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谱之民国女英传 (18-19(第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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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谱之民国女英传】(18-19(第四部))

作者:小柔柔 2022年8月29日首发于sis001

  章回:十八、八面埋伏十面埋伏

  急行之下,二更天来至平夏,未敢入集,连夜狂逃,总算在十七日下午赶至昌务!

  此时,消息已传来,官道上出现大批士兵,设立岗哨、往来巡查,气氛异常紧张。我们弃了官道,只在荆棘丛中隐秘穿行,寻到来时小路直至江边。

  正值傍晚,江水汹涌未见船只,我们三个躲入杂草中隐蔽,心中琢磨,忽听九妹悄声道:「二姐,咱们此行甚为隐秘,唯有老李一家知道确切行踪,我看……. 」她此言正是我所想,忙悄声问:「妹妹以为如何?」

  她低声应:「我看不如下船时咱们一齐动手将其灭口!」

  佳敏在旁点头:「如此才绝后患!」

  我打定主意,低声:「我亦是如此想,到时你俩做好准备,听我号令动手。」

  商议妥当,我们其中一人放哨,另两人闭目休息。

  等至将近二更天,九妹突然推醒我俩,悄声:「二姐,快看,那边有船行来。」

  我抬头望去,果见一点白帆逆流而上,向浅滩行来。不多时,越行越近,船头站着俩年轻人,正是水生、水根。

  我们纷纷起身来至浅滩,船头靠岸放下跳板,我们迅速上去,撤跳开拔。

  水生、水根一左一右奋力摇橹,老李在船后掌舵,见了我问:「大姐可知双龙出了大事!」

  我故作不知,回:「我们自昌务出来,见官道上许多士兵,设卡盘查,不知何事?」

  他道:「听闻甘陕潘督军的独生女儿在降香时遇刺身亡!二位督军悲愤至极!传令封省,缉拿要犯。」

  我忙问:「水路如何?可否至崖州?」

  他摇头:「说不准!我们来时,江边亦有士兵站岗鸣枪,要我们停靠检查,只因怕麻烦才闯过来,只等出甘陕就安全了。」言罢,他大声喊:「儿子们!奋 力摇橹!加速向前!」

  水生、水根答应一声,双臂用力,这俩憨小子似有使不完的气力,渔船似离弦之箭逆流而上!

  忽的,老李怪眼翻了翻问:「大姐,事情可办完?金银细软可取来?」

  我点头笑:「已取回,老伯放心,船资加倍。」言罢,我从口袋里摸出十五块银洋递过去,他伸手接下,看都不看揣入怀中,笑:「大姐客气,三位可进屋 休息,已准备好清水洗漱。」

  我们听了弯腰进屋,先用清水擦洗,而后在三进屋中,我吩咐,两人放哨一人睡觉,轮流歇息。

  如此,连行两日,岸边时常出现士兵喝号停船,老李只作未听到,加速疾驰。

  直至第三日傍晚,船行渐缓,老李长出口气道:「总算出甘陕地界,再往前便是崖州。」

  又行片刻,来至当初接我们上船的浅滩,渔船停靠,水生撒网打鱼,水根烧火做饭,九妹、佳敏也一齐动手帮忙。

  老李坐在船头抽着旱烟,我在旁笑:「一来一去多亏老李帮忙!我们姐妹拜谢!」

  他听了,似笑非笑看着我:「大姐,下船之前..呵呵..」

  我见他满脸淫相,便知心思,点头笑:「你放心,我们姐妹为报答,自会脱光衣裤任你们爷仨个做淫。」

  他笑着,怪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大姐善解人意!呵呵..好!好!」

  不多时饭菜备下,我们六人就在船头围桌而坐,大快朵颐。

  席间谁也不说话,各怀心事,不多时吃饱喝足。老李抹抹嘴站起来对水生道:「去!拿家伙!」

  水生略一顿,撅嘴问:「真..真拿家伙?」

  老李怪眼一瞪,吼:「还不快去!」

  水生只好钻进船屋,不多时提着三把钢刀出来,老李接过,一人一把站在对面冷笑。

  自始至终我们未发一言,只是看着,我问:「老李这是何意?莫非还要宰鱼给我们吃?」

  「哈哈..」他仰面大笑,忽收住,冷冷看着我道:「大姐有所不知!我们爷仨有个绰号,唤作」江里三怪「!白天江中打鱼贩卖,夜晚上岸杀人越货!来时 未曾下手,只因你们还未取钱,如今既已妥当,饭也吃了,落个饱死鬼也值!」

  我听罢,笑:「老李这是说得哪里话?方才还说要与我们姐妹做淫取乐,如今还未达成,怎就动起刀子?」

  他冷笑:「怎说还未达成?你们脱光屁股,由我们绑了,先将你们淫够,而后切下脑袋扔入江中,岂不很好?」

  「咯咯..」九妹在旁忍不住娇笑,看着我道:「二姐多巧?咱们原本合计宰了他们,不想却被他们抢先!初时,我心中还略有不忍,如此看,他们既是水贼 本就该死!」

  老李在旁听罢,满脸疑惑,瞪着九妹问:「就凭你们三个弱女子还大话说宰了我们?!」

  九妹冷哼:「瞎了你那双狗眼!姑奶奶乃是崖州管代治下的女武官!战场上杀人无数!飙血七尺!前几日刚在甘陕做下惊天大案,你怎会不知?」

  老李听罢一愣,瞪眼问:「莫非潘督军独生女被杀身亡是你们三个所为?」

  佳敏慢慢抽出宝刃娇笑:「蠢笨如驴!这才明白!」

  老李听罢,大惊!双手握刀力劈华山直奔九妹,同时口中喊:「动手!」

  我几乎和他同时喊出:「动手!」九妹往旁边一滚,躲开刀锋,抽出宝刃弑血与老李战在一处。

  佳敏娇喝一声踢翻桌子,抽出宝刃龙盈直扑水根,我同时亦弹起,宝刃侍魂出鞘迎上水生。

  六人三对,捉对厮杀,对方力大刀沉,我们娇小玲珑,各展所能。

  交上手,我察觉水生功夫了得,虽是痴汉,但却精通刀法,一柄钢刀舞动生风,我吃亏宝刃短小不能近身。

  忽的,我脚下一滑,侧翻在船板上,他见了狂笑:「小娘们儿!在这吧!」双手捧刀分心便刺,眼见刺入怀中,我突然左腿一蹬,身子横着移出半尺,钢刀 应声刺透船板牢牢卡住!

  水生顿时一愣,也就刹那之间,我左手快似闪电,玉掌挂风「啪!」正拍在他右耳,这下十分结实,我又用上功夫,怕没有百十斤的力道!

  只听「咔吧」一声,水生脖子一歪,硬生生喊:「哎呦!好狠的娘们儿!..」不等他再言,我右手倒提宝刃在他脖子划过,顿将气管切开,鲜血喷出半尺! 死尸倒地!

  那边,佳敏突然使出一招「黑狗钻裆」自水根双腿间划过,左手龙盈宝刃顺势一抹便将小腿肉切下一块!水根疼得怪叫,刚要回身,不想佳敏却又钻了回来 ,这次宝刃自下而上从裆部切入,划至小腹,顿时肠子外露,水根惨叫声中扔刀双手捂住,佳敏一扬手,尖刀自下巴插进,直达头颅,水根哼不出声,一头 栽倒。

  老李边与九妹厮杀,偷眼见俩儿子惨死,暴叫一声钢刀在九妹面前舞出刀花,突然抽身便走,九妹一躲,见是虚招,方知上当,暴怒之下娇喝一声,脚尖点 地纵身跃起,使出「飞燕抄水」的功夫,仅凭一口丹田气愣向上拔起!老李向上蹿,往江中跃,九妹堪堪追至他脚下,半空中奋力挥刀,弑血宝刃锋利无比 ,刀锋刚好划过他脚踝,登时将右脚脚筋切断,鲜血横飞!老李惨嚎声中落水,顿时踪影不见。

  九妹落地跺脚,恨:「怎让他跑了!」

  我忙抽出卡维短枪低声道:「此人绝留不得!咱们在船头警戒,只待他冒头换气时一枪击毙!」

  她俩听了忙各自抽枪,一左一右盯住江面,我则在中间仔细巡视。

  片刻,忽见左边江水翻涌,老李刚冒头,九妹扬手「啪!啪!啪!..」三枪!枪枪命中!皆打在脑袋上,登时打烂,水花一翻,死尸浮起,顺水漂流而去。

  她长出口气道:「狗东西!差点让他跑了!」

  我忙命她俩将死尸扔入江中,而后带好随身包裹,见炉灶中还有未熄灭的碳火,提起铁炉扔进船屋,姐妹下船来至浅滩,回头再看,见船屋浓烟滚滚烈焰奔 腾,这才放心而去。

  没有马匹,仅靠双脚,奋力疾驰,入金剪岭,两日来至双林,在集镇饱餐一顿,买了马匹这才回到壶口。

  一入关,九妹、佳敏便急着赶回各自驻防,我也未挽留,给她们换了军马送出关去。

  当夜,我在秀楼写下一封书信,将所行程详细记录,信末写下「阅后即焚」四字,而后唤来献州,命他连夜启程送至尖草铺宝芳处,又唤来上官北命他精选 可靠之人亲自到甘陕打探情报,一切安排妥当,这才沉沉睡去。

  次日天明,刚起床,红袖、红烛正伺候梳洗打扮,冠臣迈步走入道:「二姨,念恩来了!」

  我心中一惊,回头问:「他怎来了?」

  冠臣道:「听闻三弟派他出使甘陕,商议迎娶之事,路上走走停停,今日才到壶口。」

  我听罢心中冷笑,面无表情应:「那烦请大爷送他出关便是。」

  冠臣摇头:「念恩指明要见二姨,这不,我过来请。」

  我皱眉:「老爷派他出使甘陕,见我作甚?讨厌!」

  随即,我与冠臣来至正堂,只见念恩一身戎装,身后站着四名亲兵,正坐主位品茶。

  我走过去,侧旁陪坐,皮笑肉不笑:「念恩兄弟,听闻老爷派你出使甘陕商讨迎娶之事,此事极为重要,足见老爷对你信任。」

  他双目直视,也不看我,点头:「重任在身,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只因美娘前番出使甘陕,见过潘、孙二位督军大人,今日路过壶口,向你请教二位大人脾 气性情如何?我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我心中不快,但嘴上却道:「原是这样。潘督军性情豪爽,平易近人。孙督军足智多谋,性格温和。只是...」

  他听了追问:「美娘如实讲来,只是什么?」

  我笑:「只是二位督军大人最喜淫乱美女,做那下贱勾当,怕念恩无法满足..」

  他听罢一愣,脸色铁青,也不等他发作,我站起身道:「念恩此去山高路远,一入甘陕地界便有军兵盘查,自当小心才是!我还要去训练士兵,恕不奉陪。 」说完,转身出去。

  一连几日,风平浪静,我心下寻思:按理,念恩早该到鱼丰,既到鱼丰理应听到潘女被刺死之事,潘女已死,迎娶便是子虚乌有,如此,念恩必立刻回转向 老爷报信..怎为何迟迟不见他回来?

  又过几日,献州回来,我问:「大奶奶如何讲?」

  献州回:「大奶奶见信,只说」办得妥当「。」

  我点头挥手,献州下去。

  又过五六日,这天傍晚,后院内室设宴,我陪冠臣喝酒,两旁只留红烛、红袖侍奉。

  酒过三巡,说笑间,我跪在他面前用口唆根,待龙阳动性,才坐在他大腿上任由宝根入户,上下动作套弄宝根,还要边喂他酒食,正入佳境,忽听外面报事 :「禀大爷、二奶奶!念恩主子回来了!现在关外!」

  冠臣听了,忙起身让红袖、红烛一左一右两边将我架起,而后抓住发髻狠狠按下,我顺势弯腰抬腚由他从后攻入,只见他臀部用力摇摆,宝根快进快出,边 动作边喊:「开关放人进来!引入正堂!只说我与二奶奶正处理紧急军务,让他稍等片刻!」

  我听他所说,笑:「大爷真好兴致!..淫人家肉户竟成了紧急军务!」

  他亦笑:「与二姨做淫比起紧急军务更重要百倍!..待我再将你屁眼贯通才好!」

  红烛在旁听了抿嘴乐:「大爷快淫!这两日我们奶奶大解不畅,想是宝贝堵门,正愁没个物件通通。」

  红袖笑:「今早命我俩轮流唆舔肛眼,唆得舌麻嘴酸,竟也不见宝贝出来,倒是赏下许多」响炮「。」

  我听了笑骂:「你们这俩贱婢!还敢拿我打趣儿!过两天得闲,奶奶我好好睡你俩!..」

  她俩听了粉面发红,抿嘴笑:「贱婢先谢过奶奶..」

  「噗噗噗..」冠臣宝根进出肛眼,顺畅无比,他心急去火,我不忍使淫术,又抽了百余,这才一入到底赏下宝精。

  事毕。我俩穿戴整齐来至正堂。

  进门,念恩坐在主位上正大口喝茶,他满脸风尘,想是赶路急切。

  见我俩来了,忙招手:「大爷、美娘,快坐快坐,有要事相商。」

  我心中早有准备,冠臣有些不知所措,坐下问:「念恩怎如此急切?莫非迎娶之事有变?」

  他放下茶碗狠狠叹气:「唉!迎娶之事无望了!」

  冠臣忙问:「这如何解释?」

  他看着我俩道:「十五那天,潘督军独生女潘美凤宝相寺降香..竟..竟被刺杀身亡!」

  「啊!..」我和冠臣几乎同时惊呼,我是故作惊慌,冠臣是真惊。

  「怎会如此!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刺杀督军之女!这!..」我连串发问,作焦急之状。

  念恩冷眼斜视,忽看着我问:「美娘当真不知?」

  我摇头:「上次出使甘陕与潘小姐见过几面,感觉她平易近人,怎..怎会遭此毒手!」

  他听罢摇头:「在我看来,潜入双龙、伺机刺杀、从容脱身..能有此本事者..当属美娘..」

  未等他说完,我一拍桌子,美目瞪圆吼:「岂有此理!念恩这是说得哪里话!依你之意,难不成是我刺杀潘美凤?!」

  他见我怒,忙摆手:「美娘莫误会!莫误会!我只识得你们八姐妹,心下揣摩..能做此惊天大案者..若是你们八姐妹中..也只美娘你能有此胆识!」

  自从我与念恩相识,这还是他第一次夸奖于我,虽场合不对,但我亦暗中自喜,遂消了怒气。

  稳稳心神,我道:「念恩万不可如此想!我虽有些胆识,但皆是小聪明,这等大案又怎有胆量做下?再者,若被甘陕怀疑是我,则势必挑起两家战争!到时 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岂不麻烦?」

  念恩听罢,低头无语,半晌,摇头道:「我一到鱼丰便被软禁两日,亲兵也被下了枪械,而后乘坐马车到双龙,一路上无论村镇皆挂白素,无论百姓士兵皆 披麻戴孝,双龙城几乎用白布包裹!督军府更是如此!潘督军伤心过度不理政务,大事小情皆孙督军处理,只说是我来了,这才与二位督军见面..」

  我与冠臣认真细听,他又道:「见面之时,二位督军高高在坐,满脸悲愤,所问之事,句句不离潘小姐被刺一案,只问我」若是崖州来人做此大案,你可知 谁能有此本事?「..」

  我听他言,心中大惊,忙追问:「你作何答?」

  他摇头:「苦苦逼问,我无法,只得回」若依我看,非美娘莫属「..」

  「什么!?」这次我动了真怒!用手一摸腰间,拔出卡维短枪..冠臣忙一把按住,高喊:「二姨莫动天威!听念恩说完!」

  念恩也忙解释:「美娘莫怒!我只是被逼无奈才如此讲!二位督军听了虽也认同,但潘督军却道」若说崖州有此胆识者当属二姨美娘,但我却不信是她,前 番她孤身入甘陕,应对有方,张弛有度,虽初见我与孙督军便讨得无比欢心!足见其胆识过人,且对小女也是恭敬有佳尽显主仆情义,可她为何要二番回来 做此大案?无法解释!「..」

  我听到此,才消了怒火,把枪收起,但依旧不依不饶:「念恩糊涂!你身受老爷重托出使甘陕,亦代表崖州,自你口中说出我之名,必落人口实!甘陕早有 窥探之心,只愁出师无名!若以此事兴兵来犯,如何应对!」

  他听了额头冒汗,辩解:「潘督军亲口所说,不信是你做此大案!怎会落人口实?」

  我冷笑:「若抓住行刺之人便罢,若抓不住,只说是我美娘做的,且又有你印证,你这岂不是」递刀予敌「!」

  他未分辨,只垂头喃喃自语:「递刀予敌..」

  我问:「除此之外,还谈何事?」

  半晌,他低头应:「潘、孙二位督军与我洽谈一日夜,提出三事。」

  我皱眉问:「哪三事?」

  他道:「一、虽仅订未娶但潘小姐理应视作崖州管代正室夫人。如此,需老爷及崖州所有营尉以上品级官员披麻戴孝赶至双龙」迎娶「,而后举行」冥婚「 仪式,潘小姐亦应安葬在杨家家族墓地中。二、崖州各关隘、村镇,上至老爷,下至百姓,皆挂素白,共同举哀七七四十九日。另,算上聘礼及安抚金等, 折合黄金一百万两。三、崖州与甘陕既有亲属关系,理应主动示好..割让壶口关为甘陕之地..此三事要在月末前答复..」

  「住口!无耻之极!」我实在压不住心头怒火,拍案而起!

  冠臣双眉紧蹙瞪眼吼:「甘陕欺人太甚!当我崖州是泥捏土人吗!」

  我脸色铁青怒:「第一、仅出使两次,尚未下聘礼,何来仅订未娶之说?将潘美凤视作崖州管代正室夫人更是荒谬之极!便是正室夫人亡故也不应老爷及所 有官员披麻戴孝!第二、潘女生前未踏足崖州一步!更未对崖州百姓有半点恩情!崖州又怎会为她举哀?更不要说百万黄金!简直痴心妄想!第三、割让壶 口一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念恩听罢,低头无语,两只小眼乱转,似是心中盘算。

  我也不理会,只对他道:「念恩应速速赶回庄上,向老爷如实禀报,我想用不了多久老爷便会召集大家商议。」

  他点头起身:「美娘说得是,我这就赶回去。」

  临别,我叮嘱他:「念恩,虽说你与我们姐妹素有隔阂,但此刻大敌当前,望你抛开恩怨一心为咱家着想!须知,众人齐心,其利断金!」

  他听了略想想,也未作答,只点点头翻身上马带着亲兵疾驰而去。

  念恩走后,我与冠臣商量,在关口加派岗哨,调令全军加强警戒以防甘陕来犯。回到秀楼,我又写下书信,将念恩所报之事详述,而后命大勋连夜送至尖草 铺。

  仅过三日,老爷便召集我们齐聚杨家庄共议军机。

  九月初二,我与冠臣赶回庄上,此时众人陆续到达,仅差宝芳与耀先因路途遥远还未到。

  我一回庄便得老爷传话下来,命我即刻草拟对甘陕作战谋略,待宝芳到后,大家共议。我不敢耽搁,立召九妹等众姐妹齐聚锦绣阁,门外红烛、红袖设岗警 戒,屋内大家秘议。

  时过晌午,正在谈论,忽听门外红袖喊:「二奶奶!上官北回来了!」

  我听罢大喜,忙喊:「速命他进来!」

  红烛应:「二奶奶..上官北他..身受重伤被担架抬来!」

  我大惊!忙率众姐妹推门而出,只见院内冠臣手下兵头九龄与云龙前后搭着担架,上官北胸前虽缠着厚厚纱布却依旧被鲜血浸透!

  我一个箭步冲到他身旁凑近细观,见其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此时囡缘过来查看伤情,又命贴身丫鬟速去取药箱。

  见他如此模样,悲从心起,美目含泪,我轻呼:「小都!..小都!..醒来!..」

  听我呼唤,他强睁双眼,看着我道:「二奶奶..小人幸未辜负您之重托!..已探听甘陕动向..」言罢,颤抖着手从怀中摸出几张信纸塞给我道:「..详情我 已写下..咱家需早做谋划..此次入甘陕..初时还算顺利..未知何故..突被识破..与我同行数十人皆被杀死..只我赶被入山中..追击三日..身受重伤..勉强逃 到壶口..幸被二位兵头发现..能坚持到与您见面..已属奇迹..只恐今后再不能为您效力..唯独遗憾..不能与您再用那」单子马「..」话未讲完已气弱无法出 声!

  我紧握他手,泣:「小都莫作此想!有囡缘姨奶奶在此又怎会医不好你?!..待你身体康复..二奶奶再陪你耍那」单子马「便是!..」突然,他手一松,昏 厥。

  「小都!」我尖声惊叫,美目中泪珠滴落。

  这时药箱取来,囡缘速拿出一粒药丸想塞入他口中,怎奈牙关紧咬竟撬不开,再把脉,摇头叹:「二姐切莫过于悲伤,小都失血过多伤势太重,已无力回天 ..」

  我听闻,恨恨一跺脚扭身跑回房中,愣了片刻才擦干泪水,将带血信纸摊开细看..外面自有人吩咐将小都抬下,众姐妹再回房中,我又将信纸给大家传阅, 悲愤道:「小都乃我一手培养!屡立大功!此次我派他至甘陕刺探情报极为机密,怎会突然暴露?若不查明,难解心头大恨!」

  九妹在旁劝:「二姐不必过于伤心,潘女被刺身亡,甘陕本就草木皆兵,此番小都去,好比偏向虎山行,本就凶险,况且随他同去之人尽皆被杀,足见形势 严峻!好在他能活着回来,坚持到壶口,又能与咱们见上一面,已是老天开眼!」

  众姐妹又再劝,我这才心绪平复。

  次日傍晚,宝芳、耀先回庄,老爷传话,在后院烟雨楼设宴,一是商议军机,二来也为给众将接风。

  烟雨楼。紧邻奉心湖,景色优美,视野辽阔。傍晚时分,楼内摆下酒宴,众人聚齐。参与者,老爷、念恩、冠臣、冠甲、杨家八美、善友、锦双、耀先,其 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楼外内卫队加派岗哨戒备。

  老爷一身便装,主位就坐,微微举杯:「难得杨家众将今日聚齐,我为大家接风洗尘,共饮此杯!」言罢,一饮而尽。

  我们忙齐声应:「万谢老爷!」遂将杯中酒喝干。

  放下酒杯,他面色严肃:「想必大家也有耳闻,甘陕原本欲与咱家联姻,怎奈潘督军之女命薄,遇刺身亡,至今仍为悬案。前番我命念恩出使甘陕,本欲商 议迎娶之事,可那时潘女已死,甘陕却借故提出无理要求,于情于理皆不可忍!实乃欺人太甚!我已将事情来龙去脉行文省城徐督军,现已有回复,督军大 人闻听此时十分震怒!命我即刻备战,征讨甘陕,另调派赤马管代沈晓楼所部、昆州管代刘黑五所部为我后援!」

  众人闻听大喜,我高声道:「如此,何愁不能剿灭甘陕?!真天助咱家!」

  老爷摆手,大家禁声,他道:「虽有强力后援,但我意却想凭咱家一己之力吃掉甘陕!唯有如此,功劳独占,将来才可顺理成章稳坐双督之位!若与他人分 享功劳,岂不落人话柄?又怎能名正言顺?故,此役我必亲征!」

  宝芳在旁应:「凭老爷雄才伟略,又有众将辅佐,剿灭甘陕应在情理之中!」

  老爷抬手点指:「美娘!」

  我忙应:「贱妾在!」

  他问:「可有甘陕情报?速讲!」

  我应:「诺!」随即拿出随身携带甘陕地形图摊在桌面,老爷欠身细观,众将聚拢,我指着道:「老爷请看,据密报,如今甘陕各部军队正赶往双龙集结, 兵力应在万余!田宝、平夏、昌务、眉口至鱼丰一线,集结部队应在五千余。火力方面,配备长、短枪、机枪、火炮、野战炮,枪弹炮弹充裕。唯部队马匹 不足,多靠脚力,难以迅速远程部署,依目前情报推断,敌军应在九月二十五前后出鱼丰!」

  老爷听罢,神情凝重,点头问:「可有作战谋划?」

  我应:「诺!贱妾已与众将商议,定下」八面埋伏「之策,意图全歼甘陕之敌!」

  他眼睛一亮,问:「速讲!」

  我道:「咱家兵力,内军八队,满员两千四百,外军两部,满员六千,善友狸队、锦双犀队、耀先鹰队,三队满员各一千五,共四千五,再加内卫队满员两 千,正好与甘陕兵力均等!..」随即,手指地形图:「老爷请看,出壶口、双林便是金剪岭,山岭之下这片平原称作」腾蛟平原「,由腾蛟江冲击而成,江 水改道后,此处便有百姓定居聚集,形成数个大集镇,原本也繁荣异常,只因腾蛟江连年泛滥,百姓受水患之苦,遂放弃家园远走他乡,故而这里荒废下来 。今甘陕若犯我崖州,则必出鱼丰,入腾蛟平原,穿金剪岭直达壶口,可见腾蛟平原是其必经路!依贱妾意,在腾蛟平原打一场阻击之战!」

  老爷认真看着地形图,问:「继续讲!」

  我续:「金剪岭山口处地势最高,可命茹趣率麒麟队、香卿率狻猊队在左右架起门农野战火炮,依其地势居高临下,此埋伏一。九妹率狮队、佳敏率豹队进 驻千户里、此埋伏二。耀先鹰队分作两部,每部两挺机枪,婉宁率虎队及鹰队一部,囡缘率彪队及鹰队一部分别进驻百户里与十户里,此埋伏三、四,只因 这三处地势互为犄角,刚好形成一口袋状,敌军若进入,鹰队四挺水连发机枪正可形成交叉火力,使其有来无回!再有,腾蛟平原临近鱼丰,有两处茂密树 林,宝芳率龙队与二爷冠甲外军一队伏于西南林中,我率凤队与大爷冠臣外军二队伏于东北林中,此四队负责截断敌军退路并将其赶入口袋!此为埋伏五、 六。贱妾料想,敌军发觉退路被截,军心必慌,四散奔逃,未必依咱们之意进入口袋,故,善友率狸队、锦双率犀队自盈泰、小西出击,沿途左右夹击,与 我等形成合围!此为埋伏七、八。一旦将敌赶入,放出信号,麒麟、狻猊二队众炮齐开,先行火力覆盖打击,而后全军一齐出击合围!另,念恩内卫队应进 驻金剪岭山口,一则护卫老爷,二则留作预备,哪里需要则指派..」

  不等我言罢,老爷摆手,我忙禁声,只听他道:「美娘之谋,巧夺天工!如诸葛在世!只是,念恩所领内卫队不参与此役..」

  众将听得一愣,只因若论编制,内卫队如今满员已近三千余,枪械、弹药配备甚至优于内军八队。

  老爷见大家疑惑,微笑解释:「此役!我崖州精锐尽出,唯内防难免空虚,我与念恩议过,将内卫队分作几下,一部接管慧觉寺,一部接管刁家镇,一部驻 防尖草铺,一部进驻壶口关,余下与护庄队共守杨家庄本营!」

  我听罢皱眉:「禀老爷,慧觉寺与刁家镇原本留有治安警力,无需再派驻正规军。尖草铺虽有马跃溪之患,但这些时日来宝芳与耀先几次伏击亦歼灭众多土 匪,已不足为患。内卫队兵力充足且枪械配置精良,正可大用..」

  不等说完,他面色一沉,呵斥:「你懂什么!」

  他突然发怒,我忙跪在面前大声应:「贱妾错了!望老爷息怒!因此役事关咱家存亡,老爷您又决心亲自督战!贱妾实担心您之安危!若内卫队不参与,则 老爷安危由谁守护?」

  他听罢,面色缓和,摆手:「起来吧!恕你无罪!」

  我这才起身,只听他道:「我有四位洋夫人!个个善使双枪!足可护卫。」

  宝芳听得一愣,随即问:「敢问老爷,您可要携四位夫人出阵?」

  他点头:「有何不妥?」

  宝芳躬身:「贱妾与四位夫人谋面不多,不知还善使枪械,只是若无正规士兵护卫,恐..」

  他摆手打断:「你所不知之事多矣!我日夜与夫人们耳鬓厮磨又怎会不知底细?有她们四人护卫,足可!想来,若美娘所定战略谋划成功实施,则全歼敌军 不在话下,我坐镇金剪岭又怎会有安危之虞?再者,左右有麒麟、狻猊二队,亦可护卫,你等不必担心。」

  老爷既已定下,我们不敢多言,偷眼观察念恩,只见他低头无语,似是心事重重,更令疑惑之处,今日这等重要场合,他自始至终竟一言未发,如此反常真 不是他平日作风。

  时至一更,老爷传话散席,众将陆续退出,房内只剩我们八姐妹,宝芳率众在面前跪下,粉面扬起,柔声问:「老爷,贱妾等常驻在外,久未侍奉,犹如饥 渴盼甘露,贱妾斗胆请示,今夜可否择选我们其中二人陪寝?」

  他听罢点头:「宝芳所言也有道理,我身边虽有四位洋夫人,但日夜交配亦感些许嚼蜡,今日你等聚齐,也算难得,若仅择选一二,恐冷落其他。我看这样 ,今夜自感精力充沛,体力尚可,允你们轮流跪唆宝根,而后排成一列跪撅在地,我自轮番淫奸二户,将你等逐一临幸便是!」

  我们听罢大喜,齐声应:「诺!万谢老爷天恩!」

  随即大家起身帮他脱去衣裤,而后各自脱去旗袍丝袜,赤身裸体在他面前站好。

  老爷站在正中,宝芳先至跟前跪下,玉口唆根,舔逗之下,宝根微微发硬。

  他摆手,宝芳磕头高呼:「贱妾万谢老爷大恩!」而后移至侧旁,背对他跪下,双臂平伸,粉面贴地高举粉臀献出二户。

  宝芳撤下,我忙紧走两步来至近前,跪下,张口含住宝冠用力吞吐,香舌绕卷,唆吸宝根,不多时便硬邦邦滚烫。

  只听他笑:「杨家八美中若论淫技,果如当年三艳所讲,唯美娘得其真传!同是唆根,美娘之口柔软紧裹,多汁多蜜,恰似肉户,时而逗弄包夹,欲罢不能 ,却又似肛门屁眼,仅这张嘴便可淫上几日!」

  我得他褒奖,不便回应,只深吞宝根使宝冠通喉,引他深探。

  果然,他抬手轻放在我头顶,顺势抓牢发髻,我忙停止动作,全身放松,双臂下垂,玉口大张,香舌吐出,待他抽送。

  「噗嗤..噗嗤..咕啾..咕啾..」他前后摆动,宝根长驱直入坐实通喉,我粉面微抬,美目上翻献出白眼。

  「噗..」他将宝根送至根柄停住,而后上、下、左、右轮番画圈。

  「咔..咳..」我动不敢动,任由香唾顺流而下。

  「罢了,一旁跪撅,等待发落!」他抽根松手。

  我忙叩头高喊:「贱妾万谢老爷天恩!」随即迅速移开,来至宝芳身旁照样摆出姿势。

  我之后是九妹,而后婉宁,直至香卿。

  众女轮番唆舔,那宝根已怒铮铮滚烫棒硬,他先来至宝芳身后,矮身,宝根入户,一手定住粉臀,一手从后抓住发髻,动作抽送。

  「唔..啊..嗯..」宝芳粉面仰起,不住淫哼,户内蜜汁四溅。

  抽了几十余,宝根拔出,微向上提,续入肛眼,直至抽出白腻黄屎,这才叫停,而后吩咐:「唆舔干净,一旁观阵!」

  宝芳忙回身,跪在面前先叩头高喊:「贱妾万谢老爷!」而后张口吐舌将宝根舔净,而后跪在一旁。

  老爷来至我背后分腿跨在粉臀上,矮身,不入户而直接送入肛眼,一手定臀,一手抓髻,使我粉面仰起,边动边笑:「方才淫你上面那个」假屁眼「如今淫 你下面这个」真屁眼「..竟难分伯仲!妙!」

  我随他动作粉臀扭动吐吸宝根,边哼边道:「嗯..老爷饶了贱妾..宝根粗长..奈何贱妾肛眼窄小..受不得..倒不如..啊..您还淫我鼻子下面这个」假屁眼「 便是..」

  其实那屁眼又何曾容不下他宝根?便是再粗再长也照样吐吸,不过是为讨好他罢了。

  他也不言语,只甩开自家屁股自下而上用力坐实,「啪啪」之声不绝于耳,亦被抽出白腻之物。

  「嗯..」他长出口气,缓缓抽出,松开发髻。

  我赶忙扭身钻入裆下,伸脖张口含住宝冠深吞深吐。

  「果然难分彼此!好!」他微笑点头赞。

  唆舔干净,我叩头谢恩,侧跪一旁。

  如此,接下来便是九妹、婉宁、佳敏,到囡缘时他已浑身大汗,但宝根尚可坚挺,茹趣时动作缓慢,喘息浓重,显出力竭之态,最后香卿更是动作缓慢,宝 根疲软,已然无法。

  「罢..罢了!..今夜到此为止!..扶我闻叶居休息..」他瘫坐在椅中如同烂泥,浑身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

  我们见了忙齐声应,随即命人打来温水先将他浑身擦拭干净,而后穿衣,这才搀扶下楼送回闻叶居。

  自闻叶居出来,众人窃窃私议,囡缘叹气摇头:「未想到如今老爷身子虚弱至此!若是年前,淫咱们姐妹根本不在话下,可如今..唉!」

  香卿皱眉妒恨:「都是那四个死洋婆!每日缠着老爷求欢!掏空他身子!」

  茹趣冷笑:「早晚找她们算总账!」

  宝芳亦摇头:「我等失宠已定,若非手握兵权战场杀敌..只怕早被打入冷宫..今番他吃不消,更不提以后会如何..」

  我们听了无话可说,只好散去。

  次日,老爷再赏宴,酒席上他道:「昨夜我已决定,明日一早众将各回驻地,而后各率所部赶往壶口,九月十八前后全军出壶口按谋划部署!」

  众人齐声应,他又道:「此役!事关崖州生死,更事关我甘陕督军之位,故,全体将士需拼死冲杀!立功者赏!后退者毙!」

  众人再应,他续:「今早我已将战表呈报省城,料想不日即有恩批回复!届时出师有名,讨伐甘陕亦是天理!」

  转天清晨,我们起身用过早饭纷至闻叶居辞行,老爷定下日期,命宝芳、九妹接驾。

  我与冠臣连夜赶回壶口,整顿枪械、训教士兵、调配粮草。随后,各路人马陆续到达,关内无法容下,只驻扎关外,站在城楼向下眺望,见军营帐篷一座挨 一座,绵延不绝。

  九月十二,老爷在宝芳、九妹护卫下来至壶口,众将出关迎接。

  九月十三,老爷在众将护卫下出壶口,途径双林至金剪岭勘察地形。

  九月十七,老爷召开军会,大家齐聚再议部署,此时密探传来消息,甘陕之军集结已毕,前军至田宝一带,兵峰直指鱼丰,眼见大战在即!

  九月十八凌晨,天色未亮,全军悄悄出动,向金剪岭进发。

  九月二十三夜,借夜色掩护,各路部署完毕,我与冠臣埋伏在密林中,撒下无数密探往来禀报甘陕动向,两三日下来,所得消息皆是敌军目前在鱼丰、眉口 一带裹足不前。我静心等待,又将情报传给众人。

  九月二十五。密探再报,鱼丰、眉口一带戒严,方圆五里内无法进入,此时陆续仍有军队向鱼丰聚集,人数不明。

  我听罢与冠臣商议,不明为何甘陕迟迟不向前推进?只得命探子再查再报。

  又等三日,密探报,昨夜似有小股敌军出鱼丰,夜色掩映不知多少,待天明不见踪迹。

  我心中疑惑,思考半夜,仍无答案。

  九月二十九清晨。

  大早起来,眼见东南云雾山方向吹来浓雾,雾气弥漫竟对面不见人影。

  冠臣凑近我低声道:「二姨,今日雾气如此浓重,需谨防敌军趁雾出动。」

  我觉得有理,忙吩咐献州、大勋悄悄各领一队四下巡逻,若见异常即刻禀报。

  他俩领命而去,我望着浓雾心道:云雾山果然名不虚传,如此大雾见所未见..

  正疑惑,突然!「啪啪..」远处几声枪响,登时有人喊:「敌军偷袭!」

  我听了浑身一颤,寻声似出自西北方,正是鱼丰方向,忙对冠臣道:「速传令全军戒备!」他听了忙吩咐兵头,刚要传令,忽然四下里大喊:「冲啊!」瞬 间枪声大作!

  「不好!」我尖叫,冠臣忙传令全军就地还击!

  我率红袖、红烛及凤队剩余士兵向鱼丰方向突进,迎面便遇到甘陕敌军,两下交火!

  忽然,左翼、右翼皆冒出敌军,夹击之下凤队且战且退,事发突然,我与冠臣各自为战,慌不择路,失去联络。

  将将退出密林外,只听宝芳那边枪炮齐鸣,似也中了埋伏!

  回身望去,见无数褐衣甘陕士兵从林中尾随而来,犹如潮水!

  「轰!轰!..」我们刚暴露在平原地带便遭遇炮击!凤队士兵中枪中炮纷纷倒下!

  「撤!向千户里!撤!快撤!」我急中生智,意图将敌引入口袋。

  凤队且战且退,未至地点,两下又传来枪声,不多时,埋伏在盈泰的善友,埋伏在小西的锦双被敌军轰赶与我汇合,锦双军装破损,一手持枪一手持刀大喊 :「二奶奶!我中了埋伏!四下里都是甘陕士兵,拼死才冲出!」

  善友也叫:「敌军怎知我埋伏在盈泰?!先用炮轰,而后团团包围!我率队拼死冲杀!如今士兵仅剩两三成!」

  我听罢,面色铁青,娇声高喊:「汇合一处!向千户里!」

  我们边撤,背后甘陕士兵紧紧跟随,刚到地点我命红烛即刻打出信号!

  善友瞪大双目吼:「二奶奶!若此时炮轰,则误伤咱家士兵!」

  我尖叫:「顾不得许多!快打信号!」

  红烛听罢,打出三枚红色信号弹,刹那间,金剪岭山口处炮声隆隆!炮弹如雨点般炸落,血肉横飞,惨叫连连,无数士兵倒地,虽有误伤,但亦歼灭部分敌 军。

  我再传令所有士兵抽出马刀,反身冲击!与敌肉搏!意图将敌阻拦在此处!怎奈敌众我寡,虽冲入敌阵,却被人家包围!幸好此时浓雾逐渐散去,视野渐渐 清晰,忽听「突突突..」埋伏在百户里、十户里两下鹰队开始发威,机枪所指,血肉横飞!敌军纷纷倒地。

  待形势明朗,九妹、佳敏、婉宁、囡缘、耀先各队倾巢而出将敌围困意图合拢!

  眼见合围在即,突然!自千户里、百户里、十户里三面冲出大部甘陕士兵,瞬间便将我们反包围!四下里枪声大作,喊杀阵阵,我方腹背受敌!损失惨重!

  更不解,麒麟、狻猊二队仅打过一波炮火便悄无声息,反而甘陕炮兵将无数炮弹撒落阵地!

  九妹披头散发血染军装,冲到我面前喊:「二姐!咱们被包围!如何是好!」

  我尖叫:「全军即刻向金剪岭方向突击撤退!」

  「冲啊!」九妹、婉宁在正面,囡缘、佳敏居左翼,我在右翼,三路并进,意图夺回千户里!此刻,锦双、善友、耀先均失去联络,被敌军冲散!

  九妹狮队兵头夏庆喜、董震骄及婉宁虎队兵头梁慕欢冲锋在前。眼见便到千户里..「突突突..啪啪啪..」机枪喷火,敌方利用所占工事在正面架起三挺机枪 分冲三个方向一齐射击,更有无数士兵躲在掩体后瞄准放枪!

  五队精锐枪骑兵遭受重创,人仰马翻,惨嚎阵阵,可惜三位兵头均战死!

  连续三次冲锋皆被敌军瓦解,只能后退。至此,通往金剪岭之路被硬生生切断!

  前路不通,左翼、右翼、后面大部敌军又压上来合围夹击!我顿心凉!暗道:完了!此役惨败!恐我们姐妹要葬身在这腾蛟平原上..

  也就是愣神刹那,忽听红袖喊:「二奶奶当心..」话音未落,一小队甘陕士兵冲至近前,约有十来个,枪响处,红袖身中数弹!应声倒在面前!

  红烛见状,怒喝一声,抽出马刀冲入敌阵,刚砍翻几名士兵,余着围住她,手中刺刀一通乱戳,红烛惨嚎声中倒下。

  我见状,双目贯血,形如厉鬼,抽出宝刃迎上,刀影四射,敌兵惨叫不断,近,用刀砍,远,用枪射。不多时便解决这一小队。

  抬眼望去,身边左右皆是敌军,也不知有多少!

  「嗖!」一颗子弹擦肩而过,我只觉肩膀剧痛,忙连滚带爬找到一处半人高土墙躲在其后。

  「啪啪啪..」枪响,土墙冒烟,幸好子弹未能击穿。

  我只觉浑身力竭,心中难受,背靠土墙呼呼喘息。

  再看,余下杨家士兵或与敌肉搏,或寻找掩体射击,枪炮齐鸣,死伤无数!

  正这时,忽听敌军背后喊杀声不断!枪声大作!敌人阵型顿时乱成一团,更有人喊:「当心崖州敌军从后偷袭!..」

  我一听,登时打起精神,跃上土墙眺望,见敌军背后一片混乱,似是冲入一支部队,将甘陕军形从后方撕开个口子!

  我迅速冲至九妹跟前喊:「妹妹!全军速回身突击!敌方背后有应援!」

  九妹听了忙率婉宁等调转方向,大家拼死突击,总算冲出包围,只可惜彪队兵头程怀雪、豹队兵头卢震岳、白尚义三位兵头英勇牺牲!

  待冲到近前才知,原是宝芳率冠臣、冠甲、献州、大勋残部自后方打开缺口,我们这才得以逃出生天!

  汇合一处,不及商量,宝芳率队向云雾山方向撤退。

  章回:十九、狼牙洞

  将将撤至山口,见前面出现一队,凑近看,竟是茹趣、香卿率残部逃到此!

  两下汇合,茹趣大哭:「敌军自金剪岭后杀出,麒麟队、狻猊队全军覆没!所有火炮皆被炸毁!更甚者..老爷身负重伤!」

  我们听罢大惊失色,纷纷下马查看,见两队四位兵头共抬着担架,老爷躺在上面,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囡缘忙仔细查看,见他身中数枪,最为致命在脖颈,似是打破动脉,不停喷血,随即用最好止血药层层包扎才勉强止住。

  也就稍一耽搁,背后喊杀声大起!无数甘陕士兵追击而至。

  「撤!快撤!」宝芳高喊,而后吩咐:「大爷、二爷、美娘、九妹、婉宁各率所部齐力断后!」

  我们齐声应,而后率部迎上,可巧山口处有一土坡,我们埋伏于后,瞄准射击。此刻已是傍晚,足足恶战一天!

  「突突突..」机枪声再起,敌军火力太强,我们这边又伤亡过半,只得放弃土坡且战且退。

  忽然从敌阵中冲出两队骑兵,个个手持长臂砍刀!见人就砍,逢人便杀,我方队伍随即被冲散,我与九妹、婉宁率残部入山,冠臣、冠甲在四位兵头护卫下 向东北撤。此时已到定更天,四下漆黑一片,后面追兵紧紧不舍,慌不择路下,我只带婉宁及百余士兵冲进一条岔路,又与九妹失散。

  越走越深,山路崎岖,幸好与追兵拉开距离。

  面前是条山涧,两旁一人多高杂草密布,只留中央一条窄路,我们不敢点火把,只缓缓摸黑前行。

  突然!两旁杂草中涌出无数褐衣士兵,举枪瞄准,齐声喊:「站住!投降不杀!」

  紧接着火把亮起,照如白昼,我环视一圈发现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心凉暗道:罢了!看来此处便是我们葬身之地!

  就在此时,忽听前面一熟悉声响起:「来者可是二姨?」

  我忙抬头看,不远处高头大马上坐着的竟是文凯!

  「少将大人!正是卑职!」我高喊。

  他点头:「请二姨单人过来,我有话讲..」而后他传令:「未得我令,不准开枪!」

  我收起手枪宝刃小跑至他近前行军礼:「卑职..参见大人!」言罢,美目落泪。

  他叹口气,翻身下马,拉住我手低声道:「二姨请这边来..」

  我随他向前走,逐渐远离众人,但身后四名卫兵紧紧跟随,心中忐忑,正疑惑,面前有两块青石,我俩对面而坐,只听他道:「五十步外警戒!若有可疑, 即刻击毙!」

  四名卫兵听了忙齐声应:「是!」紧接着各占一个方向远远警戒。

  我心下稍安,他见我负伤,忙问:「二姨肩头要不要紧?」

  此时我才觉肩膀疼痛,但还可忍住,忙摇头:「卑职不碍事!谢大人!」

  他摇头:「怎能想到,那日你我二人一句戏言竟应验了,当真战场相见。」

  我如今是战败之将,无话可说,只苦笑:「不想我杨家惨败至此,几近全军覆没!今番遇见,请大人不必为难,速将我们缴械绑了送至甘陕领功!」

  他听罢微微摇头:「二姨错会我意了..」说话间顺势从口袋一摸,抽出一张信纸递过来道:「二姨看看这个。」

  我忙双手接下,打开信纸借着月光看..不看则已,一看!顿时花颜失色!浑身颤抖问:「大..大人!这..」

  原来信纸上画着草图,详细画出此次我方部署详情!包括日期时间、兵力部署配备、甚至老爷所在之处还用红笔标出!

  他冷笑:「二姨好谋略!先前在甘陕虽有情报,知二姨厉害,但今日才体会手段之毒辣!若非我们事先获此重大情报,仅这一战,全军覆没的怕是甘陕!.. 」

  我脑中一片混乱,根本听不进他所讲,瞪着他问:「大人!此..何人所供?!」

  他望着我一字一句反问:「此战崖州精锐尽出,唯有一人未能参战..二姨..可知..」

  「杨!念!恩!」我咬牙切齿恨恨说出!

  他点头:「前番他出使甘陕已有暗中私通之意,与我家二位督军秘议一日夜便已透露大量情报,更约定若崖州动兵,他会事先通知,你们那里刚敲定谋划, 不出几日,我们便知详情。」

  我几乎银牙咬碎!低声怒吼:「卑职想不出那小贼子..对他有何好处!?」

  文凯皱眉道:「我家二位督军已与他立下盟约,若吞并崖州则他为管代。」

  我早已愤恨到极致,更想到小都亦是被其出卖!自语:「真恨不得撕碎此贼!..」

  文凯叹气:「我亦不齿此人!卖主求荣之辈!」

  我怒虽怒,可事已至此,若想报仇,必先保命。

  定定心神,冷静下来,望着文凯轻声问:「大人,事已至此,卑职敢问如何发落我等?」

  他听罢,仰望星空,久久不答,忽然苦笑:「二姨可知,你虽定下八面埋伏,我们亦定下十面埋伏,本意将崖州军队合围,而后全歼。为此,甘陕两省全力 动员,你们以为我方兵力在一万五千左右,实则三万!只是..未曾料想杨家军如此彪悍善战!虽重重包围,但愣是被你们撕破防线汇合一处..」

  他一字一句,我认真细听。

  他续道:「如今看来,此役甘陕虽胜,却是惨胜!三万精锐死伤过半,原本设想就此攻占壶口之战略意图..恐无法达成,又有情报讲,赤马沈晓楼、昆州刘 黑五已率所部抵近壶口,甘陕若硬攻,恐损失太大..既如此..」

  他望着我道:「倒不如送个人情,放二姨过去..」

  听到此,我心中大喜,刚要谢恩,他摆手:「且慢感谢,有条件,仅放二姨一人过去,其余则必须投降!」

  我听罢一愣,心中急盘算,忙躬身,低声道:「卑职先谢过大人!大人您能念旧情,放卑职一条生路,形同重生!..只是现如今杨家军主力几近拼光!我所 率不过区区百余残兵,还望大人手下宽容,一并放过..」

  他听罢皱眉摇头:「能放二姨单人过去已是违反军令!若全部放过又与叛变何异?此事万万行不通!」

  我听他讲得有理,心中不住盘算,遂低声再问:「既如此,卑职不敢再提过分要求..只是..四姨婉宁与我同行..万望大人放我俩过去!」

  「这..」他愁眉紧锁,似是难办,道:「我放二姨过去,皆看在当初旅店内二姨侍奉周到,为我钻眼唆根,再者,密林深处又任凭我淫,也算是旧情..」

  我听他提起前番情形,忙躺在青石旁,迅速解开军服露出白嫩双乳,又褪下军裤露出粉臀,玉腿分开道:「此处僻静,望大人抓紧时机将卑职骑在胯下任意 淫奸一番!只求放四姨婉宁过去!」

  他见我如此,急:「二姨这是何意?..切莫如此!..须知你我是敌非友!..你怎能..唉!」口中虽如此说,但却一个虎扑压在我身上,单手撑地,另手解开 军带裤扣,我忙帮他脱去军裤内衣,那宝根半软发硬,一矮身顶入户内,随即抽送不停。

  我美目望着他,边随动作,边悄声道:「战场之上大人胜卑职一筹..如今又将卑职骑在胯下任意淫奸..卑职这一仗输得心服口服!..嗯..」

  他甩开自家肉臀用力摆动,宝根进出间蜜汁横流,越发顺滑,点头应:「二姨所说..却也有理..根、户之战从古至今从未停歇!时至今日亦仍难分胜负..战 场上击败二姨略算小胜..荒野中与你做淫才算完胜!」言罢,再用力,那两枚宝卵拍在肛眼上「啪啪」作响!

  我心中虽有万千不愿,但事到如今亦别无他法!为保婉宁,只得曲意逢迎,强颜欢笑道:「大人..肉户虽好..可卑职肛门屁眼亦需您垂爱..何不就此贯通? ..而后再直接入口..令卑职为您品咂咸淡滋味..啊!..」

  他边动边问:「二姨可会耍」蛤蟆鼓「?」

  我心中一动,暗想:文凯好兴致!如此形势之下还要我予他耍淫戏花式!也罢!

  想到此忙应:「卑职会!这便为大人献出此势!叫唤一番为您助性!」

  他抽出宝根,我忙翻身趴伏,玉掌分开按地,粉面抬起向前,粉臀高翘,一双玉腿左右用力分开拳起紧贴地面,一双玉足呈外八字左右分开。此势下,肛眼 凸出,肛嘴全开,犹如玉口撅起恭迎宝根,与此同时,我亦从喉中发出「咕咕..」之声好似母蛤蟆发情长鸣!

  他见状也不言语,立刻翻身扑在后背,双手牢牢抓住发髻向下按,双腿分开压在我玉腿之上,胯下宝冠寻到肛嘴用力送入!

  此势最难之处便是我需用头撑住他双手,虽然他向下按,但我亦需向上抬,如此他才得以支撑上身。

  「咕..」他向前送,宝冠钻入肛眼直至根柄,我应声叫。

  「呱..」他往外抽,宝根带出白腻黄屎,我再叫。

  「咕呱..咕呱..咕呱..」如此,我越叫,他越抽,他越抽,我越叫,在此荒郊野外,我如母蛤蟆般被他轮番淫奸肛门屁眼,却也算一桩乐事。

  「快叫!」他低吼声中加快动作。

  我只觉肛眼被他淫得发麻,肛道内宝冠鼓胀,似是要赏下宝精,急忙叫:「咕呱!咕呱!大人..若赏下宝精记得及时抽出贵根..咕呱!..由卑职唆舔..咕呱 !咕呱!咕呱!咕呱!..」

  我越叫越快,他亦急速抽送,眼看便要去火..正关键时刻!忽听远方山口枪响如爆豆!

  「啪啪啪..」紧接喊杀之声四起!

  「噗!」文凯忙用力将宝根自肛内拔出,突如其来,竟带出一股黄屎,他顾不得许多忙提上军裤望着我道:「二姨速带四姨离开!若被其他部队撞见,我无 法交代!」

  我愣了愣,随即迅速起身整理好军服跟着他来至婉宁面前,低声道:「妹妹快跟我走!」而后,面对百余弟兄娇声喊:「各位弟兄!今日情形大家想必心中 有数,咱家兵败至此已无退路,若抵抗,则白白送了性命,依我之意,大家向少将大人投降即可保全!」言罢,未等回应,拉着婉宁便走,文凯紧走几步与 我并肩,低声道:「二姨牢记!出此山涧可见三路岔口,左右两路皆有伏兵,唯独中间上山一路可通行,此去多多保重!后会有期!」

  我听罢微微点头应:「万谢大人!」随即与婉宁疾驰而去。

  冲出山涧,借着月色,果见面前三岔路口,想起文凯之言便走中间,越走越陡,地势升高,又起雾气,前途不甚明朗。这一路行来,枪炮之声不绝于耳,有 时似在眼前,有时却很远,可见云雾山中已沦为战场!

  再往前,只能手脚并用向上攀爬,耳边风声呼啸,抬头仰望,繁星点点似伸手可摘。

  婉宁在后低声问:「二姐,这里好高!下面似有万丈!」

  我忙应:「切莫回头看,只往上爬!」

  片刻,爬到一处,地势突然平坦,远处似有篝火!

  我与婉宁隐蔽在树后观察一阵,而后悄悄抵近,隐约听宝芳声音:「也不知九妹、佳敏是否找到她们二人!真急!..」

  囡缘声音:「大姐莫急,有二姐在,我料她们有惊无险!..」

  听到她俩声音我们这才放心现身,献州、大勋躲在暗处警戒,见我俩来了忙喊:「大奶奶!二奶奶、四奶奶回来了!」

  宝芳忙疾走过来一把抱住我俩,喜极而泣:「你俩跑到哪儿去了!」

  姐妹情深,我们亦感动落泪,略略对她讲述经过,忙问:「老爷如何?」

  宝芳听罢摇头:「囡缘虽极力救治,但受伤过重,生死未卜,现给他用过药刚刚睡下。」

  我们轻手轻脚来至近前,只见老爷依旧躺在担架上,身上盖着块破毯子,面色苍白,脖颈处用厚厚纱布包裹,正沉沉昏睡。

  再看四周,围绕百余士兵,大多挂彩,一个个垂头丧气。

  我悄声问:「咱家现在还有多少军队?」

  宝芳摇头:「除这百余士兵外,九妹、佳敏率一队去寻你二人。茹趣、香卿各率残部在距此半里外设伏,若有追兵,就地消灭..」话音未落,只听有人喊: 「三奶奶回来了!」

  只见九妹面色焦急,一手持枪一手提刃,那刀头还滴落鲜血。

  她一眼瞧见我,大喜:「二姐平安回来就好!可急坏我了!我们三次冲下山,打了两次埋伏,宰了几十个敌兵,就是未见你与婉宁!」

  我忙拉着她手感动道:「辛苦妹妹!」至此,我们八姐妹重聚一处。

  突然!下面喊杀声再起!枪声密集,似有无数敌兵。

  片刻,美廷气急败坏跑上来喊:「各位奶奶!大事不妙!敌军冲上来!二位奶奶怕是顶不住了!」

  众人一听,迅速站起,宝芳下令:「胜楠、东亭、献州、大勋在此护卫老爷,其余人等随我支援茹趣、香卿!」

  面前一条狭窄山路,蜿蜒曲折,行了约半里,见茹趣、香卿正带队在山路两侧借树木掩护阻击敌兵,远远望去,黑压压望不到尽头!无数甘陕士兵边开枪边 向上冲!

  「打!」宝芳娇喝一声,抬手一枪,登时撂倒一个敌兵。众人随即四散开来,各找掩护瞄准射击。

  「啪啪啪..」一时间枪声大作,甘陕士兵倒下一片又冲上来,再倒再冲,不多时便堆积几十具尸体,我方亦有伤亡,维熙、少君、满芳身中数枪战死。

  鏖战至三更,实在顶不住,宝芳传令,九妹、婉宁断后,其余向山顶撤退!

  胜楠、东亭率队最前开道,献州、大勋负责担架在中,宝芳与我等押后。越向上,雾气更浓,地势越发陡峭,山道两旁皆是斜坡,坡上乱草丛生,只有低矮 树木,而再向下便是万丈峭壁,若不小心滚落则毫无生机!

  行进约二里,地势忽然平坦,面前路中央现出一块巨石,似是多年前滚落至此,众人只能从两侧绕行,巨石后是一小片开阔地,方圆百步,靠东南山壁上现 出一山洞,借月光看,洞口四周怪石突兀,尖如利刃,好似血盆大口!上方开凿出三个古体大字「狼牙洞」!洞旁自上而下有条小瀑布,涓涓流淌。

  我见了顿时一愣,呆呆看着无语。

  宝芳命胜楠进入探勘,不多时回报:「洞内平坦,铺有茅草,似是曾经有人居住,再往深处被乱石堵塞无法通行。」

  此时九妹、婉宁退至巨石处,借巨石掩护阻击敌人,因道路狭窄,甘陕士兵一时无法通过,暂时退却。

  宝芳即刻传令:「献州、大勋将老爷抬进洞中,囡缘即刻治疗。其余人等就地休整,九妹、婉宁率队警戒。」

  众人得令各找地方休息,一日夜鏖战,士兵们口渴难耐,纷纷从瀑布取水,有士兵为我打水,我喝了几口竟甘甜无比。

  坐在洞口,背靠石壁,抬眼望去,众将士疲惫不堪,有人刚坐下便沉沉睡着,东倒西歪,一片寂静。

  人影一闪,宝芳自洞内出来,坐在身旁,见我负伤,忙问:「妹妹肩头可要紧?」

  我摇头苦笑:「只擦破点皮,不碍事。」

  她问:「方才我见你呆呆不语,可是有事?」

  我叹气:「时也,运也,命也,看来咱家兵败至此,亦属天意!」

  她皱眉:「妹妹聪明绝顶,向来不信命运之说,怎..」

  我摆手打断她苦笑:「姐姐难道未看到这洞口上面的字?狼牙洞,咱家姓杨,谐音为」羊「,如今」羊入狼口「岂有活路!」

  她听罢先是一愣,而后低头无语。

  我岔开话题道:「趁此时,姐姐应传令清点兵损,上报阵亡,收集枪弹,查点武器,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宝芳随即传令,各队上报伤亡,不多时回报:内军八队,仅剩一百八十八人,外军两部,仅剩七十九人其余失散,鹰队、狸队、犀队仅剩三十三人其余失散 。士兵多挂彩负伤。狮队兵头夏庆喜、董震骄战死、虎队兵头梁慕欢战死、彪队兵头程怀雪、丁满芳战死、豹队兵头卢震岳、白尚义战死、麒麟队兵头吕维 熙战死、狻猊队兵头顾少君战死。外军四位兵头安九龄、左云龙、苗三堤、邓焕七失散。眼下现有长短枪及马刀四百八十余,枪弹万余,另有黑火炸药四包 。

  宝芳获报叹气:「想不到崖州精锐,如今仅剩这点人..」

  我安慰她:「大爷、二爷、善友、锦双、耀先皆被冲散,若他们能逃出去,或还能保住些士兵..」

  正说话间,囡缘在里面喊:「大姐二姐,老爷醒了!」

  我们听罢忙起身钻入洞中,见四周点燃篝火,囡缘坐在老爷身后让他半躺怀中。

  老爷刚喝点水,略有些精神,环顾四下,问:「此何处?」

  宝芳应:「云雾山,狼牙洞。」

  他听罢看着我俩问:「战事如何?」

  宝芳低声应:「我军惨败,被敌追击至此,仅剩二百余残兵,另有多位兵头战死,大爷、二爷等亦失散..」

  他闻听脸色铁青,忽高声喝:「叫八女进来,我有话讲!」

  宝芳赶忙命人调九妹、婉宁等入洞,又命献州、大勋、东亭、胜楠在洞口警戒。

  除囡缘外,我们列成一排齐刷刷跪在面前,同声道:「老爷负伤皆为我等之过!」

  他瞪着我厉声质问:「美娘!你定的好谋略!兵败至此!你还有何说!」

  我听罢浑身一颤,忙低头应:「老爷息怒!且听贱妾..」

  「住口!」不等说完,他呵斥。我忙禁声,只听他怒:「你之罪!罪大弥天!还敢狡辩!宝芳!」

  宝芳忙应:「诺!贱妾在!」

  他用手指我吼:「按家法先抽五十耳光!行刑!」

  宝芳听罢犹豫:「老爷..美娘她..」

  他大怒:「行刑!」

  宝芳无奈,站起身道:「九妹、婉宁,助刑!」

  她俩答应一声起身来至我身后,各将我一只胳膊向后拉住,使我上身前倾。

  宝芳面有难色,但亦不敢违背,弯腰脱下一只军靴,将脚上肉色丝袜褪下放在手中团成一团,而后来至面前先将军帽打落,单手牢牢抓住发髻使我粉面仰起 ,怒问:「老爷所言你可听真?有无异议?」

  我心中纵有千般委屈如今也需忍耐一二,只大声应:「贱妾无异议!领刑!谢恩!」

  她喝:「张嘴!」

  我忙张大玉口,她顺势将丝袜塞入,而后抡起玉臂噼噼啪啪左右开弓,结结实实抽了五十耳光,顿将粉面抽红抽肿!嘴角亦见血丝!

  行刑完毕,九妹、婉宁松手,我自抠出丝袜递还宝芳,而后面对老爷叩头高喊:「贱妾谢恩!」

  老爷环顾左右,忽问:「我那四位洋夫人何在?」

  茹趣叩头应:「敌军自金剪岭后偷袭得手,四位洋夫人拼死保护老爷,皆战死!」

  「什么!..」他怒吼一声伤口迸裂又渗出鲜血!

  囡缘忙用止血药,急:「老爷切莫再动怒!否则无法止血!」

  他指着我厉声喝:「这笔账理应算在你头上!宝芳!」

  宝芳在旁应:「诺!」

  他怒:「将美娘扒去衣裤!用..树枝抽其五十鞭子!行刑!」

  宝芳无法,急命洞口胜楠找来几缕柳条,搓成一股,九妹、婉宁将我衣裤扒掉,赤身裸体,她俩左右将我架起站好,宝芳来至背后怒问:「有无异议?」

  我银牙暗咬,大声应:「贱妾毫无异议!领刑!谢恩!」

  「啪!」柳条抽在粉嫩后背立时红肿。

  我咬牙高叫:「一!」

  「啪!」又是一鞭。

  我再叫:「二!..」

  行刑完毕,我早已疼得香汗淋漓,如此依旧跪在面前磕头高喊:「贱妾万谢老爷天恩!」

  他瞪我恶狠狠道:「待..待回到庄上..我必按家法严厉惩戒你!..木驴、牛车让你骑个够!」

  我听罢浑身颤抖,只因这「木驴、牛车」皆是家法中最为严厉两项,由三艳所创,只用于惩戒女子,若用上,可将肉户、肛眼捅烂,自此再不能人事!

  想到此,我无法忍耐,高叫:「老爷容禀!贱妾有话讲!望老爷开恩准许!」

  他气哼哼冷道:「你还有何说?!」

  我回身爬到衣服前摸出文凯所给信纸,而后爬至他近前,双手奉上高喊:「此役咱家大败,真非贱妾之过!恭请老爷察看此信!」

  他伸手接过,打开看,与此同时我亦将前后原委详细道来!

  「呀!」突然,他怒叫一声,双手摊开向后一仰倒入囡缘怀中昏死过去!

  在场众姐妹大惊,忙围拢过来,齐声惊呼,囡缘赶忙掏出药盒,从中取出一粒金黄色丹药塞入他口中,过了半晌,才听他:「嗯...」长长出口气缓醒过来 。

  「这..这..这确是念恩字迹!..」他浑身颤抖指着信纸。

  此时众姐妹个个气得咬牙切齿,捶胸顿足!

  我低头道:「念恩贼子平日里离间贱妾等与老爷!关键时刻卖主求荣,私通敌人,倒反杨家!此役咱家精锐全军覆没,皆拜那小贼子所赐!望老爷..」

  话音未落,突听他喊:「哎呦!」我忙抬头,见他用手紧捂脖颈,鲜血竟浸透纱布从指间流出!

  「不好!」囡缘尖叫出声,忙将他放平,随后撒药止血,可竟无法止住!

  半晌,老爷面色惨白,缓缓睁开双眼,我们再看,那眼神已失去光泽!

  众姐妹围拢在他身旁,他一把握住我手徐徐道:「美娘..是我错怪你了..只恨!..念恩..竟做出如此勾当!..背叛杨家..暗通甘陕..是我识人有误..毁了家 业..亦..亦毁掉锦绣前程..我自知..命不保..你等..需替我报仇雪恨!..杨..杨家之事..托付..托付..给大爷..执掌..」

  宝芳听到此忙问:「大爷、二爷皆失散,生死不明..若是不在..如何办?」

  半晌,他气若游丝,嘴唇微动道:「若..若果真如此..则..则由你们八女..共同..执掌..宝..宝芳为首..美..美娘为副..其..其余辅佐..」言罢,头一歪, 手一松,西去!

  「老爷!..」众姐妹见状放声大哭!

  囡缘含泪查脉,片刻,摇头哭:「老爷..血气上攻..伤口迸裂..失血太多..无力回天!」

  宝芳哭罢多时,抹干眼泪低声道:「此事先不外宣!否则人心不稳!」我们听了纷纷点头,大家齐动手将他抬到侧旁,用毛毯覆盖,而后跪在面前叩头行礼 。

  来至洞外,此刻金鸡报晓,已到清晨。

  众兵头聚拢过来询问老爷情况,宝芳道:「老爷昏厥几次,只因伤势太重,但经囡缘治疗,暂无大碍。」大家听了,这才放心。

  就在此时,枪声再起,忽听甘陕士兵齐声高呼:「活捉牙哥儿!赏金万万两!..活捉牙哥儿!赏金万万两!..」声势之浩大,恍若排山倒海!震彻山谷!

  九妹咬牙切齿叫:「牙哥儿是咱家老爷乳名!数十年间谁敢如此称呼?!今番辱我家主人,看姑奶奶不敲碎尔等脑袋!」随即拔枪冲出。

  宝芳忙传令:「美娘、佳敏、囡缘各率部分士兵支援九妹!余者随时准备!」

  我们齐应,带人冲到巨石后,敌人已展开攻势,边放枪边打起冲锋,我们亦开枪还击!

  「啪啪啪..」惨烈战斗再次打响,双方互有伤亡,我们占据地利优势勉强上风,无数甘陕士兵中枪后滚落斜坡而后掉入深渊,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自清晨战至晌午,而后到傍晚,敌军毕竟人多,已攻到巨石前!

  再往前便是短兵相接,宝刃、马刀挥舞间将敌砍杀,而我方亦有伤亡,一天下来,龙队兵头叶胜楠、凤队兵头魏大勋、麒麟队兵头薛美廷、狻猊队兵头方振 武四人皆战死!此外再损失百余弟兄!枪弹亦消耗大半!

  战至深夜,敌军见无法攻下,随即渐渐退去,如此,我们才得以喘息片刻。

  退回洞口,早已疲惫不堪,勉强喝下几口水,望着宝芳道:「姐姐,照此恶战,恐无法坚持到明日!需尽快想办法脱身!」

  她皱眉急:「我怎会不知此理!可..此处是个绝地!仅一条山路,除外并无其他道路可行!这..如何是好!」

  九妹怒:「若是这样,倒不如咱们冲入敌阵!拼个你死我活!能杀多少是多少!」

  我按住她道:「妹妹不可冲动!需知老爷大仇未报!咱们怎能容念恩那小贼子逍遥法外!」

  婉宁问:「二姐可有主意?」

  我想想点头:「依我之意,咱们可将那四包黑火炸药埋在巨石前引燃,用炸药撬动巨石滚落,用其在前开道,而后紧紧跟随..或许真可冲出条血路逃生!.. 只是..近两日未曾吃饭,腹中饥饿难耐,不知可有食物果腹?」

  宝芳听了忙命人搜集食物,只是士兵们虽身携干粮,但也已吃得差不多,要了半天勉强要来两三块风干牛肉。

  佳敏叹口气,抽出宝刃将牛肉切成小块,我们各自吃了些,不吃还罢,吃了更觉饥饿。我见洞口附近长满青藤,随手扯下一段放进嘴里咀嚼,虽苦涩,但勉 强可饱腹,其他姐妹见了也纷纷扯青藤吃,其余士兵亦围拢过来撕扯,片刻间将青藤抢光!

  夜深,山野呼啸,阴风惨惨,一片乌云遮蔽月色,勉强睡了片刻,我们起来,低声吩咐全体士兵做好准备,而后九妹带着仅剩两位兵头东亭与献州悄悄绕至 巨石前,挖坑埋药。

  点燃火种,引燃信线,大家退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好似天崩地裂!紧接着巨石摇晃已然不稳!

  我忙率众人冲到背后用力前推,娇声道:「大家用力!」

  众人齐用力,果然推动,那巨石突然连翻带滚顺山道滚落!

  「弟兄们!冲啊!」宝芳拔枪高喊,我们齐声应:「冲啊!」随后紧跟巨石向下冲!

  「啪啪啪..」前方密集枪声响起。片刻忽听有人喊:「不好!大石下来了!躲开!快!..啊!..呀!」惨嚎之声此起彼伏,那巨石重有万斤!又自上而下滚 落,试想谁能阻挡?甘陕士兵大多团缩在山道上休息,突然来袭,不及反应,慌乱间躲避,纷纷滑下斜坡坠入万丈深渊!

  冲了足有半里,竟未放一枪,众人心中大喜,以为逃生有望...突然!前方山路出了岔口,左右各一条,那巨石直接从岔口处冲出,连泥带土掉落山崖下去 了!

  岔口两侧不仅有敌人,而且架设两挺机枪形成交叉火力,一愣神的功夫,我们误入火网!「突突突..」两挺机枪火舌乱窜,冲在最前面几十名弟兄纷纷倒地 !

  宝芳见状大喊:「撤!..」话音未落,肋下中弹!我与茹趣正好在她身旁,忙左右架起反身急撤。

  耳边只听献州与东亭怒喊:「弟兄们!已无退路!咱们拼了!」他俩竟率人冲入敌阵!

  「啪啪啪..突突突..」两侧枪声密集!我只觉无数枪弹自耳边飞过,身旁士兵或是被削去半个脑袋,或是被打成筛子,鲜血迸溅!惨烈无比!

  我与茹趣拼命后撤,九妹等众姐妹亦赶上来,

  此刻!除我们八姐妹外再无一兵一卒!回头望,尸体堆积如小山,敌人仍旧开枪射击!仅剩两位兵头亦壮烈牺牲!至此,内军八队十六位兵头除陈秀平外全 部战死!

  我们刚退回洞内,外面尾随追兵已至!宝芳失血,有些昏迷,我忙将她架扶至深处,而后囡缘为她疗伤,随即反身冲到洞口,外面敌人越聚越多,洞内漆黑 ,他们不敢进来,只放冷枪。

  我低声道:「妹妹们散开!用洞壁做掩护!进来一个消灭一个!万不得已不要用枪!」

  九妹等听了忙四散开,不多时,一小队敌军约有十来人举着火把慢慢进入,四下张望,我躲在洞壁凸起处悄悄抽出侍魂宝刃,待他们靠近了,娇喝一声:「 动手!」随即杀出。

  「噗!啊!..」惨叫声响起,火把熄灭,十几名敌军未放一枪便被全歼!

  「啪啪啪..」洞外枪声大作,我们急忙散开再次隐蔽。

  对峙一夜,眼看黎明将至,只听外面有人喊:「点火把!扔进去!烧死他们!」

  我听得心惊肉跳,刚想探头查看,「呼!」一个火把擦着粉面扔入,落在茅草上点燃!

  「不好!快灭火!」我尖叫声中忙用脚跺,九妹等也纷纷想法灭火,怎奈火把一个接一个抛入,眼见火势起来浓烟滚滚!

  耳边九妹尖叫:「姑奶奶跟你们拼了!」人影一闪,冲向洞口!

  我心急之下紧跟,大喊:「妹妹当心!」

  我俩几乎同时冲到洞口,抬头看,洞外两排甘陕士兵,前排蹲,后排站,十余部长枪上弹瞄准,正是待机发射之势!

  见此情形,我心中一凉,暗道:完了!..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从洞口上方蹿下一灰影,眨眼间,金石之声响起,「叮!当!..」紧接惨叫连连!再看那些士兵,手中长枪被击落!有的双手捂 面,鲜血自手缝中喷出!有的单手捂胸,弯腰后退!灰影冲入,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一年轻女声道:「阿弥陀佛!..再不后撤..莫怪老衲要大开杀戒!..」

  甘陕士兵听了,惨叫后退,虽受伤,但却无一人丢命!

  灰影身形一转,来至洞口,宽大僧袍中伸出一只青葱玉手,也不知手中握着何物,但见她手一扬,打出一股灰青色粉末,说来也怪,那粉末虽经风吹却久久 不散,始终盘绕在洞口外。

  来人迈步进洞,在我俩面前站定,口中问:「见了师傅,因何不拜?」

  我面前是位女尼,身高似十二三岁顽童,头戴灰色僧帽,身穿宽大灰色僧袍,背后背着一褡包,足蹬白袜僧鞋,圆脸,弯眉,秀目,樱口,面色红润,须发 皆白,若说她是古稀之人却又鹤发童颜,开口说话似二八少女!真!「眉长三寸白如雪却面如婴儿泛红光」!非是别人,正是我们授业恩师破尘师太!

  时隔多年,她老人家竟无半点变化,真真奇迹!

  我与九妹愣了愣,一松手,枪、刃掉落在旁,直挺挺在面前跪下叩头高喊:「徒儿拜见恩师!」

  她抬手让我俩起身,随即带我俩紧走至洞深处,反身面对洞口,从袖口中摸出两枚如拳头大小浑圆铁球,手一挥,一枚铁球速如闪电射出去,正撞洞口上方 ,只听「嘭!」一声巨响,石块纷纷落下,紧接着,另一枚铁球出手,又是一声巨响,竟将洞口炸塌,乱石封堵。

  我见了大惊,忙低声问:「师傅..这..洞口被封,咱们如何逃出去?」

  她听罢点头:「美娘莫慌,为师自有道理。」

  此时,洞内火已扑灭,其他众姐妹见了,一个个瞪大美目,纷纷跪在面前高喊:「徒儿拜见恩师!..」

  破尘抬手让大家起来,随即来至宝芳身旁蹲下,仔细查看伤口,而后解下后背褡包,从中取出止疼止血药粉给她用上,也不知何药,宝芳顿时疼痛缓解,强 挣扎跪在面前哭:「徒儿拜见恩师!您..您老人家从何而来?..莫非在梦中?..」

  破尘叹气:「自从那年一别,师傅何尝走远?你们八个是我亲传弟子,我又怎能放心?只不过在崖州境内走遍名川大山,略作修行。时常耳闻杨家之事,又 闻你们建立功业,这才放心远走,只是最近,风闻崖州与甘陕会战于腾蛟平原,我不放心,彼时为师在梁州,心急之下日夜兼程赶回,可终是晚了一步!未 能在战前与你们见面,可又不晚!今日救得你等性命。实为天意!」

  我们听罢,感动落泪,跪下磕头齐呼:「徒儿万谢师傅救命大恩!」

  她摆手让我们站起,正要开口,忽闻洞外有人惨叫,紧接着枪响爆豆!

  婉宁见了急:「师傅!敌军要冲进来!」

  破尘听罢微笑:「徒儿莫急,刚刚我在洞口打出」七腥散「,此物虽不能致命,但却可拒敌!又用」撼天雷「炸塌洞口,他们冲不进来。」

  囡缘在旁问:「师傅,这七腥散是何物?为何能久聚不散?」

  她道:「此物乃我去年入川,在川中偶遇一匪,诨号」飞天蝎子「,我恨他劫掠百姓,采花盗花,遂废了他功夫,教化他向善。此人有些灵性,痛改前非, 出家做了僧人,临别时,他送我几枚七腥散,据说是用山中七种毒物练就,又配以」混花「、」铅粉「、」白石「等物,打出后不伤人命,却可拒敌,人若 沾染上,如同针扎,奇痒钻心,满地打滚,只需等一刻后自可缓解,无需解药。」

  囡缘认真听,随即问:「师傅,这七腥散何时才能彻底消散?」

  她道:「需等两刻才可!」我们听了这才放心。

  破尘摊开褡包,见里面用油纸包好熟牛肉、大饼、水袋,我们见了更加饥饿,下手便抓,风卷残云!

  她看着摇头苦笑:「何曾想到,我破尘这八个宝贝徒儿会忍饥挨饿!..唉..事已至此..无话可说..」言罢,她来至老爷担架近前,轻轻掀开毛毯仔细观瞧, 而后盖好,双掌合十,口颂佛号,默默超度。

  我们吃饱喝足,聚拢在她跟前,个个哭泣道:「师傅!我家老爷死得惨!求您老出手助我们报仇雪恨!」

  破尘沉思片刻,面色严肃摇头:「为师不问世事久矣!若非你们是我亲传弟子,我又怎会出手搭救你等性命?此事已然破戒,再不可入凡尘!报仇之事,你 等自行斟酌即可。」

  众人见她斩钉截铁,知道恩师早已超然世外,便不再恳求。

  我凑近问:「师傅,洞口已堵,再无他路,咱们如何脱身?」

  她笑:「此狼牙洞我早年间便探寻过,除洞口外还有一条出路,只因地震造成坍塌堵塞,为师还有两枚」撼天雷「,只需炸开碎石便可打通!」

  宝芳问:「师傅,老爷..如何处置?」

  她想想叹:「命运使然,应顺天意,就在此用乱石堆埋。」

  我们听了纷纷动手,遵师命用乱石将老爷埋了,又磕头行礼。

  事毕,忽听洞口外机枪声响起,紧接着乱石飞溅,跳弹横扫!

  破尘见了忙喊:「徒弟们随我来!」言罢转身向洞内深处而去,我们在后紧紧跟随。

  急行间,忽见她双手一伸,两枚铁球激射而出,「嘭!嘭!轰隆..」两声闷响过后,面前拦路乱石碓被炸出一条勉强容单人通过裂缝,顿时山风呼啸吹入。

  破尘侧身穿过,我们随后依次通行,再看,前方豁然开朗,已能看到洞外景色!

  众人大喜冲出山洞,面前是一条陡峭下山小路,破尘微微矮身,双脚如飞疾驰而下,我们亦运用「陆地飞奔之法」紧紧跟随,耳边风声呼啸,两侧树木一闪 而过,如此,临近晌午才到山下。

  来至一双路岔口,她止住身形,我们亦停下脚步聚拢周围,她用手一指右边小路道:「从此而去,便是盐茶古道,往东既是双林,再向前便是壶口。」

  宝芳问:「师傅可否与我们同行?」

  她摇头:「为师还有些事情,你们自去吧。」

  我们听了心中难过,离别在即,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恩师。

  正要拜别,忽听她道:「美娘,你带妹妹们五十步外警戒!为师有事与宝芳讲。」

  我虽不知她要与宝芳何事,但师命怎敢不从,忙应了声,随即带九妹等来至五十步外,大家四散开,面朝外,背朝里,各自警戒。

  片刻,破尘与宝芳交代几句,随后灰影一闪不见踪迹。

  宝芳忙招呼大家聚拢过来,九妹问:「大姐,刚刚师傅交代何事?」

  宝芳望着师傅消失方向喃喃道:「她老人家对我所讲之事眼下不便对你们说,待到时机成熟才可公布。」

  我们听罢,个个无语。宝芳道:「如今脱身要紧!妹妹们,咱们走!」言罢,冲入山路,我们紧紧跟随。

  这一路上遇到几股甘陕巡逻小队,可见云雾山中到处是敌兵,我们不便与其正面冲突,或绕开,或躲避,走走停停,临傍晚才出山上盐茶古道。

  定更天来至双林,敲开店门买了几匹马作为脚力,又胡乱吃些东西果腹,而后连夜兼程赶奔壶口。

  三更天,来至壶口,远远望去关口上漆黑一片!仅在关前点着一堆篝火,四下却不见一人。

  我心中疑惑,突然想到壶口已被内卫队接管,这里是否有诈?!正要提醒,路两旁树林内涌出无数士兵,登时将我们围住,黑洞洞枪口直指,有人高声喊: 「什么人深夜闯关!定是甘陕奸细!再不投降就开枪了!...」

  《第四部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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