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夜·天外邪犽1

9506Clicks 2014-07-03

             第十夜·天外邪犽

  作者:微风

有初之一

楔 子

「父王……不要……小的是您亲生女儿啊!」声嘶力竭的惨叫回荡在被阴气笼罩的望月阁里,窗外月光惨白,乌云厚的像是要掉到地上一样。

  惨叫的源头是一位少女,她的手脚被硃砂煮过的麻绳绑成大字形,丝绢衣裙早被利刃割破,下腹部、私处、双腿毫无遮掩地裸露在冰冷的月光下。

  少女雪白的平坦肚皮上,刺着纹样奇特的图案,针痕尚新,红肿未消,显是新近刺上去的。

  十名僧侣穿着土黄袈裟,以金刚座坐定于少女的正奇八方以及天地二方,手持念珠,嘴里颂着少有听闻的奇妙咒语,对望月阁祭坛上既将发生的惨剧视而不见。

  「云儿,别害怕……」穿着尊贵紫衫长袍的男子站在祭坛下首,披头散发,眼神呆滞,一看便知其心智已非正常,「爹不会弄痛你的,这也是为了你地下的亡母……只要法术一成,爹便能引天界妖星之力,到时就连阴阳生死都能扭转…

  …」

  「娘早已死去多年了!爹!」少女泪流满面,「求求您快将孩儿放开,亲生父女岂可做出此等败坏天伦之事……!您是被那妖僧给骗了!」

  「别怕……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紫衫男子低声呢喃,模样像是没听见少女的哭喊一般。

  「天满!」紫衫男子突然转过头去,「时候到底到了没!你要让云儿躺在上头多久!」大喊。

  「启禀陛下,时候已到,」站在引月窗下,观察星象的黑衣老僧快步上前,低声道,「太阴已驻留于西象天属癸宿星的方角,自此时起直至破晓,随时可行『梵天招引』之术。」

  「好……那快些!」紫衫男子步履蹒跚的踏上祭坛,走向坛上的亲生女儿。

  「爹!不要!千万不可啊!」少女使尽浑身力气嘶喊。

  「拿丝绢把公主的嘴巴塞起来。」名做天满的老僧吩咐道,坐在东方的僧侣连忙步上祭坛,用块干净丝绸塞住了少女的嘴。

  「可以了吗?天满?」紫衫男子神情呆滞,连番问道,「可以了没?」

  天满手一挥,十名僧侣同时大声念诵。

  「可以了,请陛下就位。」老僧道,「入肉之仪之后,尚有离魂之术,请陛下保持心神专定。」

  「寡人知道!」紫衫男子不耐烦地回答,快步来到少女被硃砂绳分开的双腿下。

  「可怜的云儿,竟为了娘受如此痛苦,」紫衫男子颤声道,「再等一会,爹马上让你舒服……」

  男子的手指摸上了少女腹部发烫的刺青,沿着维隆的耻丘慢慢往下滑。

  「嗯!嗯嗯嗯!」少女睁大了双眼,颈上的筋都立了起来,泪水滚滚落下。

  紫衫男子解开了腰带,慢慢地袭上了少女的身体。

  一阵尖锐的刺痛,侵入了少女最为隐密的部位。

  ###十五年后###不周林内某处。

  「杀了他!杀了那个偷东西的妖怪!」

  五个身穿冑甲,兵士打扮的人物,手拿长刀,一边闯开及腰杂木,一边望着树顶飞来跃去的黑影,吃力的追踪在后。

  「给我下来,黄头发的畜生!」「有胆子就堂堂正正的……」

  骂声未息,只见黑影一闪,五人之中,便有两人人头落地,颈子里的血喷得快有两个人那么高。

  「堂堂正正的怎么样?啊?」

  从树顶跃下的少年站在中间,用嘲讽的语气冷笑,毫不在乎地望着包围他的三个大人。

  少年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套着从兵士身上抢来的黑布战胯,一头黄发垂到腰际,杂草般又干又乱,肩上扛着装满食粮的粗重布袋,空着的左手寒光闪闪。

  仔细一看,不只左手,少年的双手竟都生着一对锐利铁爪,锋利程度连兵士手上的长刀都难以望其项背。

  「把东西放下,说不定我们还会饶你一命!」一人喊道。

  银光一闪,那人手身分离,银光二闪,他的肚子也跟着分家了。

  另一人大吼一声,举着长刀冲向少年,用力挥下。

  铿锵巨响,火星飞溅,砍在少年额上的长刀从中弯折,就像是砍上了金钢石一般。

  「这……刀枪不入?」那人吓得面无血色,腾地一声坐下。

  少年冷笑一声,爪子挥下,兵士的双手和脑袋高高飞起,鲜血哗啦哗啦地把附近的杂草都染红了。

  剩下最后一人,就算他再怎么笨,也知道光凭自己一个,无论如何都打不赢眼前这个妖魔鬼怪,于是转身便跑。

  「别急着跑啊,是你们把我叫下来的耶?」少年一晃,闪到了兵士面前,左手掐着他的脖子,却没将他当场宰了。

  「饶……饶小人一命……」那人吓得脸白腿软,差点站都站不住。

  「饶你?可以啊!」岂料少年竟爽朗一笑,「答我一个问题,答得出就放你走。」

  「这……大人有什么问题?」

  「你说说看,这世上我最讨厌的是什么东西?」少年笑问。

  兵士一脸惨白,他今天才第一次遇见眼前这凶神恶煞,怎么可能知道他讨厌什么?

  「提示,我刚刚杀了四个东西。」少年指着草木间散落的屍首,道。

  「啊!大人最讨厌的是军人!」兵士会过意来,连忙喊道。

  「呵呵……」少年一笑,兵士正以为自己捡回一条命时,「可惜,答错了。」

  喀啦一声,兵士的脑袋以异常的角度往旁边一倒,少年直接折断了他的颈骨。

  「哼,答案是人,我最讨厌人了。」少年冷冷道,「不过,就算你答对我也照杀不误。」

  少年纵身一跃,消失在不周林参天的古木之中,留下一地血腥。

  ###日落时分,黄发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一座久已荒废的村落内。

  只见屋宇倾颓,门墙倒坏,眼前的村落不像是给人住的,倒像是给鬼住的。

  少年身轻步健,水鸟般飞越两座已经烂的只剩柱樑的破屋,落在一间岌岌可危的庙宇前。

  「我回来了,娘。」少年喊道,不过四周无活人,不知是喊给谁听的。

  少年穿过破庙洞开的大门,跨过烂成一片的大厅,来到庙后的墓地。

  小小的墓地里,挤着十几座墓碑,每一座墓碑都十分髒污,显然久久无人前来参拜扫墓。

  尤有甚之,不少墓碑前方,还用长木桩晾着多具白骨,骷髅在夕阳下迎风摆动,喀啦作响,直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少年毫不在意,迳自走到墓地的最深处,此处没有墓碑,只在地上插着一道木牌,模样甚新,上头歪歪扭扭地刻着:「慈母望云氏永眠之处。」

  「娘,晚安。」少年在木牌前坐下,「今天在森林里找到一个新的贼兵窝子,杀了十几个,抢了点吃的,走的时候还有一群笨蛋不知死活的想要追我……」

  对着亡母的坟墓报告每日发生的琐事,已是少年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尽管少年的母亲亡故已有十年以上,少年还是不间断地对着坟墓说话,好像母亲其实仍活在黄土之下一样。

  转眼,日落了,四周一片黑暗,只剩星月的浅薄银光。

  少年闭上双眼,躺在母亲的坟前,沈沈睡去。

  ###『恨啊……恨啊……』悠悠地,淡淡地,幽灵的鬼魅低吟吵醒了少年的美梦。

  「搞什么,又是你们啊?」少年揉了揉眼睛,从坟前坐起。

  青绿色的鬼火围绕着少年,在空中飘忽不定,每一颗鬼火的上方都飘着幽灵,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全是过去定居于此的村民。

  「你们干嘛?今天约好了一齐出来是吗?」少年露出鄙夷的冷笑,「好啊,反正我没办法杀已死之人,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说吧!」

  『邪犽!』一名老者幽灵怒道,『你这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东西!也不想想是谁收留了你们,给你们饭吃房子住的!此等大恩,要你们母子以一生回报都不为过,岂料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杀光我们一家!』「对呀,可惜你死的太早,没看到我怎么料理你的孙子和孙女。」少年冷笑,望着老者幽灵后方的青年幽灵,一般幽灵无脚,但这青年幽灵却是有脚,无胯,两腿中间一个大洞。

  见到少年的眼神,那青年幽灵吓得身子一缩,龟回了鬼火里头。

  「收留?给我们饭吃?」少年嗤之以鼻,「别说笑了!我娘来这村子的第一晚,就被你的孙子给玷污了!要不是娘的吩咐,那一晚我就要杀光你们全家,哪还等得到三年之后!」

  『啊啊……邪犽啊……你为什么要杀害我们?我们于你无冤无仇啊……』另一到坟上,三个女幽灵齐声哭道。

  「这倒是,你们家的饭还不错吃,不过还是该死,」名作邪犽的少年道,「谁叫你们是人呢,是人就该死。」

  女幽灵们听了,哀泣不已,三个白溜溜的鬼就这么哭成一团。

  『妖孽!别人就算了,老衲替你死去的母亲入殓立碑,特意在此为她挖了一座坟,你竟毫不感恩,还把老衲手脚砸烂,凌迟十天才让死,如此妖孽邪魔,老天怎容于世间!』一个手脚鼻脸俱烂,光着脑袋的幽灵怒道。

  「死秃驴!」邪犽大怒,飞起身来,对着一个土堆前的枯骨猛踹,光头幽灵立即浑身一震,说不出话来。

  「你这团屎,只有你我杀上千遍也不嫌多,要不是我细心审查我娘的殓衣,还不知你对我死去的娘做了什么好事,肏你妈的死秃驴,你有胆子就给我投胎转世,这次我绝不会让你十天就死!」伴随着幽灵的低泣,邪犽的怒吼声在漆黑的鬼村中回荡。

  整个晚上,幽灵们不断诉说生前如何被邪犽凌虐惨杀的情状,而邪犽时而捧腹大笑,时而怒目相向,时而冷嘲热讽,对着白骨撒尿点火的,直把每一个幽灵都羞辱到缩成鬼火,不敢言语为止。

  「哼!没用的东西,人类真是一群该死的畜生,老天怎么会让这种玩意活在世上?」邪犽忿忿不平地道。

  (但……同样是以我血浇骨,为何这群屎粪般的村民魂魄全都留在阳间,娘的魂魄却怎么也招不回来?究竟是差在哪里?是因为我发现的太晚了吗?可是其他人都和娘差不多时间死的,顶多晚个十天半月,为何只有娘的魂魄招不回来?)

  邪犽的血不知为何,具有能把魂魄留在阳间的奇妙功效,用在村人屍骨屡试不爽,但用在其母望云氏的屍骨上却是毫无效果。

  「算了,不管了。」邪犽叹道,倒头躺回母亲坟前,在鬼火的幽幽冥光下,再度沈沈睡去。

  ###第二天,一如往常地,邪犽又在不周林间寻找落难贼兵的聚落。

  (最近不周林外头是不是没什么战争啊?贼兵的窝一天比一天少……)

  前一天袭击的贼兵营地,今天已经人去楼空了,想来是被邪犽一闹之下,忙不迭地逃出了不周林吧。

  「味道这么稀薄,跑了有快一天吧?看来,昨天那五个人被派出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被同夥给抛弃了。」邪犽闻着空气里残留的人类臭味,如此判断。

  (没关系,反正外头迟早会有新的战争,到时便不缺贼兵了)

  邪犽两手空空地离开无人的营地。

  然后,就在他在不周林里信步漫游之际,碰到了有生以来第一个同类……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啊……那是?」邪犽站在一株特别高的树顶上,望着那从不周林南边姗姗飘至的雪白身影。

  午后的不周林总是瀰漫着一股不浓不淡的薄雾,是黑铁山腰飘下的山气累积而成的,那雪白的身影就像是蝴蝶样地穿过雾气,在树梢之间飞舞,高度完全不变。

  (好香的味道,一点都不臭,她不是人类!)

  (不是人……那她跟我一样是妖怪啰?)

  「喂!你是谁!你要去哪里啊!」一知道对方是妖怪,邪犽立刻变得友善起来,毕竟打从娘胎出生为止,他还没看过自己以外的妖怪。

  或许是注意到了邪犽,那白色身影转换方向,朝着邪犽所在的位置飞来。

  腾地一声,在邪犽所站的树枝末端,那白色身影轻轻落下了。

  她穿着一袭上下皆白,用邪犽没看过的高级布料织成的襦裙,牵牛紫色的腰裙上系着青玉佩带以为固定,裙下雪白的脚指夹着一双红漆木底鞋,双手在头上撑着一件长袖外套,似乎是用来遮阳的,迎风鼓涨,把脸遮住了大半。

  「你好臭喔,有没有洗澡啊?」不知名的妖怪少女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嫌邪犽臭。

  「洗澡……啊,确实好几个月没洗了吧?」邪犽楞了楞,回答道。

  「哇!就算是妖怪,也不能这么髒吧,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礼貌吗?」少女不知为何,生起气来。

  「李帽……我确实不知道那是什么,跟李子有关系吗?」邪犽反问。

  「哎唷!人间的妖怪听说个个都又笨又蠢,看来还真不是该玩笑的耶!」

  少女听了,差点从树梢上摔落。

  「你……你说谁又笨又蠢啊!」邪犽不知为何,感到莫名羞窘,只好大声抗议,如果是人对他这样讲话,邪犽老早就大开杀戒了,不过对象是个浑身香喷喷的妖怪少女,邪犽就算想生气也生不起来。

  「唔……是我说过头了,你别生气。」少女见状,显得有些愧疚,微微欠身道,「你有没有洗澡的问题暂且不论,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镜泉国往哪儿走?」

  「镜泉国?那是什么地方?」邪犽又反问。

  「你……你不知道镜泉国在哪儿?」从口气判断,少女似乎显得十分惊讶,「这……你至少有出去过不周林吧?」

  「没有,五岁时跟我娘进来以后,就再也没出去过了。」邪犽摇头。

  「我……你……娘娘保佑,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乡巴佬啊?」少女摇摇欲坠,手一松,遮在头上的外套便落了下去。

  这一落,邪犽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神仙!她不是妖怪,是神仙!)

  从外套下头露出的,是一张皎洁如月的美丽脸蛋,粉嫩的颊,艳红的唇,眼皮上还抹着泛着蓝色莹光,不知是啥的东西,对从未见过世面的邪犽来说,少女的长相就和天上仙女没什么两样。

  少女的发丝雪白,在脑门上盘成高髻,用鲜红木钗固定。一对高高翘起的尖耳竖在脑袋两侧,耳背上的绒毛雪白,一根根就像是水银抽丝,光看也知其柔软无比。

  「哎呀,你害我把外套弄掉了,快去捡回来!」少女胀红了脸,不悦地伸出手,用桃色的指尖指着在风中飘舞的外套。

  但邪犽早就看呆了,直到少女喊了三次,他才回过神来。

  「好……好!」邪犽支支吾吾地点头,往树底一个纵身,风声呼啸,一转眼便把少女用来遮阳的外套捡了回来。

  (好软……好滑啊……这就是神仙的衣服吗?味道也好香……不知道能不能吃……)

  「不要乱闻啦,真是的。」少女见邪犽抓着外套猛闻,不禁窘道,赶忙把外套夺回。

  「……你是从那边来的?」少女把外套披在肩上,耳朵抖了抖,问道。

  邪犽指了指身后的树林。

  「那边有什么东西?」

  「什么也没有,只有我和我妈住的村子。」

  「是吗,那应该有其他人知道镜泉国在哪,带我去问问。」少女点头道。

  「村子里只有我一个活人,其他人都死了,你想问话的话得等到晚上才行。」

  「死……死了?」少女一惊,上下打量邪犽,「那你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荒山僻野里啰?难怪模样这么邋遢……」

  「你很啰唆耶!那你呢?你又是从哪来的?那个镜泉国又是什么地方?」

  少女的态度让邪犽感到有些不悦。

  「我……我干嘛告诉你啊!」少女本来想要回答,但不知为何却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我还得去找九千娘娘呢,没时间和你在这闲扯!」

  『雾凌啊……你又在哪鬼混了?』一道悠扬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微风,又像是细雨,好似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周围深沈的不周林一般。

  「娘娘!」少女大喜,不自禁地对着山岚雾气弯腰欠身,「小的在不周林里迷路了,敢情娘娘指点一二!」

  『迷路……你又睡过头啦,你娘亲和姊姊没跟你说要在破晓前动身吗?才秋天而已,怎么现在就开始冬眠啦?呵呵呵……』「我……哎唷,娘娘别取笑小的了!」少女羞红着脸,困窘万分。

  「喂,你在和谁说话啊?怎么我完全看不到也闻不到她?」邪犽又惊又奇,不断左顾右盼,但那声音十分玄奇,听在耳里极为清楚,却听不出是从哪个方角传来的。

  「闭嘴啦……」少女低声啐道,「你这乡巴佬,别在娘娘面前丢脸!」

  『嗯?雾凌,你旁边有谁吗?』「娘娘,没什么,只是一个住在不周林的乡下妖怪,小的刚刚跟他问路,谁知道他竟连不周林都没出去过。」

  『呵……』那玄妙的声音道,『那你可有跟他说谢谢?就算他没告诉你怎么离开不周林,毕竟是你跟人家问路,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当……当然有啊,娘娘!」名做雾凌的少女,脸上神情在一瞬间显得心虚无比,「我……我有跟你说谢谢,对不对?」

  说时,雾凌不断地对着邪犽使眼色。

  (啊啊……我懂了,这个声音是她的娘还是谁的!)

  「哪有,你还嫌我臭。」邪犽斩钉截铁,大声喊道,「还说我在浪费你的时间!」

  间间间~~邪犽的嗓音在树林中回荡。

  「你……你你你!」雾凌指着邪犽的鼻子,气得脸色发白,「喂!你没看到我在跟你眨眼吗?你不会配合一下人家啊!」

  『哎唷唷……怎么跟本宫想的一模一样啊?』那悠然的声音似乎早就料到如此,笑道,『雾凌?』「呜啊!娘娘,这是误会!误会啊!您别信这乡巴佬的话!」雾凌气得跳脚,树枝都险些给她跳断。

  『……雾凌。』突然,那道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字语中产生了无形的压力,连邪犽都不禁跟着浑身紧张,『从你现在的位置,朝着西南方一直走,约莫两个时辰便能离开不周林,本宫的营帐便设在林外十里之处。』「是的,娘娘,小的这就赶上!」雾凌恭敬地点头。

  『对了,对了,问问那个小兄弟,如果他想来的话,把他一块带着吧。』声音里蕴含的压力在一瞬间消失,邪犽差点自己往天上跳。

  「这……娘娘?」雾凌听了,大惊失色。

  但过了好一会,那声音都没有回答。

  「那是谁啊?」邪犽难以按耐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跟你讲你也不知道啦,乡巴佬。」雾凌嘟着嘴,腮帮子气鼓鼓的,两只耳朵微微下垂,「可是没办法,既然娘娘都这么说了……」

  「你啊……要跟我出去吗?」雾凌心不甘情不愿地问道。

  邪犽张开嘴,一个好字差点就要从喉咙里奔出,但刹那之间,他想起了母亲留在破村里的屍骨。

  (说不定这次一出去,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嗯……我有个东西要拿,你可以等我一下吗?」邪犽问道。

  雾凌听了,肩膀无奈地垂了下来。

  「好啦,好啦,你要去拿什么?别让我等太久喔。」雾凌叹道。

  「我要去拿我娘的屍骨,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样啊,看不出你还蛮孝顺……等一下!」雾凌正色道,「你说你娘的什么?」

  「屍骨啊。」邪犽回答。

  雾凌俏丽的脸蛋,就在这一句话下,变成了惨白。

  ###「呜呜……这是什么鬼地方?」雾凌紧抓着邪犽的裤腰,哭丧着脸,一步一脚印地走进了破村的墓地里,「为什么挂着那么多白骨啊?」

  「奇怪,你不是妖怪吗?怎么会怕骨头?」邪犽不禁笑道。

  「吵死了,快点把你娘……那个,请出来啦!」雾凌啐道,「然后……那个破庙里头应该有骨灰罈吧,赶快去拿一个过来。」

  「你真的要把我妈的骨头火化啊?」

  「当然了!要是你就那样背着一具白骨跟在人家后面,我一定当场宰了你!」

  雾凌的神色认真,完全没有说笑的意思。

  「好啦好啦,真是的,你意见好多。」邪犽弯下腰去,用手迅速拨开母亲的坟头。

  一具通体漆黑的骨骸很快从黄土下露出。

  「你……你要快点回来啊!」对着走进破庙找骨灰罈的邪犽,雾凌又惊又恐地喊道。

  「我知道了啦!真是的,有什么好怕的……搞不懂你……」

  雾凌低下头,望了一眼那具乌黑的骷髅。

  (咦……这……)

  她蹲了下去,仔细审视骨骸。

  (这是……诅咒?邪气完全渗透骨髓……这人生前究竟做了什么?)

  「喂~~我找到骨灰罈了。」邪犽捧着一个大概两个手掌大小的黑色陶甕,从破庙里走了出来。

  在雾凌的指示下,邪犽把母亲望云氏的屍骨从土里抬出,置放在陶甕旁边。

  只见雾凌吸了一口气,两指搁在唇边,轻轻一吐。

  一道鲜紫色的火焰便从雾凌指缝中奔出,好似有着生命一般,将乌黑的骨骸包围,形成一道小小的火焰龙卷,飞到陶甕之上。

  一转眼,望云氏的骸骨便成了一摊黑灰,整整齐齐地落在陶甕里。

  雾凌捡起一片破布,将它压在陶甕口上,指尖一弹,破布便将甕口实实封死了。

  「这样就行了,我们赶快出发吧,不快点天都要黑……」一想到马上便能离开这鬼村,雾凌不禁松了口气。

  「乡巴佬?你怎么了?」但转过头来,却见到一旁的邪犽泪流满面,雾凌顿时大吃一惊。

  「娘……娘……」邪犽咬着牙,泣不成声,慢慢把骨灰罈抱了起来。

  雾凌见状,不禁也难过起来,遂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邪犽的肩膀。

  说也奇怪,雾凌此时竟不觉得邪犽臭了。

  ###当两人再度启程时,已是近黄昏时分了。

  依着那道神秘声音的指示,雾凌领着邪犽,朝西南方前进。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不周林苍郁葱茏的林象丕变,在茂密的枝枒间,竟赫然出现一道宽约十丈的空荡道路。

  但仔细一看,那并非道路,地上灰白的死去树木堆积如山,枯黄的落叶更像流水般朝四周涌逝,连土地都干涸皲裂。

  「这是什么?」邪犽大惊,那景象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经过不周林的同时,夺走了四周所有的生气一般。

  「……这是娘娘的足迹,沿着这条路,我们很快就能赶上娘娘。」雾凌道。

  「那……这是上午那个声音的傑作?」邪犽更惊。

  「娘娘又不是故意的,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雾凌不悦地皱起眉头,「别一副看到鬼样的表情。」

  ###两人离开不周林的庇荫时,天上已经挂起了一轮明月。

  「原来树林外头是长成这样的啊?」有生以来第一次走出不周林的邪犽,望着没有密林覆盖的荒凉大地,道。

  「好奇怪喔,怎么和听说的完全不一样?」雾凌把头上的外套收起,脸上难掩困惑,「人间有这么荒凉吗?听说镜泉国土地丰饶,甚至有鱼米之乡的别号呢……」

  在两人眼前展开的大地,尽管沐浴着银白的月光,却是干硬无比,连根杂草也无,有的只是断折的长枪,破碎的旗帜,一堆一堆的白骨在夜风下发出淒凉的呼嚎。

  「啊,对了,森林外面的人一直在打仗,一定是连续打了十年,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邪犽恍然大悟。

  「哈?」雾凌一脸茫然,「连续打十年的仗?人类全是笨蛋吗?」

  「没错没错,人类全都笨的可以。」邪犽拍手大笑,对雾凌这句话极表赞同,「所以还是赶快把他们全都杀光比较好。」

  雾凌脸色一沈,恶狠狠地瞪了邪犽一眼。

  「干嘛啦?」邪犽吓了一跳,「之前我讲杀村民的故事的时候,你也是这样,难不成你喜欢人类?」

  「谁喜欢那些又笨又弱的东西。」雾凌皱眉道,「不过,就算不喜欢,也不能随便乱杀,天上的佛祖会降罚的。」

  「佛祖?那又是谁啊?」邪犽困惑不解。

  「哼,」雾凌不答,重新披上外套,「快赶路,应该没剩多少距离了!」

  说完,自顾自地往前飞去。

  「真搞不懂,到底怎么了?」邪犽自言自语,「一下笑一下生气,仙女真是莫名其妙。」

  ###银白的大地彼端,一团火红冉冉升起。

  一开始,邪犽以为是天亮了,但很快便察觉事情不是这样。

  前方燃起的灿烂火光并不是来自于太阳的光辉,而是松明和篝火的光亮。

  黑黝黝的帐篷与点缀其间的高大灯火,在邪犽的眼前迅速朝左右展开。

  就像是海市蜃楼一般,荒凉的大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大群金碧辉煌的营帐,火光底下走着的男男女女都是邪犽没见过的妖怪,穿着和雾凌一样的神仙服饰。

  邪犽看得眼花撩乱,不知自己的眼睛究竟该往哪里摆。

  人群逐渐聚集在邪犽和雾凌的四周,话声此起彼落,有人和雾凌说话,也有人和邪犽说话。

  (这……这是哪里?怎么有这么多神仙?)

  『你们总算来啦?怎么拖这么晚啊?』曾在不周林里听过的声音此时再度响起,四周的人声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娘娘,小的回来了。」雾凌欠身道,「还有……小的也把不周林里那个妖怪带回来了。」

  『好。』那声音笑道。

  「走了啦,你别发呆。」抓住邪犽的手,雾凌往营地的内部走去,四周的人纷纷让出路来。

  在万花筒样的营地中央,耸立着一座特大号的鲜红色营帐,足足有其他营帐的七八倍大,众妖似乎都敬畏着它,无人敢靠近其方圆十尺之内。

  「娘娘就在里面等我们,你可千万别像跟我说话时那样没大没小。」在靠近那座大营帐之前,雾凌正色道,「否则娘娘只消吹一口气,就叫你魂飞魄散了。」

  雾凌并不是在恐吓邪犽,虽然邪犽一开始被眼前的五光十色给吓着了没注意到,但他现在也发现了,从那鲜红的大营帐里,散发出的压力异常凝重。

  牵着邪犽的手,雾凌踏进了大营帐的十尺方圆内。

  四周的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像是石头一样沈,短短几步,邪犽走得极为吃力。

  「娘娘,小的进来了。」雾凌在营帐入口的布幔前喊道。

  『进来。』帐内的人悠悠回答。

  (这是谁……好可怕的感觉……)

  虽然知道帐内的人没有敌意,但邪犽还是本能地感到畏惧,不管里面的人是谁,她的力量已经强大到邪犽无法理解的地步了。

  「要进去啰。」雾凌低声道。

  「嗯……嗯……」邪犽点头,把背上的骨灰罈置于入口旁,同时发现自己的双腿在颤抖。

  穿过了布幔,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浓厚燻烟,营帐内灰濛濛的。

  邪犽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帐中模样。

  赫然,邪犽见到一头金色的巨大野兽盘据在营帐中央,野兽细长如梭的头部枕在前脚上,深邃的银白瞳孔一边注视着他,一边像车轮般滚动,像是要把邪犽从里到外都看透一般。

  巨兽的后方,数十、数百、数千条的尾巴层层堆叠,把整个营帐都塞满了。

  「啊……啊!」邪犽吓得后退一步。

  「你怎么啦?」雾凌惊道。

  「我……咦?」

  回过神来,营帐内空荡荡的,什么金色巨兽,连个影子都没有。

  (我……我刚刚看到的是什么?)

  只见营帐中央,摆着一张有靠背的床,床上女子背对着邪犽和雾凌,细长的手指捏着一把金头烟管,口中吞云吐雾。

  雪白的肩膀从那人紫黑色的长发底下露出,肩头又薄又细,好像一阵风也能吹折似地。

  (不,天地之间没有风能吹折那个肩膀的……绝对没有……)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女子开口问道,虽是随口一问,但每一个字里都蕴藏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强大魔力。

  「我……我叫邪犽。」邪犽颤声回答。

  『邪犽啊,好奇妙的名字。』女子笑道,肩膀在黑发下轻轻摇晃。

  噹、噹。

  她把烟管在床边横几上的烟盒缘上轻轻敲了敲,把里头的烟灰弹了出去。

  『第一次见面就能看出本宫真身的人,近百年来,你还是第一个,邪犽。』「咦!」雾凌大惊,「娘娘,您不是说笑吧?」

  『不过,本宫却看不出你的真身为何,这可真是有趣。』女子笑道,缓缓从床上站起,转过身来。

  穿着镶红边的黑纱单衣,那人笑瞇瞇地,一双眼睛又弯又长,眼珠是银色的。

  单衣衣襟半敞,几乎要从身上滑下,深邃的诱人乳沟在胸前摇荡,身体的轮廓在黑纱下若隐若现,系着鲜紫腰带的腰身极细,修长的腿踩在床上,是赤脚的。

  (这人……是什么?有这样的神仙吗?)

  邪犽在原地发呆,一双眼睛直直地瞪着眼前这言语无力形容的美人,其美貌已到达魔境,就算是天界神仙,恐怕也无法抗拒其诱惑。

  她张开红润的唇,含住了烟管,轻轻吸吮。

  看见她唇吮的动作,邪犽只感到心神晕眩,不但听不见雾凌的声音,连那魔色女子讲的话也听不见了。

  邪犽的双脚往前踏,像游魂般地步向那对妖魅的瞳孔。

  一步、两步……邪犽感到双手失去了力量。

  三步、四步……意识停止。

  五步、六步……呼吸中断。

  七步……心脏……

  『到此为止,退下!』魔色女子笑容收敛,喊道,手中烟管一翻,一股大力撞在邪犽胸口,喀啦一声,将他笔直击飞,滚出帐外。

  「咳!咳!」邪犽滚在地上,滑了好几尺才停,眼中只见到满天星斗,拼了命的喘气。

  「你在干什么!你这笨蛋!我刚刚讲的话你没听到吗!」雾凌气急败坏地奔了过来,「突然靠近娘娘,你是想死啊!」把邪犽从地上搀起。

  『别怪他,把邪犽带进来。』帐中人道。

  「可是,娘娘……」雾凌担心地看着邪犽,「万一这笨蛋又……」

  『不会的,刚刚是本宫在试探他,小兄弟不是自已过来的,不会有第二次了。

  』「这……娘娘?」雾凌又惊又疑。

  『雾凌,这次你带回来的可不是普通妖怪呢,嘻嘻……』帐中人笑道,连笑声中也带着一股诱人的魔性。

  有初之二「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邪犽心有余悸地问道。

  虽然只是一击,但刀枪不入的邪犽,却被这一击打得肋骨几乎全断,花了快半刻钟,身体才完全复原。

  邪犽一辈子还没被谁打得这么惨过,他只知道,眼前的魔色女子绝非普通人物。

  『嗯……既然你都告诉本宫你的名字了,礼尚往来,本宫也该报以名号才对。

  』她娇滴滴地坐回床上,烟管轻轻在床边一敲。

  轰然一声,容貌几可令星月无光的美艳魔女连人带床转了过来,正面对着邪犽和雾凌,侧腿而座。

  『不过,该从何讲起呢?本宫的名字,随便也有两三百个啊……』从邪犽眼里看去,她皱起眉头的模样也显得万分娇媚。

  『凤昭宫主、辉夜姬、月真华……嗯,名字虽多,可是每一个都不怎么样…

  …』魔色妖女思索了一会,笑道,『这样好了,你就跟着雾凌叫吧,她叫本宫九千院,你以后就这样叫。』「娘娘!」雾凌一听,连忙抗议,「小的可是您八十六代孙,这乡巴佬跟您无亲无故,怎能……」

  『不要紧,不要紧,他马上就会变成本宫的亲戚了。』似乎名为九千院的妖女掩嘴而笑,『本宫刚才想到,雾凌,你差不多也该开始修习房中术了吧?』「什……这……我……娘娘!」雾凌的脸蛋在一瞬间变得像是火炉一样又烫又红,看得邪犽嘴巴都合不拢。

  「娘娘,您该不会……要小的和这乡巴佬……」雾凌瞥了邪犽一眼,迅速回过头,气急败坏地道。

  『当然啰,不然本宫要你把他捡回来做什么?』见到雾凌困窘的模样,九千院显得乐在其中,『既然你都把他带到这里了,当然要负起责任啊。』「那……那是因为娘娘吩咐……」雾凌气得两眼含泪,又跺又跳,但对手可是九千院,纵然她满肚子苦水也是无处可吐。

  『这么不甘愿,那本宫问你,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九千院突然收起脸上笑容,正色道。

  「这……我……」雾凌一愣,羞窘万分,又瞥了邪犽一眼,迟疑了一会,才道:「小的是没、没有什么心上人啦,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能……」

  『邪犽,那你觉得雾凌如何?』九千院不等雾凌说完,又望向邪犽,一副万事了然于胸的表情。

  「她很漂亮……虽然没有你那么漂亮。」邪犽回答。

  「你这笨蛋胡说什么!还有,别你你你的乱喊,叫娘娘!」雾凌怒道。

  『哈哈哈哈!』九千院开口大笑,露出白玉般的皓齿,笑声令整个营帐都如松枝般摇晃,『本宫是例外,不能比的,不过说实在话,像雾凌这么标緻的孙女,在本宫众多子孙辈里也没有第二个了。』『不过,本宫是问,你喜不喜欢雾凌?』九千院泛着银光的眸子瞪着邪犽,似乎在暗示只要他敢说谎,一定当场身首异处。

  「嗯……喜欢啊。」邪犽被看得浑身不对劲,只好把心思一五一十地全都说出来,「这么漂亮的人,我从没见过,只是……她好像不喜欢我……」

  边说,邪犽边偷瞄身旁的雾凌,但她早已羞得用外套将脸遮住,只露出一对在头上不断窜动的银白大耳。

  『那,就剩你了雾凌,说真的,你觉得邪犽怎么样?』九千院话锋一转,又回到了雾凌身上。

  「娘娘……您究竟在想什么?」雾凌的声音隔着一层外套,听起来闷闷的,「为什么小的非跟这乡巴佬………不可?」

  『嗯……你若真想知道,本宫自可据实以告,只是这样一来,邪犽就会知道你这一路上在想些什么了,你若不介意,那本宫也无妨。』九千院笑道。

  「娘娘太坏心眼了啦!哪有这样的,我才遇见他第一天啊!」雾凌跺脚道。

  『没办法,时机不好,眼下本宫急着要找出明持王的所在,你的事情又在本宫心上搁很久了,今天既然有这等机缘,自然……』九千院话中的某个字句,挑动了邪犽心中某个久已遗忘的过去。

  「等等!」邪犽脸色一变,大喊道,「你刚刚说明持王?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雾凌把外套从脸上取下,九千院一脸诧异,两人都望着邪犽。

  「快回答我!你们知道明持王是谁、在哪里吗!」邪犽面露杀气,「他是害死我娘的凶手,我要杀了他!」

  『唔……这可真是奇了,』九千院重新叼起烟管,抽了口烟,再次打量邪犽,『看来今日把你带到本宫面前的,不是雾凌,而是上天的旨意。』「快告诉……」邪犽怒火攻心,几乎要失去理智。

  『冷静点,小伙子!』九千院眼色一变,厉声喝道。

  惊人的强大魔力在一瞬间把邪犽心中的怒火给浇熄了,他脸色发白,往后退了两步。

  「可恶……可恶!」邪犽一个咬牙,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奔出营帐。

  「啊!邪犽!」雾凌见状,连忙代替邪犽弯腰赔罪,「娘娘,您别生气,那个乡巴佬没见过世面,所以……」

  『雾凌,明天破晓后,带着他来见我。』九千院淡淡说道,『他如果不从,就告诉他,本宫知道明持王的所在。』『你可以下去了。』九千院把床转回原来的角度,道。

  「……娘娘,可是邪犽今晚要睡哪儿?」雾凌本已转身,却又回头问道。

  『睡哪儿?当然是跟你一起睡啰。』九千院忍着笑,回答道,肩膀都抖了起来。

  「娘、娘娘!」雾凌又羞又窘,但自知无法改变娘娘的意思,只好红着脸出去了。

  (邪犽这个笨蛋,居然害我……害我……我非给他好看不可!)

  雾凌又气又恼,大步离开营帐,顺着外头族人的指引,很快便追上了在荒野盲目乱跑的邪犽。

  「站住!」雾凌喝道,飞身横档在邪犽面前,张开双手,「你想到哪去?」

  「我要回家!」邪犽大喊,「你们是明持王的走狗!我才不跟你们在一起。」

  (这傻瓜,真的以为我们和明持王是一夥的啊?)

  「哦?那你知道你家在哪个方向吗?」雾凌冷冷道,「还有,你把你娘的骨灰忘在娘娘的营帐里了,你打算把你娘抛下,自己一个人回去?」

  「这……这……」邪犽只是凭着一股热血狂奔,根本没想到那么多,被雾凌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不但不知方位,更连母亲的骨灰都忘了。

  「还有,我们才不是明持王的手下呢!」雾凌正色道,「明持王是镜泉国的国主,充其量只是个人类,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指使的动娘娘?」

  「可是……你们不是要找他吗?」邪犽神色困顿,没来由地感到疲惫万分,脚一停步便瘫坐在地。

  「你啊,知不知道娘娘是何等身份啊?」雾凌叹道,「你晓不晓得娘娘为何叫九千院?」

  「我哪会知道……」邪犽无奈道,他作梦也梦不到,世上竟有像九千院这样的妖怪。

  「娘娘已经活了九千多年,是妖界道行最深的大妖怪,转眼就要跨龙门,登天界了!」雾凌道,「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听命于一个小小的人类国主?」

  邪犽一脸茫然,雾凌讲的话他全听不懂,只知道九千院绝非寻常妖怪。

  (对呀……九千院那么厉害,就算世上所有人类一起对付她,她大概也只需眨眨眼、转转烟管就够了,根本不需听从人类的命令……)

  「唉,这下你知道自己错了吧?」雾凌叹道,「好啦,娘娘也没生气,你站起来,跟我回去吧。」

  「……还有,娘娘说,如果你愿意回去,她明天早上就和你说明持王的下落。」

  雾凌补上一句。

  「真的吗!」邪犽喜出望外,跳了起来,差点就要抱住雾凌。

  「真的啦!」雾凌羞窘地避开邪犽双手,感到脸上发烧。

  「那我们赶快回去吧!」邪犽好像完全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似地,笑得灿烂无比,「可是干嘛要等到天亮,她现在就可以跟我说了啊?」

  被邪犽这么一问,雾凌的脸更红了。

  (幸好天已经黑了,这呆瓜眼睛晚上应该没那么好……)

  「咦?雾凌,你怎么又脸红了?」邪犽又问道。

  「哇!哇!啊!不要往这边看!」雾凌用力把邪犽推开,自顾自地往前飞去。

  「等我一下啊,喂!」邪犽苦追在后。

  (这个笨蛋……讨厌死了……)

  (可是……今天晚上……我就要和他……房中术……)

  雾凌感到自己的心儿在胸口噗通噗通的跳,浑身烧热,整个人也不知是生气还是高兴,五感杂陈,複杂极了。

  ###大红营帐中,阳寿一万零九百的稀世妖狐,别号「真月九千辉映院」的尾玄国女王,静静地坐在床上,口中云雾吞吐。

  『吞油婆。』九千院低喃。

  「姥姥在,小姐有何吩咐?」一团矮小的黑影瞬间出现在九千院的脚旁。

  一个浑身被乌黑甲壳包覆的老妪,搓着干瘪枯黄的双手,裂嘴而笑。

  『刚才那个叫邪犽的,你怎么看?』九千院放下烟管,问道。

  「小姐心里有数,何必问姥姥?」老妪咯咯笑道,甲壳底下无数细肢滑动,让人直接联想到蜈蚣、百足一类爬虫。

  『真啰唆,问你还顶嘴,真是越老越不像话。』九千院皱起眉头。

  「嘻嘻嘻……姥姥的岁数,还比小姐少个三千岁呢!」老妪脸皮抽动,笑道。

  「那小鬼能一眼看穿小姐真身,小姐却看不穿他,表示那小鬼的道行比小姐还高……」吞油老妪道,「但小姐的神通力早达众生顶点,放眼人间妖界,无人能与小姐相提并论。而那小鬼出生尚不足二十年,小姐只要一片指甲便能胜他,自无在道行上超越小姐之可能……如此一来,便生矛盾。」

  『论量固然不及,但质却胜过本宫……』九千院低声道。

  「没错,那小鬼的魂魄不属凡间,」吞油老妪道,「必为天界之人!」

  『但……若真为天界下凡的星宿,神通力也未免太弱了……』九千院眉头深锁,似是遇上了难题,『再说,他的肉身还是人,要怎么把天上星宿装在凡人身躯里?』「其中蹊跷,姥姥也说不上来,只能仰仗小姐英知慧见了。」吞油老妪笑道。

  『去你这吞油虫,』九千院笑骂,『少在那油腔滑调,快替本宫去外头看看有没有什么异状!』「有小姐在,除非天上星宿刚好挑在今晚坠入凡尘,否则是不会有异状的,姥姥也不用看了。」吞油婆咯咯笑道。

  ###「哇……这就是你的家啊?」邪犽把头探进帐内,奇道。

  「你少笨了好不好,这只是个帐棚,怎么会是我家?」雾凌又好气又好笑,「等等,把鞋子脱在外面,别踩髒了我的地毯。」

  邪犽抓了抓脑袋,他留了十几年的头发在一夕之间被雾凌剪的干干净净,整个人被扒光丢进水里,雾凌还用不知名的,会生泡泡的白色石头在他身上刮,刮出了一大团乌黑的皮垢。

  和九千院的营帐相比,雾凌的帐棚固然小了许多,但容纳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把鞋子踢开,邪犽走进帐内,地下铺着厚厚的银毯,两边支柱上挂着发出白色寒光的透明囊袋,近处设有一张长木几和一对背靠,远头还有一张床,枕头被褥全是雪白的兽皮制成。

  雾凌默默地把外套挂在帐边的衣架上,同时发现上头已经准备好了另一套衣物,是给男子穿的。

  (真是的……娘娘就在这种地方特别用心……)

  「你怎么挂个衣服也会脸红啊?」邪犽凑近问道。

  「笨蛋,不要靠我那么近啦!」雾凌一窘,推了邪犽一把,「你赶快把衣服脱掉!」

  「衣服?我就只有这条黑胯而已啊?」邪犽指着自己那条从贼兵身上抢来的战胯。

  「那就把那条髒东西脱了,丢到外面去!」雾凌喝令。

  「这跟那个房中术什么的有关系吗?」不明就理的邪犽只好照做,把战胯扔到帐棚外头,整个人变得光溜溜地。

  雾凌不答,掌心贴着帐棚,口中念念有词。

  邪犽隐约感到雾凌体内有阵魔力穿梭,忽然间,帐外的火光、人群的步声喊声等等,全都消失了。

  「咦?你刚刚做了什么?」邪犽惊道。

  「只是把帐里帐外的声音和光线都隔绝开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别老是大惊小怪!」雾凌红着脸道,嗓音越来越细,「………我可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在里面干什么。」

  「哦,所以我们等下就要做那个什么房中术的啰?」邪犽问道。

  雾凌本欲回答,视线却不自禁地落到了邪犽赤裸的身上。

  拜孤身一人在不周林里生活十载以上之赐,虽说个头并不比雾凌高上多少,但邪犽胸膛厚实,手腕粗壮,这么就近一看,雾凌也不禁目眩神迷起来。

  (这傢伙,在不周林里的时候没注意,现在看起来……身材好像还可以嘛…

  …)

  雾凌偷偷地再往下看,将视线往那最要紧的宝物望去,只见一条肉长长软软地垂在邪犽两腿之间,目测约有三吋多长,中央饱满,末端隆成圆形。

  雾凌虽是处子,但既身为狐媚一族,闺房男女之事、採阳补阴之术本就属于必修,加上亲族众多,姑姊娘亲们在床上摄取阳精,肢体交缠的模样,从小也或窥或探地见得多了。

  是以一瞬之间,雾凌已将邪犽的宝器和过去见过的诸多物事比较,并得到一个结论:扣掉牛头马面一类的巨阳妖怪,邪犽的宝贝不论形状、尺寸,均是历来少见的优物。

  (记得娘曾说过,人类的阳物无骨,是以精血为驱动,最适合阴阳交合之用……而且看那样子,至少还能大个两三倍……)

  (啊!我、我在想什么……这种时候,要坐在床上等他过来啊!)

  雾凌慌慌张张地奔至床边坐下,不敢妄动。

  (今、今天终于轮到我了……阴阳交融,不晓得那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再无旁人之故,雾凌早就忘了之前自己在九千院面前是怎么个羞窘衿持的模样,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同时亦感到跃跃欲试。

  「雾凌?你在干嘛啊?」邪犽大惑不解,「怎么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发呆?」

  「谁、谁在发呆啊?」雾凌听得又羞又恼,「你才是,还呆站在那……」

  (啊,糟糕!我忘了这傻瓜过去十年都是自己一个人,根本没人会告诉他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看来……还是得自己动手了……)

  「你把眼睛闭上,不准睁开!」雾凌红着脸道。

  「……喔,好啊。」邪犽虽然不解,不过还是乖乖听话。

  雾凌站起身,把邪犽牵到床边,两人一起坐下。

  雾凌的手战战兢兢地,摸到了邪犽的大腿上,轻轻滑动。

  异样的美妙触感立刻让邪犽整个人弹了起来。

  「雾凌……你……你……」邪犽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想要睁开眼睛,雾凌却用手遮住了他的视线。

  「不准看,不准说话。」雾凌轻声道,「今天晚上,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难道……所谓房中术……竟是……)

  邪犽心中七上八下,虽然比不上雾凌的见多识广,但他并非对男女之事全然无知,是以在朦胧中知道,两人接下来要做的,便是那不能给人看见的闺密之事。

  (怎么会这样……可是九千院……对了,雾凌刚刚不是很生气吗?)

  邪犽脑海里一片茫然,但他本就不聪明,鼻中又全是雾凌身上的诱惑香气,心烦意乱的根本无法思考。

  那温暖的触感沿着大腿下滑,来到了邪犽的股间,轻轻地握住了他。

  一瞬间,阳物猛然耸立,龟头从皮里翻出,肉冠怒张,阴茎上青筋歪扭,较之先前,横幅涨大了两倍有余,竖长更是暴增三倍。

  「呀!好大!」雾凌惊喜之余,脱口喊道。

  (天啊……这傻瓜好强的阳气,不晓得他究竟是什么妖怪?)

  「雾……雾凌?」邪犽颤声问道,「那个房中术……该不会是指男女……那个……交合?」

  「……原来你知道啊?真是的,那你刚才为什么站在那边发呆,害我羞成这样,还得自己动手!」雾凌埋怨道,手还是遮着邪犽的眼睛,一来是怕见到他的眼神尴尬,二来是怕自己的表情被他看到。

  「可是……那不是要成亲了才能……」邪犽不安地问道。

  「你这傻瓜,还问什么,刚才在营帐里,娘娘的意思就是要把我许配给你,你难道没听出来?」雾凌又羞又气,低声道。

  「什、什么!」邪犽一听,惊得从床上跳起,雾凌的手便从他脸上滑开。

  只见雪白的床上,坐着一个雪白的人儿,雾凌抬头望向邪犽,脸上神情娇羞,颈子都染成了粉红色。

  (雾凌……九千院要把雾凌许配给我?)

  邪犽意乱神迷,脸上烧热,脚一个不稳,竟跌坐在地。

  「你在干什么?」雾凌见状,噗嗤一笑,「太高兴了,连脚都站不住啦?」

  「这……我……」邪犽问道,「可是……雾凌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哼,当然了,谁喜欢你这乡巴佬啊!」雾凌双手插腰,嗔道。

  「……不过,虽说不喜欢,却也没到讨厌的地步就是了……」雾凌别过头去,扭扭捏捏地咕哝,「再说……既然娘娘都那样讲了,我这做小的也只能依照娘娘吩咐……」

  「总、总而言之,你可要好好感谢我!」雾凌背着邪犽,羞窘道,「今晚可让你得了好大的便宜,妖界那边可是有成千上万的人,抢破头想当娘娘的亲家呢!」

  尽管语意迂回,但邪犽此时也听出雾凌其实并非真的讨厌他。

  (她……她愿意当我的娘子?这样的神仙要当我的娘子?)

  邪犽狂喜莫名,从地上蹦起,飞也似地抱住了雾凌。

  「呀!你……」雾凌一惊,转过头来。

  邪犽刚好把嘴凑了过去,对着雾凌的娇唇便是一阵乱吻。

  (真是的,一开窍就这样乱来……那有人这样亲的……)

  「笨……笨蛋!」雾凌又好气又好笑,「不是……不是这样啦!」

  「那……那要怎样?」邪犽一脸困惑。

  「嘻嘻……所以我现在要开始教你啊。」雾凌娇笑起来,媚眼流转,邪犽看得浑身发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她的妖力给控制住了,「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邪犽道,觉得自己好像快融化在雾凌甜甜的嗓音里头一样,眼下除了放过明持王之外,不管她要邪犽做什么,他大概都不会拒绝的。

  「以后你不准叫我雾凌,要叫我凌姊姊。」雾凌道。

  「咦?你年纪有比我大吗?」邪犽奇道,若只看外表,雾凌的年纪大约在十七八岁上下,和邪犽差不多。

  「就算年纪比你小,你也要叫我姊姊!」雾凌嗔道,「到底答不答应啦!」

  「好,凌……凌姊姊,」邪犽彆扭地叫了两声,「以后我就叫你凌姊姊了。」

  「嘻嘻……这才乖。」雾凌轻抚邪犽的脸蛋,笑道,「以后要听姊姊的话唷。」

  缓缓地,雾凌的唇迎上了邪犽。

  在四唇相接的瞬间,一股美妙的酥麻感触便从邪犽的嘴唇,往身体四肢的方向扩散。

  邪犽大惊,想要问话,但一片香滑湿软的物事正好溜进了嘴里,将他的声音打回喉中。

  雾凌口中朱杏卷住了邪犽的舌尖,柔柔地吮了起来,如梦似幻的美妙感触便沿着邪犽舌头的表里两侧,一路扩散到整个口腔,邪犽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头栽进了云端里,浑身轻飘飘地。

  捧着彼此的脸庞,两人相拥倒卧,鼻碰着鼻,唇像黏在一块似的分也分不开。

  邪犽望着雾凌湿润的银色眸子,她的每一个眨眼、每一次呼吸,都强烈挑动着邪犽的心神,令他兴奋莫名。

  (怎么会这样……她的样子和之前一样啊……为什么……光是看着她的脸,我就浑身不对劲?)

  滋滋……滋滋……

  雾凌舌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勾弄的邪犽欲仙欲死,腰肢本能地往上虚顶。

  吻到酣处,雾凌把一只手沿着邪犽的颈子往下滑,掠过他发烫的胸膛、腹部,再度握住了高举的阳物。

  邪犽用力吸了一口气,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激烈感触突兀地自腰骨深处窜出,令他浑身一震。

  雾凌笑嘻嘻地将唇自邪犽嘴上挪开,闪亮的银丝从鲜艳如血的红唇上缓缓滴落,她朱杏微吐,把唇边银丝尽数舐去,模样异常妖艳。

  「凌姊姊……」邪犽皱紧眉头,道,「我……我……」

  「别怕,今晚什么事都交给姊姊,你乖乖躺着就好。」雾凌满足地笑道,一边仔细鑑赏邪犽在自己的媚术下翻来覆去的模样。

  虽说是第一次实际施展,但自己的媚术竟能在邪犽身上产生如此功效,雾凌不禁开心极了。

  她低下头,在邪犽颈上轻咬,一边用耳朵享受他压抑忍耐的呻吟声,一边把齿痕刻在邪犽的身上。

  另一头,邪犽的阳物在雾凌手里像是泥鳅样的抽动,似乎就要濒临极限。

  (会不会逗过头了?毕竟这傻瓜今天也是第一次,或许不要太欺负他了……)

  雾凌把视线转向那高高耸立的阳物,抽搐的阴茎上,大紫龟头吐着淫汁,一下一下地脉动着。

  (娘说阳气在男子泄精的瞬间最易吸取,为了保险,我还是趁早把这根好东西纳入体内为上……)

  话虽如此,邪犽咬牙忍耐,任由摆佈的模样,在雾凌眼里看来是如此可爱,她不禁想要多看几眼。

  (但话说回来,要不在初夜好好给他个下马威,以后要教他听话就难了,还是别这么快让他泄精,让他多尝点苦头好了……)

  雾凌边想边笑,手掌沾取淫液,在阴茎上温柔套弄,一步一步地把邪犽推上边缘,却又绝不让他攻顶,活活地折腾他。

  然而,毕竟是第一次触碰真正的男子,雾凌无法完全预测邪犽身体的反应,在第五轮的爱抚时,她一个不小心,多套了龟头一下。

  「啊啊!」邪犽大喊,阴茎抽搐,肉囊紧缩,腰骨深处电奔雷走,猛然射精。

  「糟了!」雾凌大惊,慌忙中不及多想,嘴一张,吮住了邪犽的阳物。

  「嗯嗯……嗯嗯嗯嗯!」雾凌眉头深锁,低声呻吟。

  滚烫的浓稠精液,夹带着大量纯阳之气,一团一团,打在雾凌的嘴里,烫得她肩头发颤。

  (好烫……好苦……好浓的味儿……但这每一滴精里都是宝贵阳气,说什么也不能吐掉……)

  雾凌按着邪犽抽搐的腰肢,压抑着想要把阳物吐出的冲动,慢慢地嚥下精液,同时把阳气转化,纳入丹田之中。

  (可是……他的精……这阳气也未免太强了吧……我快吃不下了……)

  邪犽异常强大的阳气很快地充满了雾凌的丹田,她甚至来不及将其转化为自身的妖力。

  (糟了……我……这样下去的话……)

  精液的气味在口鼻中泛开,邪犽的阳气自雾凌的丹田中溢出,沿着经脉,渗入了她的躯体四肢,麻醉了五感,雾凌只感到头晕目眩,昏昏沈沈。

  良久,邪犽总算停止射精,他才回过神来,第一眼便看到雾凌倒在阳物旁边,双颊醺红如醉。

  「凌姊姊?」邪犽大惊,同时发现自己虽浑身大汗,却是神智清楚。

  邪犽把雾凌扶正,让她在床上躺平,不安地望着那张醉醺醺的烧烫脸蛋。

  (咦,等等……怎么现在凌姊姊看起来又和平常一样了?)

  邪犽警觉到事情不对劲,轻轻摇了摇雾凌的肩膀。

  「喂,凌姊姊,你刚刚是不是对我用了什么妖术啊?」

  「嗯?你……你这笨瓜……」吸收过多阳气,消化不良的雾凌半梦半醒地道,「怎么被我吸了这么多阳气……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阳气?什么东西?」邪犽皱眉道,「你果然对我用了妖术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梦话……嘻嘻……」雾凌也不知醒了没有,只是呵呵一笑,「你可是躺在狐精的床上……」

  「好啊,你果然欺负我!」邪犽不禁恼怒起来。

  「哼……哼!」雾凌瞇着眼睛,嗔道,「你是我的人,我就要欺负你,你想怎么样!」

  「那我就欺负回去!」邪犽笑道,经过刚才一役,他对雾凌已全无忌惮,伸手就把她抱在怀里,嘴巴凑上便是一阵深吻。

  「嗯嗯……嗯嗯!」雾凌还在昏昏沈沈,当然不及施展媚术,只能任由邪犽摆佈。

  (这衣服好碍事……不过要从那边脱啊?)

  邪犽的手在雾凌身上乱摸乱扯,扯掉了她腰上的青玉佩带,牵牛紫的腰裙顺势滑下,露出了底下的襦衣和长裙,邪犽二话不说,将其一并扯下。

  一转眼,雾凌身上便只剩一件贴身的亵衣了,小小的浅紫色亵衣上圆下尖,上缘刚好遮住雾凌隆起的胸部,下缘则勉强掩盖住她微耸的耻丘,亵衣之下,再无遮掩。

  邪犽用颤抖的手解开雾凌后颈和腰际的绳结,缓缓褪下亵衣。

  「啊……啊……」雾凌轻喘,眸里雾气湿润,望着正把自己剥得一丝不挂的邪犽。

  邪犽愣住了,他抓着雾凌的亵衣,呆呆地望着眼前裸裎的美景。

  一对好似朝雾露水的浑圆乳房,沈沈地凝聚在雾凌细緻的雪白胸口上,乳缘弓弧饱满,显得又实又重,粉嫩莹红的乳头左右翘立其上,宛如一对初绽的娇嫩花蕊。

  再往下看,雾凌紧緻光滑的小腹、往中间收拢的细细窄腰、慵懒丰满的臀,修长匀称的腿,全都像是用雪做成的一样洁白柔嫩,这样的人儿,邪犽从没看过。

  邪犽的眼神最后停留在雾凌股间,那块微隆的小小耻丘,耻丘上覆盖着一层细雪样的银白绒毛。

  (那一定是凌姊姊身上最软的地方了……)

  在耻丘下方,大腿的根部,雾凌洁白的肌肤被一条鲜艳的裂缝给分断了。

  邪犽一开始还无法理解那是什么,湿润的黏膜下,是鼓动的粉红色肉室,两旁是膨胀成玫瑰形的美丽肉瓣,透明的黏液正顺着肉瓣内侧的凹凸淌下。

  (这就是女阴……)

  「别看傻了,笨瓜。」雾凌噗嗤一笑,「还不快我的亵衣放下?」

  邪犽心头一震,手中亵衣滑落。

  在他为雾凌褪衣的期间,雾凌已经将之前吸收的阳气尽数转化为自身妖力,是以精神也恢复了正常。

  (这傻小子究竟是什么妖怪?被我吸了那么多阳气却一点事也没有……娘娘莫非是知道这点,才要我和他……)

  (哼,没关系,管他阳气多盛,我今天晚上都要让他俯首称臣!)

  面对邪犽这个底细不明的对手,雾凌不禁激起了好胜之心,双眼一眨,再度暗施媚意。

  「你……你又对我用妖术……」邪犽这回警醒了点,集中意识抵抗雾凌的妖力。

  「又不会怎么样,只是让你比平常更舒服而已,」雾凌笑道,脚一勾,手一拉,把邪犽抱进怀里,「来,快来呀!」

  两人赤裸裸的抱成一团,邪犽闻到雾凌身上的女香,手碰到她温暖光滑的肌肤,心防立刻瓦解,甘愿地和她紧紧相拥,两张嘴又咂在一块。

  雾凌腰一扭,腿勾上邪犽,手往下探,领着脉动的阳物,往自己股间送去。

  「轻一点喔……」雾凌在邪犽耳边娇嗔,「我今天也是第一次……」

  「真、真的吗?」邪犽有些不敢相信,雾凌若是第一次,怎能这样千娇百媚,姿态万千,还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嘻嘻,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可是狐狸精呢!」雾凌笑道。

  邪犽感到龟头前端触碰到一团火热的物事,在本能的推动下,他用力的挺腰前送,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团又热、又紧、又深邃的肉里。

  尽管两人都没注意到,但几缕血丝从雾凌的蜜部渗出,很快便被汗水和爱液给沖淡了。

  「啊嗯!」尽管眉头纠结,神情苦闷,但雾凌依然面露微笑。

  那表情深深地刻印在邪犽心里,在那一瞬间,邪犽只觉得雾凌是世上最值得怜爱的女子。

  「凌姊姊,会痛吗?」邪犽轻声问道。

  「痛死了,你要怎么赔我?」雾凌嘴上虽嗔,眼眸中却是恩爱无限,「傻瓜,我要怕痛还会让你进来吗?」

  邪犽听得心中感动,捧着雾凌便是深深亲吻。

  不论是不是受了媚术影响,对现在的邪犽来说,就算九千院也比不上眼前的雾凌娇怜可爱。

  他吮着雾凌口中朱杏,把那小小的香尖含在嘴里,上下左右地尝她。

  「嗯嗯……你这傻瓜,干嘛一直亲我?」雾凌好不容易抽空笑道,「怎么下面插进去就不动了?」

  「唔……我……」邪犽窘道,「我怕要是乱动,又会像刚刚那样……」

  「真是的,胆子这么小,」雾凌笑的眼睛都弯了,身周无形媚意缓退,「好吧,我先不施展媚术,这样总行了吧?」

  邪犽感到附加在身上的妖力逐渐退去,这才安心地挺腰前送。

  滋滋数响,阴茎在雾凌体内不断挺进,龟头刮着肉壁,撑开狭窄至极的深邃蜜穴,尽管没有媚术的影响,光是这样缓缓前送,便已让邪犽快活的翻来覆去了。

  雾凌张口喘息,本就娇艳的面容现在更平添几分妖淫之气,眼神嘴角更或有意或无意地勾引挑逗着邪犽,只要他一不小心,便会立刻泄阳。

  (……看他吃力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

  邪犽咬牙苦撑,汗流浃背的模样,大大刺激了雾凌的坏心眼,尽管觉得眼前的少年十分可爱,雾凌还是忍不住想要欺侮他。

  一念之下,雾凌再度展开媚术。

  「啊啊!」邪犽大惊,但阳物深陷在蜜肉之中,想抽也来不及。

  一瞬之间,邪犽全身酥麻,难以想像的强烈欢快淹没了他,腰肢发颤,阴茎抽搐,两只手撑在床上,汗如雨下。

  雾凌轻轻挺腰,下体上迎,邪犽随之重重喘息,快活的几欲昏厥过去。

  「别怕……姊姊在这里抱着你……」雾凌柔声道,双手挪到邪犽臀上,轻轻下按。

  邪犽耐不住雾凌的诱惑,尽管知道那过度的欢快会令他痛苦不已,还是不断往前抽送。

  雾凌欢愉的呻吟与邪犽沈重的喘息,很快填满了帐棚里的空间。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雾凌更能准确掌握邪犽的变化,直让阳物抽送了两百余回,都还不让射精,直到自己也快泄身,才让邪犽停下休息。

  (哈……啊……这傻瓜倒还挺认真的……今晚就这样饶了他吧……以后的日子还久得很,别让他把身体搞坏了……)

  雾凌搂着邪犽,让他在自己身旁躺下,舔舐他额上汗水,手轻抚他的头发。

  邪犽则是汗如雨下,全身肌肉紧绷,把头枕在雾凌肩上,口中不断喘着大气。

  (之前已经吸了他一回阳气,第二次应该不会像第一次那么猛烈了……)

  雾凌捧起邪犽的脸蛋,再次亲吻,大腿在邪犽臀上勾撩,鼻中哼哎,眼神浪荡,把邪犽刺激的心神亢奋。

  「傻瓜,姊姊还没泄呢,你怎么可以睡呢?」雾凌笑道,「再使点劲,让姊姊泄了,我们一起睡。」

  「哈……哈……」邪犽表情虽已显得十分痛苦,但见到雾凌那勾魂的眼神,也只能挺直身子,再次抽送起来。

  先前已给邪犽抽送了两百余回,雾凌的花心现在不禁跟着阵阵痉挛,她握着邪犽的手,十指交扣。

  「啊……再快点!再顶快些!」雾凌在邪犽身下娇喘,银白发丝上汗珠点点,一双乳上下翻动。

  接着,邪犽高喊一声,腰肢挺直,阳物在雾凌体内剧烈抽搐。

  滚烫的精液,猛烈地焦洒在雾凌的花心上,烫的她蜜肉娇颤,欢喜莫名,登时跟着泄身了。

  (啊……啊啊!这……怎么都第二回了,他的阳气还如此充沛?)

  (不行……我得赶紧离开,不然又会像刚才那……那样……啊……)

  然而,自己也跟着泄身的雾凌根本来不及离开邪犽,精液中蕴含的强大阳气仗着深入胎内的地利之便,在转瞬间充满了雾凌的丹田,并沿着经脉溢向她的四肢百骸,其势道竟比第一次射精时更为强大。

  「啊啊……噫噫!」雾凌娇喘连连,身子越颤越酥,整个人很快便被邪犽充沛的阳气给迷醉了。

  另一边,没了媚术的控制,邪犽回过神来,见到身下的雾凌欲仙欲死的模样,不禁也为之一愣。

  (之前也是这样,莫非……她怕我的精液?)

  「啊……啊……快抽出去……别再……别再射了……」雾凌边喘,边哀求道。

  邪犽听了,高兴都来不及,哪有把阳物抽出的道理?

  「嘿嘿,你也会求我啊,凌姊姊?」邪犽笑道,「可惜,现在换我欺负你了!」

  (这……这傻瓜,难不成已经发现我受不住他的阳气了?)

  「啊……啊……别这样……算姊姊错了……你放过姊姊一次嘛……」雾凌惊慌之下,改採怀柔攻势,娇声道。

  「不行!」邪犽把浑身酥软的雾凌紧紧搂在怀里,笑道,「我要好好教训你这头狐狸精!」

  腰肢一挺,阳物在满是精液淫汁的蜜穴里来回顶送,龟头重重擣着颤抖不已的花心,让雾凌酥得连舌尖都麻了。

  「不要……姊姊第一次这样泄……你让姊姊休息一下嘛……」雾凌颤声道,「姊姊可是……是你的妻子呀……」

  「哼,你刚刚还不是这样对付我,我只是依样画葫芦罢了。」邪犽毫不退让,抽送的力道加快,尽管没有媚术影响,雾凌美妙的穴儿肏起来依旧快活无比。

  「慢点……慢点啊!」雾凌眉头紧锁,口中哼哼哎哎,娇喘不已。

  没有媚术加持,雾凌身上的妖艳气息固然减少许多,但陷于肉体欢快的苦闷表情,却也异常诱人,两者之间实是不分上下。

  在本能的驱使下,浑身酥软,手脚半瘫的雾凌只想要抓个坚实的东西好维持自身的稳定,但四周唯一的坚实物事,便是压在自己身上的邪犽,她只好用发抖的手环住邪犽的颈子,用打颤的腿儿勾住他的腰,搂着那把自己顶的心神散荡的人,让那根火烫的阳物在穴里插得更深。

  「啊……啊……你竟不听我的话,姊姊待会绝不饶你……」见怀柔无效,雾凌使狠威胁道,但她泄得正酣,嗓音柔腻,根本凶不起来,听在邪犽耳里只像是撒娇一般。

  「嘿嘿,待会是什么时候?我马上就要射精了!」邪犽笑道,额上汗水滴落,雾凌蜜穴滋味实在美妙,他只顶了几十下,便已感到腰间精关松弛,转眼便要再度奔泄。

  「什么?」雾凌大惊,「别……你再忍一下啊!刚才的阳气,我都还没……」

  「啊……哈……」邪犽快活地头昏脑胀,喘道:「不行了,凌姊姊……你里面好舒服……」

  「你这没用的东西,别射啊!」雾凌神情慌张,「别在这节骨眼上射!要是再给你的阳气浸润……我会……会恢复原形的!」

  但事情已然迟了,邪犽往雾凌唇上一吻,两人唇舌交缠,邪犽腰肢颤动,深陷在雾凌体内的阳物肉鞭样地猛然抽打,大股浓精喷泄,火辣地洒在蜜肉花心上。

  「嗯……嗯嗯!」雾凌紧闭双眼,本就一直保持着小泄状态的蜜穴,这会儿更是火上加油地猛泄起来,淫肉实实地卷住阳物,把邪犽一下一下地往里头拽,黏膜里外纠缠,喊的滋滋有声。

  强大的阳气顺着精液奔流,直直冲进雾凌体内,再度充塞了她浑身经脉。

  「啊啊……啊啊!」雾凌娇喘,心神亦为之迷濛,脑海一片空白。

  两人紧紧相拥,四肢手脚均为之酥麻,想动也没得动。

  过了一会,邪犽首先恢复过来。

  (嗯?怀里怎么毛茸茸的?是被子里的兽毛吗?)

  眨了眨眼睛,只见怀里的雾凌竟变成了一团银白毛球,把邪犽吓了一大跳。

  「哇啊!凌姊姊?」邪犽急忙放开手,「你怎么了?」

  「哈啊……哈啊……」那银白毛球用雾凌的嗓音说道,「所以叫你再忍一会……你就不听……」

  邪犽定神细看,眼前的银白毛球不是别人,正是雾凌,只是她全身长满了银白兽毛,又曲着身子,所以刚才才把她误看成毛球。

  扣掉一身的银毛,雾凌除了鼻子尖了些,嘴巴长了些,臀上还多了三条松软的尾巴之外,倒是没有其他明显的变化。

  邪犽又惊又奇,手在雾凌身上来回抚摸,她背上的银毛长而柔顺,腹部的绒毛短而细薄,而脸孔、双乳、蜜处等处都没有毛。

  「嗯嗯~~」被邪犽这么一摸,雾凌口中发出诱人的呻吟,那一身的银毛似乎让她的肌肤变得更加敏感,邪犽只是轻抚其背,雾凌的蜜穴里便是一阵抽搐。

  (原来如此,这就是凌姊姊的原形,看起来就像头人形的狐狸……)

  邪犽低下头去,在雾凌的鼻头上亲吻,雪银狐女发出撩人低鸣,张口向邪犽索吻。

  邪犽覆上雾凌的唇,她的舌头变长了些,很快地钻进了邪犽嘴里,卷住邪犽的舌尖,咂了起来。

  抚摸着雾凌温暖的皮毛,她的身子似乎变得更热了,抱在怀里就像是个和人一般大的暖炉,越抱越是舒服。

  「凌姊姊,你以后都维持这样子好不好?」邪犽问道。

  「我才不要,这样子给外人看到还得了……」雾凌有气无力地回答,蜜肉还沈浸在方前泄身的余韵里,一身阳气也尚未转化完毕,「这模样就和人类讲的赤身裸体一样,只有亲近的人才能看的……」

  「那以后只剩我们两个的时候,你就让我看吧?」邪犽笑道,「现在我应该算是你最亲近的人了吧?」

  「哼!」雾凌别过头去,也不顾唇边滴落的银丝,「才短短几个时辰,你就得寸进尺起来了!」

  「凌姊姊,好啦好啦~~」邪犽笑道,「你就答应我吧。」

  「哼……哼!」雾凌终于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你真是个怪人,一般来说,人类都比较不喜欢看见妖怪原形的。」

  「我可不是人类,我是妖怪,是凌姊姊的同类!」邪犽正色道。

  「好啦,我知道了……不过只在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喔!」雾凌道。

  邪犽开心极了,捧着雾凌的脸蛋便是一阵深吻,雾凌也是满心欢喜,搂着邪犽吻了回去,短短半夜时光,两人已是如胶似漆,想分也分不开了。

  吻着吻着,雾凌感到蜜穴深处一阵甜蜜蠢动,不禁吃了一惊。

  「你……你不会累啊?我都吸了你三次阳气了……」雾凌连忙喊停,「你不要太勉强了,要是伤了身体就不好了!」

  「阳气?那是什么?」邪犽笑道,「我一点都不累啊?」

  雾凌见邪犽不像在说谎,更是惊了。

  (这傻瓜……难道体内阳气是没有极限的吗?)

  「……你既然都看了我的原形,现在也该让我看看你的原形了吧?」雾凌心里奇怪,问道。

  「原形……我的原形就是这样啊?」邪犽奇道。

  「这怎么可能,妖怪的原形不会是人类,否则就不叫妖怪了,」雾凌叹道,「妖怪之所以就妖怪,就是因为他们不是人,如果你的原形是人,那就表示你不是妖怪。」

  「我……这……总之我不是人啦!」邪犽困惑不解之余,仍坚持自己不是人类。

  「嗯……这也是,普通人类被我这样连吸三轮阳气,早就死了。」雾凌点头,「或许你是很少见的稀奇妖怪吧?」

  (毕竟连娘娘都看不出他的真身……罢了,这问题以后有的是时间解决……)

  「那……你真的一点都不累?」雾凌再次确认,邪犽用力点头,低头又想吻她。

  「等等,等一下嘛!」雾凌好不容易避开邪犽的攻势,「让我休息一下,我得把体内积存的阳气消化消化才行。」

  「不要,你等一下又想用奇怪的妖术控制我了!」邪犽抗议。

  「不用了,不用了,姊姊这回说真的。」雾凌笑道,「只要你让姊姊休息一会儿,待会姊姊教你更好的东西,好不好?」

  「是什么东西?」

  「就是房中术啊,娘娘虽然吩咐我用你练习房中术,没有要我教你,不过老是只有我採阳补阴,这样也不太公平。」雾凌道,「所以等一下我教你怎么採阴补阳,如果你会了,我们再一起练习阴阳和合之术。」

  「阴阴阳阳的,那到底是什么?」邪犽大惑不解。

  「唉,怎么你什么都不知道?」雾凌叹道,「那我简单跟你说,你要听好了。」

  「简单来说,男子属阳,女子属阴,男子要从女子身上撷取阴气,女子要从男子身上撷取阳气,然后在自己的体内让阴阳融合,锻炼成太极之气,也就是构成万物的天地之气。」

  「天地之气累积到一定程度,就能像我们这样改变自己的外观,或者是让自己飞天遁地……简而言之,房中术的採补其实是增强自身妖力的一种法门。」

  邪犽点头,但其实他一半以上都听不懂。

  「当然啦,房中术是有极限的,毕竟比起採补阴阳,直接去找累积大量天地之气的灵山或仙洞,吸取其中精华,绝对要比慢慢採补来的更快更有效……

  像娘娘如果想要再增强自己的妖力,绝对不会在那边慢慢採补的。」

  「为什么?那样不是很舒服吗?只要躺着抱在一起就好了。」

  「傻瓜,以娘娘那样的大妖,一口便能把天下男子吸干,到时可是天下浩劫啊!」雾凌叹道。

  邪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说着说着,雾凌体内四溢的阳气已经转化完毕,她轻轻坐了起来,让邪犽把阳物抽了回去,阴茎上厚厚一层蜜浆,雾凌股间的绒毛也吸满了淫汁,肉瓣附近的毛发黏成一撮一撮的,还滴着蜜。

  只见床单上一大滩的污渍,全是两人的汗水和爱液。

  (没想到才吸了这傻瓜三次阳气,我的妖力便凭空增加了两年火候,採补的效率有这么高的吗?)

  惊喜之余,雾凌转念一想。

  (不对,不是採补的效率高,是这傻瓜的阳气和别人不一样,他身上的阳气一定是接近真阳之气一类的东西,所以才会害得我消化不良又头昏脑胀……)

  (娘娘或许就是因为看出这点,才会那样不由分说的把我许配给他吧?)

  雾凌伸出手,轻轻套弄邪犽的阳物,阴茎火热坚硬,毫无衰软迹象,强大的阳气依旧充满其中。

  (嘻嘻,这傻瓜真的是个无底洞啊……)

  一想到邪犽这根宝贝从此便专属于己,雾凌的嘴角也不禁上扬起来。

  (不行不行,放心还太早,难讲以后娘呀姊姊她们不会来抢人,得趁今晚让他对我死心塌地才行!)

  「邪犽,听好了,一般来说,採取女子阴气的方法有两个,」雾凌开口道,手仍握着阳物,「一是吸取女子真泄时泌出的阴潮,二是利用阳气反缩,在阳物中制造虚空,强行引取女子阴气。」

  (……凌姊姊在说什么东西啊?哪里的经文吗?)

  邪犽听得一头雾水。

  「第二个方法非经长期修练,否则不能施行。所以今天晚上姊姊教你第一种。」

  雾凌皱眉道,「别露出那种表情,很简单的啦,一下就会了。」

  说完,雾凌将指尖轻轻按在龟头马眼上,开始教导邪犽如何将体内阳气汇聚在龟头前端。

  邪犽闭起眼睛,依照雾凌的吩咐,首先找到丹田,接着指引自己的阳气往下,顺着经脉灌入阳物之中,整根阳物顿时烧烫如火,龟头变成紫红色,连腰骨深处都跟着热了起来。

  「好……好热啊!」邪犽惊道。

  「好,接着把阳气收回去一点。」雾凌道。

  邪犽按指示做了,惊人的是,他竟感到龟头前端吸住了雾凌的指尖!

  如此让阳气在丹田和龟头间来来回回,马眼变得就像是张嘴一样,一会儿吸一会儿吐,邪犽感到有趣极了,黏着雾凌的手指,玩得爱不释手。

  「好啦,该办正事了。」雾凌松开手,满意地在床上躺下,「来,到姊姊身上来。」娇声道。

  邪犽嘻嘻一笑,虎狼似地扑到雾凌身上,捧着她毛软皮嫩的臀部,嘴巴在雾凌唇上一阵乱吻。雾凌亦是春心浪荡,含着邪犽的舌尖又勾又吮,两腿搔着邪犽的腰,手搭着他的颈子,在床上搂做一团。

  邪犽腰一挺,阳物插入早已给淫汁浸透的蜜贝,同时将阳气运至龟头末端,雾凌只感到一根烧红铁棒样的滚烫物事挺入了花心深处,腰身一颤,轻轻的泄了。

  「啊……啊嗯嗯……」雾凌娇喘。

  「凌姊姊?」听见雾凌撩人的呻吟,邪犽大感兴奋。

  「你这坏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雾凌笑骂,「听好了,接下来,你可得想办法让我泄出阴潮才行。」

  「阴潮?」

  「女子泄身有分小泄、平泄、真泄三种,其中只有真泄时才会喷出阴潮,阴潮内含有女子的阴气,当阴潮喷泄时,你就利用我刚才教你的法门,把阴潮吸进体内就行了。」雾凌笑道,「顺带一提,你刚才让姊姊泄身,那个只是平泄。但只要你确实把阳气运至阳物末端,按照平泄的法子抽送,也能让姊姊真泄的。」

  「真泄会怎么样?」邪犽奇道。

  「坏小子……你忘了我和你一样今天都是第一次?」雾凌嗔道,「想知道真泄是怎么一回事,那你就得……」

  「就得……就得先让姊姊真泄才行……」雾凌羞红了脸,心里已经决定要将自己全给了邪犽。

  「好,包在我身上!」可惜邪犽没听出雾凌话中含意,只是傻傻挺腰,把龟头擣进花心。

  「啊啊!你这……啊啊!」雾凌娇喘,穴里一阵颠颤,火烫的阳物无情地顶着,顶得她芳心乱撞,整个人又酥软起来。

  「啊……凌姊姊……」邪犽喊道,阳物里头像是有人在搧风点火似地,炙热无比,只有当龟头沈进花心,让阴茎浸润于爱液之中,那炽热才能获得舒缓。

  雾凌两条大腿敞开,小腿勾在邪犽腰际,身上毛发全湿透了,银幕样地将她通体覆盖,激烈翻动的乳房上,晶莹的乳头翘得老高,汗水沿着乳缘不断滑落。

  邪犽忘情地抽送着,两眼望着雾凌迷眩的表情,看着她湿润的银色眼眸,半张的唇,和其中翻搅的肉色朱杏,阳物遂越发坚硬热烫了。

  捧住雾凌的双乳,邪犽压上了她的身子,贪婪地吮着那对浑圆,把发烫的乳头轮流含进嘴里。

  雾凌的腰颤抖着往上弹跳,乘着前次高潮的余韵,她感到自己似乎又快要泄身了,而且这一次的泄身会比前面那一次更加激烈、更为彻底。

  「啊……啊……」雾凌把邪犽紧紧搂着,颤声道,「抱我……不要放开……

  我好怕……」

  「别怕……我在这里……」邪犽喘道,松开雾凌的双乳,手指穿进她湿润的背部皮毛,将雾凌紧紧压在胸口上。

  「啊啊……噫噫!」雾凌只感到浑身都要融了,眼中淌下泪来,双腿本能地用力,将邪犽的下半身扣住。

  一瞬间,邪犽感到阳物被花心往里头吸了半吋,黏膜包覆着龟头磨蹭,正在神晕目眩之际,猛然间一股滚烫的液体对着马眼喷射,快活得令他差点昏死过去。

  「啊啊!」邪犽咬牙,早忘了雾凌的吩咐,浑身颤动,在阴潮的袭击下,猛然射精。

  强大的快感让邪犽的意识在一瞬间变成空白一片,他只能用力的顶着,让龟头迎着雾凌激烈的阴潮,然后不断射精。

  强大的阳气再度侵入了雾凌的四肢百骸,而这次她不但泄身,自己体内的阴气还随着阴潮涌出,体内空虚,更有利阳气的侵入。

  (这……这笨蛋……竟然忘记了……)

  雾凌又好气,又好笑,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床上,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肚子里热烘烘的,也不知给邪犽射了多少浓精进来。

  (待会……一定要好好说说他才行……真是的……这样一来,特意真泄给他……不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

  雾凌轻轻喘息,邪犽又将嘴凑近,雪银狐女吮着年轻夫婿的舌尖,心里也暖了起来。

  两人相拥了好一会,邪犽先恢复过来,笑嘻嘻地捧着雾凌的腰儿,竟然又开始抽送。

  「哎唷,你饶了姊姊吧……」雾凌轻声道,不敢相信邪犽竟然还有力气,「你也泄了不少次精了,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累?」

  「嗯,一点都不累!」邪犽笑道。

  「我……姊姊会累啊!」雾凌苦道。

  邪犽一听,这才发现雾凌浑身绵软,就像大病初癒似的,有气而无力。

  「好……好吧……」邪犽无奈,缓缓把阳物抽出,和雾凌并肩躺下,「那今天先休息好了。」

  阴茎一离,雾凌的蜜穴立刻自动紧缩起来,把里头的精液一滴不漏地锁住。

  「真是的……你到底是什么妖怪?」雾凌叹道。

  「我也不知道啊……」邪犽嘴里咕哝,两只手捧着雾凌的乳,轻轻把玩,跨下阳物似乎不知疲劳为何物,在雾凌的大腿间磨来贴去。

  过了一会,雾凌给邪犽弄得心神不宁,蜜穴深处阵阵麻痒,好似一连三轮阳精还喂不饱那团淫肉似地,自己也忍不住了。

  「好吧……好吧……就让你进来是了……」雾凌叹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件事。」

  「什么事?」邪犽大喜,问道。

  「如果你快要射了,记得把阳物拔出来,别射在里头。」

  「拔出来?可是……这样一来不就会溅到外面?」

  「没关系,你把它拿出来,放到我嘴里头,」雾凌迷迷糊糊地道,「射在我口里。」

  「真的吗!」邪犽听了更为兴奋。

  「哪有什么真的假的,姊姊说了算!」雾凌笑道。

  邪犽开心地从后方抱住雾凌,阳物滑入穴中,又抽送起来,立刻把雾凌顶得神魂颠倒。

  「凌姊姊,我想到一件事,」边抽,邪犽边道。

  「嗯……嗯……什么事?」给顶得飘飘欲仙的雾凌问道。

  「我叫你凌姊姊,那你是不是也要叫我什么?」

  「嗯……嗯……好啊……你要我叫你什么?」雾凌柔柔地道。

  「唔……对了,既然我叫你姊姊,那你就叫我哥哥好了!」邪犽笑道。

  「什么?」雾凌奇道,「我既然是姊姊,怎么还能叫你哥哥?」

  「有什么关系,你看起来比我还小,我都可以叫你姊姊了。」邪犽道。

  「来嘛,叫哥哥,叫哥哥!」邪犽笑道,跨下那根和烧烫铁棒样的物事擣着雾凌颤抖的花心,顶得她发丝翻缭,蜜浆小泄。

  「哎唷……好啦……好啦……」雾凌尽管感到丢脸,还是屈服了,低声道「哥……哥……」

  「大声一点嘛,凌姊姊。」邪犽忽轻忽重的顶,顶得雾凌心花怒放,浑身搔痒难耐。

  「……哥哥,啊啊!好哥哥!」雾凌喊道,「你不要顶了又停的,顶重点好不好!」

  「可是,我好像快射了……」

  「快射了就拿出来,不然就顶重点……」

  「那我顶重点,然后再拿出来。」邪犽笑道。

  啪滋、啪滋、啪滋啪滋啪滋~~突然地一阵狂顶猛擣,抽得雾凌双腿颠颤,淫汁咕噜咕噜地从蜜裂里往外涌。

  「啊啊……好哥哥!啊啊!」雾凌忘情大喊。

  岂料就在此时,邪犽却突然将阳物拔出,把龟头凑到了雾凌面前。

  只见紫红的龟头中央,颤抖的马眼上一团凝浊白浆,阳精正蓄势待发,转眼便要喷射而出。

  雾凌不及细想,小嘴张开,把半个龟头含进口中,朱杏顶着马眼便是舔吮。

  「啊……啊!凌姊姊!」邪犽腰肢窜动,阴茎鼓涨。

  雾凌只感到一团一团黏稠火热的物事喷洒在口腔四壁,转眼嘴巴便塞满了,她嚥下邪犽的浓精,同时发现又有一股强大阳气随之进入体内。

  (啊……我忘了……就算用嘴,阳气还是会顺着精液渗入体内的……)

  迷濛之中,雾凌只听见邪犽的粗重喘息,以及自己吞嚥精液的声音。

  (啊……啊啊……今晚真不知是谁在给谁下马威呢……)

  看着邪犽满足的表情,雾凌不禁苦笑,同时一口一口地,把夫婿的亲爱浓精吞入腹中。

  ###「真是的,你也太过份了,竟然……竟然就这样弄到天亮!」雾凌嘴里埋怨,手上替邪犽绑好腰带。

  「唔……怎么天亮的这么快?」邪犽觉得自己和雾凌躺在床上好像也没过多久,怎地一下就天亮了?

  「被你里里外外地弄,不天亮也天亮了啦!」雾凌面露不满,「真是的,叫你休息也不听……」

  「可是凌姊姊,我看你也很开心啊,」邪犽抗议道,「怎么都怪到我头上来?」

  「好啦好啦,别管这个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我们赶快去见娘娘吧!」雾凌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

  两人早已穿戴整齐,邪犽换上了一套天青色的长衣,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穿这种东西,走起路来只感到跨不能跨,跑不能跑,怪彆扭一把的。

  「对了,我严重警告你,」在离开帐棚前,雾凌转过身来,一双银眸瞪得大大地,「千万别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当故事跟别人说,那可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怕羞,我不跟别人提起就是了。」邪犽笑道,「凌姊姊真奇怪,床上床下两个样……」

  「你……你少讲两句会死吗?」雾凌双颊涨红,一把扣住邪犽的手腕,拉着他步出帐棚,「再开玩笑,以后我不跟你好了!」

  「凌姊姊别生气嘛!」邪犽边走边道,「我每天都想跟你好……嗯?」

  只见眼前的雾凌一出了帐棚,步伐便停了下来。

  「怪了,怎么只剩这么点人?」雾凌奇道。

  只见眼前除了九千院的大红营帐依旧不动如山外,昨天围绕四周的许多帐棚都不知到哪去了,乍看之下,至少有七成的营帐消失无踪,营地显得冷清许多。

  「你们两个小鬼,总算起床啦?」从邪犽脚下,传来一道尖锐的诡异嗓音,「日头都快到天中了,大夥已经全都走啦!」

  邪犽一惊,往下一看,只见一个矮小老妪,身体背面被一大片的黑色甲壳覆盖,壳下还有许多细足蠕动,不禁吓得退后一步。

  (这傢伙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吞油姥姥!」雾凌却似和这老妪相识,她惊道,「大夥都走了?可是娘娘不动,大家怎能离开?」

  「就是娘娘把人派出去的,那个明持王的城池不晓得隐遁何处,娘娘不想多做无谓杀生,所以让你们这些小辈先去探路,咯咯咯咯……」吞油姥姥窃笑道,「要姥姥说,这可真是多此一举,娘娘只要从镜泉国北走到南,西走到东,管那明持王用了什么邪法妖术,照样一个不留的破个干净!」

  「凌姊姊!我们快去见九千院吧!我要知道明持王身在何处!」听见明持王的名字,邪犽心中便一股无名火起。

  「对对对,快点去!」吞油姥姥笑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邪犽不及惊讶,抓着雾凌的手,两人快步奔向九千院的大红营帐。

  才踏进营帐方圆五尺,邪犽便感受到九千院强大的压力,脚步不禁放慢了下来。

  「娘娘!雾凌领着邪犽来了!」雾凌在营帐外头大喊。

  『进来吧。』九千院用慵懒但却诱人的嗓音道。

  两人揭帐而进,营帐内还是和昨夜一般空荡荡的。

  (啊!娘的骨灰!)

  一见到望云氏的骨灰罈置于九千院床边,邪犽便想快步上前,但才踏出一步,身体便及时忆起昨夜那几乎丧命的惨痛经验,脚硬生生的定住了。

  轰然一声,九千院把床转了过来,媚眼在雾凌和邪犽脸上扫过来,扫过去,看得两人坐立难安。

  看完,九千院只是浅浅微笑,什么也没说,但雾凌却是满脸通红,连邪犽也不禁难堪起来。

  『比本宫想的还顺利呢……』九千院朱唇轻启,笑道,『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两个昨天晚上赚了多少钱啦?少说有几十万两黄金吧?』「娘娘!敢问大夥都去哪了?」雾凌直接无视九千院的问话,道。

  『唷,连本宫的问题都听而不闻,想来是发大财了。』九千院却是紧咬不放,把雾凌羞得整张脸都快着火。

  「九千院娘娘!」邪犽此时按耐不住,大胆插话道,「明持王到底在哪,你不是说今天要告诉我他的下落吗?」

  「邪犽!不可无礼!」雾凌连忙制止。

  『没关系,本宫把你们找来,本就是为了谈论此事。』九千院把手中烟管放下。

  『明持王就在镜泉国王城,灵穴黄泉上的长夏城里。』九千院道。

  (长夏城……明持王就在长夏城里!)

  「那长夏城又在哪?」邪犽追问。

  『……不知道。』九千院悠然道,『现在便要去找。』「你不知道?」邪犽难掩心中愤怒,「你不是说要告诉我明持王的下落吗?

  为什么又说不知……」

  「邪犽!」雾凌又惊又惧,生怕九千院一个不高兴,当场把邪犽杀了,连忙按住他的嘴。

  『冷静点,小伙子,虽然不知道长夏城确切位置何在,但长夏城一定就在镜泉国里。』九千院续道,『只要花点耐心,一定能找到的……如果地脉还在的话。

  』『在本宫继续说下去之前,小伙子,你先说说你的事情吧?』九千院往床边望去,吞油姥姥不知何时,已经捧着望云氏的骨灰罈站在那儿了。

  「把我娘还给我!」邪犽喊道。

  『所以这是你娘的骨灰?』九千院问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关你什么事,把我娘还……」邪犽挣脱雾凌的双手。

  『真是的,年轻人就是血气过剩……』九千院先是一叹,接着神色一变,两眼对着邪犽一瞪。

  邪犽只感到浑身如堕十丈寒冰之中,站也站不住,倒在地上抽动不已。

  「娘娘,请饶了邪犽吧!」雾凌连忙求情,「小的还来不及教他规矩,请您大发慈悲!」

  『别担心,本宫只是让他的脑袋凉一凉而已,不会怎么样的。』九千院笑道。

  没一会,邪犽身上的寒气便消退了,他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被九千院这么一冰,肚里火气也全消了。

  「……我娘是失心病死的。」明白自己在九千院面前无计可施,邪犽只好回答道。

  『怎么样个失心病法?』九千院续问。

  「有一天,她突然大声嚷嚷,喊着要回去要回去……然后又大喊不能回去不能回去……」邪犽一回想起当时情状,便难过的心里纠结成一团,「就那样不吃不喝,过了十天,最后衰弱而死……死前嘴里一直喊着明持王这三个字……」

  『邪犽,你母亲的名字是?』九千院再问。

  「望云……」

  『望云?』九千院听了,眉头一扬,没多说什么。

  (明持王独生女秀明公主,记得也是名为望云……莫非……)

  『邪犽,听好了,』九千院思索半晌后,开口道,『你的母亲并不是病死的,害死她的,是一种足以腐蚀魂魄的强大诅咒,就连烧成了灰,那诅咒都还留在她身上。』「什么!」邪犽大惊,「谁对我娘下这种毒手?」

  『明持王……应该说是明持王的手下,』九千院叹道,『要施展此等效及死后的恶毒诅咒,至少要十人以上的高明法师齐聚一堂才行。』「……效及死后?」邪犽一愣,「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你娘在死后,魂魄依旧受诅咒控制。』九千院道,『虽无法得知诅咒的内容为何,但从你娘生前的模样推断,施咒者大概想要强迫她回到某处……或许她的魂魄早已回到明持王身边了。』(原来如此……所以娘的魂魄才没有化成幽灵出现……)

  「那……我只要找到明持王,便能找到我娘的魂魄了?」邪犽问道。

  『本宫无法肯定,但可能性很高。』「好,那只要把明持王找出来就行了!」邪犽热血沸腾地喊道,「九千院,就算不知道明持王在哪,你应该有办法把他找出来吧?」

  『办法当然是有,只是去找的不是本宫,是你们。』九千院苦笑道,『除了你们之外,大部分的人清晨破晓便已出发了,你们是最后一个。』「我们?」邪犽一愣,「可是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去找?你一定马上就找到了。」

  「邪犽,不要用这种口气跟娘娘说话!」雾凌怒道,「哪天娘娘真的把你宰了我也不管喔!」

  『放心放心,会让小孙女夜半在床辗转难眠的事,本宫绝不会做的。』九千院笑道,不忘调侃雾凌一下。

  「娘娘!」雾凌羞得跺脚,「您别欺负小的!」

  『好好好……那这么问吧,邪犽,你觉得本宫找明持王有什么事?』九千院回头问道。

  「我不知道。」邪犽摇摇头。

  『本宫也不知道,因为本宫要找的不是明持王,』九千院笑道,『本宫要找的,是明持王城池底下的灵穴,黄泉。』『你或许看不出来,但本宫身患重病,』九千院轻描淡写地道,『为了寻找能医治这病的良方,本宫在人间妖界派出无数耳目,搜寻了近千年,但全都无功而返。』『直到最近,本宫才想到,人间妖界既然都找不到,表示这东西不在阳间,如此一来,最后的可能便是阴间了,而世上唯一通往阴间的入口,便是明持王城池底下的灵穴黄泉。』「所以……你要找的是那个黄泉洞,不是明持王?」

  『也可以反过来说,找到明持王就等于找到灵穴黄泉。』九千院叹道,『过去本宫也派人去过长夏城数次,只是最近百年没有派出使者,现在要找却找不着了。』「唔,所以你因为生病不能动吗?」邪犽问道。

  『本宫手脚无缺,当然能动,』九千院笑道,『只是本宫一动,遭殃的可是那些无辜众生啊。』邪犽歪过头去,听不懂九千院话中含意为何。

  「傻瓜,你忘了你昨天想靠近娘娘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吗?」雾凌插话道。

  「啊啊!那个是生病的关系?」邪犽惊奇不已,只有这件事想忘也忘不掉,毕竟昨天他可是差点死在九千院的面前。

  「在不周林里的时候,你也看到那条全是枯死草木的路了吧?那也是娘娘的病害的。」雾凌又道。

  「哦……好奇怪的病啊?」邪犽这才懂了些,「所以要是你自己去找的话,就会害死很多不相干的人啰?」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九千院笑道,『现在还算好的,本宫以元神离脱,把吸取生气的范围压到了最小,要是让肉身也跟着来人间,现在镜泉国国土大概有一半都要化为寸草不生的死地了。』「元神离脱?」邪犽不解。

  「你现在看到的娘娘,只是娘娘的魂魄,娘娘的尊身还在妖界沈眠呢。」雾凌解释道。

  「什么,那你是幽……」邪犽大惊。

  「嘴巴放干净点,你这笨蛋!」雾凌啪地一声,一巴掌打在邪犽后脑杓上。

  『哈哈哈,』九千院笑道,『如果你活得了一万年,魂魄就会变跟黑铁山一样,又厚又实了。』「一、一万年……」邪犽吓得退后两步,他万万没想到九千院竟然活了这么久。

  这么一退,他斜眼一瞥,见到在九千院头顶正上方,用钢线吊着一块泛发金铁光泽的石头。

  昨夜来时,因为全副精神都被九千院的美貌吸引,所以也没仔细观察营帐内部,不知那石头是昨天就吊在那,还是今天才吊上去的。

  「雾凌,那是什么?」邪犽指着那块石头道。

  「那是娘娘的宝物,别乱指!」

  『……』九千院仰头一望,『啊啊,他啊?因为太吵了,所以把他吊在那儿,省得清静。』邪犽望着那块石头,不发现还好,这一发现,他心中便又敬又畏,好似那块石头是哪里的王侯贵族,而自己只是他脚下的无知农仆一样。

  『话也差不多说完了,雾凌……』九千院命道,『你们两个往西北方走,一路上仔细察探,要是发现了长夏城的踪影,千万别自己进去,立刻回禀本宫。』「是的,娘娘!」雾凌恭敬行礼,一边用脚踢了踢旁边发呆的邪犽。

  『怎么啦,小伙子?你还有什么事不成?』「啊……我……」邪犽楞了楞,这才说道:*「九千院,上面那颗石头可不可以给我?」*(接天外邪犽,辉日篇)

  *「九千院,我娘的骨灰……」*(接天外邪犽,映月篇)

  辉日之一楔子二###邪犽与雾凌相遇一个月前###中州,通天台,金阁仙阙宫,紫薇园。

  偌大的庭园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珍奇花朵,其中最为珍异的,便属紫蔷薇了。

  体弱多病的年少天子,凤玉帝,今日没有母后陪伴,仅带着四五名仙女随从,独自在紫薇园里摘花赏蝶。

  忽而,紫薇园中央的喷水池里,高达二丈的喷泉凭空止住,清澈的泉水缓缓聚拢,竟形成了一个高挑的人影。

  众仙女们先是大吃一惊,接着便感应到人影中不寻常的强大妖力,纷纷骇得尖叫起来。

  「怎么回事?那是谁?」穿着绣有五凤纹样的银丝长衣,凤玉帝虽无法感知妖力一类奇异,但见到随从们如此慌乱,也不禁手足无措起来。

  『请陛下安心,本宫绝非欲对陛下不利之人。』人影越发鲜明,只见她身穿黑纱单衣,水做的紫黑长发随风飘荡,其姿色之艳丽,可谓世间无二,正是尾玄国女王,大妖九千辉映院。

  「你……你是谁?」见到水影开口说话,凤玉帝吓得脸色苍白,几乎站不住脚,颤声问道。

  『本宫乃妖界……』九千院的幻影笑道,但话未及半,脸上笑容一僵,『这……恕本宫无礼,陛下,您是女子?』只见凤玉帝手脚纤细,肢体柔嫩,面容清秀,若要说是女子自不为过,但凡此等年纪之孩童,不论男女,外貌本就难以分辨,是以九千院并非单以外貌判断凤玉帝为女流之身。

  究其原因,乃是因为凤玉帝体内流动的内气,竟是以阴气为主,而且还极为薄弱,连一般平民百姓都有所不及,全身经脉竟像是处处壅塞,截截寸断一般。

  「你……你说谁是女子!」凤玉帝闻言大怒,脸色又红又白,九千院的话语似乎刺中了少年天子心中的隐疾,「朕……朕可是中州天子!掌管人间八大灵穴的仙帝!你是哪来的妖怪,竟敢对朕如此无礼!」

  『……原来如此。』九千院对凤玉帝的反驳听若罔闻,『难怪先帝凰炎帝辞世后,迟迟不见继位仙帝上朝,原来是因为这样啊……』「你……朕是男子!」凤玉帝怒极,将手中的紫蔷薇用力扔向九千院的幻影,却被那流水做的人形接个正着。

  「陛下!」从紫薇园的入口处,一名身着薄纱上衣,鲜绿长裙,肩披雪白帛巾,外表不出三十岁的女子,乘风而来,转眼飞至。

  「陛下安好,快请退到本宫身后!」女子语气虽难掩慌乱,但动作却沈着稳定,一落地,便用身体把凤玉帝完全遮挡住。

  「何方妖孽胆敢擅闯金阁仙阙!报上名来!」女子怒道,乌黑发髻上珠翠动摇,叮噹作响。

  『霜月太后,短短五十年,你已经认不出本宫啦?』九千院笑道。

  凤玉帝之母,霜月太后闻言大惊,脸上顿时血色全消。

  「九千院……」霜月太后颤声道。

  『正是本宫……嗯,通天台果真是最上等的灵穴,都已经过了五十年,你看起来还是和我俩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美若天仙,以人类来说,实属难能可贵。』「你……你来这做什么?有什么事在朝廷上说啊!」霜月太后紧紧搂着凤玉帝,「当今天子尚幼,你如此擅闯内庭,万一把陛下吓出病来怎么办!」

  『朝廷上见得着陛下吗?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得要和仙帝陛下亲面禀报,所以本宫才只好出此下策。』九千院苦笑道,『哪知道一进来,就看到端庄淑雅的仙帝在这採花弄蝶呢?』「九千院!你若有事就快快禀告!」霜月太后虽怒,却不敢轻易发作,「如果只是想调戏我母子俩,烦请你立刻离开!」

  『哼……过了五十年还是这个样子,』九千院笑道,『好吧,来讲正事,本宫想要陛下的龙笔真迹。』「陛下的真迹?」霜月太后又是一惊,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你……你要进军人间?」

  『若真要进军人间,本宫还用得着跟陛下要真迹吗?』九千院叹道,『本宫只是有事需借你们的黄泉洞一用,途中需穿越黑铁山,为使黑铁山神知道本宫行动乃受仙帝准可,才来此请求真迹,否则本宫大可把黑铁山神连人带山一块了结,哪还需这等麻烦?』「黄泉洞?镜泉国主明持王死后,镜泉国内连年战乱,国土荒芜,地脉衰竭,黄泉洞也早已不知去向了,你要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怪怪!霜月啊,听你说的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保护天下万民不正是你们仙帝的使命吗?』九千院久未造访人间,故听见镜泉国沦落至此,不禁吃了一惊。

  「那明持王心术不正,死前施放邪术,凡靠近长夏城的人,不分敌我一律咒杀,就算我们想派人入城导正地脉,亦无计可施啊!」霜月太后反驳道。

  『哎,这下可麻烦了,没想到不到百年,竟已人事全非……』九千院叹道,『不论如何,还是先请陛下赐笔。』「……陛下,来。」霜月太后无奈,牵着凤玉帝的小手,缓缓走近九千院的幻影。

  「母后……?」凤玉帝一脸惊疑。

  「别怕,她虽是妖怪,但不是坏人。」霜月太后柔声道,「她只是要陛下的笔迹罢了。」

  『对对对,别怕。』九千院笑道,把水做的手掌伸到凤玉帝面前。

  在霜月太后的指引下,凤玉帝直接用手指在九千院的手掌上写下:「第二十六代仙帝,天凤翠羽字」。

  凤玉帝的笔迹化成了滚烫的金线,烧烙在九千院的手掌上,九千院掌心一收,把仙帝真迹纳入手中。

  「你们带陛下回房休息,接下来交给本后即可。」霜月太后吩咐众仙女,把凤玉帝带回仙阙宫中。

  『……她这样子,活不过二十岁。』当凤玉帝的身影消失在重重屋宇后,九千院开口道。

  「别说此等不吉利的话!」霜月太后怒道,但从表情看来,她似乎早知如此。

  『莫非药石、仙术都无效?』九千院问道。

  「哎……陛下她……生下来的时候,丹田、身躯、手脚的经脉都是封死的,就像是一条河被隔成许多互不相干的沟渠一样……体内阴气既无法轮转畅遂,不论外部施以何等辅助,都难生效果……」霜月太后低声道。

  『丹田经脉不通?这可是神仙难救,』九千院道,『可惜她又是女的,否则本宫还能助她一臂之力……』『话说回来,今日会有此等苦果,也是你们帝家众先祖积年累月的恶业所致,』九千院面露厌恶,道,『两千年前的十三支系,今日终于败到只剩凤仙一支了,「天子血尚纯贵,不与外人相交」,还真是好家训啊。』『罢了,此事与本宫本无干系,陛下的紫蔷薇,本宫带走了。』九千院道。

  霜月太后无语,目送九千院的幻影恢复成一缕喷泉。

  凤玉帝乃是霜月太后和其兄,先帝凰炎帝所生。霜月太后又是凰炎帝和其母月兰太后所生,霜月太后既是凰炎帝的妹妹,也是他的女儿。而凰炎帝之父母,则既是姊弟,亦是母子。盖仙帝家系为保血统纯贵,历来只与近亲家属通婚,在两千年的反反覆覆下,夭折者多而成人者少,今日终于走到只剩霜月太后和凤玉帝两人的地步。而且若非凤玉帝是女儿之身,恐怕霜月太后还打算依循祖训,再和她产下后代呢。

  由于帝族只有在朝廷上才与外界接触,加上长期吸纳天地精华,帝族成员几乎个个不老不病,就算是祖孙同席,看起来也和一对妙龄男女无异。同一个人只要隔个六十年,换个名字再出现,以外界眼光来看,便是另一个人了。其他凡人就算有幸得以随侍身份入内服侍,也是准进不准出,就算知晓内情,也是无法对外透露。是以两千年来,竟无人知悉这位居人间顶端的仙帝一族,乃是世代以乱伦传宗的家族。

  而仙阙之外唯一知悉详情的,便只有年岁远远凌驾人类天限,又从初帝开始,便和仙帝一族结下不解之缘的九千院了。

  霜月长叹一声,缓缓步向仙阙宫。

  ###承有初###「邪犽,你胡说什么,那可是娘娘的宝物,怎么可能随便给人呢!」雾凌道。

  「唔……好吧……」邪犽亦知自己的要求无理,所以也没多说什么,跟在雾凌身后,便欲离开营帐。

  『等等,邪犽,你为什么想要这颗石头?』九千院却把他俩喊住,问道。

  「我也不知……只觉得把它带在身边,或许会有什么好处……」邪犽困惑道。

  『既然如此,那本宫问问。』九千院思索半晌,拿起桌上烟管,对着头顶上的石头一指。

  吊着石头的钢线应声而断,那不过巴掌大的石头稳稳当当地落入九千院手中。

  『哎呀呀,吵死人了,这颗顽石!』九千院把握着石头的左手伸得老远,另一手摀着耳朵,面露困色,『……小伙子,这石头也说要跟你走,你就带着它吧。

  』「这……娘娘!如此宝物,我等担待不起啊!」雾凌惊道,从她脸色看来,似乎晓得那石头是什么。

  『别担心,本宫给你们一个锦囊,让你们装着它。』九千院道,眉头越锁越深,『路上用不着最好,但万一真遇上什么难以对付的,就把它扔出去了事,记得自己要闪的远些。』烟管一转,九千院凭空织出一个靛紫锦囊,把石头装在里面,拉紧系绳,打了个结,随手一抛,扔向邪犽。

  「哇哇哇哇哇!」邪犽大惊,往地上一扑,刚好把锦囊接住。

  就算完全不知那块石头的底细,邪犽也本能地晓得那是一件自己高攀不得的宝物,见到九千院竟然这样把它随手乱扔,顿时吓得浑身冷汗。

  石头虽小,但握在手里却是又重又沈,强大的魔力隐隐透过锦囊传出。

  (若非有这锦囊包着,我恐怕连拿都拿不住吧……)

  「谢谢娘娘大恩大德!」雾凌连忙弯腰致谢,「喂,你也至少说声谢谢吧!」

  「谢、谢谢娘娘!」邪犽用双手捧着锦囊,小心翼翼地喊道。

  『不谢不谢,你们愿意把那吵死人的东西带走,本宫才要谢你们呢。』九千院笑道。

  邪犽的眼神望向母亲的骨灰罈。

  (这次路上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把母亲的骨灰带在身边,万一弄散就不好了……)

  和九千院谢过后,邪犽慎重地把锦囊收进袖子里,和雾凌两人肩并肩地离开营帐。

  一边目送两人的背影,九千院心想:『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连白虎碎牙都会想跟它走?』###出了营帐,雾凌拉着邪犽回到自己的帐棚前。

  只见她从衣袖里取出一条白色方巾,摊在地上,手一扬,嘴里吆喝,一阵旋风卷起,整座帐棚竟然越收越小,最后被方巾包住,缩成了一团刚好可以挂在肩上的行李,看得邪犽目瞪口呆。

  「发什么呆,拿着。」雾凌笑道,把包袱扔到邪犽怀里。

  「我拿啊?」

  「当然是你拿,难道要我拿吗?」

  「好吧好吧……」邪犽无奈点头,一边把包袱挂上肩头。

  「别一副苦瓜脸,过来抱着我的腰。」雾凌招了招手,邪犽遂走至她身后,两手环住雾凌腰肢。

  「我要飞啦,你可别乱动,不然掉下去我可不救你。」雾凌笑道,把外套在头顶张开,宛如两人第一次相遇时那般。

  四周风声呼啸,雾凌的外套鼓了起来,竟把两人缓缓带离地面,往天上飞昇。

  「飞起来啦!飞起来啦!」邪犽开心大喊。

  「别喊那么大声,我耳朵都痛了。」雾凌笑骂。

  ###两人沿着西北方一路飞去,飞了二十里远。

  中间虽经过两座村落,但早已全无人气,一路上处处可见白骨散落,河川枯朽,土地皲裂,景象淒惨可怜,看得雾凌诧异无比。

  (这镜泉国荒废的也太惨了吧?飞了这么远,连个活人都看不见……)

  好不容易离开荒漠,两人飞进了一座葱郁的小山里,半山腰溪水潺潺,林木茂盛,和山下的荒凉景色可说是截然不同。

  (原来如此,这山虽小,倒还有点积蓄天地精华的功能,所以不像外头那样荒凉……)

  仔细一看,山顶上有两圈顶端削尖的木栅,木栅后头有不少用木头搭建的小屋,炊烟冉冉上升。

  雾凌停在小溪旁,收起了外套,两手沾取溪水,往自己耳朵上抹。

  邪犽一开始不晓得她在做什么,但见雾凌一双手在银白大耳上抹呀抹地,竟把一对耳朵抹不见了。

  「雾凌,你把耳朵藏起来做什么?」邪犽奇道。

  「傻瓜,你没看到上面有人住啊?」雾凌指着山顶那一圈聚落,「我们若要进去打听消息,总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妖怪吧?人类都很怕妖怪的。」

  「那么麻烦做什么,我上去把他们全杀了就是。」邪犽自告奋勇,亮出手上利爪。

  「邪犽!」雾凌两手插腰,没好气地道,「把爪子收起来!你要是把人全杀了,我们要跟谁问话?鬼吗?」

  「对呀。」邪犽认真回答,「只要用我的血浇在他们的屍骨上,他们晚上就会变成鬼了,到时候再一个一个细细询问,也不用担心会有人逃跑……」

  雾凌听了,倒是一愣。

  (他讲的……是真是假啊?不过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让他这样乱杀人!)

  「不行,除非他们先攻击我们,否则不准杀人!」雾凌斩钉截铁地道,「你已经是我的丈夫了,当我的丈夫就不能杀人。如果以后你没先问过我就乱杀人,那我就跟你分手!」

  「这……凌姊姊你说真的吗?」邪犽大惊。

  「真的!」雾凌用力点头,「你呀,虽然不晓得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人类,可是一天到晚造杀业,死后可是会下地狱的。」

  「但姊姊我在娘娘的教导下,从小便行善积德,死后会上西方极乐世界。」

  雾凌煞有其事地道,「要是你这样一意孤行,等我们死后,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永远分隔两地……我问你,你愿意和我分开吗?」

  「不、不愿意!」邪犽用力摇头。

  「那就不要乱杀人,好不好?」雾凌柔声道,「只有我说可以动手,才能杀人,你听不听?」口中所说前后矛盾,但邪犽却是毫无觉察。

  「好,我听。」邪犽点头,对他来说虽然不杀人很难过,但是要和雾凌分离更难过。

  (还好这傻瓜笨笨的,唬一唬就听话了……)

  雾凌心中窃笑,一边弯身去捡拾溪边的石块。

  「其实人类有很多好处的,你要是把他们全杀了,就享受不到那些好处了,就连妖界,娘娘也雇了人帮我们做事的……」

  雾凌在手掌上放了几个大小适中的石块,对着它们呼气。

  一转眼,那些石头全变了模样,散发出黄澄澄的光泽,竟成了碎金块,邪犽不禁又吃了一惊。

  「你知道人类都很喜欢金子吧,这些虽然看起来像金子,不过里头还是普通的石头,但要骗过人类的眼睛,是绰绰有余了。」雾凌笑道,「只要把这些石头扔给人类,要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说好不好玩?比起杀人,把他们耍的团团转不是更有趣吗?」

  「嗯……对耶,这些好像也不错。」邪犽点头道,「我以前怎没想到……

  啊,我不会把石头变成金子,想到也没用。」

  在把假金块做好以后,雾凌领着邪犽,两人在山路上飞跳纵跃,不到一刻钟,便奔到了山顶聚落的木栅门前。

  ###由于邪犽长久独居于不周林里,对人类社会的常识可谓一概不知,交涉的事情主要都交给雾凌。

  藉着几可乱真的假金块,以及雾凌高超的媚术,两人毫无困难地混进了山顶的聚落里,借了间靠近山谷的小木屋住下。

  是夜,待夜深人静后,两人把门窗关起,点起油灯。

  雾凌两手轻轻在木屋墙上一拍,妖力奔走之下,把处处疏漏的小木屋里外隔绝,外头的声音固然进不来,里面的声音也出不去。

  「啊……累死了,我的耳朵好麻喔。」雾凌叹道,两只耳朵啪地从发丝下弹起,她不时用手轻轻搓揉被压歪的耳朵。

  「辛苦你了,这么臭,亏你还能跟他们讲那么久的话。」邪犽打了个喷嚏,幸好雾凌施法把人味给挡在外头,比起白天,呼吸要舒服的多。

  「你知道我辛苦啊,真不错。」雾凌酸溜溜地道,「不过,这里的人没人知道长夏城在哪,看来明天得换个地方才行。」

  「这里好像也有一两百人吧,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知道?」邪犽奇道。

  「这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啊,」雾凌往邪犽身边靠去,「你知道什么叫做地脉吗?」

  「不知道。」

  「讲单讲,就是像河一样的东西,只是里头流的不是水,是天地之气。」

  雾凌解释道,「大地虽广,但不是每个地方都能吸附天地精华的,一般来说,有两种地方最容易汇聚天地之气,一种是高处,像山巅树林,另一种是低处,像溪谷地洞。」

  「这两个地方积蓄的天地之气,最后都会穿过土地,流到地底,沿着地层深处的空隙,四处飘荡,这流动的路径就叫做地脉,而有很多地脉汇聚的地方,就叫做灵穴。」

  「所以灵穴的天地之气,是很多地方的天地之气累积起来的?」邪犽问道。

  「就是这样,所以不论是人是妖,只要是想脱凡入圣的,都会去抢这灵穴里的天地精华。灵穴的数目,在人间有八个,在妖界有四个。」

  「当然,妖界的四个灵穴现在全都归娘娘管。」雾凌笑道。

  「嗯……可是这跟外头那些傢伙不知道长夏城在哪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有关系,」雾凌把头倚在邪犽肩上,「黄泉洞是镜泉国掌管的灵穴,可是这个黄泉洞和其他的灵穴很不一样。」

  「那边不一样?」邪犽搂着雾凌的腰,问道。

  「这个黄泉洞会乱跑,而且跑的距离很远,有时候在东有时候在西,每十年的位置都不一样,所以盖在上头的长夏城也常常跟着乱跑,会去城里的人本来就少,这城又每十年换一次位置,自然知道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那这样我们该怎么找?」邪犽惊道。

  「本来是可以沿着地脉去找的,可是这十几年来,镜泉国里的地脉不断衰退,这两天我也试了几次,但都感觉不到地脉的流动。」雾凌叹道,「所以娘娘才会用这种笨法子……既然没办法追地脉,那只能多派点人到处搜寻了。」

  说完,两人一阵无语,只是相互拥抱。手在对方腰际轻抚。

  「哥哥,你想不想睡了?」突然,雾凌娇声道,脸上春情荡漾。

  「嘿嘿,其实我刚才就一直想问你这个问题。」邪犽笑道。

  「色胚。」雾凌笑骂,「那你还不快把行李打开?」

  邪犽依言把包袱解开,雾凌从缩小的行囊里捡出一块白色物事,往小屋的空处一扔。

  呼地一声,两人昨晚在上头恩爱一夜的雪白大床凭空出现,小屋里顿时显得拥挤不堪。

  雾凌牵着邪犽的手,两人一块爬上软绵绵的兽毛床单,搂着便是一阵深吻。

  有了昨夜的经验,邪犽这回熟练地含着雾凌的朱杏,吮着她舌尖滴落的蜜唾,饮得咂咂有声,手隔着衣裙,揉起雾凌翘挺的臀。

  (这小子,这样喝人家……)

  雾凌心里又羞又喜,伸手去解邪犽腰带。

  『喂喂喂喂!!本大爷喊了一整天了你们两个耳朵是聋得还是怎么样!!

  』突然一道轰天巨响直接劈进两人脑中,差点把邪犽和雾凌都给震昏。

  「哇啊!」邪犽和雾凌都不禁掩住耳朵,但那声音直接透过耳膜,轰隆隆地响个不停。

  「谁……谁在讲话?」邪犽大惊。

  「是娘娘的石头,一定是锦囊的线松了,」雾凌头昏脑胀,「快把线重新绑紧……」

  『绑什么绑!不准绑!你们两个小王八羔子!别在本大爷面前干那苟且之事,知不知廉耻啊!』那声音雷鸣不息。

  邪犽把锦囊从袖中抖出,果然见到上头的系绳松了开来,连忙用手把绳子重新绑紧。

  『哇!两个该死的……』巨响嘎然而止。

  邪犽摇了摇头,脑子还昏昏的,雾凌更是脸色惨白。

  「这……这石头究竟是什么?」邪犽小心翼翼地把锦囊和雾凌的行李放在一块。

  「听娘娘说,那叫白虎碎牙。」雾凌难过地躺了下来,「是两千年前从天界掉到凡间的,好像本来是西象天护天神兽,白虎天尊牙齿的一部份。据说白虎天尊每八千年换一次牙,这颗石头可能就是那被换下来的牙了。」

  「这么小一颗?」

  「娘娘说本来是很大的,只是在从天界降落凡间的时候,大部分都烧掉了。」

  雾凌眉头紧皱,「痛死了……这傢伙声音怎么这么大,喊得我头昏脑胀……」

  见到雾凌不舒服,邪犽用手掌轻抚其背,想要让她好过一些。

  「嘻嘻……我想到了,」过了一会,雾凌笑道,「哥哥,你把衣服脱了,我教你一个好玩的。」

  「只我脱衣服?你不用脱?」邪犽反问。

  「哼,你脱光了还会放过我吗?」雾凌嗔道,伸手便去扯邪犽半松的腰带,邪犽也不甘示弱,动手拉雾凌的裙子,两人扭来打去,闹了一会,总算都把对方剥个精光。

  雾凌白晰如玉的肌肤裸裎,发钗脱落,银发垂散在背,一双浑圆挺翘的乳在胸前轻轻晃荡,晶莹乳头粉粉嫩嫩,像对初萌的草莓,长长的腿上下交叠,大腿好似雪做的一般光滑柔腻,小腿绷的又紧又高,十只脚趾像葱芽般娇小可爱。她躺在床上,面露微笑,模样就像是个枕在云里的女神一般。

  「你要教我什么好玩的?」邪犽见状,跨下阳物早就不安分的挺得老高,龟头肉冠怒张,一将阳气运入阴茎,更让整根肉棒烫得像火烧一般。

  「我想到你阳气那么盛,大概可以学点媚术来用了。」雾凌笑道,手握住阳物,轻轻一套。

  「哇啊!」一阵欢快直冲脑门,邪犽差点把持不住,阴茎在雾凌手里猛然窜动,险些便要射精。

  「嘻嘻,你里面阳气运得太猛了,被我这样用阴气一催,差点就受不了了,对不对?」雾凌笑道,邪犽只能点头。

  「好,姊姊今天晚上要教你的东西,叫做阴阳相激之术。」雾凌道,「女阴男阳,异性相吸,阳气会吸引阴气,阴气会吸引阳气,媚术的基本法门就是用自身的内气,去激发异性的内气。」

  「啊……所以姊姊你刚刚是用自己的阴气,吸引阳物内的阳气?」邪犽恍然大悟。

  「对,因为你阳气虽强,却是毫无定性,我只消用一点点阴气作引子,很容易就让你上钩了。」雾凌笑道,「昨晚也是,那种程度的媚术,拿来对付人类是绰绰有余,但若对付的是有百年道行以上的妖怪,大概就行不通了。」

  「唔,你取笑我跟人类一样。」邪犽不满道。

  「傻哥哥,你气什么,姊姊现在就是要教你啊。」雾凌苦笑道,「你体内阳气那么盛,一定马上就学会了,以后姊姊的媚术就骗不了你了。」

  「不会,」邪犽却笑道,「我甘愿给姊姊骗。」

  「臭哥哥,就爱逗人家。」雾凌听地心里一甜,嗔道。

  接着,雾凌把嘴凑到邪犽耳边,轻声将运气的心法告诉邪犽。邪犽接着便依法施行,先是将浑身阳气想像成一颗大球,稳坐于丹田之内,再分枝引线,让阳气化成稀薄一层,覆盖在自己的双手手掌上。

  没一会,邪犽立刻感到掌心微微发热,定睛一看,双手手心通红,好似充血一般。

  「好了,哥哥,你摸我的胸部。」雾凌见邪犽准备妥当,轻声道。

  邪犽遂依言,用双手捧住了雾凌香软的乳,掌心贴着乳晕,缓缓圈磨。

  「啊……啊……」雾凌皱起眉头,体内阴气荡漾,不自禁地往乳中流去。

  邪犽亦感到雾凌肌肤热烫,乳里似乎有什么细微难辨的东西在缓缓流动,呼应着他的手掌动作。

  雾凌晶莹的乳头转眼翘得老高,小小樱桃又热又烫,白嫩的浑圆轻轻颤抖,汗水就像是点点露珠,装饰着这对丰厚饱满的肉色果实。

  「嗯……嗯嗯嗯!」雾凌双眼紧闭,咬着下唇,颈一仰,娇躯轻颤,似是小小地泄了。

  邪犽此时再也按耐不住,抬起雾凌的腿,便欲把火烫的物事挺入其中,却被雾凌给制止了。

  「还没呢,你别急。」雾凌脸上微微泛红,「学会了阴阳相激还不够,我现在教你怎么对付阴阳相激。」

  知道阴阳相激的道理后,要对付阴阳相激便容易了,简单来说,只要让体内阳气固守丹田,不要轻易被对方激出即可。

  「姊姊现在帮你弄,你可说什么都得忍住喔,要是泄了,姊姊可生气的。」

  雾凌笑道,把邪犽拉到身边躺下,嘴吻了上去,手握着阳物套弄。

  邪犽感到诱人的阴气透过雾凌的唇舌、手指手心、甚至相接的每一吋肌肤,上上下下,同时挑逗着他,顿时丹田松懈,阳气一倾而出,浑身抽搐,阴茎颤动。

  「等等,等等!」雾凌连忙把媚术收回,「哥哥,我不是叫你忍着点吗?」

  「我……我忍不住啊,姊姊……」邪犽只感到阳物灼烫无比,难受极了,「你别管那么多了,快让我进去吧。」

  「不行,你至少得抵抗一下才行。」雾凌叹道,「我这次只用手,你至少得忍个十下。」

  (这样就受不了,等回到老家,一定会被娘和姊姊们给生吞活剥的!)

  想到尾玄国里那些饿虎贪狼样的母狐狸,雾凌便是一阵胆战心惊,万一邪犽被她们给夺了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待邪犽回答,雾凌再次套弄起来,这次她只将阴气集中在掌心,轻轻套弄阳物。

  邪犽努力集中心神,强忍欢美,总算是撑过了雾凌的十轮套弄,但也不过是忍着不射精的程度罢了,距离雾凌心中的标准还远得很。

  「唉,你阳气盛是盛,可怎么一点定性都没有?」雾凌皱眉,缓缓松手。

  「姊姊,我非这样忍耐不可吗?」邪犽不解道,「大不了射精就是了……何必这样咬牙苦撑呢?」

  「傻哥哥,你不撑着点,就是一面倒地把阳气给人,或许你阳气旺盛不怕别人採补,但不吸收对方的阴气,自己体内的天地之气是不会增强的。」雾凌道,「而且,难讲以后不会有什么淫乱之辈想要贪佔你的阳气,姊姊我可不想让自己的丈夫被人当成果园,天天採来採去的。」

  「原来如此……」邪犽点头,他倒是没想这么多。

  「算了,以后姊姊慢慢陪你练就是,毕竟才第二天而已。」雾凌笑道,往邪犽唇上吻去。

  带着阴气的朱杏轻轻挑起邪犽的舌尖,勾得他心神荡漾,雾凌领着邪犽的手,往自己股间引去。

  「摸我……」雾凌含着邪犽的唇,轻声道。

  无意识之中,邪犽将阳气运至掌心,顺着雾凌光滑的耻丘往下,压在蜜肉上,爱抚整片蜜贝。

  雾凌浑身一颤,不禁嘤了一声。

  「对……就是这样,哥哥会做嘛。」雾凌笑道。

  「什么?」邪犽浑然未觉,不知雾凌所言为何。

  (莫非我的傻哥哥是个会用不会说的人?)

  雾凌心想,同时将阴气催到四肢百骸,让每一吋碰触到邪犽的肌肤都产生无比的催淫效果,诱使其阳气涣散。

  「啊……啊啊!凌姊姊!」邪犽只感到浑身酥麻,精关动摇,眼见便要射精。

  (可恶,凌姊姊又欺负我!不行,这次我也要让她好看!)

  邪犽决定还以颜色,忍着极度欢快,强行收束被雾凌激发的阳气,也运至四肢百骸,照着雾凌的方式,爱抚回去。

  两人上身紧紧相贴,手各自爱抚对方淫具,唇攻舌战,火热的鼻息打在彼此脸颊上,两颗心都跳得飞快,好像每一吋肌肤里都渗出无比的欢愉,美妙的抽搐更是一阵接着一阵,迅速把两人推上绝顶。

  「啊啊!」邪犽毕竟技不如人,败下阵来,阴茎窜动,龟头怒张,滚烫的精液自马眼猛然射出。

  雾凌连忙弯身,朱唇开启,把龟头整个含进口里,让那黏稠的暖浆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强烈的阳气在体内散开,醺得雾凌昏昏荡荡,神情迷醉,她腰臀轻颤,仅是嚥下邪犽的精,雾凌竟又小泄了一番。

  良久,待邪犽射精完毕,雾凌才把龟头从嘴里缓缓吐出,一边唇吻舌舔,把残精也全吞下肚,才依依不舍地躺回邪犽身边。

  雾凌搂着邪犽的腰,吻着他的胸膛,脸上充满笑意。

  「笑什么,这么喜欢欺负人,坏姊姊。」邪犽不满道。

  「没这回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个训练哥哥的好方法,只要以后我们修行房中术,姊姊都用阴气激你,如此一来,你迟早得学会如何守精保阳,姊姊的目地也就达到了。」

  邪犽听了,面露难色,只是夫妻恩爱,他实在不知为何要如此麻烦。

  「那我要趁你还没恢复前,先把你的阴气都吸干净。」邪犽笑道。

  「好哥哥,不要……姊姊好怕……」雾凌笑道,两手却搂着邪犽。

  邪犽一个翻身,压到雾凌身上,抬起她光滑的腿儿,龟头在蜜穴前轻轻叩门,用新学会的阴阳相激之法,勾引雾凌体内的阴气。

  还沈醉在邪犽阳精里的雾凌毫无抵禦之能,阴气立刻给邪犽诱的充满了整具蜜贝,光是给龟头在花门前磨蹭,便快要令她泄身。

  「哥哥,你顶轻点……」雾凌娇喘,肉室里蜜浆直淌,两片花瓣抖个不停。

  「哼,我才不理你呢。」邪犽笑道,将阳气充满阴茎全体,腰一挺,只听得啪咂一声,火烫的肉棒笔直擣入蜜肉,龟头直陷花心。

  雾凌和邪犽同时喘息,后者是因蜜肉紧窄美妙而喘,前者却是因欲仙欲死,几乎要魂飞魄散而喘。

  「啊!啊!」雾凌酥得连嘴也合不拢,唇边蜜唾滑落,双眼湿润如蒸,神情癡迷昏荡,「哥哥!我的好哥哥!」

  邪犽搂住雾凌,两手不留情地在她背上滑拨挑撩,嘴饮雾凌唇边银唾,把炽烫坚硬的阳物深深埋入蜜肉之底。

  雾凌只感到脊椎都要酥得融了,整个人任由邪犽摆佈,花心激烈震荡,腰不由自主地上迎,两片臀肉像是要把阳物吞下似地用力夹紧。

  「啊啊!哥哥!」雾凌大喊,嘴巴咬在邪犽肩上,花心深处猛烈收缩,蜜肉挟着阳物往内沈,滚烫阴潮对着龟头喷出,毫无保留的泄了。

  邪犽咬牙,充满阴气的热潮打在龟头上,激得他头昏眼花,欢快异常。

  「哥哥……快吸……快吸我的阴气……」雾凌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还不忘提醒邪犽。

  邪犽这才领悟,阳气收缩,一股湿滑黏腻的暖浆便从马眼沿着阴茎,笔直流入阴囊,在邪犽腹中与自身阳气混和为一。

  突然,邪犽只感到神清气爽,整个人精神百倍,四肢充满气力,两脚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一样,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令他惊讶万分。

  雾凌悠悠地回过神来,见到邪犽脸上又惊又奇的表情,不禁噗哧一笑。

  「傻哥哥,你这下知道採补的好处了吧?」雾凌笑道,「这是你第一次採补女子阴气,对不对?」

  「好舒服喔,没想到会这么舒服。」邪犽不禁感叹,「这么舒服的事,怎么以前都没人告诉我?」

  雾凌嫣然一笑,和邪犽紧紧相拥,两人体内气息互相激发,就连这样搂着,也欢快异常。

  「这採补之术,最好就是夫妻俩对练。」雾凌道,一边感到邪犽又在她体内抽送起来,「妻子採丈夫的阳气,丈夫採妻子的阴气,两人互採互补,同步并进,一起累积天地之气,最后一块脱凡入圣。」

  「跟旁人不能练吗?」邪犽问道。

  「你还想跟谁练?」雾凌眼一竖,瞪着邪犽。

  「没有!没有!我只是问问罢了!」邪犽连忙道。

  「哼!」雾凌嗔道,「总而言之,世上还有不少妖怪是只图自己好,一味採取他人的精气,只收穫而不付出的,就是怕哪天遇上了这种下流东西,所以姊姊才要你学着抵禦这激发之术。」

  邪犽点点头,龟头在花心上轻擣,让雾凌腰臀酥麻,口吐欢声。

  「讨厌,人家在讲正经的,你在那乱顶什么?」雾凌娇嗔道。

  「那我抽出来好了。」

  「不行,」雾凌媚然一笑,「你吸了我的阴潮,我也要吸你的阳精。」

  「那我现在就射给你就是了。」邪犽道。

  「傻哥哥,人家就是要你把我顶到真泄再射嘛,你自己一个人射,只有我吸到好处,有什么好玩的。」雾凌又嗔道。

  「好好好,我听姊姊的就是。」邪犽笑道。

  「嗯,这才是我的好哥哥。」雾凌亦嫣然一笑。

  两人再次拥吻,雾凌体内的阴气复原,光这样搂着她,邪犽便渐渐感到吃不消了,更别提那贪婪吸吮的蜜肉,每一吋肉都充满厚实的阴气,吮得邪犽连脑袋都快酥了。

  「哥哥……待会你射精的时候,记得先把阳气回缩。」雾凌在邪犽耳边低声道。

  邪犽改变姿势,挺起上半身,双手捧住雾凌的乳房,让那雪白的乳肉在指间穿梭,指尖运气,手掌掌心吸着乳房,让雾凌只感到胸前一阵欢美,一双乳热的直发汗,乳头高挺,足有昨夜的两倍高。

  在彼此的内气激荡下,雾凌和邪犽很快又再度绝顶,一片粗重喘息声里,邪犽射精,雾凌泄阴,淫肉里乳水交融,满是暖暖浓浆。

  邪犽依照雾凌的吩咐,在射精前,及时把阳气回缩。

  这一缩,他惊讶的发现体内阳气不但没随着精液泄出,甚至还一边射精,一边吸取阴潮。雾凌教的,竟是有增无减的法子。

  「凌姊姊……这是……」邪犽奇道。

  「这就是採阴补阳的基本法门,」雾凌道,因为邪犽没有泄出阳气,这回她没醉昏过去,「泄精不泄阳……有的人是连精都不泄,不过那种小气的作法不用知道。」

  「可是这样一来,凌姊姊你不是就吃亏了吗?」

  「还用不着你担心我呢,傻哥哥,」雾凌笑道,「昨晚平白受了你那么多阳精,今晚还你一点也不为过吧?不过你以后可别把这一招用在姊姊身上,否则我可是会跟你翻脸的。」

  「嗯。」邪犽点头,但回想今昨两晚所学,仍心有芥蒂地道,「可是凌姊姊,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不就一天到晚要计较你给我几次,我给你几次吗?这样不是很无聊?」

  「你也这样觉得?」雾凌一听,笑得眼睛都弯了,好似邪犽讲到了一个她期待已久的话题。

  「是啊,怎么?」邪犽见雾凌表情有异,知她又有什么新奇点子。

  「嘻嘻,我的好哥哥,没想到你学的这么快,」雾凌道,「姊姊我作梦也想不到,竟然第二晚就可以把房中术的精髓教给你了。」

  「精髓?」邪犽奇道。

  「对,其实到目前为止,姊姊教你的,严格讲起来都不是房中术最精华的部分,只是皮毛、血肉一类的东西。」雾凌道,「不过因为是基本,所以还是得先学。」

  「至于房中术真正的精髓,那可是只有我们狐媚一族才知道的神秘法门。

  一些旁门左道的妖怪以为房中术就是採来补去,损人利己,其实他们根本不晓得,真正的房中术和那些採补之学,可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哦?」邪犽越听越奇,「凌姊姊,那到底是什么?」

  「嘻嘻,这样好了,我先告诉你名字,至于详细内容,待会做了你就懂了。」

  雾凌把脸凑过去,在邪犽耳边轻声道,「房中术的精华叫做阴阳和合,又叫做虚胎神妊。」

  「……听起来好像很难耶?」

  「才不呢,你的阳气这么盛,已经达成一半的条件了,」雾凌笑道,「接下来只要依姊姊的导引,很快就能成功的。」

  说完,雾凌和邪犽再次相互爱抚,雾凌在邪犽的耳朵和颈项上又舔又咬,邪犽一手把玩雾凌的乳,一手捏着她的臀,阳物轻擣花心,加上阴阳内气激荡,一转眼,两人又快要绝顶了。

  「哥哥,你先缓缓,」雾凌娇喘道,说时,唇几乎要贴在邪犽嘴上,火热的吐息直接渗入邪犽体内,「让我坐到你身上。」

  在雾凌的指示下,邪犽抱着她的腰,自己在床上盘腿而坐。

  雾凌提起腰肢,以膝而立,缓缓挪动身子,邪犽感到她的蜜穴深处阵阵蠕动,花心的形状有些变了。

  「啊……啊……」雾凌额上汗水滴落,喘音撩人,腰颤个不停,「我……我还是第一次把胎房露出来呢……」

  说时,邪犽感到一团柔软却富有韧性的肉降到了龟头上,阳物轻轻一顶,那肉竟然也顶了回来,另邪犽万分惊奇。

  「姊姊,这是?」邪犽连忙问道。

  「那是我的胎房……又叫子宫……是生孩子的地方……」雾凌搭着邪犽的肩膀,缓缓将腰下沈。

  邪犽感到那团肉往下实实压来,于是加强阳气运转,用龟头将其逐渐顶开来,阳物前端滑入了一条短而窄的肉道,那肉展成圈状,滴水不透地卷着龟头,欢快地令邪犽差点便要失神醉倒。

  「啊……嗯嗯!」雾凌眉头紧锁,表情虽苦,眼眸中却充满喜悦,「哥哥,帮我……」

  邪犽伸出手,把雾凌颤抖的细嫩身子往下拉,阳物一吋一吋地往那肉里滑,虽然只是短短肉道,但因一动就是令人晕眩的美妙滋味,是以两人边送,边喘,花了好一会,龟头终于穿越了那紧窄的肉道,陷入了一个小小的空荡肉室里。

  雾凌身子下沈,坐到了邪犽两腿之间,臀斜枕在他盘座的大腿上,自己的上半身后仰,腿自然地往邪犽后腰一勾,阳物几乎尽没至根。

  邪犽感到龟头前端穿越了那小小肉室,顶上了一团光滑柔韧的肉,在雾凌的体重压迫下,阳物很快地陷进了那细嫩肉心里。

  强烈的阴气汇聚在肉心深处,好似雾凌的丹田往下坠,落到了那儿一般,光是这样贴着不动,邪犽便觉得体内阳气翻搅不定,一个不小心便会射精。

  雾凌激烈地喘息,把头靠在邪犽肩上,一转眼,竟现出了原形。

  「哥哥……你慢慢顶……」一身雪银的狐女颤声道,三条澎松的尾巴也跟着兴奋的娇躯一起婆娑抖动。

  邪犽只感到雾凌的身子如火般烫,一方面虽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另一方面,却耐不住雾凌深处的诱惑,不禁捧着雾凌的臀,斜斜顶送起来。

  「啊!啊!」雾凌的重量全放在邪犽身上,被他这样一顶,阳物就像是要插入她心窝里似地,浑身抽搐不已。

  卷着阴茎后半部的肉突然一阵剧烈痉挛,热腾腾的爱液沿着阳物奔腾而出,雾凌先是泄了。

  「姊姊……你是不是……」

  「傻哥哥……还没呢……别停……继续顶姊姊……」雾凌颤声道,她模样癡狂,嘴也闭不起来,口里涎唾滴淌,神情好似魂魄已经离了身子,进入梦幻之中。

  邪犽见状,只感到心头一阵火热,吮住雾凌发烫的娇唇,饮尽她口中香涎,只恨无法和她融为一体,阳物遂顶送得更勤了。

  只是雾凌虽然泄身,体内阴气却仍维持在肉心深处,并未随着阴潮流泄,而邪犽既不知箇中巧妙为何,亦无暇分心细思。

  邪犽捧着雾凌,双手捏着她臀上光滑皮毛,两人唇齿相交,一双舌头吮得好似要黏在一起,雾凌半睁银眸,神情欢快欲死。

  没一会,邪犽精关松弛,腰肢剧颤,猛然射精,而雾凌方前虽才泄过,但被阳精这样猛烈地射在肉心上,竟又跟着泄了。

  就像是约好的一般,两人紧密相连的淫具同时陷入绝顶,一块儿发抖发颤,邪犽的精液打在雾凌的肉心上,雾凌的潮汁也喷在邪犽的阳物上。

  强烈的欢美让邪犽脑中一片空白,他只是搂着雾凌,尽情地把精液倾注其中。

  良久,邪犽回过神来,却发现雾凌的蜜穴一抽一吮地,竟还在泄身,温暖的潮浆好似无穷无竟,从蜜穴深处溢出,两人座下的床单都湿了一大片。

  「姊姊?你没事吧?」邪犽惊道。

  「都快给你顶死了……哪里没事……」雾凌颤声道,脸上满是汗水,显得有些苍白,「啊……哥哥的阳气太猛了……我得泄个好多次阴……才能跟上你的阳精呢……」

  邪犽一听,挪动身子便欲把阳物抽出,却被雾凌制止。

  「傻哥哥,我开玩笑的,我没事啦!」雾凌又好气又好笑,「你自己看看,现在姊姊胎房里是怎么一回事?」

  被雾凌这么一提,邪犽才发现她满是暖浆的子宫里头,不知何时开始,竟有一股阳气和一股阴气在互相追逐。

  过了一会,阳气和阴气交融,合成一股清新之气,也不消散,就这么停留在雾凌的胎房内。

  (这莫非就是天地之气?但怎么能在丹田以外的地方合成呢?)

  「哥哥,这次我先拿了,刚才这样连泄两次,有点吃力……」雾凌喘道。

  胎房内的暖浆连同天地之气,一起缓缓消失,似是透过胎房,被雾凌给吸入体中。

  转眼,只见雾凌脸色红润,浑身妖力震荡,整个人容光焕发起来。

  「嘻嘻,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成功了,」恢复元气的雾凌笑道,「好哥哥,现在你知道什么是虚胎神妊了吧?」

  「我还是不知道啊……」邪犽苦笑。

  「这样还不知道,好吧,那姊姊告诉你。」雾凌伸手拂去邪犽额上汗珠,「我狐媚一族的胎房和世间一切雌性不同,能储养阴阳之气,哥哥若把阳精射在胎房里,我便能把它养在体内,随时将其练化为天地之气,这就叫阴阳和合之术。

  不过因为阴阳之气在这过程中,会长居于胎房子宫内,好像是养着一个没有形体的胎儿一般,所以又叫做虚胎神妊。」

  「这和我们刚才做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如果可以把阴阳之气养在胎房里,直接练成天地之气,男女双方便可毫无顾忌地泄出内气,最后再由双方平分修成的结果,」雾凌道,「这样一来,就不用管什么採补得失之说了,反正成果最后两人均分,也不用计较谁泄得多谁吸得少了。」

  「嗯……所以……简单来说?」邪犽苦笑。

  「简单来说,就是可以在我的里面尽情射精了,傻哥哥。」雾凌笑道。

  这最后一句话真比什么都来的简单明瞭,邪犽听得开心极了,捧住雾凌的腰,不知疲惫的阳物顶送起来,阴茎拉动蜜肉黏膜,淫浆搅和,滋啪作响。

  「啊……啊!」雾凌胎房里一阵酥麻,体内阴气萌动,银眸里一阵娇媚,蜜肉也裹着阳物吸吮起来。

  两人在近半夜的反覆交合,阴阳互催之下,身体皆敏感至极,雾凌又是女子,淫兴晚熟而持久,一但真泄,蜜肉便极易受阳气勾动。邪犽火烫的阳物从花门直直贯到胎房顶端,虽是浅浅抽送,却是同时撼动蜜穴和子宫,那欢愉美妙的滋味,几乎令雾凌脑髓也融了。

  (啊……啊……难怪娘和姊姊她们,一天到晚就是缠着爹和姊夫行房修练…

  …若非亲身体验,怎知这滋味如此美妙?)

  「哥……我要泄了……」雾凌喘息,身子后倒,邪犽顺势压上,双手揉着乳房,轻轻磨圈。

  「嗯……姊姊,你泄吧,我看着你泄。」邪犽喘道,在雾凌的媚术刺激下,他无意识地将阳气运至全身,和雾凌相互挑逗勾引,影响所及,自己也是精关抽动,随时都要射精。

  「啊啊!」雾凌一喊,腰臀挺起,阴潮奔泄,蜜穴往内吸吮,把阳物往胎房深处推去。

  邪犽只感到阵阵欢愉如同海啸般涌来,脑中一白,龟头埋进肉心,也跟着射精了。

  绝顶后的微弱虚脱,以及浓郁不散的欢快,像甘露一般渗透了两人的身躯。

  如此连番泄身,雾凌和邪犽都已手酥脚软,差点要像个泥人般融化成浆。

  但过了一会,天地之气在胎房内练化完成,雾凌取其七,邪犽取其三,两人吸纳过后,转眼竟又精神饱满,元气百倍,于是雾凌妖娆的阴气,邪犽刚强的阳气,又再度激发出彼此体内情欲。

  「啊啊……好哥哥……」雾凌娇声道,「我们……就这么弄到天亮吧……反正这气这么足……也不用睡了……」

  「嘿嘿,姊姊刚才还说我色胚,我看你比我还色上百倍呢。」邪犽笑道,嘴吮着雾凌高挺的乳头,那发烫的粉嫩樱桃里竟渗出微微的淡香液体。

  「死色胚,也不想想是谁的阳气那么盛,把人家激发成这样的。」雾凌嗔道,双腿勾着邪犽,身子给阳物顶得一颠一颤。

  「谁教姊姊这样一副神仙模样,是谁都不愿放手的。」邪犽道,这回用整张嘴吸吮乳房,舌尖在乳上舔过,教雾凌只感到胸前阵阵酥麻。

  「啊!啊!」雾凌欢快难耐,「好哥哥,你快抱紧我!」

  邪犽依言将雾凌搂入怀中,两人肌肤相亲,体内气息交互激荡,顿时从头酥麻到脚,几乎错以为自己飞上了天。

  两人紧紧相拥,体内阴阳交融,眼中目光相对,脸上满满都是爱恋之意,似乎天地之间再也不需对方以外的人了。

  「姊姊,我好爱你。」邪犽柔声道,一边往雾凌胎房内顶送。

  「嗯,我也好爱哥哥。」雾凌娇声道,说完却噗嗤一笑,「不过,谁知道我竟会在人间捡到这样一个好哥哥呢?」

  邪犽也笑了起来,雾凌的脚压在他的臀上,诱着他不断抽送。

  一边享受着无上欢愉,忽然有一个念头掠过了邪犽脑海。

  「姊姊,你说胎房是生孩子的地方……」邪犽问道,「那如果我想让你生孩子的话,要怎么办?」

  「坏哥哥,我们才成亲两天,你就想要我生孩子?」雾凌嗔道。

  「男女成亲不就是要生孩子吗?」邪犽央求道,「姊姊,跟我说吗?怎么能让你生孩子?」

  「我才不告诉你呢,挺着个大肚子多麻烦。」雾凌笑道,媚眼眨了又眨,「除非……」

  「除非什么?」邪犽连忙追问。

  「除非你让我开心。」雾凌回答。

  「开心?怎么个开心法?」邪犽奇道。

  「你自己想。」雾凌娇然一笑。

  「好啊,姊姊耍我。」邪犽笑道,体内阳气运行,嘴巴吮住雾凌舌尖,咂了起来,阳物亦加重力道顶送,抽的雾凌娇喘连连。

  雾凌不甘示弱,体内阴气奔走,媚术施展,把邪犽迷得腰肢发颤。

  两人如胶似漆地搂在一块,连一分秒都不愿分开,口中呢喃欢爱,早已不知泄了几轮的淫具紧紧纠缠,一转眼,胎房中又是满满暖浆,阴阳二气轮转不已。

  「哥哥……我还要听你说爱我……」淫潮喷泄中,雾凌颤声道。

  「我爱你……姊姊。」邪犽的阳物顶着肉心,大股喷射精液,「我……好爱你。」他喘道。

  如此反覆施行阴阳和合之术,两人体内的天地之气固然充笃厚实,心中的情爱恋慕亦随之不断加深,只觉彼此虽是异体但却同心,身生为二而实则为一。尽管从相遇至今只有短短两天,但邪犽和雾凌皆已将对方视为终生廝守的伴侣了。

  辉日之二翌日,邪犽和雾凌离开了山顶的聚落,临走前还用假金块买了不少干粮。

  「嘻嘻,等到今天太阳西沈,不晓得这些傻瓜脸上会是什么表情。」雾凌一离开栅门,便一脸奸恶地笑道。

  「他们大概会气死吧,闪闪发亮的金块竟然一夕之间变成了石头。」邪犽笑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说笑,一边走下半山腰,直到山顶聚落消失在葱郁树林之后,雾凌才又带着邪犽飞升起来。

  (哗!气好足!昨夜那样修习一晚,至少增进了二十年的道行,这要讲给娘听,她不羨慕死才怪!)

  经过昨夜一晚缠绵,两人虽已是连续二日未睡,却都意识清明,体内真气澎湃,只觉身轻如燕,手脚四肢充满活力,连五感都比往常锐利许多。

  雾凌的变化尤其明显,体内妖力在一夜之间如鲤跃龙门般增强许多,若闭上眼睛,只以气息判断,根本无法和两天前的雾凌相提并论。

  (阴阳和合之术虽能同时增进男女双方真气,但效果也没神奇到这般地步,定是因哥哥的阳气性质与常人迥异,才能在一夜之间,让我的妖力如一步登天般地快速增强。)

  思及此处,雾凌难掩笑意,嘴角上扬,自己一个人笑了起来。

  「姊姊,你在笑什么?」邪犽搂着雾凌的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好险有娘娘做主,硬是把我俩凑成一对,否则日后哥哥万一被别人迎走了,我一定会后悔莫及的。」雾凌轻声道,神情娇羞。

  邪犽听了也是心头一暖,低头便在雾凌颈上亲吻。

  「嘻嘻,好痒喔!哥哥,你别逗我了,还有正事要办呢。」雾凌娇声道。

  依照九千院的吩咐,雾凌带着邪犽一路朝西北方飞去。过了昨夜寄宿的小山之后,景色固然不再荒凉,但人烟依旧稀少,飞了好一阵子,连个村落都没看到。

  到了午后时分,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座有土墙围住的小城,由于城内人丁众多,雾凌怕邪犽受不了城里人味,遂把他留在城外,独自进城察探。

  约莫半刻钟后,雾凌快步走出城门,回到邪犽身边。

  「这镜泉国的状况比我想像中还糟,」雾凌拉着邪犽往城门反方向走,一边低声说道,「听说早在十八年前,明持王就已不问政事,从那时起,镜泉国内土雄割据,画地为王,彼此伐斗,加上地脉衰退,国土已有一半陷入荒芜了。」

  「嗯……那城里有人知道明持王下落吗?」邪犽问道,镜泉国内人民如何争斗,国土如何荒芜,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只有早日查出明持王和长夏城的所在,寻回娘亲望云氏的魂魄,才是邪犽真正挂心的大事。

  「没人知道,」雾凌道,「但是有人说,从这边往北十里处,有座石头山,山上有一间祭拜红鼓天王的庙,叫做昭日寺。很久以前,里头的和尚和明持王往来密切,说不定那儿的人知道明持王现在身在何方。」

  「哦!太好了,那我们赶快到那间庙里看看!」邪犽精神一振,道。

  说完,两人便朝着北方飞去。

  ###差不多就在黄昏时分,邪犽和雾凌找到了石头山,也找到了耸立其上的昭日寺。

  但可惜的是,那儿早已无人居住了,晚霞照映下的昭日寺屋瓦颓散,除了正厅大殿以外,两侧的旁殿都已经土崩砂解,空留昔日残影而已。

  邪犽双手一推,昭日寺正厅的厚重大门发出呀地一声长叹,往两边退开。

  映入两人眼中的,是堆满尘埃蛛网,一片灰白的大殿,以及神坛上几尊发霉蛀蚀的高大木造神像。

  正中央象徵太阳的红鼓天王塑像虽高及屋樑,但身上颜色斑驳,头也裂了一半。

  「哇……这下别说人了,连个鬼都没有吧?」雾凌以袖掩住口鼻,迟迟不愿踏入堆满灰尘的大殿中。

  「鬼的话,看来应该有两三只。」邪犽率先跨过门槛,走进大殿,他一眼便看到神坛旁边的积灰里,躺着两具穿着袈裟的枯骨。

  「哥哥,你别吓我。」雾凌听了,皱起眉头,连忙跟在邪犽身后。

  邪犽大步奔到枯骨旁,左爪划破右手手腕,将鲜血滴在白骨上头。

  雾凌先是一惊,但看到两团幽幽鬼火从枯骨里冉冉升起,顿时脸色苍白,抓着邪犽的衣角,动也不敢动地躲在他背后。

  「你们两个是谁?为什么死在这里?」邪犽对着鬼火喝问。

  『啊啊……我等乃昭日寺的密法僧,』鬼火缓缓化身成两具淡蓝人影,其中一人颤声答道,『十八年前,依照师尊天满上人的吩咐,研习梵天招引的密术,岂知……』『天满上人是个欺世败俗的假道行!竟以我俩信仰不足,法力低微为由,在神坛前痛下毒手,将我等一并击杀!』说话的僧鬼神情悔恨郁愤,咬牙切齿。

  『哼!根本是胡说,那假道行只是害怕我等将他和明持王的邪佞妄行公诸于世,欲杀人灭口罢了!』另一只僧鬼怒道。

  「你们知道明持王?」邪犽脸色一变,厉声道,「快告诉我那畜生身在何方!」

  躲在邪犽背后的雾凌一听,也把耳朵从邪犽肩膀上探了出来,但身子还是不敢离开。

  『我等丧命已久,身已化为白骨,怎知明持王身在何处?』僧鬼回答,『施主又是何人,于明持王有何宿怨?施主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贫僧魂魄自幽冥地府唤回,显然绝非等闲人物……』「要你管那么多,明持王害死我娘,我要杀他报仇!」邪犽喝道。

  两只僧鬼听了,面露诧异之色,但接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神情一转,显得又惊又疑。

  『敢问施主今年贵庚?』僧鬼问道,『莫非是十七、八岁?』「我几岁关你屁事?」邪犽怒道,「不知道就算了,凌姊姊,帮我把这庙烧了!」

  『施主且慢!』另一僧鬼连忙喊道,『令堂高名莫非是望云氏?』邪犽本已掉头欲走,听见僧鬼这么一说,猛然转回头来。

  「你为什么知道我娘的名字!」邪犽怒道。

  『啊啊……真是冤孽,看来天满和明持王的邪术已成了。』僧鬼叹道。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可以说清楚点吗?」雾凌大感怪异,把脸从邪犽背后探出,问道。

  『女施主,我等所修习之秘术,梵天招引,乃是直接从天界援引神气下凡的奇术,』僧鬼回答,『依古籍所载,若梵天招引大成,则凡人可于一夕之间获得千年道行,若是得道高僧,更是能直接录仙籍领神格,与天界众星宿平起平坐,可谓是至高无上的秘法。』「那跟我娘有什么关系!」邪犽怒道,雾凌连忙搂着他,安抚其失控的情绪。

  「你们继续说!」雾凌喊道。

  『然而天满这假道行,却将梵天招引的秘法任意修改,不但要援引天界神气,甚至连四天星宿都不放过,他利用明持王恋其久逝之妻,伤心悲痛,无法视事之际,谎称能强引天界妖星下凡,还能将明持王的魂魄与妖星元神合一,使明持王具备逆转生死之大能,使其妻自冥府重生。』『听信妖言的明持王遂将灵穴黄泉借予天满,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也要让这邪术成功。』『而明持王之女,秀明公主望云氏,便是施主的生母!』僧鬼们同声叹道,『由此观之,邪术已成,天满得逞了。』「我娘……是明持王的女儿?」邪犽大怒,「明持王那畜生,竟害死自己的女儿吗!」吼声震天,大殿上梁柱都吱吱作响。

  「那个梵天招引什么的如果成功了,那明持王现在……」雾凌虽担心邪犽,但仍继续问道。

  『恐怕已成了地上的妖星,人间的魔王,』僧鬼们一脸落魄,『不论谁都拿他没办法了。』「……那长夏城在哪,你们心里可有数?」雾凌思索半晌,再度问道。

  『为强压妖星元神,天满的邪术必会耗尽地脉灵气,所以长夏城此时应该已陷入地中,跟着黄泉洞在地底穿梭吧?』僧鬼回答。

  「原来如此,我懂了。」雾凌点点头,「再问一件事,那被招来的妖星是谁,你们清楚吗?」

  『只知是西象天诸星宿之一,但不知究竟是哪一个。』「嗯……」雾凌握住邪犽的手,「哥哥,你先冷静下来,我大概知道要怎么找明持王了。」

  「真的吗?」邪犽气愤未平,恨不得现在便把明持王的脖子扭断。

  「真的,」雾凌点头,「既然地脉耗尽是因为施行邪法之故,那么在邪法施行之初,必定会产生某种天变地异,这样的事情,一定有人会记得。在变异发生的地点,或许便有线索能指引我们前往消失无踪的长夏城。」

  「嗯……嗯。」邪犽点点头,他怒火冲心,难以冷静。

  「哥哥,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到外头吹吹风去。」雾凌柔声道,牵着邪犽的手往外走。

  「等等,离开之前,雾凌,帮我把这庙给烧了!」邪犽道,「天满那秃驴竟然夥同明持王害死我娘,我绝不饶他!」

  雾凌一叹,待两人走出大殿,转过身来,指尖往唇上一按,妖力一吐,一道炽热紫光从她唇间喷出,昭日寺建材老旧,一触即发,转眼整座庙宇都陷入火海。

  看着在熊熊火光中倾倒的昭日寺,邪犽仰天怒吼,发誓定要将明持王和天满两人碎屍万段。

  在冉冉上昇的乌烟中,隐隐传来僧鬼们悲痛的诵经之声。

  ###两人漏夜赶回小城,雾凌把城墙上的卫兵迷昏,飞进城内再次查探消息,不到半刻钟,便返回邪犽身边。

  「一下就问出来了,十八年前有一场大地震,因为差点把城墙也震垮,所以很多人都还记得。」雾凌道,「从这儿往南走三里远,有一座瀑布,据说就是当时的河床塌陷所形成的,我们先到那儿看看吧。」

  两人又顶着夜色一路南行,三里路途不远,才两刻钟便抵达了城里居民所提及的瀑布。

  反射着星月光辉的溪流宛如一条闪闪发光的湛蓝丝带,在平原上缓缓蛇行,丝带末端的地面凹陷,溪流便从那儿往下坠,激起一片水气迷茫,哗啦啦的水声在午夜时分显得格外响亮。

  邪犽站在河岸,居高临下,只见一条白花花的小瀑布,大概仅有七八丈高,希哩哗啦地往下奔走。瀑布底下无渊,却堆满了牛车大小的岩石,溪水打在上面,碎成无数水花,其下河床也是大小石砾绵延,直往下流了快几十尺,被石块隔散的溪水才又重新汇聚起来。

  雾凌和邪犽纵身一跳,直接从瀑布顶端往下跃,同时落在一块大岩上。

  「雾凌姊姊,你可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邪犽着急地问道。

  「别急,让我看看再说。」雾凌道,蹲了下来,手掌贴在大岩上,慢慢将自身妖力扩散出去。

  过了一会,雾凌感到瀑布底端的岩石堆下,有股异常寒意隐隐溢出。

  「那堆石头有点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下面。」雾凌指着瀑布正下方,被水烟覆盖的巨石堆,说道。

  「好!」邪犽点点头,一个飞跃,人已奔至石堆旁。

  只听得他大喝一声,利爪挥舞,接着火星奔窜,石屑纷飞,金铁交击之声大作,转眼邪犽已将一颗大石头给剖成了四半。

  一想到害死母亲望云氏的,竟是母亲的生父,邪犽便满腔怒火,遂把浑身恶气发泄在眼前的大石堆上,钢爪像切豆腐般地又劈又砍,一刻钟后,竟把巨石堆切碎了一半以上。

  「好啦好啦!休息一下吧!」雾凌待邪犽发泄的差不多了,出声制止道,「我们要找的东西已经出来了,哥哥你先歇着吧!」

  「什么?」邪犽满头汗水,经雾凌这么提醒,才发现原先被巨石堆挡着的石壁下,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裂缝,大概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

  一股寒气从中透出,就连邪犽也感觉的到,这窄洞必定通往某一不祥之处。

  「就是这个吗?」邪犽收起利爪,「明持王那傢伙就躲在里头?」

  「这还不知道呢,」雾凌道,飞至邪犽身边落下,手一拂,一股凉爽清风卷去他身上汗水,「不过,哥哥,在进去之前,我问你,你还记得娘娘的吩咐吗?」

  「当然记得,我们不就是按照她的意思在找明持王吗?」邪犽奇道。

  「这倒也是,但我问的是另一个吩咐,」雾凌叹道,「临走前,娘娘不是说了吗?如果我们发现了长夏城,千万别自己一头闯进去,要先回禀娘娘才行。你记不记得这回事?」

  「这……好像有这么回事……」在雾凌提醒之下,邪犽才猛然想起九千院确实有如此叮咛过他们两人。

  「所以了,哥哥,如果我们等下真的在这里面找到了长夏城,你可千万别冲进去啊。」雾凌皱眉道,「如果那两个僧鬼讲的是真的,明持王果真把天上妖星招引下凡,那他绝不是我俩能对付得了的,只有请娘娘出手,才是上策。」

  「唔……好吧……」邪犽不快地点头答应,不能亲手血刃明持王,令他十分懊恼。

  说完,雾凌便将瀑布水流凭空向右挪开约三尺远,自己率先走进窄洞之中,邪犽跟在其后。

  异样的寒气让两人在踏进窄洞的一瞬间,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凌姊姊,这里头怎么这么冷?」一片漆黑中,邪犽问道。

  「听说阴间冥府一年四季均是严冬酷寒,若是我没料错,这八成是从黄泉洞里溢出的幽冥之气。」雾凌道,「小心点,哥哥,底下凹凸不平的。」

  「这么暗,我什么都看不见。」

  「那我把灯火拿出来好了,你在那别动。」雾凌道,黑暗中一阵悉娑之声,她似是把行李解了开来。

  过了一会,五六个白色光球从雾凌胸前飞出,在黑暗中冉冉飘舞,将她的银白秀发及一双尖耳照的闪亮无比。

  「这是……」邪犽忆起自己曾在雾凌的帐棚里见过同样的光,不禁问道。

  「这些是我养在帐棚里的雪照蝶,很听话的,不会离开我身边。」雾凌把行李绑好,丢回邪犽身上,「好了,换你背了,如果前面还有石头要打,再还给我。」

  邪犽不禁苦笑,把行李扛在肩上。

  雪照蝶散发的寒光大约只及五尺方圆,两人因此只看得见前方数步的距离。

  沿着窄洞,二人歪歪扭扭地往下走,两边石壁光滑潮湿,虽然形状扭曲,线条却十分平整,似乎是受地下水经年累月磨蚀而成。

  走了快约一里,窄洞突然宽敞起来,竟是连接到一个巨大的空洞,只见大空洞的顶端离地面至少有十来丈高,四周石壁上泛出惨绿微光,将洞里照的一片阴森诡异。

  「怎么这边的墙会发光?」雾凌一脸诧异,用手往附近岩壁上抹了抹,指尖竟也跟着泛出微光。

  「……这是鬼苔!」雾凌思索半晌,惊道,「我以前听娘娘提过,黄泉洞附近有一种会发光的苔藓,一定就是这个了!」

  「那……我们是不是离黄泉洞很近?」邪犽连忙问道。

  「这也不见得,也可能只是黄泉洞移动的时候经过这里而已,但只要沿着鬼苔,一定可以找到黄泉洞。」雾凌回答。

  「不论如何,这里既然这样宽敞,我们也不需要慢慢走了。」雾凌又道,把雪照蝶收回行李中,带着邪犽,直接飞掠阴森的地底大空洞。

  大空洞另一头有三条类似的窄穴,但只有其中一条有鬼苔生长,两人遂沿着鬼苔飞进其中。

  窄穴的另一头,又是一个大空洞,接着又是几条窄穴,然后又是一个大空洞,如此反反覆覆,两人在不见天日的地底钻来绕去,绕到连自己到底在哪都搞不清楚了。

  最后,雾凌和邪犽进入了一条鬼苔生长得特别茂盛的窄穴。

  「嗯?前面那是……」走在前头的雾凌惊道。

  鬼苔幽绿的微光在窄穴的尽头变成了惨淡的蓝白色,从洞口狭窄的视野中,可以看见一角黑色的屋簷翘立。

  「是长夏城!」邪犽见状大喊,抱起前方的雾凌,不分青红皂白地,便在只容一人通过的窄穴里狂奔起来。

  「哇!哥哥,你小心点!」雾凌连忙喊道。

  「别担心,长夏城就在眼前了,明持王那混蛋,我今天就要亲手宰……」

  邪犽兴奋莫名,一边大喊,一边飞步往前。

  咚!

  但就在窄洞出口处,他撞上了一团无色无形的透明物事,整个人被弹了回来,和雾凌一起跌倒在地。

  「哎唷!」雾凌喊道,压坐在邪犽身上。

  「啊!姊姊,你没事吧?」邪犽连忙将雾凌推起。

  「真是的,叫你小心点都不听!」雾凌嗔道,「还好是你垫在我下面,否则碰伤了人家的皮,看我怎么治你!」

  「是是是,那以后我都垫在姊姊下面就是了。」邪犽笑道。

  「哼,少跟你姊姊贫嘴。」雾凌啐道,瞇起眼睛,转头往窄洞出口望去,从这儿只能看见那一角屋簷。

  「刚刚把我们挡住的是什么东西?」

  「大概是结界……」雾凌思忖半晌,说道,「那两个僧鬼说明持王的邪术已成,但看样子应该不是。」

  「邪术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失败了,否则若他真的引入天界妖星,根本没必要再用结界把自己关在里头。」雾凌道。

  「凌姊姊,怎样可以突破这个结界?」邪犽试着用自己的爪子去刺,但那透明的物事只是一股力,既然本就无形,自然什么尖锐利器也割划不破。

  「还突破什么,我们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只要禀报娘娘,请娘娘料理明持王就行了。」雾凌叹道,「刚刚跟你讲的东西,你已经全忘啦?」

  「唔……」邪犽面露难色,虽知雾凌说得没错,但杀母仇人就在眼前,说什么也不愿就此放弃。

  「哥哥,你先静一静,让我集中心思跟娘娘说话。」雾凌道,闭上了眼睛,身上妖力集中。

  『娘娘……娘娘……小的是雾凌……找到长夏城了……』雾凌专心念语。

  要把念语传到别人耳中,凭雾凌的小小道行,是说什么也办不到的,但是传话的对象如果是自己的直系祖宗,又是大妖九千院,那又另当别论。凭着九千院的神通广大,不管雾凌在凡间的哪里传话,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过了一会,九千院的声音果然透过厚重岩土,在两人耳边响起。

  『雾凌,你们真找到长夏城了?』九千院的嗓音一如往常,带着幽魅的魔力。

  「是的,娘娘。」雾凌恭敬道。

  『没想到长夏城竟会躲在那样的地方……难怪地上怎么也找不着了……』九千院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还不到三天呢,你们手脚可真快。』「谢娘娘夸奖。」雾凌得意地笑道。

  『妖力的火候也增进不少……你这小丫头,平时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真到要吃的时候,吃起来也没比你娘慢多少嘛?想是以前憋坏了?』九千院话锋一转,不知怎地竟调侃起雾凌来了。

  「娘……娘娘!」雾凌窘道。

  『邪犽,你觉得你这新娘子怎么样?』九千院笑问。

  「娘娘,你别欺负小的了!邪犽他娘的魂魄说不定还在长夏城里,请您快点移驾吧!」雾凌努力转开话题。

  『……这倒是,你们的事情就以后再问吧。』九千院话音转为严肃,『一个时辰后本宫便至,你们可千万别轻举妄动。』说完,九千院的气息便消失了。

  「好啦,接下来,我们只要乖乖地等就行了。」雾凌再三叮咛,「娘娘也说了,你可别轻举妄动喔。」

  邪犽无奈,但既然无法突破窄洞外的结界,他也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一角漆黑屋簷了。

  过了一会,一团蓝影幽幽地掠过那屋簷之前,状似人形。

  「哇!」雾凌吓得挨到邪犽身旁,「刚刚……飞过去的是什么?」

  「应该是幽灵吧,从那颜色看来……」邪犽笑道,「你又能飞天又能吐火的,为什么会怕鬼呢?」

  「当然怕啊,都已经死了的东西还会跑来跑去,开口讲话的,你不觉得很可怕吗!」雾凌窘道,「哥哥,既然这里已经没我们的事,不如回到上头去吧!」

  就在两人转身欲离之际,邪犽听见了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结界的另一边传来。

  『快走……邪犽……别待在这儿……』那声音又微又弱,若非四周十分安静,邪犽或许根本听不见也说不定。

  「……娘!」邪犽大惊,冲至结界前,两手用力敲打那团无形的障碍。

  只见一个幽蓝人影在结界的另一端若浮若沈,她透明的身上一袭白衣,细长的头发直披至腰,神情哀苦,眼中泪珠滚滚。

  『快回去!邪犽!』望云氏的魂魄使尽全灵嘶喊,但发出的声音只比小儿呀呀学语大上一点,『离这儿越远越好!』「娘!」邪犽根本没听见母亲说些什么,他只知自己必须立刻穿过这层无形结界,拯救另一头的望云氏。

  「娘……?她就是望云氏?」雾凌大惊,看了看望云氏的魂魄,又看了看邪犽,两人长相确实有些相似。

  邪犽又急又怒,急着想穿过结界,但尽管两手使尽全力搥打割刺,那结界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将邪犽来犯的双爪弹开。

  (可恶,光靠我的力量,是怎么也穿不过这层烂东西的!)

  邪犽大怒,但脑中却灵光一闪,想起有一件比自己厉害得多的东西,正躺在雾凌的包袱里。

  「哥哥!你想干什么!」见到邪犽突然把行李解开,雾凌惊道,「你不会是想要用白虎碎牙……」

  说时,邪犽已找出了锦囊,直接用利爪挑破绑着锦囊的系绳。

  『两个小王八羔子!总算让本大爷出来透气啦?有胆子就把本大爷整个放出来,看老子我怎么调教你们这对混涨!』尽管只是让锦囊松开,白虎碎牙的怒吼却像是雷鸣般地贯进邪犽脑中。

  『不行……快走!快走!』结界彼端的望云氏神情悲痛,声嘶力竭地道。

  但邪犽耳边全是白虎碎牙震天怒吼,根本听不见望云氏的声音,也听不见雾凌着急的呼唤。

  邪犽抓着锦囊,用力把白虎碎牙往结界上压去。

  『喔喔!这邪气……原来是牠啊!』白虎碎牙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小鬼,竟真的替本大爷找到了这冥顽不灵的畜生!干得好!把本大爷关在袋子里两天的事,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哈哈哈哈!』日辉般的强烈白光瞬间自锦囊中奔出,把邪犽和雾凌的眼前染成一片炽白。

  白虎碎牙的神气冲破了结界,沿着窄洞往两端狂奔,倾刻充满了大地洞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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