购款,我目前手头只有这五十万,如果三哥嫌少,请容我几天,我再想法子凑凑。」

  游侠说完这番话,三棒子是傻子都听明白了,夜总会的房子是租来的,如果重新开业自己现在出不起装修和购置新东西的钱不说,即使里面的东西折价卖也远不到五十万,今天游侠拿来的五十万是看自己落难接济自己,给自己台阶下的同时以德报怨来了,他这样做等于给自己一个天大的面子,而道上混的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游侠,三哥我今天感觉之前的日子算是白混了,如果你还能看得起我,就让我叫你一声老弟!」

  「当然,从出道的辈分上来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

  「做错事的本来是我,今天你以德报怨,我真的没脸喊你兄弟。」

  「三哥,咱们不提过去的事了。」

  「这钱我不能都要,夜总会的东西值多少钱,你和我心里都有数,我只拿二十万,不是老哥财迷,是为了女人和孩子。」

  「哪能啊,刚才我说了,这些钱就是收购夜总会的钱。」

  三棒子一再推脱,游侠见拗不过就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夜总会的股份,由三棒子占三成两个人合股经营,每个月获得的收益,游侠会找人送到三棒子的手中,什么时候三棒子想退出,所占股份由游侠按市价折算给三棒子。

  本来载到底,却又卖给自己一个天大的面子,三棒子老泪纵横说:「早就感觉到老弟你和其他人不同,今天登门以德报怨,又卖给我一个天大的面子,能屈能伸不愧为新一代的大哥,早晚必成大器。」

  「三哥你说笑了。」

  接着三棒子让马红倒酒,说要与游侠多喝几杯叙叙旧,两人天南海北的聊,不久几瓶白酒见了底,又谈起了过去的往事,说道动情时两个人哭的像个孩子,像极了一对失散多年重逢的亲兄弟,社会上的事有时就是那么奇怪,昨天还是仇人,今天就变成了兄弟。

  游侠喝多了,他都不知道怎么被王钢弄回家的,烂醉如泥的他路上接连吐了几次,昏睡了一天后,醒酒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给李蓓打了电话。

  收购三棒子的想法是游侠提出来的,那天李蓓去刘香君的原来的住处接游侠离开,游侠把想法说给李蓓听后,李蓓感觉可行,知道游侠手头紧张的情况后,李蓓把上次吃饭游侠推让的那张银行卡丢给他,并嘱咐好好干。

  这次游侠果然没有让李蓓失望,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转变,从一个街头打架斗狠的混子转变成了一个拥有实体经营场所的人,接下来他要用跑路剩下的钱购置物品,让夜总会重新开业,迈出经营者的第一步。

  落日的余辉下,街角的一家咖啡厅里。

  李蓓轻轻呷了一口咖啡:「收购夜总会的事情把卡里的钱都用光了吧?」

  「差不多吧。」游侠无聊的晃动着玻璃杯中的吸管,然后吸了一口饮料,黄色的橙汁沿着玻璃杯里的吸管吸出,在转过了一道U形弯后进入到他的嘴里。

  「手里还有多少钱?」

  「差不多二十万。」

  「感觉少了点,要不要再给你些?」

  「不要了姐,你对我太好了,但我不能总靠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的一句话,我应该像个男人。」

  「傻瓜,你理解错了,我让你练刀是为了让你多动动脑子,做个有出息的人。」

  「我一直在努力的做。」

  「我的本意是要你去学习,你应该去读书,开拓自己的眼界,马上你就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应当学会管理提高技能,做一名管理者,不希望你打打杀杀……」

  「姐,那你打打杀杀是为了什么?」游侠问。

  「闭嘴!我是为你好,不需要你来质问我!」李蓓低声说道。

  游侠缩了缩脖子:「那接下来你希望我怎么做?」

  「用空闲的时间看点书,或者到学校去学习。」

  ……

  第二十七章:饿狼出栏

  虽然是清晨,但是阳光没有穿透厚厚的云层,天空阴沉沉的,映衬着离海城市三十多公里外南部山区的半山腰处一片灰白色建筑群更加显得压抑。这里是海城市监狱,收监着各色的在押人员,其中不缺乏重刑犯。

  六米多高带电网围墙下面厚重的大门后面是一片方形水泥地面的操场,面对着操场是一座十多层高的办公楼,穿过办公楼后两侧带有钢结构围栏的甬道,可以看到数座三四层高的方形建筑,二门前的「悔罪净化灵魂,劳动重塑自我」的警示标语,提示着这里便是监区。此时监区内的号子里,一个面色阴郁的中年人站起身,活动活动了筋骨。

  「程哥,出去后可别忘了这里的兄弟们啊!」

  「是啊程哥,原来你是海城市道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日后东山再起,兄弟跟着你混啊!」号子里的其他狱友知道今天是号长出去的日子,纷纷嚷着。

  「哈哈不行了,进来快十年了,外面早已经变天了,物是人非啦!」近十年的铁窗生涯磨去了中年人性格上的棱角,他变成了一个处事圆滑的人,唯一不变的是在他的内心深处,除了当初的狠劲外,又增添了一份阴沉。

  「都他妈嚷什么呢?给我小声点!」随着一声怒骂,一只藏蓝色制服外套的手臂从号房带铁凌子的窗口探了出来,随即用警棍狠狠敲了几下,发出「邦邦」的声音。

  带大沿帽的监区管教透过窗口冲着里面喊:「程天海,今天不想走了是不?觉得没待够就多住几天。」

  「报告政府,不敢不敢……」

  不久,随着一阵钥匙插锁扣的声音,号门被打开了,门口站着两名狱警。

  「程天海!」

  「到!」

  「你的服刑期结束了,今天是你出狱的日子,希望你反思昨天走错的路,把握今天改造的路,奔向明天自由的路。」

  「感谢政府关心,出去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两名狱警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改造的还不错,思想有进步,给你十分钟收拾东西跟我们出去!」两人转身出了门。

  号子里的其他人把程天海个人物品打好包交到他的手里,他却一把扔到床上:「这些破烂留着没用,你们自己分了吧,老子有空再来看你们,走了!」

  身后监区的大门缓缓关闭,站在高墙外的程天海感觉八年来围墙内的生涯让自己恍如隔世,他张开双臂,贪婪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程哥!」

  随着喊声,程天海扭头望去,不远处停放着几辆轿车内下来几个人朝自己走来。

  「彪子?妈的没想到你还记得来接老子!」

  叫彪子的男人迎上去伸开双臂和程天海紧紧抱在一起。

  「程哥,还记得我不?」话音来自彪子身边肤色发黑的一个瘦高男人。

  「黑子?你越来越精神了啊!」

  「当年的黑子,现在社会上都叫老黑,黑哥了,但是无论再怎么混,他还是你身边的黑子!」彪子说完,拆开一包香烟,周围的人撒了一圈。

  「墨迹什么呢,赶紧走!」

  几个人抬头看到高墙之上端着步枪执勤的武警,程天海敬了一个礼:「感谢政府重造,政府再见!」

  车子行驶在下山的公路上,后背倚在座位上,程天海不满的问:「佳怡怎么没来?她不知道老子今天出狱?」

  「嫂子在家做饭等你呢。」

  「那么长时间不在她身边,肯定寂寞难耐,你们没偷腥吧?」

  「操,大哥看你说的,借给我们胆儿也不敢呢!这么多年嫂子也不容易,一个人撑起半边天,她抛头露面不方便都是遥控指挥,前面是我们这些人……」

  没等彪子说完,程天海打断他的话:「去市区!」

  「大哥,不回家啦?嫂子可等你呢?」

  「十年不食肉味,老母猪赛貂蝉,不换个地方磨磨枪,下面都快生锈了!」

  彪子会意的笑了笑,拍拍驾驶位,告诉司机:「海天大酒店摆一桌,完了以后找几个妞给大哥松松骨。」

  一家系洗浴中心里,程天海在躺椅上点燃一支烟,他刚刚连续打完了三炮,此刻神情略显疲惫。彪子赶走了小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躺了下来。

  「在里面呆的久,不光下面锈了,脑子也锈了,外面现在什么情况?」程天海问。

  咂了咂牙花子,彪子道:「现在格局乱了,最早带你出来玩的雷老爷子收山了,不过这黑白通吃的老狐狸明着说收山,其实暗地里还在社会上混,只不过都做明面上的生意。」

  「其他的呢?」

  「咱这海城市临近边境,近几年公安不知道抽什么疯,接连开展了什么专项整治工作,把明面上溜冰的季老四哥俩弄的东躲西藏,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听说季老四死在境外了,三四个月前他兄弟葛老蛋也死在了金海马夜总会里。」

  「金海马夜总会?我在号子里听说那不是三棒子开的吗?难道人是他杀的?」

  「他没那胆儿搞出人命,可人就偏偏在那里死了,听说还是被活活勒死的,我感觉季老四哥俩是被同一伙人做掉的,从境外到境内这伙人手黑的狠……」彪子感叹道。

  程天海吸了口烟:「接着说」

  「刚才说到三棒子,这小子前段时间栽了!」

  「原来也是号人物,谁干的?」

  「这几年冒出来不少小混子,原来我们是为了义气下狠手,现在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一伙二十出头的小逼崽子为了钱就敢在马路上把人照死的剁,时代变了。三棒子就是栽到一波小逼崽子手里,领头的好像叫什么游侠,把三棒子的脚筋挑了,人废了。」

  「郝三呢?有他的动静吗?」

  「感觉这小子越来越不行了,简直一个盲流子,年轻的时候靠狠劲硬吃,大了以后靠贩枪混日子,害怕公安开展的专项整治逮到他,东躲西藏的,有段时间没动静了。」

  「你知道我最想问谁!」

  「张猛最近挺活跃,在西边开了家赌场抽份子钱。三棒子倒了后有些手下跟了张猛,本来想吃掉三棒子的夜总会,但被那个叫游侠的小子抢了先,据说他还与三棒子签了份合同,现在两人合伙经营。张猛去找过几次事儿,还硬没啃下来……」

  「还他妈过得挺滋润,老子早晚干死你!」说罢,程天海手中的香烟狠狠的按灭在烟灰缸里。

  程天海与张猛子两人的结仇要追溯到自己服刑前,当时两人都是看上了海城市的水产批发市场,谁控制了批发市场单纯就是收取业主的保护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正待程天海跃跃欲试之际,这块肥肉却被张猛抢了先。看到煮熟的鸭子飞了程天海岂能善罢甘休,但是接连派出去的两批人都被张猛打了回来。

  程天海大怒之下色上心头,趁张猛不在的时候强行进入了对方家里,强奸了张猛的老婆,事后放出风去,说张猛的老婆是个破货,勾引自己在床上玩了几个小时,干那事儿的时候十分配合,在老汉推车的姿势中还让对方使劲儿的扇自己的屁股,大叫着只有这样才过瘾……

  这事儿传到张猛耳朵里,他发疯似得回到家,不容分说的先抽了自己老婆几个耳光,在张猛打累了后才听到自己老婆的哭诉,原来是程天海带人以张猛朋友的身份敲门后闯入到家里强奸了自己,被控制住后被逼做出种种难以启齿的动作。

  得知真相后张猛当天就和程天海在海鲜批发市场门前的空地上约战,两拨人马到齐在混战中程天海一方拿出了五连发猎枪,当场打死张猛这边一个人,接到群众报警后公安机关迅速出击,将双方有关人员一举抓获。虽然不是程天海开的枪还有人顶罪,但处于对社会上造成的恶劣影响的考虑加之张猛一方供出的强奸案,法院还是判决程天海有期徒刑十年,开枪杀人者被判死刑,这在当时几乎是顶格处理。张猛也没捞到什么便宜,在公安机关走访过程中,了解到了事实真相,勒令张猛赔偿收取业主的保护费,并离开批发市场。

  程天海出狱了,不熟悉的人或许认为他会改过自新,但熟知他的人却形容为饿狼出栏,饥不择食,海城市又会陷入一场血雨腥风之中。

  第二十八章:商议

  一辆白色的宝马汽车停在了金海马夜总会门前,开门后一个身穿白色长袖针织上衣与白绿相间花纹图案长裙的女孩下了车,随着女孩轻快的步伐,脚下白色的高跟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嘚嘚」声。

  女孩走进大堂,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四周一些工作人员忙碌的打扫着各个角落,甚至有几处小型的施工现场,重新进行着装修,略微满意的点点头后,径直来到吧台对服务员说:「游侠在吗?我找他有事。」

  「这么早就来客人?」一个看场子的看到女孩在和服务员说话,走过来搭讪。

  「找游侠哥的,正好你带她去吧,我这儿有还事。」说完服务员低下头去,用白布继续擦拭着玻璃杯。

  看场子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孩,女孩戴着一副宽大的遮阳镜,裙子下摆和高跟鞋脚面上露出了一段儿有些发白浅肉色丝袜,显得整个人更加秀丽端庄,不用说,这是个地道的美人胚子。

  「找游侠哥的?这么漂亮,他可真有福气。」

  「乱说什么呢?我找他有事。」女孩说完未等作答,便独自朝后堂走去。

  「哎?那边不让闲杂人员进!」看场子的说完紧跟两步便要伸手拉住女孩的胳膊。

  女孩一转身灵巧的闪了开去,抓住探向自己的手臂顺势扭到对方身后,动作一气呵成。接着向前一推,看场子的人被女孩推了一个趔趄。刚才擦杯子的服务员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呆立在场,他从未见到过一个女孩有这般身手。

  「我最讨厌别人碰我,不是看在你是游侠的人,我可不客气!」女孩又走回到吧台,拿起座机电话拨出了游侠的号码。

  这时游侠正坐在办公室里几个朋友聊天,这伙人最近一天到晚的盯在这里。现在夜总会晚上营业,利用白天的时间打扫卫生和装修,争取尽快的吸引更多的客源,看来各项进度进展还算顺利。

  现在游侠正向兄弟们抛出一个思考题:「你们说,管理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游侠你没病吧,怎么最近捧着书看上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不是这号人啊!」

  「这小子最近癔症了,天天嘴里念念有词的。」

  「你们真粗俗,肤浅!我们现在慢慢的有家底了,所以要学会管理,追求效益的最大化,明白吗?我想好了,过几天空下来,我要去学校。」

  「去学校?老鼠戴眼镜充什么地下工作者,……」

  「你是学习的那块料吗?快拉倒吧……」

  「管理的最高境界就是没有管理,比如说你,负责好酒水供应,这叫内勤。王钢负责其他人看好场子,这叫外勤。骚诸葛负责好小姐,咱店里小姐以后只许坐台不许出台,这样就不会被公安抓到什么把柄,还有你负责好对面的台球厅。总之,即使我不在大家各司其职,干好自己的工作,我们的店就和谐了明白不?」

  几个人虽然嘴上不屑,但是内心却是对游侠十分佩服。这段时间几个人所有心思都扑在夜总会上,在游侠的带领下首先把原来对面的小歌厅进行整合,人员都安置到夜总会里,因为对面歌厅的位置比较好,觉得空出来可惜,游侠建议把之前的台球厅搬到对面经营,一段时间后大家发现台球厅的生意比之前好了不少,而且夜总会天天都有进账,根据目前的形式经过装修后数目还会持续增加,大家的精神头很高。

  游侠的手机响了,看到是前台的号码就按下了接听键。

  「我是你姐,让你办公室的人离开,两分钟后我过去。」

  「各位对不住了,有个客户来谈事,一会再聊。」说完把几个人吵吵嚷嚷的推出门。

  「楼下干劲十足嘛,像那么回事。」刘香君走进门。

  「刘,刘姐,你怎么来了?」游侠一脸惊讶,方才电话里的女声以为是李蓓,见到人后发觉是刘香君。

  「怎么不欢迎?我可是来检查工作的。咳,太呛了!」刘香君来到窗边,把窗户开大了些,置换一下空气。

  「哪能不欢迎,刚才他们在这里聊天来着,刘姐快坐,我给你倒水。」

  「嗯?!」看到桌上有一本管理学概论,用手翻了翻,发现上面重点的地方还作了注释,刘香君点点头,笑道:「不错,知道开始用心了,不过还不够。」

  「你感觉前面经过重新装修效果怎么样?」

  「还可以,不过嘛……」

  「你和李姐都是我姐,直接说就成,我肯定听。」

  「你看你外面的那些朋友,像我一样顶着太阳开车也就算了,在大堂里戴什么墨镜?来这里工作的人也要统一服装,你这办公室,门口连块牌子也没有,还有这里也应该有一台固话和传真机什么的,这都是最基本的……」

  游侠挠挠头,道:「有道理,是这意思,这几天我就照做。李姐最近好吗?」

  「挺好的,就是忙一些,我让她歇歇,所以我亲自来了,喏,我带来这个给你。」说完打开挎包,刘香君将一些文件交到游侠手中。

  「这些是啥?」

  「对,记得前一阵她问你要过身份证么?她现在把整栋建筑都买了下来,从现在起你不需要向任何人再付租金,是名副其实的李总了。而且她让我以前认识的小姐妹都到你这里来工作,提高一些人气,为了这事她确实费了一些心思。」

  捧着这些文件,游侠感觉沉甸甸的,自从遇到李蓓起,就感觉自己像撞上了狗屎运,自己能到今天这步,对方给与了太多的帮助:「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欠你们的太多了,估计一辈子都还不清人情债……」

  「傻瓜都看得出来她对你很用心,除了她自己喜欢的人外从来还没有对任何异性那么好过,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这样对你,她告诉过我,或许我们的身世都差不多,有着某些共同点,所以才会这样。或许以前是处于怜悯,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像真的把你当做弟弟来看待了。」

  「刘姐,难道你与李姐和我一样,都是孤儿吗?还有能告诉我李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游侠问。

  「我和你是,她以前感觉是,但是现在不是了,女人嘛都一样,外表再坚强,内心也有柔弱的地方。就给你说这些,老规矩,不该问的不许打听!」看着游侠因为谈话感动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刘香君岔开话题,道:「别想那么多了,我和李姐都不缺钱,办这些事就是费点心思而已,要想报答她对你的关心,就做好手头的事情,不要让她失望就好。」

  「嗯!」游侠用力的点点头。

  「穿高跟鞋跑了这几天感觉小腿肚都瘦了一圈,真累。」刘香君喝了一口水,弯腰捏了捏小腿肚,最后索性左右脚相互一顶,轻轻一撩裙子,脱掉高跟鞋盘腿坐在沙发上,后来觉得裙子撩得高了些不妥,避免走光把手压在大腿裙子上让小腿转到了后面,跪坐在沙发上,招呼游侠过来。

  「过来,让我看看伤口恢复的怎么样。」

  游侠向前靠了靠,解开扣子,刘相君翻开肩头的衣服看看愈合的伤口道:「恢复的不错,等有时间带你做一个激光小手术,扫除创伤的疤面,那样会好看些。」

  刘香君说些什么游侠完全没有听进去,从刚才她脱掉鞋的瞬间,游侠的全部精力就集中在她的肢体动作上,看起来对面的女孩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脱掉高跟鞋露出的秀嫩的脚丫,被浅肉色丝袜包裹涂抹了透明色指甲油的脚尖在光线的照射下反射出亮晶晶的光泽,随着对方柔软指尖触碰自己肩头那一刻,一并飘入自己鼻孔内的幽香,游侠分得出,那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对面女孩自身特有的体香。

  以上种种刺激着体内男性荷尔蒙的分泌,正值青春期精力旺盛的游侠心脏快速跳动了一阵,接着感觉下身有些异样,开始只是充血,后来无比坚硬,他连忙喘了几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想什么呢?」刘香君发现了游侠的异样,她的脸色也有些红,双手离开了游侠的领口,身体也向后退了些。

  「谁让李姐认你这个弟呢,那你也就是我的弟了,送你一样东西。」说罢又从包里带出一个档案袋放到游侠身前。

  「刘姐。这又是啥?」

  「没什么,送你一部车,以后做起事情也方便些,我该走了,一会我和李姐去做美体。」没等游侠答话刘香君起身穿好鞋,向门外走去。

  「刘姐,等等我送你。」游侠连忙起身道。

  两人走到大门口,刘香君停下脚步对游侠说:「李姐让我叮嘱你,钱不够用知会一声,还有,以后凡是做事要低调沉稳些,这样对你有好处。」

  「嗯,我记下了。」

  「拜拜!」刘香君转了转套在右手食指上的宝马车钥匙,头也不回的直径出了大门,开车走了。

  「哥,那是谁啊,那么漂亮?」游侠身后响起一个男声,转头望去是先前被推了个趔趄的看场子的内保。

  游侠皱着眉头摘下了对方脸上的墨镜,插到了对方胸前的口袋中说:「告诉其他人,以后不要戴墨镜,还有三天以后穿统一制服!」

  第二十九章:黄雅雯之死(1)

  菲亚SPA美体连锁店内。

  具有玲珑曼妙身姿的两个女孩出现在一间桑拿室内,两人躯干上只围了一件浴巾,其中一人舀了一勺水,浇在了发出独特香味的炭火上,炭火遇水伴随「呲」的一声,散发出大量的蒸汽。

  「都二十分钟了,我们出去吧,这里蒸的我有些不适应。」

  另一个女孩咯咯的笑了起来:「这才多久?再等十分钟,姐,你要学会享受。」

  「我的体质自己知道,天气热的时候也不会多出汗,你看现在倒好。」刘香君看着李蓓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头发被汗水和蒸汽留下的水珠混合在一起打折缕儿贴在额前。

  「这样才出效果嘛,刚才我们在浴池里是充分的浸泡放松身体,现在蒸桑拿可以排除体内多余的油脂,清洁毛孔排出毒素,你看我的皮肤多好。」说罢向前伸出双臂,在半空中挽了一个花。

  「可我的也不差呀。」李蓓也伸出手臂,两个女孩比较着。

  「你是天生丽质,我是后天保养得当,只是侧重点不同,总之这样做就对了。」

  「算了吧,化妆品感觉几样就够,可你给我买来了那么多,规定先后使用的顺序,还让我每天按时贴面膜,现在看到那堆东西头疼死了!」

  刘香君挎着李蓓的胳膊摇晃了几下:「谁叫我就你那么一个好姐姐,我不疼你谁疼你呀?再说了,每天打扮的那么漂亮的站在唐剑锋身前,他能不被你拴住?」

  「好了,别贫嘴了,我们出去吧。」

  两人从桑拿室出去,冲了一下淋浴后,来到另外房间,按摩床上已经铺上了洁白的浴巾,刘香君示意李蓓跟自己一样趴上去,把脸埋在枕头里,等待服务员的到来。

  门被推开了,进来两个女服务员:「两位小姐是要全身精油按摩是吧?」

  「嗯」刘相君应声道。

  「两位小姐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连锁店的精油使用基础油加多种名贵草本植物提炼的精油混合而成的按摩油,能迅速的渗入肌肤,达到放松心情、促进血液循环、排毒美容的功效。而且我们的按摩手法也是一流的哟。」服务员耐心的介绍着。

  两人相视一笑,:「好啦,又不是第一次来,快点开始吧。」

  服务员从一旁的小推车上拿出瓶子,开启瓶盖后先倒入自己手心少许,接着分别滴在两人的后背上,在感觉丝丝凉意的同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扉的芳香。

  接着服务员双手摩擦着,使精油均匀的涂抹在双手上,然后从两人的颈椎开始到肩膀,直至后背,慢慢的按摩着。

  「感觉手重的话说一下,我们会轻一些。」

  「嗯,现在的力度挺好的。」

  看着刘香君闭着眼一脸享受的样子,李蓓不觉暗自好笑,她轻轻咳了一下,提醒对方不要忘了正事。

  刘香君睁开眼,会意的点下头,问道:「这里我来过几次,都是一位叫黄雅雯的服务员接待的我,她今天没上班吗?」

  服务员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她呀?被张猛叫去了呗。好几天没过来了。」

  「张猛是谁?咦?你们这里不是针对女性开设的美体沙龙吗?难道还服务男宾?」刘香君道。

  「张猛是城南社会上的大哥,一般人谁敢惹呀,他不知道怎么认识的黄雅雯,黄雅雯家条件不好,给钱的事儿谁不干,再说可能还有特殊服务呢。」说完,两个服务员笑了起来。

  「张猛?」李蓓心中有印象了,就是上次在金海马夜总会中和自己起冲突,脑门上有两道疤的人。

  现在服务员已经在李蓓的背部推好油,按摩的方向已经转到了李蓓的双腿,她见李蓓嘀咕了一句,问道:「你认识张猛?」

  「不认识,只是上次和黄雅雯聊起化妆品的事儿,感觉她挺在行,本想和她一起上街逛逛呢,没想到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更换了电话号码,你知道她家住在哪儿吗?到时我直接去找她也行。」李蓓改口套着服务员的话。

  「哦,她家住在……」

  等从美体店出来,刘香君和李蓓商量着先去吃点东西,然后晚上直接去黄雅雯家了解情况。

  下午五点,两人到了城南的一片居民区内,这里给人的感觉有些像东郊的工业区一样的破败,看上去最高的建筑是些上了年头只有五层高的居民楼,黄雅雯是个乡下来的打工妹,靠着不算高的收入,只能租住在这里。

  「到了,她就住在前面那座楼靠西单元的二层。」转过街角,刘香君说。

  「警察?怎么回事?过去看看。」两人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两三部警车停在居民楼前的空地上,虽然没有拉起警戒线,但还是看到有警察在单元门口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旁边还有一些围观的人群。

  一股不祥的预感渐渐的从刘香君的心底升起。

  「等等!你们住在这儿吗?」一个相貌有些清秀的年轻男警察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不,我们只是路过,看到这里来了很多警察,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好看的,这里死了人,都散了吧,请配合保护现场。」男警察说。

  「小徐,干什么呢,还不过来帮忙?」单元楼道里传来一阵女声。

  待男警察转身进了楼道,两人向里面张望,只见几个警察合力把一具蒙着白布的担架抬了下来,毫无疑问,上面躺着的是一具尸体。

  「死的是男的女的?」

  「听刚才的警察说死者是一个姓黄的打工妹,好像是被强奸致死的……」

  「天啊,那么惨!」围观人群中发出一阵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随着抬尸体的警察走出,李蓓看到后面跟着下楼的几个警察中,有三个女警,李蓓见过其中一个像是领导的女警,那便是在边境外的旅店中故意敲错自己房门,也就是与狐媚女交手的那名女探员。另外她也想起来刚才阻拦她们上楼的男警察就是当时那名女警的搭档,小徐。

  这时那名女警正一脸严肃的和旁边一名男警察低声交流着什么,然后转身吩咐周围警察接下来的调查步骤。李蓓侧耳倾听到隐约的谈话声,大概是核实身份后尽快的通知家人来认尸,对这座居民楼周围,尤其是单元内的其他住户了解一下死者的情况,看看有无与可疑的人员往来,和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等等。

  她低头拽了拽刘香君的衣角,示意她同自己一起离开人群,但是接连几下对方都无动于衷。李蓓不由的抬头望去,只见刘香君捂着嘴巴,眼中噙满泪水,大有想冲出人群,揭开白布单,看看死者遗容的念头。

  「不行,这样会引起警察的注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李蓓用力的抓住刘香君的手腕,把她扯出了人群。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李蓓打开车门,把刘香君推进副驾驶,自己坐上驾驶位发动汽车,向回返程。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别墅后刘香君一头扎进自己的卧室,李蓓跟了进去。她看到刘香君扔下挎包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柜子,拎出一只手提箱,独自捣鼓着。

  那是一把可配瞄具的大口径史密斯威森转轮手枪,六点五寸不锈钢镀镍的枪管配合着黑色工程塑料握把散发出冰冷的气息。。44口径的加强装药弹足可以在有效距离内放倒一头犀牛或者野猪。

  刘香君正快速的用擦布擦拭着枪身,接下来是一颗颗空尖弹与被甲弹,并把擦拭好的子弹熟练的放进多个快速装弹器里。

  「听着白鹭,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你现在这样冲动会打乱组织的计划,我阻拦你不是因为自私,而是提醒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姐,不用你多说我全明白,但是你知道吗?黄雅雯是我来海城市认识的第一个人,我们算是朋友,甚至一起生活过差不多一个月。我了解她家庭不好,在美体店认识她后我还会多给点钱接济她。况且她还掌握着关于你想知道事情的一些线索,现在我真是气不过!肯定是那叫张猛的人干的,我不想放过他!」

  「好啦,你先冷静些,我打个电话。」李蓓拨通了游侠的电话。

  「李姐,啥事儿?有段时间没见挺想你的,有空请你吃饭。」电话另一头传来游侠的声音。

  「你清楚张猛这个人吗?」

  「难道你听说了,不会吧?」

  「你想说什么?」

  「张猛这家伙在南郊开设了一家赌场,胃口大得要命,前段时间看到咱们盘下来三棒子的夜总会想趁机过来占场子,和我这边干了几架,都被打回去了,放出风来要报复,我让王钢通知他表哥从外县叫人呢,到时候非干他!……」

  「他的事你别管了,记住,干好你自己的事儿。」

  「姐,你这是……」没等游侠说完,李蓓挂了电话,游侠再打,李蓓拒接,最后关机。

  「我都听到了,三笔账一起算!」刘香君咬牙切齿道。

  「嗯,晚上我们一起去。」

  第三十章:黄雅雯之死(2)

  让时间回到早上……

  市区的一间单元房内,几个人正在紧张的忙碌着,有人正在擦拭匕首,还有一个人踩在凳子上,正在用钢锯锯短五连发猎枪的枪管,而地上摆放着已经锯短的另一把。

  「当啷!」一声,锯断的枪管掉落在地上,那人用眼睛朝黑漆漆的枪筒里看了看,接着用锉刀锉掉了枪口上的毛刺,检查了一遍后开始往枪膛里压着一发发红皮的猎枪子弹。

  「怎么样啊彪子,完事了没有?」程天海从里间屋抽着烟踱步出来。

  「放心吧大哥,今天绝对干死张猛!」

  「小心点警察!」

  「放心吧,跟我去的这三个是得力的兄弟,就是落在警察手里也绝对抗事,不会给大哥找麻烦。」说完示意另外几个人同程天海打招呼……

  城南一座居民楼单元房门口……

  「猛子哥在吗?!」门外连续响起敲门声。

  「刚想睡一会儿,真讨厌!」黄雅雯小声嘀咕着,接着有些慵懒的掀开被子,披上一件睡衣下了床。

  「谁呀!?」

  「猛子哥在吗?!我们是来送东西的。」敲门声继续响起。

  「不在,走了半个多小时了,有事你们打他电话吧。」说这话时,黄雅雯留了个心眼,之前张猛叮嘱过自己,他在外面结的梁子多,为了避免有人来寻仇,在有陌生人叫门时,不要开门。

  「嫂子开门啊,我们是来送东西的,东西放下我们就走。」

  「那你们放门口吧,一会我去拿。」黄雅雯通过猫眼有些警惕的望着外面来客。

  「那好吧,别忘了啊……」

  对方说完,黄雅雯将耳朵贴在门板上,短暂的沉默后听到楼道里响起下楼声,她拧动把手打开内门,接着把防盗门推开了一条缝,想看看外面人究竟留了什么东西。

  忽然防盗门被大力的拉开,巨大的力道差点让开门的黄雅雯向外张出去。还没缓过神来前额已经被一只黑洞洞的枪管顶住。

  耳边继而响起凶恶的声音:「别出声,进去!不然弄死你!」接着几个壮汉挟持着黄雅雯进了房间,房门被重重的关闭了。

  涉世尚浅的女孩终究没有算计过老江湖,原来彪子这伙玩了一把欲擒故纵,己方一个人下楼的同时,其他人贴到了房门的一侧,于是发生了上面的一幕。

  闯进屋内的几个人不放心,又把房间里外搜了个遍,见没有张猛的影子,一人开口道:「贼不走空,雁过拔毛,你是张猛的相好,正巧他人不在,就陪我们乐呵乐呵,让兄弟们开开荤,怎么样啊?」

  「你们,你们不是张猛的兄弟吗?……」黄雅雯看着几人的凶相被吓得有些六神无主,还以为是刚才自己怠慢惹恼了几位煞星。

  「我他妈还说是他爹呢,你也信啊?!」

  「我是张猛的女友,小心我告诉他找你们算账!」

  「张猛在社会上算个鸡巴!」

  「你们究竟是谁?要干什么!?」

  「寻仇的,今天来就是堵门弄死他的,算这小子命大早走一步,不过也算没白来,还有个小妞等着我们呢,哈哈……」话音刚落,其他人也爆出一阵狞笑。

  「你们……你们别乱来啊,我要报警了,呜……」没等黄雅雯说完,便被一只粗糙的大手堵住口鼻,拖进了里面卧室。

  「报警?实话告诉你,张猛的老婆也被我们大哥玩过,当时她淫荡的就像条母狗,不过这次该轮到你了!嘿嘿……」

  「呜……呜!」口鼻被堵,发不出声,但黄雅雯拼了命的摇头,她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充满未知恐惧。

  「彪哥,看,估计这个浪货早些时候刚伺候完张猛!」一名马仔说道。

  彪子推开卫生间房门,感觉到了水汽,显然女主人不久前刚在这里洗了澡,接着眼睛在卧室内扫了一圈儿。

  只见床上被子掀开,床单皱巴巴的,一只枕头掉在地上,旁边还有条连衣裙。靠近床边的椅子上,散落着女人的胸罩和内裤,一双连体的肉色丝袜也被人为地搓成半团状胡乱扔在上面,而且其中的一只袜筒还顺着椅子无精打采地垂了下来,脚尖部分落在地面。最后彪子在靠近床边的废纸篓里发现了几团卫生纸和一只用过蘸有精液的避孕套。

  他脑中飞快出现了一段影像,脱口道:「我都能猜到你们这对狗男女野合的过程,你连半推半就都没有!一定心甘情愿地让张猛那个傻逼扒了精光,然后俩人狂乱地像交配中的狗一样从床上翻滚到地面!」

  彪子眼神继而落在女孩的头发上,见她头发没有湿,又道:「然后你去洗了澡,只是冲了一下身体,或者只是简单洗了洗下身,再就是房间都没收拾!这说明你干累了,洗澡都懒得正经洗,更证明你是个浪货!我说的对不对?哈哈哈!」

  「彪哥,神了!」「在理!哈哈!」

  其他几人听了这段叙事后也纷纷笑了起来,有些得意的神情浮现在彪子脸上,给本已凶恶的面相更增添了一份狰狞。

  自己与有妇之夫私会的场所被陌生人发现,而做爱情景也被对方大致地叙述出来,黄雅雯心底接连泛起窘迫感,她感觉自己浑身发紧,脸在发烧。

  女孩神情变化被彪子看在眼里,他示意女孩身后的马仔把手松开,问道:「给老子说实话,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和张猛认识的!?」略微顿了顿又道:「敢喊出声,我他妈攮死你!」

  对方每个字的威胁像大锤一样敲击在黄雅雯心头,对于手持凶器的几个人她深感恐惧,但感觉当前稳定住对方后果还不至于太糟,毕竟自己与他们没有什么瓜葛。

  「咳!…咳…」离开身后马仔对口鼻的束缚,黄雅雯轻咳了几声,小声嗫嚅道:「我,我刚大学毕业不久,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也不想回乡下,只好在连锁的美容店找到一份临时工作……」

  「你居然还是大学生?什么学校的?!」彪子狐疑道。

  「海城艺术学校……」仿佛给母校抹了黑,黄雅雯回答时不由自主低下头。

  彪子听着学校的名称,看着女孩略微经过挑染的头发,和带着少许风尘味的脸庞,仿佛想起了什么,狂笑道:「都说海城艺校是婊子和鸡婆诞生的摇篮,看来果然如此,哈哈哈!」

  海城艺校在本市的名声不算太好,究其原因是在这个人才供给过剩的社会,学校的就业面不断变窄,家境不好的女生为了搏得社会向上流动的空间,有时只能依靠自己的姿色去给一些人投怀送抱,各取所需。

  于是每当周末都可以看见学校门口停着些各色豪车,载着不少校内莺莺燕燕出来的女生纷纷离去。那些都是被金钱俘获的女孩,甚至有人在车顶放一瓶水或饮料,都能向对方暗示自己所出的价码。后来消息不胫而走,海城艺校也就被冠上了不好的口碑。

  彪子之前听过传言,所以爆出上面的话。

  「不,不是的!」

  「你他妈就是披着大学外皮的一只鸡!」彪子挖苦道。

  「我不是!你别血口喷人!……」

  「难道你跟张猛睡觉不是为了钱!?」

  这下黄雅雯沉默了,在张猛追求自己时,她知道对方有家室回绝,于是张猛开始通过赠送各色礼物作为糖衣炮弹进行攻击。开始黄雅雯坚持拒收,但久而久之,女孩心理防线终究没有抵抗住物质连绵不绝的侵袭,她的内心被张猛俘获了。

  但是话说回来张猛确实对黄雅雯不错,除了经济上的给予,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性生活。张猛人如其名,每当两个人腻在一起,他都会向黄雅雯要好几次,让这个刚解风情的女孩格外满足,体会到了男人真正含义。张猛对她也是格外的体贴,黄雅雯乐于享受这种被宠爱的感觉,有时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大树上的金丝雀。以上种种让她断定自己与张猛之间有着真感情。

  「别说得那么下流!我和他之间有感情,我爱他,他也爱我!」黄雅雯争辩道。

  「还他妈嘴硬,张猛知道之前他老婆被我们干的像条母狗也没离婚,你就是个横插在他俩之间的婊子,婊子!!!」

  彪子几乎是以咆哮的语气吼完上面的话,他也曾追求过漂亮女孩儿。可那时彪子不过是个一穷二白刚出道不入流的混子,所接触过的异性都对他嗤之以鼻,这让彪子很受挫,同时内心也埋藏下对漂亮异性憎恨的种子,随着时间的积累,这种莫名的恨意也在愈发的加深,以至于快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不知何时起,每当看见有漂亮女孩与情侣举止亲密的在一起,他总想冲过去打一顿,踢几脚,只有见到对方哭泣、受伤、求饶,自己心头那股怒火才能得到缓解与释放,同时滋生出另一种征服的满足感。这是一种病,一种极端的心病。

  「你不了解我和张猛之间的事,就乱下定义,你无耻!」

  这席话彻底激怒了彪子,如饿狼般的眼神盯着黄雅雯,眼前的女孩身高中等,略微经过棕色挑染的头发从头部向后梳去,中间分成两股,在脑后扎成了双马尾辫。女孩的皮肤不算白,但感觉柔软、娇嫩,加之脸上的几枚小雀斑显得很是可爱。

  此时这个身着睡衣的女孩正在彪子恶狠狠的眼神下瑟瑟发抖。

  「我他妈让你知道什么叫无耻!」说完彪子向前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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