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剑风流 (04-06)

10052Clicks 2011-08-08 Author: 八宝太监
#风流  
                第四章

  夜色如水,逍遥岛的一个山洞,洞口被铁质的大门完全封死,只有门缝中透出一丝闪烁的微光,门前站着两排守卫,戒备森严。这些守卫都一言不发,默默的听着铁门后一声声凄厉的喊叫。

  刑房里,罗斌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老脸上的皱纹在火把的映照下形成了一条条黑线,显得阴森无比。他走近被绑在墙上的江烈,笑道:「江烈,没想到你这么能熬,这已经是第六天了,老夫居然还不能从你口中问出一点东西,你嘴这么硬有什么好处呢?」

  江烈已经被折磨得毫无生气,低垂的头轻微摇动了两下,低声说道:「我都已经说了一百遍了,真不是我做的。」

  罗斌喝骂道:「放屁!不是你还会是谁?你那几个手下都已经招认了,你早就有加害少主之心,少主被人推下山崖的那个早上,你根本不在家中!你还是早早交出解药配方,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像你那几个手下可就死的很舒服呢!」

  江烈抬起头来,一脸怨毒,说道:「你用刑逼迫他们,他们自然要顺着你的口风来说!我也想承认少主是我所害,免得受这百般折磨,但是你这就能放过我吗?你要的解药配方我根本就不知道!」

  罗斌咬牙道:「好!江烈,既然你还要坚持,老夫就奉陪到底!」拉起江烈的一只耳朵,把匕首抵了上去,道:「反正你的耳朵也不大灵光,留着也是个摆设,老夫就帮你去了这麻烦吧!」

  江烈要紧牙关紧闭双眼,再也不说一句话。

  罗斌本来期望江烈还能出口讨饶,却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冷哼一声道:「你还真有骨气!」匕首一划,一片耳朵掉在了地上,江烈头侧伤口喷出一股鲜血,惨叫了一声又昏死过去。

     ***    ***    ***    ***

  廉驰一觉醒来,一看身边单燕已经起床离开,杨雪也穿好了衣服,正坐在床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发呆。见他醒来,微笑道:「少爷你醒啦!雪儿伺候你穿衣吧,现在已经是巳时了,再晚一些都可以吃午饭啦!」

  廉驰一丝不挂的下了床,杨雪拿来衣服帮他一件件穿上。他自从受伤醒来便一直赤身裸体,现在已经喜欢上了脱光衣服睡觉的感觉,任凭单燕怎么反对也不肯多穿一件衣裳,把单燕气得每天都背过身去睡觉。

  杨雪蹲下身子,给廉驰系好裤带,问道:「少爷昨晚怎么回来那么晚呀?我是早早就睡了,燕子姐可一直没睡等你回来呢!」

  廉驰回想起来,自从张北晨传了他一套「罗汉拳法」,他已经练习多日,对身体的掌控又有所体会,肌肉的力量已经可以说是控制得炉火纯青了,即使没有内力,轻轻一跃也有五尺多高。

  就在昨天晚上练拳时,廉驰突然有所领悟,只觉得每一拳打出,丹田中都有一丝暖流沿着手臂冲出,大喜之下更是加劲练习,生怕忘记了这感觉,不知不觉练到了下半夜这才回房睡觉。

  廉驰捏了捏杨雪白嫩的小脸,笑道:「少爷昨天武功又大有长进,一会你帮我去叫张总管来,我还有事情问他。」杨雪帮他穿上外衫,拍手道:「那可好了,少爷你以前武功好厉害的,屋外桌上有早饭,还是刚刚热过的,少爷快来吃吧,我去叫人请张总管来。」

  杨雪出去让人传话去叫张北晨,又回来伺候廉驰用膳。刚刚吃到一半,张北晨就到了。廉驰见他来了,饭也不吃,拉起他的手就向外走,说道:「张总管,我昨晚上打拳感觉到有内力流过手臂了,你快来帮我试试。」

  杨雪跺脚道:「哎呀,少爷,你先把饭完啊,练武功也不差这一会!」廉驰头也不回的道:「都快中午了,也不用吃太多,不然午饭空不出肚子就吃不下啦!」

  廉驰拉着张北晨来到了武场,那武场四周架子上摆着十八般兵器,另有几个高大架子上挂着沙袋,其中几个已经被廉驰昨晚打破。

  廉驰来到一个完好的沙袋前,对张北晨说道:「昨晚突然我出拳就带了内力,一下子力气大了不少,便是这沙袋也能一拳打破了,不知道现在还行不行。」说着一拳打出,气势磅礴,手臂竟深深陷入到沙袋里,直没手肘。

  张北晨见了点头道:「不错,这就是内力,以身体为基础,借助肌肉的力量发挥出无穷威力。少主,你再全力打属下一拳,让我看看少主现在内力可以使出几分了。」

  廉驰问道:「不会打伤你吧?」张北晨微笑摇头道:「少主放心,只管全力出拳,属下受得住的。」

  廉驰也不客气,使出全力,一拳打在张北晨胸口,那张北晨脸色丝毫不变,仿佛这一拳只是给他抓痒痒一般,说道:「少主这一拳力气倒是不小了,只是携带的内力由于并非有意控制,还是十分微薄。但少主不用灰心,看来这未尝不是一个方法,只要坚持下去,属下相信定能找到控制内力的方法!」

  廉驰听了,叹气道:「这样练下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恢复到从前的武功。」

  张北晨说道:「少主不用心急,俗话说桥到船头自然直,属下看这『罗汉拳法』少主已经练得差不多了,这便可以再学一些更厉害的功夫了。不知少主对什么武功更感兴趣些?」

  廉驰听有新功夫学,又有了精神,说道:「那好呀!张总管,我们逍遥岛谁的武功更高些,我就学他的功夫吧!」

  张北晨微一沉吟,说道:「要论武功,当属猛虎堂的陆堂主最高,他使的乃是一套『腾蛟枪法』,威猛异常,岛上该没人是他对手。而翔鹰堂主云松道长乃是出身武当,武当功夫博大精深,只是他那『两仪剑法』练得还不到家,所以不是陆堂主对手,但那武当派的『两仪剑法』肯定是要比『腾蛟枪法』高明的。」

  廉驰从武器架子上拿下一把青钢长剑,挥舞了几下,又拿下长枪看了看,觉得这长枪甚是威武,打架时长兵器也该占一些便宜,再想到「名师出高徒」,那云松道长练得是博大精深的「两仪剑法」,还打不过陆堂主那「窄小粗浅」的「腾蛟枪法」,肯定不是个好师傅了,便说道:「看来这长枪更厉害一些,我还是跟陆堂主学那『腾蛟枪法』好了!」

  张北晨道:「好,属下这就去叫陆堂主过来!」

  本来是武功招术乃是各派的不传之秘,江湖中还常常因为某人偷学了某派武功,惹起颇多争执。但是这逍遥山庄的人性命都卖给了庄主,武功也就更不在乎了,廉驰要学自然是倾囊相授,还把这看作是提高自己地位的一个大好机会。

  陆当荣过不多时跟着张北晨来到了武场,躬身道:「属下参见少主!听说少主要学属下的枪法?」廉驰点头道:「不错,听张总管说陆堂主在我逍遥岛武功最为高强,还请陆堂主多多赐教啊!」

  陆当荣谦虚道:「张总管谬赞了,属下不过是有几分傻力气,大家都让着我罢了。少主要学我这枪法,属下荣幸无比,但是少主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这枪法最考验体力,没有下过苦工是练不来的。」

  廉驰拍了拍胸口笑道:「陆堂主放心,我最不怕吃苦了,为了恢复武功,便是多累也能忍受。」

  陆当荣凝视了廉驰好一会,这才说道:「既然如此,少主便请去换一身紧身的衣服来吧,现在的装扮不大适合练抢,属下也要搬一些练习用的物品过来,午饭以后再到这里开始吧!」

  廉驰觉得陆当荣表情十分古怪,心里也没很在意,便说道:「好,有劳陆堂主了!」回去后宅,和单燕杨雪两女玩闹了一番,等待午饭后好来练枪。

  午饭廉驰特意吃得饱饱的,换了一身黑色短衫,精神抖擞的来到了武场。

  一进武场,发现院子中间放了一堆铁块,陆当荣手持一根黑黝黝的丈长铁枪威风凛凛的站在墙下。

  陆当荣见廉驰到来,说道:「少主,我们这便开始吧。」廉驰点头道:「好,陆堂主请开始吧。」

  陆当荣一挺长枪,说道:「少主,属下这『腾蛟枪法』算是外门功夫,主要就是靠着力大压制对手,一共只有十三招,变化也都很简单,只要力气到了,管他什么精妙招式都可以一枪击破!」

  廉驰拍手道:「好!我就喜欢这种霸气的武功!」

  陆当荣说道:「属下这就将这一十三招枪法演示给少主看,少主看仔细了!」

  说着舞起长枪,独自练了起来,只见枪影重重,连地下的灰尘都被他长枪带起的劲风吹到了一边。

  这一路枪法果然如陆当荣所说,变化极为简单,就是劈挑扫刺几种基本动作,再无其它花样,但在陆当荣使来却是气势逼人,如果真与他交手,只怕被压制得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

  廉驰正在赞叹,陆当荣一套枪法已经使完,收枪而立,气定神闲,脚下两丈之内地面再无一点灰尘,洁净的地面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圆圈。

  陆当荣说道:「少主看到了吧,这一路枪法就主要靠的是快与重,张总管说少主已经到了『开天目』的境界,这快字应该没有问题,我们就来练一练这个重字,也就是一枪攻出所带的力气。」

  廉驰说道:「好,陆堂主,我该怎么来练?」

  陆当荣把长枪交给廉驰,说道:「少主先来习惯一下这枪的重量。」

  廉驰伸手接过,本以为那长枪跟自己兵器架子上的一杆重量差不多,单手一拿,几乎被拉伤了肩膀,另一只手赶忙一起握住,这才没让长枪掉在地上。仔细一看,这黑黝黝的长枪居然通体都是由镔铁打造,足有一百多斤重,比起木制枪杆的普通长枪不知道重了多少倍。

  陆当荣解释道:「这长枪乃是用上好镔铁打制,枪身沉重,一枪攻出便可以借到不少力量,而且不用怕被人用利器砍断枪杆。少主要先习惯使用这沉重的铁枪,才能发挥『腾蛟枪法』的全部威力。」

  廉驰使足力气端起铁枪,舞动了两下,果然觉得一刺力量极大,便是自己想停手都要用上很多力气,身子几乎被铁枪带了出去,但是相应的变招也很迟缓,使用起来并不灵活。

  陆当荣道:「少爷现在力气还是有些小了,我们今天就先来练习下用这铁枪,我这还有一些辅助的物品,先来帮少主带上。」说着拿起廉驰刚进院子时看见的那些铁块,仔细看去,那铁块上边还有几条带子,心中便明白了它们的用途。

  陆当荣过来给廉驰的手脚和腰上都各绑上了两个铁块,铁块加身,廉驰这才发现这铁块竟然如此之重,估计每个铁块都有二十斤左右,加在一起廉驰身上可就有了二百斤的负担,他便是想抬起胳膊都要用上好大力气。

  陆当荣绑好了铁块,又从武器架子上拿下一杆普通的长枪来,说道:「少主,属下这便先示范『腾蛟枪法』的第一招,名字叫做『狂蛟出洞』,靠的就是直刺之力,一枪刺出,让人无法招架。」说着一枪直刺而出,枪尖摩擦空气,竟发出一声尖啸。陆当荣收回长枪又道:「好了,少主请你也跟着刺一枪看看。」

  廉驰一身铁块,便是站着都困难,更何况使用这一百多斤重的铁枪?龇牙咧嘴的端起枪来,软弱无力的把枪刺了出去,枪尖越来越低,几乎碰到了地面。

  陆当荣微微摇头,上前帮廉驰摆正姿势,让他双腿微曲,摆成一个马步,又把铁枪抬高,保持水平,说道:「好,少主现在的姿势就能发挥这枪法最大的威力了,先保持不动半个时辰吧!」

  廉驰听了头都大了,现在这姿势极为累人,要保持半个时辰那不是要了他的命?急忙说道:「好了,陆堂主,这一招我学会了,我们再练下一招吧。」

  陆当荣摇头道:「少主基本功还不扎实,要先练好力气,把这一刺的使力方法完全掌握才好学下一招。」看廉驰枪尖又低了下去,便再帮他抬高起来。

  不过一刻钟,廉驰感觉全身酸痛,只想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陆堂主,我挺不住了,先休息一会好不好?」

  陆当荣摇头道:「练武贵在坚持,尤其这『腾蛟枪法』变化简单,全凭力大势威,想要学会,一定要把力气练足,还请少主再忍耐一下,不能累了便要休息。」

  廉驰只得又坚持了一会,觉得手臂仿佛要被那铁枪从身体上拉下来一般,哀求道:「陆堂主,我真受不了啦。」

  陆当荣叹气道:「少主,上午我就说过练这门功夫吃不住苦是不行的,属下当年也是这么练下来的,关键就是要有毅力,像你这样半途而废是难以掌握枪法要领的。」

  廉驰想到上午自己还曾夸下海口,说自己不怕吃苦,便不好意思再要休息,苦苦坚持了半个时辰。

  时间一到,廉驰一把丢下铁枪,躺在了地上,连动也不想动。

  陆当荣却扶起他,又把铁枪塞到他手里,说道:「少主,刚才只是练习了刺出的姿势,我们接下来要练收枪的姿势了。」

  廉驰听了几乎晕过去,又是抱着铁枪苦熬了半个时辰。

  接下来陆当荣还是不给他休息,让他蹲起马步,不停的一枪刺出,再收回再刺出,如此反复一百次。

  廉驰再也受不住陆当荣的折磨,觉得自己身子已经不受控制,两眼发黑,再练下去只怕就被他活活累死了。只刺出十几枪,就说到:「哎呦,陆堂主,我中午喝了很多水,现在要去方便一下。」其实他喝下去的水全都变成了汗,哪里会有尿,陆当荣心里也明白,但这个理由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同意。

  陆当荣一点头,廉驰赶紧丢下铁枪,手扶着墙一步一挪的从武场逃了出去。

  廉驰一去不回,陆当荣在武场等了几乎有半个时辰,再也耐不住性子,走出门来一看,廉驰正靠墙坐在武场门外的地上。廉驰见他出来,厚着脸皮笑道:「陆堂主,我方便回来,走到门口就再也走不动了,只好坐下休息一会。」

  陆当荣沉着脸,也不揭破他的谎言,一把拉起他,把他扶回了武场,要他继续那一百次刺击。

  廉驰拖拖拉拉的速度尽量放慢,终于拖到了日落西山,也才刺出了不到六十抢,说道:「陆堂主,我第一天用这铁枪,还不习惯,今天便先到这里,我们去吃晚饭吧,剩下的四十几抢我明天再补回来。」

  陆当荣无奈,只得草草结束了这第一天的训练。

  廉驰脱了这一身铁块,忽然感觉身子一轻,举手投足轻快无比,挥拳一试,内力比起上午来竟然又高出许多,知道这一下午的苦没有白吃,在武场的浴室里简单冲洗了一下,忍受着全身的酸痛,挪回到了后院他自己的小楼里。

  一楼饭厅里,桌子上已经摆好饭菜,单燕杨雪两人正坐在桌边等他回来。

  廉驰往椅子里重重一坐,说道:「今天可累死我了,得多吃一些补回来。」

  然而廉驰发现自己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拿着筷子的手不住发抖,想吃一块红烧肉,夹了两次都没夹起来。杨雪奇道:「少爷你怎么啦?是不是又想要燕子姐来喂你吃饭啊?」

  单燕白了廉驰一眼,问道:「少爷你又做什么了,练武也没有累成这个样子的,别又是假装的吧?」

  廉驰把筷子一丢,靠在椅背上,把下午陆当荣的「酷刑」又夸大了几倍讲给两女听,最后还总结道:「这个陆当荣定是吃了我爹的毒药,怀恨在心又不敢发作,便乘这机会报复在我这儿子身上,再和他练下去,以后我连拉屎的力气都剩不下了,少爷我被大便活活憋死,他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报了仇,果然够阴毒,比那白痴一样的江烈可强多啦!」

  单燕听在他餐桌上说些「被大便憋死」的恶心话,紧皱眉头,杨雪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少爷,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呢,你十岁那年也去向陆堂主学过一次武,最后被他累得走路都不利索了,回来也是这么和老爷说的,你还哭鼻子了呢!」

  廉驰奇道:「我以前也去向陆当荣学过武吗?哦,是了,难怪上午我说要和他学枪法的时候,他脸色那么古怪。他奶奶的,肯定又是把从前的手段搬了出来,再来折磨一通本少爷,以后再也不能上他这当了。」

  廉驰那不起筷子,两女只好把椅子搬到他旁边,喂他吃饭。廉驰心中又飘飘然起来,想吃什么只要一努嘴,便有一只秀美的小手用筷子把菜送到自己嘴里,果然是神仙一般的享受。

  吃过了饭,廉驰想站起身来,一用力,只觉腿上一阵剧痛,好像有千百根钢针同时刺在了肉中,又无力的坐了回去,叹气道:「可疼死我了,全身一点力气也不敢用。」

  杨雪眨了眨眼睛,说道:「少主,你还去浴室的温泉里泡一泡吧,我和燕子姐帮你按摩,很解乏的!以前你练武累了就要我和燕子姐就这么帮你揉一揉,第二天就一点也不累了。」

  廉驰眼睛一亮,想到如果两个美人的玉手在自己身上捏动,那该是怎么样美妙的感觉,心中不禁痒了起来,管他能不能解乏,有美人按摩肯定是绝佳的享受,再看单燕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连连点头。

  另有仆妇过来收拾桌子,廉驰在单燕杨雪的搀扶下来到了小楼的浴室中。本来他自己走路根本没有问题,却偏装成一幅软弱无力的样子,一路又从两女身上占了不少便宜,心中大是得意。

  这浴室极大,西北角有一个一丈见方的水池。这逍遥岛乃是上古时代海底火山喷发形成,虽然现在这火山不再活动,却在岛上留下了几处温泉。建设逍遥山庄的时候,工匠便直接把这温泉引到了浴室里。

  水池边上一个石雕的狮子,双目赤红威武异常,仔细看去,那两只眼睛都是用上好的红宝石镶嵌而成。温泉正从狮子口中源源不断的流到水池里,浴室里雾气蒸腾,仿佛身在云端一般。

  两女帮廉驰脱了衣服,扶着他下到水池里。廉驰只觉得这温泉水极烫,身上的酸痛到了水中果然减轻了许多,确实十分有效。回头看去,单燕杨雪两人也在各自脱衣,杨雪脱得极快,不一会便赤条条的走到了水池边上。

  廉驰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杨雪的裸体,只见她身体雪白娇小,胸前两团浑圆的凸起还没有发育成熟就已经颇具规模,乳峰上两个粉红的小樱桃随着走动一跳一跳的分外诱人。再向下看去,杨雪柳腰纤细,每走一步挺翘的小屁股就自然的扭动一下,两腿之间一小丛耻毛,更衬托得平坦的小腹分外洁白。

  杨雪来到池边,也不羞涩,一抬腿跨过水池边沿游到了廉驰怀里。廉驰刚才看得心头火起,到刚才杨雪跨入水池的时候,在她抬腿的一瞬间又瞄到了少女粉红的私处,胯下的肉棒又胀大了几分,待得杨雪投怀送抱,连忙紧紧抱住,大手抓住了她的一瓣粉臀用力揉捏。

  廉驰抱住了杨雪在怀中玩弄,又把目光投向了单燕。单燕衣服脱得极慢,犹犹豫豫遮遮掩掩的,好容易脱干净了衣服,还没等廉驰仔细欣赏一番,又赶紧拿出一件白色浴袍包裹住了自己的裸体,这才下到水池中。

  廉驰见没什么好看的,心中大是失望,再看怀中的杨雪已经被玩弄的满脸通红,两条雪腿盘在了廉驰腰上,小腹在廉驰比温泉还要热上几分的肉棒上不住厮磨。

  廉驰看到杨雪娇嫩的嘴唇就在眼见,忍不住一口吻了上去,杨雪也极为配合,小小的香舌竟然探了过来,这还是廉驰苏醒过来后的「初吻」,没想到感觉竟然如此奇妙,也伸出舌头去与她相戏,一时不得其法,败下阵来。

  杨雪见状又把廉驰的舌头吸到了自己的小嘴里,慢慢引导,本来她的吻技都是廉驰一手训练而成,如今廉驰失忆,她反而成了廉驰的师傅。

  见两人正吻得火热,单燕伸手推了廉驰一下,说道:「我看少爷你很有精神啊,没有一点疲累的样子。」廉驰这才想起到浴室的「正事」来,放开了杨雪,回头一看,单燕的浴袍乃是丝质,下了水便紧紧的裹在了身上,把完美的曲线暴露无遗,更妙的是丝绸被水浸成了半透明状,她那红艳的乳头高高挺立,清晰看见。只是这温泉水比较浑浊,单燕下半身的美妙景象却是看不见了。

  单燕见廉驰用灼热的目光紧盯着自己胸口,低头一看才知道原因,急忙蹲下身子,只留下脑袋露在水面上,虽然一脸羞恼的神色,口中却温柔的说道:「好了,少爷,你躺过来,我给你揉揉肩膀吧。」

  廉驰依言躺到了单燕怀里,头部便靠在了单燕柔软的胸口上,觉得舒适无比。

  单燕两只手攀上了廉驰的肩膀,轻轻捏了起来。廉驰拿了一下午铁枪,这肩膀是最累的部位,一动就针扎似的痛,经单燕这一捏,果然觉得疲劳尽去,便双目微合享受了起来。

  忽然听见杨雪「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睁眼一看,原来自己仰躺在单燕怀里,下半身便浮了起来,身子没有露出水面,但那硬挺挺的肉棒却从水中探出头来。

  杨雪看了觉得十分有趣,还伸出手指在廉驰的龙头上点了几下。

  单燕见状一脸羞涩,别过头去,说道:「雪儿,你别闹了,给少爷按按腿吧!」

  杨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便游到了廉驰脚边,把他的脚抱在自己怀里,伸出双手握住廉驰小腿后的肌肉,又揉又捏的按摩起来。廉驰的脚正抵在了杨雪柔软的乳房上,一时性起,就用脚趾去夹住了杨雪的乳头玩弄,杨雪也不反抗,继续给他按摩小腿,眼中满是春意。

  就这样廉驰闭目躺在单燕怀里,让两女按摩全身,只觉得身上的酸痛都消失不见,而且被揉捏处更有一股股酥麻的感觉不断传上脑来,把他弄得昏昏欲睡。

  单燕给廉驰的双臂和腰背都按了一遍,见闭着眼他一脸享受的样子,完全沉醉其中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便又用双手给他捏起肩膀来。

  另一边杨雪也把廉驰的两条腿捏了个遍,却没有再捏一遍的意思,悄悄的伸手把廉驰的肉棒握在了手里,缓缓套弄。

  廉驰被杨雪一弄,本已熄灭的欲火又燃烧了起来,单燕胸前的两团软肉枕在脑后,让他心中满是龌龊念头,还微微摆头厮磨了几下,只是仍然紧闭着双眼,怕被单燕发现。廉驰的下半身现在都浸在不透明的温泉水中,单燕仍旧在专心的按摩着廉驰的肩膀,也没有想到两人就在她面前玩着暧昧的游戏。

  随着杨雪的套弄,快感如潮水般冲击着廉驰的神经,终于他感到下身一阵难以抑制的冲动,突然耳中听到单燕的惊声音呼喊:「哎呀,少爷你怎么流鼻血啦?」

  紧接着一股乳白色的液体喷出水面,把惊慌的单燕看得目瞪口呆。

                第五章

  廉驰一觉醒来,只觉得精神抖擞,被陆当荣那变态折磨了一下午,身体竟然毫无疲劳的感觉,反而充满了力量,看来昨晚那香艳的按摩确实很有效果。

  想到昨晚的按摩,廉驰又苦笑了起来,被单燕发现他和杨雪在她面前淫乱,她自然是怒气勃发,把两人大骂了一顿,完全没有一个做丫环的样子,反而像是老婆抓到了丈夫与人偷情,而他自己也真的像是被捉奸在床的窝囊丈夫,完全不敢反驳一句。

  廉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想到流鼻血的糗事,实在难以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流鼻血。是因为温泉泡的时间太长了吗?还是像单燕说的现在身体太差?杨雪看到少爷被自己弄出了鼻血,吓得大哭了起来,单燕也不好意思再说她,与廉驰两人劝了她好一阵才让她止住哭声。

  「我身体的事王大夫应该最清楚吧,可是这件事又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唉,以后还是收敛一些吧!看雪儿昨天害怕的样子,又被燕子数落了一通,肯定很长时间不敢来和我亲热了。」廉驰心中暗叹道。

  廉驰把头靠在床头,他今天精神好,醒得特别早,单燕杨雪两人还都没有醒来,两人一左一右的睡在廉驰身边。单燕睡觉的样子十分柔顺,和清醒时那个严肃的冷美人判若两人;杨雪的睡相则是天真可爱,身子总喜欢蜷缩着,因为昨晚的事情,现在她睡梦中也噘着小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单燕首先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廉驰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微微有些害羞,问道:「少爷你这么早就醒来啦?」

  廉驰笑着答道:「恩,是啊,不知道怎么今天醒得特别早。」

  单燕坐起身子,看了看廉驰,说道:「我看少爷你脸色不大好,身体是不是不舒服了?」廉驰无奈道:「我还觉得今天精神特别好呢,怎么你看就变成脸色不好了,不就是流了点鼻血吗,也不至于能流得面无血色吧?」

  单燕低下头,叹气道:「少爷,昨晚单燕是太过分了,你想怎么责罚我都可以。但是你真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啊,雪儿她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也由着她胡闹,你现在身体刚好,实在不适合做那些事情的。」

  廉驰把单燕拉到自己怀里,笑道:「我怎么忍心罚你,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我,以后我收敛一些就是了。」单燕听到廉驰理解了自己的苦心,心中满是温馨,便任由廉驰把自己抱在怀里,也不挣扎。

  过了好一会,单燕看到杨雪眼帘微动,知道她要醒了,这才挣脱廉驰的怀抱,说道:「好了,你也别和我太亲近了,免得雪儿看见了又管不住自己,这小丫头脑子里也不知道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全是你教坏了她,小小年纪就迷上了那种事。」

  廉驰也无可辩驳,种种迹象表明,自己过去确实是一个荒淫好色的人,其实现在也是一样,以杨雪现在的年纪,本来应该是一个清纯可爱的小女孩,但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竟被自己调教得好像个小淫娃一样。

  杨雪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两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心中奇怪,问道:「少爷,你们都看我做什么呀?」

  廉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了笑说:「雪儿你睡觉的样子很可爱,我们就看一看啦。」

  「噢……」杨雪听到廉驰的夸奖,脸上却仍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

  三人下了床,单燕杨雪两女帮廉驰穿好了衣裳,这才去梳妆打扮。

  杨雪出门的时候故意磨蹭了一会,看单燕走了出去,赶紧又跑回廉驰面前,问道:「那个……,少爷,你现在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廉驰心中好笑,捏了捏她鼻子道:「好了,少爷身体好的很,一点事都没有,不就是流了一点鼻血嘛,看吧你们两个吓的,每个人都要来问一次。」

  杨雪忸怩的玩弄着自己的衣襟,低着头道:「昨晚都是雪儿不好,害少爷流了那么多血,好吓人啊,以后雪儿再也不敢胡闹了。」

  屋外传来了单燕的声音:「雪儿,你怎么还不出来?」杨雪听了应道:「啊,来啦!」赶紧跑了出去。廉驰知道单燕有意监视着杨雪,便是两人稍有独处也不放心,又是摇头苦笑。

  三人正坐在桌边吃早餐,一个护院进来,躬身道:「启禀少主,陆堂主正在武场,命小人来催少主过去练武。」

  廉驰一听,吓得筷子都拿不稳了,想到昨天下午痛不欲生的苦训,虽然确实提高了不少功力,但觉对不想再去领教,一转眼珠,说道:「你去回报陆堂主,说是我昨晚吃坏了肚子,现在全身无力,不能过去练枪了。」

  陆当荣听了廉驰的理由,知道他又要半途而废。廉驰根骨绝佳,陆当荣本来还想靠着他把这「腾蛟枪法」发扬光大,但是人家不想学了他也没有办法,心中郁闷,便又去刑房找江烈的晦气,从此不再提起教廉驰练枪的事情。

  廉驰差人去打探,知道终于支走了这瘟神,松了一口气,又差人请来了张北晨。

  见张北晨来了,廉驰对他说道:「那个……,张总管,昨天我发现,陆堂主的枪法不大适合我练,你先和我说说,逍遥岛的各位堂主都擅长些什么武功,我再决定要练哪一样吧。」

  他打定主意,这次绝对不会去学什么「威猛无比」的外门功夫。

  张北晨知道他又受不了苦,便说道:「好,少主想问,属下自然知无不言。

  我逍遥岛共有七个堂口,昨天已经和少主说过了陆堂主和云松道长的武功,江烈已经被废,这便说一下剩下的四位堂主吧,灵蛇堂白堂主的武器是一把扇子,使的是武功是『穿花扇法』,变化多端让人防不胜防;怒狮堂罗老堂主的武功是『裂地刀法』,刚猛无比;海龙堂王堂主的武功是『海涛掌法』,全靠内劲伤人;

  黑狼堂朱堂主却不是很擅长武功,而是长于机关阵法,我逍遥岛外围海域的迷魂阵便是他与老庄主所设,果然是鬼神莫测奇妙无比。至于属下的『疯魔杖法』,也是走的陆堂主一样的路数,想来少主是不适合练的。「

  廉驰听了他说了一大套,最留意的就是白松的武功,没想到他的武器竟然是一把扇子,这白松他也见过几次,每次都是拿着一把折扇摇啊摇的,如果用这扇子做武器,该是潇洒的很了。

  廉驰便下定了决心,说道:「恩,我就和白堂主去学一下武功吧,刚好他传给我的什么『蝴蝶步法』我也给忘了,顺便再让他来教一遍吧!」

  张北晨道:「老庄主在时对这白堂主极为器重,便是少主向他学习身法的时候也都是亲自上门求教,这次也要请少主亲自过去了,叫白堂主到这边来总是不大好的。」

  廉驰便出了逍遥山庄,去找白松学武功。这逍遥岛地方也不算小,各个堂主都建有自己的宅院。由于前段时间被刺的事,张总管极是小心,派了五十几个护卫随着廉驰出了门去,沿着石头铺成的山路,走了两刻钟这才来到灵蛇堂的宅院。

  一路之上廉驰向护卫打听,也知道了这白松的一些事情。

  白松元是昆仑派掌门的得意弟子,资质极佳,深得掌门真传,艺成下山不过半年,就在江湖中闯出了极为响亮的名头,俨然便是青年一代中的第一高手,再加上他相貌英俊,为人风流倜傥,江湖中的怀春少女也都把他当作是梦中情人。

  然而下山后的风光也养成了白松自以为是的脾气,在杭州游西湖的时候,偶然遇到了黄山大侠的独生女儿柳小姐,一时惊为天人,便去纠缠。那柳小姐自幼已经许婚给她的表兄,自然不会去理白松,那白松每次追求美女都是手到擒来,哪里碰过这种钉子,羞恼之下,便把柳小姐抓了回去,在一艘画舫里强占了她的身子,一直过了半月有余,那柳小姐才乘他不备逃了出来。

  柳小姐回到家中自然是寻死觅活的哭闹,黄山大侠见木已成舟,只得去亲家退了亲事,想把女儿许配给白松,倒也算是攀上了高枝。不想他那亲家脾气十分暴躁,听说自己定下的儿媳被人侮辱,哪能轻易罢休,便纠集了江湖上的好友,声称要把白松碎尸万段。

  那时江湖动荡不安,各大势力互相角力,本就有很多人嫉妒白松,又有人怕昆仑派靠着白松坐大,有了动手的借口,自然是人人喊打,这样事情越闹越大,白松在江湖上的名声一落千丈,与追杀他的人多次交手,杀了无数江湖豪客,自己也受了几次重伤。被杀的人自有亲友前来报仇,白松的仇家越来越多,已经到了不敢在白天露面的程度。

  后来白松又听说他过去的相好有些嫌弃了他的名声,有些迫于师门或家族的压力,纷纷转投他人怀抱,更是怒发冲冠。他本就性情偏激,既然追杀他的人都骂他是「淫贼」,便回过头去,只要是和得罪他的人有关的美貌女子,就绝不放过,彻底坐实了淫贼的恶名。

  昆仑派掌门本来还想回护于他,没想到他真的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只得传书江湖,将白松开革出门,还派出昆仑派弟子全力追杀。白松见追杀自己的人中,竟然还多出了自己的同门师兄,更是恼怒异常,自此变得是非不分。

  白松极有骨气,既然被师门所弃,便不再使用昆仑派武功,靠着自己的智慧创出了「玉蝶身法」和「穿花扇法」,武功更进一步,寻常人再也不是他的对手,武功能胜过他的又抓不住他,被他为祸江湖两年有余却无可奈何。

  直到峨嵋净云斋的传人踏入江湖,净云斋每一代行走江湖的传人武功都深不可测,这一代的范云慈也不例外,她一下山便号召各路高手一同围剿白松,维护武林正义,最后终于被她在湖南找到了白松,白松见她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美貌女子,也没放在心上,大意之下,一动手就被她剑气所伤,大败而逃。

  范云慈传出消息,率领群豪紧追不舍,白松的内伤越拖越重,却没有机会修养,本以为自己就要伏诛,没想到却被廉川明先一步找到。

  廉川明助白松压制住内伤,又逼他服下逍遥丹加入逍遥岛,白松别无选择,再加上江湖已无他容身之地,便立刻答应。廉川明替他引开了群豪追杀,过了半月才与他汇合乘船回到了逍遥岛。

  而被白松淫辱的女子,或被逼、或无奈、或无路可去、或因为失身动了真情,也有二十多人与他一起来到了逍遥岛,是以他这灵蛇堂的宅院比起逍遥山庄来还要大上一些。

  逍遥岛上大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一路上大赞白松乃是男人中的男人,便是廉驰自己对白松的传奇经历也极为羡慕佩服,对江湖的向往又加深了两分。

  来到灵蛇堂白松的家中,廉驰说明了来意,白松不置可否,只是把他带到武场,说道:「你先跳一下,我看看你现在的功夫。」

  这白松高傲无比,逍遥岛其它人见到廉驰都「少主」「属下」的说个没完,他私下里与廉驰相处却只称「你」「我」两字,毫无恭谨之意,廉驰对他很是佩服,也不在意,依言用力跳了一下,也有将近六尺来高,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白松挑了挑眉毛,说道:「你果然是把用力的法门都忘记了,还是要从头来过。我听张总管说,你现在还不能控制自己的内力,只有运力时能够无意之间用出一些,你来打我一掌,让我看看你现在能使出几分内力。」

  廉驰全力一掌打出,白松受了他一掌,也同张总管那天一样,神色丝毫不变。

  突然白松一掌打出,反击廉驰胸口,廉驰被他一掌打飞出去两丈有余,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胸口,觉得胸中血气翻腾,连呼吸都困难了。

  白松又是展开折扇,在胸前摇了摇,说道:「好了,你起来吧!」廉驰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白松又说道:「你现在能用出的内力,比起武林中的三流角色都差上一些,但是挨打的能力可要胜过一流高手了!」

  廉驰问道:「那我还能练回那个『蝴蝶步法』吗?」

  「是玉蝶身法!」白松皱眉纠正道。

  「啊,是,我把名字都给忘记了,白堂主别在意。那你看我的『玉蝶身法』还能不能练回来?」廉驰问道。

  白松想了一会,说道:「先来试试看吧,各种武功都是要以内力为根本,你现在内力用不出,我就只能把运力的法门再教给你一次,以后随着你的内力逐渐恢复,这身法也就会跟着变得高明了。」

  当下两人便练起了最基本的纵跃功夫,白松传艺比起陆当荣要高明了许多,每个动作演示一遍后还要仔细讲解其中道理,也不要求廉驰重复多次,只要他掌握了窍门便继续下一个环节。

  这「玉蝶身法」廉驰已经练过一次,自己忘了而已,学起来速度自然飞快。

  如果说第一次学艺是把很多东西一件一件搬到屋子里,而这第二次学艺就好像是房门被锁,白松只是给了他一把钥匙,廉驰打开门一看,东西已经好好的摆在了屋子里。

  这样一来,廉驰根本不是在学习身法,而是在白松的帮助下一点点的把运力的诀窍回忆了起来。

  这轻功也讲究几个方面,一是高,简单的说就是跳得足够高,遇到院墙可以一跃而过,遇到峡谷可以飞身而渡,当然廉驰觉得这个好像并没什么大用;一是快,就是奔跑的速度快如闪电,不论是逃命还是追杀都十分有用;再一个就是巧,讲究的是对力道的精细控制,与人交手时能够在方寸间腾挪闪躲不被人击中,更可以做到落地无声踏雪无痕,而白松的「玉蝶身法」便是将这个巧字发挥到了极致。

  不到半天时间,廉驰便把「玉蝶身法」的发力技巧掌握了大概,虽然跳起来的高度还只比之前高出了一点点,但是这次落在地上居然悄无声息,连一点灰尘都没有带起。白松看了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这样,因为你现在还没有内力,所以看不出什么,以后你恢复了内功再如此发力,就会轻灵无比了。」

  廉驰高兴的说道:「白堂主,这『玉蝶身法』果然厉害,落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果然是偷香窃玉的好武功,如果是陆堂主那么五大三粗的人跳一下,一进院墙就得被人听到声音,非得被人砍死不可。」

  其实廉驰说的也没错,江湖上的淫贼个个轻功都是极高的,不然一作案就被人抓住,哪里还能活下命来?但是白松怎么听,都觉得廉驰是在讽刺他这轻功是专门为了作淫贼而创似的,冷哼了一声,道:「你想学的『穿花扇法』必须要以这门『玉蝶身法』作为基础,两者配合才能克敌制胜,如果你的志向只是做个淫贼,那这扇法也就不必学了!」

  廉驰听出白松语带不悦,连忙说道:「扇法是一定要学的,当年白堂主你纵横江湖罕有敌手,这么好的武功没有个出色的传人岂不是可惜了!」廉驰这话却又触到了白松的痛脚,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作恶太多,遭了老天报应,二十多个老婆居然没给他生出一个儿子,一群女儿似乎也不怎么愿意习武,他一身武功还确实没有找到合适的传人。

  白松寒着脸,对廉驰说道:「你想做我的武功传人是吧?」

  廉驰不知道又是哪里开罪了他,但也知道刚才的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不敢去回答他的问题,岔开话题道:「恩,对了,白堂主,刚才那个后跃我还没有太明白,你再帮我看一下吧。」

  这样廉驰一上午时间都在白松那里练习轻功,中午白松便留下他在家中用饭。

  大大的饭桌上,只有白松廉驰两个人,廉驰觉得有些冷清,问道:「白堂主,你的家人怎么不出来一起吃啊?」白松冷冷答道:「妇道人家,不便与外人相见。」

  这白松虽然作恶多端,对于「淫人妻女者妻女必被人淫」这句话却还是很放在心上的,再看二十几个老婆都是只生女儿,便更加小心,平时只让她们呆在后院,很少与人相见。

  廉驰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道:「啊,白堂主你不会所有的孩子都是女儿吧?这个可真是巧了,居然只生女儿不生儿子……」见白松脸色越来越差,连忙住口,免得饭没吃完就被人赶出家门,连武功都没得学了,稍稍犹豫,还想弥补一下刚才的过失,又说道:「其实女儿更好,想来白堂主的女儿一定是个个国色天香貌美如花……」

  白松心中一直憋着一股火,听了这话再也难以忍耐,爆发了出来,把筷子向桌上一拍,怒道:「不许你打我女儿的主意!」

  廉驰这话如果别人来说,白松还觉得无所谓,但这他看这廉驰自小就一副贪花好色的样子,是绝对不敢让他对女儿有任何非分之想的。白松虽然脸上一副怒相,心中却极是惶恐,生怕廉驰要他送个女儿去做侍女,他一家人都在岛上,自己又服了逍遥丹,廉驰如果真的强逼,他也难以反抗。

  廉驰被白松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白堂主你别生气,我就是随便说说,我廉驰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来打白堂主女儿的主意。」白松听了暗暗松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两人十分尴尬的吃过了饭,便又到武场去练功。

  下午白松就开始传授廉驰「穿花扇法」,这武功讲究的是借力打力,变化极多,纷繁复杂。他那把扇子乃是特制的铁骨扇,边缘极为锋利,扇子展开便可像盾牌一样挡住攻击,又可靠边缘伤人,扇子合上以后却又可做判官笔使用,配合「玉蝶身法」的腾挪变化,果然是花样百出,让人不知如何抵挡。

  这套武功虽然复杂,却很符合廉驰的性子,他虽然摔得失去了记忆,但是头脑依旧灵活,对这招术的变化一点就通,变化越多就越有兴趣,觉得这比起陆当荣那使蛮力耍大枪要强上百倍。

  白松见廉驰领悟极快,也十分赞赏。本来他过去教廉驰轻功的时候,见他悟性其高,乃是一个罕见的武学天才,就有意将这「穿花扇法」一并传给他,但是廉驰当时正在练习家传的「烈风掌法」,他便打消了这念头。如今廉驰主动来学这扇法,他的得意绝学有了传人,心中大是快慰。

  如此传授了十几招,廉驰学的高兴,白松教的开心,两人早把午饭时的不快忘得一乾二净,白松还不时教廉驰一些扇法之外的东西,从武学最基本的原理出发,来帮他领悟对敌应变之法。廉驰一时兴奋,说道:「白堂主,你教我的这些东西都好高深,我今后就叫你师父吧!」

  廉驰虽然口称「师父」,却没有行那三拜九叩的拜师大礼,其实他也根本不知道拜师还要有那些礼法。白松也不在意,他本是廉驰的下属,自然不能让他对自己行礼,有他一声「师父」便心满意足了。

  一直练到了日落西山,两人这才停下,廉驰意犹未尽,不但不觉得疲累,反而精神健旺,离开时候还对白松说道:「师父,明天我再来找你学武功啊!」

  白松一直把他送出门口,这才回去。

     ***    ***    ***    ***

  牢房之中,江烈仍然受着百般折磨,他的双耳已经被割去,满身血污,云松道人正把一根竹签塞在他的指甲缝里,说道:「江烈,你的属下和家人全都招认,少主被害的时候你确实不在家中,如果你心中没鬼,为什么要指使他们说谎?」

  江烈只是重复道:「不是我,真不是我做的……啊!」云松道人狠狠的把竹签钉到了江烈的手指里,一股鲜血顺着竹签汨汨流到了地上。

  张北晨满脸阴毒的坐在江烈对面的椅子里,撇了撇嘴道:「江烈,这些酷刑我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你居然也能挺下来,倒也算是一条汉子。你堂堂一个男子汉,敢做还不敢承认吗?你还是死了心吧,你所有的亲信都已经被我剪除,再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了。就算你能获救,以你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废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江烈嘿嘿笑道:「真是可笑,就因为那个狗屁解药的配方,我想死也不能如愿,你们想杀我也不敢动手,呵呵……」

  云松道人又拿出四根竹签分别插在江烈的四根手指中,一起钉了下去,江烈又是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张北晨抓起手边的茶杯,一把砸到了江烈的头上,江烈被茶水淋醒了过来,大声的呻吟。

  云松道人阴沉着脸,抓住江烈手指上露在外边的一截竹签,用力搅动抽插,俗话说十指连心,那手指乃是人身体上最怕痛的部位,被云松道人这一通折磨,江烈再也忍受不住,叫道:「停手,我都招啦,少主是被我害的!」

  云松道人赶紧停手,大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张北晨。

  张北晨听说江烈终于肯招认,大喜之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满面笑容,说道:「好,肯招认就好,那解药的配方你也该是知道了!云松道人,我们一起去请少主来拿回解药配方,另外请罗堂主朱堂主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人再进这牢房!」

  江烈犹豫了一下,叫住张北晨道:「张总管,你先等一下,那解药的配方我并不知道。」

  张北晨转身惊道:「什么?那解药的配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没拿到解药的配方你怎么敢加害少主,你不要自己的命了吗?」

  江烈叹气道:「那天早上,我出手点住了少主穴道,他被我压住了气海,受不住痛,便告诉了我那解药的配方。可是我回家找人一试,那解药却是假的啊,根本无法压制住逍遥丹的毒性!」

  张北晨跌坐回椅子里,眼睛看着地面,沉思了半晌,咬牙说道:「别管真假,现在就把你知道的配方说出来。」

  江烈想了一会,才说道:「恩,那解药是用……,用当归、金线草、三七…

  …「

  话没说话,张北晨跳了起来一个耳光把江烈打得口吐鲜血,牙齿也掉了两颗。

  张北晨怒骂道:「你放屁!少主便是骗你,至少也要说一个似是而非的配方,会编出这种和解毒没有半点关系的狗屁东西?这种配方你听了也会信?」

  江烈哭道:「我真的一点药理也不懂啊,少主他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明白,哪里会知道是假的。」

  张北晨怒极而笑,对云松道人说道:「看来他的嘴巴已经有点松动了,继续用刑,一定要拷问出真正的解药配方!」

  牢房之中又响起了江烈虚弱无力的惨叫。

                第六章

  这已经是廉驰跟从白松习武的第十天,那「穿花扇法」已经学完,只是还很不熟练,有时候还会自己甩飞了扇子。内力这段日子也微有长进,据白松说已经勉强达到了江湖上三流角色的水平。这师徒两人脾气居然也很对路,相处越长越是相合,白松对廉驰的称呼已经变成了亲切的「小驰」,而廉驰对白松更是亲近,他脑中完全没了父亲的印象,潜意识中竟把白松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一般。

  这一日廉驰却没有去白松家学武,而是呆在了家里,因为昨晚张北晨报告说,从中原请来的名医就在今天到达。

  廉驰烦闷的坐在屋子里,心中十分紧张。期待今天能遇到一位神医,一下子让自己恢复了记忆;可又怕是找来了一群笨蛋,让自己的满心期望完全落空。

  单燕知道他心中烦闷,坐在他身边不停的安慰他,杨雪也不知道说什么能让他高兴起来,就干脆坐到了廉驰怀里给他占些便宜,好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单燕竟然罕见的没有反对。

  终于一个护院过来,禀告说中原来的神医们已经被请到了大厅等候,廉驰一下跳了起来,想马上跑去大厅,又怕去了之后失望而归,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单燕在背后轻轻推了他一下,温柔的说道:「少爷快去吧,就算这病治不好也没什么的,少爷你始终还是逍遥山庄的少主人,而且单燕觉得你现在还要比从前更好些呢。」杨雪也跟着说道:「少爷你别担心,就算你什么也不记得了,雪儿也还是一样对你好。而且少爷你很有福气,一定能治好的,雪儿祝少爷马到成功!」

  廉驰听了不禁笑了起来,说道:「什么马到成功,少爷我又不是去何人打仗,你们乖乖在这等着我回来吧!」心中不再犹豫,大步走向了前院的大厅。

  廉驰来到大厅一看,王大夫正与六位中原来的名医交流他的情况,而张总管和六位堂主关心他的病情,也都来到了大厅。

  那六位名医都已经是七十开外,自我向廉驰介绍了一番,便找了一间静室为廉驰检查。只有王大夫跟了进去,而其它人则在大厅等候结果。

  进了屋子,自然是先要把脉,廉驰看着六个老头用干柴一样的手分别在自己手腕上摸了六次,心中很不耐烦,问道:「好了,各位大夫,你们看出什么了吗?」

  一个长须老者闭目凝思了半晌,才开口说道:「这位少爷的脉象平稳有力,身体也十分的健壮,看来问题并没有出在身体上,应该是脑部的问题。」其它人全都点头称是。

  廉驰心中暗道:「这个还用你们来说?王大夫早就说过啦!」

  一个灰袍老者问道:「这位少爷,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廉驰没好气的答道:「我叫廉驰,也不是自己记起来的,是别人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一个肥胖的老者出来问道:「那么这位少爷,请问你知不知道一加一等于几?」

  廉驰瞪眼道:「废话,等于二!我是摔没了记忆,又不是摔成了傻子!」

  又一个干瘦老者在纸上写了一个「医」字,问廉驰道:「这位少爷,你可认识这个字吗?」

  廉驰被他们搞的没了脾气,回答道:「这个字念『医』,大夫们,我就是记不起过去的事了,但是没有不识字啊!」

  几个老医师互相对视了几眼,都没见过这种情况,显得束手无策。

  又一个白衣老者说道:「看来是要仔细检查一下头部了,这位少爷,还请你先把头发剃光,我们才好动手查看……」

  廉驰听了大怒,这不是要把自己变成秃子吗?一把拉住那白衣老者的衣襟,将他举了起来,骂道:「老鬼,你骗人钱财医不好病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来剔少爷我的头发,看我不把你扔到海里去喂鲨鱼!」

  那老者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摇手道:「不用剃头发,不用剃头发,便是隔着头发也能看出大概的……」

  廉驰哼了一声,丢下那老者又坐回椅子里,那老者摔在地上,赶紧爬了起来,躲到屋子角落里,动作比起年轻人来还要灵活几分。

  其它人见这病人如此彪悍,哪里还敢招惹他,唯唯诺诺的给廉驰检查了一下头部,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便草草收场,聚在屋子一角低声交流彼此看法,廉驰坐在一边冷眼旁观。

  最后还是有一人鼓起勇气,走过来对廉驰说道:「这位少爷,虽然老朽没有发现你头部有何不妥,但这失魂症的病理肯定是头部淤血所致,所以……,所以我们想为你用金针刺穴的疗法,试试看能不能疏通头部的经脉,不知这位少爷意下如何?」

  廉驰早就听王大夫说过要在头部施针,心理也有了准备,便点头同意。但是等他看到那三寸多长的金针,却又跳了起来,叫道:「你们要把这么长的针插到我脑袋里?」拿着针的老者道:「这位少爷不必惊慌,这金针所刺的是特殊的穴位,一针下去连血也不会出一点,更不会伤及性命了。」

  廉驰还是不信,一把抢过针袋,说道:「好,你把这针全都扎在自己头上,如果不死再来扎我!」那老者一脸为难,说道:「这个……,我看不到自己的穴位,如何可以入针准确……」

  廉驰一挥手,打断他说道:「看不到是吧,那让别人来给你扎。」

  廉驰把针袋递给了别人,又把那老者按在了椅子上,那老者无奈,只得任由同行们把针一根根的插在了自己头上。廉驰看这老者一脑袋大头针,居然还安然无恙,觉得十分有趣,笑道:「你这脑袋果然特别,比铁头功都厉害!」

  廉驰见这针灸果然神奇,便放下心来,让这群老医师把金针一根根刺到自己了头上。金针入穴,竟然也不疼痛,只有微微麻痒的感觉。等到所有金针扎完,那老者又问道:「这位少爷,你可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廉驰闭目仔细感觉了一下,觉得自己后脑有一处又麻又胀,好像有什么东西塞在了脑子里,知道这可能就是那块淤血,连忙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大为欢欣,知道这就是那病因,但是仔细一看,这淤血乃是在颅骨之内,如何排除可就难住了众人。一个老者可能是乐昏了头,忘记了廉驰的凶悍,不知死活的说道:「看来只能先用锯子锯开颅骨,然后再用刀子刮去淤血,这才能……」

  不等他说完,廉驰又跳了起来,一把掐住那老者将他按在墙上,骂道:「老匹夫!你要少爷我的命吗?」他这一乱动,头上的金针也跟着一阵颤抖,好像一只发怒的刺猬一样。

  那老者见廉驰动怒,连忙解释道:「这位少爷莫怒,昔日神医华佗也曾用刀子剖开人腹,结果刀入病除,如今我们也可效仿先贤……」廉驰听了更怒,喝到:「呸!就你这老鬼也来和神医华佗比?要不要我也用刀子割开你肚子看一看?」

  那老者被廉驰掐得气血不畅,老脸憋得通红,只怕给他捏死了,连忙说道:「我只是和众位同仁探讨一下治疗方法,没有绝对把握是万万不敢动手的,这位少爷你稍安勿躁,还是先取下头上的金针,免得不小心碰到。」

  廉驰这才想起头上还有一把大头针,这才气呼呼的坐了回去,让人把针去了。

  收了针,众位名医们像送瘟神一样把廉驰送到屋外,说是要再在仔细研究。廉驰出了屋子,也不回去大厅,免得众位堂主上来问东问西的烦人,直接绕路回去了自己的小楼。

  杨雪正在院子里玩毽子,一个小小的毽子被她耍得花样百出,像一只七彩小鸟一样绕着杨雪来回飞舞。她见到廉驰回来,收起毽子,跑过来问他看病的结果。

  单燕听了杨雪的声音,也忙赶从屋中出来。

  廉驰也不说话,带着她们回到屋里,喝了一杯菊花茶,这才骂道:「他奶奶的,这群人哪里是什么名医,完全就是一群蠢猪,还来问我一加一等于几!最过分的是还有个老鬼说要用锯子锯开我的脑袋来看看。」

  单燕听了皱眉摇头叹息,而杨雪则气得小脸通红,陪着廉驰一起大骂这群名医该死。

  这群名医们研究了一天也没有什么办法,本来平时医不好病就卷铺盖走人算了,哪想到逍遥岛的人如此霸道,听他们说治不好,就把他们关了起来,说是到了六月还想不出办法就把他们送去见阎王。这群人哪里想到来时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人居然翻脸不认人,一个个抢天哭地,老泪纵横,只怕这次就要客死异乡。

  王大夫早就说过这失魂症极为难治,所以这次求医失败也算是在意料之中,逍遥岛各位堂主也没失望,中原方面依然在继续寻找名医,以后每过十天都会再送一批过来。

  本来名医们还想每日为廉驰施针,抱着侥幸的心理,期望能够疏通淤血,但是廉驰哪里肯把脑袋每天都给人扎一次,自然是怒火冲天,又将名医们吓得屁滚尿流。

  接下来几日廉驰照常去白松处学「穿花扇法」,而张北晨彻底对廉驰病愈放弃了希望,变本加厉的严刑拷问江烈。不过三天下来,江烈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再也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要不是王大夫医术高明,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这一天晚上,江烈罕见的没有被动刑,总算缓过一口气来。张北晨只是坐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说些「交出解药就保他家人不死」之类的话,江烈却闭目不理。

  这时陆当荣带着两个护院开门进来,对张北晨说道:「张总管,一切已经准备好了!」

  张北晨站起身来,走到江烈面前,阴沉着脸说道:「江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解药的配方,免得一会后悔莫及!」江烈只是摇头,话也懒得说一句。

  张北晨怒哼了一声,便转身当先出了刑房,陆当荣板着脸,对身后的两个护院说道:「把他放下来,带着跟我走!」两个护院依言放下了江烈,拖出了刑房。

  陆当荣在前边走的极快,两个护院各拉着江烈的一条胳膊紧紧跟在后边,江烈被剥了皮的双脚拖在地上,拉出了一路血痕。江烈剧痛之中,依然看出现在他们是向着自己的家走去,心中泛起一阵恐惧,不知道又是什么折磨在等待着他。

  来到了江烈家所在的飞豹堂,只见那院门大开,一行人毫不停留的迈进了大门,江烈被挖去了髌骨的膝盖重重撞在了门坎上,又是一阵惨叫。

  江烈被带到了一座厢房之外,听见屋中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正在不住哭喊。

  江烈听那声音依稀便是自己最小的女儿,大惊失色,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陆当荣头也不回的推开房门,说道:「进来你就知道了。」

  江烈被拖进了门,抬头一看,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被剥光了衣服,四肢大开的被绑在了床上,正是自己的女儿!张北晨也坐在屋中,而白松则站在女孩身边,目光看着那女孩,折扇在胸前轻轻摇动。那女孩见到江烈进来,哭叫道:「爹爹,你怎么啦?你快来救救梦梦啊!」

  江烈用力挣扎,大骂道:「白松,你这个畜生!我女儿才八岁,你还是不是人?」声音虽然愤怒无比,却极是虚弱,连平常人正常说话的音量都不及。白松嘴角微抬,笑道:「你放心,你女儿现在仍是处子,这么小的女孩我自然不会有兴趣,但是我看你的儿子可有兴趣的很呢!」

  江烈听他一说,顺着白松眼光看去,这才发现屋子一角摆着一个铁笼,他的儿子双手抓住栏杆被关在铁笼里。他满面通红,鼻息粗重,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着床上妹妹稚嫩的身体,对进来的父亲视而不见。

  江烈大声道:「小鹏!你怎么了?」白松摇着扇子阴笑道:「我给你的儿子吃了合欢散,让他情欲勃发,永不停息。如果我打开这铁笼放他出来,呵呵,你说会怎么样呢?而且一次发泄并不能解了药力,我可以再带他去奸淫自己的姐姐、姨娘,甚至是生母,一轮过后还可以从头再来一遍,直到他精尽人亡为止。江烈,你说这会不会很有趣呢?」

  江烈大骂道:「白松,你这婊子养的,你死后定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白松也不在乎,说道:「我早已恶贯满盈,也不差这一桩恶事了,只是这兄妹乱伦的趣事,可是平生第一次见到,不知道这对兄妹以后会不会下地狱?」

  说着就去开那铁笼的门锁。

  江烈又对张北晨哭求到:「张总管,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吧,该死的只有我一个,不关他们的事啊!」张北晨冷哼一声,说道:「没有解药,逍遥岛所有的人就都要死,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劝你还是交出解药配方,不然以后还有更多方法来折腾你的家人。」

  江烈见白松的手距离铁笼的门锁越来越近,动作却十分缓慢,仿佛在有意折磨他一样,他紧闭了双眼,不再去看。白松又特意把开锁的声音弄得极大,便是江烈听力受损也听得一清二楚,他再也难以坚持,嘶声喊道:「住手!我都招啦!」

  白松听了立刻住手,张北晨心中一喜,问道:「那解药的配方你可是愿意说出来了?」

  江烈答道:「只要你放过我的家人,我就交出解药配方。」

  张北晨又问道:「那解药配方可是真的?」

  江烈咬牙点头道:「不错,千真万确,我已确认,那解药确实有效。」

  张北晨大喜,站起来说道:「好!江烈,算你识相,我这就去请少主过来!」

  江烈却叫住他,说道:「要我交出解药配方,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北晨转过身来,双眼放出凌厉的目光看着江烈,说道:「你有什么条件,先说出来听听。」

  江烈问道:「我交出了解药配方,你们马上就会杀了我是吧?」

  张北晨点头道:「不错,只要一确认那解药配方确实无误,便马上送你归天。

  这对你来说也不算是件坏事,以你现在的身子,活着还有什么趣味,死掉该是一种解脱才是。「

  江烈说道:「不错,我活着确实是生不如死。但我怕我死后,我的家人还会受到欺辱,你这便先将我的家人带到这里,当着我的面先将他们杀个干净,我才能放心把解药配方交出来。」

  张北晨走近江烈,双目紧盯着他的眼睛,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的家人死光了,我还拿什么逼你交出解药配方?」

  江烈仰天沉思了半响,说道:「好吧,我从前最喜欢吃红烧鲤鱼,我死前想再吃一次,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

  张北晨点头答应,吩咐人把江烈单独关押在一间屋子里,任何人不得接近,派人紧守住屋子。又叫厨房做了一条红烧鲤鱼,烧好了就送给江烈吃,然后便带人去请廉驰,让他来亲自取回解药配方。

  现在已是深夜,廉驰早就睡下了,张北晨却等不及明天,生怕再有什么变故,硬是把廉驰叫了起来。

  廉驰老大不情愿的爬起床来,单燕帮他穿好了衣服,杨雪却仍旧迷迷糊糊的在床上睡觉。

  廉驰跟着张北晨回到了飞豹堂,一个护院上来禀告说一切并无异常。

  张北晨带着廉驰走向关押江烈的屋子,说道:「少主请放心,自从江烈肯招供后,属下就命人将他单独关押在这屋子中,一会少主单独审问他,这解药的配方就只有少主一人知晓,绝对不会泄漏。」

  廉驰见他考虑周全,赞道:「还是张总管心思缜密,有劳张总管了!」

  两人推开门,却一起呆在了门口。只见江烈俯身倒在桌子上,桌上放着一条吃了大半的红烧鲤鱼,而地上却流了一大滩血。

  张北晨一见便知道不妙,一步冲到江烈身边,将他扶起来,只见他脖子上扎了十几根鱼刺,伤口的血液早已干涸,身上和桌子上的血液也已经凝固,再一探鼻息也完全没有,他身体已经微微僵硬,显然是神仙难救了。

  张北晨丢下江烈,回头惶恐道:「这……这……,这江烈已经被拷打得没有半分力气,属下本以为他想自杀也不能如愿,这才没有派人看守,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狡猾,还请少主恕罪!」

  廉驰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本来一个死人已经够可怖的,再仔细看那江烈的尸体上皮肤不全,耳朵鼻子也被割去,只留下生疮的伤口,联想到他生前所受到的种种酷刑,廉驰不禁退出了屋子,只觉得全身发冷。

  廉驰心中被恐惧充满,完全没有再想到拿不回解药配方的事情,便没有再怪罪张北晨,这宅院他再也不想多呆一刻,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去。

  张北晨恼怒异常,立即下令把江烈的家人全部处死,心中还在不住考虑,江烈的这条线断了,那解药还要到哪里去找?

  廉驰回到了自己的小楼里,赶紧脱衣上床,也不理会单燕的询问,只是紧紧抱住她,想要驱散心中的恐惧。单燕见廉驰回来后一句话也不说,脸色惨白,好像受了什么刺激,温柔的回抱住廉驰,安慰道:「少爷,睡觉吧,一觉睡醒就什么都过去了。」

  廉驰把头埋在单燕怀里,脑中却还是回想着江烈的可怕模样,再想到他全身无力,只是靠着一根根的鱼刺杀死了自己,心中更是惊骇。

  飞豹堂的大院里,火把映照之下,院子中间一颗颗人头堆成了一座小山,那些人头的脖颈还在不住的流血,在小山下边形成了一汪血池,院子墙角里堆满了无头的尸体,整个宅院被四溢的鲜血渲染得仿佛修罗屠场一般。

  张北晨正做在一张椅子里,呆呆的看着面前半人高的人头山,眼中射出的寒光好像要把空气冻结一样。陆当荣垂手站在一旁,暗自叹息,为江烈的家人,也为自己,现在逍遥丹的解药又没了着落,再过两个多月,自己又能比他们好到哪去?

  白松也看着这一堆人头,再也没有心情去摇动他的折扇,目光闪烁不定。过了好一会,才向张北晨一抱拳道:「张总管,这江烈宁死也不肯交出解药配方,实在是不合常理,恐怕是我冤枉了他。请张总管治罪!」

  张北晨冷笑一声,说道:「冤枉?江烈他暗自发展势力,图谋不轨,少主与我早就知道,本想今年逍遥大会的时候再当众将他处死,没想到少主却先被人所害,让他早死了两个月,也算不上冤枉。」

  陆当荣也说道:「白堂主,根据那天你的分析,这凶手不是江烈那还会是谁?」

  白松皱眉道:「我们都先入为主,自以为这逍遥岛是绝对不会有外人进来,所以才认为刺客是江烈,但如果外人所为呢?凶手根本不需要逍遥丹的解药,只要乘着少主站在山崖边上,全力一推,少主被内力所制,虽然以他的功力可以立刻冲开穴道,但是人已经先摔下山崖,什么都没有用了」

  张北晨摇头道:「不可能,我逍遥岛极为隐蔽,外围又布下阵法,没有海图是绝对进不来的,那海图只有几个可靠之人知晓,也绝无可能外泄。」

  白松道:「但是我们漏算了一个人,那就是老庄主!老庄主已经失踪三年,可能就是老庄主被人逼迫,说出了逍遥岛所在,甚至还被那人得到了逍遥丹解药的配方。他潜上岛来,加害了少主,如此一来,我逍遥岛就完全在他掌握之中啦!」

  陆当荣激动道:「不可能!老庄主夫妇武功高强,算无遗策,怎么会被人所逼?」

  白松摇头说道:「一山还有一山高,武林中藏龙卧虎,没有谁敢说从不失手的。」

  张北晨双目放光,站起来道:「白堂主,你说的极有可能!那人定是对我逍遥岛有了极大的野心,所以他在逍遥岛大会前一定会再有行动,不然我们全部死光,他便要白费了力气。」

  陆当荣问道:「那现在老庄主也在那人手上?我们该当如何应对?」

  张北晨沉痛的说道:「那人既然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老庄主,唉,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少主,一定要让他记起来解药的配方,不然到了六月,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第二天一早,张北晨就赶来见廉驰。

  廉驰见张北晨一脸疲惫,眼中微有红丝,显然是昨夜一晚没睡,说道:「张总管,真是辛苦你了。那江烈已经死了,逍遥丹的解药该如何是好?」

  张北晨便将昨晚白松的推测说给了廉驰听,廉驰听了自己的父亲可能已经被人所害,虽然对这「爹爹」没有任何印象,但心中也大感悲痛。

  张北晨说道:「少主,如今再也别无他法,只好靠你自己来回忆逍遥丹解药的配方了,全逍遥岛人的性命都掌握在少主手中,还请少主再努力想一想。」

  廉驰摸着鼻子想了一会,苦着脸说道:「这个哪里是努力就能想得起来的,还是看那些名医能不能想到什么办法吧!好,就按他们说的,每天都来给我针灸一次,就算把我的脑袋扎成筛子也只好忍着了!」

  廉驰抬头看着张北晨阴沉的脸,心中突然涌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张北晨他为了逼问解药的配方,把江烈折磨得不成人形,没想到他平时对自己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骨子里却是如此残忍狠毒的一个人。如今这解药的配方便要着落在自己身上,到了最后他得不到解药,会怎么对待自己?

  廉驰只觉得脊骨一阵发凉,惴惴不安的问道:「张总管,如果到了最后我还想不起那解药的配方,那该怎么半?」

  张北晨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咬牙答道:「如果有人带着解药来要挟我逍遥山庄,自然不会放过少主。另一种可能是,那人就是想灭了我逍遥山庄,他也根本不知道解药,只是想把大伙赶尽杀绝,那大不了大家就一起自生自灭吧!」

  廉驰颤抖着声音问道:「张总管,你是说,如果最后得不到解药,连我也要一起死了吗?」

  张北晨一脸阴狠,沉声说道:「属下自然不敢伤害少主,但是我逍遥岛一切生活所用,都是货船从中原运来,如果逍遥岛的人都死光了,孤岛之上只剩下少主一人,又没了补给,只怕也难活得很了。」

  廉驰小声问道:「那不可以先用船把我送回中原吗?」

  张北晨冷冷答道:「江湖险恶杀机重重,少主还是留在逍遥岛上的好。少主还是多想想解药的配方吧,不要再浪费精力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了!」说完一拂衣袖,转身离去,再无一丝恭谨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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