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江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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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  
第十三章风云

夜晚依旧喧腾火热的洪武门和房间里忽明忽暗的烛火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上官琅璿用桶中冰冷的井水一遍遍洗刷身体,眼眸忽而怨毒,忽而彷徨,忽而羞愧,最终幽然一歎,闭上双眼,眼角两颗晶莹地泪滴混着水珠,眩然欲滴。

就在刚才那幽暗的院落深处,她艰难勉强地把已被撕得破烂的衣衫裹住自己,拾起长剑,怒指叶尘。

“你……你……你毁了我!”上官琅璿惊慌愤恨地道。

叶尘不知道说什么,他为人贪淫好色,自幼也缺乏良师引导,本性略显淡薄,对於道德、侠义看的更淡,所以面对上官琅璿的质问,有愧疚,却也没太谴责自己,想了好久只得道出事实:“琅璿姐,我也是身不由己啊,道玉的摩诃无心剑你肯定瞭解,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同时心想:幸好半截清醒过来,享受一下她乾净的小脚……

上官琅璿转而痛恨道玉恶毒的用心和剑法,可又明白道玉的剑气绝不是针对她施放,如此说来能恨的似乎只有弄人天意,但她又并非寻常柔弱女子,深明中古圣人训戒的“天道无亲”……

思前想后,越想越苦,越苦越堵,直如掀开八瓣顶阳骨,浇下一桶冰雪水,她猛的横剑秀颈,只盼能以死解脱。

叶尘一步踏出,屈指弹开她的剑锋,苦笑道:“好吧,这话我说出来会很奇怪,名节是别人嘴里的屁话,性命却是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琅璿乃江湖英雌,文坛才女,怎么也干这种傻事?何况你我又不会宣扬今晚……”

“今晚什么,今晚什么都没有!”上官琅璿反手剑晃出一道冷光,叶尘额角绽出一朵血花。

散开的长发随风乱舞,一抹鲜血衬得叶尘那张稚气未脱的俊脸十分邪魅。

他若再长两岁,说不好还是个漂亮英俊的……上官琅璿猛然甩开这种念头,事实上她对叶尘的性格处事,近乎是摸不透的一无所知。

“反正我这半年惹的祸,多得数不清,蝨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琅璿姐想取我性命,叶尘随时引颈就戮,绝不还手。”叶尘扭身将道玉和陈清焰的屍首扔到角落,也不仔细隐藏,歎口气便离去了。

上官琅璿恍惚中偷摸返回卧房,行屍走肉般披上乾净新衣,无力地倒在床角,巨大的落寞笼罩四周,仿佛做了惊悚绝伦的噩梦。

委屈抽噎半晌,她轻揉疼痛的阴部蜜户和膏腴乳丘,心道:他不是心魔所致,身不由己吗?为什么却能想出那般羞人可恨的姿势?

可柔嫩足窝儿的酥麻,以及嫩豆脚趾上残留的酸胀,居然直到此刻还她抓心挠肝。

堪比婴儿柔软滑腻的两只嫩足抵死交迭,此刻,上官琅璿猛然有一种解脱的奇异快感,抽泣哽咽也随之不知不觉中停止,转成不自觉的轻声喘息……

叶尘走在路上大大的喘口气,漂亮话该说还是要说,但琅璿若要杀自己,那可不能真就不还手了,又想着这次随口胡说个袁叶的名字,那鬼面人不知能否找到自己。

推门而入,夏小石还睁着眼倚在塌上,“这么晚你干嘛去了?”

叶尘道:“出去看看风景。”

夏小石冷笑道:“嘿,拿我当小孩子吗?看风景怎么把脑袋看伤了?”

“不小心碰的。”叶尘回来时已经打理好头发,洗了洗伤口,没想到这少年如此细心,黑灯瞎火还能注意自己受伤。

“凭你的身手哪会平地摔跤,是不是和哪个人切磋打输了?”

叶尘笑道:“刚才遛弯正巧看见一位美女练剑,忍不住学爷爷点评几句,想不到没换来青睐,反而动起手来,哥哥我略一失神,被划了道口子而已。”

“你能和我爷爷比?他……他多大年纪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咱们萍水相逢,你有什么困难心事都随便啦,别连累我们就好,嗯,但是那个……”

“但是什么?”叶尘觉得夏小石特别喜欢装作成熟睿智的大人样子,可满脸稚气,依然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孩子。

夏小石有丝脸红道:“哪个美女练剑?有没有那个温雪漂亮?”

叶尘哈哈一笑,想到了过去和李福菊一起点评天元宗漂亮美女的日子,说道:“春秋书院的上官琅璿知道吗,我就是遇到的她。”

“吹吧,你那两下子敢和她交手。”

“那可不一定,你听我给你讲讲这漂亮姑娘……”叶尘嘴上胡说八道,心里却想,今天确实对不起琅璿姐,不说武圣,假如自己有一念万法的绝世武功,直接来个霸气外露娶她就好了,到时予取予求,随心所欲,那才真的算逍遥自在,不像现在,貌似相安无事,实则浮萍扁舟一样,事事都云山雾罩看不真切。

总算内心隐然有预感,这次冠军会之后,自己的人生多半会有所反转。

转天一早,洪武门数百低辈弟子已经开始佈置会场,巨型广场四周摆满桌椅板凳,因为来宾实在太多,粗略估计到时开宴上千桌,得需要把城里城外所有饭馆大棚口子上的傢伙事都租赁来,并又雇佣几十名村妇帮大厨师们洗菜杀鱼切肉,包括门派弟子的儿女们都在帮雇工和仆人们悬花节彩,处理乾果蜜饯。

一场彰显圣地门派气魄的武林盛会,不是花大钱就能开的,单说这上万套桌椅碗勺碟子筷子,就不是一般富贵人家能预备出来的。

幸亏洪武门大总管江一苇精明强干,指挥分配得井井有条,数百人干活,丝毫不见杂乱闹腾。

一直忙活到中午时分,喧哗声大作,门里门外人头攒动,甚至久不抛头露面的老门主白古蟾都亲自出得总堂。

因为先天太极门的弟子到了。

无所事事的叶尘也挤在人群之中,他久闻武圣传人甯无忌的威名,就连聂千阙、沐兰亭那种傲气沖天的人物都对这人讳莫如深,今天怎么着也得瞧瞧这个仿佛三头六臂的人物。

远远望去,一行三十来人缓步前行,仙王殿楚云歌狂态尽收,没有任何骄矜之气,烈皇殿慕容伽叶走得谨慎慢悠,丝毫不敢越过最前面的黑衣青年,其他随行高手更是毕恭毕敬,大气都不敢直呼,叶尘心想这多半就是宁无忌了吧。

只见他肤色黝黑,身材魁梧奇伟,目似晨星,面如猛虎,普通高手哪怕和此人目光一触,都会不自觉打个冷颤,这不仅是武功带来的自信,还得有自小培养的至尊威严。

“白总门主到!”

叶尘随着喧哗声看去,内门走出一个身形不差于宁无忌的高大老人,颌下一蓬黑钢髯,显然就是当今武林圣地之主,白古蟾。

“哈哈哈哈,太子殿下,今年怎么到的这般晚?”

叶尘一愣,原来这人不是宁无忌,而是先天榜第二的高阳,亦是当朝太子,怪不得威势这么重。

高阳面相凶猛威严,说话却是谦逊随意:“父皇和掌门至尊常道身入江湖便要恪守江湖的规矩道理,白门主再这么称呼,我可扭头就走了。”

群雄闻言也是喝彩雷动,觉得当朝太子能做到这样平和可亲,真是千古罕见。

“那咱就不提这个了,其实单说你太极殿殿主的盛名,便也是威震天下了。”

“别损我来着了。”高阳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低声笑道:“咱们在这里站着可有点……”

白古蟾哈哈一笑,说道:“不知无忌来了没?咱们一起进我书房聊。”若是平日他自然早就挽着高阳手臂进内门套近乎了,可今天众目睽睽,不能丝毫轻慢。

“大师兄他还有点私事处理。”高阳和慕容伽叶等人神色有些不自然,白古蟾人老成精的人物,立马不再询问,吩咐属下准备午宴,领着高阳等人入内休息。

叶尘觉得事有古怪,宁无忌来不来对他来说倒是无关紧要,但一天过去,连沐兰亭都没见着,像她那样的女子拜山赴会,即便赶不上高阳的排场,也不该无声无息,等人们散的差不多了,他又朝正门望了半晌,只见乌云滚滚,忽然平添许多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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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门外主路,一间借着冠军会捞笔钱的临时酒肆中。

巨灵神一般的洪经藏手持一大坛关外白酒,也不斟杯,好像拎个小酒壶似的对着坛口自己独饮。

他对面那位少年,穿着随意,眉目清秀,一笑起来嘴角还有两个酒窝,让人一见就忍不住喜欢亲近,他既然能和洪经藏谈笑自若的坐在一起,自然便是当今正道武林第一天才,先天殿之主,宁无忌。

“这不放味精的鹵肉,吃多少也不觉得闹心。”

洪经藏眉头一皱道:“嗯?你说味什么?”

宁无忌笑道:“没什么,我说的是我老家一种调味料。”

“你为什么不和高阳、楚云歌他们一起进洪武门?莫不是怕我拿不下沐兰亭吗?”

宁无忌连忙摆手:“哪的话,外人不知道江山七傑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吗,毕竟从小就被您和万叔收拾。”

“那你肯定是听说沐兰亭为武林有数的美女,想见一见了。”

“那是自然,白古蟾那糟老头子有什么可看的,一群人叽里呱啦吐槽吹牛,真是宁愿等等欣赏女神了。”

“你需要关心的是明天打赢聂千阙、华茵、道玉等人,另外女色虽不是大忌,但纵欲无度可是大忌,你要谨记。”洪经藏这十几年也不太能听懂宁无忌古里古怪的“老家话”。

宁无忌特别没规矩的双腿搭在桌上,摇摇手指笑道:“那些人左一个天才,右一个天才,还都自作主张拿我当标杆儿,其实我连看都懒得看他们,啊,不对,华茵长得不差,还是必须要看的。”

“这话若是被皇甫正道听着,肯定又会罚你,华茵可是你们仇家华太仙的女儿。”

“什么仇不仇的,华茵怎么了,她娘纪翩翩、魔后颜芙琼,圣女唐芊我还想要呢,待我成就武圣那一天,这也都不是什么难事。”

洪经藏撂下酒罈,最近他已经有些看不穿宁无忌,这个少年就和他离奇的身世一样神秘莫测,说话颠三倒四,我行我素,却信奉实力为尊,什么都想要弄到手,司空黄泉和世道规矩都不太能管束他,若真让此子成就武圣,莫瞧他外表看着可爱讨喜,实则真实性格是个野心勃勃的贪婪枭雄。

“对了,光说我了,您怎么也不去洪武门?”

洪经藏讥诮笑道:“白老头是我手下败将,看见我去的话,怕他吓得走火入魔。”

“真有您的,不过太阳剑谱和混沌阴阳道,这次必须要拿到手,天外天的正统功法,给他们这些小白也是暴殄天物。”宁无忌收起嬉皮笑脸,展现了天下第一门派继承人的面目。

“不错,无知世人总觉得这就是五本武林秘笈,能成就武圣,哪会明白什么创世纪、天外天,开圣界。”

二人随口便是通达远古的终极秘密,这期间酒肆人来人往,有见识的远远看见洪经藏和宁无忌的形貌,自觉不配和人家坐在一个屋簷下,直接离去,不认得他俩的,哪怕近在咫尺也听不见这些被绝顶气功遮罩的谈话。

沐兰亭和叶尘分开后没有立即汇合天元宗,因为她看见了温雪也在队伍里,女儿家脑子想的多,只想尽量拖上一拖,等到只差半天,她才骑着匹青驴,配着从侯府拿的一口上好宝剑上路。

就要到达洪武门时,已至傍晚,路边已经打烊的酒肆不紧不慢度出二人,站到了路中央。

刚想喝斥,猛地发现那秃头巨汉已然大道无形,隐于自然,更没摆任何拳架,但仿佛只要稍一走神,他的拳头就会洞穿自己的肉体,击碎自己的灵魂。

玄之又玄,运转造化,这是一念万法才有的通天手段。

洪经藏,覆雨神龙!

据说五年前,小商河边,已经修成转轮冰火脉的蓝碎云连洪经藏十招都接不下来,多亏风闲荡和秦嫿锦在旁掠阵才保住性命。

旁边那个少年面色忽红忽白,死死盯住自己看来看去,显然淫心沖脑,但贪婪丑态眨眼间就消失无踪,摆出一副风流浪子的潇洒样子。

“在下宁无忌,见过沐姑娘。”

沐兰亭一惊,“久仰了,这位是经藏先生吗?”

洪经藏自负武功胜她十倍,丝毫不做什么掩饰隐藏,径直道:“带着太阳剑丸和我们走,想动手尽管来,想自杀我们绝不阻拦,挤兑人的场面话也别废,我以江山七傑的身份亲自拿你,已经以大欺小,断不会收手放弃。”

“多谢您把天都聊死了。”宁无忌无奈道:“沐姑娘,我们其实……”

滔天热浪弥漫,万象焚天,沐兰亭丝毫不惧,淡淡的道:“说这么明白还废什么话,你们就一起上吧。”

“我们一起上?哈哈哈,美女,饭可以乱吃,话别乱说啊。”甯无忌笑不可支。

背负双手的洪经藏点了点头:“没想到归海皓烟死后,这道剑气还能重现人间。”

宁无忌笑道:“姑娘想切磋,就我来陪你走几招吧。”

三言两语间沐兰亭差不多已知道来龙去脉,事先想到先天太极门也许会不顾脸面强抢剑谱,只是没想到做这么绝,连洪经藏都出动了,再加上宁无忌,自己着实机会不大,但习得神剑,窥得武圣玄机后,心境巨幅飞跃,也并不如何畏惧。

宁无忌手无寸铁,一步一步走向沐兰亭,他走的极慢,颇像道祖脚踏横贯宇宙寰宇的金桥降临凡尘,每走一步,太阳剑气便朝拜似的削弱一分,走到第十步,剑气消散,点滴不存。

恍如神迹一般。

这便是太乙玄黄经中着名的防禦绝招,“彼岸金桥”,万法不侵,可破天下所有攻手!

沐兰亭催动功力,长剑带动星河,漫天剑影彙聚为一道灿然剑罡,形成天外陨星,宁无忌抬手缓慢地伸出食指,却似乎又快疾绝伦地在剑尖精准一点,威猛无铸的星河剑罡犹如花开,再度返化为满天剑影寒星,飞散四周虚空。

沐兰亭疾退,她久闻宁无忌的显赫威名,然而对方的武功显然超出她的想像,无力感一闪即逝,冷声说道:“你们既然不要脸想看太阳剑气,便让你们瞧个清楚。”

“好气魄,好胆识,那这样吧,一招。”宁无忌伸了一根手指,继续道:“姑娘你有多大力使多大力,咱们一招为限,我若还能侥倖破解,也不敢伤你,若是破解不了,甚至被姑娘杀了,经藏先生绝不会再阻拦你。”

“堂堂覆雨神龙倒像你属下似的。”沐兰亭不鹹不淡地刺了一句。

“把握好这一招吧。”洪经藏这种人的武功已经练到无法无天,皇帝站面前都不放在眼里,相当於宗教神话中的天界金仙,自然不受一个小姑娘的激将挑拨。

沐兰亭收敛杂念,剑指地面,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使出太阳剑谱第一式,万古洪炉。

太阳剑法只有三式,万古洪炉、日月无光、大日轮回,每一剑都有粉碎诸天虚空的威能,沐兰亭功力和武圣天差地远,仅能似是而非模拟一剑,希望险中求胜,只因宁无忌的武功实在太可怕。

长剑入地一尺,沐兰亭纤纤玉手按住剑柄,焚天剑气再起,这次却不是岩浆热浪似的弥漫八方,而是完全集中在长剑和她本身周边。

“呃……”沐兰亭痛呼一声,这一剑威力如何她也不知道,可这烈火焚身的灼热已经快让自己忍耐不住了。

宁无忌也不主动出手攻击,就那么饶有兴致的看着沐兰亭,面对如此威猛的剑势还能面不改色,必然是对自己武功有无穷的信心。

“美女,若是支援不住就换一招好了,我只当这招不算。”甯无忌见沐兰亭表情越来越痛苦,通天燃烧的剑气不强反弱,到最后她已经半虚脱的扶住长剑才能保持站立,所有太阳烈火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多半是功力无以为继。

“小心点,不要轻敌。”洪经藏自负天下武功无所不窥,但对这太阳剑法也仅知其名而已,只能凭经验推测绝不简单。

话音刚落,宁无忌还没来得及说笑几句,他脚下红光迸现,滚滚炽热红莲自下而上将他裹了起来,内中太阳剑气仿佛无穷无尽、永不熄灭的炼狱洪炉一样焚烧!

沐兰亭收剑回鞘,森然道:“同级别绝技,看你的彼岸金桥能否卸散这剑万古洪炉。”

洪经藏摇摇头,真若修炼到家,催动万古洪炉哪会坐马运气这么久,得亏宁无忌怜香惜玉,强行保持风度,要是自己出手,一招可擒。

甯无忌施展彼岸金桥也踏不出这巨大的烈火洪炉,不由得吼了一嗓子,“拿我当孙悟空了吗?”

“那你是认输了?”沐兰亭听不懂什么孙悟空,却能听出他的窘迫之意。

瞬间,洪炉炸裂,宁无忌汹涌澎湃的内力形成巨大的八卦太极图,金光璀璨的巨型金桥纵贯天地玄黄,万古洪炉虽强,太阳神剑虽烈,却终不如天地厚重。

“好厉害的剑法,若没有先天易脉法可真危险了。”宁无忌长籲一口气,笑说:“怎样啊?兰亭妹子。”

沐兰亭无奈想到:过去先天太极门哪怕没人练成太乙玄黄经,也依然能雄霸武林,靠的就是作用逆天的先天易脉法,连慕容伽叶都有修习,宁无忌好像也没理由不会,怨不得如此有恃无恐。

“闹够了。”洪经藏走近前道:“你父亲沐看天的面子,我也自当要卖几分,只要你解了太阳剑丸和你的联系,我不动你一根头发,还能过你一套碎雪剑法,权当补偿。”

宁无忌笑道:“叶尘的貘骨石板也顺便说出来,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沐兰亭没解释什么石板早就碎了,说了那俩人也不信,除了对家人和叶尘外,她本不是喜欢说话的女人。

洪经藏举起一只手道:“你这小丫头脾气硬得很,先和我们走吧。”

“让一让。”

三人对峙时间,昏暗的路上已到了顶绿呢小轿,除了轿夫外,两旁随行一老一少两个女仆,老的鹤发鸡皮,犹如夜鴞,小的满脸麻子,呆头呆脑。

刚才那句话则是一个皓质呈露,修眉联娟的绝美少妇掀开轿帘说的。

“晓慧?”沐兰亭脱口叫道,随即发现这个少妇年过三十,而且鼻润唇薄,嘴角无痣,但长得如此之像,多半是铁晓慧的母亲季雨仙了。

宁无忌眼前一亮,心道今日事繁,否则遇到这种禦姐大破淫戒,岂不爽飞?

洪经藏看都没看季雨仙,反而对那个老婆子开口道:“雷长老,多年不见了。”

雷嬷嬷冷笑一声:“你什么身份,怎么欺负小女孩了?”

季雨仙最烦这种武林纷争,本想撂下帘子不再说话,可总算听到女儿名字,又觉得沐兰亭貌美讨喜,这才多问一句:“姑娘认得晓慧?”

沐兰亭审时度势,趁着宁无忌和洪经藏稍微分神,鼓足残力,两道代表天之中正的太阳剑气疾射,自己狂纵向洪武门,只要汇合同门,甚至只要遇到某些有脸面的门派,谅这两人也不敢乱来,至少也要想办法通知叶尘险境,救他性命。

“哼。”洪经藏不紧不慢道:“你既已归顺铁家,记住莫要乱来,否则我可不会饶你。”说罢,巨大的身躯轻如柳絮,快如闪电般沖向沐兰亭。“

季雨仙蹙眉道:“雷嬷嬷,那是什么人?这般粗鲁的为难小姑娘?您若方便的话,救她一救,也好打听晓慧下落。”

雷嬷嬷歎气道:“这人武功实在太厉害,别说老身,就算老爷和玄甲少爷多半也打不过他,但为了小姐怎么着也要试试。”试字刚撂下,她人已经紧随洪经藏而去。

季雨仙一瞥眼,见那个漂漂亮亮的年轻人还是肆无忌惮的望着自己,不由心道:“这种小男人,眼神都一个德性,也不知道裤裆里那根东西好用不好用。”

几个月下来,算上叶尘,生性奇淫的季雨仙一路不知已经给铁如峰带了多少顶绿帽。

洪经藏转瞬已赶到沐兰亭身前,沉声道:“莫要逼我搜你的身。”

沐兰亭怒道:“你身为武林前辈,怎么如此不要脸的为难我?真要让我父亲和曾师伯和你做过一场吗?”

清风流云剑疾刺,她不怕先天太极门,也不怕失去太阳剑丸,她知道凭藉沐看天和沐灵妃这两大靠山的身份面子,洪经藏不会伤害她,假如对他客气服软,说不准还有数不清的好处。

固执出剑,只因她是沐兰亭,她喜欢叶尘,可以为他献身,也可以为他送命,若是置身事外,哪怕活到七八十岁也不会安心。

洪经藏的招式动作远不如宁无忌花俏宏大,拇指、食指犹如释迦拈花,拈住长剑轻轻一抖,沐兰亭半个身子如遭雷击,只能撒手丢剑。

“可惜一口好剑。”洪经藏大手握了握,长剑和纸糊的一样被他团成一个金属球,随手一丢,将这剑球飞向沐兰亭。

没有招式,又随手能生成世间未有的招式,不能破解,只能以力硬抗。

“洪经藏,这小姑娘到底什么人?你非为难她不可?”雷嬷嬷从天而降替沐兰亭接住这一招,只感浑身巨震,急用元始天魔门特有魔功化解。

“你雷花英算什么身份,我没时间答你。”

雷嬷嬷声若幽冥:“我武功当然及不上你,可你自甘效忠司空黄泉,无敌的气势已破,只怕成圣终成梦幻泡影……终成梦幻泡影啊……”

魔音贯耳,洪经藏仿佛陷入幽暗漩涡,五感封闭,“快走吧,这玄音鬼夜哭困不住他一时半会。”雷嬷嬷阴笑道:“洪经藏你敢看不起我……”

“谢谢婆婆。”沐兰亭权衡利害,再次奔向洪武门。

十个呼吸,洪经藏猛地惊醒,随手震飞雷嬷嬷,他何等身份?自负普天之下除了两大武圣,任谁都不是自己多手,竟然两次让沐兰亭脱身而去。

沐兰亭已能看见洪武门,眨眼间就能天高任鸟飞。

“再让你走脱,洪经藏自绝经脉。”洪荒巨型魔神封死所有路线,让咫尺之近变为天涯之远。

沐兰亭已知再无机会,忽然背手撕下一片袖子,暗中刮破手指,写下几个血字,塞进后腰荷包绣囊,扔向天空,喃喃道:“叶尘既然与我同房,希望你认得他的气息……”

洪经藏不知她扔个荷包干什么,淩空一指,其中包含数十种轻重内劲,沐兰亭避无可避,浑身三十六处气海大穴全部被封。

才要施展擒龙手吸住那荷包,没想到一吸之下,那荷包成精似的飞向洪武门深处。

“那里面装着太阳剑丸?你送去给聂千阙还是叶尘了?”洪经藏也不怎么焦急。

沐兰亭对这位绝顶高手视而不见,芳心祈祷:但愿你能脱了此难。

洪经藏沉吟道:“何必浪费时间呢,一来明日冠军会上没人能胜过宁无忌,二来有你作饵,叶尘一定会现身。”

雷声隆隆,秋风卷起半黄枯叶,好似送终冥纸。

叶尘如果知道沐兰亭此刻离他不过二十多丈远,且被恶人挟持,准会奋不顾身沖出去。

“莫练剑气,感悟招式,当心宁……”

宁……多半是指先天太极门的大弟子,甯无忌。

叶尘手握太阳剑丸,念着绸布上没写完的血字,内心狂躁翻涌,兰亭若没险境,怎会留下血书?

片刻后他强压自己不能像无头苍蝇似乱窜的念头,冷静想到沐兰亭说过太阳剑谱是女子武功,看来准确说是剑气必须得要至阴女体才能中和,自己招式不多,希望此物神奇,可以速成,快速提升武功,冠军会上拿下甯无忌,换取沐兰亭。

若是拿不下,哪怕拼尽生平之力,也要屠戮先天太极门弟子。

念头近乎入魔。

乍瞧和叶尘无关,实际又和他休戚相关的冠军会,仅余一晚。

—————————————————— 我的武功太高了,估计能打仙人。 宁无忌是穿越者凭什么只能穿越者吊打原住民? 且看反套路的吊打穿越者。

第十四章比武

「大师兄,刚来人通知,冠军会马上就开始了。」

房门推开,聂千阙抬头看了看天空,整个人灵台空明,仿佛多了些天地自然尽在掌握的味道。

「你费心安排下师弟师妹们,我先自己过去。」聂千阙拍了拍三师弟宋自狂的肩头嘱咐道,说完,一步踏入阴霾密佈的远方。

同一时刻,南苑豪华闺房中,一个素衣少女盘膝闭目而坐,似在做精神方面的闭关,调整五行周天,以求达到某种玄妙的境界。

「时辰到了。」

这个自言自语的少女正是华茵,她睁开眼睛,虔诚地双手捧起膝上三尺神剑凤天舞,起身将剑鞘银链搭系纤腰之侧,剑穗一震间,人已经飘然离去。

「姬流光不来,大公子你就是四大家族首席天才,此次若能夺魁,老二和老三便再没有和您顶嘴的资本了。」

王星主点点头,冷笑道:「老二不声不响自己过去了?哼,没规矩的东西,走吧,不知道洪武门今年的美酒是不是更醇了。」

他狂傲一如往常,嘴上浑然不把冠军会当个大事,实则真气沉淀,早把状态调整到巅峰,正如家传武功千秋兴亡诀精髓那般,任凭江山社稷神器更迭,我自巍然不动。

此外,数不清的青年才俊,或自信或紧张或兴奋的奔赴广场,路上偶尔碰到些无门无派自行成长的怪侠奇才。

而这些人,个个身上都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亲近的气质,或是桀骜不驯,或是不怒自威令人心中恐惧,或是一见眼神,就让人觉得沧桑莫名,显然都经历过百折千磨、大生大死,每个人都能成为一篇传奇故事的主角。

这个世界太大了,总有无边奇遇,从而诞生出无法无天的少年高手。

路上的叶尘嘴角含笑,眼神中无喜无悲,整个人显得无比平静。

王星禅道:「今年你们宗门的聂千阙凭一己之力影响洪武门,正式重开冠军会,无论胜不胜得过宁无忌,他都已然声威滔天了。」

叶尘道:「能重现往日辉煌,以大魄力控制战意熊熊的冠军会,洪武门也能脸上有光吧。」

「说的也是,哦,对了,你找我出来不会单是聊这个吧?」

「如此多的高手,一会想必会有一场恶战。」叶尘苦笑一声岔开话头。

「看上去人多。」王星禅环顾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不屑笑道:「没意外的话,这些人不过是配角,冠军会上真正有资格站到最后的,还得是咱们圣地世家十方势力。」

「星禅你对宁无忌瞭解多少?」

「不是长他人志气,他的武功境界和其他所谓青年天才压根儿不同,毕竟先天易脉法和太乙玄黄经这两种武功太过神奇,除非有人自身突破一念万法,无视招数法则,达到江山七傑那种境界,否则他先就立於不败之地了。」

叶尘不语,伸手请王星禅走到远离人群的路旁,淡淡的道:「兰亭落於他们先天太极门手上,哪怕宁无忌再无敌我也要正面和他比一场。」

「什么?」王星禅吃了一惊,「他们已经这么肆无忌惮了吗?」

叶尘简单的将沐兰亭血书和自己的武功秘密说了说。

王星禅皱眉轻歎,随即正色道:「混沌阴阳道何等隐秘,倘若泄露风声,必将引来无穷灾祸险阻,性命如风中残烛般难以保全,你居然对我毫不隐瞒……真叫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古语三杯吐然诺,五嶽倒为轻。」叶尘笑道:「咱们飞魂涧上共患难,星禅你助兰亭收取太阳剑丸,我若连这种英雄人物都信不过,岂不成卑鄙小人了吗?」

「废话也不提了,你接下来想怎么应付?我和你一起对付宁无忌。」王星禅为人高傲,心性冷酷,从不将天下豪傑放在眼里,但大节大义上毫无差错,叶尘先救他性命,再坦诚胸怀,相识虽短,却已然是生死之交,绝不是俗世间利益交换蝇营狗苟的酒肉朋友可比。

叶尘道:「先天太极门高手众多,连当朝太子都亲临坐镇,阴谋诡计一点用都没有了,我只剩打赢宁无忌一条路可走,倘若能成,将来咱们弟兄可一起横行江湖,假如我死了,天元宗有一女子温雪,还请星禅你多加照料。」

王星禅点点头:「嗯,明白了,温雪必会平安周全,你若死了,我会替你报仇。」说罢拂衣而去,融入人流之中。

似乎多说一句都俗气了。

没有过多安慰,更没什么生离死别的豪言壮语,但叶尘心下温暖,再无其余牵挂,随即走向另一侧去汇合夏小草等人,准备以袁叶的身份下场比武。

洪武门广场古称冠军校场,平日多为外门弟子集体学武的地方,此刻兵器、木桩、石锁等闲杂器具已被清空,中央空出十丈有余的空地,四周摆满圆桌胡椅。

群豪陆续进场落座,都觉今日能得见当世少年高手奋力拼斗,也不枉千里迢迢走上一遭,所以诸人无心吃喝,都抻长脖子死死盯着六大圣地和四大家族的精英俊彦,低声议论他们的武功特点,甚至有些帮会昨晚已经偷偷开设了盘口,其中宁无忌毫无悬念成为最大热门,买五赔一。

白古蟾已过古稀,近年来门派大权已经转移到副门主陈舟遥手里,群豪早听说此君武功才情名震天下,今日见他四十多岁方当壮年,品貌英武,站在正东贵宾主座处指挥属下弟子接待来宾,气度说不出的尊贵儒雅。

「陈门主,极乐天禅寺的师傅们已经抬着道玉的屍身走了。」这时一个洪武门弟子急急慌慌的跑来禀告道。

陈舟遥心事重重的点点头:「你们三师叔已经过去相送了。」

道玉心疾暴毙。

昨晚听到这个消息后,饶是陈舟遥修为精深,也差点站立不稳,道玉内功外功通神入化,更兼通禅门秘术,怎会生病?就算生病又哪会无声无息的猝死?但自己同总门主白古蟾、张有酒等人去探访时,极乐天禅寺其余僧侣却将他们拒之门外,说是要念经超度,难容俗世人……

难容俗世人你们还来这里干嘛?陈舟遥等心中万般疑惑也只能撂下几句客气话,先顾眼前,无法等四大天王的麻烦只能日后再说。

吉时已到,洪武门大弟子李云淩亲自敲响巨型铜锣,压下广场喧哗。

正东中央正座,白古蟾当仁不让,春秋书院四季阁阁主李浮尘,先天太极门太极殿殿主的高阳,姬家前辈长老姬云水,铁家嫡长子铁玄甲、九华派掌门宫帅,三绝门掌门龙摇花,天照门护法卓飞扬等等执掌大权的武林名宿分坐左右。

洪武门四大巨头副门主,陈舟遥、张有酒,谭舒啸、江一苇在师尊白古蟾身后毕恭毕敬垂手而立,此时此刻非但无任何人暗中笑话他们没有座位,反而只会讚赏人家四位恪守尊师重道的规矩,远比坐着更加脸上有光彩。

这些人,随便哪位都可以镇压一方,随口一句话都能左右武林大势。

待得广场上的座位坐了八九成,陈舟遥提气朗声道:「众位请坐了。」

陈舟遥内力深厚,在场数千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也还罢了,难得的是他丝毫没有炫耀本事,弄出声震四野之类的效果惹人反感。

「想我洪武门创派六百年,尽管本领微薄,但行侠仗义,斩妖除魔,匡扶正道之心向来不敢落后,今日承蒙江湖朋友爱戴推崇,赏光前来赴约冠军大会,陈某代表师门先行谢过,事有仓促,招待多有不周,还请诸位多多赎罪。」

群豪轰然道:「陈门主客气了!」

叶尘和夏桥祖孙三人坐在角落,没心思听这些场面话,只心道这番开场白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年一改,如果是的话,倒也辛苦这位陈门主了。

正在琢磨间,忽然发现诺大的广场竟变得鸦雀无声。

一个白衣少年悠然而至,穿过广场中央,面带微笑的坐在了先天太极门区域的首座,慕容迦叶等人立刻起立,肃穆尊敬之意比对太子高阳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少年身上仿佛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神秘力量,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世界中心。

在场无数青年才俊的目光全部投向此人,有崇拜,有嫉妒,有好奇……但却全部不敢说话,仿佛只要发出声音,甚至呼吸稍重,都会导致这白衣少年关注自己,进而粉身碎骨……

叶尘哪怕用脚猜都能猜到了,此人必是宁无忌!

武圣亲传弟子,出道以来,万千光辉环绕,纵横无敌,未尝一败,公认未来的天下第一高手。

叶尘、聂千阙、华茵、童破天、李云淩、王星主、王星禅、姬流宸、铁云京等等,包括整天都显得魂不守舍的上官琅璿,这些天之骄子居然借着宁无忌到场带来的无形压力,再次澄清心灵,提升境界……

「……今次我们希望秉承祖训,重开冠军比武大典,弘扬中原武道,震慑魔教邪徒,显我武林正道之千古盛名!」

似乎沉寂压抑许久,也似乎就是眨眼之间,随着陈舟遥的结语,场面再次热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夏小草笑道:「爷爷你那么爱点评人家武功,不知如何评价这个宁无忌呢?」

夏桥没再像以前那般目空一切侃侃而谈,只是低声喃喃道:「看他的气势神态,竟似是弹指惊雷的大圆满境界……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头,吃仙丹也没理由进步这般快啊……」

叶尘凛然不语,夏桥生性狂妄,口舌招尤,但见多识广,确有过人之能,很少会看走眼……武学第七重天大圆满……意味着随时能达到曾恨水、叶商那种高度……但沐兰亭对自己恩重如山,情比海深,自己只能尽力而为,大不了死在宁无忌手上便是。

夏小石打个呵欠道:「叽里呱啦净是废话,究竟何时开打啊?干坐这里都快闷煞了。」

叶尘道:「不知一会儿是怎么个比法?若说生死相搏,大夥无冤无仇,哪里犯得上?」

邻座一个高大青年介面道:「那么怕别下场不就好了?」

另一少女笑道:「若不挂彩儿,不伤命,那不是和以前一样了吗?」

夏小草冷笑道:「真人不露相,但愿姊姊你去和宁无忌、聂千阙、华茵他们也说说这话。」

「哼,丑八怪……」

夏小草似乎早就习惯瞧不起她的相貌,笑咪咪地混不在意。

事实冠军会已有七八十年没有真正按传统路子召开过了,群豪只知道早年间是要比武夺帅,决出武林第一天才少年,但具体怎么个比法,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无数人紧张中又都跃跃欲试,毕竟哪个习武的少年人不渴望在天下高手面前扬名立万?

战意之浓,近乎斩破霄汉。

此刻陈舟遥续道:「按古例,冠军会上所有三十岁以下,凝练内劲真气的少年高手都可下场,每派上限五人,踏入这洪武中央战场比武决战,拳脚无眼,刀剑无情,生死在天,上场比武除非对手留情,否则严禁自己弃权认输,各派亦严禁日后寻仇!」

群豪惊凛,怪不得冠军会比武停了近百年。

古代乱世,武林上的腥风血雨确实是比今天双圣平衡时代残暴恐怖得多。

陈舟遥话锋一转:「不过我们毕竟不是森罗妖宗,今时今日实在没必要如此决绝,经敝派和诸位武林名宿连夜商议,决定把五人减至两人来节省时间,外加一条场内场外可随时弃权罢战的规则,以免结仇生恨,可是若真的收手不及有所死伤的话,那也与人无怨,还请上场者三思。」

这时有四十多岁不用比武的好事者起哄叫道:「如何公平决定顺序啊?总不能一人守擂面对车轮战吧,累也累死了。」

「待会儿我们会有弟子下去分发竹牌,每派可自由填写人名两块,当然,也可一块不填,完毕后竹牌收入周天仪,凭天意放对比试……」

话没说完,冠军校场炸雷般的喧闹起来,自然都在议论本派由谁出战。

中小门派议定,己方弟子每胜一场,轻则赏赐金银财物,重则传授门派大权,九华派这般名门大派颁佈命令,若能取得好名次,私自可奖赏提升功力的灵芝仙草或武林秘笈,至於圣地、四大家族的奖励更是能让外人瞠目结舌,比如铁玄甲已经私下传话,哪位铁家子弟若能战胜圣地高手,家族一城大权可归其自由支配!

白古蟾也早有吩咐,李云淩和童破天若能战胜聂千阙、王星主这级别的首席精英,可继承下下代洪武门主之无上大权,若侥倖胜过宁无忌,白古蟾立刻传位,到时便可一步登天!

叶尘志不在此,心无旁骛,提笔在竹牌上写了袁叶二字,洪武门迎宾弟子接过竹牌后不由含笑斜睨,没想到一个下等门派的少年竟有胆子参与比武大典,想必是想出名想疯了。

「你要下场?我们可没东西给你奖励来着。」夏小石笑道。

「袁兄是想印证武功吧,但刀剑无眼,莫要冲动意气用事。」夏小草担心道。

「有劳小草挂念,我自有打算。」叶尘轻抚刀柄,深吸一口气,体内混沌阴阳道抱原归一,灵肉合真,稚弱猥琐之气荡然无存,整个人刹那间居然尽显雍容,风度气场直追前日聂千阙,夏家姐弟震撼莫名后若有所思。

夏桥道:「早看出你小子混进这里有所图谋,想扮猪吃老虎不成?」

叶尘微笑道:「区区三才门也未必有爷爷你这等见识的人物,大家各取所需,也算彼此彼此吧。」

「呵呵……」夏桥阴邪鬼魅的笑容一闪而逝,叶尘琢磨他们三个大概是魔教混进来观察正道少年天才的,年年都会有这种事,大可事不关己,无谓多生事端。

洪武周天仪是一座玄武造型的金属器械,龟壳内有各派少年高手的竹牌,按动机括,蛇首随机喷吐两块竹牌人名,绝无作弊可能,此物奇古,显然不是临时准备,应该为过去冠军会比武所用。

周天仪一震,江一苇抄起竹牌朗声道:「真武派赵恒!自在门陈岚甫!」

「咚咚咚咚咚……」

周边洪武门足足一百名赤膊壮汉擂动硕大战鼓!

气氛之宏,热血之烈,近乎古代冠军侯沙场点兵。

被抽到的赵恒和陈岚甫在武林也算颇有盛名,自然都信心爆棚,但此时此刻,战鼓轰鸣,响彻九天云霄,上万双眼睛盯着他们,其中不乏只手遮天的巨擘高手,二人顿时感到无边压力萦绕,喘气都困难起来,真等交手,一身武功先去了五成。

主座白古蟾低声笑道:「能在这种场面展示自己,本身就需要强悍的气魄了,似他们俩小鬼这种,打都没等打,胆子先吓破,没个屁用。」

铁玄甲道:「临敌经验和心性磨练实在太差,假如和魔教交手对敌,只怕连没有内劲的小魔头都赢不过。」

九华派宫帅笑道:「一会能站着的那个,经此一战,可抵得上过去几十战,这应该就是前辈们举行冠军会的目的,没有压力的闭门造车,实在培养不出什么人才。」

比试结束,陈岚甫最后沖拳藏有暗招,以暗劲擒拿的手法折断赵恒手臂,赢得首战。

叶尘盘算,正如星禅所说,大典收官以前,这些人不过是暖场小菜,但愿提前看到宁无忌出场,最好是和高手对决,能一窥太乙玄黄经究竟有什么秘密。

后面两场比武进行的更快,但因为名声、年岁、传承等原因,局面也略有冷场,直到第四场的名字念出,正东的名宿高手们不约而同打醒了十二分精神。

琅琊剑楼华茵出场。

「借父之名的女流之辈,出生就得享荣华富贵,怎比得我在南疆浴血廝杀,和你交手简直侮辱了我和死在我手上的对手!」

华茵的对手名为俞放啸,无门无派,但自有奇遇,武功正邪兼修,名声地位比陈岚甫等高出十倍有余。

华茵神情端庄出尘,既不反驳,也不嗔怒,甚至点头行了半礼。

群豪感歎,这便是名门世家和浪子游侠的根本区别,讥讽嘲笑这东西看似霸道威风,实则和暴发户炫富一般无聊,远不如千年圣地的修养、礼仪、风度来得优雅长久。

「似你这这种柔弱女子,在南疆活不……」俞放啸常年独来独往,不知华茵无上威名,姬流宸、铁云京等同情得几乎不忍直视。

华茵一步踏出,凤天舞出鞘!

浩浩荡荡的剑气堪比史诗大势,俞放啸话都没说完,人已倒飞出去,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喷着鲜血,没一会便晕死过去。

「此人护体真气怪异,并非虚张声势之辈,给他治疗下,醒后问问愿不愿意效忠咱们。」华茵还剑归鞘吩咐师弟道,胜的潇洒俐落,还不忘吸纳人才扩充势力。

旁观的叶尘心中钦佩,此女剑术精绝,稳压昔日的沐兰亭,另外有旷世神剑辅助,武功成倍大增,如果遇到可绝不能硬拼。

当世天才少年核心之一的华茵率先露了一手惊世骇俗的剑法,其他高手也都暗自以自身所学印证,心中无不警惕。

也有一些人觉得华茵尚未婚配,若能在此次大会夺得佳绩,或许有机会赢得芳心,到时有华太仙这尊绝世高手当岳丈,好处之大,穷尽天河之水都难以形容其万一。

「九华派岑章,三才门袁叶,登场!」

群豪还沉浸在华茵那一剑的风情,江一苇的话没引起丝毫波澜,尽管岑章为九华派首席弟子,可袁叶这名字完全没听见过,只怕听见岑章大名后吓得立刻弃权。

叶尘站立起来,走进中央战场,傲然四顾,静静等待对手上来。

天元宗位置瞬间譁然,其他人不认得,他们不会不认得!

「这小子敢改头换面混进冠军会,大师兄,我们立刻找洪武门取消他的资格吧。」

燕灵萱咯咯笑道:「人家哪里改头换面咧,明明是公然挑战好么?」

温雪微笑不语,目光和中央战场的叶尘一触,柔情似水。

聂千阙淡淡的道:「谁都莫要声张,一会我会亲自下场料理了他。」

八师弟江忘恨奇道:「什么?大师兄你是说他能胜过岑章?就凭叶尘那两下子功夫?这怎么可能?」

薑小柔道:「看看不就知道了,这段时间叶尘的大名谁不知道,慕容伽叶都讨不得便宜,却不知兰亭师姐在哪。」

聂千阙不再说话,实际亦是心中微微凛然,他自己也不很明白为何会认为叶尘能一路获胜走到他面前。

—— 久等了~

第十五章挑衅

主座处,高阳说道:「诸位前辈,我说咱们在这里干坐着也实在无趣,不如效仿翻江帮他们那样,挂些彩头赌上一赌如何?」

这话说到了众人心坎里,姬家长老姬云水笑道:「殿下这个法子妙极,但冠军会才刚开始而已,实力差距还有些大,不如等到剩百人之内再赌,不然就像岑章这场,没比就知道胜负,赌起来也没个趣味。」

白古蟾哈哈大笑道:「没问题,我身为东道主,就坐庄好了。」转而回头又道:「舒啸,你准备些空白票布去。」

李浮尘道:「老爷子你这是要赌什么?」

「今天机会难得,不如玩的爽利些,待会儿咱买金赔金,买银赔银,若想压其他什么,可在票布随意填写,洪武门武功不怎么样,但物件儿丰富,应该也都赔得出来。」

高阳笑道:「好,够豪气,大概再过两个多时辰,等那些阿猫阿狗的闲杂人等都淘汰了再来赌上一手。」

这时铁玄甲忽然道:「既然要玩嘛,得有个章程赔率,否则岂不把老爷子坑了。」

陈舟遥道:「二弟负责洪武商会,不如找下边他们商会赌坊要一份单子去。」

张有酒点头,不一会取来一叠纸来,说道:「宁无忌买五赔一,聂千阙一赔三……」

铁玄甲截断道:「这场呢?」

「呵呵,单这一场的话,袁叶是买一赔十,岑章当然是十赔一了。」

铁玄甲笑道:「黄金一千两,我买这个袁叶获胜。」

众人大惊,倒不是说一千两黄金有多贵重,而是岑章并非初出茅庐的纨绔子弟,此子名声甚响,武艺高强,主要修炼一种叫九华琉璃鼎的护体神功,哪怕军队强弓硬弩射在身上也只当麦穗稻秆搔痒,即便如此铁玄甲还买那个袁叶赢,不是白癡就是有绝对把握。

武林大世家的主事人当然不是白癡. 高阳道:「袁叶……三才门,完全没听见过,不知什么来历。」

宫帅有些不悦道:「铁兄莫不是消遣我来着?三才门在几十年前也算有点规模,但如今大猫小猫两三只,最多也就比乡下武馆强些,鸡窝还能出什么凤凰不成?这局也甭过白老爷子手了,咱哥儿俩赌,岑章若输,在下赔你一万两黄金。」

其余人假惺惺地劝导一番,铁玄甲哈哈一笑,心道若不是给白老头面子,便是十万两黄金也压得,只是这个叶尘隐瞒身份,不知要干点什么。

主座末端的铁晓慧自然不会和年长她几十岁的老人攀谈,正无所事事间也见到了叶尘,非但没怪他不告而别,反而秀眉轻蹙想:兰亭姐姐不见人影,叶尘大费周章,又满脸心繁事重,多半是麻烦缠身,等下找机会得问问他才好。

岑章心情很不爽,上台过程更是缓慢。

堂堂冠军会何时格调这么差了?怎么什么人都能参加?更可气的是对方听见自己大名居然没弃权,想必是个见识粗鄙的乡野武夫,不过华茵适才的应对方式似乎颇受老古董们的欣赏推崇,自己也可效仿一下,争取赢得乾净漂亮。

先天罡气灌满周身,隐约可见一座透明大鼎以岑章为中心旋转不休,比起民间外门武功金钟罩要强横霸道得太多。

这便是九华派看家绝学之一,也是当世屈指可数的护体神功,九华琉璃鼎。

「袁兄弟请吧,我让你三招。」岑章潇洒笑道,先让这小子打上几拳,等他精疲力尽时,我再无奈、为难、客气地请他下场,哈哈,这才叫大门派仁慈的胸襟气魄,华茵下手还是太重,我就不同了,嗯,赢后不如再加一句……

叶尘没有废话,直接一拳击出,霹雳雷霆轰鸣中,凶猛的拳劲狠狠撞在琉璃鼎身上。

「砰」地一声巨响!

如混沌初分时的开天巨力汹涌而至,岑章淒厉狂吼,九华琉璃鼎彻底粉碎化为飞灰。

叶尘徒手打爆了九华一派威震天下的护体神罡!

岑章惊恐之极,对方明明是一只小绵羊,猛然间竟化身天龙疯虎,他运气想要再重新凝聚琉璃鼎,却觉丹田空空荡荡,精神意念临近崩溃,肉身的武功自然也不能再随心所欲。

「下去,我不为难你。」叶尘也很意外,他这一拳参考了一些道玉摩诃无心剑的神韵,没想到竟有这般威力。

他已不想再唯唯诺诺的隐藏实力,也不想再看似机智的暗中行事,今日冠军会上叶尘便想和昔年的叶商一样,光明正大的扫荡群雄,击败聂千阙,击败宁无忌,救下沐兰亭。

岑章恍惚中退场,宫帅臊得脸红如血,铁玄甲拿着一万两金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却不方便说点什么。

白古蟾奇道:「好凶猛霸道的拳法,玄甲,这小子是何人呐?」

铁玄甲略一踌躇,旋即道:「这位其实是天元宗叶尘,但至於为什么改名换姓,甚至为何武功如此高超,我也不太清楚。」

「叶尘!」高阳眼中寒光一闪,心道:嗯,管他袁叶还是叶尘,既已露面,交给大师兄处理便是,假如现在横加干预他的比武资格,只怕反而平添变数。

众人都听说过叶尘和慕容伽叶的冲突,见太子并无表示,一时倒也难以揣测如何应对。

白古蟾说道:「且看这小子能打到什么地步,等下若真有什么出格行为,再做处理不迟。」

主家说话,大家自当遵从。

「师兄……」

宁无忌抬手止住慕容伽叶说话,笑道:「混沌阴阳道,嘿嘿,该是我的就是我的,怎么都不会溜走,这就是命。」

叶尘一拳之威就像雷震电掣,虽已过去良久,兀自余威迫人,其他无数的高手,也都都纷纷议论。

有一些神秘高手,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纷纷把目光投向叶尘,有的钦佩,有的战意沸腾,有的脸上显现出冷笑不屑,有的却是阴谋诡计在脑中盘旋。

名门子弟中,华茵波澜不惊,王星主脸现杀机,温雪欣慰中透着依恋,上官琅璿表情複杂难言……

叶尘凛然不惧,斗志昂扬,阔步回到座位,洪武门弟子收起他的竹片放回周天仪继续比武。

叶尘神拳震慑全场,显得接下来几战颇有不如,好不容易轮到宁无忌、聂千阙出战时,他们的对手也都各自弃权明哲保身,省得万众瞩目下被击倒出丑,直到下午,庸手越败越多,对手之间差距才越来越小。

终於,玄武周天仪吐出两个让人惊心动魄的名字。

先天太极门,宁无忌。

王家,王星禅。

李浮尘摇头歎息:「王星禅若不弃权,必败无疑。」

姬云水等也无一人看好王星禅,二人无论名气还是实力,都有绝对差距。

「殿下,不知道无忌的武功究竟高到什么地步?」

高阳苦笑道:「大师兄他近几年来已经不和同辈切磋过招,除了掌门至尊、总殿主、几位护法长老外,我们一百零八殿没一人清楚他到底如何高深莫测。」

白古蟾等互望一眼,高阳言下之意差不多是说同境界,也就是自己这排所谓名宿的武功修为,都已经不被宁无忌放在眼里了,更别提那些还在凝练罡气、通神入化境界徘徊的青年才俊。

王星禅傲然一笑,踏入中央战场,自信心直沖云霄,万众瞩目中极其从容的接受了这场对决。

王家长子王星主眼皮一跳,心中警惕:家族里论阴谋算计,老三独出一角,论胆子,老二还真能翻天,对战宁无忌竟毫无波动,以前倒是小瞧了他。

叶尘聚精会神,希望能找到宁无忌的武功破绽,不理夏桥刻薄揶揄王星禅自不量力。

其他有心争夺天下第一的青年天才自然也是目不转睛盯着会场。

宁无忌百无聊赖地踏进场中,平淡的道:「很久没和你们这种人打了,但谁让无敌寂寞,身不由己呢,快点吧,二十秒内解决你。」

「哼,你说什么二十秒?」王星禅虽不明其意,但大概能猜到他是要快速解决自己,「未必能如你愿,哪怕胜不了你,我也会消耗你的体力,绑架妇孺,有何面目妄称正道领袖。」

「随便你们啦。」宁无忌懒得反驳,左脚一踏,双手背负,先天八卦太极图忽隐忽现,散发出玄之又玄的气息。

他嘴上完全不把王星禅当成对手,但还未出手就催动了太乙玄黄经上的神功,没有一丝傲慢轻敌。

王星禅表情凝重,心道:他这种武功看起来耗力甚巨,应该难以持久,若是以巧劲周旋,尽量拉长时间,未尝没有胜算,想罢,千秋大手印风卷楼残地压向宁无忌。

将触未触之际,猛然收劲,左手同样一招叠在了右掌之上,浑身气血沸腾,功力暴涨,看起来丝毫不在叶尘一拳、华茵神剑之下,若是面对寻常高手,必可一招而胜。

宁无忌悠闲地看着王星禅不断积蓄气势功力,眼看就要到达巅峰之际,忽然展开背负的双手,弹抖之间,拳成凤眼斜刺而上,刚好截断王星禅澎湃掌力的节点气门,同时脚踏玄妙八卦禹步,贴身紧逼,双臂交叉成十字型,夹住千秋大手印,手指擒拿震荡,眨眼间就尽破王家绝学。

聂千阙对师弟妹们道:「刚才那招截手式是太极门的宙光拳法,专破蓄势武功,然后是十字炮手架,又揉合了一些戊戌擒拿手的路数……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高深武艺,但运用组合到如此精准无误,却也堪称妙到巅毫了。」

北斗殿谢随风道:「据说宁无忌有一招彼岸金桥,万法不侵,可卸世间任意攻手,危机时刻还有先天易脉法这样的压箱底武器,哪怕江山七傑那种人物也未必敢说稳赢他吧。」

聂千阙凝神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武圣,没有谁是无敌的,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宁无忌的武功肯定不会完美无瑕,只希望王星禅多支持片刻,能让他显露破绽,哪怕一丝也足够了。」

宁无忌冷笑声中,虎爪手拨开王星禅的诸般绝招,刚要出杀招反击结束战斗时,风云突变。

王星禅长拳劲力本以散乱,眼看不支,不料还隐有秘手暗劲,曾经在本心门用过的社稷擒拿手以一个诡异角度杀出,此情此景更类似战阵里败中求胜的回马枪。

「好厉害的招式,王星禅得享大名果非侥倖。」观战的华茵都忍不住为这手精妙变化赞了一句。

叶尘暗暗喝彩,首战中那个陈岚甫用的便是类似策略,双方武功实力虽天壤之别,但临敌策略却万变不离其宗,正合沐师伯说的武学道理。

宁无忌略微轻敌,失了运转彼岸金桥的时机,只能闪身后退。

这一退,便让王星禅逆转抢回上风!

看似不过简单一招擒拿手,宁无忌也不过简单后退,实则这一步对高手来说,很可能左右生死大局。

王星禅一声长啸,双掌铺天盖地狂压而下,汹涌勃发的劲力震撼整个中央战场。

恍如江山十九州,茫茫兴亡社稷,滚滚千秋史诗,化作无敌大势,加持在身。

「盛世华章!这是千秋兴亡诀的绝杀招数!」

天元宗燕灵萱讶然道:「王星禅这般厉害吗?宁无忌不会阴沟翻船就这样败了吧?」

聂千阙道:「不会。」

宁无忌非但没做抵挡,反而双手大大向天展开,露出中门,背后绝顶罡气带出一片虚影,仿佛孔雀开屏。

王星禅气吞六合的盛世华章落入这片虚影之中,瞬间,盛世衰败,千秋崩灭。

铁玄甲在台下惊道:「这是……孔雀明王拳中的开屏吞佛势!皇甫总殿主的看家绝学,宁无忌才多大年纪?怎可能练成如此多的神功绝技?」

其余人等没有答话,只是面露土色,宁无忌凭此匪夷所思的资质,哪怕将来踏海奔腾、粉碎虚空也毫不稀奇……

「一分半钟,你也不算差了。」宁无忌依靠孔雀明王拳得缓真气,抢回先机,脚踏太极图,天地玄黄气荡漾寰宇,彼岸金桥幻化,千秋兴亡诀随着这玄奥极矣的天波涟漪,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不给对手一丝反击的机会。

此时的王星禅面色枯槁,气质颓废,他没想到自己败得如此彻底。

宁无忌仰天哈哈一笑,不看手下败将,而是伸出食指。

先指聂千阙,再指华茵,最后指向叶尘,随即手成刀状,虚抹自己的脖颈……割喉挑衅,如此张狂跋扈的动作根本闻所未闻,但意味也很明显,这位雄霸正道天才榜的甯无忌倒是把他们三位看成了对手。

某种程度上,算是荣誉。

聂千阙单手捏碎木椅扶手,起身直立,双目如刀,内敛许久的霸道真气充塞洪武冠军校场,威严之重,好似主宰天庭诸神的神王降临凡尘!

刹那间,天下群豪都升起一个感觉,整个冠军会,假如说有谁能正面挑战宁无忌,必然非聂千阙莫属。

华茵玉手握紧剑柄,水眸中只有斩断一切的坚定。

世事因果,天地自然,善恶情仇,我当一剑扫荡乾坤,以证大罗自在。

侍奉至诚之剑道,追求永恆之自在,正是琅琊剑楼的剑意所在,莫说宁无忌,哪怕武圣亲临也是横剑长笑,无畏无惧。

叶尘则缓缓走到了中央战场。

「这小子失心疯了!」

「怎么?他……他想主动挑战宁无忌……他也配?!」

「少年人受不得激将,哪怕不死,将来肯定也是成就有限。」

「多半以为赢过岑章就了不得了,像这种有点奇遇的小子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却不知他们其实如过江之鲫,每年一捞一大把,哪里敌得过武圣弟子……」

甯无忌饶有兴致的瞧着叶尘,笑道:「何必呢?你这种小爬虫永远不会明白混沌阴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拿着也是白费,况且那本来就是我的。」

叶尘还以微笑:「混沌阴阳道你自创的?还是你师父写的?那不过是因为你自己太废物,在皇甫正道的护佑下还能把它给弄丢了,如今竟有脸皮找我要,哪怕要,也该点头哈腰的求我啊,你只要求,我就给你。」

目前展现的武功来看,叶尘自知比不上宁无忌,只能兵行险着,用些恶毒言语刺激下这位天之骄子,但愿能乱其心神,求得胜机。

「牙尖嘴利。」宁无忌收起笑容,面目如魔,低声狞厉道:「沐兰亭在我的手上,今晚我就撕烂她的衣服,呵呵,这般纤秀的妹子也不知道奶子大不大,被没被你干过,或者我会把你全身骨头一块一块都给敲碎,让你看着她像条母狗一样被操。」

「废物,到时我会让你像个牲口一样求我。」叶尘不再理会宁无忌,走到王星禅身边道:「一时胜败,莫要沮丧,你不是还说我若死了,将来要替我报仇的吗?我们走。」

王星禅眼睛光彩重现,笑着道:「只怕先让你为我报仇了。」

洪武门二当家张有酒上来客气道:「有何恩怨,冠军比武大典手底下见真章,口舌之争倒落了下乘,请几位少侠自重。」

宁无忌扭曲狰狞的表情瞬间抹去,恢复成了那个俊秀爱笑的温和少年,但目光仿佛贪狼,气质矛盾得让人毛骨悚然。

叶尘控制情绪冷静,宁无忌并非和自己有仇,也不是为了色欲绑架兰亭,说到底终归还是为了两大秘笈,只要自己咬紧混沌阴阳道的秘密,他们大概率不会伤害沐兰亭,到时只要凭武力拿下宁无忌,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接下来的比斗极其耗时,姬家姬流宸对决洪武门童破天,同时也是当代两大绝学「诸天封魔剑」和「金戈无极刀」的较量。

二人实力接近,杀到后来都有突破极限的表现,剑气纵横,刀光霸道,堪称比武开始以来最精彩纷呈的决战。

最后还是四大家族之首的底蕴略胜半筹,姬流宸力竭倒地之际,敏锐寻到童破天肋下破绽,正手一剑封住无极刀四象轨迹,反手一剑封住童破天的两处穴道,险而胜之。

姬云水点头道:「若是生死搏杀,流宸说不定就没机会使出最后两剑了,这战应该算打平才是。」

白古蟾豁达笑道:「云水矫情了,输赢自有公论,哪有什么藉口,不过这俩孩子功夫确实到家,魔教近年势大,咱们自己的天才那是越多越好。」

天色渐暗,陈舟遥朗声道:「诸位少年英雄武功之高,远超我们想像,不如好好休息一晚,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如今剩下的都堪称精英中的精英,所以严格来说,明日才能算作真正的天才冠军战,观战者或被淘汰者都热血上涌,恨不得立刻就能看到宁无忌、聂千阙、叶尘等盖世天才真正全力为施的武功到底如何。

回转途中,夏家祖孙和叶尘心照不宣,说笑聊天一切如常。

「你不是个大英雄就是个大蠢材,如此身手当然得隐藏起来,遇到真正的猎物才露出獠牙做雷霆一击,现如今,虚名是有了,底裤也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啦。」

夏小草略窘道:「爷爷你是想说底牌吧。」

夏桥冷笑道:「反正都差不多了。」

叶尘毫不在意,说道:「我不是大英雄,但我练的武功却是一位英雄所传,秉承太初正道,越是堂堂正正越能通达念头提升威力,鬼祟偷袭反而……」

夏小石怒道:「你说谁鬼祟!」

「你不鬼祟怎会在这里呆着?」夏桥用烟杆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人家还没说你了,你自己倒忙着先认了。」

叶尘笑道:「无论正道左道,走到极致都是武圣之道,恰好对应司空黄泉和梵天情,太乙玄黄经和元始生死诀……还有唐芊和宁无忌。」

夏小草悠然向往道:「宁无忌固然是正教翘楚,可堪武功绝顶,但元始圣女唐芊小姐那也是只强不弱的,南疆有童谣歌诀唱曰——疾如闪电快如风,银刀红马跃长空,圣女……」

夏桥气道:「住口,说这些干嘛,想套我们话啊?没门儿,你和宁无忌的恩怨我们没有一丁点兴趣,睡觉去了!」

夏小草尴尬一笑,摊摊手,独自返回女宾别院,夏小石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夏桥一把扯住脖领,快速返回。

此时王星禅已回去养伤,自己身份又在天元宗那里曝光,再想见温雪已经很是不便,外加沐兰亭生死未卜,四顾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叶尘居然少有的感到一丝倦怠疲惫。

漫无目的地在洪武镇上逛了逛,却意外发现上官琅璿独自站在一间店铺处发呆,萧瑟的秋风把她的身型衬的脱俗而又孤单。

似乎感受到了来人的目光,上官琅璿侧头看到叶尘,她在脸色剧变后艰难地后退一步,那只素手紧紧抓住随身玉箫,因为太过用力而露出纤细的青筋。

叶尘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面对上官琅璿,似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着和这个和自己有一夜之欢的高洁女子,叶尘忽然想起古书中写的「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颻兮若流风之回雪」,若有若无,如梦似幻的感觉。

「琅璿你在看什么?」终归还是叶尘面皮厚实,挤出一丝强颜的欢笑道。

上官琅璿玉颊嫣红,扭头不语。

还好,看起来不像要拔剑的样子,叶尘大着胆子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也往店铺里看了看,却原来是一间女子服饰店铺。

前朝理学大家讲求存天理灭人欲的三纲五常,女子地位极低,精心打扮都被能看做不守妇道,夫死改嫁之类已经近乎无耻淫妇,本朝高家定鼎中原后,一扫此恶邪陋风,崇尚中古诸子的思想解放,百家争鸣,甚至吸取胡人、岛国、深山异族等民俗风情,女子可读书、可恋爱、可习武,所以商贾早就借此时势动脑发财,琳琅满目的服饰店早已取代老旧的布庄绸缎庄子一类。

店里最引叶尘注意的却是一件无肩带,侧开合,色淡雅的女子贴身内衣,看上去就丝质柔滑……以琅璿的身姿穿这个一定能让人魂儿都飞了……这种念头一闪即逝,便又恢复如常。

上官琅璿本满腔愁苦,眼前的叶尘又是令她羞窘难堪,最最最不想见的人,但反顺其眼光所见,竟是件由西域传进中原的羞人内衣,随着二人沉默,尴尬气氛无以复加,她雪腻的肌肤越来越红,越来越烫,便连耳朵、颈子都赤红起来。

「你……你又在看什么?」她话一出口便觉出不妥,这种事不说还能装不知道,一说出来,反而无所遁形。

叶尘忙道:「我没看什么。」

看见他表情窘迫,上官琅璿芳心没来由宽了半分,继续道:「没看什么你往里看什么?」

叶尘冒汗道:「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店铺老闆娘听这二位鸡生蛋、蛋生鸡地吵嘴堵住门口,不由哈欠连天,只能插嘴道:「公子小姐可进来瞧瞧,这种袔子可是咱们洪武门商队从西域带回来的最新款式,贵族小姐们都喜欢穿这个,代替老掉牙的肚兜儿最好不过,小姐你这身子如此玲珑……」

上官琅璿羞得恨不得钻入地下,立时转身便走,叶尘见她灵慧玉润,但昔日那不让鬚眉的风发意气早已荡然无存。

明天一战生死未蔔,看着上官琅璿沉寂憔悴,叶尘心中歉仄难以言表,不由跟了上去……

前日上官琅璿全身酥软醒来时,幽幽歎息抚摸着自己柔嫩如极品锦缎丝绸的肌肤,如雾眼角充满哀怨和苦涩,不单是失贞的噩梦,更令她羞耻欲死的是内心竟不排斥那种憋闷酸麻的感觉。

整整一天,上官琅璿脑中便只一个念头——被人施了邪法,被人强暴蹂躏,却反而贪图那诡异快美?自己莫不是评话戏本中常见的那种无耻淫妇?

念头一旦氾滥,恍如江河决堤,越是强迫自己忘记,双乳、蜜阜、玉足上残留的感觉便越是让那个场景刻骨铭心。

冠军会上那个姓刘的对手武功远不如她(名字实在没心思记住),但彼时浑身发热,脑中胡思乱想,导致剑法散乱,二十招开外才分出胜负。

之后不顾同门诧异的眼光,独自返回房间,连宁无忌决战王星禅的重大比武都没心思观看。

洪武中央战场刀光剑影,高手奋力搏杀,上官琅璿在房间难以抑制地解开襟扣,把那饱满圆耸的胸脯上重重地从衣服里揉了出来。

片刻后,这个文武全才、名满天下的侠女、仕女放声哭泣,同时也放弃矜持礼仪,将小手移向股间火热粘湿缝隙之上,指尖触感滑腻无比,犹豫片刻,终於撂下床幔,分开湿答答两片蜜肉,用力按在那一粒娇蒂嫩豆之上……

上官琅璿已经顾不得自己骨子里是否为一个淫妇浪女,又或者是道玉欢喜色欲天的威力经久难散,也可能是二者兼有,她只想先陶醉於这堕入罪恶的快感之中,其他什么都不想琢磨。

直到浑身震颤,小丢一回,她才整理好衣衫,镜中美女脸上还挂着淒婉泪珠,可容颜却如粲然绽放的海棠娇艳。

心中惭愧羞耻,不想面对同门,某一霎那甚至想一死了之,失神落魄地在洪武门自己的商铺市镇里东游西逛,看着五彩缤纷、偏向西域胡风的华美服饰,突然胡思乱想着,女为悦己者容,自己又能穿给谁看?

回头间,叶尘便在眼前。

看来真是道玉魔剑让自己堕落淫荡,否则怎会白日无耻自渎,又怎会出现幻觉?

……

「琅璿你在看什么?」

……

「公子小姐可进来瞧瞧,这种袔子可是咱们洪武门商队从西域……」

……

天空一弯弧月清冷如美人黛眉。

叶尘疾步追逐。

上官琅璿骤停回眸。

心事极重的男女仿佛武功全失,撞在一起。

这一撞,上官琅璿心里酥软,耳根火烫。

叶尘千言万语咽回肚里,连日压抑状况亦有些让他难以自持。

……

雪嫩玉足盈盈一握,触感既腴且润,不但线条纤秀动人,而且肌肤好像琼脂软玉般柔润光滑,这样完美无暇的肌肤似乎比沐兰亭和温雪还要柔腻粉嫩半分。

叶尘的爱抚揉捏让上官琅璿自脚丫到心尖儿全部火热起来,她羞涩的秋波中已荡起一片浓浓春意。

上官琅璿完全不清楚自己和叶尘怎么莫名其妙的到了自己的房间,也完全不清楚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热吻起来,更加不清楚自己怎么竟然主动地迎合这个前日还强奸自己的少年……

圆润柔嫩的脚趾被一根一根地啜吸,上官琅璿全身最敏感的部位便在於此,她贪图这种撩魂动魄的感觉,叶尘近乎卑微臣服舔吸自己脚趾的姿态,让她产生巨大的成就感,玉趾忽紧忽松,仿佛在主动刺激叶尘本就灵动温柔的舌尖。

欢喜魔功也好,自己是淫娃荡妇也罢,鱼水之欢,肉欲缱绻乃人之本性,索性效仿妖宗,直指本心,反正自己二十二年来,一点都看不上那些远不如自己的男子,叶尘少年有为,直指宁无忌这等人物,从了他也不算委屈自己。

叶尘心中自嘲一笑,决战在即,自己究竟是有多么好色如命?想归想,大手却顺着上官琅璿的玉足、小腿,向大腿处滑了过去,再到大腿内侧,丰腴无匹,柔腻盈手的雪腿端是人间极品,再想向腿心蜜穴深入时,已被佳人玉手一把擒住。

「你过来……」上官琅璿媚眼如丝,将头贴在了叶尘颈间,玉臂揽紧了他紧实的后背,肉肉的丰臀轻轻抬起,主动去凑他的手指。

花径媚肉层峦叠嶂隐含莫大吸力,泌出的春液在手指上滚滚翻腾,上官琅璿猛地绞紧大腿,雪臀内缩,足窝绷出无数褶皱,被直接抠挖泄身。

叶尘双手扶搂住上官琅璿嫋娜的柳腰,将她后背贴紧自己胸膛,硬邦邦的肉棒被柔软厚实的肉臀坐在下面,挨蹭之间,如坐云端,低声道:「不能只让你一人快活,盟主这里还在肿着呢。」

这种眼睛看不见对方的姿势似乎大大减轻了上官琅璿的羞涩窘迫,伸手撩动长发,脚丫偷偷用力,支起半寸身子,肥美的屁股微抬左右摆动,想用那油润酥腴的穴儿去找那根让自己癫狂堕落的大棒子。

叶尘暂时忘却烦恼,双手隔着薄薄的衣服揉搓着她的硕乳,但上官琅璿急迫间却完全找不到位置,只得用手扶正那根肉棒,缓缓「坐下」,奈何穴口实在太小,进去小半根便难以寸进,只得全身仅靠足趾受力,肥臀悬在半空,姿势好不难受。

「快……快给我……」急得上官琅璿抽噎起来。

叶尘强忍抽送的冲动,说道:「和谁说话呢?谁给你?」

香汗淋漓的上官琅璿如泣如诉:「你……盟主……盟主给我……」

叶尘平躺下身躯,用力掐紧雪丸似的美臀,快速猛抬腰身,虽然肉棒一阵辣辣生疼,但上官琅璿娇躯亦因此剧颤,由蹲姿改为半跪,无处可放的双手只得解开衣衫束胸,露出无暇赤裸的肌肤。

「呃……进去了……你来动动。」

「你……」上官琅璿只觉得只觉阴内最隐秘最深处的嫩褶都被撑开抹平,比自己胡乱揉动自渎舒服何止百倍?

叶尘微微抬头,目及处是琅璿雪白光滑的后背微微弓起,同时仿佛骄傲地昂起宛宛香厚美臀,蜿蜒柔嫩的膣肉上下套弄,耳中则是怯怯娇喘,心中只道,生平群美环绕,夫複何求?

「琅璿你动的真好……」叶尘忍不住双腿大大一分,上官琅璿冷不防被她一带,雪润双腿亦不由自主的架在他的膝盖处,无比淫糜地向虚空展示着自己娇嫩的蜜穴正在吞吐着男子阳根。

上官琅璿艰涩地回了半身,腻声道:「只让我来动……你受得了吗?」

叶尘不答,只盯着她从腋下都可见的两团上下抛动的肥翘玉乳,丝毫没有因为丰满软肥而下垂。「看什么呢?」上官琅璿自欺欺人地回过身去,媚眼朦胧间低头向下望去,却见叶尘铁硬粗壮的肉杵猛烈呼啸着进出自己水淋淋娇嫩的蜜穴。

就在二人抵死沉迷香艳肉欲,叶尘沛然欲射之际,屋外想起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琅璿姊姊,我是华茵,先进来了。」

上官琅璿惊得三魂没了七魄,迅雷般抬起蜜臀,将叶尘推在床角,慌忙道:「等下……我……我在更衣!」

然而房门已开,华茵无所谓地道:「咱们姊妹自小一起长大,妨什么事了?

我有要事请教。」

叶尘匆忙扯过棉被钻了进去,顺势盖住上官琅璿赤裸雪白的两条长腿。

华茵刚好走进瞧见上官琅璿果然上身半裸,正绕系束胸,不由面色嫣红,忙回身关好房门,低声道:「你怎么光了身子也不关紧房门……」

上官琅璿抚平春心,披上亵衣外衫道:「近来主练阳性内功,有些燥热,想换些单薄些的衫子……」

华茵「哦」了一身,两人似乎颇为熟稔,也不怎么在意上官琅璿既然燥热为何腿上还盖着棉被,直接问道:「姊姊应该对那个叶尘很熟悉吧,嗯,我也是刚听铁家小姐说起的,那个一招击败岑章的袁叶就是叶尘。」

被窝中的叶尘将呼吸调到极低,为防露馅双手环住上官琅璿丰腴的大腿,脸颊贴在滑腻嫩嫩的肌肤上,说不出的舒服,也不太关心华茵说些什么。

「也不是很熟悉。」上官琅璿实在不敢想像自己会在一个男人正在抚摸自己大腿、挤捏自己屁股这种淫荡的情景下和闺蜜华茵对话,若是被她看见,不知会否另剑心受损?

「天元宗真令人刮目相看,聂千阙和沐兰亭直追昔年纵横天下的曾恨水和沐灵妃,如今又多了一个叶尘,明日决战只怕会有不小妨碍。」

听着这个夸奖,上官琅璿微微窃喜,说道:「妹妹的圣灵三十三天剑近日又有精进吧,他们也未必是你的对手,啊……」

叶尘身子头部都不敢妄动,只能旋动手指,绕着上官琅璿柔柔的阴毛芳草逗弄着,一不小心稍微力大了些,扯得她一阵生疼。

「琅璿姊姊不舒服吗?」华茵皱眉,愈发觉得不对劲,但她乃以剑为神龛的淳朴少女,未经人事,更联想不到姊姊被子里藏有男人,若是其余「经验」丰富的妇人,恐怕早就戳穿了上官琅璿拙劣的演技。

「功力走了些岔子,不过不妨事的,休息一晚便好。」眼睛几乎可以滴出水来的上官琅璿搪塞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但愿明天咱们姊妹别在中央战场相遇。」

上官琅璿强笑道:「看情况吧,照身体这个样子,我可能明天直接弃权不战了。」

华茵悻悻离去,过了好久上官琅璿才腻声道:「憋死你,还不出来!」

刚才在关键时刻打住,叶尘难受得差点吐血,重获「自由」后,被她那僚人的娇态,搞得欲火焚身,直接托起琅璿肥嫩的臀部贴向自己,邪笑道:「琅璿平日端庄守理、仪态万千,床上媚态真叫人瞠目结舌呢!」

推倒、捏乳、亲吻等动作不同於刚才的柔风细雨,粗野狂暴的动作让上官琅璿彻底淹溺在这欲望之水中,蜜穴内淫荡的充满羞人的液体,比刚才更多更加泥泞。

最终在肿胀敏感的乳头被啜吸的情况下,高举玉腿和叶尘一起跌进极乐巅峰……

——

洪武英雄塔塔尖为洪武门存放前人卷宗之地,平时就少有人来,更别说正值冠军会召开。

沐兰亭站在窄小窗口处极目迥望,对身后的宁无忌视而不见。

「真以为自己是白雪公主了吗?!」宁无忌歇斯底里的怪笑道,「敢看不起我,今天我就日死你,让叶尘戴个大大的绿帽子!」

今时不同往日,沐兰亭心态平静的道:「疯子。」

宁无忌弹弹手指,犹如钢条交击,转又恢复平淡:「我为太始之神,秉承命运大道,你命中註定就属於我,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

「你在我眼里只是一个疯子,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沐兰亭语气中充满彻骨的不屑。

「那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疯子……」甯无忌目露淫邪凶光,手刚刚沾到沐兰亭皓臂,忽然浑身如遭雷击。

暗处的洪经藏淡淡的道:「够了,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金光璀璨,玄黄气一沖,宁无忌身体自如,冷笑道:「这个女人根本不打算说出太阳剑谱,对她客气也是白搭,不如给她点颜色看看。」

洪经藏道:「等你粉碎虚空再来对我发号施令。」说话间,大手一捏,犹如太古天龙捏紧龙珠,彼岸金桥片片碎裂成微尘,续道:「明天一定要摆平此事,决不许再节外生枝。」

宁无忌似乎终於冷静下来,冷哼一声道:「明天我会把那个叶尘像条狗一样拎到你面前,然后找十个有龙阳之癖的人来奸他,至於你嘛……你会求着告诉我太阳剑谱的秘密。」说罢摔门而去。

沐兰亭道:「道可道即非常道,没有人能秉承所谓大道,明天叶尘必胜无疑。」

洪经藏推门的动作似乎顿了一顿,不做回答,随后立刻踏步离开,心中道:过去的确没人能说自己秉承大道,但宁无忌却为虚无的天命之子,根本不可能遭遇劫难挫折。

—— 中间用半虚写来推进进程,比早一稿的狗血巧合强一点,不喜勿喷啊,尊敬可爱的老哥们!

尘心春深这一卷就算完结,决战部分请关注下一卷醉枕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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