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第四夜·純色肉喜

13184Clicks 2014-06-28

           一千零一夜第四夜·純色肉喜

  作者:古庸

(一)

  天是阴阴的篮,这篮浅得发白,又被一层薄薄的淡灰蒙上。而雪花,就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大片大片地从这阴寂的苍穹飘落,然后无止无休、纷纷扬扬了起来,瞧那势头,怕是要直下到晚间才罢。

  不过一柱香的样子,地面、树上已被白色覆盖,这人迹罕至的山谷愈显得悄静、孤独。只是天色,倒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仿佛白昼迟延了行程,直至此刻才真正到来。

  这非同往常的亮光,终于把吃过午饭又挤到热炕上的孩子们惊动了,一个个爬起身,推开木门,便是一阵欢叫。

  孩子们不怕冷,穿着年大娘用毯子改的冬衣,在雪地里跳、叫、耍闹,笑声是那么激奋、欢快!也难怪,挨了大半年的苦日子,这个冬季的第一场大雪,竟在大年三十这天不期然而至,仿佛是老天爷特意送给他们的新年礼物。

  忽姐儿穿得比孩子们单薄,瘦得跟竹枝儿似的身子,直打着颤,时不时呵着两手,插进孩子们中间,将闹得过分、揪身扭打的孩子分开。其实,她自己也算是个大孩子,光看脸蛋儿,谁能想到她是最小的那个男孩的母亲呢?

  兰娘倚在庙门口,看看下方雪地上欢闹的孩子们,又望望左侧山上往庙里来的空空的山路,心里头一阵紧似一阵,仿佛那个时刻已经到来了——全身光裸的她,正仰躺炕上,任他肆意舞弄!想想那番情势,兰娘脸上便火辣辣的羞。

  其实时候还早,洗澡的水也还在烧着,兰娘却焦了一身汗,就这样心乱着,气促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摸着门边儿,兰娘似乎连站立的力气也没了,顺着残壁一步一停地走,兰娘喘了一口气,忽然升起一个念头:这事万一弄僵了咋办?往后可怎么见人呢?

  这么一想,兰娘便急匆匆赶往灶间,要找年大娘再议一议。可是,一见到年大娘,兰娘又不知怎样才好开口了。毕竟,年大娘也没逼着自己,自己是被她说服的,也答应下了,再提这件事,只能添了羞乱。

  年大娘四十出头,若不是过显福态,也还算风韵犹存。这时,她在灶前抬起丰腴的面庞,见是兰娘,不经意地笑了:「水可还没烧好呢。」

  兰娘心下大羞,藉着撒娇趁机说出了口:「大姐……我还是觉得……那事儿不成!」

  年大娘本以为两头早已说妥,闻言一楞,随即道:「不是早说妥了?你……

  可要拿定主意了!不能这样三心二意的,一会儿,生米便是熟饭了,那时再要后悔,可来不及了,你呢,也怨不着我!」说着,又微倾过身子,压低了声音道:「怎么着?你可是……觉着亏了自个?」

  「也不是……」兰娘羞涨了脸,低头咬了咬嘴唇:「我是想……要是他不乐意……」

  一边说着,兰娘自己倒先急得跺脚儿:「那我便是一头撞死也嫌迟了!」

  「这个么,指定儿不会!」年大娘心中有数,那头虽没回个准话,看他神情也不过碍于年轻害臊,不便吐口,于是定了神情,脸上浮起一丝笑:「妹妹,就凭你仙子般的模样,哪个男子不动心,忍心不要你?」

  兰娘急道:「我不是说这个!」

  年大娘道:「哦?」

  兰娘此时顾不得身份,红着脸道:「他……楞大儿一个……又没经过这事,猛然一下子,慌了,又或是吓着了,那……可怎么是好?」

  年大娘总算会意了,微笑沉思,半晌道:「这样吧……我便守着给你俩打个圆儿。」

  兰娘一呆,更是大羞,脸赛红布似的:「这怎么行?你……你也在,我……

  我可甚么也做不出来!」

  「傻孩子,」年大娘细声静气道:「我只在门外远远候着,若没事便好,假如弄拧了……那我就来说开,总之,要把它弄成个团圆圆的喜事儿,不然,我就陪你一块儿丢脸,况且,这深山里头,四面没个外人,孩子们又都小,不懂事,你还怕些什么?」

  这番话真说到兰娘心里头去了,听得百虑皆消,浑身轻松,一时冲口而出:「那就多谢姐姐了!」话儿一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妥,这口气,倒像自己早就盼着与那人……

  年大娘却似浑没注意,只是正容说道:「还是那句话,妹妹,该说谢谢的是我……唉,这年头,真不容易,兵荒马乱的,若是没有秦大,我们、孩子们,可都怎么活?你舍了身子报恩,我该给你磕头才是!」

  「姐姐,不要说了……」兰娘听着,又羞又不自在。

  「好妹妹,你就做一回舍身菩萨……」年大娘踮起小脚,替兰娘拨了拨耳边飘散的发丝:「你生得这般俏模样,可比庙里的菩萨还要好看几分呢。」

  兰娘听得耳热脸燥,低下头儿,心扑扑乱跳:「却不知秦大眼里,我是个甚么模样?」

  顾虑一消,兰娘春情暗生,愈发烧得玉颊醺醺醉,薄嫩的肌肤似乎要透出水儿来,年大娘瞧在眼里,只装着不见,道:「水烧好了。」

  兰娘点了点头,待年大娘掩门出去,将门从里边扣上,反转身来,一颗心复又砰砰起跳。满锅的水,此时「扑扑」微响,暄腾起袅袅水雾,兰娘不由觉得身子燥热,圆口领子那儿,紧得勒脖子疼,忍不住将纽襻松开,一大片雪肌敞露出来,胸口只觉一阵微凉。

  忽然想起,这个白花花身子,已经数月未有入浴了,手脚便麻利了许多,奔到灶前,先熄了火。

  拿来澡盆,用木瓢摇水,水声「哗哗」响,搅动了兰娘的情思,兰娘又恨气又好笑:「这个年大娘,亏她怎么想得来?还「年夜饭」呢,莫非把我这身白肉蒸熟了给他吃?」

  这般想着,兰娘不由心里偷着笑,开始觉得浑身微痒,兑上了一大桶冷水,便急不可待地脱去身上衣裳。寒庙虽破,灶间一直有火烬煨着,也不觉怎么冷,倒是窗边的墙裂了老大一道缝,透进白光,也吹进来冷风,兰娘光身扯了一捆柴禾,移到那边堵上。

  趁了这个机会,从缝口往外张望:孩子们还在雪地上,笑闹声远远传来,夹杂年大娘的轻声喝斥——大概又是哪个孩子顽皮了。

  真像是一家人!兰娘心头暖暖地一笑。不管外边了!入浴的渴望让她脚步一阵轻快,一只腿迈进了深深的澡盆,陡然一下子冷热的反差,让她急忙又将淹进的裸足高高提起,脚尖先点着试了试,凉热其实正好,整只脚便放心地踏入,慰心透肺的舒畅从大腿漫上来,兰娘闭目呻吟了一声,另一只腿跟着跨进。

  似乎还嫌不够,兰娘整个身子也蹲了下去,热水漫至胸前,鲜艳欲滴的乳头那一点红,恰在水面上瓢,欲淹未淹的,沉甸甸的两只雪白瓜乳,露了上边坟起的一半,瞧着真可谓「白嫩可口」之极。

  兰娘不由又想起那「年夜饭」一说,心下先是一阵自喜,捧起一只乳细观:这一年来,前几个月颠沛流离,后几个月困守破庙,倒也没「饿」瘦了它,久未经男子的大掌抚弄,它倒显得更紧、更翘!

  随即便想起秦大今晚的「吃」,兰娘喜羞参半,着了梦魔似的无力了,更深地将全身沈进水中,那全然敞露的胯间秘部,最是娇嫩,此时被热水烫得微微的发痒,兰娘伸手下去掰洗,一边动着,一边弱弱地想:今夜,就是这儿,该会遭遇怎番的一轮羞弄呀。

  谁知越是掏摸,底下越发痒得不行。兰娘实在忍不住了,「呼啦」一下从水中站起,低下头,掰着稀疏的细毛,隆起的下方,红艳艳吐着一道缝儿,天,羞得没边了!

  兰娘只张了一眼,就慌慌地捂进了水下——怎么就成那样儿了?早已身为人妇的兰娘自是清楚,那样子……仿佛经受了男子数百抽似的,私处汇聚了血气,才会红得那样羞人。

  今儿这是怎么啦?若说是思慕男子,亡夫过世快两年,也都不知不觉地过来了,从没像今天,身上爬了虫蚁似的,片刻也不得安宁。要怪还得怪年大娘,若不是她没三没四地提起那话头,自己也不会往那处想,活得跟一缸清水似的,清白寡淡,倒也安静。

  兰娘深深叹了口气,头枕在盆沿,思绪开始飘飘浮浮,往事如烟,便似盆中的水汽一般,升腾、枝蔓……

  兰娘记得儿时,世道还不曾如此衰败。父亲在邻县大户曹家的私塾任教,束修虽不能说丰厚,却也尽够一家三口过着温馨自足的日子。

  打从兰娘十四岁那年起,临近数省地面大旱,穀物减收。起首数月,乡亲们也还歇忍着,偶尔聚论,怨天的也有,怨贪官无能的也有,各自节衣少食,混过了一个仑囤年。

  第二年,旱历愈盛,民众都开始慌了,奔亲投戚、求邻告友的渐渐多了,七月上的一天夜里,父亲寄身的曹家忽然遭劫,父亲捡得一条命,摸黑慌慌地逃回家。

  好几日闭门不敢出,缓过一阵,才壮壮胆子出去打探消息。听得乡亲议论,原来是螫伏九峰山的杀人王「姚胡子」串到附近县境来了,领着一帮亡命徒,四处掠抢,抢钱、劫粮、掠女子,好不凶狠,但凡那有些家底的,近日都纷纷往县上躲去了——那里好歹守着数百邋遢兵,几扇破城门。

  后来,又听说南面有头裹红巾的太平军起事,一城一府的溃败,正往本省蔓延,世道眼看就像发了脓的疮口,就这样彻底烂下去了。

  父亲在灯下枯坐了一夜,终于作了最后的打算,平生第一次麻利地操办起大事。十五岁的兰娘就这样经人撮合,嫁到了县上,给柳家三公子作了续房。

  「柳三公子」名头好听,其实早已不年轻了,是个四十多岁清瘦文弱的中年书生。

  柳三公子待兰娘却好,成婚数年,从未呵责过兰娘半句。大家深宅的,院门里尽多杂七缠八的啰嗦事,兰娘年轻,常会吃些哑巴亏,柳三公子嘴上虽不说,但经意不经意的,时常投来关切疼惜的眼色,这就把兰娘的委屈给消没了。

  只一样,让兰娘常觉不安。柳三公子本就体弱,因家境不如从前,须得亲自走出门户,吃力地周旋于里族乡人之间。而到夜深人静,他丢开一切烦心事,享受起兰娘轻嗔薄怨的闺情温柔,便格外地放纵,不知节制。

  因他难得松心适意的时候,兰娘也不忍多劝,渐渐养得他像个贪嘴撒欢的孩子,床第之间,花样百出,无所不至,把个身子愈发弄得风吹病倒、头疼接脑热的。

  而兰娘呢,体质本就纤媚有余,丰壮不足,不适连番夜战。每每清晨懒起,对镜照容,都被眼脸周圈那淡淡青晕羞得要死,更因肌肤白嫩,竟是连妆粉也压不住。一走出闺房,夜间的放纵便好似写在脸上,见了人不敢抬头……

  兰娘想到这里,由不得自惊自叹,自矜自羞,双手在水中一撩,忽然一惊,盆中的水却凉了,看看外边天色,也较方才暗淡,连孩子们的吵闹声也消停了,不知已是甚么时候。洗得过久,更怕年大娘来笑话,赶忙加紧搓洗一番,整衣弄裙,披了小裌袄,将水捧到外边倒了。

  兰娘头发尤湿,便寻声来找孩子们,只见年大娘正在约束着孩子们拣洗野菜呢,才放下心来。

  年大娘抬头见兰娘倚门张望,道:「洗过了?这里没事,你披头挂水的,快去梳头罢,一会回来正好下锅煮饭。」

  忽姐儿好像有些知情,她年纪虽小,却是养过孩子的人,男女之事有甚么不知道的?瞥了兰娘一眼,低了头只顾轻笑。

  年大娘怕羞着了兰娘,拿手背推了推忽姐儿:「你这孩子,鬼爬了你呀,只顾笑个甚么,快拾菜!」

  忽姐儿笑道:「哎哟!大娘,瞧你手硬的,硌得我腰疼!」一边咯咯笑地闪着腰身,一边还拿眼来瞄兰娘。

  那边兰娘早红了脸,躲回房中关门拾掇,可惜山中没有镜子,只端来了一盆水,盘了个卧龙髻,临盆照了照影,又觉得太过新俏惹眼,忙又扑散了,挽了个素日得心的少妇发纂,迟疑片刻,点缀上一颗含而不露的珠花,看上去虽也稍嫌娇俏,但恰逢大过年的,打扮得喜气点,谁又能说个甚么呢?

  逃乱时带的脂粉却早用完了,沾了点清水,两边面颊轻轻揉打片刻,揉着揉着,脸儿发烫起来,不由想到:「我这算什么呢?莫非真像有些人说的「寡妇嫁人,光身上门」,急得连衣裳头面都不要了么?」

  这样痴痴想了一阵,忽听得「嗒嗒」两声,轻敲门响,兰娘唬了一跳,问:「谁呀?」心想准是年大娘,过来催驾了。

  却听门外喉咙哑哑的:「是我,秦大!」

  兰娘一颗心砰砰急跳,又羞又乱,心道:「哎呀,他怎么就过来了?」欲待开门,怎奈心乱得不知如何面对。

  门外却又「咯」的一声笑,兰娘猛醒过来,拉开门,红脸啐道:「呸!你这小蹄子,看我饶得了你!」伸手去揪忽姐儿头发。

  忽姐儿又是躲,又是笑:「兰姐姐,新娘子不好这么张狂的!」

  「你还说!」兰娘虽收了手,神情却真急了。

  忽姐儿忍笑道:「好!好!我不说了。瞧……我给你拿来一双鞋,你看合脚不?」

  兰娘道:「哎哟,你怎么还有这东西?!」这是一双红绫裹头烫金丝收口的缎面小鞋,拿在手上,轻软舒整。这样的鞋,逃难时压根穿不得,只合在闺房行走,帐内赏玩。兰娘的心上一跳,忽然有点明白,耳根发烫,嗔道:「你这小蹄子,拿这浪东西,又来取笑我!」

  忽姐儿道:「这又是甚么稀罕物了?若在寨中……家里时,谁又没个三双四双的?你只看看,合脚不合脚?」

  兰娘不由对着脚板比了比,她素来脚不大,看样子却是正好,褪下一只旧布鞋,试了试,果然穿着舒服。心下感念忽姐儿的一片用心,再也说不出嗔怪她取笑的话儿来了,低了头,眼中泛湿,又不愿被忽姐瞧见,拿袖角抹了抹脸迹,泛出个笑靥来。

  忽姐儿伸长双臂,搂过兰娘头颈,下巴勾在兰娘的颈侧,轻轻厮磨:「好姐姐,这一年来,你疼我真比亲姐还亲,我都不知怎么谢你。前半晌,年大娘偷偷跟我说了她的打算,我只知道这样很好,心中满个欢喜。秦大哥是好人,命却也苦,孤孤单单的,有时我见他受累,恨不能……

  「这下可好了,有了你照顾他,咱们更像一家人了。我年纪虽小,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有时爱说个笑,那也是贪玩,你不恼我么?」

  兰娘听得心中感动。忽姐是个小人精儿,心思活泛,又年小守寡的,兰娘见她一向对秦大有些留情,无奈那秦大是块死木头,两人终究没有成事。年大娘来撮合自己跟秦大时,兰娘也曾举过忽姐儿,年大娘却说:「你难道看不出来?秦大的眼不在她身上,多半把她当个妹子。」

  那么却在谁身上呢?兰娘心虚,不好细问,经年大娘一番劝说,也就含羞答应了,可心里总有个疙瘩,担心忽姐吃味,闹得大家都没意思儿。

  却没想忽姐儿这般心宽,这么懂事,心下真是又欣慰又怜惜,暗自起了个念头,反来抱紧忽姐:「好妹妹,你别傻了,我怎舍得恼你?总之,咱们死活都是一家人。」

  忽姐却没细究兰娘话音,只使劲凑着兰娘发际,深吸了口气:「呀,真香!

  你抹了什么?」

  兰娘笑着摇了摇头:「深山荒庙的,哪去找甚么东西来抹?」

  两人相视一笑,亲热地拉着手儿,一道往厨房走来。见孩子们都挤在灶前取暖,个个用饥渴的眼神怔望锅中,锅内腾起阵阵水汽,满屋飘香。原来,年大娘已开始熬上野鸡汤了。

  年大娘见两人进来,拿手抹了抹裙边,叹道:「可惜盐不多了,不够用。」

  忽姐儿道:「秦大哥呢?还没回来?」

  年大娘道:「是了,早间也叮嘱过的,让早些回来,他有时贪猎,不瞧天色的。满童,你去外头站着,看看你秦大叔回来没?」

  满童是逃难时遇见的孤儿,一路跟随众人,年大娘认了他做干儿,最喜听人使唤、奔走递告的,当下答应一声,跑出门外,却叫道:「哇,雪又下大了!」

  几个孩子听了,纷纷涌至外边看雪。年大娘说道:「秦大那孩子,也是牛脾性,敢是跟天耗上了,雪越下,他倒兴头越盛!你瞧!天也暗了,又这么大雪,路上多不好走,真让人挂心!」

  兰娘心想:「今儿是年三十,秦大岂能不知?恐怕未必是贪猎忘归,莫要出了什么事才好。」心中焦急,却不好说个甚么,扯过一把柴禾,堆到灶旁,又来帮忙整弄菜肴,一颗心,总在雪地里游荡。

  却听外头孩子们忽然齐声大叫:「秦大叔——!秦大叔——!」兰娘心下一紧,手中不由停下,望见年大娘碎步跑向门边,口中埋怨:「总算回来了,这秦大!」

  忽姐却垂下眼眉,低了头,弯腰向灶前默默添火,火光映耀着她一张白生生的小脸,让人平生怜意。兰娘心里丢失失的,暗道:「终究还是个孩子呢。」

  正望着她细瘦窈窕的腰身发楞,突听忽姐「咯」的一笑:「姐,快来看!」

  兰娘一怔,凑到灶前,顺忽姐手指着的一望,不由满面通红:「呸,你这小妮子,净不想好事儿,也不识羞!」

  原来灶中一截断木,被火烧得红通通的翘指着,热力生发,蓄势待冲,像极了男子粗莽的阴茎。

  忽姐儿低了头吃吃羞笑,那边孩子们围着秦大进来了,年大娘扯着秦大一边袖口,帮他拍打身上积雪。兰娘忙推了忽姐一下,两人迎上前,向秦大道了声辛苦。

  忽姐儿忽然惊叫:「啊哟,秦大哥,你这肩下怎么全是血?!」

  年大娘本也见了衣上血迹,还以为是猎物沾上的,那也平常,此时细看,那血污竟像是从衣下透上来的,兀自泛湿,也不由吃惊:「秦大……你这血……哎哟!可是伤着了?」

  「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秦大匆匆瞥了兰娘一眼,低了头,将手中提得麻袋丢在地上:「今儿运气不错,一早儿逮了两只野兔,我寻思着咱庙里还剩有不少,赶到外边镇上换了些油盐果菜……」

  年大娘打断道:「唉,你这孩子,受了伤还跑那么远去!让我瞧瞧,镇上有郎中,你那伤可裹上没?」

  「我又不是在山中受的伤……」秦大话一出口,自觉失言,忙甩肩闪过年大娘,坐到灶前烤火,强笑道:「我说了,一点儿小伤,不碍事的。」避开众人目光,呵着两手,凑向灶火取暖,随即,凝望火光,怔怔出神,神情与往日大不一般,不像是没事的。

  几人俱都不安,兰娘微咬着下唇,轻声道:「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也好商量,你也不是惹事的人,怎么在镇上受伤了?伤得如何,也让我们瞧瞧,才好放心。」

  秦大不敢望向兰娘,咬牙听着,半晌,虎目含泪,断然回身,揭开胸口道:「好!我让你们瞧……」

  那儿皮翻肉烂,血汁横流,雄壮的胸腱上,豁敞无遗,竟丝毫未圈裹整治,几人齐声惊叫,孩子们瑟瑟地挤着一团,也都投来疑惧的目光。

  「兰娘,我对不住你,早间年大娘跟我说……我实是满心欢喜感激!」秦大抬头见兰娘羞侧过颈去,面皮也红了红,随即黯然道:「如今却是行不通了……

  我今在镇上,天可怜见,竟让我获知妻子的消息……」

  年大娘顿足道:「你已有妻室了?这是哪跟哪呀,竟是一点也瞧不出来!」

  「是未过门的妻子,」秦大垂头道:「我家原是铜锣山脚下的猎户,打小我父母给订的亲,我父母临去世,催我早点娶过门,我听说女家年岁还小,故拖了两年,才托人去提,没想到……娶亲那天路上,却与九峰山「姚胡子」那伙贼寇撞了个正着,我连妻子的一面还没见着,就给抢了去!」

  「啊……」年大娘惋惜深叹。兰娘也目中泛红,将一旁掩面不忍的忽姐轻搂而过,乱世女子,身无可依,就已可怜,更哪堪被贼寇掠去糟蹋?

  「山贼粗暴,我估摸她定是活不了。当时去接亲的大多是我家亲友,混乱中死伤了好些人,」秦大颤声道:「我既愧对亲友,又心伤妻子,第二天便弃家出走,心想男子汉行天立地,纵是舍了性命,也要报此深仇!

  「我于是改换了姓名,想混进贼堆里相机行事,找了好几年,贼踪都飘忽不定,只得索性摸上九峰山,却被人发现,宰了几个小喽啰,被贼一直追赶,直至逃出九峰山。

  「渐渐的,我才打听到,原来这伙山贼其实分着好几股,曾发生过内讧,姚胡子那一支,却一直没回九峰山,倒在这附近山头出没,我就到了这座山上,每天出去打猎,一面寻找,后来又遇见你们……」

  「那么你妻子幸还活着?」年大娘问道。

  「我在镇上撞上的,正是姚胡子手下的喽啰,我见他们形迹可疑,偷跟了上去,听到他们说话,原来我……我妻子不仅活着,还养下了姚胡子的孩子!」

  忽姐儿听到这里,早已泪盈双目,忍不住插嘴问:「那你不怪她么?」

  「瞧你这孩子!小女儿家,陷身贼窝,有甚么法子,怎能怪她?」年大娘生怕刺激秦大伤心,赶忙斥住,又道:「姚胡子作恶多端,抢了许多女子,怎见得是你妻子?」

  「是我害了她,怎会怪她?」秦大摇头道:「大娘,我妻子有名有姓,原是溪头镇裁缝王家的独女,贼人说得仔细,怎会弄错?我当时怒急攻心,忍不住杀了出去,逼问姚胡子下落,被我伤了两人,自己胸上也受了伤。我伤也不想裹,激着自己,定要找姚胡子报仇才罢!可怜我妻子,算起来,今年还不满十七,被狗贼霸了几年,总要救她脱出火坑才是!」

  「唉,」年大娘叹道:「你一个人,怎斗得过……」

  秦大跪下道:「大娘,你也不用劝我,我这趟回来,正是要向你们辞行!」

  说着,眼儿却望着兰娘,愧疚中深含柔情,但脸色不改坚决。

  「秦大,」兰娘叫了一声,脸上掠过飞红,随即稳住了羞色:「你要走要报仇,姐姐也不留你,但你也肯听姐姐几句话么?」

  「怎么不听?」

  「那好,你先起来,你总得明儿天亮了才好走,天亮之前,我吩咐甚么,你须依我甚么。」

  「我自然都听你的。」

  秦大自兰娘身前徐徐站起,他体格魁梧,敞怀中伤口狰狞骇目,愈发将兰娘比得娇怯柔弱,楚楚动人。秦大与她脸鼻相对片刻,心间一荡,也不知自己今番所为是对还是错?只怔怔的望着她从身前离开,到屋角取了一个罐子,倒出些虎骨碾碎的粉末,用手巾捧了过来,道:「坐那边。」

  秦大依言坐下,兰娘纤手扯着他袄子用力往两旁一分,用布沾了清水,擦洗伤口。

  秦大闭目,身躯微颤,不仅胸前伤处刺痛难制,更闻兰若之香,心意激荡。

  兰娘转头,向年大娘道:「大姐,该起汤了吧。」

  年大娘见她旁若无人,或行或止,一改往日扭捏羞态,正自发楞,不觉随口应道:「是了,汤可早滚了。」忙与忽姐起汤烧菜。

  兰娘静等秦大敞开怀晾了一会,将虎骨粉扑在伤口上,用手小心地贴着按了按,臻首低垂,云鬓抵在秦大额前拂扫,一弯凝脂白玉的脖颈逗人生怜,秦大不敢目视,心中忽有种想哭的冲动,侧头道:「兰娘,我……」

  兰娘打断道:「先吃饭。」

  几人拉凳子过来,孩子们也纷纷地爬上,望一会秦大,望一会满桌的菜,忽姐垂首无语,年大娘摆弄碗筷,桌面上鸦雀无声。兰娘笑道:「怎么了?大过年的,都变哑巴了?」

  满童半天憋出一句:「雪下得真大!」几个孩子都笑。

  秦大摸了摸满童头颅,道:「往后要多靠你了!」

  满童夹了口菜,满嘴嚼着道:「秦大叔教了我打猎,只不知下雪了,兔子还出不出来!」

  兰娘笑:「多半怕你,不敢出来!」

  大家都笑,忽姐抬头道:「秦大哥!求求你,别去了!你去了也……」垂泪哽住。

  秦大只不语,年大娘叹气,兰娘道:「别说了,大家开开心心的吃饭!」

  几人心中有事,哪吃得畅快?便是孩子们,也忧惧不安,食不知味。秦大饭量甚大,更喜豪饮,也不过胡乱扒了一碗饭,喝了几口酒,就停杯落筷,桌上的饭菜倒剩了大半。

  年大娘道:「我来收拾罢,秦大的伤还没裹,你去帮他弄弄。」说着,嘴朝秦大的卧处努了一努。

  兰娘也不言语,只向秦大瞥了一眼,低头往外走出。

  秦大蓦地胸腔一热,身儿竟打起颤来。年大娘催道:「快去。」秦大才站起身来,掩了掩怀,走向自己卧房。听到身后脚步声,回头一望,却是忽姐。

  忽姐手扶门边,犹豫片刻,叫道:「秦大哥……」

  秦大只道她还要再劝,摇了摇头。

  「忽姐!」年大娘喊道:「你来帮我一起收拾罢!」

  忽姐咬了咬牙,从门边退回了。

  秦大立在暗中,外边积雪被夜色模糊了,苍茫恢弘,望不到尽头,冷寂一个世界,只有这破庙,尚有声息人气,感觉些许暖意。不由叹了口气,怔立良久,直将心肠都似冻硬了,跺了跺脚,猛地行去。

  一千零一夜第四夜·純色肉喜 作者:古庸(二)

  屋内油灯已亮,秦大「匡啷」一声将门推开,倒把兰娘惊了一跳。

  见是秦大,兰娘忙低头道:「坐吧。」

  「兰娘,」秦大却站着不动:「伤不碍事,你且回吧!」

  兰娘惊眸一闪,又垂下头:「你答应了,须听我的。」

  秦大僵了片刻,呐呐道:「只是裹伤?」

  「哎呀,该死……」兰娘蓦地满面飞红,掉头望向门边,似要逃出去,身儿动了动,却终于立定,白了秦大一眼:「你想什么?」

  秦大满脸涨红,慌道:「对不住,是我想歪了。」

  兰娘愈加羞急,顿了顿足,咬牙道:「你这呆子!」

  秦大何曾见过女子这番情态?心胸激荡之下,牵动胸旁伤处,不由痛哼了一哼。

  兰娘走近,不容分说,将他轻推至炕沿:「乖乖的坐好!」扯过一道长长布条,脆声道:「脱了!」一语乍出,不禁掩口羞笑,侧过身儿去。

  秦大心知不免,若是扭捏闪躲,倒显得尴尬可笑,索性利落地甩脱了衣袍,袒露上身,屋内烧有热炕,也不觉得冷。

  兰娘羞于见他脱衣举动,尤自盈盈背立,轻声问道:「好了没?」

  秦大见她不敢回身,一时童心忽起,故意不答,借此机会灯下细看兰娘。只见她身披碎花小裌袄,下着过膝长裙,底下是红面软缎小鞋。那细腰肥臀的一抹风流身段,被浆洗得有些发旧的裙袄敛藏收束了,透出来却是合宜得体,别有一种穿堂过户、居家度日的良家之韵。

  秦大素日里私下恋慕兰娘已久,只因身负血仇,唯恐一朝拔剑弃身,遗累与她,不敢轻易表露,每常倒躲得远远的。

  此时就近打量,不免心湖荡漾,又见她鬓边伏着一朵小珠花,似乎比平日添了份娇俏的喜气,更闻她沐后新香,如清荷醉人。

  细思之下,便知是刻意沐身修饰过了,专为今夜寡身再嫁而为的,想起年大娘撮合两人的话头,顿觉玉人在近,有随手便可摘拾的焦渴,漪念既生,裤裆之下,登时硬掘掘傲起一物,掩遮不了,按耐不下,不由得在兰娘身后一阵子手忙脚乱。

  兰娘许久不见秦大应答,估摸也早该好了,猛一回头,见秦大的狼狈情状,讶道:「你在弄甚么?」

  秦大急将脱下的外袍遮在腿间,稍松了口气,道:「没……没甚么。」

  兰娘略一寻思,便猜得八九不离十,面色微晕,随即心想到:「此时自己一羞,秦大脸面定然挂不住,局面便僵了。」于是淡了神情,装着什么也没看见,只道:「你坐直了。」

  一面将布条展开,俯身拢向秦大后背,一时贴得近了,乍见秦大目灼鼻挺,忙侧过脸儿,将布条兜转来,裹住伤口,轻轻一紧,柔声问:「疼是不疼?」

  「不……疼……」秦大干涩的应了一声,喘息甚促。原来,在兰娘将身移近时,秦大便觉不妥,无奈她两臂迅速圈了过来,避无可避,只得鲠直脖子紧闭双唇,静静忍挨,生怕不小心喷出粗息,唐突佳人。

  僵得一会儿,忽觉这般直勾勾盯着人家的下颌,着实不雅,忙低下头来。不料,兰娘此时正是俯腰姿势,碎花袄子襟前抖抖颤颤的,涌起惊涛骇浪,近在咫尺,鼻观目视,难免有窥视春怀之嫌。

  秦大自幼受的是「非礼勿视」「心守常,眼须正」的教训,只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已觉刺目,忙一转首,偏又见她纤腰后收、翘臀轻抬的样子,不觉喉干气促,意迷神乱,虽将双目紧闭了,满脑子纷纷乱乱,全是妇人那惊心动魄的撩人身段,心想:「人言「女子狐媚」,果然如是!我若一个把持不住,不仅被她小看,也对不起她!」

  兰娘怎知他私底下的心猿意马?见他闭目端坐、老僧入定的样子,既敬他是条汉子,心下又不无怨意。

  晚间听他自道身世,兰娘不仅没打消那念头,倒铁下了心,要豁开脸面来,与他成就这一段哪怕是露水似的姻缘。

  一则报答他收留自己母女几个的恩情;二则怜惜他壮男孤寂,恐未经人道,便将奋躯血仇;再者……这半年多来山居共处,抬头对脸的,一个是成年壮汉,一个是年少霜妇,要说自己从没动过漪念,恐怕那些辗转不安之夜,临窗望到的月亮也不会相信吧?

  现下两人终得以窄室相对,却哪知从来女子守身固难,而举身自荐,碍于脸面,一样的羞薄难行。兰娘心下几度徘徊,面对这样一个体格雄壮的鲁男,一时真不知如何「下手」,羞怨交集之下,眼颤心乱,手中绞着布条,竟老半天打不成一个结子。

  便在这时,忽听外边童声高叫:「娘!娘!」

  兰娘一楞,不知道为何,年大娘竟把兰娘三岁的女儿艳珠「漏」了过来,心下倒觉松了口气,随口应道:「乖呀,娘在这里!」把门打开,女儿艳珠奔了过来,捂着冻红的两腮:「娘,外头好冷呀。」

  兰娘道:「乖,娘带你到被窝屋里暖一暖。」牵着女儿的手,便要借这个机会,遮着脸,先逃离这尴尬境地,回房理一理如麻的心绪。

  兰娘心意,秦大哪能不知?此时见她转身欲去,心中怅然,霎时有人生永诀之憾,冲动不可抑制,哑声喊道:「兰娘!」

  兰娘的纤背一震,心中委屈,顿如潮涌,热盈双目,手中却更决然地拉向门环。谁知艳珠进了秦大的暖屋里,一时不想离开,丢开娘的手,道:「不,我要在秦大叔这里玩!可不可以?」最后那半句,忽闪着聪慧的大眼儿,却是朝秦大问的。

  秦大胸前兀自挂着裹伤的布条,匆忙间只扯上外衣披了,这时见艳珠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一板一眼的征求自己的同意,正是恰合己意,笑得音腔敞亮,道:「行呀,秦大叔最喜欢你了,过来!让大叔抱抱。」

  兰娘兀自脸儿松不下来,眼有余红,板脸斥道:「艳珠!不要打搅秦大叔休息。」

  那边一大一小却全不理会,秦大两掌接住跑近的小身子,「嗨」的一声,高高举起,艳珠的小身子在他大掌中笑得如妖乱颤。

  兰娘无奈,只得走回来,坐到一旁,嗔道:「玩得这么疯!」语虽似憾,心内实有窃喜。

  艳珠仰头咯咯欢笑,忽伸了一只小手,在她脸上一摸:「要不,你也陪我们一块玩呀。」

  兰娘脸上一红:「看我不打你!」

  艳珠听得喊打,身子急忙一阵乱扭,欲挣下秦大的双臂,两脚恰蹬在秦大伤处,秦大缩身呼痛。兰娘一面斥喝艳珠,一面抢手过来护持,没捉到艳珠乱捣的双脚,却触着秦大紧滑的腹肌,那儿正是腰带绑缠之上,肌腱起弹,虎虎生威,兰娘一失神,竟自僵住。

  此时艳珠正落下身子,秦大抱着艳珠,从她挣动的头面半遮处,恰瞥见兰娘微茫的情目,不住为何,经过适才的微小波折,情难自抑,一时手滑,落下来,握住了兰娘柔若无骨的小手。

  那只小手一惊之下,正欲羞逃,秦大掌心滑腻腻绵乎乎的柔荑入手,心魂早荡,再望见兰娘娇羞难画的脸儿,一时把那前思后想的顾虑俱抛到了九霄云外,不知从那窜上一股邪劲,愣是握紧小手不放,一边将臂弯中的艳珠稍稍旁移,一边拽着兰娘的手,将她身子拉近。

  兰娘惊羞交集,心下咋喜还乱,不由自主的,丰胸颤动的上半身被大力扯向前,坐姿难守,一下软扑在秦大怀中,与艳珠肩身紧挨。

  兰娘羞不可仰,静静扒伏一会,方抬头去寻秦大眼目,秦大却被艳珠遮着,只听到他粗急的喘息。

  兰娘鼻泛细汗,双颊红光火喷欲吐,为着掩饰,拨了拨耳鬓细发,假意扶着艳珠的小肩膀轻掰,暱声道:「好啦,不要再闹你秦大叔了,好不好?」

  艳珠将小脸深埋秦大肩窝,后脑摇动:「不啦,我就不啦!」

  这倒是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兰娘与秦大急急对视了一眼,突然之间,兰娘有个强烈的预感,果然,片刻让人窒息的心跳后,秦大的一只大掌从艳珠腿旁抖抖战战的伸了过来。

  兰娘晕着脸儿,稍让了一让,便被他摸着腰边,那只手陡然急了起来,撩开短袄下摆,动作愈来愈快,愈来愈乱,忽然几根手指揭开了兰娘的贴身小衣,贴肉滑进,随后竟一路往上急攀,足足实实地捏弄着兰娘丰饱的双乳。

  兰娘暗呼:「要死了!」弓前身子,勉力护持胸前要津,却哪挡得住衣底下阵阵翻江倒海似的搅动?秦大掌心粗粝,满是厚茧,摸上细奶嫩肉,几如砂布磨人,却燥燥热热的教人半点提不起劲儿。

  兰娘只顾软瘫在那,吁吁喘气,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就这样当着艳珠……

  直袭人胸乳……原来男子没一个好货,死秦大……也不例外。」

  此时情景混乱不堪,即羞人要死,又让人情醉,脸上如着刺了一般,火热难禁,两手虽作势掩胸阻拦,却疯痴痴地一径坠入狂乱境地,身子麻酥了半边。

  两人正沉醉间,艳珠身背忽然轻动,挣脱了秦大的圈抱,嘟着嘴儿,皱着眉儿,像刚睡醒似的,喉音嘟囔:「哎呀,我都喘不过气来了啦!」

  兰娘灵台一醒,羞缩无措,慌忙将身挣脱,恰好迎上艳珠掉头回扑的身子。

  艳珠身子软沉,她才在秦大肩头静扒了一会,此时小脸儿竟迷迷泛困,微睁着眼,道:「娘,娘,我要睡觉……」小孩儿说睡就睡,才一会儿,眼儿就合上了。

  两人硬生生被艳珠打断了好事,颇有些尴尬,互相畏避对方目光。兰娘背转过身儿,轻摇着艳珠的身子,口中哼哼哄睡。回眼儿向秦大瞄去一眼,那人此刻憨楞痴呆,手足失措,一点也没了适才霸道的横劲,不由得好笑。

  这笑意将秦大引了过来,颀伟的身躯此时竟有些猴像,抓耳挠腮的,张口结舌:「兰姐,我本来不敢……这样也对不住你,可是方才……方才我实在……一下子没忍住……你……你……」眼巴巴的觅着兰娘的神色。

  那样一个壮汉,却像个未经世故的大男孩,自知闯了大祸却忍不住还盼着更多的甜头。兰娘估摸他从没碰过女人身子,才会那般不管不顾、火急火燎的,想起方才胸前那一阵虎撕狼咬的魔爪,芳心之中,不惟羞喜,亦有柔情,垂头道:「我也没有怪你呀……」脸布红晕,声音悄如蚊语,倾摇腰身,轻轻拍抚着怀中女儿。

  只得了她这片言只语,秦大就又情热难耐,压服不住,两掌扶上了兰娘的双肩,兰娘则盈盈抬首,回递给他一个恹恹含羞的笑靥。

  秦大凑脸儿便要相亲,兰娘慌急闪避,险些站了起来,指了指怀中艳珠,满面飞红。

  秦大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硬着头皮,立在兰娘跟前,憋得面色黑红。

  兰娘轻轻拉了拉他的手儿,意是抚慰,张嘴作唇,意思像是在说:「我这便抱她去睡。」

  吹气有兰若之香,再加上两瓣红艳艳的芳唇,在眼前咻咻抿动,秦大再也忍不住了,低头猛然印上。

  兰娘双目大挣,口中唔唔作声,只挣扎了片刻,即便放弃,手中尤自抱着女儿,便与秦大吐舌相应,往返递送。

  秦大本只懂猛吸胡吮,贪索不止,此际一着轻尖香丁,脑中轰然炸开,挨着兰娘身子,连连前挤,便欲就实戳弄个什么方休。

  兰娘是过来人,知道男子火烧眉毛,不能下架,亦被秦大连番挨擦,感觉他胯下庞然大物势雄喷发,不觉情动。

  只是两人这般不着要领的相持下去,秦大势必火山决口,一去不返,若是抽身推却,又恐秦大羞惭。便趁着双唇咋分的空当,柔掌轻轻将秦大搡开了些,眼儿同时向秦大投去羞怨的媚色:「看你,这般猴急的。」

  秦大只嘿嘿傻笑。兰娘也含情微笑,侧身将艳珠放落炕头。俯着身子,将手臂从艳珠脑后轻轻抽出时,忽觉自己这般姿势,不免腰肢扭摆,丰臀饱翘,落在秦大眼中,无异引火烧身,不由回眼去看秦大,他果然情急地跟了过来,兰娘忙摇了摇手,轻声道:「别,小心吵醒了她。」将身挪退炕沿,脚还没着地,就被秦大掀翻在炕面。

  兰娘扭头急看了艳珠一眼,见她睡得熟实,才放下心来。回转头,发觉秦大庞大的身躯已沉沉地俯压下来,巨大的身影被油灯映于墙面、屋顶,像拱动着一头摄人而食的大黑熊一般,兰娘自思体弱,恐难支撑,两掌抵在秦大胸口,吁吁娇喘:「秦……哦……秦大……你听我说……放轻些……呀!」

  不料秦大已入痴迷,压根儿没听清,只道那是兰娘情动的娇啼,喘着粗息,动作愈发猛暴,一时扯着兰娘胸前襟口撕拽不开,便忙乎乎又来脱扯兰娘下裙,兰娘又惊又羞:「适才那般地引逗,偏像块死木疙瘩,这会子却莽冲冲的急火撩人。」

  扑腾了一会,秦大始终在兰娘衣外徘徊,不得其门而入。原来,时值乱世,妇人胸扣与腰间系带都格外结实,那裙带打结之法也颇繁杂,秦大徒劳无功,心下焦渴之极,此时只想先见一见兰娘满身白肉,以飨眼目,急得不由拾起兰娘腰边丝带,颤声求助:「兰娘……兰姐……你这裙带怎么……太难了……」

  自己这般急忽毛躁,倒怨人家裙带难解!兰娘又羞又好笑,轻轻将秦大懊恼着缓退的身子推起,搡过一边,双膝跪支席面,腰胯轻提,两手折向腰畔,自解罗裙。忙乎了半天,裙带还未松脱,只觉腿间粘乎乎似有东西往下一滑,滴滴如流,微怔之下,才知自己久旷之身,被秦大方才那么一闹,已是下体湿泛,淫液汩汩,不由一阵暗羞。

  秦大怎知内里,见兰娘扭捏,涎脸凑近,道:「可是要帮忙?」

  兰娘推开他的脸:「你别看。」

  秦大哪舍得不看?少妇羞解罗裙,情态最是动人,见兰娘手在腰旁一阵瑟瑟轻动,忽然裙腰一落,露出一圈肥脂凝雪似的肌肤,那儿正是腰胯相接之处,上方尤自纤盈,下方庞然膨大,浑不知裙衣遮处是何情状?只望得秦大眼珠子差些掉下。

  只可惜美景乍现,不过匆匆一瞬,掉落的裙腰就被兰娘急急拾起。秦大如何还能再忍?早圈逼上前,两人四只手在兰娘腰间无声无息地细密缠斗片刻,兰娘手儿虽作势推却,浑身已全然无力,娇喘个不住,软哒哒倒向秦大肩头,一任裙衣滑落。

  秦大从兰娘后背勾眼下视,见裙衣虽落,尤被兰娘后臀压着。而裙沿一圈,绷勒着兰娘白花花嫩突突的臀肉,那儿纷纷满满,仿佛有无数白肉要从里边涌出似的,中间颤动着一道微沟,随着兰娘伏喘,腰肌起落,乍深乍浅,若隐若现,引人无穷焦渴。

  秦大气息顿然为之一窒,眼前发暗,喉干舌燥,大掌顺兰娘腰后急急滑下,奔着那逗人遐思、让人气窒的沟洼处,就势插落!

  「啊」的一声,两人齐叫。兰娘臻首仰抬,恰好迎上了秦大寻找猎物的火热的唇袭,「唔唔」声中,兰娘腰臀连连缩闪,不仅没有甩脱秦大贪婪的大掌,一截腕臂更深深陷进裙衣之下,胡掏蛮搅。

  秦大深入不毛禁地,只觉头皮发炸,血脉贲张,掌心圆臀软肉、沟壑幽隐,处处让人魂儿欲消。突然摸到一片娇嫩滑腻的冠状之物,拿捏中犹自疑思,待触到蚌上细毛,忽然醒悟,莫非那就是兰娘的私处?!顿觉气促难喘,指掌酸麻,霎时搅出满手冰滑的水儿,心下又有点起疑,喘着气道:「兰……兰娘,你莫非尿了?」

  兰娘下体湿成一片,腰臀惊颤颤的正支撑不住,闻得秦大傻问,不由大羞,红着脸淬了他一口,道:「呸!你……你还不快把手拿出来!」

  秦大弓着势子,满头大汗,结结巴巴的道:「被……被你压着……抽么……

  也抽不出来。」

  原来兰娘已瘫坐在席面上,仰面直喘,却将秦大粗壮的腕臂也「含」在腿间了。

  兰娘恹恹地白了秦大一眼,歪起身子,将一边大腿抬高。白臀一掀,秦大手臂得脱,却乍见兰娘腿缝间,红沟沟一闪,愈发情狂,身躯压将下去,急急拉下裤儿,胯间巨物,跃然而出,按着兰娘歪翘的臀儿,阳物颤突突的,直往兰娘腿缝中央扎去。

  兰娘歪趴一边,从肩臂后窥,见秦大挚出巨物,不禁心如鹿撞,心道:「亡夫柳三不过一个文弱书生,有时狂起来,自己已经受不住,秦大如此雄伟,怎能容纳?」芳心惴惴,有些怯意。

  秦大剑指兰娘阴户,不过在那轻轻地一抵,已觉魂消,待身往下沉,快意顿然如潮纷涌,耳边听得兰娘惊声娇啼,只道已然入港,下看却见兰娘臀儿歪闪一边,微颤不停,而阳物筋根暴怒,却还在体外。

  秦大喘息片刻,将兰娘身子轻轻拨转,仰面朝上,分开兰娘两弯白腿,低头细瞧,欲寻觅那容纳肉棍的销魂所在。这一看,不觉双目喷火,眼前晕眩。

  秦大常年打猎,有时心生好奇之念,未尝不将猎获的雌兽翻来覆去,探究个遍。通常只见雌兽牝门晕黑肥厚,如枯萎腐败的一团疙瘩,见过之后,往往肉食难咽,饭菜也都少吃几口。

  而此时乍见兰娘的牝户,在两旁白馥馥鼓隆隆的大腿夹收掩映之下,毫光微毛,肉色鲜嫩,冠沟纤软。胯弯间光洁饱净,艳瓣开处,惊羞无限,仿佛这里倒又藏了一个「小兰娘」似的,让人几生「清丽如许」之感,恨不能咬上一口,以尝鲜美。这般肥嫩娇美的牝户,入将进去,更不知是何滋味?

  兰娘见秦大鼻息轻喷,分捺自己腿儿,粗指拨触只顾瞧个没完,而自己却仰倒在这,蓬门大敞,淫汁淋漓,直有清江难洗之羞,不由吁吁怨唤:「秦大!」

  叫声未歇,陡觉花房处热突突一阵裂痛,秦大挺腰提臀,已强攻上来,在牝口撞门片刻,一经入港,便庞然大进,兰娘只觉天地摇摇欲倾,万物纷纷,俱都挤了进来,不由仰头嘶喘:「啊……呀……不……不要……轻点……哎呀!」

  秦大眼见兰娘的下体盛放如花,渐渐含入自己的龟头,且一点一点的吞没容收。这般一个娇嫩紧窄之去处,竟能容纳自己粗暴的大物!不由得举身如狂,哪里还能听进兰娘讨饶的话语?口中闷哼,大力前顶,下方窄道幽深,似不能进,却丝丝密密地,犹有油润之意,引着阳物缓缓潜行,而那股紧拽深拿的快意,却舒舒冒上,美不可言。

  秦大全身皆如弓弦满绷,仰头大叫:「兰娘……我……我要喷了!」

  兰娘痛迷中尚有一丝清醒,心知秦大初试人道,不能够久守,忙伸了一只小手,紧拽秦大腰畔,不让稍动,抬眼儿紧盯秦大神色,待秦大神情舒缓,才将手丢落,含羞教导:「你慢慢拔将出来。」

  秦大依言抽退,「波」的一声大响,让兰娘颊升红云:「你真粗莽。」

  也不知她指的是阳物,还是举动?秦大呐呐的扶着阳根,挪身前凑,还将插入。兰娘被他方才那么千钧一击,有些怕了,忙推着秦大胸膛,轻声道:「不要啊……」

  「……还是我来!」兰娘羞躲着秦大不解的目光,指引秦大躺倒。刚挨了一记辣鞭,罗衫已经被香汗濡湿,粘贴身上,缠人丝丝,便坐于秦大腿旁,脱了小袄,又解开了襟前纽襻,露出大红肚兜。刚甩脱了上衣,肚兜之上,丰胸微颤之处,已多了一只狼爪,被兰娘打手拍落。

  兰娘眼角乜了秦大一眼,嗔道:「你把眼儿闭上!」

  秦大含笑摇头。

  兰娘摇着掌儿来遮秦大双目,虽被他躲开,笑扑的身子已就势坐于秦大的身上。兰娘登临要津,羞不能持,只顾俯首撑臂,吃吃羞笑。急得秦大嗷嗷催叫:「好兰娘,好兰姐,不要再折磨我了!」孽根摇头晃脑,似乎也在挺首抗议。

  兰娘见隔了多时,秦大腰间那话儿,兀自挺首昂然,血气未退,与亡夫那根须得时时哄逗之物,全然不可相比。不由暗惊:「毕竟是年轻,气血旺盛!」又想自己早为人妇,夜夜承欢,已着春鞭无数,而秦大却是未曾开荤的初男,此番交接,不免有熟手摘新之羞、之喜,也脱不了教导引领的义务。

  于是屏却羞意,热着脸儿,星眸抬视上空,柔荑却在秦大脸上、脖颈、耳后一阵探摸,渐渐的愈发大胆,渐摸渐下,到得秦大腹下毛发浓密处,指面轻划一圈,已老到地握住了那蹦跃欲逃的擎天巨柱,恰似他乡遇旧,熟捻地轻捏紧掐、挑弄拿逗起来。纤纤玉手,把个秦大引得胸膛起伏,气喘如山:「兰……兰娘,你……你真会弄……你的小手……把我……啊……真是舒服……」

  兰娘正细品掌心之雄壮,星眸半合半启的,喘道:「不许你……说羞人的话儿……」

  秦大知她一向脸嫩,便忍住不言,闭目仰受,喘息不已。

  兰娘也不敢挑惹过甚,趁秦大闭目的当儿,轻腰而起,咻咻情动的牝门抬坐于秦大朝天巨柱上方,却见这时秦大双目大睁,灼灼盯望,不由大窘,藏也是来不及了,便轻咬羞唇,白臀悠悠落座,阴阳交触,两人俱是呻吟出声。

  兰娘当此地步,再也顾不得羞燥了,闪动腰儿,牝门在尖处挤挤凑凑,软捺厮磨,花心一灿,兰娘如遭电击,软腰前扑于秦大胸前,那壶口却将阳根深深套进。

  「啊……进……进去了!」

  兰娘耳边听着秦大激动的喘叫,哆嗦着撑臂起身,只觉得下体贯塞,纠紧难言,好似与秦大两体相连,再也脱拔不开了。

  兰娘从未经过这般大物,不禁有些慌乱:「要死了!这般粗大,不会像犬儿相交一般,须得用凉水泼洒才能分开吧?」

  只一会儿,兰娘便放下心来。交接处被淫水润泛,不仅跋涉能动,且不像先夫的阳物常常滑出,不管是颠簸起落、惊涛骇浪,还是海阔天空、肆意驰骋,那话儿楞是舒头探脑,不弃不离,下下击中花心,观音坐莲,倒是更顺畅了。

  兰娘乍尝美味,一时放开身段,将旷居少妇放浪形骸的一面显露无遗,一边呻吟不绝,淫声迭迭,似乎再难挨忍,一边却连连抬晃白臀,紧套深含,把个翘头和尚,淋得昏头昏脑、暗无天日。

  秦大祖籍是北方,祖辈以打猎为生,自小养成性子粗豪,却对兰娘这样知书达理的贤淑女子格外倾慕。又见兰娘总是端持面容,温婉待人,那贞静的态度愈发让秦大将她当菩萨一般敬看,不敢轻亵。

  哪知这尊菩萨,一入房中,却藩篱尽撤,那妖娆放荡之态,直将秦大的心湖撩起一层又一层的热浪,阳具是硬了又硬,竟挺过了涂汁交卷的泄意,美得在下方嗷嗷直喘,「兰姐」「亲娘」地乱叫。

  一时兰娘骑得体乏了,甩头拔簪,乌发披散,将皓臂软支于秦大胸上,吁吁娇喘。双颊醉红,情波流媚,愈发显得娇丽不可方物。

  秦大还是第一次见识妇人房中之风情,竟可至美如斯,满心俱醉,不由地喘道:「兰娘,你真美……长得真白……也真肥!」

  兰娘微觉诧异,自己一向以体轻窈窕为傲,秦大怎会道个「肥」字呢?待看清秦大的馋眼正移向何处,恍然大羞,心底偏痒痒儿,也不退缩,反撩开肚兜,亮出颤突突的奶子,道:「你说的不是我,倒是它么?」眼神火辣辣的,既害羞又大胆。

  秦大怎禁她如此挑逗?抬头来凑,张嘴便咬,兰娘也吃吃娇笑,见秦大如小儿般吞吸不止,暱声道:「好吃么?」

  秦大含糊道:「真想……一口全吞了!」

  双十年华的少妇,却露乳哺着这样一个满脸胡渣的精壮大汉子,淫亵入画之处,堪比春宫撩人。兰娘酡颜如醉,双目垂视,两手兜着秦大摆动的脑袋,只觉周体欲融,似乎一点一滴的俱被他吸入口中,忽又想起年大娘「年夜饭」之说,夭夭身软,牝中骚水,不免又多流了些。

  转头望见艳珠沉睡的小脸,心中一惊:「哎哟……怎么把她忘了?一会吵醒了,岂不羞死人?」

  有心逃起,无奈双峰被秦大把持。这一逃一坐,龟稜擦挤牝口,却将秦大惊动了,放开兰娘胸前,搬动兰娘两胯,由下而上,挺腰穿刺。

  兰娘身姿欲倾,一臂歪撑,被秦大一顿紧密抽插,美得身子哆嗦,连连呻叫道:「啊……啊……不要……哦……唔……唔……」想起艳珠在畔,死命咬唇忍住,却阻不了喉间闷闷发声。

  秦大尤嫌不足,索性将兰娘全身放倒,担起兰娘双足,腰臀高起高落,大刀阔斧地肏将起来。这番势子,又与方才不同,秦大勇猛奋发,撞击兰娘胯间,发出「啪啪」巨响,牝中水盛,又是「啧啧」声飞溅。

  兰娘有艳珠在旁,本已惊魂难定,偏偏秦大扛腿俯冲,大力抽插,使得屋内淫声怪响,纷然大作,不由得花容失色,明眸乱飞,看在秦大眼里,却愈觉娇媚动人,心底迷醉之下,举腿撩势,发狠地鼓捣不歇。

  「啊………啊……你干呀……快……快啊……要……要被你插烂了……啊……

  啊!」兰娘壶中被密集穿射,箭箭穿心,那热痒从私处蔓延,一波一波的,又被挠了个透体酥麻,到得紧要关头,忍不住声息大乱,语无伦次。换了平日,这般淫声浪语,打死她也羞于出口的。

  秦大只觉下方愈耸愈滑,花体娇柔,嫩如无物,不由推高兰娘一只腿儿,下视交合之处,但见红绉绉的花心,被蹂躏得呲牙咧嘴,流涎无数,孽根却举头张目,凶相毕露,一时如巨枪挑刺,一时如蟒蛇入洞,不由目紧身麻,使力穿凿,白臀飞闪之下,江河奔腾,终于止不住一泄如注,大声喘叫道:「兰娘……全交给……你了!」

  兰娘在他加紧抽动之时,已有察觉,暗将腰肢挺凑,接了个满盆满罐。待秦大将身匍匐沉寂时,兰娘轻轻拍抚着他脑门,情泪涟涟,但见屋角蛛丝挂网,灯中焰火静燃,此窟今夜尚有人息萦绕,明将归于冷寂,也不知此番短暂缠绵,能否替秦大给个后?

  兰娘这边暗自打算,秦大全然不觉,兀自将脸埋在兰娘胸峰,阳物也不舍得抽出,也不知痴迷了多久,喉间忽含糊作语:「兰娘……能与你此番相亲……我死也值得……你的恩情……我真永生也忘不了!」

  忘不了便如何?明朝辞行,或成永诀!兰娘听了,更觉揪心,忍不住捧起秦大粗豪的面庞,仰面闭目,凄声道:「亲我!」

  秦大见兰娘面带凄容,虽觉微诧,但是玉面凄清,更有一番动人,便凑唇相应,双唇甫接,只觉冰凉轻软,于火热缠绵中,恰有引火点接之功,下体冬蛇,舒然弹身,蠢蠢欲动。

  兰娘只为一时情难自胜,却不料引狼入室,不禁睁目骇然:「这么快……你又……?」

  兰娘那惊诧的神情,在秦大看来,分明便是激励,红着面皮,点点头:「兰娘……只为你太美了,它想忍,却也忍不住哩!」说着,下边还伴着舒舒一耸。

  「哦……」兰娘细声长吟,面泛羞红:「你还真是个……贪吃鬼……啊!」

  秦大又是挺腰一耸,邪笑道:「究竟是谁贪「吃」呢?我……还是你?」停身俯视兰娘,满脸俱是亵笑。

  此时两人亲狎无比,肆无忌惮,兰娘腻声道:「你说是谁便是谁罢!死人!

  你既活过来了……为何不快动一动?」

  说着这般避人耳目的淫话,兰娘恍觉似与亡夫房中调笑,但秦大势沉身猛,却活生生是另一番新鲜感受。兰娘春情摇荡,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同时被两名男子亵体相奸,这一念头迫压之下,腰肢扭得更加千回百转。

  秦大一面挺动身子,一面俯视兰娘于身下呻吟婉转,娇怯承欢,更见那洁白细嫩的身子,因激烈交媾,四处泛起片片醉人的红云,心中爱煞,不由痴迷地感叹:「兰娘……上天如何生得你……这般美貌?秦某何幸……偏又赐给了我?」

  兰娘喜听他这些情话,又觉秦大虽勇,只一味蛮干,房中操纵甚是青涩,有心要叫他见识裙下风月,非止一端。便趁他抽出时,右腿一扬,叠向一边,跪于席面,白臀高翘,两眼向后羞望。

  秦大初时懵懂,待看清阵势,了会兰娘之意,登时火烧万丈,情兴高举,以犬奸之势,威逼兰娘后庭。

  棍落菊门,兰娘怕他误入岔道,忙以手相就,将阳物引至牝口。

  「兰娘……你真干净……」秦大激动地说道,忍不住探手抚摩她雪白庞大的后臀,渐摸渐至亵处。

  兰娘听了他半句,便知秦大看到了自己红揪揪的屁眼儿,待粪门被触,不由举头羞叫:「秦大……不要……脏的!」

  「你身上没有不干净的……」秦大喘着气,伸舌在她后背狂舔,渐有往下之意,兰娘生怕他不顾污秽,舌扫后庭,忙叫:「秦大……快……快插我……人家那里痒得……受不住了!」

  秦大听了她撩逗的浪语,心火大盛,弃了舌攻,阳物热通通地从后插入,将兰娘推闪得忙使臂前撑。

  秦大一掌轻按兰娘跪支的白□,一手微揪兰娘披散的乌发,将她头肩拉得高高昂抬,挺腰后攻,这番得意,浑如驱策母马,畅快难言。

  只是这匹母马体怯,不经数百鞭,便不堪驰骋,前躯软扑于炕席,那软腰支起的大白臀儿,却愈显高翘,愈显饱满,直似白花花的棉花堆,任由秦大鞭挞!

  秦大抱紧兰娘软落而下的香腹,使力顶耸,口中颤声叫:「兰娘……我的亲姐姐哟……美死我了!」

  兰娘饮泣道:「冤家……不行了……要被你插坏了……饶……饶了我罢。」

  那不知羞耻的白臀却极力翘挺,几乎要推到秦大胸腹之上,分毫不肯松落。

  兰娘正在这里要死要活,哀泣求饶。猛听的「哇」的一声哭叫,却是离她不过尺许的艳珠醒了。

  艳珠蹬腿大哭:「秦大叔欺负我娘……呜呜……秦大叔欺负我娘……!」

  在最要命的时刻,两人齐齐地爆发,喷射的精水与倾泄的淫水,搅成一片,沾得到处皆是。兰娘也顾不上揩拭,急羞间两手将艳珠扒过,搂于胸前,掩声抚慰。

  秦大像个大马猴,急闪乱窜,恨无躲避处。兰娘强忍羞笑,一手遮掩艳珠眼目,一手摇掌示意,秦大指胸对唇,终于躲于兰娘身后。

  哄了半晌,艳珠才安稳下来。兰娘回转过脸儿来,与秦大四目相对,惊眼笑望,一时无言,俱觉无限甜蜜之意。

  冬夜深沉,雪落无声,听着屋内妇人低声哄慰孩儿,感觉格外温馨。秦大一泄过后,身心满足,躺于兰娘身侧,方将平日仰慕之情徐徐道来。

  兰娘故作不信,撒娇作痴,道:「哼,你总硬着脸儿,凶巴巴的,哪见你半点情意?」

  秦大叹道:「兰娘,我是真的不敢呀!」

  兰娘也知道秦大的顾虑,便不深究,轻逗道:「后来怎么敢了?还揪人奶子呢……也不管人疼是不疼!」

  秦大摸着兰娘细滑的后背,动情道:「兰娘,只因你那双勾人的美目……」

  兰娘心中甜美得意,吃吃低笑道:「让你吃不消?」

  秦大不答,忽道:「兰娘,我替你抹拭干净罢?」原来,他手掌摸着摸着,沾到了后边的浊精。

  兰娘娇道:「那也由你。」

  秦大拿巾布来抹了,望见兰娘后边红艳艳地吐着道肉缝,间以稀毛凄迷,两弯肥白大腿,丰如鱼肚,膝节之下,却纤滑渐瘦,到得足底,才余三寸莲尖。红绫软缎小船,丝带飞逸,煞是惹逗人心,不禁兴头又动,暗道:「兰娘身上,处处美不胜收,适才匆匆,却是囫囵吞枣了。」

  手握莲尖,只轻轻一捻,顿觉兰娘整个人儿都变小了,都化了,香魂也都飘散了。而自己却膨胀起来,又粗又硬。

  莲足的主人身儿一颤,迷离星眸回望:「你作甚么?」

  秦大轻声一笑,扶上兰娘肩头,凑脸来看:「她睡是没睡?」

  兰娘道:「想是哭累了,这会又闭上眼了——你想干嘛?」

  这话不用多问,从足底掀起的情欲风暴,又像潮水般涨了上来,兰娘喘道:「你真是能……啊呀……还没湿呢……喔……」

  兰娘虽有些困乏,却有心于今宵将他喂个吃饱喝足,便搂紧着怀中女儿,慢声轻吟,任由秦大在后阴风阵阵,乱枪鼓捣。

  久战不泄,兰娘只觉腰身散架了似的,摸了摸下边,也是红肿不堪,不由幽幽埋怨道:「天杀的,将人家弄肿了还不肯罢休呢!」

  秦大也摸了摸她下体,低头讪笑,却还投具顶耸。

  兰娘咬牙挨忍,痛麻中那份快意格外地奇怪,吸着气,一边体会那痛中之快美,一边却忽生好奇之念:「真亏了你,这么……也不知你平日怎么忍的?」扭脖子望着秦大,她自己脸先红了,眼中却犹带好奇的询意。

  秦大脸上一辣,两人此际亲密无间,什么也不想隐瞒,抽送了一回,便道:「你真想知道?」

  兰娘翘臀迎凑,脸儿愈红:「你说。」

  秦大用手比了比。

  「哎呀……」兰娘桃腮似火,却更想弄清细节:「多久弄一回……不伤身子么?」

  这话问得越发不堪了,秦大却越说嘴越痒,索性一锅儿全端出来:「……几乎每日皆要的……那天见你于后山撩裙解手,我一时把持不住,大白天的便猫在柴房弄起来,不想,被年大娘窥见了!」

  「啊!你……」

  两人一递一句,说着没羞没臊的话,欲情越说越旺,突然秦大动作加快,兰娘失声惊唤,又是泄了一注。

  半晌,兰娘动了动,懒懒的抬不起头,乌发垂面,道:「我现下才知道,年大娘为何会来说合了……」

  秦大却伸掌在她身上抚摩,深情道:「兰娘,兰娘……今生得意……不过睡了一个你!」

  (三)

  年大娘于厨下忙完,见忽姐坐于灶前,不知在寻思什么,也顾不上理会,便将孩子们统统赶回大屋,悄踮着小脚,来秦大房前窥探。

  听了半晌,房中并无异样响动,灯火也未吹熄,便知兰娘腼腆,那事恐怕难了。心生一计,将艳珠唤出,说是:「你娘寻你呢。」

  有心用艳珠把兰娘引出,问她一问,到底是何情形?谁知艳珠进屋不久,房中声气倒渐渐乱了起来,随即,两人唧唧哝哝,愈发像了。年大娘屏息偷气,自己先急了,待得房中惊天动地的弄将起来,呻吟粗喘,不绝于耳,年大娘不禁面晕耳赤:「鬼!灯也不熄,也不知怎样弄起来的,那孩子呢?」

  心中虽是好奇,脸热热的听了一会,毕竟外头寒冷,小脚也难久站,叹道:「罢了,罢了……又不是没经过那事,听它作甚?」头晕晕然回转身,感觉胯间甚不自在,摸了一摸,枯井之中,竟也微有潮意,不由自嘲自戏:「呸,死老婆子,别人快活,你捣什么乱?」

  「咯」声一笑,情欲尽被冷风吹去。年大娘身经多难,什么事都拿得起放得下,随着年纪渐长,最喜撮合人成其好事,看别人快活,自己也跟着高兴。当下摸了摸烫烫的面颊,嘀咕自喜道:「我也小喝一杯去!」

  到了厨房,见忽姐已去,灶火却亮着,未用灰烬掩埋,心道:「这小妮子,心里不自在了,可人家看上的不是你,怪得我吗?」她素喜兰娘婉静知礼,看不惯忽姐的小张狂劲儿,也知道自己有些偏心,却常忍不住揪忽姐的错。

  年大娘自饮一杯,忙了一天的身子,松落下来,陡然觉得自身孤苦,活得像个行尸走肉,深藏于心的恨意,刹时透体闪窜:「张有金,你害了我一辈子!」

  这一夜注定不能成眠,年大娘头目森森的醒来,日头已升,光亮入屋。忙强支起身子,掩襟出外,却发现大伙比她起得更迟,孩子们不用说,兰娘秦大也别提,厨间凉飕飕的,空无一人,那忽姐也没起呢!

  年大娘喊了两声,无奈便拿了木瓢来淘米,这活儿一向是忽姐的。掀开了米缸,年大娘头一个念头是:「遭贼了!」随即纠正了自己的错念,因缸中粮米未失,倒多了件物事,拿出一看,一只手巾包着些东西。

  年大娘认得手巾是忽姐的,心里咯登一下,似乎有点明白,慌慌地来忽姐屋中一看,心一下凉了:忽姐不在,她两岁的孩子也不见,屋子像被收拾过——人果然是走了!「年大娘心中悔恨不迭,恨自己没对忽姐稍加抚慰,她自身虽负伤心事,心地却颇善良,这样怨责于心,便设法补救,赶忙来拍叫秦大的房门。

  屋中一对新鸳鸯早就醒着。兰娘心疼秦大夜来淫欢过度,怕雪天出行,寒气侵体,正劝秦大有仇欲报不在一日,过几天再走。秦大素有猎人固有的坚定,只碍于兰娘柔情,未全违抗。两人正依依难舍,听得年大娘拍门,兰娘羞得扯衣上身,秦大亦慌乱遮掩,仿佛奸情被捉。

  等年大娘拍开门,说清来意,兰娘也顾不得身衣羞乱了,忖道:「莫非忽姐见我俩好合,愤然出走?」

  另两人也是一般地心思。待年大娘将巾包呈上,秦大打开一瞧,不禁身颤指抖。

  兰娘见秦大异状,焦急来看,只见巾内有血书一封,兽骨钗头一枝,急道:「写些甚么。」

  秦大却紧捏着那枝骨钗,虎目蕴泪:「这钗头……是我亲手打磨的……定亲的聘礼……」

  几人看那血书时,上面歪歪扭扭写道:「匪窝内乱,姚贼身亡;妾身污秽,羞见夫君!」署名是王慧儿。

  兰娘道:「忽姐……」

  秦大涩声道:「王慧儿……是我妻子!」

  年大娘推了秦大一把:「愣什么?还不快追!」

  秦大猛醒,跨门出去,兰娘叫道:「秦大……!」

  秦大回头深望了兰娘一眼,道:「你放心!」转身又去。

  兰娘长叫:「等一等!」

  秦大摇摇头,身姿僵立,愣在雪地里。兰娘转向屋,找出厚毡皮靴,来到秦大深前,弓低腰身,柔声道:「你穿上这个。」助他举腿穿上了,在他耳边迅疾而轻声道:「带回来吧,把……忽姐带回来!我等着你……」

  秦大回味着她声气中的情意,又遥思着两凰一凤的为难格局,迳往茫茫雪地里急行,朔风吹得他心乱,那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跋涉,仿佛他这辈子走不完的行猎征途……

  忽姐被秦大背回来已经是当天深夜,满童学师试设的陷阱阻挡了她逃离的脚步,她拖着伤腿绝望倒在雪地上时,死死用身暖热两岁的幼儿。天幸秦大有灵敏的嗅觉,找到她们时并未太晚,母子俩都活下来了。

  连着数日,忽姐不是寻死,便是恸哭,不与众人说话,尤其躲避秦大。渐渐的,伤势好了,兰娘贴身侍侯,不时哄逗,终于安稳了下来,偶尔脸上也挤出笑容,与众人敷衍。

  兰娘细观默察,知道要解开她心结,必得千钧一击,下点猛药。

  这一日,兰娘依旧与忽姐同睡,半夜,兰娘欲小解,忽姐道:「这般冷,你出去作甚么?就在房中不好?」兰娘道:「呸,尿给你儿子看么?」忽姐喷笑:「哎哟,兰姐,你真小心,他才两岁,还能点灯看你?」兰娘也笑:「那也不能尿给你听!你个不识羞的丫头,老会笑人!」毕竟掩门去了。

  过了半晌,兰娘在门口跺脚打晃:「真冷,冻死我啦!」忽姐困困的:「说了你不听。」人影关门进来,立在炕前,忽姐迷迷睁目,道:「还不快睡。」那黑影却没应声,忽姐突然惊悚,拥身而起:「你……」叫得半声,身凝暗中,忽然心里透亮,掩面哭道:「不要!你走……你快走呀!」

  兰娘提着心,守在门口,听到忽姐嘶叫,心道:「真是个人尖儿。」然后便是忽姐持续不断的哀哭,兰娘心焦,暗道:「死冤家,倒是快动手呀!」

  忽姐的哭声渐低,时断时续的,兰娘几乎要拉门而进了,哭声却陡然停住,兰娘心中一跳,伏耳细听,却还是听不到半分响动。

  兰娘心道:「那个人,你哑巴了么,不会开口劝劝?」

  「当」的一声,屋中这时却像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忽姐的哭泣声又起,兰娘心中怨叹:「真要等我冻死在外边么?」细听之下,却有些异样,那哭泣声似乎与方才不同,一吸一啜,韵调像应和什么举动。兰娘脸颊烧了起来:「呀!我真糊涂,人家已经入港了,我还在这里瞎猜!」

  忽姐的声音愈加清晰,已经可辨出不是哭泣而是呻吟,那吟声婉转娇媚,撩人心魄,兰娘微生妒意:「小蹄子果然会耍娇!」与忽姐共处半年,有时同房夜话,便知道忽姐人虽小巧,房中格外大胆。

  再听一会儿,秦大的声音首次响起,却嗡嗡闷闷,听不出说些什么,而后便是忽姐的细声羞叫:「你……你若还说……人家就不……」哭音未褪,却含着娇喜。

  秦大似乎不依,随即便响起忽姐喉间「呃」「呃」之声,那声音像是被什么硬生生挤出来似的。

  兰娘领教过秦大的重力穿挫,当然明白此时房中发生了什么,不由腿儿夹了两夹:「呸!使那么大劲干嘛?方才还推三推四的呢!」

  胯间湿滑,冰腻一片,兰娘不敢再听下去了,摸黑回房,心中很有些得意:「哼,看你明日跟我怎么说?」

  天明醒来,发现秦大睡于身侧,兰娘推他:「喂,喂!」

  秦大懵懂睁目,兰娘似笑非笑的:「怎么样?」

  秦大道:「什么……怎样?」

  兰娘嗔道:「你快活了一夜,还跟我来装蒜?」

  秦大呐呐道:「该是好了,肯跟人说话了。」

  兰娘大嗔:「谁问你这个?」

  秦大卷身欲睡,嘟嚷道:「那是哪个?」

  兰娘扑在秦大耳边,细语:「忽姐的味道……如何?」

  秦大面皮一红,半天憋出一字:「好。」

  「呸!」兰娘打了秦大一下,偏腿下炕:「你不说,我闹她去!」

  「别!」秦大忙揪住她胳膊,喘笑求道:「你何苦又去羞她?」

  原来,秦大昨夜入得房中,见忽姐哭个不住,自思口拙,恐难安抚她,又有兰娘于门外偷听,更难说出什么来,便默不作声,三下两下,在忽姐哭声中,将她剥了个一干二净。忽姐兀自举臂遮面,饮泣不绝,他便挺身强攻,一入进去,不觉心荡,牝户窄浅,却淫水横溢。

  抽得几下,秦大不由忿怒,忽姐之骚,不再其假,而在其真,上边痛哭流涕是真,下边阴沟泛滥亦是真。

  由此思之,她于贼窝中,不知如何不堪了。秦大这般想着,挥矛大进,有个泄愤之意,待得忽姐那些小胳膊细腿盘缠上来,又不由大生怜意,其身形触接,分明还是个未熟的孩童!脊骨寸寸,犹带瘦稜,细臀结实,尚未成女形。

  这般伶仃身板,偏不知从哪生出异样的柔韧,任由秦大海阔天空地折腾,她都能迎上,并报以幽喘吁吁的承接。年小放荡之处,直教人挥不尽体内热意,此中深幽快美,更难与他人形容。

  秦大也只捡其中的情形二三,说与兰娘。兰娘却早知忽姐应是如此,一笑了之。

  转眼半月过去,忽姐早与众人言笑自如了。众人方来细问她遭贼经过,忽姐道:「……后来,窝里新来了一夥人,是姚溪人,领头的那个,大家都叫他「金哥」,那麻脸汉子虽瘦,却花样很多,比姚胡子更狠,在他手里,简直就没留过活口。

  「就是去年,姚胡子把人拉到这里,在镇旁设了车马店作幌,却因「金哥」

  一夥行事太狠了,惹人眼目,与他们闹翻了,「金哥」领人离去,忽然一夜又杀回。亏得我机灵,抱孩子逃了出来……」

  秦大恨声道:「姚胡子真死了?」

  忽姐垂头道:「死了。」望瞭望门外追着满童乱跑的孩子,却也有些伤感。

  兰娘轻轻地推了推秦大腰间,秦大兀自沉声道:「金哥一夥不除,也是个祸害!」

  几人没敢接腔,低头不语,却见年大娘摇摇晃晃地走开,口中喃喃道:「天不开眼呀,由这些恶人活在世上……」

  兰娘道:「秦大,满童这些天在后山乱挖些什么,你也不去管管?」瞄了忽姐一眼,掩嘴又笑:「改天伤了你哪位美人,又要劳你去抱回来了。」

  忽姐不依:「兰姐!又来笑人家!你最爱在后山小解,该小心的是你!」

  「哎呀!」兰娘满面喷红,盯着秦大:「你……你都胡说了什么!」

  秦大狼狈地逃开了。剩兰娘与忽姐,你挠我,我挠你,喘笑成一团。忽姐咬着兰娘耳朵,低声道:「兰姐,今黑你来我屋。」兰娘喘笑着:「作什么?」忽姐道:「我一人服侍那老爷,服侍不过来!」兰娘红脸啐道:「呸!」

  开春,年大娘欲到镇上买些东西,兰娘道:「你也是小脚,这几十里山路,迷不着你?还是让秦大去罢!」年大娘笑道:「有些小东西他不懂,再说,我也好久没出去透口气了。」兰娘疑心她嫌山里就她一人孤单,当下不好多拦。

  秦大将年大娘送到临镇的一处山脚,道:「明日我还来附近打猎,你最好赶在午时前,于那大槐树等我。」

  年大娘道:「好孩子,我还有个亲戚须得打听,要多耽搁几日,过几天雪也全化了,我能找着进山的路。」

  秦大一愣,道:「过几天你没来,我到镇上寻你。」

  年大娘漫应道:「也好。」

  过了七日,还没年大娘消息。山中几人急了,兰娘道:「你带满童去找他干娘。」

  秦大道:「带满童作甚?」随即明白,兰娘担心他矢意除仇,与匪贼相斗,故弄个鞍绊在旁。便道:「你放心,我还要寻回年大娘呢。」

  兰娘心想也是,便放他去了。这一去又是几日,索性连秦大也不回了。兰娘几人翘首疾盼,正没计较,忽一日,秦大独自归来了。

  兰娘急问:「怎么样?有无大娘消息。」

  秦大神情激奋,道:「呔!真看不出,年大娘竟是名奇女子,也不知她怎生混入贼穴,一通药迷倒众贼,报官全捉了!」

  兰娘与忽姐俱是惊奇,又问:「年大娘呢?」

  秦大道:「她……也着了药,动不得,在镇上住着,我担心你们几个记挂,先回来报个信儿,这回头便要走,她没人侍侯不行。」

  满童嚷着也要去,秦大神情却有些古怪,摇头道:「不必了,眼看快好,几日便回!」

  果然,三日之后,秦大扶着年大娘回来了。年大娘去了些日,像是变年轻许多,面色红润泛光,神色中更带些扭捏,欲笑不笑的。

  待无人处,兰娘暗暗拉住秦大,低声道:「莫非年大娘这回在镇上找了个老伴?」

  秦大满脸涨红:「兰娘!」

  兰娘眼珠大睁,掩嘴不迭:「你?大娘?!」

  秦大口张半天,想不到兰娘如此心慧!看着兰娘那荡漾开的面容马上要笑出声,忙去掩她的嘴儿。

  兰娘挣开,使劲忍住惊笑,道:「怎么回事?快告诉我!我不会声张的。」

  秦大因众人要在一块过长久日子,硬着头皮先认下了,叹道:「真是一言难尽!兰娘,你饶了我罢,我答应过她不说的。唉,满是满不住的,不过得缓些时候,不然,她没脸儿呆下去了。」

  兰娘道:「我既知道了,告诉又何妨?」

  秦大无奈,说道:「好罢,我只跟你说,贼首金哥是她侄儿,她是金哥的婶婶!」

  兰娘道:「哦?」

  秦大热汗直冒,低声道:「真不能说了,好兰娘,今夜我给你好生舔一舔,当个谢礼,行不?」

  兰娘满脸通红,顿足:「谁要你!你……越发下流了!都是忽姐闹的!」

  秦大贴近身,搂着兰娘,「好兰娘」「好姐姐」的叫个不停。

  兰娘被他摸得身软了,娇娇喘道:「好罢……我可以……不问你和年大娘的事,但你得告诉我……我们姐妹几个……究竟谁更好些?」

  秦大闭目想了想,道:「我也读过几年书,就让我挤一挤肚中墨水,凑上几个词儿——嗯,兰娘,你呀就像兰花,淡雅奇秀,忽姐就像雏菊,瘦小玲珑,年大娘呢,就像牡丹,丰腴娇艳。」

  兰娘暗下嘀咕:说自己像兰花,恰又是自己名字,尚可,说忽姐像雏菊,也还过得去,年大娘毕竟长了众人一轮不止,怎么说她像牡丹?徐娘已老,又何谈娇艳?心中想着,口中便道:「大姐丰满,众人都知道的,娇艳之词,那就是你的偏心了!」

  秦大愣得片刻,张口结舌道:「我……形容的是你们几个的私处!」

  「啊!」兰娘陡然大羞。

  (四)

  秦大与年大娘究竟如何成事的?此中秘密,兰娘毕竟没有从秦大口中套出。

  年大娘为何以身犯险,要害她侄儿性命,年大娘没说,内中恐事涉人伦,众人也不好细问。知道也罢,不懂也罢,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们长得飞快,在山中玩耍的范围越来越广,有时玩至天黑,也不回家吃饭。众人却也不但心,这深山之中,凶兽被猎尽,又绝无人烟,是处难得的太平桃源。

  很快便到了秋天,先是兰娘有孕了,跟着年大娘竟老树开花,也隆起了大肚子。几个妇人,乘着冬天还没来,坐于庙前,絮絮叨叨,赶着缝制孩子们的过冬衣裳,也替将要出生的宝宝作些准备。

  秦大秋暇有余,也抽上一口自卷的烟叶。蹲上高丘,望着孩子们满山跑,有牧放群羊的从容悠闲。

  这几个孩子中,他最喜欢的是艳珠,最得意的是满童。忽姐的孩子呢?也很听话,只不过,有时看到他跑动着的小小身影,秦大便会忆起自己这几年,赴身血仇,追猎敌踪,可谓吃尽了苦头,但无意中得了三个老婆,却又养了个仇人的孩子,其中人生悲喜,当真滋味莫辨。

  又一阵秋风吹过,秦大整个身子都轻上几分,便把许多事都看得谈了,想起儿时熟悉的一首歌谣,迎风唱道:打柴打柴,伤到脚踝迷路迷路,擒了幼鹿捕狼捕狼,遇见娇娘相亲相亲,入了洞房……

  【全文完】
Other chapters
Title & Chapter Author
一千零一夜第四夜·純色肉喜
Similar Novels
Title & Chapter Author
纯色肉喜
百零一~大結局
第九夜 ◇ 一场游戏一场梦
《老婆的性感开发之旅》五十一、(上)~五十四、(下)
二十一、游戏规则(四)情人有「道」(下)
二十一、游戏规则(四)情人有「道」(上)
人间风月之羔羊依然赤裸(第四届秋韵夜语第十二夜)(全)
一千零一夜第三夜‧情色西遊(後)
一千零一夜第三夜‧情色西遊(前)
第十九夜·法官的女儿
第十八夜·暗花 Ⅲ
第十二夜·人间风月之羔羊依然赤裸
第十九夜·暗花Ⅱ
第十八夜·瓶装性奴
第十二夜·姐姐的内裤
第十八夜·人夫系列(一) 红杏出墙的丈夫
二十一、游戏规则(一)巴黎生活:贵妇多拉(下)
二十一、游戏规则(一)巴黎生活:贵妇多拉(上)
一千零一夜十四夜 父女亂倫夜
人间风月之两滴泪(第三届秋韵夜语第二夜)(全)
Recommend Novels
Title & Chapter Author
一千零一夜第五夜·意外
一千零一夜第六夜·新时代广播电台
一千零一夜最终夜·荒岛上的小女孩
第一夜_YOUR DOG
第二夜_极乐世界
第三夜_咏秋之呗
第四夜  鹧鸪天
第五夜_夏夜舞魅
第六夜·存在的意义
第七夜·母亲的幸福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