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约:娇妻的清白 (21-31)

13663Clicks 2019-12-21 Author: freemanpk
#娇妻   #赌约  
2019年12月17日 二十一、 妻子前脚刚走谢飞立刻从炕上爬了起来看着谢玲正要出门急忙叫住了她。

把姐姐拉到正屋谢飞才开口道:「姐我明天就得去锦州了回来这么多天了还没机会和你单独说说话。

谢玲笑着说:「等晚上吧我得去里人家打农药的人等着呢。

谢飞想了想说:「这么的我也跟你去里吧。

谢玲也想知道弟弟想聊什么马上点头应允下来。

到了头谢飞才感叹农村的变化真大他小时跟着大人到里那些除草施肥打农药的事都要靠人力来一点一点完成而现在基本都是机械化了。

「二胖你是不是有啥事呀?」里的事忙活差不多谢玲才有空拉着弟弟的手坐在头问。

「没啥事就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把咱妈的事安排好了我又得走了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家里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心里有些舍不得。

一番话把谢玲说的立刻涌出了眼泪来一边呜咽着一边说:「老弟呀姐更舍不得你呀但是你有出息你是做大事的姐舍不得也得舍!不用惦记姐姐现在吃穿不愁有三叔在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挨欺负了不用担心你尽管出去闯啥时候想姐了就回来看看姐姐就高兴!」

谢飞心里也难受不过强忍着眼泪没流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塞到谢玲的手里说:「姐别哭弟弟我没啥能耐这点钱你自己留着别给董老三发现你自己喜欢买点啥就买点啥等啥时候姐你来深圳住段时间吧四个外甥女都带着老弟家里不大但是绝对能装的下你们一家。

谢玲用力的点头也没推辞把信封往裤腰里一别抓着弟弟的手说:「今年不行了明年吧明年我攒点钱我得去深圳看看姐长这么大都没离开过辽宁省。

「嗯得出去走走。」谢飞点头说。

「再不出去都快走不动了。」谢玲有些感慨。

谢飞笑着说:「姐你才多大呀就说这话?」

「多大?三十多了呗」

「董老三比你大二十多?他今年多大了?」谢飞问。

谢玲朝弟弟肩膀上打了一下说:「你别老董老三董老三的叫就算你不叫姐夫也得叫声三叔呀。

「姐……」谢飞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问:「姐我一直有个疑问都好久了。

「嗯你问呀是不是……我和三叔的事?」谢玲很敏感的察觉出弟弟可能纠结的问题。

谢飞点点头。

「你想知道啥?」

谢飞眉头紧锁着问:「我想知道那时候是不是董老三硬逼着你和他好的?」

谢玲很肯定的摇摇头说:「真没有都是我愿意的。

「可是那时候他不是和咱妈在一起吗?咱妈没生你气吗?」

谢玲有些难为情的说:「老弟我要是和你说实话你不会看不起姐和咱妈吧?」

「没事我想听实情。

「其实……我跟三叔好都是妈给我牵的线。

「啥?咱妈就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女儿拱手让给了自己的相处了十多年的情人?」谢飞有些惊讶。

「她没让呀妈一直也和三叔好着呀。」谢玲不以为然的说。

谢飞却更加糊涂了紧张的问:「你的意思是说这么多年你们三个人一直就是这么不清不楚的在一起过着?」

谢玲点点头。

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差不多有十几年时间一直是共享着一个男人这个现实有些让谢飞无法接受。

他一直以为自从姐姐横刀夺爱以后母亲就自动退出了。

他十七岁上了县里的高中就一直住校所有关于姐姐和妈妈之间纠葛的记忆都停留在十六岁之前他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来接受这个荒唐的现实。

但是他更加不得不接受的一个事实就是董老三并没有对他说谎姐和妈妈都是自愿的。

不知道这个人用了什么伎俩但是姐姐和妈妈确实是心甘情愿的一起服侍了这个男人十几年。

难道他董老三会什么妖术?不然这怎么可能呢?

他忽然对自己和董老三之间的赌约有些担忧起来。

这个人不会真的有什么邪门歪道来蛊惑女人的心吧?万一自己的妻子也着了他的道怎么办?

「二胖啊其实咱妈早就跟我说过得找机会把这些事和你说透不然你总是对三叔嫉恨着总是觉得三叔是坏人其实三叔人挺好的这么多年他对我和咱妈一直很好真的。」谢玲脸上带着微笑说。

「对你们好可是我听说他在外面还是沾花惹草的。」谢飞气呼呼的说。

「那些事呀」谢玲满不在乎的说:「男女之间的事不就是那么回事嘛他心思在家就行了呗。

「他在外面的事你都知道?」谢飞惊讶姐姐谈论这个话题的平和。

谢玲笑着说:「他也不拦着我玩呀现在咱家这边大家伙都想开了人活着呀整天愁眉苦脸是一辈子开心快乐也是一辈子只要两个人都愿意干啥大惊小怪的呀?」

谢飞终于明白那天早上董老三为什么毫不在意老秦在家里留宿了。

原来这些人早就玩的这么开放了。

「都愿意?可是……人做事总是要有底限的呀不然人和牲口有啥区别呀?」

谢玲笑着说:「当然有底限总不能像狗起秧子一样看谁顺眼当街就脱裤子吧这个愿意二字说起来轻松其实想做到也蛮难的三叔有能耐总能让老娘们喜欢但是也不是说是个女的就肯让他操呀他又不是神仙。

谢玲突然在弟弟面前爆了粗口让谢飞有些意外毕竟是一奶同袍毫无忌讳的谈论这个话题实在让谢飞有些难为情。

「呼……」谢飞长长吐了一口气说:「反正我是接受不了。

「你接受啥?你又不用在屯子里生活外面有外面的活法屯子里有屯子里的乐趣。」谢玲笑呵呵的说。

谢飞突然想起今天和姐聊天的最主要目的还没说。

「姐我把娜娜交给你你可不能给她灌输这套思想而且你还得帮我看着她别让她受到别人的影响!」

谢玲笑着说:「啥别人?你是怕三叔惦记你这漂亮媳妇儿吧放心吧姐帮你看着他董老三要是敢靠近娜娜身边半米之内你姐姐我就废了那个老东西!」

这句话说到谢飞心里去了。

二十二、

约法三章加上姐姐的帮忙等于给妻子的腰带上绑了双保险这回看你董老三还有什么能耐你输定了!

等赶走了董老三也许姐姐会伤心一阵不过可以把姐姐接到深圳去姐姐还年轻在那边托人帮她再介绍个合适的时间长了就算姐真心喜欢董老三也自然能放下了。

「再说了你媳妇儿是外面见过世面的和屯子里这些长这么大都没出过屯子的老娘们不一样三叔也就是能琢磨琢磨屯子里这几个老娘们像你媳妇这种大学生怎么可能愿意给他?」看着谢飞犹豫的样子谢玲补充道。

谢飞点点头。

说话间里播撒农药的工作也已经基本完成了。

谢玲领着弟弟正准备回家远远的看着一辆男式摩托车一溜烟从村子方向开了过来。

骑车的是个侏儒一般的男人这个人谢飞有印象是老秦头家的双胞胎老大比自己年纪大些。

「大玲子上车找你有事!」秦树权带着命令的口吻说。

谢玲白了他一眼撇嘴说:「干啥?眼瞅着要吃中午饭了我得回家做饭去一大家子人呢。

秦树权瞅了瞅谢飞说:「这是二胖吗?出息人了回头上家喝酒去啊我先送你们回家吧。

侏儒骑摩托车手脚都看着刚刚能碰到把手和脚踏谢飞心里有些迟疑谢玲却已经拧身跨坐在秦树权身后摆手让谢飞也坐上来。

一路颠簸着回到村西头谢家院子门口谢飞下了摩托回身却见侏儒驮着姐姐飞一般朝老秦家方向开了过去。

进了院子见大丫已经回来了在正屋门前择菜房前屋后却找不到高琳娜谢飞问:「大丫你舅妈呢?」

大丫的头发终于梳理的像是个文静的女孩子样看得出是高琳娜领着她去过乡里的理发店了。

听到舅舅发问小丫头手里活没停头都没抬说:「舅妈跟我爸去老秦头家了。

谢飞心里不由得咯噔一惊十四天赌约的头一天这个人就出手了吗?

谢飞急忙追问:「只有你爸和舅妈两个人吗?走了多久了?」

小丫头眨着眼睛想了好一会才说:「就他俩呀我也不知道多久了好像走了好半天了吧。

谢飞的心揪了起来踮着脚朝老秦家的方向看。

老秦家的院子离他家不远直线距离也就是一百米左右不过中间隔着几户人家在院子里完全看不到老秦家的房子。

心里焦急却又不能去找因为如果他干涉了就算是违约了。

脖子伸的老长瞪着眼睛等了足有半个钟头远远才看到董老三背着手慢悠悠的朝家里来身后跟着的可不正是自己的妻子高琳娜。

谢飞心里忍不住翻腾起来。

难道已经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高琳娜看起来怪怪的?难道才过了一天就被董老三这个畜生给欺负了吗?她为什么把头低着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等两人走近谢飞看得更清楚了高琳娜不仅头低着不敢抬起来而且涨红得像个大红苹果。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院子里见到谢飞在正屋门前站着董老三到是满不在乎的和他打了个招呼高琳娜却一言不发的凑到大丫旁边帮忙择菜去了。

谢飞更加觉得奇怪把妻子拽到一边小声问:「你跟董老三去哪了?」

高琳娜看起来有些慌张说:「刚才领着大丫去洗澡回来三叔说老秦叔心痛病犯了家里的药是英文的看不懂要我去帮忙看看怎么用这些药。

谢飞不解的问:「怎么了?你刚才回来时候看起来表情不正常。

高琳娜慌张朝正屋方向看了一眼小声说:「我……看到姐了」

谢飞说:「我知道呀我和姐上午去给里打药然后老秦家的树权就把姐叫走了。

高琳娜急忙朝谢飞摆手示意他不要声张把嘴巴凑到谢飞的耳边压低声音说:「我看到姐和一个男的……在做那事」

谢飞吃了一惊急忙问:「啥?咋回事?」

「我和三叔在老秦叔家里帮忙看那些药的说明书我说找纸和笔给他写下来然后三叔就让我去他家旁边的厢房找我刚进那屋就看你姐和一个矮个子的男的去了房后的仓房我好奇就跟过去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高琳娜涨红着脸终于事情说了出来。

谢飞恍然看来姐姐在里和自己说的那些事恐怕都是真的。

但是姐姐是不是也太过于放纵自己了?连秦树权这种侏儒都可以?姐姐算不得什么大美女却也不丑和秦树权这种侏儒发生关系这也太扯了。

可是如果姐说的这些事都是真的那么自己的妻子的处境恐怕就变得十分危险他们的思想搞不好真的会影响到高琳娜的想法。

谢飞摆手示意妻子不要说了超周围看了看顾不得什么约法三章心一横小声对妻子说:「娜娜我明天就要去锦州了你不能留在这里我觉得董老三这个人不可靠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高琳娜紧张看着谢飞说:「不能吧对我有啥不利?」嘴上这么问其实高琳娜心里已经大概知道丈夫说的是什么而且她也已经开始感觉到了只是没法和丈夫说而已。

「这次回屯子你没发现这里的男女关系十分混乱吗?」

高琳娜想了想摇摇头说:「挺正常呀。哪里混乱?」

「没法和你细说你明晚就回深圳吧听话。」谢飞有些不耐烦的说。

高琳娜却上来了倔脾气说:「才不!我好喜欢这里我要多住几天!」

妻子的脾气秉性谢飞自然了解她要是上来那股子劲头认准了一件事谁也说服不了她。

「那你就再住几天可是你自己在在这的时候得小心董老三他……」打赌的事差点脱口而出不过谢飞还是忍住了打了个结巴才继续说道:「这个人是个流氓我妈和我姐就是上了他的当你可别犯糊涂啊!」

高琳娜笑着说:「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孩还是农村妇女呀?你老婆我什么男人没遇到过呀?对我还不放心?」

高琳娜说的是夸张了些但也确实有这么回事即使现在高琳娜已经结婚生女了仍然有一些不肯死心罢手的男人整天纠缠在她身边对这些人高琳娜有个招数是屡试不爽的那就是视而不见。

关于这个谢飞到真的无话可说这么多年来凭他的了解自己的妻子的确是个坚定和保守的传统女子从来没有过任何花边消息牵涉过高琳娜。

「对你我是绝对放心的只是这世道上坏人太多不得不提高警惕呀。」谢飞勉强对着妻子笑了笑。

「行啦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去吧别明天走的时候丢东拉西的。」高琳娜朝丈夫做了个调皮的鬼脸转身带着一股香风继续和大丫一起择菜去了。

真香就是自己熟悉的浴液气味谢飞只说过一次好喜欢这个浴液的香味高琳娜就再没换过浴液的牌子。

赌约:娇妻的清白

作者: freemanpk2019-12-22发表于 SIS001

               二十三、

  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谢飞心里开始自责起来,尽管他完全相信妻子可以经受住考验,但是,心里这份对她的愧疚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正在胡思乱想着在院子里发愣,院外的路上传来了摩托的马达声,谢玲若无其事地坐在秦树权的摩托上回来了。

  「二胖回头上咱家喝两口去啊!把你媳妇儿也带上!」秦树权没下车,在门外扯着嗓门子喊。

  谢飞不耐烦地朝秦树权挥挥手,没回话,却注意到谢玲在身边走过去,身后的衣服上、裤子上蘸挂了好多锯末。

  看来妻子说的百分百是事实了,谢飞心里不免有些埋怨姐姐太放肆了。

  嘴上没有表达出来,不过脸上却变得有些不自然,中午吃饭,谢飞没吃几口就开始觉得心情烦躁,推开碗筷,回到西屋倒在炕上用衣服蒙着头就睡了一觉。

  昏头昏脑的被院子里大声的说笑声吵醒,看看手机,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推门出来,就看到院子里几个人围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热闹的说笑着。

  正当中是董老三,左右两边是高琳娜和谢玲,还有隔壁的小秋和中午见过的侏儒秦树权,另一个高高大大的有些帅气的年轻人谢飞不认识,看起来也是是二十刚出头的样子,坐在小秋的身旁。

  见到谢飞出来,谢玲立刻起身给弟弟也搬来个小板凳,让他坐下说:「小秋家要买新四轮子了,这不你三叔交往的人多,看看能不能多打鞋子折扣嘛。」

  谢飞突然发觉小秋看董老三的眼神也是怪怪,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难道小秋姐也是董老三在外面的女人之一?

  「这是小秋的表弟大刚,在双河住,今天过来给三叔送东西的。」谢玲指着那个年轻人说。

  大家寒暄着,算是相互认识了,聊了一会,谢飞发现,这个秦树权虽然个子小,不过头脑很聪明,说话又幽默,几个笑话下来,把大家逗得前仰后合的笑个不停。

  当然,他的这些笑话基本上都是荤段子,谢飞知道在农村,大家相互开开玩笑,说几个沾着男女话题的小笑话也是无伤大雅的,就没多想,也跟着说笑起来。

  到了开始准备晚饭的时候大家才散场,外人都走了,高琳娜跟着谢玲去后屋做饭,董老三打发了孩子们,才朝谢飞招手示意他进正屋里面去。

  谢飞跟着他进了屋,董老三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录音笔递给谢飞问:「你听听,你是不是这个意思的?」

  谢飞心里奇怪起来,不知道他录到了什么内容,赶紧掏出手机的耳机接在录音笔上,翻看了一下记录,原来今天董老三一共录了两段,中午一段,下午一段。

  中午的录音正是高琳娜洗澡回来后被董老三叫去老秦家时候录的。

  听起来两个人基本没说什么多余的话,都是关于老秦叔的药的话题。

  下午的那段是从吃过饭开始的,应该是谢飞回房睡觉后董老三就开始录了,不过也是没什么多余的话,刚开始录没几分钟,就喧杂起来,应该是那些人过来了,然后就是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一会说正经事,一会又转移到下流段子上了。

  谢飞把这两段录音删掉,又还给董老三说:「就是这个意思,只要你看到了娜娜,就要把录音打开,不管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董老三笑道:「你小子怎么想到这招的?整天弄这么个东西在身上监视着,我他妈的浑身都别扭死了。」

  谢飞冷笑了一下说:「那我不管,反正还剩十三天。」

  「行,就按你说的办。」董老三并不在意谢飞的神情,笑呵呵的说。

  「愿赌服输,到时候你不会不认账吧?」谢飞有些担心的问。

  董老三乐了,说:「你小子凭啥就觉得你一定能赢呀?」

  「我自己的媳妇我能不了解?别说你这种要啥没啥的人了,在深圳,追她的男人多了,帅的,有钱的,娜娜从来都没搭理过他们,你要是不用那些阴招,根本就不可能有一丝机会接近她,我当然有把握赢。」

  董老三斜眼瞥着谢飞,说:「我输了,我二话不说,卷铺盖走人!但是你小子要是输了,跑我面前哭鼻子求我放过你的小媳妇的话,可别怪三叔我翻脸无情!」

  「只要你守规矩,如果她真的心甘情愿的做出背叛我的事……那说明她心里已经没有我了,那我认了!」谢飞咬着牙说。

  「你要是输了,真的不会闹?」董老三问。

  谢飞很坚决的摇头说:「有什么好闹的,愿赌服输!」

  董老三脸上有些为难,正要继续发问,谢飞补充道:「而且你不可以骗她,她所做的事,必须都是心甘情愿的才算,你如果骗她,那就不算!」

  「你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董老三似乎有些不耐烦起来「这么多规矩干脆直接算我输了不就行了吗?还赌个大头鬼呀?都是你说的规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还玩个屁?」

  谢飞笑着说:「那你可以认输呀!」

  「认输?」董老三脸上发狠地样子说:「二胖!我也要加一条,我要是赢了,我要你就在旁边站着看我操她!你能做到吗?」

  听到别人用了一个那么下流的词在自己老婆身上,谢飞感觉像是胸口被人重重地锤了一拳。

  谢飞的脸扭曲了起来,气的说不出话。

  「真他妈的无耻!无耻透顶!」谢飞不想再和董老三多说,扭头走出房间。

  吃过晚饭,高琳娜又去给大丫辅导功课,谢飞觉得上午和姐姐聊得还不够彻底,见谢玲去后屋收拾,也跟了过去。

  「不用你,你去屋里喝茶和三叔聊天去吧。」谢玲以为弟弟是来帮忙干活的。

  「姐,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谢飞嘟囔着。

  谢玲一边洗锅一边问:「啥不放心?」

  「我觉得董老三好像想对娜娜下手。」

  谢玲噗嗤一下乐了,笑着说:「原来担心这个呀,没事,姐帮你看着你的小媳妇,绝对不让三叔那个老东西靠近她就是了。」

  谢飞很纠结的说:「他要真的想琢磨娜娜,你能拦住?」

  「有啥拦不住的?我天天在娜娜身边,还能让那老东西得手喽?」

  「那……姐你可要答应我,一步都不要离开娜的身边!」谢飞紧张地看着姐姐的眼睛说。

  谢玲有些不耐烦的说:「行行行!不离开!……你说你个老爷们,咋这么磨叽呢?」

  谢飞舒了口气,笑着说:「这可马虎不得,不能怪我磨叽,你弟我找了这么好个媳妇可不容易,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咋办?」

  谢玲笑着用湿漉漉的手在谢飞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行啦!磨叽死了,不帮我干活就赶紧出去,这个碍事劲儿!」

               二十四、

  「不是我磨叽,是你们的玩法也太让吓人了,万一你们玩到娜娜身上,我可接受不了。」谢飞还是不肯走。

  「啥玩法啊?」

  「就是你们这种动不动就母女、父子齐上阵的玩法呀,我都不知道咱们家这边的人现在思想都这么开放了。」

  谢玲眨着眼睛,楞了一下,试探着问:「啥父子?你说谁?」

  谢飞白了姐姐一眼,直说道:「老秦头呗,我们回来那天,我都听到了。」

  谢玲眼珠子直转,脸上有些尴尬的说:「老秦头这老鸡巴,喝多了非得拽我,我怕吵吵起来让你们听到,就随了他,你们回来那天是我头一次跟他,到底还是让你们听到了……那,我跟大权子你咋知道的?」

  「唉……中午董老三领着娜娜去老秦头家了。」

  「啊?他俩干啥去了?」

  「说是老秦头家亲戚给他从外地带回来的药,都是英文的看不懂,让娜娜帮着翻译一下,就过去了。」

  谢玲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知道了,我就说仓房外边有动静,大权子也不听,真是的。」

  「你跟秦家老大好多长时间了?」

  「好几年了……」谢玲面色微红说。

  「董老三知道吗?」

  「他知道,不过没管过我。」

  「唉,这次回来,家里这些事真的是吓到我了,你们也太混乱了。」谢飞叹着气,虽然是在责怪自己的姐姐,语气却也平和。

  谢玲尴尬的笑着不言语。

  谢飞心想,虽然事情不堪,但是看着姐姐样子还并不是那种完全恬不知耻的样子,至少看得出她还在心里有一些羞耻感,也不想再过多的埋怨姐姐。

  和姐姐交代完,谢飞见高琳娜依旧在认真的陪在大丫身边,自己明天一早就要赶去锦州项目部,就先回去西屋整理行李。

  因为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中途要去出差,所以两夫妻的随身衣物都是放在一个大行李箱中的,谢飞拉开那个行李箱,细心的把两人的衣物分开,把自己的衣物单独装进一个行李箱,又去整理剩下的,才发下,原来自己的的衣物并没多少,其余几乎有四分之三都是妻子的衣物。

  他有些无可奈何地把妻子那些贴身的小衣物整理了一下,居然发现高琳娜居然把那些在深圳也几乎没穿过的短裙子和丁字裤也一起带来了。

  这个女人也真是,在深圳都不敢穿的,在这里不是更不好意思穿?还要跋山涉水的带来这么远,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谢飞心里犯着嘀咕。

  费了好大劲,才重新把两人的行李衣物区分开,高琳娜也已经给大丫做好辅导回来了。

  见谢飞已经自己收拾好了行李箱,高琳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还想着今天赶紧给大丫弄好功课就回来给你收拾东西呢,你还自己收拾了。」

  谢飞笑着说:「谁收拾不是一样,我自己收拾的东西,到时候去了工地,我自己找也好找呀。」

  高琳娜点头,问:「还有啥要装的不?」

  「有呀!」

  高琳娜奇怪的问:「那赶紧装呀,省的明早还得费劲。」

  谢飞猛地冲到妻子面前,伸展双臂一下子把高琳娜拥在怀里,使劲在妻子脸上亲了一口,说:「我想把你装走。」

  高琳娜笑了,试着挣扎了一下,被抱的很紧,小声恙嗔道:「喘不上气啦!你想勒死人啊?」

  谢飞笑着放松两手的力气,牵着妻子的手做到炕边,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一手扶着高琳娜嫩滑的脸颊,把唇轻轻贴在她肉嘟嘟的小嘴巴上,把舌尖在她的牙间轻轻一撬,那小嘴巴便顺从的张开来,任由他把口中滑溜修的舌吮吸出来,啧啧做声的亲吻起来。

  高琳娜动情的喘息着,小手也早已摸进丈夫的胯间,用力的抓握起他逐渐坚挺炽热的东西,上下套弄起来。

  「老婆……你亲戚走了吗?」谢飞小声问。

  高琳娜摇摇头,半眯着两眼,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小声说:「还有点……还是不干净。」

  谢飞像泄了气的皮球,扫兴的仰躺下来。

  「我还是用手帮你吧?」高琳娜见丈夫有些不高兴,也一直抓着那东西没松手,不过却明显感觉手心里的硬度变得松弛了。

  「没事,等我下周回来再说吧。」谢飞提好裤子,无奈的笑着说。

  「你自己去那边别乱吃东西了,别像上次你去广西那样再肚子痛,吓死人了。」高琳娜也不勉强丈夫,把头贴在谢飞的胸口上,一边听着丈夫有力的心跳,一边嘱咐着。

  「不会啦,锦州离这里这么近,我周五晚上就回来了,不过工地只休息一天,我周六晚上就得赶回去。」

  高琳娜担心丈夫来回奔波太辛苦,说:「你来回跑那么辛苦,要不我去看你也行。」

  「你一个人坐车我不是更担心?你25号之前老老实实在这里吧,我不怕折腾,就三个小时的路而已。」谢飞轻描淡写的说。

  高琳娜突然想起什么,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半侧身趴在丈夫胸前很严肃的说:「去到那边不许和你们工地的人去那些什么洗头洗脚的地方!要是被我发现,小心我剪了你的……!」说着,伸手用力地抓了抓谢飞胯间已经软绵绵变成一条毛毛虫的那东西。

  谢飞笑着说:「那你也要跟我保证,不能和董老三走的太近。」

  高琳娜好奇地问:「为啥我要和你保证这个呀?我和哪个男的走得近过呀?再说了,就算是要走得近,也要是像吴彦祖一样帅的,三叔又不帅,我又不喜欢大叔型的。」

  「你就发花痴吧,吴彦祖还能看上你这种阿姨型的?」谢飞故意气她。

  高琳娜气呼呼的坐直身体,双手掐腰说:「告诉你谢飞,本姑娘就是因为嫁了你才变成阿姨的,你要赔偿我精神损失!」

  「啊?咋赔偿啊?」

  「你要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只能疼我一个女人!」

  谢飞笑着说:「那咱女儿怎么办?」

  「她以后有她老公疼,我才不管呢,你就只属于我一个,我女儿也不能跟我抢!」

  「好好好……只属于你一个!」谢飞知道,如果今天不按照她的意思说,这家伙会没完没了的折磨自己的。

  高琳娜这才心满意足的重新窝回丈夫的臂弯里。

  「……老公,不过我真的没觉得三叔有什么不好,你对他的成见太深了,你得改一改,毕竟都是一家人,好好相处多好。」

  谢飞不知道该怎么和妻子说董老三的事,只好暂时不做声。

               二十五、

  「你姐也真是的,我觉得三叔对她挺好的,她却那样……」高琳娜想起了中午亲眼看到的事。

  谢飞赶紧说:「你可别管姐的事啊,也许……姐是有苦衷的呢。」

  「啥苦衷也不能去做那种事呀,那叫背叛,是出轨!」高琳娜气呼呼的说。

  谢飞笑着问:「你会不会背叛我?」

  高琳娜使劲在丈夫胸前拧了一下说:「那要看你对我好不好了,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给你带绿帽子!哼!」

  「那我对你好不好啊?」

  「你呀……还好吧,现在还好,不过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希望谢飞同学再接再厉,在新的一年里创造更好的学习成绩!嗯!」

  把谢飞气笑了。

  早上要去县里的客运站赶最早的班车,谢飞早早起了床,本觉得自己起的蛮早了,到了院子里却发现,原来自己是家里除了四丫头以外,起床最晚的一个。

  姐姐和妻子在忙着早饭,谢玲又起了个大早给谢飞弄他从小就爱吃的豆腐脑。高琳娜则换上了姐姐干活时候穿的旧T恤,笨手笨脚的帮姐姐在烧火。

  谢飞心里暖暖的,被一种甜腻的幸福感拥裹起来,在后厨门口看着两个女人忙活,居然发起呆来。

  「二胖你想啥呢?后厨也不用你,你去前屋坐着,马上就好饭了,三叔去给你叫车了,一会就来。」谢玲干活麻利,说着话,手里却没有一丝慢怠。

  谢飞瞅着脸上已经一块黑一块白的变成一只大花猫的妻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啥你?你傻啦?」高琳娜还没意识到自己脸上的变化,被丈夫看得羞涩起来。

  「行啦!你赶紧出去吧!也不帮干活,还净在这里碍事!」谢玲端着一盆子热腾腾刚从大锅里蒸出来的豆腐脑,一边朝前屋走,一边驱赶弟弟。

  姐姐嘴里在抱怨谢飞不干活,可是却从来都不肯让弟弟做半点家务,从谢飞上初中开始,谢玲就已经完全承担起家务活的主力了。从生活的角度来说,对谢飞这个弟弟的照顾,姐姐所承担的甚至比他们的妈妈还多。

  谢飞看在眼里,心里更加清楚的很,姐姐虽然有些事情他看着不习惯,但这是自己的亲姐姐,不论什么过格的事,只要姐姐自己过得开心,做弟弟的也就不需要横加指责了。

  谢玲把豆腐脑盆子端到前屋的炕桌上,去隔壁小秋家里取昨晚就在她家熬制的大骨头汤。

  谢飞正在院子里洗漱,院外董老三扛着一个得有一米多高的方形白塑料桶气喘吁吁的从外面回来,后面还跟着侏儒秦树权,树权则扛着一堆塑料管子。

  也没和谢飞说话,董老三直接把塑料桶搬进了后屋。

  谢飞正奇怪董老三和秦树权搬这些东西干嘛,却隐约听到后厨里高琳娜急促的惊呼了一声。

  他心里一紧,急忙起身想往后屋去,却见董老三急匆匆空着手又走了出来,嘴里还嘀咕着:「我他妈还以为大玲子呢!」

  谢飞赶紧去到后厨,见高琳娜满脸通红的站在锅台边。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撅着小嘴巴在生气。

  「怎么了?」谢飞急忙问。

  「没……没什么,我在这帮姐刷锅,可能是我穿了姐的衣服,三叔进来就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拍的好痛!」高琳娜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谢飞气的火冒三丈,转身就往前面快步走了出去,可是到了院子里,却只看到了董老三和秦树权远远背影。

  高琳娜焦急的跟了出来,拉着谢飞的胳膊说:「老公你干嘛?三叔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个误会,我只是吓了一跳而已,你要干嘛啊?」

  谢飞余愤未平,气呼呼的说:「误会个屁!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你怎么把人看得那么坏,三叔进来时候我背对着他在洗锅,还穿着姐的衣服,他怎么能认出是我。」高琳娜使劲地把谢飞往房间里拉。

  谢飞气消了,却还是邹着眉头说:「你比我姐高那么多,怎么可能认错?」

  高琳娜哭笑不得地把谢飞拽进屋里说:「那就认错了呗,你还要打人呀?」

  谢玲从隔壁端回来小火慢熬了一整宿的大骨头汤,两口子这才停止纠结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认错人」事件。

  谢玲并不知道就这一转身功夫家里出了这么个小插曲,把早餐张罗好,见董老三不在,才叫过来三个丫头一起跟着舅舅舅妈美美地吃了顿早餐。

  大家吃过饭,董老三又肩扛手拎地搬回来好多工具和材料。

  谢玲也不知道董老三搬这些东西回来干嘛,问了,董老三也不答话。

  时间到了,大家也没心思去追问董老三搬那些东西要干嘛,把谢飞送上去县里的车,这个闹哄哄的大清早才算安定下来。

  到了县城的客运站,没费什么周折,谢飞顺利地坐上了去往锦州方向的客车。

  路途顺利,谢飞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没到中午,客车就到了锦州,新项目组特意派了台工地上用的皮卡车来接他,又折腾了一个小时,才辗转到了工地。

  其实下了客车他就想给妻子打电话问下情况也报个平安,但是耳机里却始终是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才想起在屯子里,他和高琳娜的手机都没信号。

  心里惦记着妻子的状况,但是到了工地上,却已经由不得他分心挂念家里的事了,工地在技术方面已经遇到问题好多天了,盼星星盼月亮的把谢飞等来,连吃午饭的时间都被挤占用来听工地方面的报告了。

  中午稍事休息,谢飞立刻投入到工作状态,心无杂念的忙活到两点多,手机响了。

  号码是妻子的,谢飞赶紧接通电话:「喂,娜娜呀?」

  「老公你到了吗?」那边的信号情况依旧不好,杂音很大。

  「到了,到了,这边都安顿好了,我现在已经到工地了」

  电话里高琳娜咯咯地笑着说:「我现在趴房顶上给你打的电话。」

  谢飞也笑了,说:「我知道,刚才下车就给你打电话,但是打不通,我才想起来家那边信号不好。」

  「是呀,是呀……对了,你知道三叔早上搬那些东西是干嘛用的吗?」

  谢飞邹着眉头说:「干嘛用的?」

  「三叔说看我天天用水壶烧水洗澡,太费事了,说要在后屋弄个洗澡间。」

  「哦……」谢飞嘴上面平淡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明白,董老三这个老东西果然已经开始在使招数故意讨好妻子了。

  谢飞担心妻子在房顶久了会有危险,加上工地上面忙忙碌碌的,也没有功夫多聊,就和高琳娜约好晚上吃过晚饭后再聊。

  谢飞虽然惦念妻子,不过在工作状态里的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放下电话就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二十六、

  由于这边的工地是新开工的项目,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空白状态,所有的细节都要有人来进行调整和规范,这一下午把谢飞忙的团团转,眼看着到了晚饭时间,他还是被一群莫名其妙的问题纠缠着。

  等旁边的助手提醒了他好几遍,他想起要肚子饿的时候,才收工去吃完饭。

  这才想起来和妻子的预定时间已经过了,可是高琳娜并没有打电话过来,谢飞有些奇怪,拨妻子的号码,始终是无法接通,难道她把约好了的事忘记了?但是这是下午刚刚说的事呀。

  这种急切却是谢飞之前没意识到的,现在和妻子完全是单方向联系,无论多焦急的事,都要被动的等电话,这让谢飞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看来只能打姐姐的电话了,其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谢飞不大想通过姐姐的电话来找妻子,不过现在顾不得那么多,自己的妻子并不是经常会爽约的,以前偶尔有过不遵守约定的事,不过那也一定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现在和一个非常危险的人在一起,所以谢飞现在十分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难道说,董老三不遵守约定,真的对妻子使用了什么可怕的手段?可是这才是自己离家的头一天呀?

  打给谢玲的电话那边也是铃声响了好半天才接起来的,不过接电话的人却正是妻子高琳娜。

  「老公呀?着急了吧,我刚才本来想给你打电话了,但是下午给二丫玩游戏,结果玩没电了,现在在西屋充电,我就知道你得给姐打电话……等下,我碰!」高琳娜正说着,突然大叫了一声。

  谢飞听出来一群人说笑的声音,问:「你在打麻将?」

  高琳娜笑着说:「是呀,姐在教我玩。」

  电话里有人在催促高琳娜出牌,谢玲的声音嚷嚷:「急啥!急啥!这不得好好选选呀?要上听了!」

  高琳娜也顾不得和老公在通话,急忙问:「哪里有上听?胡啥的?」

  谢飞哭笑不得的问:「好吵,都谁呀?」

  「有三叔,秦大爷和二权,本来是姐玩的,姐去干活就非让我来替她玩一会。」

  谢飞见妻子正玩得兴起,只好说:「你先玩吧,早点睡,明早上房顶给我电话哈。」

  「好嘞……九万!我上听啦!」

  电话里高琳娜兴奋的好像买彩票中奖了一般,谢飞见妻子没什么问题,也就放下心来。

  工作上的问题还没解决,挂断了电话,谢飞急匆匆又回到工地的办公室和一群同事加班到很晚才休息。

  第二天一早,谢飞还没起,妻子就如约打来了电话。

  「……娜娜,这么早?」谢飞睡眼惺忪的看看时间,才6点多。

  「是呀!你还没睡醒呀?大懒猪!」听上去高琳娜心情很好。

  「昨晚加班到1点多……」谢飞还在睡梦状态,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

  「干嘛那么晚?真是的!」高琳娜抱怨了一句,接着很兴奋的说:「你知道吗?我昨天赢钱了哦!」

  谢飞无精打采的问:「那么厉害,赢了多少呀?」

  「开始赢了有三四十呢,不过后来又输回去一些,最后不玩了,我一数,赢了二十多!」

  谢飞笑了笑,问:「这回学会打麻将了?」

  「还是不咋会,昨天都是大姐在后面教我的。」

  「昨天打电话听你那边闹吵吵的,好多人呀?」

  「是呀,昨天三叔叫他们来帮忙,在后屋搭了个浴室,昨天我才算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呢!」

  谢飞这时候才清醒了一些,嘱咐妻子说:「你别一口一个三叔的叫好不好,那人是个流氓,我告诉你,他这就是在跟你套近乎的,你可得小心点他。」

  电话那边高琳娜噗呲乐了:「瞅你那小心眼的样,三叔说也让家里的孩子们养成个勤洗澡的好习惯,根本就不是专门给我弄得好吧,再说了,你也太小瞧你老婆我了,就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啦?」

  「反正你多留心就好了,董老三那人不是啥好人,你可得小心点。」

  「知道啦!好啦,也没啥事,我不说了,爬这么高,吓死人了,我得去跑步了。」

  「行了,你赶紧下去吧,小心点!」谢飞知道她又爬到房顶上了,也担心她出危险,赶忙挂断了电话。

  惦念归惦念,毕竟项目上的事是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谢飞懂得这个道理,一旦投入到工作状态,他是不敢有半点分心的。

  一整天下来,终于有了突破,头一天没头绪的几个问题到了晚饭前后他都有了明确的解决思路,吃过饭终于有了些闲暇时间,才想起这一整天,也不知道妻子在做什么,摸出日记本子,在一页新的纸面上写下了三个字「第三天」。

  他没有记日记的习惯,他只是有些担心妻子,这是和董老三的赌约的第三天,他对妻子的忠贞很有信心,可是现在这种几乎是半失联的状态让他心里有些忧虑,无法及时地掌握情况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纸上只写了那三个字,然后是一片空白,他也只能留白,对高琳娜那边的状况他一无所知,只能等明天一早她再打过来电话。

  还好有繁杂的工作来帮他停止胡思乱想。

  晚上继续加班,而且这天加班更晚,有台设备出问题,他被喷了一身的机油,他从车辆班那里要了半矿泉水瓶的汽油,宿舍里的浴室水压不好,将就着把身上的机油清理干净,疲惫不堪地倒头便睡。

  接下来的几天几乎都是这样子度过的。

  每早的老婆时间几乎都是高琳娜在说,说几句就挂掉。

  谢飞似乎快要忘记赌约的事了,很快在本子上记得变成了第七天,周六了,他有一天的休息,下午早早的把工作交代好,五点一到便急匆匆的搭上了回饮马河子的大巴车。

  折腾到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

  进了家的院子,就见正屋亮着灯,里面的炕上坐着家里的几个人,谢飞进了屋,高琳娜开心的从炕上站了起来,脸上满是笑意的打招呼:「老公你回来啦,今天我和大姐包的饺子,给你留了好多呢,芹菜肉馅的,快去洗洗脸,赶紧吃饺子吧!」

  谢飞笑了笑,可是瞥了一眼坐在炕里面的董老三,心里又不免翻腾了一下,一个星期过去了,距离赌约已经过去了一半时间,这个人看样子还是那么不紧不慢的,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装了什么幺蛾子。

  吃完饺子,高琳娜像是炫耀般的拉着谢飞来到后屋,指着一个用夹层板规规整整地搭建起来的小房间说:「家里现在可以洗热水澡,赶快去洗干净!」说着,朝谢飞挤了挤眼睛,坏笑着把嘴巴凑过来在耳边小声说:「洗干净了,回去西屋进被窝等着我,我给大丫辅导完功课就回去找你!」

               二十七、

  谢飞知道妻子的意思是什么,走之前正好赶上妻子来例假,本来想在出差之前的亲热结果没成,这会儿他也是浑身发烫,单单是妻子凑到自己身边就已经是让自己下面坚挺起来了。

  她身上的浴液的味道好香。

  今晚可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要再提前发射出去了!

  「洗澡的东西都在西屋,你自己去取哈」高琳娜似乎已经发现了丈夫看自己那种火辣辣的眼神,却故意后退了一步和谢飞拉开距离,姣魅地笑着跑去了东厢房。

  谢飞回到正屋,本想和董老三说话,却见姐姐一直在屋里面忙活,只好作罢。

  在家里,自己和妻子的洗漱用品是分开的,这次去锦州,谢飞把自己的洗漱用品都带去了项目部,不过回来的匆忙,忘记带回来,只好用去取妻子的。

  回到西屋,看到炕边的凳子上正放着一个盆子,盆子里就是妻子的洗漱用品,只是谢飞刚朝盆子里看了一眼,心里却猛然间揪了起来。

  在那些瓶瓶罐罐之中,夹着几个小塑料包装的东西,谢飞抽出来一看,居然是几个未开封的避孕套。

  这些避孕套和他们夫妻之前用过的完全不一样,看起来包装很粗劣。

  难道?难道自己的妻子真的如董老三所说的那样吗?

  心里咯噔一下。

  急忙在房间里四处扫视起来,努力地想找出什么疑点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房间被打扫的很整洁,几乎每个角落谢飞都仔细的查找过了,没发现什么可以引起怀疑的地方。

  但是,这几个避孕套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了解高琳娜,她不是这么大咧咧的人,如果这东西真的和别的男人有关,一定不会出现在这么明显会被发现的地方。

  不能太早下结论,还是心平气和的问清楚些好。

  从窗口朝东屋方向张望了几眼,能看到美丽的妻子在很认真的辅导外甥女做功课。

  那边的灯光并不明亮,不过依然能清晰的看到妻子红润的脸颊,梳理整洁的头发束成马尾,几乎没有一丝乱发,她时而低头,认真的翻看孩子的作业本,时而慢声细语的给孩子讲着什么,那红嘟嘟的嘴唇,似乎是有意的涂了一层透明的唇彩,水润润的。

  在窗边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谢飞居然有些入迷,发了好一会呆,才被正屋的一点异常吸引了注意。

  在这个房间其实看不到正屋的窗子的,不过在地上能看到正屋窗子里照在地上的光亮。

  地面上的光亮似乎是晃动了一阵,谢飞立刻意识到,正屋的窗前也有个人影,刚刚一直没动,这会那个人影走开了,才引起自己的注意。

  「水热了,二胖你赶紧洗澡!」谢玲在院子里朝这边嚷嚷着。

  谢飞回过神来,看到刚才在正屋那几个客人说笑着走了出去,董老三正陪着送到院子里,见那几个人走远了,才回身朝东屋谢飞这边的方向瞥了一眼,谢飞急忙闪在窗帘后,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躲家长一样。

  「二胖,赶紧的,一会水凉了,又得费煤烧!」谢玲扯着嗓子喊。

  谢飞这才应了一声,端起洗漱的盆子走出房间,向偏屋的后面走了过去。

  到了浴室这里,谢飞才发现,这个浴室是用一排长条的木板围成的一个十分简陋的淋浴房,用一个小的土暖气锅炉改造成的供水系统(这里说下,南方的或者年轻的生活在北方城市里的朋友可能没见过土暖气这种东西,自己去百度吧),四周的木板墙倒是密密实实的,看起来做工很结实。

  走进去,里面有盏瓦数不高的小灯泡,不过内部空间也不大,就和城里小户型人家的卫生间差不多面积。

  不过这也是谢飞回到东北以后,洗的最舒服的一个澡了。

  洗完澡,穿起衣服,谢飞一边往东屋走回去,一边朝西屋窗子里张望,去看到房间里只剩三个小丫头在玩耍,高琳娜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应该已经回房间里等自己了吧,谢飞美滋滋的想。

  路过正屋,朝窗子里瞟了一眼,见董老三正一个人坐在炕边看电视,谢飞急忙走了进去。

  「录音笔呢?」谢飞也没兜圈子,进来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董老三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更没说什么,在自己的衣服上下摸摸索索了一阵,找出录音笔,递给谢飞。

  谢飞接过录音笔,拿在手里,举在眼前晃了晃说:「你确定这几天你都遵守约定把你的一举一动都录下来了?」

  董老三冷笑了一下,摇摇头说:「没,这玩意在身上,我像是浑身长虱子了一样,太他妈难受了,这几天我什么都没录,一直扔家里了。」

  谢飞有些气愤,瞪着眼睛说:「那就是说你不想遵守约定,那可就算你输了!」

  董老三满不在乎的反问:「约定?恐怕不遵守约定的是你吧。」

  「我哪里有不遵守约定?」谢飞气恼的问。

  「咱俩打赌,说的条件之一,就是你不能干涉,可是你为啥要告诉你姐帮你看着你老婆呢?」董老三不紧不慢的以问做答。

  谢飞眉头紧锁起来,没想到自己的姐姐居然出卖了自己。

  董老三用一种好像是很鄙夷的眼神看了谢飞好一会才接着说:「你这其实算是作弊行为,但是我可没你那么不讲信用,我刚才是故意逗你说没录的,我不但录了,而且还录了些你不愿意听到的东西。」

  谢飞半信半疑的看了看手里的录音笔,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董老三不作答,像是故弄玄虚,又像是有一丝鄙视的笑着。

  董老三的笑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甚至,有些让人觉得可怕,谢飞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急忙掏出数据线,一端插在录音笔上,一端插进自己的手机接口中。

  这只录音笔会自动把所记录的文件都按照时间顺序分割成一个一个独立的小文件,谢飞打开文件列表界面一看,果然里面有大大小小差不多二十几个独立的录音片段,看时间,应该是他走的这几天每天都有录音被记录下来。

  谢飞向直接点开一个听,不过就站在董老三面前,又觉得有些不妥,想了想,扯掉了录音笔上的数据线,把手机和录音笔并在一起,用线缠了起来,揣在口袋里,正准备要走,董老三开口道:「二胖啊,三叔我是念在这十多年的感情上,毕竟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什么赌不赌的,其实我根本都没放在心上,但是你这较真劲,还真和你那死鬼老爸一模一样,你知道吗?我本来一听说你找了你姐帮你看着你媳妇,我很生气,本来想给你下个狠茬子了,不过三叔我觉得你是出于保护你这娇滴滴的小媳妇才违规的,这也可以理解,就暂且给你个机会。」

               二十八、

  谢飞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立刻爆发大叫了。

  不过他还是强压下了怒火,只是语气没那么平和了:「给我机会?是你下套让我和你赌这个什么狗JIBA赌,我傻!才上了你的当!」

  董老三斜眼看着满脸扭曲的谢飞,鄙夷的瞥着眼说:「呵,好啊,这赌算作废了,成不?」

  谢飞眨了眨眼睛,几乎要脱口表示赞同了,不过董老三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愤怒起来。

  「跪下来,给我磕个头,老老实实叫我一声爹,这个赌就取消了。」董老三趾高气扬起来。

  叫爹?那就是要承认这个人在这十几年里,对谢家的鸠占鹊巢是合理合法的了?老谢家最后一个反抗的人也要被征服了?

  就算是自己的妻子身处危险中,这个软也绝对不能服!

  况且挺他的口气,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可能吗?我就是要看你怎么夹着包从饮马河子滚蛋呢!叫你爹,做梦吧!」谢飞几乎已经是嘶吼着说出这些话来,外面的谢玲听到房里这俩人吵起来了,急忙快步进了房间里。

  「干啥你们?吵吵把火的!」谢玲说着拉着谢飞的胳膊就往外拽。

  「你拽他干啥?让他吵吵。」董老三一脸的额不屑一顾。

  谢飞甩了下手臂,把姐姐差点甩了个趔趄,用手指着董老三发狠说:「我就看你怎么得逞的!我就看你是怎么赢的!好!还有一周时间,七天,我就看你有什么妖术!」

  尽管已经气冲脑门,谢飞却还是保持了一丝理智,没有当着姐姐的面把事情全盘抖落出来。

  不过谢玲还是听出了些问题,重新拽着谢飞的胳膊问:「啥七天?你俩干哈?」

  董老三干笑了几声,像是胜券在握的样子,毫不在意谢玲还在这里,带着一种让人觉得很难形容的笑说:「既然你小子这么步步紧逼,那三叔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谢飞一时没有理解董老三所指的是什么,而且忌讳姐姐在场,如果打赌的事给姐姐知道了,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下这个台阶。

  这种赌约,是一时头脑发昏才立下的,其实等冷静下来,谢飞早就后悔的要死,只是一个所谓的脸面问题在支撑着,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更相信自己的妻子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但是他还是后悔用自己妻子的清白来和这个流氓赌这个荒唐至极的赌。

  但是男人就要言出即行,心里明明觉得这是个董老三精心挖好的陷阱,却还是硬着头皮不想认输和退缩。

  「姐,没你事,我和他之间的事,总得要解决,你别管!」谢飞又一次使劲挣脱了姐姐的拉拽。

  谢玲又被甩了一下,这次好像手指被甩的有些痛,脸上也露出不悦,有些愠怒说:「解决啥解决?三叔都来十多年了,对咱家功劳大过天,连咱姑她们家也早就不计较了,你啊,就和咱爸一样,小心眼子!」

  谢飞的头猛然发涨起来。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有人提起早已经不在的老爸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想不起爸爸长什么样子了。

  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对爸爸的印象,最深刻的竟然只有那个蒙着白布的僵硬冰冷的尸体。

  眼圈猛然红涨起来,像个不争气的孩子,谢飞就那么站在房间的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咦?老公你洗完澡了?……哎?这是咋了?」一个香喷喷的人在身后挎起他的胳膊。

  是妻子高琳娜也听到了这屋的动静过来看情况。

  「瞅你那怂样子!一个老爷们,哭哭唧唧的!赶紧滚蛋!」董老三有些不耐烦的挥手嚷嚷。

  「行了,娜娜你赶紧把他领回去,一回来就和三叔吵架,真是的!」谢玲一边说着,一边和高琳娜一起,把谢飞推出了正屋。

  被自己的妻子拉回房间,谢飞眼泪是止住了,但是那气头可还没过。

  高琳娜笑呵呵的抓起个毛巾轻轻的帮谢飞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撅着嘴巴问:「咋了?我就一会没看到,咋还吵起来了呢?」

  谢飞说不出吵架的真正原因,只好支支吾吾的敷衍到:「他和我姐都说我爸的事,我就受不了了……就吵起来了。」

  高琳娜拉着谢飞坐到炕边,在丈夫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柔声说:「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说两句就说呗,你呀,啥事都较真。」

  谢飞被这个吻吻的整个人都要融化掉了,猛地环拥起妻子软乎乎、香喷喷的身体就往炕上压。

  「……你急啥?还能少了你啊?……等下……我还没洗澡呢。」高琳娜柔声道。

  「别洗了……完了再去洗……」谢飞喘着粗气。

  「……熊样……」

  「你咋还学会说熊样了呢?」谢飞手忙脚乱的忙活着问。

  高琳娜咯咯的笑:「和你姐她们学的呗……灯关了呀……」

  「咔哒」西屋的房间黑了。

  寂静的山村。

  寂静的农家小院。

  黑乎乎的窗子。

  有节奏的肌肤的撞击声。

  不,不止西屋。

  正屋也响起了和这边一样的声音。

  清脆并且急促。

  间或夹杂着女人愉悦的呻吟。

  此起彼伏,也不知道两个房间里能否互相听到。

  ……

               二十九、

  「……呼……」剧烈喘息尚未平息的谢飞僵硬身体好半天才从妻子身上侧身翻下来。

  「……累吗?好久没这么舒服了……」妻子伏在他的胸口小声说。

  这次他没有早泄,一切都很正常,就像刚和高琳娜结婚时候一样勇猛。

  调整好气息,头脑也慢慢冷却下来,谢飞想起来刚回来的时候在洗漱盆子里发现的东西。

  「盆子里那些东西是咋回事?」谢飞突然发问。

  高琳娜咯咯的笑了一会才回答说:「我昨天和你姐去村里卫生所玩,小秋姐非要塞给我一堆套子,我也没好意思掏出来,就带回来了。」

  这个解释天衣无缝。

  「你们跑卫生所玩啥?」谢飞问。

  「打麻将呀,小秋姐是你们村卫生所的呀。」

  对,谢飞想起小秋是卫校毕业的,是村里卫生所唯一的有学历的医生。

  「你这还学会打麻将了呀?」谢飞笑了笑问。

  提起麻将,高琳娜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致,支起上半身,一边笑一边说:「你们这边的玩法和我家那边不一样,广东那边没有什么会儿的说法,我刚开始玩你们这里的打法还真的好不适应呢。」

  谢飞奇怪的问:「咦?你南方人会玩麻将吗?我咋不知道?」

  「南方人也玩麻将呀,在农村看大人玩,很小就学会了呀,只是长大了,很少有机会玩,这次回来,这几天天天玩,真的是又把我的麻将瘾给培养起来了呢。」

  听妻子说她这几天始终都在玩麻将,谢飞心里倒是踏实下来。

  只要能和董老三那个王八蛋保持距离,就不信他能使出什么阴谋诡计出来。

  「对了……」高琳娜突然好想有些话题难以启齿,犹豫起来。

  「啥?」谢飞奇怪的问。

  「……我知道,对于你家的事,你一直不愿意提起你爸爸,我以前也没怎么问过,不过这几天我和你姐聊过,她说的,和你说的有些不一样哦。」

  谢飞警觉的侧过身,面对着妻子奇怪的问:「不一样,啥不一样?」

  高琳娜似乎有些犹豫,顿了顿才小心翼翼的说:「姐说……三叔和你妈好,其实是你爸那方面不行,故意撮合的她俩……」

  谢飞像是触电了一般打了个激灵,有些急躁的提高了音量嚷嚷:「放屁!纯粹是放屁!」

  高琳娜有些唯唯诺诺的嘟囔:「这是你姐说的,你冲我发什么火啊?」

  那时候,谢飞十一二岁,虽然有记忆,但是很琐碎,他完全想不起那时候父母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更不可能知道那种只有夫妻间才会了解的细节。

  但是,有些记忆,永远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那年,谢飞9岁,他上学早,身边的其他同龄孩子都在上三年级,他已经上4年级了,同班的绝大多数同学都比他大,也比他懂更多的事。

  他个子小,年级小,自然就是经常在放学后被一群人围攻的对象之一。

  那年纪,挨同学的揍,似乎是谢飞的家常便饭了。

  不过还好,那些孩子也就是打他几巴掌,踢几脚,他跑出包围圈,也就没人追着他下狠手,他也习惯了,很少跟家里人说他的遭遇。

  但是有一天他被打疼了,急了,抓起地上的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就抡,正砸中一个小子的头,那家伙送去医院缝了十几针。

  人家家长自然是不依不饶的跑来学校和家里闹事。

  谢飞的爸爸是村里的会计,人家张嘴就要他们家赔五千医药费,谢飞家里的人就急了,要知道那年头,五千块,可是他们家一年的收入。

  聊不拢,谈判就变成争吵,争吵到后来,两家的家长差点也动起手来。

  董老三就是这时候头一次出现在谢飞面前的。

  说实话,刚认识这个叫三叔的人,谢飞还真的崇拜过他好一阵时间。

  因为这个三叔不但长得高大威猛,而且他一来,就把对方的家长震住了,聊来聊去的,就把赔偿讲到了一千,虽然一千对于他家也不是小数目,不过毕竟这就不至于大人们也动手打一架了。

  从此这个三叔就经常来家里,每次他来,爸爸妈妈都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

  曾经,那段时间,谢飞都觉得这个三叔简直就是自己的偶像一样。

  可惜,很快这个完美形象的三叔就变成了谢飞心中一辈子的噩梦。

  谢飞五年级了。

  他记得那时候刚刚过完自己的十岁生日,暑假刚开始没几天。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三叔经常会白天来家里,而不是以前那种爸爸也在家的晚上。

  反正他知道,只要三叔一来,就会给他们姐弟两个些零钱,让谢玲带着弟弟去乡里买这买哪。

  村里到乡里有七八里地,那时候自行车在家里只有大人才能骑,小孩子都是用走的,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两三个小时。

  买零食和去乡里看热闹,对小孩子有无比巨大的诱惑力。

  不过意外总是会不期而遇。

  这天三叔又给了姐弟俩2块钱,谢玲拿了钱,到了村口,和小秋一起就把谢飞给甩了。

  谢飞意识到姐姐和小秋把自己骗了,又恼火,却也没什么办法,一个人跑到村外的草甸子里抓了会蛤蟆,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叫。

  本来中午时候应该是姐姐领着他在乡里去吃那家烤饼店的烤饼的,这会估计是姐姐和小秋在美美的吃饼吧,算了,回家,看看妈妈在家是不是做了什么好吃的吧。

  哼着不着调的什么曲子,谢飞回到了家。

  那时候家里房子只有前后两间土房,进门是正房,进走廊后面是厨房,厨房侧门是两姐弟的小房间。

  进门都是正常的,土房虽破旧,但是妈妈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

  谢飞肚子咕咕叫,想都没想就往后屋厨房走。

  进了厨房,他立刻发觉了异常。

  他家的厨房不大,有个侧门是姐弟俩的房间,他刚迈进厨房,就听到自己的小房间里有怪声。

  是很混乱的像是自己被那些坏孩子打耳光一样的「啪啪啪」声。

  还听到妈妈在哼哼。

  还有……个男的喘粗气的声音。

  那年,谢飞十岁。

                三十、

  其实他还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情,但是他隐约的就是感觉妈妈遇到了很不好的事。

  他愤怒的抄起灶台边剁柴火的小斧子,猛地冲进小房间。

  那画面就是他的终身梦魇。

  三叔全身光溜溜的,正压着一样一丝不挂的妈妈身上。

  那炕很窄,炕上的两个人头外,谢飞冲进来,迎面看到的就是三叔正伏使劲地抱着妈妈,在披头散发的妈妈身上用力地耸动着。

  妈妈惊叫了一声,想推开身上的三叔,却没推动。

  「你放开我妈!」谢飞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惊恐和愤怒,眼睛里满是泪水,两手因极力紧张抓握着斧子而颤抖着。

  谢飞的妈妈自年轻时就被十里八乡的浪荡少年奉为一枝花,虽然婚后常年围着丈夫孩子和锅台转,风吹雨淋的农活不可避免的雕蚀了她的青春容貌,但年近四十的她依然风姿绰约,是村里绝大多数男人的性幻想对象。

  此时就别提她有多狼狈了,披头散发的被压在董老三身下,却被自己的孩子开门撞到,想挣脱,又动弹不得,只能奋力地用一只手去推身上的男人,一只手拼命朝门口的孩子摇摆。

  「小飞你先出去玩!快出去!」她焦急的朝谢飞嚷嚷。

  董老三只是抬头瞥了一眼愤怒的谢飞,居然继续俯身用力掰开谢飞妈的两腿,丝毫没有放慢腰胯的起伏动作。

  谢飞瞪红着眼,声嘶力竭的朝仍然压在妈妈身上的董老三吼叫:「你放开我妈!我整死你!」

  他的表情狰狞,但是腿却哆嗦的几乎站不稳了,更不要说迈开步子冲过去。

  董老三连头都没抬,像是个蛮牛,呼哧着粗气噼里啪啦的一阵猛撞,居然就在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响中极度用力的在谢飞妈妈胯间僵着身子好半天才打着哆嗦瘫软下来。

  谢飞泪流满面,却在门口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两腿完全不听使唤的动不了半步。

  谢飞妈终于翻身下了炕,就那么赤裸着身体,抢下谢飞手中的斧子,把十岁的儿子用力搂在怀里,满脸的愧疚。

  「你出去玩……」谢飞妈说着,从炕上抓过董老三正要穿上的裤子,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钞,抽出一张五块的,犹豫了一下,又换成了一张十块的,塞到谢飞手里。

  谢飞抿着嘴巴,满脸泪痕,倔强的不肯去接那张十元的钞票。

  那时候,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十块钱,绝对是一笔巨款。

  「妈的,拿着钱赶紧出去玩!」董老三穿好裤头,抢过那十块钱,硬塞进谢飞的裤子口袋里,拎着谢飞的领子就把小谢飞拎了起来,大步走到门外把他像是扔小鸡一样扔在院子里。

  谢飞妈匆匆忙忙的衣衫不整,也不敢从屋子里出来,只能在屋子里小声嚷嚷:「董老三你干啥?打孩子干啥?」

  董老三满脸坏笑着朝谢飞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才回头说:「这小崽子还挺倔!我这哪是打?我这是教育!」

  这一脚力道不大,但是十岁的孩子还是被踢得踉跄几步,已经到了院子门口,董老三瞪着眼睛朝谢飞小声说:「小逼崽子拿着钱去玩,不许乱说,敢和别人说我操了你妈的事,我打死你!」

  谢飞想不起那天从院子里出来自己去了哪里。

  但他真的没敢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从那天起,他对这个三叔的感觉就从崇拜变成了恐惧和愤恨。

  看他半天不做声,躺在谢飞身边的高琳娜有些纳闷,问:「咋了老公?在想啥?」

  谢飞摇摇头,童年的记忆还真的没法开口讲给妻子听,没回答,反问:「我姐还和你说啥了?」

  高琳娜笑了笑,说:「这几天有空就和你姐聊天,说了好多你小时候的事。」

  谢飞可以想象自己的姐姐有多了解自己小时候的额糗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这大玲子一张破车嘴,都和你说啥了呀?」

  高琳娜突然在丈夫胸口上捶了一记小拳头,撅着嘴说:「你不是说你在家里没有过对象吗?你姐说你和一个叫左香的女同学钻草垛是咋回事?」

  谢飞努力的回忆了一会才笑着说:「那是香子自己乱说的,我真没和她钻过啥草垛,那时候香子喜欢我,但是我没答应过。」

  「那时候你多大?」高琳娜也没追问,她知道丈夫几乎是不会对自己撒谎的。

  「5、6年级吧,十一、二岁……」说到这个年级,谢飞心里却一阵抽搐。

  那几年正是自己懵懵懂懂的发觉男女之事的年纪。

  而那几年,却是他人生中对自己的母亲变得最为怨恨的几年。

  自从那次在小屋撞到妈妈和三叔在做那事,三叔就开始不再回避小谢飞,后来都不再给姐弟俩钱,甚至也不再赶他俩走。

  当然,这些龌蹉,年级大一些的谢玲自然比谢飞懂得要多。

  每次董老三来把妈妈拽进后屋,谢玲都会主动拉着谢飞去院子里玩。

  每次董老三走,谢玲都会自己默默的回去小屋收拾房间。

  谢飞也跟着姐姐去收拾过房间,他永远不会忘记那股子味道。

  像是一种骚味,但是没尿骚那么呛鼻子,还像是一种药味,就像学校里打预防针时候,医生药箱子里的青霉素的味道。

  他那时候还不理解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每次闻到这种混合味道,想到那天目睹着董老三在自己妈妈身上压着的画面,自己的小鸡鸡就无法控制的会变硬起来,这是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现象,也困扰了他很多年。

  这个问题就是那个叫左香的女同学帮他解释的。

  草垛,他俩真的钻过。

  不过那时候他年纪小,两个孩子钻进草垛里,挤在一起,那女孩就一直在动手动脚的摸摸他这里,摸摸他那里。

  他的小鸡鸡也变硬了。

  女孩就摸进他的裤子里,抓着他的鸡鸡问他,想不想操逼。

  他说不想,女孩就笑话他说,他硬了,就是想操逼了。

  他落荒而逃。

  像个被老猫追逐的小老鼠。

  那时候,在他的心里,这种事是极为可怕和恶心的。

  他完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也想做这件事。

  而且还信誓旦旦地发誓,以后自己找了老婆,绝对不会对自己的老婆做这种恶心事。

  那是儿时不经事的想法,谢飞成年以后对男女的性事倒也没留下什么心理障碍,但是对自己母亲,他心中的隔阂却直至自己娶老婆前的那几年还有些耿耿于怀的。

               三十一、

  夜已经深了,两夫妻睡意渐浓,逐渐的没了聊天的气力,半晌时间都不到,两个人便都美美地进入了梦想。

  谢飞睡的不踏实,被一个奇怪的梦惊醒了好几次,梦境差不多,都是妻子朝他笑,还不停地朝他丢各种脏乎乎的东西。

  他心里又开始疙瘩起来。

  这感觉很不好,谢飞很早就醒过来,天刚蒙蒙亮,家里其他人都还没起,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坚信妻子不会背叛他。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这种所谓的背叛到底指什么。

  肉体方面的?还是感情方面的?

  董老三说话像是信心十足,却不肯透露他具体要做些什么来证明妻子和别的女人一样会背叛自己。

  他坚信妻子经得起考验。

  但是这种考验一旦被妻子察觉,她会作何反应?

  谢飞心里有些纠结,睡意全无,抓起枕边的手机瞥了一眼,才凌晨4点,窗外甚至还没有完全亮。

  看着手机,也看到了和手机缠在一起录音笔。

  昨晚回房里,和妻子一顿折腾,把这个茬忘记了。

  现在妻子就在自己枕边酣睡,谢飞有些犹豫要不要听听这里面都记录了什么,董老三说这里面有一些记录是自己不愿意听到的,说实话,谢飞十分笃定那是董老三在虚张声势,董老三这个人的精明程度,从小在他身边长大,自然十分了解。

  但谢飞还是好奇的要命,如果不是妻子就躺在身边,谢飞恐怕早就会接上录音笔,一探究竟了。

  单看妻子的状态,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谢飞始终还是没敢打开里面的录音来听,妻子就睡在身边,万一被发现了,那真的是异常灾难了,他只是把录音笔用数据线接到手机上,把里面记录下来的片段都转移到了手机里。

  把录音笔清空,今天下午还要回锦州工地去,有了这录音笔,至少能让董老三的行动有所顾忌吧。

  谢飞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对于妻子的忠贞,他完全没有任何质疑,但是他就是担心妻子这个傻白甜会莫名其妙的着了董老三的道,这个傻女人几乎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也没接触过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坏人,她把这个世界想的无比美好,对任何人都不存在戒备。

  犹豫着,天色已经完全放亮了,院子里听到姐姐谢玲的走动声。

  几个小丫头也都起了,不过没有吵闹,各自洗漱,或者在帮着妈妈收拾院子里的杂活。

  三丫洗完脸,红彤彤的脸蛋上还挂着水珠,跑到西屋的窗前,踮起脚,朝里面张望,不过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看不到,她用小手在玻璃上轻轻叩了几下,小声道:「舅妈……起来跑步啦!」

  谢飞被小丫头逗乐了,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妻子。

  「几点了……」高琳娜睡眼惺忪的使劲舒展身体抻了个懒腰问。

  「五点了。」

  「唉……昨晚让你折腾的人家好累,真不想起……」高琳娜撅着嘴巴,却还是挣扎着坐起身,眯着眼睛朝窗外张望。

  谢飞做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问:「这几天你天天带着这几个小丫头玩呀?」

  高琳娜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她们几个就早上跟着我跑步,回来吃完早饭就都不知道跑哪里野,直到下午吃晚饭才回来」

  「娜娜……」谢飞直起身坐在炕上,有些支支吾吾的问:「……这几天,没有什么事吧?」

  高琳娜已经穿好衣服在地上,笑着说:「啥事?能有啥事?」

  谢飞差点把董老三这个名字说出来,不过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没事就好,要是有人骚扰你,你要马上告诉我。」

  高琳娜咯咯的笑着说:「有姐姐在,谁敢骚扰我……」说着,她突然顿了一下,眼睛楞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看了一眼谢飞,却没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门。

  小细节的变化立刻被谢飞注意到了。

  他不确定,但是感觉刚刚妻子的表情不自然,很可能是有事情发生。

  不过她不想说,自己就肯定没办法逼迫她说,相识到结婚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妻子的性格自己是了解的。

  录音笔!谢飞想到了录音笔,答案应该在录音笔里。

  高琳娜刚出门,谢飞立刻爬起身,抓起手机,点开那些录音文档的目录看了一下,文件从他去锦州那天开始到昨天为止,6天的时间里一共留下了21个录音片段,有长,有短,长的有两个多小时,短的还不到一分钟。

  按照时间的先后,谢飞先点开了最早的那个,时间很短,一分钟不到。

  「喂喂喂……喂喂……什么破鸡巴玩意?」是董老三的自言自语。

  谢飞气的想笑,这应该是董老三在摆弄这个高科技的小东西时候录下的。

  后面的几个都是十几分钟,基本都是听到董老三在吧嗒吧嗒的抽烟和走路的声音,直到他走的第一天最后一个录音快结束了,才听到了妻子的声音。

  两个人只打了个招呼。

  谢飞不清楚董老三是故意在录音时候不说话,还是真的和妻子没什么交流,反正,头几个录音里,除了董老三自己的声音,就只听到两个人只打过一个招呼。

  其实前十几个录音都是这情况差不多,董老三和妻子交流最多的一次出现在谢飞去锦州的第三个早上,看时间记录是早上不到7点。

  「小娜,又去跑步了?」董老三的声音。

  妻子的声音听起来很远:「三叔早啊!」

  「小秋说你昨天手气不错,赢了一千多?」

  妻子标志性的咯咯笑了一会才回答说:「我头一次玩这边的麻将,都是大权哥帮我的。」

  谢飞惊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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