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同床

　　妈妈躺下之后，那饱满傲人的酥胸轮廓更显丰圆，挺立高耸，从上到下曲线凹凸有致，玲珑窈窕，成熟动人的丰美娇躯就那么的躺在了钟牛的身旁。然后房间里就没了声息。

　　虽然房间里关了灯，但高清红外摄像头无视黑暗，房间里的一切都能清晰地拍摄到。透过手机屏幕，我清楚地看到，这一刻的钟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妈妈。

　　钟牛的床就是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一个人睡很宽裕，两个人就很挤了，好在妈妈和钟牛都不是身材高大的人，两个人平躺下来中间尚能有少许空间，可是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活动余地了。此时妈妈一动不动的平躺着，饱满的胸部缓缓的起伏，两条修长浑圆的美腿紧紧地闭合在一起，而她的一对雪白柔荑则是放在她那光滑平坦的小腹上，似乎也避免跟钟牛碰触。

　　这样又过了二十多分钟，钟牛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拿着手机观看的我觉得实在有些无聊了，心想谅钟牛也没有单子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正好也快上课了，就准备关上视频回放回去上课。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钟牛突然有了一点异动，他的肩膀动了动，然后像是蚯蚓一样蠕动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往妈妈那边移动了一些过去。

　　而此时妈妈仿佛是已经睡着了，但见钟牛微微转过头，那视线立时就落到了妈妈傲人的酥胸上。虽然隔着浴袍，我却觉得心里犹如吃了个苍蝇一般膈应。

　　我立刻决定，不回去上课了。

　　钟牛的目光就好似夜里的狼一般，绿油油的而又充满了贪婪，无比的炽热，而他的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水来，脸庞微红。

　　钟牛不敢直接扑到妈妈身上去，但是他贼心不死，原本他和妈妈之间还有点距离，可是此刻他俩已经几乎贴在了一起。他侧过头，似乎在闻着妈妈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和迷人的发香。

　　妈妈身上的体香和发香混合在一起，几乎可以说是最好的催情剂，能够点燃钟牛体内的火药，看到妈妈似乎已经在熟睡，他慢慢的侧起了身子，整个过程异常的缓慢，可见他有多么的小心，生怕把妈妈打扰惊醒过来。

　　我暗暗冷笑，因为我知道妈妈的睡眠很浅，只要钟牛稍微触碰妈妈几下，妈妈就一定能醒过来的，到时候看他怎么收场。以妈妈的性格，绝对不会容他继续在家里待下去了。但是我转念一想，早上看到妈妈分明是从钟牛房间出来，看起来钟牛应该没做啥太出格的事。

　　钟牛的肌肤本就有些黑，在黑夜里就显得更黑了，但妈妈不同，她的肌肤圣白如雪，如同羊脂白玉般，光洁无暇，没有一点瑕疵，而且每一分每一处都彷佛能够吹弹可破，端的是水嫩肤滑。

　　钟牛瞪大了双眼，轻轻的咬起了嘴唇，看上去竟然有几分狰狞。他的目光缓缓从妈妈的脸上扫过，似乎是被这绝美的容颜所震慑，盯着看了许久，钟牛才把目光下移，总算落到了妈妈的胸部上。妈妈的双乳丰隆高耸，即便是平躺在床上，那尺寸仍然非常惊人，随着呼吸的节奏缓缓的起伏。只见钟牛死死的盯着妈妈的胸部，喉结上下滚动，好像随时想要扑上去一般。我在监控中看的分明，他的胯间已经高高的支棱起了小帐篷，这王八蛋！画面里的钟牛似乎已经忍耐不住了，缓缓坐起，眼神仿佛长在妈妈身上一样，虽然猜到应该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此刻我还是恨不得把钟牛从视频里拎出来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就在此刻妈妈突然动了，她伸手打开灯，扫了钟牛一眼，声音有些冷峻的问道：「钟牛，你不睡觉，在干什么？」钟牛吓了一跳，立刻挪开眼神，半转过身子一边往床脚挪动一边回答：「啊？哦，那个，我去尿尿。」

　　他妈的，这小子倒是狡猾的紧，估计是早就想好的对策。只见他利索的下了床套上拖鞋，踢踏踢踏的打开门走向卫生间。我注意到，打从妈妈一睁开眼，钟牛立刻就侧过了身子，一直到他走出房门，始终也没有面对着妈妈。从妈妈的角度估计是看不到他下体的丑态的。

　　一直过了三分多钟钟牛才回来。妈妈也没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只随口说了一句：「赶快睡吧。」钟牛嗯了一声，躺在床上却没闭上眼睛。妈妈没有关灯，问道：「睡不着？还在想你爸爸？」

　　「嗯。」钟牛压低了嗓音，脸上带出了些许悲戚。

　　妈妈没看他，只是慢慢的说：「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改变不了。这种伤痛唯有时间才能逐渐缓解，但是却无法磨灭。我们只能接受，只能向前看。你明白吗？」

　　「嗯，知道了，妈妈。」钟牛强打精神回答道，停了停又问道：「妈妈，那你是怎么认识我爸爸的？」

　　「呵，你想知道啊，想知道我就讲给你听。」接着妈妈把我在断龙山上如何中暑，如何碰到钟牛的父亲等等娓娓道来。钟牛听的十分专注，两只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妈妈，凡哥那天是怎么会中暑呢？他身体那么好。」

　　「唉，也怪我。光想着他考完试该放松放松，忘了他考试前连续十多天都在熬夜学习，把自己搞的太累了。」

　　「啊？那凡哥读书真的很用功啊，一定学习很好吧。」

　　听到钟牛这么问，妈妈的脸上泛起一抹温暖而又骄傲的笑容，「是啊，凡凡从小学习就很用功，学习上基本上不用我操心。我一个人带着他这么多年，有的时候很忙，他就经常自己照顾自己。他其实很懂事，就是性格有些孤僻，没什么朋友。」说完妈妈轻叹了一声，眼神飘忽起来，竟然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妈妈，那我也要像凡哥一样努力学习，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钟牛看着妈妈的表情，满脸都是羡慕，眼神却十分怪异。

　　「不是不让我失望，是不要让你父亲失望。」妈妈随口回答到。

　　「知道了。」钟牛显然察觉到了妈妈语气里的敷衍，脸色有些难看，接着又转过了话题，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妈妈，你前两天又是为什么生凡哥的气啊？」

　　「哦，因为他对我……」说到这妈妈顿了一顿，「……对我……说谎，最近心思也不在学习上，所以我才生气。」

　　「哦……」钟牛想了想接着说道：「是不是因为我，影响了凡哥？」

　　「跟你没关系，别胡思乱想了，睡吧。」妈妈意兴阑珊的下了最终的命令。

　　这一次钟牛老老实实的没有再搞什么名堂，只是躺在妈妈身边应该对他是一种考验，因为我在监控里面看到，这货的鸡巴又慢慢的硬起来了。嗯，刚刚他去卫生间只有三四分钟，不知道有没有撸射一把。其实我能理解他，此刻的妈妈可不像平常上班时候那样，有着强大的气场，虽然美则美矣，那一股子高冷的气质却让人不敢轻亵。即便是习惯性的面带微笑，妈妈那眸子里却始放射着让人望而却步的冷冽。睡着的妈妈恬静而温柔，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我身为妈妈的亲生儿子尚且无可抗拒，钟牛这个居心不良的王八蛋就更不可能无动于衷了。

　　眼看着钟牛只是一直打量着妈妈的身体，再没有了其他动作，我虽然心里犹如吃了只苍蝇一般，却也也暗自放了心。可是妈妈今早说钟牛病了，又是怎么回事呢？

　　接着看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情况发生，我心里不耐烦起来。拖拽了几次进度条以后，我找到了答案。

　　……在钟牛就那么静静看着妈妈的时候，突然间妈妈翻了一下身，差一点掉下床去。妈妈在失去平衡的那一刹那惊醒，下意识猛的朝反方向一翻，一只手撑在了钟牛的小腹上。「嗯……」钟牛闷哼一声，脸色有些发白。

　　妈妈显然也吓了一跳，娇美的脸上满是惊惶，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几乎完全贴在了钟牛的身上，一只纤纤玉手距离钟牛几乎要撑破裤裆的肉棒也只有毫厘之差，于是妈妈立刻起身坐到了床边，一边关心的问道：「阿牛，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钟牛使劲摇摇头。

　　「没事就好……」妈妈的视线扫过钟牛的裤裆，似有意似无意的接着问道：「阿牛，你刚刚没睡着吗？」

　　「啊？我睡着了，不过没睡太实。」钟牛顺着妈妈的眼光低头一看，羞赧的挠了挠头，解释道：「对不起，妈妈，我每天早上睡醒觉起来都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妈妈瞅了钟牛一眼，面无表情的说：「这个是正常现象，大多数男孩子都是这样子的。没事。你初中没学过生理卫生课吗？」

　　钟牛摇摇头：「没有。生理卫生课是什么？」

　　「哦，就是讲男女生的区别，以及一些生理上的知识。你要是没学，我回头让凡凡给你讲讲，或者让你学校的老师给你讲讲。」

　　「是关于小鸡鸡的吗？」钟牛又摆出一副憨厚的面孔，故作无知的问。

　　「这是其中一部分知识，好了，这个问题回头再说吧。」说着妈妈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说道：「阿牛，你自己睡吧，这床太窄，挤在这咱俩谁也睡不好。」

　　「那……妈妈晚安，对不起，今晚弄得你也没休息好。」钟牛的声音有些歉然，似乎还掺杂着些许失落。

　　「没关系，我是你妈妈，不是吗？」说着妈妈已经走出了门。回到房间，妈妈依旧是和衣靠在床上，直愣愣的目光一直盯着侧面墙上的一幅镜框里的照片，眼睛里仿佛有泪光闪烁。

　　那是将近一年以前我初中毕业时候妈妈特意带我去拍的照片，放大了洗出来挂在墙上。身高马大的我站在妈妈身后，面带微笑的环着妈妈的腰肢，下巴搭在妈妈的肩膀上，跟妈妈脸贴着脸。妈妈毫不避讳的任凭我贴在她的身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照片里的我精神抖擞、满脸阳光；照片里的妈妈容光焕发、光彩照人。我和妈妈看上去像姐弟多过母子。

　　其实妈妈不知道，那天我之所以选了这个姿势拍照，是因为唯有这样我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像是一对情侣一样搂着妈妈。照片里我的眼神迷醉，是因为嗅到了妈妈身上那一缕诱人的甜香。而我把下巴搭在妈妈的肩膀上，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样可以把脸贴在妈妈脸上、最大限度的跟妈妈亲密接触，还因为这样的姿势我可以微微弯腰撅臀，不让勃起的肉棒碰到妈妈浑圆挺翘的屁股。

　　过了半晌妈妈才关上灯闭上眼睛。

　　早上直到快七点妈妈才起来，即便如此，算了算妈妈也才睡了三四个小时而已。妈妈满脸困倦的先来推了推我的房门，却发现我的房门反锁着，于是在我门口呆立了片刻，才去轻轻敲了敲钟牛的房门。

　　「妈妈？」钟牛小声问道。

　　「是我。」妈妈推开房门，却见钟牛抱着双腿坐在床上。妈妈蹙起眉头问道：「阿牛，你一晚上没睡？」

　　「嗯。」钟牛苦着脸点点头。

　　「到底是怎么了？」

　　「我睡着又吓醒了，就不敢睡了。」

　　妈妈满脸严肃的看了钟牛半晌，才缓缓点点头，说道：「那这样吧，你可能是受了点刺激。今天我让人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看医生？」钟牛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妈妈。

　　「对，不是只有身体有病才去看医生，心理有病也可以去看医生。你这大概属于心理疾病，可能是恐惧症或者其他什么，我不是医生，不好做判断。」

　　「那这个……心理疾病能治好吗？」钟牛惶恐的问道。

　　「没问题，放心吧。妈妈会给你找最好的心理医生，只要你乖乖听医生的话，配合治疗，很快就能治好的。」可能是意识到自己严肃的表情给了钟牛压力，妈妈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柔声细语的安慰着钟牛。

　　「哦，那我一定听医生的话。」钟牛用力点了点头，旋即又有些孩子气的补充了一句：「也听您的话。」

　　妈妈点点头，说道：「那就这样，我得先联系一下医生。你看你是想再躺会还是想起来都行。我去叫凡凡起床，他再不起床也得迟到了。」说完妈妈走出了钟牛的房间，却在门口碰到了刚刚起床的我。于是就有了早上的一幕。

　　可是妈妈不知道的是，钟牛昨天晚上的确差不多一晚上没睡，却不是在床上怕的发抖，而是自己悄悄的摸了一晚上鸡巴。不过估计是怕妈妈发现，撸的不到位的缘故，他一晚上都没射，这种滋味我估计还是挺难熬的。虽然我不能钻到他脑袋里去看看，不过他撸的时候意淫的是什么，却是猜都不用猜的。

　　钟牛这家伙明显居心不良，我坐在操场上皱得眉头都疼了，也想不出来该怎么办。我要把监控拿给妈妈看吗？能起到一击必杀的效果吗？如果不能，让妈妈知道我在家里装了监控的话，貌似我会比较惨一些。

　　晚饭后，妈妈让钟牛去收拾碗筷，却拉着我来到了我的房间。关好门以后，妈妈坐在床边，眼神复杂的看着直挺挺站在她面前的我，直到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起来，才悠悠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凡凡，你是不是怪妈妈？」

　　我咬住了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凡凡，对妈妈而言，你一直都是最重要的人，没有人可以取代，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依旧没说话。

　　「咱们母子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妈妈的好儿子，是妈妈最大的骄傲。能够陪伴着你成长，是妈妈这一生最大的幸福。以后你会有真正喜欢的女孩子，会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但是妈妈会永远爱你，你明白吗？」

　　我明白妈妈的意思，心里稍觉安慰的同时，我的心又好似风中的一片落叶，忽忽悠悠随着风飘来荡去，最终不知所踪。凝神看了妈妈半晌，眼见妈妈冰肌雪肤、花容月貌、笑靥如花、温柔似水，我心里面却空落落的，一时间悲从中来，忍不住眼眶一酸，尽管我努力瞪大眼睛，却还是难以阻止两串泪水从眼角逃出，沿着腮边一路狂奔，最终扑向地面，跌的粉身碎骨。

　　在我那一片模糊的世界里，妈妈的身影忽然高了一截，随即微凉的手指拂过我的腮边，想截断那溪流，然而原本窄窄的溪流立刻涌入了更多的水源。伴随着一声轻叹，我被拥进一个温暖如春煦、柔软如丝绵、同时还散发着淡淡幽香的怀抱。那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沁人心脾，两团柔嫩的丰满轻轻贴在我的胸前，紧跟着一只柔荑轻轻按住我的后脑，让我的头颅低下，贴在妈妈的肩窝颈侧，另一只在我背上缓缓摩挲。

　　此刻我和妈妈是如此的亲密无间，然而就在这能够醉死人的温暖怀抱里，我却仿佛失去了行动和语言的能力，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随着主人的操纵抬腿弯腰。

　　　　　　　　　　　　　　第十七章：追求

　　天气日渐炎热起来，街上的柏油路面被阳光晒的滚烫，往来的行人都显得无精打采的。妈妈倒是也不怕热，一早又带着钟牛去医院了。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心不在焉的做着作业。

　　钟牛的什么狗屁心理疾病真的有那么严重吗？最近三个星期，每到周末妈妈都会带着钟牛去看心理医生。要我说，把他送回去就啥事都没有了，他可以回到熟悉的环境，我们家里也可以恢复平静。

　　「叮咚」，门铃响了，有人敲门。我放下笔，走过去打开房门，又是那个小哥，二十多岁，一身一丝不苟的工装，白衬衣黑裤子，留着短短的平头，浓眉大眼，手里捧着一大捧的鲜花，整个人看上去极有精神。我在单据上签了字，接过鲜花，小哥很客气的对我道了声谢，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看着小哥转身离去，嘭的一声关上门。这一束花不小，我一只手拿着都有些吃力，主要是玫瑰，其中还杂七杂八点缀着什么百合之类的其他的花，我既不认识，也无心去分辨，于是把这一捧花随手丢在茶几上。心里憋闷的要命，我索性也不写作业了，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没过多久房门再次打开，先走进来的是被热的双颊嫣红一片、香汗淋漓的妈妈。虽然今天是周末，妈妈却依然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衣，一条深蓝色阔腿裤，将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可是即便如此，妈妈丰隆的双峰和挺拔的身姿却仍然无法完全掩饰。钟牛蔫不出啦的跟在后面，一双眼睛却始终贼兮兮的盯在妈妈的身上，直到进门以后才挪开目光，转头却正好对上我冷冷的目光，钟牛连忙心虚的低下头。看到茶几上的花束，妈妈皱着眉一脸无奈的摇摇头，正准备说些什么，手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妈妈拿出手机，瞟了一眼屏幕，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喂，朱总，你好。嗯，收到了，谢谢。嗯，我这边有点事情，去不了，明天我也比较忙，不好意思。嗯，周一吧，周一咱们见面再谈。嗯，再见。」挂断电话，看着我满脸的不痛快，原本脸色也不太好看的妈妈突然就笑了。

　　看着用一只白玉雕就一般的小手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的妈妈，柔软的腰肢摇曳在笑声中，丰满的胸部也随着一抖一抖的，这一瞬间妈妈突然挥洒出来的风情立刻就让我目眩神迷。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痴迷的眼神，妈妈很快收起笑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哎呀，这都到中午了，天气太热我也懒得做饭，不如咱们出去吃吧？」

　　钟牛连忙献殷勤道：「妈妈，您歇着吧，我来做饭。」闻言我又狠狠的盯了他一眼。 妈妈也瞟了他一眼，摇头道：「算了，咱们家厨房又不通风，这大中午的钻在厨房里，又是油又是火的，也太受罪了，还是出去吃算了。你们看看，想吃什么？」

　　「不知道。」

　　「妈妈您决定吧，我也不知道要吃什么。」

　　见我俩都提不出建议来，妈妈微微侧头想了想，说道：「这样，听说中央广场那边新开了一家醉仙居，咱们去尝尝看吧。」

　　我和钟牛都没有异议。在妈妈的催促下我换过衣服，驱车前往醉仙居。

　　到了醉仙居，发现果然生意不错。我们在大厅找了一张四人桌坐下。点完菜打发走了服务员，饭桌上一时陷入了沉寂。许是被我瞪了两眼的缘故，钟牛今天一直有些怯生生的，我则更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妈妈开始没话找话的问一些诸如「你俩最近学习怎么样」、「钟牛你觉得这个大夫治疗的效果如何」之类的话题，我随口应付着，注意力却完全被旁边那张桌子旁边坐着的两个人吸引过去。

　　那两个人相对而坐，男的二十出头，短发，脸盘方方正正，五官平平无奇，中等身材，。女的大概三十多岁，一头栗色大波浪卷发，脸上画着淡妆，脸庞圆润，眉毛眼线描画的十分精致，鼻梁略高，嘴唇红艳欲滴，身上穿着一件鹅黄色无袖连衣裙，前面的大V领开的很低，露出小半雪白的乳球和深深的乳沟，背后虽然有头发遮挡，可是还是看得出来是大露背的设计，我仔细看了看，后背的领口几乎开到了腰间，可是居然没看到胸罩带子，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真空。女人露在外面两支胳膊纤细而白皙，一抬起来就能够看到腋下大片白皙的肌肤，如果动作幅度再大点，说不定都能从腋下看到乳房的边缘。女人坐着的时候，裙摆只到大腿的一半，整条匀称的美腿大都暴露在外面，脚上穿着一双只有几根带子的高跟凉鞋，细细的鞋跟差不多有十厘米长。这个女人虽然没穿什么透视装、渔网装，可是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不经意」中透露出的小性感，可以说是将肉体的诱惑发挥到了极致。

　　钟牛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女人，一边跟妈妈说着话，一边频频斜眼望着那边。

　　我的脚上忽然一痛，低头看去，却是妈妈伸脚在我脚趾上踩了一脚。我一抬头，正好对上妈妈寒光逼人的眼睛。眼角余光中，钟牛也才回过神来，立刻微微低头，拿起水杯喝了两口水。妈妈似乎完全没有注意钟牛的动作，满是醋意的死死盯着我。我无奈的轻轻一笑，毫不躲闪的看着妈妈，随即眼神往侧面一飘，示意妈妈注意旁边的那对男女。妈妈微微一怔，端起水杯放在唇边慢慢的啜着，顺便微微侧头，仔细打量着那两个人。那个年轻的男子一边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不住的用毫不掩饰的灼热目光看着对面的女人。女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唇边带着淡淡的浅笑，一边不断给男人一筷子一筷子的夹着菜，一边同样用充满怜爱的温暖眼神注视着男人。没看多久，妈妈脸上的怒气就变成了错愕，随即转过脸定定的看着我。我无辜的挑了挑眉毛，羡慕的看了看旁边的那一对儿男女，又转回头来哀怨的看着妈妈。妈妈被我看的脸上一红，眼神有些慌乱的躲开去，四下里乱扫了一圈，转回来发现我仍旧直勾勾的看着她，蹙起眉头狠狠的盯了我一眼，就不理我了，不过妈妈脸上两坨淡淡的粉色不仅没有褪去，反而快要蔓延到脖子了。

　　我心里微叹，也挪开了目光，却意外的发现钟牛微低着头，两只眼睛目光灼灼不断地在我和妈妈身上来回打量着，脸上那一贯淳朴无害的笑容此时竟然显得有些……阴冷。

　　没过多久，隔壁桌的那个年轻男子终于吃完了，女人先一步起身，拿起旁边的小巧坤包跨在臂弯，站在桌旁等着男人，男人拿起餐巾纸仔细的抹了抹嘴唇，站起身走到女人身边，伸手揽住女人裸露在外面的圆润肩膀，女人顺势往男人怀里靠了靠，男人低头在女人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女人浅笑着点点头，两人就这么施施然往门口走去。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妈妈。就在刚才，我隐隐约约听到了男人那刻意压低的嗓音说的是：「X，我陪你去买衣服吧……」而在这之前的那一个字的称呼，怎么琢磨都好像是一个「妈」字。看着妈妈同样一脸不可置信的见了鬼的表情，我相信，她应该是捕捉到了同样的信息。

　　之后整顿饭的气氛就变得怪异起来，妈妈始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于我不时投注在她脸上的目光也恍如未觉。钟牛仿佛低着头只顾着吃，目光却不时借着夹菜的功夫偷偷在我和妈妈身上审视。

　　回家以后妈妈说累了，回了房间再没出来，就连晚饭也是钟牛做的。钟牛辛辛苦苦钻在厨房里折腾了半天，妈妈倒是说了几句钟牛你辛苦了、菜很好吃之类的话，然而还是随便吃了一点就说饱了，回房间去了。钟牛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常，我却感觉得到，他有些沮丧。我不由得心里暗爽。

　　第二天早上妈妈倒是很早就起来了，吃过早饭，不到九点的时候接了个电话说有事要加班就去单位了，到了单位之后又打电话给我说有一份重要文件忘了带，让我给她送一趟，我自然唯命是从。

　　周末的政府大院冷清了许多。我到了妈妈的办公室，门开着，妈妈却不在，我打电话她也不接，只得在办公室里枯等，等了半天也不见妈妈回来。等我去了趟厕所回来，看到妈妈办公室的门已经掩上了。我心里一喜，正准备推门进去，却听到办公室里有说话声。

　　「……苏市长，这次这个项目这么大投资，我觉得风险还是比较大的，不过有你苏市长出面，我怎么也不能拂了苏市长的面子，只要条件合适，一切都好商量，哈哈哈。」

　　「那我就谢谢朱总抬爱了。朱总肯定知道，这世界上很少有没有风险的事情。只要做好准备工作，充分估计到可能遇到的困难，我们完全可以把风险降到最低。如果双方合作，我们政府这边当然也会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最大限度的保证投资商的利益。而且这个项目也会对全市的经济文化发展有很大的促进作用，朱总这也是造福桑梓了。」

　　「哈哈哈，什么造福桑梓我就不想了，我对苏市长可是仰慕已久了，如果能够跟苏市长交个朋友，那么这些投资也不算什么大事。苏市长，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共进午餐啊？」

　　我听着房间里这个嘶哑低沉却又带着几分猥琐的男子声音不由得心头火起，猛然想起来，朱总，莫非是朱得志？这个老王八，死不死的三天两头让人送花，隔三差五就打电话给妈妈要请她吃饭、请她听音乐会、请她打高尔夫……妈妈虽然从来没应承，却也有些不胜其扰。今天这老狗居然跟着闹到办公室来了，真是找死。却听房间里妈妈不卑不亢的说道：「交个朋友当然可以，不过在商言商，咱们还是以生意为重，其他的押后再谈。等项目签署合约，我这边可以筹备一个庆功宴，把所有有关部门和贵公司的有关工作人员都邀请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朱总以为如何？」

　　「庆功宴自然不是问题，不过我还是想先跟苏市长深入交流一下，谈妥细节才好签署合约。我的意思是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我做东，只要苏市长肯赏脸，我这人最讲情义，朋友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些投资虽然不少，为了朋友，我朱某却也不放在心上。」

　　「朱总，我一个人也做不到面面俱到，既然是商讨细节，我肯定得带几个专家助手，也好全面考量朱总的要求和条件……啊……你干什么……马上放开我……否则我不客气了！」

　　「……苏紫涵、苏大美人儿，我是真心喜欢你。你看你也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咱俩再合适不过了。到时候不仅这个项目没问题，我包你以后官路亨通，平步青云，还能要啥有啥。你该知道，我朱某从来不说大话，说得出我就做得到，我啥都能给你……」

　　我立刻推开了门，眼前的情景让我目眦欲裂，朱得志正满脸淫笑的攥着妈妈的手往怀里拉，大张着的嘴巴边上仿若挂着几缕馋涎。而妈妈正在一边大声呵斥一边用力挣扎，奈何天生的身高和体力差距让妈妈的挣扎没有多大的效果。眼看朱得志就要把妈妈抱个满怀，我的突然闯入却让他停下了肢体的动作。

　　「住手，放开我妈妈！」我一边怒喝了一声，一边一个箭步窜过去狠狠一拳凿在朱得志的头上。朱得志惨叫一声松开妈妈。被怒火焚烧的我已经全然顾不得章法，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没头没脑的朝着朱得志的头上脸上一通乱打。朱得志挨了几下，反应却也十分迅速，招架了几下，紧跟着就跟我乱打在一处。朱得志的身高比我只矮了少许，但是比我胖了不少。从吨位上来说身材偏瘦削的我跟他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并且我没想到朱得志一个养尊处优的老板居然蛮灵活的，打起架来一板一眼颇有章法，比起我完全乱打一通却强了一些。我也就是仗着年轻反应快、抗击打能力好点才略占了点上风。饶是如此，我也挨了几下重的。

　　朱得志一边还手兀自一边嘴里不停：「停手，停手，有话好说，苏市长，快让这小子先住手……」

　　妈妈反应过来以后在一旁瞅准了空当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来，不偏不倚的正巧拍在朱得志的额角上，顿时把朱得志打的一懵，我抓住时机重重一脚把他踹的坐在地上。

　　我正准备扑上去痛殴这厮，却被妈妈死死的拽住了。

　　「凡凡，凡凡，行了，别打了。」

　　「我打死这个王八蛋。」

　　「我让你别打了。听话。」

　　我豁然停下，扭头瞪着妈妈。没等我说话，妈妈一边喘息一边用柔声对我说道：「好了，交给妈妈处理吧。」我无奈只得退后一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死死的盯着朱得志。

　　朱得志捂着头坐在地上，半仰着头，一双三角眼死死的盯着我，脸上却带着笑，只是那笑容无论怎么看都带着几分狰狞。只听他说道：「好，好小子，好。」想了想接着说道：「苏市长，今天是我一时冲动，得罪了。改天我摆酒给你赔罪。」说着慢慢扶着墙站起来。

　　「滚吧，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妈妈鄙夷的指了指门口。

　　朱得志也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掸了掸身上的土，先瞥了我一眼，又望了望妈妈，转身离去。我分明看到，他望向妈妈的的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贪婪和阴狠。

　　我没想到妈妈如此轻易的就放朱得志离开，正在不解加不忿，齐贺的身影紧跟着出现在门口。他看到我和妈妈都、衣服凌乱、脸红脖子粗的一脸气愤的表情，顿时大吃了一惊：「苏市长，您这边这是……出什么事情了？朱总怎么走了？您没事吧？」

　　妈妈已经迅速控制了情绪，对着齐贺微微摇头，淡淡说道：「刚刚朱得志想骚扰我，被凡凡阻止了。」

　　我立刻不满的嚷嚷道：「那哪是骚扰？他都、他都直接抱住你了，我要是没来，他还不定干出什么事情来呢，妈妈你怎么就那么轻易放他走了？」

　　齐贺闻言立刻脸上变色，「他怎么敢这样胆大妄为，这个人渣，我去找他算账！」说着就想往外走。

　　妈妈立刻喊住了他：「小齐，先回来，回头再说。」

　　齐贺闻言只得立即停住脚步，转回头问道，「那好吧……苏市长你没事吧？」

　　我听齐贺的声音有些怪异，不由得转头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却见他正紧盯着妈妈的身上端详着，眼神发直，脸上居然有些紧张。我再看向妈妈才发现，在刚刚的撕打中妈妈的西装外套和衬衫的扣子崩开了几颗，露出脖子下面大片白皙的肌肤和文胸。好在妈妈这件肉色文胸是那种比较保守的款式，大半乳肉都被严严实实的包裹着，倒也没多少春光外泄。我下意识的咽了两口吐沫，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钉在了那一对被紧紧包裹的高耸乳峰，以及一片白花花的滑腻肌肤上。虽然我曾经拿着妈妈的胸罩手淫过，也大致知道妈妈的胸部尺寸应该不小，更无数次想象过妈妈的胸部是什么形状、究竟有多大，却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过那被宽松的职业装层层包裹的凶器到底有多雄伟，目测绝对是我一手无法掌握的尺寸。

　　我立刻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着齐贺。可是齐贺恍如未觉，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妈妈的身上。我板着脸正想发作，妈妈已经察觉了我和齐贺的不对劲，冲我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咳了一声的同时转过身去整理着衣服。齐贺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一红，刻意的干咳几声，一偏头正对上我愤怒的眼神。他冲我尴尬的笑了笑，眼神立刻躲了开去，转身在身后的沙发上坐下，侧头看着窗外。

　　妈妈整理好衣服转身看看我，问：「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我摇头道：「没事。」

　　妈妈不放心的又追问道：「真没事？要不去医院看看？」

　　「妈妈你就放心吧，我真没事的，不用那么小题大做了。以后再让我见到那个朱得志，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妈妈摇头说道：「你没事就好，这件事我自有处置，你就别管了。」说完妈妈转头看着齐贺手里的一沓文件，说道：「文件都弄好了？」

　　齐贺闻言立刻递过手里的文件，一边答道：「是，都按您的要求弄好了。您看……」

　　妈妈接过来随手翻了翻，点点头，又递了回去，说道：「不错，你辛苦了。不过这个项目现在只能先搁置了。你回头也跟底有关部门的同志说一声。」

　　齐贺答应一声：「好的。苏市长。」停了停，紧跟着又一脸义愤填膺的说：「都怪我来的晚了。他朱得志这胆子也太大了，咱们一定得好好收拾他。」

　　「没关系，这事不能怪你。我不是没事吗？」妈妈看我在一旁兀自愤愤不平的样子，温婉的对我一笑，说道：「行了，我要是不说清楚估计你也不甘心。今天这事就算叫了警察来，最多也就拘留他几天，罚点钱，那样也太便宜他了。我会想办法整治他的。但是朱得志这个人也不简单，要整治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得慢慢来，总之我不会放过他的。明白了吗？」

　　我虽然还是心有不甘，却不愿违拗妈妈的意思，只得无奈的点头，语气生硬的答应道：「知道了。」

　　妈妈走到我身边抬头摸了摸我的脸颊，对我温婉的一笑，「好了，凡凡，今天多亏你了，我的儿子长大了，可以保护妈妈了。现在你先回去吧，妈妈会照顾好自己的。」说着看了看齐贺，又接着说道：「还有你齐叔叔帮着我呢。你放心吧，没事的。」

　　齐贺也在旁边说道：「小凡，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朱得志好过的，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那妈妈你自己凡事小心点。」我听着妈妈和齐贺的话，不知怎么却觉得很是刺耳，却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好老老实实跟妈妈道了声再见，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身后隐隐传来齐贺对妈妈嘘寒问暖的声音。我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第十八章：暴露

　　今天是周六，不过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因为钟牛功课跟不上，从上周起妈妈给他找了老师补习功课，不是那种出来挣外快的大学生，就是学校的老师，因此钟牛需要到老师家里去上课。周六上午语文，下午物理，周日上午化学，下午数学，晚上英语。钟牛现在整日价被埋在书本和作业堆里面，我倒是乐见其成，这样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家里我都不用怎么搭理他。

　　但是妈妈也开始忙碌起来，每天早出晚归的，周末也常常有事。或许是因为安全考虑吧，原本妈妈是习惯自己开车上下班的，现在基本上都由齐贺来接送，因此齐贺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我家楼下，后来甚至发展到每天早上齐贺都会准时带着早餐敲响家里的房门。妈妈推辞了几次，齐贺却是每次都能找出理由来坚持，妈妈也就索性直接让齐贺在家里一起吃过早餐再出门去。

　　今天齐贺依旧一早就过来了。从上次妈妈办公室的事件发生之后，每次见到齐贺我心里仍旧多少有些不痛快，脸上自然带出了些许端倪，齐贺却恍如未觉一般照常跟我亲热的打着招呼。等到一起吃过早饭，妈妈随即招呼着早就收拾好了书包的钟牛，三个人一起出门去了。他们先送钟牛去补课，然后妈妈和齐贺要去省里一趟，估计得晚饭时候才回来。

　　我一个人待在家里，钟牛不在虽然乐得清净，妈妈不在却又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草草做完作业，本来想再做做习题，却是满心满脑全是妈妈的倩影和笑容。我打开电脑连上摄像头，望着监控画面里妈妈的身影发呆。从妈妈睡觉时的恬静温柔到换衣服时的妩媚诱惑，再到穿上职业装盘起头发的优雅高冷，每一个画面都让我心醉神迷，深陷其中。当然，我并不是圣人，而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看着视频妈妈的冰肌玉肤、丰乳肥臀，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每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的反应。我犹豫了再三，还是对着视频里的妈妈撸了一管。可是当肉体短暂的欢愉消退之后，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无尽的空虚悲哀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将我淹没。我无法摒弃对妈妈的念想，我想成为妈妈的男人，跟她过一辈子。但是这个愿望是如此的遥不可及，我就像是一匹对月长啸的孤狼。我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盯着视频里妈妈的倩影，直到空空如也的肚子发出严重抗议的时候，我才惊觉早就过了午饭时间。

　　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叫个外卖。过不多时门铃响了，外卖小哥来的倒是挺快。可是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外站着的不只有外卖小哥，还有……妈妈！看到妈妈，我先是一喜，紧接着心里一惊——我房间里的电脑屏幕上还放着今早的监控视频，并且定格在妈妈一丝不挂的画面上。拿着外卖跟妈妈一起进了家门，我故作镇定的对着妈妈露出一个自以为很自然的微笑，说道：「妈妈，你回来了啊，吃饭了吗？我刚点了外卖，一起吃吧。」

　　妈妈皱着眉盯着我看了几眼，才答道：「我吃过了。这都三点多了，你怎么才吃饭？你一个人在家干什么呢？」

　　我不敢跟妈妈对视，一边把餐盒放在餐桌上，一边回答：「啊，没干啥，就是学习呢呗，中午那会也不太饿，所以到现在才吃饭。」说完就转身走向我的房间。

　　「你干什么去，还不先吃饭。」妈妈竟然亦步亦趋的紧跟在我后面。说话间就已经走到了我房间门口，我心里暗暗叫苦，赶紧站住转身面对着妈妈，笑着说道，「啊，好，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就去吃饭，妈你跑了大半天，一定累了吧，您先休息会儿，我给您倒杯水去。」

　　妈妈也不说话，就那么双手环抱着站在我面前，使得原本就丰隆的双乳显得尤为硕大。但是此刻我也没那个心思去多瞄两眼了，妈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在我的脸上，嘴角那一抹淡淡的微笑此刻看上去竟然显得有些冷厉。我被妈妈的气场所震慑，心里的惊慌已经化为惊涛骇浪摧毁了我强自镇定的伪装，脸上的微笑变成了苦笑，额角冷汗直冒。

　　跟妈妈对峙了几秒钟之后，我乖乖让开了门口。妈妈走进我的房间，很快又板着脸走了出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站住。我赶紧低下头不敢看妈妈的脸色，片刻之后听到妈妈嗓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先去吃饭」，随后妈妈自顾自的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往后一靠，看上去疲惫异常。

　　我满心都被惶恐填满，完全不知道午餐是什么滋味。我勉强扒拉了几口午餐，收拾了餐盒，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妈妈身前站定，低着头，努力向上翻着眼睛偷偷窥视着妈妈的反应。但是让我失望的是，妈妈似乎完全不知道我已经吃完了饭站在她面前一般，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我硬着头皮对着妈妈用有生以来最诚恳的语气低声说道：「对不起，妈妈。」

　　妈妈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是睁开眼睛冷冷的瞥了我一眼，也不说话，眼神往她自己的卧室那边斜了一下，几秒钟以后又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妈妈，我错了。」我又重复了一遍。妈妈却依旧像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我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片刻之后我才恍然大悟，自己去把三个摄像头都拆了下来，放在妈妈面前，踌躇了一下，鼓足勇气叫了一声「妈妈」，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妈妈睁开眼睛瞟了一眼桌子上的摄像头，坐直身体，随手拿起一个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嘴角动了动扯出一抹生硬的浅笑，对着我说道：「不错，不错，我的儿子果然有出息，这高科技就是比你妈玩的好。」妈妈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和，我听在耳朵里着实却有些心惊胆战。

　　「看起来……你是真的特别特别喜欢妈妈啊，为了妈妈一个人，居然弄了这么多摄像头，这些得花不少钱吧？你那点零花钱大概都花到这上面了，花了多少钱，妈妈给你报销。要不然你再买几个，给妈妈车上、办公室也装上。」妈妈满脸戏谑的接着说到。

　　我被妈妈这一通损，又是无地自容又觉得有些委屈，赶紧着急忙慌的分辨道：「不是的，妈妈，你误会了，我不是要监视你的，是要监视钟牛的。钟牛这个家伙居心不良，上次你要我去住校，我不放心才买了摄像头监视他的。」

　　「哦，那你发现什么了吗？」妈妈收起了笑脸，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郑重。

　　我气馁的摇摇头，说道：「我也没发现实质性的证据。只有他病了的那次，你在他房间过夜，那天晚上他其实没怎么睡，一直盯着你看来着，而且他的那个……鸡鸡……一直是硬的。但是视频我没保存下来。我那个时候不知道内置的存储卡只能保存差不多一天的视频，等我想保存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妈妈听我说完，两只黑亮有神的大眼睛就那么一直盯着我看，仿佛能看透我的五脏六腑。我这会也是豁出去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硬挺着眼睛眨也不眨的跟妈妈对视着，竟然有那么点英勇就义的感觉，自己想想也是有点可笑。官场上千锤百炼出来的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和锋锐的眼神狠狠压迫着我的神经，带给我如泰山压顶一般压力。就在我苦苦支撑、即将要转身逃开的时候，妈妈的目光却逐渐柔和下来，末了轻叹一口气，站起身缓缓的走向自己的卧房。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的望着那苗条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然后才忽然惊觉，此刻妈妈的背影显得如此……落寞。

　　妈妈一直到晚饭时候才从卧房里出来，除了看上去情绪比较低落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反应。钟牛不知道怎么回事，吃饭都小心翼翼的，话也不敢多说。直到妈妈随口问了几句他补习的情况，钟牛才松了口气。

　　似乎是因为最近太忙，妈妈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放过了我，但是我却始终心里悬着一块石头。

　　这天我刚刚放学，妈妈就打来电话，让我和钟牛自己张罗晚饭，她会晚点回来，不用等她吃饭。这种情况最近时有发生，我也习以为常了。

　　一直到快9点妈妈才回来，一同进来的居然还有齐贺。两个人的衣服上面都沾染了不少尘土，看上去颇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齐贺的手里提着几个餐盒。我赶紧迎上去问道：「妈，你回来了。」听到动静的钟牛也出来打了个招呼：「妈妈，齐叔叔。」

　　「嗯，回来了。」妈妈点点头。齐贺也笑着回应：「嗳，小凡你好，阿牛，你也好。」对着齐贺，我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齐贺倒是不以为意。

　　妈妈一边换鞋一边对着我问道：「凡凡，你俩吃过饭了吧？」见我点头，接着说道：「把你齐叔叔拎的饭盒摆到餐桌上，你和钟牛还要不要再吃一点？」

　　「不用了。」「不要了。」我和钟牛同时回答道。

　　我接过齐贺手里的餐盒在餐桌上摆好，然后给妈妈和齐贺各倒了一杯茶，就和钟牛各自回房间了。我支楞着耳朵，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妈妈和齐贺一边吃一边闲聊着，大都是些工作上的事情，听起来今天妈妈是下乡调研了，好像也提到顺便在打听什么人。吃完饭齐贺要收拾残局，妈妈却坚持不肯，最后俩人推让了几句齐贺就告辞了。

　　听到齐贺出了门，我主动出去收拾餐桌。等我收拾完，妈妈已经换过一身家居服，整个人软软靠在沙发上，满脸都是倦容。我问妈妈：「妈妈，今天你这是下乡去了？累坏了吧。」

　　「嗯，」妈妈懒洋洋的回答，一边打开了电视，「今天去断龙镇了，下乡调研，顺便……」说着妈妈扭头瞥了瞥钟牛房间的方向，又看了看我，突然换了个话题：「凡凡，最近妈妈比较忙，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嗯？」妈妈这个弯转的我猝不及防。我还在琢磨妈妈那个「顺便」后面是什么内容，妈妈却突然丢出了这么一个话题，愣了愣神我才回答道：「您放心吧，我这边没问题的，我能照顾好自己。倒是您千万注意身体，别太累了。您看您今天这么晚才吃饭，老这样不是个事。万一把身体搞坏了，那就麻烦了。」

　　「好了，我知道了。」妈妈站起身来伸手在我腮上轻轻捏了一下，又摸了摸我的脸颊，顺手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放心吧，妈妈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从监控事件之后，妈妈还是第一次跟我如此亲昵。我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情现在才平复下来。妈妈似乎觉察到了我情绪的变化，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望着我的目光深邃而温柔，似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先回房间吧，我跟钟牛说点事。」

　　我看了看妈妈，点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却故意把房门虚掩着。只听妈妈敲了敲钟牛的房门，说道：「钟牛，你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说完妈妈转身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

　　「妈妈，什么事？」

　　「先坐吧。」

　　「哦，好的。」

　　「嗯……钟牛，是这样的，今天我去断龙镇调研，顺便打听了一下你家里的情况。你有个叔叔叫钟新民是吧？」

　　「是。」

　　「他好像现在就在附近县里面打工。我想，如果联系到他，就跟他商量一下，看看他是不是愿意带你一起生活。」

　　「妈妈，您是不要我了吗？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怎么骂我打我都行，但是求您别赶我走……」听声音，钟牛似乎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唉……」妈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用更加低沉的声音接着说道：「我没有不要你，更不是要赶你走。但是最近我了解了一下关于收养的相关规定，像咱们这种情况，是不符合法律规定的。第一，你父母都亡故了，但是你还有叔叔，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是你的监护人。你知道监护人是什么意思吧，就是说，即使我想收养你，也必须先得到你叔叔的同意。第二，法律规定只能收养14岁以下的孩子，而你已经快16岁了。第三，收养人必须无子女，但是我已经有了凡凡，这也不符合规定。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政府官员，我必须带头遵纪守法。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我非常舍不得你，但是现在我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当然，这样做只是让你跟你叔叔一起生活。我还是你的妈妈。以后你的生活费、学费我都会承担。你有事或者想我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有时间我也会去探望你。放假的时候你也可以到家里来住一段时间。总之，你还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钟牛没有回答。但是不多久，外面就传来钟牛低低的啜泣声。我假装去上厕所借机瞅了一眼，钟牛弓着腰坐在沙发上，手肘拄在膝盖上，双手捂着脸一直在哀哀低泣。妈妈坐在他身边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脊背，不断小声宽慰着他。一直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听到钟牛回房间去了。

　　眼看着钟牛滚蛋在即，我心怀大畅，就连洗澡的时候都小声的哼着歌。不论未来我和妈妈之间会怎么样，至少可以预见的是，没了钟牛这个让我无比碍眼的存在，我的生活将回复平静。

　　从那天开始，钟牛就每天阴着个脸闷闷不乐。我表面上毫不在意，心里却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