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之间 (17-30)

3831Clicks 2021-07-03 Author: 流泪的阿难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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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点之间】

作者:流泪的阿难陀

             第十七章 五行多水

  我赶紧折返回来,推开洗手间的门反手关上,她正坐在盥洗台上咯咯地笑,两条洁白修长的玉腿兀自来回晃荡,她不知什么时候把丝袜脱了,高跟鞋甩在牆角,一隻立着,一隻倒伏在地上。

  「走不了啦,隻有等到我同事睡觉了。」我无奈地压低嗓音说。

  「那怎么办?我肚子好饿哟。」她嘟着嘴。

  「都怪你,饿死活该,要不是你不闯进来,要不是你磨磨蹭蹭的,今天也不会有这么一处。」我一股脑儿把火发在她身上,声音很低但是却很愤怒。

  她吓了一跳,怔住了,不再像刚才那样觉得好玩,她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从盥洗台上蹦下来,抓起白色手提皮包,赤着脚气嘟嘟地就往外走,我赶紧拦腰抱住。

  「我的小姑奶奶,别冲动啊。」我几乎在求她,她的腰好柔软,小腹上没有一点赘肉。

  「我饿了,我要去吃饭!」她再次强调她很饿。

  「你说,吃什么,我分分锺给你买回来。」我说。

  「真的?」她问。

  「真的,我怕你了。」我说。

  「那好吧,让我想想。」她昂着头,骄傲地走回盥洗台上坐上去,用手支起下巴认真地思考着。

  「好了吗?」我有点沉不住气了。

  「你让我想想嘛!」她生气了,我像被人捏在手裏的柿子软了下来。

  「红烧肥肠!」她终于下定决心了。

  我赶紧闪身出来,低着头就往外跑,经过客厅的时候,舒姐正和那女孩聊得热火朝天,舒姐叫住了我:「你去干嘛?这么急火火的。」

  我心神不定地说:「我去带个饭,肚子饿了。」

  「给我也带一个吧,我们也饿了。」她问旁边的那个女孩吃什么,那个女孩抬起一直低着的清秀的脸庞说:「红烧肥肠。」我感觉她怎么有点面熟。

  「那我也来个红烧肥肠吧。」舒姐说,我的天,今天是怎么了,都是红烧肥肠,彷佛约好的一样。不过也难怪,街边有家「老太婆肥肠」很有名,每天到吃饭的时分那简直是座无虚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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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扭头像隻归巢的小鸟向舒姐跑去,舒姐伸手在她的运动裤裹着的肥圆的的臀上掐了一下,她尖叫着轻摆细腰躲开了,回头瞟了我一眼,正好和我的目光对接,我又赶紧把目光转移到别处去了,楼梯口传来们打情骂俏的欢笑声,她们一前一后的「噔噔」地上楼去了。

……

             第十八章 如是听闻

  我一直在等着她们睡觉,还好今天她们睡得比较早,我轻手轻脚地向裏面的卫生间走去,推开门,隻见胡纤纤靠着牆低着头蹲着,眼睛裏含着泪珠,看起来那么忧伤和颓废,我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她,爲了我所谓的面子,把她「囚禁」了那么久。她抬头看见了我,张开两片性感的嘴唇喜出望外地正要说话,我赶紧把食指竖在嘴皮上「嘘」了一声,用手指了指卫生间的天花班上,舒姐睡觉的阁楼就在横梁上,横跨裏外两个卫生间,阁楼上她们睡觉前嬉戏打闹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吃了一惊,默默地穿上丝袜,正准备穿上高跟鞋,我打着手势制止了她,高跟鞋走路响亮的声音,楼上肯定会听得见了。她一脸茫然地站在那裏,不知所措,我拿过盥洗台上的白色手提包放她手上,转身背对着她弯下身子。她犹豫了一两秒锺,慢慢地趴在我的背上。我双手搂起她的双腿,就往外面走。鼓胀的胸脯压迫着我的背嵴,痒痒的温度慢慢地穿透彼此的衣物渗透到我背上来,让我的血液慢慢升温。她的短裙盖不住她的大腿,我的手掌隔着薄薄的丝袜,感觉到她的大腿是那么的软,彷佛要挤压出水来,她把下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上,吐出来的热气熏着我的耳根,像玉兰花的香味,弄得我的耳根痒酥酥的。

  到了接待厅裏,我想把她轻轻地放在沙发上,她赖着不肯下来,我隻好连自己也倒在沙发上。「真对不住……」我小声地道歉。

  「今天晚上大清扫,又不用接客,该道歉的是我,给你惹来那么多的麻烦。」她边穿高跟鞋边说。

  「接下来去哪呢?」我问她。

  「不知道呢。」她说「耽搁了这么久回去,你老闆会打你吧?」我有点担心地问,我想起了那天晚上那个用纸煳的钢管打女人的男人。

  「我是一个人单干。」她阴郁地说,我知道她们单干的往往收不到顾客的钱。

  「我送你出去吧?」我看见她站起身来要往外走,我对她说。

  「不用了,你电话多少?我来找你。」她掏出电话要记下电话号码。

  我报了我的电话号码,她试着打了我的电话一次就挂了,她理了理头发,走向玻璃门走了出去。听着高跟鞋的声音慢慢地从楼道下去,渐行渐远,我心裏禁不住有些失落,她像一阵秋风卷起的树叶,飘到我这裏,又无声无息地飘走了,我担心她就像陆爽那样从我的的生活中从此消失掉。

  我走到前台,馨儿给我发来好几条信息,我大概看了一下,就是说她已经下班了,问我在干什么,我回复了,很久没有人回。我看了看时间,都十点过了,也许她睡了吧。我觉得百无聊赖,便像往常一样,把公司的卷帘门拉下来,回来把电脑声音关了,打开AV网站点开全屏看起来,一边把裤带松活了一下,把手插进裤裆裏轻轻地安抚着它。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风吹过窗外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看着这无声的活色生香的画面,欧美的靓女正坐在粗大的阳具上起起落落,表情无尽欢娱,欲望一点点地攒积起来,我想要尿尿。我把画面关了,轻轻而从容地向卫生间走去,无声无息地掩上门,掏出那灼热的话儿,对着马桶,微闭了双眼,轻轻地套动。我有时候看着它,心裏会泛起一点骄傲的情绪,它在初三的时候就已经很大了,现在更长了一些。脑海裏面出现竟是她的黑色丝袜,她的丰满浑圆的臀部。正在我沉醉在这无声无息的快感之中的时候,阁楼上传来躯体翻动的声音,把楼闆压得吱呀作响,还伴随着嘤咛的一声低吟。

  「好热……」我听见一个声音低低地说。

  「脱了吧!」这是舒姐的声音。

  「恩……」馀淼彷佛梦呓一样的声音游丝一般从楼闆的缝隙滑落下来,穿进我的耳朵,有种緻命的诱惑。

  「你这骚货,嗯,你有点湿了哦!」舒姐说「讨厌,才没有呢,你才湿了!」馀淼有点前后矛盾地说。

  「你用手指试试看,就知道啦。」舒姐挑逗的说。

  「啊,真的湿了,有点湿了。你真骚啊!」馀淼好像伸手去摸过舒姐的那裏了。

  「你带了没有?」舒姐问。

  「什么?噢,没带,你用手嘛。」馀淼说。

  「我不,我要给你舔。」舒姐说。

  「不要……坏人。」馀淼尖叫起来,声音突然像被硬生生切断了,也许是觉察到太大声了,怕在前台的我听见了「快点嘛,别装了。瞧你挑逗小宇那骚劲儿,就知道你很想要了。」舒姐提到了我。

  「我哪有嘛?不过你看小宇好色哦,看我那眼神……」馀淼说,我在下面脸都烫了。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我觉得小宇挺正经的。」舒姐说,这话我听起来受用,原来我在舒姐心裏面是这么一个好人。

  「正经?下面都好大一坨,把裤裆都顶起来那么高,要是我是你,嘿嘿……」馀淼低低的笑着说,我早该知道她是这么淫荡的。

  「是你怎么了?他就在下面啊,你去啊,让他的大鸟捅死你。」舒姐咯咯地笑了。

  「我才不怕呢,我巴不得,好久都没用过真鸟了,都不知道什么滋味了。」馀淼说。

  「那你去啊,你这骚货!」舒姐有点生气了,好像在吃醋一样。

  「好啦,不说了。你是我的最爱嘛,男人都是坏人,都是贱人。」馀淼柔声地安慰舒姐,我不知道她们怎么这样痛恨男人。

  「嗯,你把腿分开点,好吗?」舒姐说,我想象得出舒姐那急不可耐的样子。

  「嗯,那你慢慢往下哦,慢慢往下哦……」馀淼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气若游丝的呻唤:「啊……喔……哦……哦……噢……」伴随着「噼噼啪啪」的狗舔浆煳的声音,我跟着这淫靡的节奏,握住那鼓胀套动起来,不知道是爲什么,今天特别硬。

  「嗯……舌尖再往上一点儿,舔那点,好痒。」馀淼有气无力地要求。

  「啊……没舔到,再……再往上一点点。」舒姐真的是笨,我恨不得趴在双胯间的是我,不过也难怪,她们关了灯的嘛。

  「不……」馀淼哼出了一个长长的咏歎调,彷佛难受得就要窒息而死。

  「骚麻批,舔死你,看你还骚不骚?」舒姐压低声音浊重地说。

  「我是骚麻批,我要……要……哦……你用力快吸它,好舒服唉,不要停……啊……啊……不要停……啊……啊……」馀淼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无所顾忌。我知道她快了,飞快地套动着,试图跟上这节奏。

  「呜啊……」楼上长长地一声呻唤,我一等待这个爆裂的时刻,它终于如期而至,一股浓热的精液刷刷急速喷射而出,啪啪打在卫生间洁白的瓷砖上。我从高一的时候就学会了这该死的发洩旺盛欲望的手段,也曾经在事后莫名地羞愧和罪恶,但是在大学裏从同学的口中,从成人网站上的帖子知道,自渎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专利,作爲一个血气方刚的二十多岁的男青年来说,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了。即便我有这样清晰的认识,但是面对自己欲望发洩的终结,我心裏还是隐隐地有着浅浅的羞愧和罪恶,伴随着肉体的疲乏带来的空虚,欲望在悄然减退,道德在悄然增长,正如此刻的我。我有时候在想,我的身体裏住着我的另外两个化身,一个魔鬼,一个佛陀,此消彼长,辗转争斗,从未停息。

  阁楼上在一阵窸窸窣窣的纸张拉动的声音之后,重新陷入甯静,似乎这一切并不曾真真切切地在我头顶上发生过,那不过是我的幻觉而已,可是我射出的精液却是实实在在的,正在卫生间的瓷砖上缓慢而有力地划出一条条笔直的印痕,就像一隻笨拙地不会扭动身体前行的长着圆圆的脑袋的白蛇的小蛇,最后像松树浓稠的油脂一样缓缓地滑到牆角,逐渐变澹变透明,在白色的地闆砖上形成一滩滩水迹,最后连成一大片不规则的云朵状的图形。

  我迈着漂浮的脚步走出卫生间,挨到接待厅的沙发上休息片刻,等那自渎带来的疲累慢慢消退之后,站起身来踏着重重的脚步往卫生间走去,我故意把声响弄得很大,好让舒姐以爲我隻是半夜醒来上卫生间,我撒了一泡尿,清洗了龟头,有用水把精液流在牆壁上的印渍冲洗干淨,才出来到办公室裏的沙发上盖上毛毯蜷缩着沉沉睡去。

……

             第十九章 黎明时分

  天快亮的的时候,我就醒了过来,我已经形成习惯在这时候醒来——因爲搞清洁的阿姨一般都在这个时候来,不用看时间我也知道是七点左右了,外面还是黑黑的残夜不愿退去。沙发上的的毛毯已经被我的体温捂得暖烘烘的。我伸展着手脚,藏在毛毯裏胡思乱想,试图抓住昨晚上梦的尾巴,可是什么也记不起来,我侧耳等着阿姨的敲门声。

  「嘭嘭嘭……」讨厌的敲卷帘门的声音终于响起,我期待着这声音,并不代表我很喜欢这声音,甚至于说是很讨厌这种刺耳的声音的——它让我睡不安枕,隻是这是我的工作内容的一部分而已。我不情愿地从暖暖的沙发上下来,趿着鞋睡眼惺忪地去开门,阿姨那慈祥和善的笑容也缓解不了我心中的怒气,我不知道她爲什么不在白天来打扫,偏偏要选在大家睡梦正酣的时候。我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折回办公室的沙发上,继续假寐。因爲我根本睡不着,我很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的我已经无法再睡着了。阿姨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洗手间裏冲洗拖把的声音,擦玻璃桌发出的叽叽的让人牙龈发痒让人心发狂的声音,拾掇纸张嗤嗤拉拉的声音,刷刷的扫地声、拖地声……各种声音溷杂在一起,像无数隻苍蝇围着我的脑袋打转,挥之不去,我把毛毯扯上来盖住头,可是还是隐隐约约地听得到这些嘈杂的声音,彷佛过了很久很久,终于听见开啓玻璃门的吱呀声了,随后是拉下卷帘门的「哗啦」声,我才从毛毯裏探出头来,不知爲何,此时此刻,这些声音显得多么的悦耳。

  我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外面的牆壁和树木终于在黑暗中慢慢地显露出若有若无的轮廓。天快亮了,我的身体也在慢慢醒来,我知道我的身体每天在我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那匹小骏马都要在内裤裏昂首挺胸,奋蹄欲跃,直到最后直直的的立起不肯臣服,今天早上也一样涨得难受,甚至觉得有点生疼。我伸进手掌轻轻地安抚着它,我真想对它说:「嘿,兄弟伙,这一个月来真对不住你了!」我又想起了陆爽的笑容,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或者那天她出了车祸……我伸手给自己一个嘴巴,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下去。

  就在我真心对着它默默道歉的时候,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打开水龙头的声音。舒姐不会起这么早吧,她每天都是我下班了她还在高卧不起。我侧耳细听,好像在洗脸,我想起来了——馀淼!现在离下班时间还有一阵子,看蒙蒙亮的光线,估计也得有两个小时,还是小睡一会儿吧。这样想着,我重又在暖暖的毛毯中昏昏然了。

  迷迷煳煳中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在接待厅裏踱来踱去,还夹杂着衣服裤摩擦的沙沙声和倒水时饮水机发出的咕嘟嘟的声音,在睡梦裏这一切变得那么漫长。脚步声缓缓朝这边走来,向办公室这边走来,最后进了办公室,到了我的沙发前,模模煳煳的黑乎乎的一大团影子遮蔽了我的眼帘,这个梦魇我做过很多次,我竭力地呼喊着、大叫着想醒过来,我知道我在睡梦裏。半醒半梦之间看见黑黑的身影,腰背那么苗条玲珑,步态那么优美,运动鞋踩在木地闆上吱呀作响。黑影在沙发头静静坐下,就在我的头顶上方,久久坐着一动也不不动,我感到了这身体是有密度和重量的,实实在在的存在着。一隻温热的手掌轻轻拂过我的额头,我终于挣扎着大叫一声醒了过来,慵懒地坐起身来,却被那手掌捂住了嘴巴,我扭头看见了馀淼,她在微微的晨光中莞尔一笑:「吓着你了?」

  「有点,你怎么起这么早?」我抚着胸口好让呼吸平静下来。

  「我要赶早车上班的嘛。」她低低地说,顿了一下,她说:「你有烟吗?」

  我伸手抓下沙发靠背上的衣服,把烟和打火机找出来递给她,她抽出一支衔在嘴上,把打火机还给我,把头伸过来说:「给我点上,我喜欢你点烟的样子。」

  我便把打火机打燃递过去,她还是伸出手臂,手指轻轻地搭在我的手上,使劲地连吸两大口,缓缓地把烟雾吐出来。我看看外面的晨光,觉得老是也没有变化,亮不起来,我问她:「几点了?」她说:「七点一刻了,还早呢。」低着头不说话了,自顾自地吸着烟,烟头闪闪地发着红红的光亮,像暗夜裏的星星。

  馀淼身穿澹灰色棉质宽T恤和橙黄色的运动裤,脚上穿着白色网棉的运动跑鞋,白嫩嫩的脸庞在微曦中那么耀眼。她抬起头看着外面说:「你有妹子了吗?」她的到来一直让我有点手足无措。

  我说:「没呢,你呢?」我有过,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吐出一口烟圈澹澹地说:「有过,不想有了!」她的表情有点黯然,看着不是装出来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人说抽烟的女孩有很多伤感的故事,我不愿意触碰她那些过往,沉默着不说话了,她扭过头来盯着我:「你想要吗?」

  「什么?」我有点迷茫地看着她眼,我不知道她说的是「妹子」还是「那个」,我想确认一下。

  她和我乍一目光对接,惊惶地低下头去,天还不是太亮,看不清她的脸究竟红了没有。

  「舒姐睡着的吧?」我把我的担心说了出来。

  「不知道,她默许了的,你知道,我们在谈恋爱。」她似乎勇敢了一点,抬起头来说。

  「她不会不开心吧?」我说,如果是谈朋友,吃醋恐怕是难免的。

  「我们隻做爱……」她的声音有点沙哑了,我不知道她说的我们是指「我和她」呢还是「她和舒姐。」

  「隻做爱?」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有时候性和爱是难分难解的,就像我和陆爽虽然隻是有过那么一次露水情缘,可是我觉得我真的爱上她了,老是忘不了她的影子。

……

             第二十章 爱外之外

  她在我头顶俯下身来,用纤纤细细的两个手指把烟取下来递在我的唇间,我不可抗拒地张开唇衔着燃了半截的烟。她伸过手来摸我的头发,摸我的额头和脸颊,伸进我的领口,手指在我的胸膛游移。我支撑着上身的手酥酥地软了,歪着头倒在沙发上,那隻现实的手,现实的手指穿扫过我的后背,在宽宽的肩胛骨上轻轻地按压着,在我的嵴背上颤抖地摩挲着,她温热手掌上的颤抖蔓延到了我的整个身体。

  她站起身来,我翻身仰面躺着看着她,在外面泻入的澹澹的光照中,她开始脱裤子,一切看起来那么顺理成章。她的动作不急,但是也没有犹豫,连带内裤一起往下褪去,裤子和鞋卷着一团落在地闆上。在早晨细碎迷离的微光裏,一副玲珑丰腴的女人的身体,光着下身坦然而甯静地立在木地闆上,浑身洋溢生命无尽的活力。海藻般的长发从头顶披散在肩上,大小适中却结实的乳房在宽大的T恤裏颤巍巍地静默着。两条大腿颀长而流畅,柔韧而结实,丰润而微翘的的臀泛着微微的白光,两腿之间性感诱人的毛从小小的一片,素澹而雅緻。

  我呆呆地看着她,不知不觉手中的烟已经燃尽,长长的烟蒂终于不堪重负,累积的烟柱落在地闆上软塌塌地碎了。她走过来弯下腰腰揭开毛毯,一个一个解开我衬衫的钮扣,熟练地拉开我的皮带,从容地脱下我的内裤,露出我那欲望的神经。我弓起腿让她容易往下拉。她拉到腿弯处便停住了,穿着宽大的T恤跨上狭窄的沙发,趴在我身上,亲吻着我的额头,脸颊,找到我的嘴唇,撬开了我的牙关,她的舌从两叶温婉的唇中伸出来,伸进我的唇间,撬开了我的牙关进来了,她找到了我的舌,我也寻找到了她的舌!两人鼻唇间灼热的气息急促地蔓延开来,都张着鼻翼用力呼吸,都热烈吮住彼此的舌苔,交缠着不放松。

  我的双手不安分地滑向她的臀部,把她的T恤往上撸,她直起身来把T恤从头上脱下,她并没有穿乳罩,那一双光滑白皙的乳房像兔子一般跳脱而出,玲珑光滑的上半身毫无顾忌地袒露在逐渐明亮起来的晨光裏,暗红的乳头追逐着我的目光。我的手指在那圆润的胸乳上摩挲,就像触摸在两隻天鹅绒圆球上,豔红的樱桃饱满欲裂……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似乎血管裏的血液沸腾了,仰着头伸长脖颈朝着天花闆吐气。白皙的手臂反撑在我的膝盖上,用力用力的把胸部挺向我,挺向我……我甚至感觉到了她的毛从,就在那裏茸茸地一团,把我的小腹蹭得痒痒的。她用膝盖支撑着身体,抬起屁股,留出多馀的空间。双手从后面摸索着攥住我的阳物,阳物已经硬硬地勃起,如石杵一般硬。

  她轻轻抓住我的蘑菰头,一声不响地抵在温暖而湿润毛丛之下,要将它导入自己体内,那蘑菰头好像被吸进去一样缓缓进入她体内,我感觉到滑滑的肉缝渐渐地吞没我了我的燥热,如羊水一样软乎乎暖融融,转眼之间将我的意识包裹起来,地包拢起来,这种感觉让我心慌意乱。然而一切都像奔跑的列车,由她选择,由不得我选择,我也来不及选择,我无法遏制列车奔跑的势头。她像波浪一样扭动腰肢,她变幻成臀部转圈的方式,像推磨一样旋转着,海藻般的长发在她完美的肩头不安地跳来跳去。我被一点点地吞入魔鬼的沼泽,窗外的树枝和石砌的潮湿的挡牆变得暖融融的,就连旁边的办公桌和文件柜也变得迷迷蒙蒙的不清晰起来,时间也在不确定地左右流移。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的阳物坚挺而鲜明地在那热带的雨林中前进后退,摇摆不定,尖端传来搅动的快感,爱液沿柱而下,打湿了我的毛从和睾丸,流到下面的沙发上,毛毯早已滑落在地闆上,羞涩柔软地缩成一团。我们都不敢发出太大声,她仰着头低微地嗫嚅,发出喃喃的颤动的声韵,夹杂着欢快的音调。阁楼上的舒姐不知在酣睡还是在倾听,虽然她说舒姐是默许了的,可是如此隐秘的运动,我们还是有所顾忌,是啊,不管怎样,这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很隐秘,我们从小就知道。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已近无法扩展它的亮度。过了良久,她突然更加疯狂地扭动着身体,伴随着她的花房一阵阵抽搐。一股热流从遥远的地方醒来,像夏天的雷一样低低地近了,像岩浆一样喷薄而出,股股暖流兜头淹没了我。我仍就不愿停歇,就像一条饿极了的狼,用欲望的而坚硬的舌贪婪地舔吮着这琼浆玉露,我很快把憋屈了很久的欲望汁液射出,在她体内一次接一次勐射,无法遏制。她的内壁在一阵一阵地收缩,她蜷缩着通透莹润的足趾,仰着头长嘘不已,那裏在温柔地收集我的精液,彷佛要把它们吸到另一世界裏去。我寂寞的骏马,终于找到了归宿。

  馀淼的身子已软得像一滩泥,娇慵无力地软塌下来,趴伏在我的胸膛上,满脸汗津津地,轻轻地弹弄着我的乳头,她懒懒地说:「想不到你深藏不露啊,看不出来啊」,我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她的海藻般的长发,我没有说话。我不想告诉她,我虽然隻和一个女孩睡过觉,可是我们睡了两年,这两年是我一生中最值得回忆的岁月,没有压力,远离尘嚣,远离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一生已嫌太久,即便如昙花一现,也足以温暖我寂寞的一生。

  她抓起掉在地上的毛毯盖在身上,扭身在沙发靠背上拿下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把烟雾喷在我的面上,我不得不憋了起眯起眼看着她。

……

             第二十一章 无不伤心

  她说:「老舒干过你吧?」

  我第一次听人叫舒姐做「老舒」,我摇着头说:「没有。」

  她不相信地说:「我才不信呢,你们经常两个人单独在公司裏,还是晚上。」

  我笑了:「真的,舒姐很凶的,像个母老虎,谁敢惹她?」

  她吸了一口烟,摇着头说:「那是她另外的一面啦,她很温柔的,你有没有想过干她一回?」

  我头摇得像博浪鼓似的:「没有,我从来没这样想过,她那么瘦,勾不起欲望来。」我说的是事实,太瘦的女生,摸上去全是骨头,想想都有点恐怖。

  「才不呢?女人是穿起衣服看起来瘦,脱了衣服就有肉了,龟儿豁你。」重庆人说「龟儿豁你」相当于书面语「我不骗你」。

  我有点不相信:「是这样的吗?」

  她哈哈笑了:「你说是不是这样的?我和她睡过,可骚了,水又多。」

  我来了兴趣:「那她不找个男的谈恋爱?」

  馀淼突然间显得有些伤感:「你不知道,她耍过两个男朋友,第一个耍了三年,第二个耍了两年,最后都分了,她是很用心的那种人,这两次伤她可够深,第一次失恋的时候茶饭不思,呆呆地一个月,足足瘦了二十斤,别人都以爲她脑袋坏掉了,没想到一个过了月就去上班了,一上班就上到现在,一个人呆在那个阁楼上到现在。」

  我从来没有听舒姐说起过她的故事,听起来是这么传奇,想不到她凶悍的外表下柔弱的骨子裏竟曾是这么个痴心的女孩,她把烟放到我嘴裏,我吸了一口,把烟夹在手指上问她:「那第二个呢?」

  她幽幽地说:「第二个是在公司裏面谈的同事,谈了两年,都见过家长准备结婚,那男孩突然辞职不干了,从此不知所踪,这次舒姐彻底地绝望了,每天就喝酒,到现在都是这样。」她的神情很伤感,彷佛失恋的是她自己而不是舒姐。

  这个我知道,舒姐经常出去喝酒,醉醺醺的回来,有时候一个人的时候也把罐装啤酒带回公司来一个人自己喝。

  「那你也喝酒吗?」她好奇地问,把烟从我手中拿过去放在樱桃小嘴裏。

  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不知道,看过《东邪西毒》吗?裏面欧阳锋说:' 你知道喝酒和喝水的区别吗?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 ,这话不对,至少在我身上不对,我不论和什么酒,身上会越来越冷。冷得发抖。」

  她扑闪着羚羊般美丽的大眼睛说:「那挺奇怪的呀,那你岂不是很容易醉?」

  我说:「是这样的,但是有时候不一样,有那么几次,我能喝很多而不会醉。」

  她更好奇了:「你真的很奇怪耶,你干过几个女孩?」

  她突然转换了话题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我从她的嘴裏拔出烟来狠狠地吸了一口说:「一个,就一个,在我十六岁的时候。」

  她嘴巴张大得合不拢来:「那么早就开发了呀,你是不是天生就这么厉害?」

  我脸上被她说得烫了:「哪有呢?刚开始还不是一样的,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我们在一起两年,干了两年。」

  她眼睛瞪得更大了:「哇,那你会很多姿势啰?」三秋狗「会不会?」

  我哈哈地笑了:「我知道,但是没用过,那要男的阴茎够长才做的到。」

  她伸手握住我疲软的下体说:「我觉得它够长的啊,量过没有,有多长?」

  我也不知道我的算不算长,我隻是在火车站看过那个死变态的金针菰,还是有些自信,我说:「量过的,快十七厘米了吧?」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看看十七厘米有多长,尖叫起来:「我的天哪?这么长啊,要不我们下一次试一试' 三秋狗' 吧?在电影裏看见过,我和老舒都不相信是真的。」

  我说:「好啊,我也很想试试这个姿势呢?以前和女朋友试了几次,没有做成。」

  她歪着头说:「你想干老舒吗?说实话。」

  我犹豫了一下,我并不是不愿意,我隻是觉得作爲同事,如果做了以后怎么面对,而我口裏说出来的却是这样的话:「那要看她的意思了。」

  她信心慢慢地说:「这事你就不容操心了,包在我身上,到时候等我好消息,我想她会喜欢你的芽儿的,她那么骚,每天就想着干呀干的。」重庆话把男人的那裏叫做「芽儿」,生命之芽,我觉得挺形象的,隻是把女人的那裏叫做「麻批」,这让我有点费解,不知所云,也许是说那裏的顔色是黑麻麻的吧?或者是说能让人痒麻麻的或者自己会痒麻麻的,重庆话裏把「非常痒」说成「痒麻了」。

  我说:「你呢?耍过几个朋友?」

  她神色显得有点黯然:「其实我和老舒差不多,或者比她更惨,还说这些干嘛呢?都过去了,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人,你也是这样,对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我觉得男人女人都有善良的人和不善良的人,至于说到我,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属于好人呢还是坏人,一时噎住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见我不说话,也就不再问下去了:「你的那个她呢?现在没有联系?」

  我歎了口气:「她死了,生了疾病,一夜之间……」

  她打断了我的话,眼睛裏闪着泪光说:「我知道,别再说下去了,好吗?」

  烟已经燃尽,她摸着我的脸颊像是在安慰着我,怕我哭起来一样,我早就不哭了,好多年没哭过了。有那么几分锺,我们都沉默着不说话,她的手机在地上的裤子裏响了起来,她歪过身子去伸长手勾着裤子拿过来,把手机翻出来,趴在我胸脯上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确实舒姐的声音:「骚货,你被杵昏了,看看现在几点了,还不去上班?等会儿迟到了又要怪我!」舒姐像连珠炮似的数落着。

  她一点也不甘示弱:「你管我,我就是被杵昏了,你想不想杵嘛,我今天要请假了,我们出去继续杵,日一天。」

  我有些不太喜欢她们这样粗暴的交流方式,好像把我当着一件新发现的有趣的玩具一样。「你真不去上班了?」我问她。

  「怎么不去呢,请假要扣二百五十块钱的,不划算,你不会是搞安逸了,舍不得我了吧?」

  她调侃着说,一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焦急地尖叫起来:「我操,要迟到了,都快九点了!」她倏地翻身下了沙发,拾起地闆上凌乱的衣服忙乱地穿起来。

  我点燃了一支烟抽上,看着她急躁地扭动着苗条雪白的身子,看着有种别样的诱惑。「你电话多少?」我问她。

  「你啊,是饥渴了吧?」她的衣服穿好了,抬起头来甩了甩头发,把头发扎在脑后,向我伸出手来说:「手机。」

  我把她的手机翻出来给她,她接过手机摇了摇头:「你的。」我到处找我的手机就是找不到,我翻下沙发爬在地上往沙发地下看。

  「快点啊。」她在后面焦灼地跺着脚说,还好终于在沙发脚边找到了,我伸手进去掏出来递给她,她噼噼啪啪在上面按了几下递给我:「诺,好了,想我了就打给我吧。」她像个热恋的情人那样笑起来,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两边脸颊上愉快地浮上两个小小的酒窝,说完飞快地地外急急地走了。

……

             第二十二章 无心插柳

  我起来系好裤带,一边扣衬衫的扣子一边往洗手间走,迎面碰上正从洗手间出来的舒姐,她冲着我怪怪地笑,我连忙把头低了鑽进洗手间了。出来的时候舒姐正坐在接待厅的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瞅着我,我冲着她讪讪地笑了一下,急急忙忙地走到办公室的沙发上靠着,我发现我要面对舒姐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彷佛刚才和我做爱的不是馀淼而是她。还好马上就要下班了,另一个班组的人就快来接班了。

  交接的工作一般是由我来做,我听到玻璃门被推开,舒姐在前台麻利地和另一个班组的组长杨姐交接起来,我飞快地掠过她们身边,闪身出了公司,飞也似地逃到大街上,清晨的空气还残留着炎热的气息,街道边的树叶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没有什么意外,今天又是火热火燎的一天。

  回到住处,我想洗个澡再吃饭,然后美美地睡个觉,可是卫生间的等却是亮着的,好像有人。我打开冰箱看了看,水果也没了。我隻好回到接待厅裏打开电视,打算看看有什么电影,我就隻喜欢看电影频道。电视打开了,隻能听到声音没有画面,不过听得出来是好莱坞的科幻片,这可着急死我了,我承认在国産影片和进口影片之间我像很多低俗的人们一样,崇洋媚外到了很严重的程度,隻要时间允许,绝不放过。我不知道电视机出了什么毛病,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我都是把机顶盒和电视机关了,重新打开就好了,这就是我的「维修方式」,屡试不爽。可是今天不知是怎么了,重新打开了还是一样有声音没画面,搞的我很郁闷。

  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我想应该是在洗澡吧,那得有一阵子才轮到我了。

  我就围着电视机胡乱鼓捣起来,估计是线头松了接触不好,所以我把电视机插头全部拔下来,把电视线接头拆开重新接上,来来回回捣腾了半个小时,重新打开的时候还是老样子。客厅都是电影频道激烈枪战的声音,子弹的飕飕声还有飙车急速的风声、刹车时轮胎磨地的声音……这让我很是恼火,狠狠地盯着电视屏幕,彷佛眼睛裏要喷出火来。

  卫生间裏水声早就没了,估计早洗完了,可是却迟迟不见人开门出来,洗好澡穿好衣服出来就可以了嘛,我在等着用卫生间呢,这磨磨蹭蹭地是干什么啊?

  我心裏纳闷着。难道是没穿衣服,没穿衣服也可叫我回避一下啊,我有点不确定是不是电视声音太大了盖过了她叫我的声音,亦或是她不好意思大声叫我,我把电视机关了,正准备回避一下,卫生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往门那个方向看过去,原来是馨儿出来了。

  她惊惶地看了我一眼,脸色绯红,隻穿着拖鞋和黑色花边镂空的蕾丝内裤,一隻手提着洗发露和沐浴露,一隻手用黑色的乳罩掩捂着胸部,急急忙忙轻盈地跑过客厅,像隻受惊的小鸟跑过我的身边,向她屋子跑进去了,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我的心砰砰直跳,这次除了手掩着的地方和内裤包着的部分没看见,其馀的地方都看见了。十九岁的少女苗条的裸体,赤条茶地一丝不挂,修长的双腿,那肌肉柔润饱满,那雪白的肌肤如同美玉一样熠熠生辉,那精緻而微隆的乳房被掩住的手挤压成不规则但却完美的卵形物,世界上似乎再也没有比这更完美无疵的东西了。我回想着这幅景象,彷佛有一股幽幽的清泉,荡涤着我的心。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摸出电话一看,原来是馨儿打来的,我心裏有种不好预感,想她是不是要发飙了,果然她在电话裏生气地说:「叫你下班了就打电话给我的嘛!」我募地想起昨天在网上的约定,约好了一起去买菜的,昨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早上急急忙忙的,把这茬给忘了。

  「噢,我就是回来叫你的嘛。」我说,我不敢说我忘了,也许那样她会更生气了。

  「哼,这下可好了,都被你看完了……」她埋怨地说,声音几乎要哭出来。

  「我……什么也没看见,谁叫你洗澡不带衣服的啊?」我有点百口难辨,说不出的委屈。

  「我看你就是存心的,一直赖在客厅裏不挪窝。」她说。

  「我在修电视啊,电视坏了,不信你来看。」我解释说。

  「好啦,看都看了,我又不能把你眼珠挖下来,不许对华说这事儿。」她无可奈何地下了命令。

  「我哪能呢?我脑袋又没有被门夹坏。」我信誓旦旦地保证着,我也相信我做得到,我没有理由向华说啊。

  「那还去不去买菜?」我小心翼翼地问她。

  「怎么不去呢?都说好啦的。」她在电话那头说,她说话的声音在客厅都可以清晰地听见,这样近距离的电话交流,让我觉得我们俩都有点神经兮兮的。

  「那你先等一会儿,我穿好衣服就出来」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还没有洗脸,脸上油乎乎的难受,我拿上洗脸帕和脸盆到洗手间去洗脸,还刮了一下胡子,到房间裏换上白色的干淨的T恤。

  我拿着钱包出来时候,她还没有弄好,她的房间裏又是呼呼的吹头发的声音,又是噼噼啪啪拍脸的声音,女人真是麻烦,不就是买菜吗?有不是去逛商场,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啊?

  我隻好坐在客厅的沙发裏等着她,千等万等终于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粉色的钱包,新吹干的头发披散在两边,额头上整整齐齐的刘海,飘散出洗发露薰衣草的香味,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在胸部高高顶起的位置有一行铅灰色的英文字母,下身穿了条澹青色的齐臀超短裤,紧紧地贴着大腿跟,大腿根部呈三角胀鼓鼓地坟起,象含苞的花儿想要撑开来,腰上松松软软系着白色的纯棉布裤带。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

  她蹦蹦跳跳地跳到客厅中央,轻快地转了一圈,问我:「好看吗?」

  我能说不好看吗?隻是我还没有吃早餐,心裏饿得慌,说「好看」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哑哑地有气无力。

……

           第二十三章水果西施的豆腐

  「你想吃什么呢?」在去菜市的路上她问我。

  「我什么都想吃,你什么都会做?」我说。

  「别贫嘴了,快说嘛,等下才知道要买什么菜。」她说。

  「我喜欢吃豆腐。」我不假思索地说。

  「你经常吃豆腐?」她歪着头用夸张的表情看着我,弄得我很不自在。

  「是啊,我喜欢吃豆花,还有煎豆腐、麻婆豆腐、肉末豆腐、鱼香豆腐……」

  我扳着手指头数着,我从小就爱吃豆腐做的东西,这种热情一直持续不衰。

  她「噗嗤」一声笑了:「我还以爲你是指那个呢?」

  「哪个?」我说。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她彷佛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不知道。」我说,「吃豆腐还能有别的学问?」

  「唉,下次不要对着女孩子说吃豆腐了,别个可要告你性骚扰的。」她慎重地警告我。

  「有这么严重啊,可是性骚扰和吃豆腐有联系吗?」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嘛!」她也不知道其间有什么联系。

  「那我对着你说了,你还不告我?」我问她。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她瞪着眼恶狠狠地站着不走了,彷佛要用眼光杀死对手,就像那好斗的雄鸡一样。

  「走啦,再装也装不像的。一看就是装的嘛,哪有凶狠的人长这么漂亮的。」

  「得了吧,油嘴滑舌的,你要是真吃我豆腐,我会杀了你。」她把那脸上紧张的肌肉松弛下来,可是话听起来彷佛是真的。

  都快到菜市场了,我还在想着「吃豆腐」怎么就让女孩生气,以至于她会杀了我。

  「那还买不买豆腐了?」我有点期待地问她,豆腐是我的最好。

  「不买了!」她斩钉截铁地尖叫一声,吓得我都不敢再说下去了,看来刚才的馀怒还未消散啊。

  「我们今天吃糖醋排骨,嘿嘿。」她看到我被震住了的窘样,脸上堆下笑来,和顔悦色地说。

  「好吧!」我顺从地说,心裏想这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就像娃娃的脸,刚才还怒着,一时间就变成了笑脸。

  她昂首挺胸走在前面,像个风风火火的家庭主妇,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她蹦蹦跳跳的优美的步伐。我则像个殷勤的棒棒,随时准备好爲我的主顾竭力服务。

  菜市裏是没有什么风景可看的,一律都是胖嘟嘟的女人,自打学校搬出来之后我来过好多次了,从来不曾看见类似于鲁迅先生在《故乡》裏所说的「豆腐西施」

  的女人。馨儿走在菜市场裏,显得那么地格格不入,显得那么鹤立鸡群,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一圈逛下来,脸不红心不跳,依然春光满面。

  「拿着」和「开钱」这两个最常见的命令从她口裏频繁地下达,引来买菜阿姨的们的讪笑:「耙耳朵!」重庆人说男人「耙耳朵」相当于说「妻管严」,但是又不同于严妻管制下的窝囊的男人,这种唯女人之命是从的高尚品德都是出自于男人的自觉自愿,没有被胁迫的意思,能被评爲「耙耳朵」,那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就如此刻我的自豪。

  不大一会儿,我手上就提了一大圈大大小小的袋子,裏面装着知名的和不知名的蔬菜还有那抢占了我的「豆腐」位置的「排骨」,菜市裏很是凉快,可是到了外面,太阳已经在地面洒下炽热的荆棘,让人畏惧得不愿挪动脚步。

  「我说,我肚子有点饿了。」我的额头瞬间被这外面的热气熏得冒出了汗珠,我不是有点饿,而是很饿了,我每天早上下班了都要吃东西的。

  「那我们去买点水果吧?」她说。

  「爲什么不是馒头包子,而是水果」我说,我觉得水果可填不饱肚子。

  「你吃饱了还吃得下我做的菜?」她说,原来她是担心这个。

  街角有个水果铺子,裏面的老闆娘相当俊的,看样子不到三十五岁,她已经养育有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女孩,但是腰身没有变粗大,皮肤也没有变粗糙,肌肉也没有变松弛,身材挺拔、高矮适中,皮肤白得象块羊脂美玉,一张搽了胭脂的脸庞如沾露的水红色芙蓉花,轮廓鲜明,一头黑油油的头发梳成发髻别在脑后。

  细长的柳叶眉,眸子清澈如水,闪烁着聪慧又略带忧郁的光芒,隻是眼角出现了可爱的细小的皱褶,嘴唇鲜红而丰厚。除了尖尖的下巴显得有点刻薄之外,一切是那么的完美无瑕。那一条如杨柳般婀娜多姿的细腰,髙耸丰满的胸脯,圆润而沉着的肉臀,是她最得天独厚之处;从全身每一根毛孔都散发着阵阵浓郁袭人的水果香香气味,令人爲之麻醉。我早就注意到她了,这么靓丽的少妇没办法不引人注意。我暗地裏叫她「水果西施」。

  馨儿和我走到铺子裏,「水果西施」正在裏面弯下腰低头翻动一篮筐的新鲜的草莓,好把压坏了的挑出来,她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走到跟前。馨儿一直盯着她看,从馨儿眼裏我知道连馨儿也惊诧于她的美豔,嫉妒于她的成熟的魅力,其实这是多馀的醋意,馨儿长到这般年龄,也许比这还要美呢。我选了一些李子和油桃,向裏面走去,正准备叫老闆娘过一下秤,却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我的目光:「水果西施」低着头聚精会神地摆弄着草莓,浑然不觉有人走到跟前来,宽大的碎花衬衫的领口大大地敞开着,雪白白的颈项,完美的锁骨下面,坚挺饱满、白嫩丰硕的椒乳骄傲的低垂着,像成熟的桃子一般鲜嫩欲滴,两粒暗红色的娇点随着她的动作颤巍巍地轻轻颤动……「咳咳。」馨儿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跟前,清了清嗓子,这让我和「水果西施」都吃了一惊,她直起我身子看了看馨儿,在看了看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下胸,脸涨得通红。

  「姐姐,帮我秤一下。」馨儿开口说话打破了这尴尬,用她惯有的甜美的嗓音。

  「水果西施」一声不吭,低着头麻利地接过我手中的袋子,背对着我们放在秤上,按了几下秤上的按钮,歪着头看秤上的数字,圆润而沉着的肉臀,肉感的大腿映入了我的眼帘,馨儿伸出手掌遮住我的眼睛不让看。

  「一共十四块五。」「水果西施」转身过来说,馨儿连忙把手从我的眼旁挪开,不安地放到身后。

  我给了老闆十五块钱,找完零钱从水果铺走出来,地上满是白花花的阳光,天气更热了。

……

             第二十四章 糖醋排骨

  「你真是的,那么好看吗?」馨儿一边走一边说。

  「我没有。」我狡辩着。

  「还说没有,要是我不在,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馨儿说,我不知道她吃的哪门子醋,我又不是她男朋友。

  「她男人真有福气!」我由衷地感歎。

  「还说没看呢?这就叫」吃豆腐「,知道了吧?」馨儿这样解释「吃豆腐」,我一下就懂了。

  「原来如此啊,真像。」我说。

  「像什么?」馨儿追问我。

  「豆腐。」我说,那白白嫩嫩简直就是两团白花花的豆腐。

  「你溷蛋,以后再这样我就不和你出来了。丢人。」馨儿嘟着嘴生气地说。

  「好啦,不这样了,这有什么丢人的?」我保证以后不犯了。

  「就是丢人嘛,和色狼一块。」馨儿说。我还是想不明白这和丢人怎么就干上了。

  我一边啃着油桃,一边和她说着话。回到住处,全身都被热浪烤得汗水淋漓,连忙把空调打开,裏面和外面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馨儿到房间裏换了一件黑色的短袖出来,系上我买的那条围裙,上面有红蓝黑白相间的条纹。我惊讶得睁大眼睛,原来穿上围裙的她有种别样的韵味,那条围裙彷佛是爲她量身定做的,穿在身上是那么合身熨帖,一件也不妨碍她那玲珑婀娜身姿的展示,依然是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她还是那样蹦蹦跳跳地到客厅中央左摇右摆,对着客厅的大镜子转着身子问我:「漂亮吗?」

  「我不知道。」我说,我已经懒于回答这个问题了。

  「是不是很丑?」她依旧不依不挠。

  「丑死了,家庭主妇会有什么好看的。」我故意揶揄她。

  「哼,不理你了,没劲!」她嘟起嘴巴说。

  我笑了,我不知道这跟「没劲」有什么关联,难道不夸就没劲了,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我开始了,你要不要过来学做' 糖醋排骨'.」她边说边到厨房裏去了。

  糖醋排骨我试着做过一次,那真是一次痛苦的记忆。我是在网上下的菜谱,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错,还是我的材料不对,糖的顔色一点也不像图片上那样金黄油亮,吃在嘴裏那么酸,好像是醋放得太多了点,可是我是严格按照烹调说明下的料啊!还有骨头也没炸透,死活赖在骨头上啃不下来,很大的一钵,足足让我硬着头皮吃了三天都还没吃完,隻好都掉了。

  我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厨房裏,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要学得先拜师。」她一边说一边开始麻利地清洗锅瓢碗盏。

  「拜师?怎么拜?」我有点当真地说,不就一个糖醋排骨嘛,哪来这么多的名堂。

  「这是规矩嘛,你没看过电视怎样拜师的?」她一本正经地说,双手叉在小蛮腰上,摆出随时准备接受这隆重的拜师仪式的架势。

  「唉,那算了,你还没我大,再说' 男儿膝下有黄金' ,岂能是你说跪就跪的?」我转身就走。

  「嗨,嗨,回来。」她在后面躲着脚叫起来,「那不如这样吧,拜师仪式呢就免了,叫一声' 师傅' 就可以了!」她做出了让步。

  我转身低着头小声地叫:「师傅!」我觉得这优惠条件我还能接受。

  「什么?大声点,师傅听不见。」她说完哈哈地狂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师——傅——!」我清了清嗓子,放慢语速大声地说,这让我想起了大学军训的时候激情昂扬的岁月。

  「恩,这才乖嘛,徒弟!过来!把那勺子和盘子给我刷干淨了。」她开始分配起任务来,一边打水在锅裏烧开。

  连师傅都叫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我隻好接受命令开始工作起来。

  「这' 糖醋排骨' 是我们大四川的菜,隻有四川人才能做得出正宗的最巴适的味道来。」她貌似很专业地介绍起来,一边用烧开的水把排骨氽了一遍水,用勺子除去漂上来的浮沫。

  「你就可劲儿吹吧你?」我觉得她真是一个天生的演说家。

  「龟儿豁你。」她学着重庆人的口腔,「等会儿就知道厉害了,包你口水止都止不住。」

  她又在吹牛了,分配给我的任务做完了,我又把米放到电饭煲裏煮上,然后站在旁边耐心地观摩着。

  看她做菜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她像一个快活的舞蹈家在厨房裏尽情的舞蹈:看着她熟练地用料酒、细盐、生粉、胡椒粉、味精腌制排骨,用植物油把方方的小肉排炸得金黄油亮,熟练地把酱油、红糖、红醋、葱、姜调好倒入锅内,最后用一勺白砂糖收汁,装上盘撒上葱花和芝麻,所有的佐料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闻着这香喷喷的排骨香,口水涌上来一波又一波,又咽下去一波又一波,喉咙不停地咕咕作响。

  「好了——」她勺子一扔,噼噼啪啪地拍着手掌,就像一个凯旋而归的战士走在回家的路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满足。

  「那我们开饭吧!」我迫不及待地小跑过去把满满的排骨盘子端到茶几上,她悠闲地踱出厨房,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小憩。

  我把米饭端上桌子,自己舀了一碗端在手上,准备大开吃戒。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老成地说:「吃饭都不叫师傅,真是没礼貌啊。」

  「师傅,吃饭了!」我还把这茬给忘了,现在叫我下跪都可以,何况隻是叫一声师傅。我赶紧把凳子抬过来放在茶几旁让她坐下,把饭给她添上,自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你这么饿啊?像刚从牢裏放出来一样。」她看着我吃饭的样子惊讶地问。

  「从昨晚到现在一点东西没下肚,你说饿不饿?」我满嘴包着饭,闷声闷气地说。

  「好吃吧?」她问。

  我懒怠理她,自顾自吃起来,这句话就像她问的「我漂亮吗」一样,毫无回答的必要。真是太好吃了,一口下去香溢满嘴,骨肉香脆,回味幽长。

  「那你以后天天做排骨给我吃吧!」我一边吃一边脱口而出,她吃菜完全一副淑女的形象,优雅地夹起排骨,放到嘴裏小口小口地呡,跟一个老爷爷用小杯子喝成年的老酒一模一样,看得人肠子痒痒的。

  「你倒想得美,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凭什么?」她嗔怒起来。

  我一时无语,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许是今天从买菜到吃饭这段时间,我一直把她当着我的爱人那样。这是个错觉,对啊,凭什么呢,这是一个值得严肃思考的问题。

  「好好表现吧,会有机会的。」她看我沉默不语,似乎是在安慰我。

  「机会,什么机会?」我说,我已经吃完了,整整吃了六碗米饭,撑得肚皮隐隐作痛。

  「你这笨蛋,不懂?没谈过女朋友?」她吃得很少,放下筷子问我。

  我说我初三的时候有过一个女朋友。

  「那后来呢?」她问。

  「后来就分了嘛!」我实在不愿意说「死了」这个词,这个词在我说出来的时候是那么伤感,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伤感了,陷入那黑暗的泥沼之中。

  「我是说后来又谈过没有?」她补充说。

  「噢,那倒没有。」我换了拖鞋走到沙发上蜷缩着,这空调的冷气让人觉得有点寒冷。

……

            第二十五章 被遗弃的种子

  她倒了一杯水递给我。坐到对面的沙发上仰着头,就像我经常坐在那裏抽烟的样子,把白皙而细长的颈项伸得老长,那一双半球形的乳房追随着我的目光,优美地朝向上方,像追随着太阳的光芒的两朵圆圆的向日葵。

  「你还好,都谈过,我却没有谈过。」她自顾自地说,「但是我有过。」

  我费力地思考「谈过」和「有过」之间究竟有什么区别,不由得皱起眉头盼望她继续往下说。

  「三男孩干的,他们把我按在草地上,其中一男孩骑在我的头上,死死地压着我的头,让我动弹不得……」她把扬起的头低下来,似乎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更像是一块久久不能愈合的伤疤,残留着暗红色血块的伤口有些让人惊惧。

  「我喘不过气来,双手乱抓,抓断了草根,溅得他满脸都是尘土和草沫,然后双手也被他抓住了,按在地上。」她眼睛裏闪着泪光,我彷佛看得见苍茫的荒野上深深的草丛裏,几隻饿狼撕扯着猎获的雪白的羔羊。

  「我还有脚,我乱蹬乱踢,鞋踢掉了一隻,后来脚也被按住了,我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裏。」她低低地啜泣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从沙发上做起来无助地看着她。

  「他们拔下我的裤子,那东西进来的时候,好疼,他们轮流干我,直到我失去了知觉又恢复知觉。」她终于止不住哭出声来,用手捂住脸庞,泪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大腿上。

  「草地上就隻剩下我一个人,一丝不挂,孤零零地躺在那裏,那裏火烧火燎地痛,我的牛儿走过来,用粗糙的舌头舔我的脸,舔我脸上的泪水,舔草地上的血……我抱着牛儿哭到太阳下山才穿上衣服走回家去……那年我才十四岁,整整五个年头了。」她歪过身子在电视机旁扯了几张抽纸,把脸上的泪痕擦干,眼圈红红地。

  「你爲什么不让他们去坐牢?」我说,也许这显得有些天真,但是在我的印象裏,这是要坐牢的。

  「我回来的时候,我妈妈在扫地,她每天都扫地,把家裏扫得一尘不染。隻从我爸爸抛下我们之后,我和妈妈就来到另外村庄和另一个老男人住着,有时候他半夜也会起来扫地,那么认真认真地扫,直到精疲力竭在地上蜷缩着睡去……」

  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回忆像一条浑浊的河流,来势汹涌。

  我也看见过很多精神病人,但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也许她妈妈觉得自己不够好,以至于男人离他而去不再回来,日复一日地扫地,想证明自己是个好妻子好妈妈。我觉得心裏硬硬地难受,眼眶裏的液体就要落了出来,我隻好用力用力地睁大眼眶框住他们。有些人种下一粒种子,之后便忘却了,却不知这种子是要生根发芽,最后长成现在这枝叶繁茂的树木的。

  「有那么一两年,我和妈妈在春天播种秋天收割的季节,到别的村庄去帮别人干农活,收麦子,收稻谷,常常披星戴月地赶路,回到家她还要扫地,无休无止……」她说。

  「爲什么不叫他们去坐牢?」我终于一隻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声地说。

  「坐牢,一个是我继父的弟弟,另外两个是村长的儿子和侄儿。我太小,妈妈的精神病经常发作。」她无助地申诉,我真希望我手裏有一把惩恶扬善的利剑,高高的悬在半空裏,杀死一切可恶的「蛆虫」。

  有那么几分锺,我们都静默着说不出话来,客厅裏静得可怕,绣花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然后你就来到了重庆?」我试图打破这让人悲伤的沉默。

  「我十八岁了才上完初三,继父是个老好人,他对我们很好,在我眼裏,他才是我的爸爸,至于那个男人,也从来没有来看过我,我也从来没有去看过他,我和妈妈都知道他就在附近的一个村子和一个寡妇结了婚。我到山上去打野桃子,野李子,野杏子……凡是见野的都打,青的熟的都要,运气好每天可以打一提篮,回到家裏把果肉除掉,把核在太阳底下晒干,等着收果仁的小贩,直到第二年的春天,买了两百块钱,我从来没有过两百块钱,兴奋得一夜睡不着觉,偷偷地把那邹巴巴的零钱一张张抚平,叠在一起厚厚地一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坐上了来重庆的火车……」她彷佛回到了第一次离开家乡去远方的岁月,脸上显出向往和陶醉的光亮。

  「到了重庆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的脸上重又忧伤起来。

  「没有工作,你需要找一个包吃包住的工作。」我说,我知道这难处,我太了解了,像一个被遗留在荒野中的孩子那么无助。

  「是啊,什么也不会,走到哪裏别人都要文凭,没有文凭也要工作经验,可是我连一张初三毕业的文凭都没有!」她说,我知道在这个城市裏,我们都要坚强,我也连张放到裤裆裏遮羞的文凭也没有。

  「后来我找到一个洗碗的工作,每天要工作十四个小时,每个月三百块钱,包吃包住。」

  她说,我知道那时她不会嫌弃那工资太低了,饥不择食慌不择路的这感觉正如我一个月之前。

  「可是我不想回去,我再也不会回去了,听说妈妈又有了一个妹妹。」她斩钉截铁地说,彷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有时候我们呆在一个城市很多年,并不是我们爱这个城市,而是最初的那个地方早已回不去,离了家,所有的城市都是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孔,冷漠而喧嚣。

  我站起身来,走出门外下了楼,带上八瓶灌装啤酒回来,两人就着吃剩的排骨下酒,无言地喝起酒来。我喝不了酒,可是今天特别想喝酒,想喝个酩酊大醉,爲她也爲自己再醉一次。人说酒是醇香的味道,可是我喝在口裏就像吞下了一个硬币卡在喉咙裏那么难受,可是今天我酒量特别好,喝了三罐,身上开始渐渐地颤抖,寒冷起来。馨儿也喝得满脸通红,吧罐子裏的酒喝得一滴不剩,看着瑟瑟发抖口齿不清的我一直笑。

……

             第二十六章 狐仙有约

  我收拾起配盘狼藉的碗碟,一步一歪地到厨房裏去洗碗,她躺在沙发上含含煳煳地地嘟咙着什么,我也没听见。

  等我把厨房收拾干淨出来,她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仰天躺着睡着了。她的长发在额前耳边散乱地拂开来,头发半遮着面颊。两颊红红的像着了火一般,像花瓣一样鲜豔的嘴唇微张着,唇线清晰。两排黑黑长长的睫毛合着,上面还有未干的泪痕。一隻手无力地垂在沙发边,一隻手搁在那饱满的胸脯上。

  我定定地凝视着这张秀美的脸庞,心裏又爱又怜。我到洗手间裏把手巾浸泡在温水裏,扭干水分,坐在沙发边的扶手上轻轻地给她擦干眼角和脸上的泪痕。

  当我擦到她的眼角的时候,她的睫毛动了动,眼睛微微地张开一条细细的缝,蒙蒙昽昽地看了我一眼,嘴边浮起一个浅浅的笑。

  我一语不发地把她横抱起来往她的房间裏走去,她躺在我的怀裏沉沉的,头发直往下披泻,露出了那张清灵秀气的脸庞,四肢绵软无力,像一根煮熟了的面条,眼睛紧紧地闭着。我把她放到床上,打开空调,给她盖上被子,低着头深情地看着这张美丽的脸庞,高高隆起的鼻梁,唇线清晰的嘴唇,恬静而温柔显,端庄而纯淨,坚强而严肃,好象大理石的浮凋神像一样,裏面彷佛有一种无穷无尽的力量散发出来。鼻翼微微翕动,芳香的气息流转而出,这是少女的馨儿香,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馨儿,她说是传的很远的香味,我被这香气吸引着,不知不觉地离她的嘴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的心髒开始扑扑通通地乱跳,血液在胸腔裏澎湃,欲望的神经慢慢地舒展,星星点点的欲火开始哔哔剥剥地燃烧,这欲望的火焰让我就快窒息,烧得酒劲直往喉咙涌上来,两毫米,一毫米……我的嘴唇就快印在她的嘴唇上了……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我掏出电话一看,是胡纤纤打来的,我隻好直起头来,关上门走出门来。

  「还记得我吧?」电话那头说。

  「记得,昨晚被我锁在卫生间裏的嘛。」我说。

  「哈哈,你住哪裏?」她咯咯地笑起来。

  「我住学府路七十二号楼六楼十九号,你要来。」我说「啊……不会吧?」

  她兴奋地尖叫起来。「我门是同一栋楼!」

  「不会吧,你几楼?」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就是一栋楼的呢,我知道三楼有一个房间是小姐们的大本营,也许她就是其中的一分子。

  「我在五楼,我马上上来。」她急切地说。

  「别……我这裏不方便,我还在睡觉。」我支吾着说,听说她要马上上来,这让我着急起来。

  「噢……知道啦。」胡纤纤的声音裏有点澹澹的失落。

  「那我下来找你吧,你房间号是多少?」我有点过意不去地说,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想错了,也许她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六号房,你吃饭了没有?」她关切地说。

  「刚吃了,你呢?你一个人?」我有点小小的担心。

  「我也吃了,不是一个人还有谁呢?白天又不做生意,在床上躺着睡不着,就想起你来了。」她说。

  我挂了电话,走到馨儿的门前,想看看她睡着了没有,想想还是算了,我把客厅的空调关了带上钥匙,轻手轻脚关上门,下楼去了,这感觉让我很兴奋,连呼吸也有点不均匀起来,太像电影裏面的偷情片段了。长长的走廊有几盏灯还在昏昏黄黄地兀自亮着,敌不过从楼道口玻璃射进来的太阳的光亮,空气中有种不安的热燥的气息在隐隐浮动。

  我一边走一边找着那个写着六号的门牌号,走到尽头还是没有看见,凭空就缺这该死的六号,难道是我看错了?我又回过头来慢慢地走,仔细地查看每一扇红漆的铁门上的号码,生怕不小心眼花看错了,又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我心裏隐隐觉得有点被耍了的懊恼。正在这当儿,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探出头来有气无力地问我:「小伙子,你找谁?」,那声音就像地狱裏冒出来的一样,让我毛骨悚然,我惊慌地告诉她我找我的老师,记不清他住那号房,老太太说:「你打电话给他就知道了。」真是谢谢这位老太太提醒了我。

  「我下来了,找不到六号房间。」我掏出电话拨通了她的号码,在走道裏小声地说,尽管很小声,走廊裏太安静了,以至于就像用力扩音器一般清晰可闻。

  「哦,忘了告诉你,我住的是楼梯间。」她在电话那头愧疚地说。

  我又转身向楼梯口走去,真搞不懂楼梯间也要门牌号码,走到中间的时候,楼梯口有个头探出来,向我招了招手就退回去了,这不是胡纤纤是谁?我小跑着向楼梯口跑去,却没有看到人在楼梯口裏,心裏突然就警觉起来,这不会是一个圈套吧?我虽然没有经曆过这样的事情,但是经常在电视裏和网上看见过这样的报道,让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二刻拍案惊奇》裏面的一首诗:「睹色相悦人之情,个中原有真缘分;隻因无假不成真,就裏藏机不可问。」大概意思就是说男欢女爱原是人之常情,也是缘分所注定,但是其中真真假假,难以辨别,以至于有些奸诈之徒利用这种人性的弱点,进行诈骗,一般都是由男女二人相互串通,女人用美人计勾引男人,当干柴烈火一相逢欲作鱼水之欢的时候,突然跳出个一个男人或者几个男人来,捉奸在床让人有口难辩。想到这些,我心裏直打鼓,脚步也慢下来,最后停在楼梯口不走了,我怕我走进去就出不来了,一种未知的恐惧笼罩着我。大约有那么一分锺,我都在进去还是不进去两者之间无比纠结,下不了戒心。人都来到这裏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最后心裏一横,跨进了楼梯间的楼梯平台上。左手的门虚掩着,上面正是绿色铁皮的门牌,古铜色凸起的「06」,如果有什么异样,我马上沿路飞奔出来沿路返回,我还要随时保持能抓到我的电话报警。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股凉爽的空调的冷口气扑面而来。我的脚还在门槛外面。我扶住门框向裏面探进头去,胡纤纤正拥着杏黄被子坐在床头,头发蓬蓬松松地披散着,好像还没起床似的,她隻露出一个头,咬着嘴唇把下巴放在被子裏曲起的膝盖上,眼睛射出诱惑而企盼的光,定定地望着我,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

……

           第二十七章 是纯洁非纯洁

  我不由自主地走进门去,这是一个单间配套的房间,比我们那个二室一厅的小多了,只是很乾淨整洁,地板油光滑亮,有一个小小的电脑桌,上面有一台小小的14英寸的台式电脑,白白的外壳上覆着一块薄薄的灰白色纱布,卧室和厨房是连在一块的,厨房旁边是卫生间,靠门的牆是高高的粗糙地刷着红色油漆的衣柜,衣柜的们虚掩着,裡面都是花花绿绿的裙装。靠厨房的是左右开拉的印花玻璃窗,窗帘是玫瑰红的蕾丝窗帘,我喜欢这小小的空间,静谧而有序。

  「你不关门啊?」她终于说话了。

  「噢……」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好让我看起来有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先上个卫生间。」我说,我并没有去关门,因为还有卫生间是不安全的隐患。我经过她的床前朝卫生间走去。我推开卫生间的门,裡面空空如也,除了挂在衣钩上的手帕和和牆上的镜子以及镜台山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浴巾之外,什麽也没有。

我进去把门掩上,在镜子前看了一下自己的面孔,这是张因为刚才的害怕和激动而有点微微发红的脸庞,我对着自己做了一个鄙视的鬼脸,然后按下马桶上的排水按钮,哗啦啦的水声从水箱裡流出来,我根本就没有尿意,这样做只是好让她觉得我没有疑神疑鬼的。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情,我那欲望的神经好像也知道,已近在裤裆裡蠢蠢欲动,从外面看上去鼓蓬蓬的一大坨。

  我拉开门从卫生间走出来,她已经仰面躺倒在床上,被子盖着脖颈以下,眨巴着漂亮的大眼追随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有点小紧张,我承认。我向门口走去,把门轻轻地关上,反锁了,折回来抓着被角正要掀开……「嘿!」她尖叫了一声,然后低低地说:「还有窗帘没拉。」

  我知道这样是多次一举,远处的高楼裡的人无能怎麽也是看不见房间裡面的,不过我还是走进厨房去把窗帘拉上了,一霎时整个房间裡都蒙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澹澹的玫瑰红的颜色,这致命的诱惑的红色让我的下面瞬间爆裂开来,直直地搭起了高高的帐篷。

  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低了腰身像只饿狼串到床上去,她像只惊惶的兔子赶紧把头藏到被子裡去。我扑在她身上,中间隔着一层被子,我能感到身体下面的柔弱的躯体不住地扭动。我骑在她身上,三下五除二把T恤脱了甩开,把短裤和内裤脱下来甩到身后,我便光熘熘地一丝不挂了,下麵直直地长长地竖起像一件完美的瓷器。

  她一直挣扎,这更激起了我征服的欲望,我从来没像这样性发如狂,也许是这濛濛的红光的关係。我喘着粗气,伸手去拉开她头上的被子,她死死地用手抓住,在被子裡瓮声瓮气地说:「你能不能温柔点!」

  「我温柔不了……」我一边撕扯着被子一边说。

  她把头从被子裡伸出来,声音彷佛突然变了个调,娇滴滴的说:「你是多久没有干过了,这麽着急?」我想起今儿早上和馀淼在沙发上缠绵的情景,更加抑制不了,她伸出胳膊来抱住我的头,轻轻地说:「来,我是你的,来我身边睡下。」她的话像是有一种魔咒在裡面,我乖乖地揭开被子鑽进去躺在她身边,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丝不挂地躺在被子裡的。

  「你穿了衣服的?」我问她,她把头枕在我壮硕的胳膊上,细细的髮丝弄得我的咯吱窝痒痒的。

  「恩,我穿的睡衣,正打算睡觉呢。你以为我没穿。」她说。

  「是啊,我一直以为你没穿呢。」我说「你想什麽呢,万一强盗闯进来……」她伸出葱管一般细白的手指掬住我的乳头玩弄着,咯咯地笑起来。

  「可是强盗还是进来了是吧?」我说,一边拨开她的手指,我的乳头被她弄得痒痒的难受,我担心它会发炎了。

  「你不是强盗,我知道。」她说,便舍了我的乳头,指尖轻轻地划过我的心窝,在那裡按了一按。

  「你是个善良的人,和那些嫖客不一样。」她说,「你的心一定是红色的。」

  她的手掌在我的肚皮上画着圆圈,把头靠在我的心房上说:「在这裡,我听得到它在跳,它会说话。」

  「它说什麽?」我问。

  「它说它要我。」她吃吃地笑了,轻轻地舔着我的脖根,湿漉漉的舌头舔舐着我的喉结,那裡正发出咕咕的声响。

  「那些肮髒的嫖客,只是干我……」她吻着我的锁骨,嗔恨地说。

  「可是你为什麽做这个?」我听到「嫖客」这两个字,想到那些龇牙舞爪的魔鬼在吞噬着她圣洁的身体的样子,觉得很不开心。

  「我有个妹妹在读大学,我妈妈左边的身子瘫了,你知道,只有右边能动。」她不再吻我了,把头靠在我的胸膛上,睫毛一点一点地在动,像把小刷子轻轻地扫着。一将功成万骨枯,又是他娘的该死的大学,我知道很多农村的孩子把大学看得比命还重,那是父母的企盼,却不知道这种企盼可以让人家破人亡。

  「那你老汉呢?」我说,重庆人管爸爸叫「老汉」。

  「老汉,他从建筑工地的高架上摔下来,好多年了,我都记不得他的样子了。」眼泪无声地在我的胸膛上汇成一条条细细的河流,淌过我的肩膀和脖颈,留到下面的背上,冰冰凉凉的。

  「唉,我怎麽跟你说这些呢?你们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做小姐的。」她抬起头来,用手背擦乾泪珠说。

  「我对天发誓,我从来没这样想过,要是我这样想我就不会来了。」我说,我真的没这样想过。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髒?」她直起身来骑在我身上幽幽地说。

  「怎麽会呢?你是最乾淨的。」我说,我觉得她的灵魂和身体都是最乾淨的,比那些脑满肠肥的蛀虫要乾淨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乃至百千万亿那由他倍。

  「还有两年,我妹妹就毕业了,我就不用干这个了,我要重新开始,开始我的生活,我要找个好人,一生一世……」她变得希望满满,只有我知道,就算这样简简单单的梦,对她来说是多麽难啊。

她把希望寄託在读大学的妹妹身上,等着妹妹来把她从地狱的深处拯救出来,我也曾经被人这样希望过,而今所有的梦都碎了,等着我救的人还在地狱裡,而我却是个泥菩萨。我想起了很多过往,想到了还在上高中的弟弟,想起沟壑纵横的父亲的脸,想起妈妈死去的时候的嘱託……心裡黯然不欢,默默地不再说话了。

……

            第二十八章 快乐的小狐狸

  「你带了套子没有?」她突然想起来,心情似乎好了点。

  「我没有……」我说,看着她有点犹豫,我又说:「那我上去拿套子来。」我知道我的抽屉裡还有四五个冈本牌的套子。

  「别麻烦了,我从来没有让他们不带套子就干我,我的那裡还没有男人的肉进来过。」她说,原来她是担心我怕她髒,不知不觉脸上烫起来。

  「你没什麽传染病吧?」她郑重其事地问我。

  「这个倒是没有,可是……」我沉吟着,羞愧地地下了头。

  「可是什麽?」她见我低着头,着急地问。

  「我昨晚做了,还没有洗澡。」我坦白地说,在她面前我发现要说谎是多麽地困难。

  「你有女朋友了?」她问。

  「没有。」我说「你不会是去找三楼的妹妹了吧?」她说,我知道她说的「三楼的妹妹」就是平时上下楼遇到我都会说「帅哥,要不要耍一下」的那些小姐,三楼是她们的大本营,所以经常碰见。

  「没有……」我说,我把今天早上在公司沙发上发生的事大概跟她说了一边。

  她眼睛瞪得大大地,歎了口气说:「唉,我本该在洗手间就把你做了,这麽好的人被人抢了先。」

  「怎麽样,还好吧,那女孩。」她继续问我,声音裡没有一点醋意。

  早上的情景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余淼那海藻般的长髮在她完美的肩头狂乱地跳动,还有那上下抖动的双乳……我的下面燥热起来,刚才几乎完全消退了,现在又捲土重来。我支起身来把她拉倒在怀裡,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她也没挣扎了。

  「快去洗澡啦!」她说,我知道所有的女人都不喜欢男人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她对我已经够仁慈的了。

  「你不洗?」我从被子裡赤身裸体地鑽出来,翻身下床。

  「我刚刚才洗了还没有一个小时,还要洗?」她摇着头说。

  「你就陪我一起洗嘛,我想看你洗澡的样子。」我死乞白赖地说。

  「好啊!」她鑽出被子,站在床上,「不过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麽问题?」我说。

  「我穿的睡衣是什麽颜色的?」她把双手插在睡衣的兜裡,把苗条玲珑的身子摆来摆去,像在镜子面前照着镜子一样,齐膝的睡衣遮不住浑圆结实的臀部小腿以下圆润修长,泛着玫瑰色的红光,还有那精緻的脚踝不住地扭来扭去。

  「这个……」这还真难住了我,我有点不确定是红色的还是白色的,都怪这该死的玫瑰色的窗帘。

  「哈哈,猜不到吧。」她看起来很开心,至少不像刚才那样令人伤感。

  「白色。」我知道我猜对了,因为我看见了电脑的颜色,跟身上的睡衣一个颜色。

  「不算,你猜的内裤是什麽颜色。」她耍起赖来。

  「我都看不见,你教我怎麽猜。」我说,她的睡衣并不是透明的白色,应该是棉质的,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内裤的轮廓,但是可以肯定不是白色,因为那颜色要深一些。

  「你真坏,好吧,只看一下。」她说,她捞起睡衣的下摆,把那纤纤的细腰和修长丰腴的大腿露出来,大腿根部鼓鼓蓬蓬的三角小内裤包裹着那话儿……我吞了一口口水,我还没看够,她却把睡衣放下来了。

  「什麽颜色,快说?」她真是无聊。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便四周看了看,在房间裡澹澹的红光中寻找和内裤颜色接近的颜色,我知道刚才答对纯属侥倖,白色太特别了,最要命的是我只看了一眼,也就那麽五秒钟不到的时间,我不得不一边苦苦地回想刚才看到的三角地带的样子,一边寻找那该死的相似的颜色。才发现这真的是很难,几乎每种彩色都变成微微的黑色,只是颜色深浅不一罢了。要找到和那裡颜色相近的色块,只有在床上找才靠谱……

「杏黄色……」我有点不太自信地说,给出这个答案实属无奈,因为被子的颜色和床单的颜色就只有一个杏黄色,枕头是杂色,没有参考的价值。

  「天啊,你又答对了。」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床上欢快地鼓起掌来,彷佛她才是这个游戏的赢家。

  「那我们快洗澡吧!」我有点遭不住她这样折腾了,再搞下去我的欲火就要慢慢退去了。

  「还要回答一个问题?」她变得变本加厉起来,彷佛她已经沉溺于这个枯燥的游戏。

  「还有啊?」我无奈地说,我的小狐狸,你饶了我吧。

  「我和那个谁更漂亮?」她不容我申诉,便给出了问题。

  「哪个?」我问。

  「今天早上的那个。」她说,我知道她说的是馀淼。

  「那还用说,肯定是你漂亮啦。」这个问题太简单了,除非白痴才会答错,事实上应该说两人在面貌上平分秋色,有很多重合的地方,如果硬要说有什麽区别的话,馀淼的身体健美适中,少了她身上的柔软的肉感,奶子似乎要比馀淼的还大些,性格上馀淼似乎更为成熟和热情,少了她骨子裡的娇憨和天真。

  「抱我!」她张开双臂,像只大鸟一样倾斜下来,要不是被我有力的臂膀拦腰抱住,她会种种地甩在地上,她敢于做出这样危险的动作,让我心裡很是感动,足见她相信我一定会接住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她紧紧地抱住我的头,我的头紧紧地抵在她柔软的胸脯上,少女迷人的芳香沁人心脾,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我才发现她并没有戴乳罩。

她像一条蛇一样灵活地把双腿缠上来,箍在我的腰上,我怕她掉下来,伸手抬住她的屁股,屁股上的肉软软的就像要捏出水来,她那鼓鼓的三角地带紧紧地贴着我的小腹,热热的温度渗透过来,传到下麵的茎秆上热烘烘的涨得难受。

  她鬆开双手,开始解开睡衣的腰带,睡衣像离开树的叶子,缓缓悠悠地飘落在床边,一隻袖子耷拉在地上。她的赤裸的上半身在我的鼻前袒露着,毫无顾忌地散发出乳香,在满室红光之中,像两隻软软鼓鼓的成熟的大蜜桃。

……

             第二十九章 极乐浴室

  她在长发披散在脑后的肩背上,真真切切就像电影裏的狐仙,我就这样抱着她,小心翼翼地迈动脚步往浴室走去,就像朝圣的圣徒端着一尊庄严的圣象往神殿走走去。

  凉爽的水流从自上而下喷洒,我揽着她的婀娜不胜的腰身,她踮起脚尖向后仰着,承接这凉爽的水流。湿漉漉的秀发像瀑布一样在身后披散开来,晶莹的水珠迟疑着滑过她那白皙而细长的颈项,成群结队地游过她那白酥酥嫩软的胸脯,调皮地滚上鲜红如草莓尖的乳头,淌过她平滑的小腹和肚脐眼,漫过那一丛小小的三角形的黑得透亮的从林,彙成一股股细流沿顺圆润修长双腿蜿蜒而下,在她完美脚踝下形成一片水洼,慢慢地扩大开来……我在这美仑美奂的肉色中,一股不可名状的烈火在胸腔裏烧着,热血开始沸腾,在下腹汹涌澎湃地激荡着……我把手放开,在身上涂抹木瓜甜香味的沐浴露,她挨过来蹲下身子,握住那硕大的欲望的神经在泡沫裏套动,柔软的细长的手指包覆在上面那话儿在泡沫裏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硬……泡沫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几乎盖住了整个大腿根部和她的手掌,她的手好像伸进一团白白的棉花裏在掏弄着什么东西。

  「我就知道,你有这么一个好东西。」她抬起湿漉漉的头来说。

  「是么?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睁开微闭的双眼说,我一直沉浸在她温柔的套动中微微地喘息,我看见了她眼裏迷迷蒙蒙的欲望之光,她就像把玩一件古老珍贵的瓷器,小心翼翼缓慢地摩挲着,生怕它掉到地上。

  「昨晚上我摸到了……」她说,她有点惊讶我这么快就忘记了。

  「噢……」我想起来了,就是是这双手昨天晚上摸过它,「可是,隔着裤子哩。」

  「可是我感到了,那么大大的躲在裏面,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加快了套动,龟棱上痒酥酥的感觉频繁地沿着那欲望的神经在全身弥散开来,像一波波微细的浪涌打在身上。

  「别的男什么样子?」其实我是想问「它算大的吗」,我除了在火车站看到那个猥琐的变态男的之外,没有再见过其他男人的那裏。

  「还好吧?」她说,这个回答让我有点失落。

  「' 还好' 是什么意思?」我很在乎这个问题。

  「一般的话算大的了,还有更大的。」她说,我相信她的话,她见过很多男人那裏。

  「多大?」我问。

  「想这么长,我见过一次。」她用手比划了一下,「跟畜生的一样,那是个东北男人,插得我就快哭出来了,根本感觉不到一丝丝快感。」

  「我的这个行吗?」我有点担心满足不了她。

  「我不知道会不会痛。」她说,我的那个另外的「化身」已经赢得不能再硬了。

  「我要进去,进你那裏面去。」我握住她套动的手把她拉起来。

  「就在这裏?」我说,她软瘫瘫地靠在我肩上。

  「恩,就是这裏。」我强调了一遍。

  「你要温柔……」她仰起头朝向天花闆如梦般柔声请求。

  她把喷头取下来,从上到下给我冲洗了一遍,最后低着头对准我的双股间,在水流的激荡下,龟头痒痒麻麻地快要爆裂开来。清晨遗留的汗液随着白色的泡沫溢流一空,全身就像获得了新生一般通透舒畅。

  我接过喷头,把她拨转过来按在洗手间的牆壁上,把她对我做的动作在她身上重复了一遍,最后自下而上斜斜对准她的股缝中间,我蹲下来细细地看着那紧闭的缝隙被水柱打得微微地裂开来,现出粉红色的肉褶,像清晨的花朵在清晨的微风不情愿的伸展开花瓣又闭上。细细的水柱激打在肉丘上,打出点点细细的圆窝。她把脸贴在洗手间白色的瓷砖上,歪着头醉眼迷蒙地看着我,低低地细声呢喃,声如蚊蚋,两条玉腿难受地扭动,两隻脚掌不住的交替踮起又落下。我把喷头开关关了,把喷头挂回去。回过头来,她已经把双腿叉开像个大大的「八」字,凹着细腰让那浑圆肥满的臀翘起,双腿绷得笔直,像那定在图纸上的稳定的圆规。两座远远的山丘中间,是干淨的深深的沟壑,在那一团微微凸起的暗黑的、硬币般大小的肉圈下面,那迷人的花房已经完全盛开鲜豔的天堂之门已经完全打开,等待着魔鬼之剑的屠戮。

  「噢,快进来,进来裏面!」她扭头看见我在盯着那裏细细地观赏,有点耐不住性子急切地乞求。

  「你真的是迷人的小狐仙!」我喃喃自语,嗓音粗哑得像是刮过纸闆的铁块。

  我握着那条迷茫的欲望的神经,顺着她的大腿根部丛林下面温柔地滑过去,在两片温润湿滑花瓣的缝隙口往返游走磨蹭,在那缝隙间来回戳动。她那滑滑爱液把这瓷器侵染得晶莹透亮,溷杂着少女特有的腥香的下体的味道。她无力地嘤咛一声,双手扒在牆上,踮起脚尖任我爲所欲爲。

  「我的心肝肝,别再弄了,日它……日……」她咬着下嘴唇扭过头来说。

  「日哪裏?」我故意地问。

  「日麻批……麻批裏面,裏面好痒……好痒,痒麻了啊!」她有点语无伦次断断续续地说。

  「怎么日?」我要她把那两个字亲口说出来。

  「放进去,快放进去,你溷蛋……」她几乎抓狂地尖叫出来。

  「把什么放进去?」我非要她说出那两个字,她似乎不懂我的意思。

  「求求你了,把你的芽儿放进去,我的亲亲。」她终于说出来那两个字了。

  我握住她不安地摇晃着的的肉臀,把粗壮的树桩至下而上地凑近那张可爱的嘴巴,温柔顶入那一团魔鬼的泥沼之中,一团热热的气流把那坚硬的躁动包裹住,不留一丝缝隙,裏面是如的松紧适度,如此的温润滑腻,就像是专门爲它准备的绝佳的归宿。我一干到底,她闷闷地哼了一声,我让它在裏面停歇了一下,便扭动腰部温柔有节律地搅动起来。她挺起头来向着天花闆,没头没脑地呻唤着,欢愉地承受着这没乱的搅动。我感到她裏面的肉褶在膨胀,一层层地包裹上来,紧紧吮吸着入侵的敌人,似乎要把攀爬的敌人粉碎在城牆的堡垒上……「嗯……好热……好难受……」随着我前后的抽动,她禁不住大声的呻吟起来,媚眼如丝,半阖半开着嘴唇痴迷地吐着气息,双手无力的攀在我的肩上。

  我抽插,她浪叫,她的头就使劲的向后伸展,雪白的勃颈上青筋凸现,大腿根部「噼啪」「噼啪」响个不停……浪叫声声溷杂着喷头的刷刷声回荡在洗手间裏。

  「你喜欢吗?」我沉声问她。

  「喜……欢……啊……啊啊……别停」她嗫嚅着娇声声喘息。

  她的爱液多得跟冒浆似的,越搅越多,顺着大腿根部往下流淌,我的额头开始爬满细密的汗珠。她「噢哟」一声喊叫,浑身着了魔似的抖动抽搐起来,不安地扭动起来,嘴裏止不住就叫唤起来:「宇!宇……快点啊,快点,要来了」

  我一直咬着牙玩命地抵抗那顶端传来的麻酥酥的感觉,听到她的召唤,我赶紧大开大阖地抽动起来,深深地打入泥沼中,又沉沉地拔出来,再深深地打进去。

  「天啊,被日死了,死了……」她狂乱地甩动头发。

……

             第三十章 梅开二度

  我往后一缩身退出来,带走了那让她饱满的感觉,她空虚得喊叫起来:「不……」,声音声嘶力竭拖着长长的调。我喘着粗气低头看那话儿,油油亮亮地闪着光。她扭过头来用无助地眼神看着我说:「怎么不日了?」

  「我们到床上去!」我低吼一声,把她横抱起来,用脚撑开洗手间的玻璃门,外面的空调吹得人身上直哆嗦,把她扔在床上扑了上去,她拉上被子盖上,摸索着找到空调遥控,「的」的一声把空调关了。

  「你还行吗?」她看着我额头上有汗水,就问。

  「怎么不行呢?又没有射出来,你看。」我揭开被子把那依然坚硬挺翘的树桩捏着晃了晃。

  「我的天了,刚才最少也得有四五百杆,怎么还是这样子?要是谁嫁给你就安逸了。」她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它一抖一抖地动。看着身边这绝色美女白花花的身子,我已经处在兴奋的顶点,一下子又压在她的白白嫩嫩柔软丰满的躯体上,将一张水津津的口噙住她那两片厚厚性感的嘴唇,癫狂地吻着。这个女人此时此刻她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要完完全全地再次占有她的一切。

  她在刹那间伸出白嫩的手臂紧紧地抱住我,白白嫩嫩的丰满身子在床上水蛇一般地扭动。又像是一条离开水的焦渴的美人鱼。房间的冷气慢慢退去,屋外的酷热透过窗户的缝隙和门的缝隙鑽进来,屋子裏暖暖地一片红光,身上的水迹慢慢地干了,隻有两人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隻是不再滴水了。我伸手在她的大腿根部和高高的阴户上温柔地揉捏着,刚才的酣战让那裏湿滑滑地温香饱满。她难受地左右翻滚着,乱了头发,一对雪白的大乳房甩来甩去,白白的圆屁股露不是地翻滚出来,两个人狂热地吻吮着、抚摩着。我把她的两腿分开,跪倒她的两腿中间,把两条莲藕似的腿拾掇起来,提着她完美的脚踝,放到肩上。

  「我进来了,我的狐仙宝贝儿!」我低低的告知她。

  「嗯啊啊,你快点吧!」她把手指放到嘴裏咬着,准备接受这让人迷乱的东西。

  我抬着她的双股,对准湿漉漉的洞穴耸身而入,彷佛利剑归鞘那般完美地再次进入我的狐仙的身体。

  「哇喔!真棒啊,宇!我好喜欢你插我!」她满足地叫喊出来,双在我肩上滑落下来,她边用双脚支撑在床上,使劲地把臀部抬高,都抬着她的胯骨,一抽一地地抽动起来,那花房裏面的肉褶被粗大的树根带动着翻卷出来又陷进去,暖哄哄的爱液发出「嗞噗,嗞噗,嗞啾啾……」的淫靡的声响,不绝于耳,伴随着小木床的「吱呀,吱呀的」声音,还有她那婉转的是呻吟声,充满了整个小小的房间「呜啊啊,嗯哈啊,啊啊!哈啊……哈啊……」她的呻唤渐渐变得有节奏起来,每一次来回,她都会「啊哈」地叫出来,我喜欢这个音节,听起来是如此的美妙,彷佛黄莺啼啭一样动听悦耳,欢愉中带点不安的躁动。也不知干了多少回合,那顶端的麻痒渐渐清晰起来,从顶端像电流一般源源不断地传遍我的全身,似乎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竖起来了,每一个毛孔都开始张开,尽情地呼吸外面的空气。似乎所有的光亮都向我涌来,周围的氧气都快被我吸光,目光所及的所有物体都失去了自身的重量,包括她的身体也变得变得轻飘飘的,彷佛一片大大羽毛浮在空裏上下起落不停,我知道我快走到了路的尽头。

  「我要射了……」我吐出一口浊重的气息,压低嗓子沉沉地说,彷佛春天裏天边低低的雷声。

  「射裏面,射裏面……」她娇声切切地乞求。

  「嗯?」我有点不太相信我的耳朵,可是她说了两遍。

  「上了环的……」她羞怯的呻吟着说。

  原来这样,我把她双腿卷到胸前,压迫着她的胸部,她的浑圆的乳房便外挤开来,我把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边,让身体悬空,再沉沉地落下,像建造土屋的挡牆的时候的夯头重重地打入她柔软的花房,务必每次到底,务必每次抽离。每次落下,她都会咬紧牙关伸长脖颈闷哼一声「唔啊」,彷佛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每一次抽离她都会抬起紧紧地用手抓住我的臂膀,指甲深深地嵌入的手臂上的肉裏,一边把头甩向另一边。我早知道我已经抵达花房的深处软软的肉垫,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那肉垫隻是若即若离地吻着那眼,不曾靠近也不曾离开。

  「我要死了!」她尖叫着把这个信息告诉了我,手也不在抓住我的臂膀撕扯,而是抓住了下面的床单,双腿从胸前勐地弹开,全身勐地绷直,凸起身子的中央迎接着我更爲激烈的撞击,像一张拉满弦的弓,肉壁像一隻潜伏已久的八爪鱼把所有的触须紧紧地産裹上来,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我加快速度,「噼噼噗噗」的声音急速地响起,冲锋的号角已经吹响,士兵们纷纷聚结,快速地冲向敌人的山头,浑然不知那裏埋着让人丧身的炸药。……那一瞬间的快乐如期而至,激烈无比,我和纤比赛似的互相喷射和滋润,结合着发出咕咕的声响,这战栗使我十分惊讶和恐惧。敌人已经缴械投降,世界在这一刻和平了,隻是究竟是谁赢了,我好不甚明了,或者都输了,士兵们越过曾令他们激动不安的山峰,却发现进入了一无所有的虚无。

  我们都疲累不堪,就这样停歇着好大一会儿,直到那树桩不向前抖动,软软地从湿哒哒的洞裏滑落出来,它像一个将军完成了它的使命,迫切地需要休息,以便迎接下一场战斗的考验。看着她在我臂弯裏甜甜地睡去,脸色恬静得像一个天使,我用笔尖靠着她头顶的发梢昏昏欲睡的时候,想起了歌德的一句话,这位德国老人曾经说过:「恐惧与颤抖是人的至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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