嫐 第一部琴声悠扬

24458Clicks 2017-12-27
【嫐 第一部琴声悠扬 】14-18作者:voxcaozz

14 这辈子,第一次

自打杨书香上了初中以来,情书三天两头有人隔窗送来,追求爱慕他的人不敢说排成了队,起码班内班外都有人惦记过他。历经了一年半的初中生活,女孩见他无动于衷,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上,仍不死心的偷偷暗恋着他。

这改革大潮席卷之下,女孩子们也不再保守,时下管那男女交朋友叫「处对象」,其实杨书香心里很清楚,一个初中孩子懂得个屁,还搞对象?搞你小妹啊!

疯了吧唧的,这不开玩笑吗!还不如交个笔友来个两地神交玩得自在。

之所以杨书香说现在的女孩子疯了吧唧胆大开放,也是在于她们故作成熟,而表现出来又差强人意,太不伦不类了。至于说赵焕章提早接触了这方面的事儿,杨书香认为那都是发生在哥们身上的事儿,自当别论。

今儿个妈妈提到了这个「搞对象」的问题,虽没有问得过于直白,但矛头所指却非常清楚。杨书香连想都没想就摇起了头,自嘲地说:「我自个儿还顾不过来呢,还有功夫搞那玩意!」见妈妈正拿眼睛扫视着自个儿,杨书香瞥了她一眼,道:「回头别又让你替我操心,说什么早恋啊!不学好啦!」

柴灵秀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我说过吗?」

总感觉有些不对,回过神来,杨书香指着妈妈嚷嚷着:「呦呦呦,明明说的是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就说你是搞计划生育的懂得多一些吧,可也不能总问我这些没意思的事儿!」挪着屁股,杨书香靠近了柴灵秀的身体,改而把手攀附到她的胸口,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柴灵秀的心口被儿子揉来揉去,她伸手打了一下,瞪着眼睛吓唬道:「就因为我是搞计划生育的,更应该了解你在学校里的情况,谁叫你到了这岁数呢,还不许我问了?再说了,难道你还少让我操心了!」说着说着,她把头一低,用手指了指自个儿的脑袋,数落起儿子:「你看看,操心操得我都长白头发了!」

杨书香看着妈妈那满头青丝,并没有看到半根所谓的白头发,他便嬉皮笑脸地把目光盯向柴灵秀高高鼓起的毛衣,靠近身子得寸进尺地把手伸进了她的毛衣里面,隔着妈妈的背心捏起了她的咂头,边揉还边说:「白头发倒没看见,不过咂头儿倒是让我摸到了。嘿嘿~那我给你宽宽心总是好的吧,省得你惦记着我爸爸。」

明知儿子说得不是那么正经,可听他这么一说,柴灵秀的心里还是很有感觉:「原来儿子心里有我,哼~这臭小子就会跟我玩这套,都十六七了还离不开我……」,一阵慨叹过后,柴灵秀被捏得浑身燥热,推着儿子的手,忙说道:「还有完没完啊,捏来捏去的没看到我都出汗了吗?」

看妈妈脸上不似恼怒,杨书香又在她那变硬的咂头儿上捏了捏,抽出手时还舔着脸把手指放在鼻尖上闻了闻,惹得柴灵秀一阵白眼,哭笑不得地问:「啥味?

你个臭缺德的!」说出此话,她心里却又想起老爷们跟她崩锅儿的事儿,慨叹春宵苦短的同时身体随之燥热起来。

拿眼瞟着妈妈,杨书香直言不讳地说:「肉味呗!」怕柴灵秀不信,还把手举了起来递了过去,打算让她也闻闻。直接被柴灵秀打掉,她瞪着眼说:「有啥好闻的,真是的!」

见妈妈翻身坐起,杨书香的心里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些事儿:「昨个儿晚上看到爸爸趴在妈妈心口和下面来回吃,还吃得津津有味,这书上描写的爱抚难道说的就是舔屄吃咂儿?想必是的,不然妈妈也不会死乞白赖地催促爸爸,后来又在爸爸的攻势下浪成那样,跟个长虫似的没了骨头」。这心里的想法一出,杨书香就觉得心跳开始加速,脸上发热也不好意思再追过去继续摸妈妈的咂头儿了。

杨书香正有些心思不定,眼睛踅摸着就看到妈妈把线裤从腿上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穿着的蓝色健美裤。恍然大悟之下,总算明白过来:「我说怎么没看到她脚底下踩着的那根带儿呢?原来这根带儿是别在了线裤里。」

眼前一阵短暂的眩晕,杨书香见妈妈撅起屁股把炕头的窗帘拿了下来,起身挂在了窗户上,转身间那屁股和大腿又完全地暴露在自个儿的眼前,肉肉乎乎一片紧绷。

柴灵秀背对着儿子把窗帘拿在手里,撅起来的屁股看起来极为浑圆挺实,起身挂窗帘时的那两条修长的大腿也是弹性十足,把个杨书香看得两眼发直,魂不守舍之间脑子里又是一片朦胧。

那样子怎么形容此时的杨书香呢?就像无数只苍蝇围在他的头顶嗡嗡地叫:「真紧啊,妈妈的屁股和大腿真紧啊!」

心跳加速令人难以抑制,血往上涌给杨书香带来的不光是呼吸困难,眼前似又出现了一片幻觉,如坠云里雾里。

「马路上的积雪已经轧成了冰板儿,明儿个不定得多滑呢?」望着窗外,一阵喃喃自语,柴灵秀挂好了窗帘,又撅着屁股把炕头旮旯里的褥子被窝搬了下来,屋子里因土暖的缘故本就很热,被窝儿又因晚上大锅熬了鱼而被包了一遍,通里到外都能感受到被子的火热,怕上火,柴灵秀便把被子搬到了炕梢。

杨书香两眼发贼,尤其是当他看到妈妈跪在炕里挪来挪去时把屁股撅起来的样子,眼睛就更亮了,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呼吸都乱了:「我说她们怎么都喜欢穿健美裤呢,还真把女人的屁股和大腿箍出来了,简直……」,本来想说臭美,但又觉得用词不当,他心里简直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妈妈的屁股和大腿被健美裤一包,看得杨书香那叫一个精神恍惚,喘气就跟喝了半斤二锅头的情况差不多,要是没有嗓子眼挡着的话,恐怕心都会从杨书香的嘴里蹦出来。

就在杨书香魂不守舍之时,柴灵秀催促道:「赶紧洗脚洗屁股早点上床歇着,明儿个你还要早起上学呢!」哪知道身后有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的屁股,满没听她哈哈。

久久听不到回音,回头一看,见儿子半张着嘴直勾勾的样儿,柴灵秀跪在床里忙低头打量自个儿的身子,她实在没看出身上哪里有异,便大声喊了一句:「喂,听见我说话没有?你看什么呢,这幅德行!」

柴灵秀哪见过儿子这幅痴痴呆呆的模样,她心里还在纳闷:「我又没吓唬他,更没动手打他,干嘛苶呆呆的发愣?」她在乡妇联工作,平时的工作内容都是和计划生育相关,也知道男孩和女孩到了青春期时心理有所变化,说是这样说,可实际情况临到己个儿身上时就完全变了,就好像医者难自医,更不会给家人看病一样。沾上己个儿家的儿子,柴灵秀的那股机灵劲儿也没了,心里变得跟个懵鹰似的。

儿子肉来肉去从那炕沿来回蹭着屁股,柴灵秀又赶忙吓唬一声:「赶紧洗脚洗屁股介,上床睡觉」,杨书香脸上一红,如梦方醒,这时候灵光一闪,心想:「对呀,不如今儿个我就给妈妈洗洗脚,那样是不是……」心随意动,杨书香为自个儿的随机应变沾沾自喜,他低头从柜子底下拿出脸盆,赶紧行动起来。

杨书香是柴灵秀一手拉扯大的,别看柴灵秀以前经常动手打他,但妈妈疼儿子那绝对是真疼,老话说得好「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何况柴灵秀本来就是个俊人,不管是发怒还是温柔,印在杨书香的脑海中都是一个样儿。其时杨书香这所有的表现都是男孩到了青春期普遍该有的现象,儿子爱妈妈呗!哪个男孩不是这样!何况昨儿个至今他又经历了好几个健美裤的镜头,心底里的慕儒之情迸发出来就越发强烈,想要再多亲近亲近,多看两眼自个儿的亲妈。

给盆子倒好了水又调了温度,在妈妈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杨书香返身回来了,也不管柴灵秀同意不同意,干脆直接给她脱掉了脚上所穿的小白袜。柴灵秀自然是受宠若惊,脸上带笑,说了句:「今儿我好像看到了老爷儿打西边升起来了」。

心里却美滋滋地想:「到了十六七还总叫我提心吊胆,原来儿子心里也记挂着我这个当妈的,没白疼他!」

握住了妈妈的小脚,杨书香蹲在地上仔细打量着。这对小脚丫洁白细腻,饱满润滑充溢在自个儿的手掌之间,他鼻子里偷偷嗅着,竟没有闻到什么异味,手心里也没感觉到潮湿粘乎。觉得怪异,杨书香心神不定地想:「咋就没在妈妈脚上看到茧子呢?肥嘟嘟的摸起来还挺有手感的,走了一天的路居然还不臭,还那么滑溜,又白又嫩的,我真想亲一口妈妈的脚尝尝。」

不说杨书香的心思百转,翻回头看看炕上坐着的女人,眼神里充满了柔情,她细细打量着身下捧起己个儿脚丫的孩子,心里想着:「香儿就是平时淘了点,其实这也不是坏事儿,男孩子不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吗,不玩不闹那是傻子,我当初念中学时比他还淘呢……他学习又盯气,又不搞对象,我还强求什么呢?」

那一对小脚丫试图轻轻摩挲,却在交叉并拢时被杨书香紧紧握在手心里,女人便不再动作,像个小女生一样安静地坐在炕沿上,把她那双颀长健美的双腿耷拉下来任由男孩捧起来。女人居高临下看着男孩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想象着他脸上的表情,便在脸上露出了甜美柔娴的笑容。

蹲在地上的男孩双手捧着如玉娇莲,脸上则带着深深的慕儒之情、渴求之念,心如擂鼓。

这一年冬,女人三十五岁,风华正茂;男孩十六岁,青春涌动。男孩这辈子第一次伺候别人,伺候的是他己个儿的妈妈。那一瞬间,母子二人谁也没有动,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要把那感人的画面永远停留在这温馨的夜晚,留在这温暖的房里,凿刻出一卷画雕。

遥想着当年一把屎一把尿又提心吊胆地把儿子拉扯成人,时光匆匆如水,眨眼间就过去了十多个春夏秋冬,如今乌鸦反哺,女人的心里又岂能没有感觉,不知不觉中,柴灵秀的手就伸了过去,轻轻搭在了儿子的脑袋上,抚摸起来。

杨书香使劲压抑着身体的颤抖,捧着妈妈的脚丫早已忘记给她洗脚的事儿,正当杨书香痴痴傻傻时,脑袋被什么按住了,这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的提示,不亚于当头喝棒,瞬间便把杨书香从幻境中拉回到了现实,他抬头朝着妈妈呲牙一笑,心里嘭嘭直跳,不敢再去胡思乱想,便把柴灵秀的脚放在了水里。

杨书香轻轻拨水搓动着妈妈的玉莲,揉来揉去也摆脱不了困境,越发难以控制心情,给闹腾得嗓子一阵阵干咽唾液,总感觉呼吸不够用了。

左手撩拨着水,杨书香用右手托着妈妈的脚心,凝神看向这两只如雪如霜的小脚丫时,心里头飘飘忽忽就蹦跶出七十二条教义里的四大白:「地上的雪,瓦上的霜,娘的奶水,白菜帮」,甫一想到这个说辞,便又在心里想到:「是不是该改一改呢?把妈妈的脚丫给加进去呢?不对,那就不是四大白了,该叫五大白了。可那样就又不对了,琴娘的脚丫和艳娘的脚丫可是没有妈妈的白,连我亲娘娘的也算上,都比不过妈妈的脚,可如果把妈妈的脚丫加入到四大白里,七十二条则要改为七十二条加一句,那又不对了。」一时之间,杨书香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像沟头堡后身的青龙河开闸放水一般,念头不受约束地奔涌咆哮起来。

见儿子对着己个儿的脚丫子搓来搓去,捏了揉揉了捏,这哪是洗脚啊,又见他身体卜卜愣愣动来动去,柴灵秀喊了一句「好啦」,可儿子依旧一搓再搓,似乎没听到自个儿嘴里所说的话,便胡噜了一把杨书香的脑袋,嘴里说了一声:「都快把妈妈的脚丫子搓秃噜皮啦~」杨书香这才罢手,傻笑一声给妈妈擦干净了脚,顺手一带把她健美裤的脚带勾在脚心上,直瞅着柴灵秀分开双腿走下床。

瞬间,杨书香甫见妈妈两腿间高耸的坟丘,登时心里又是一阵剧烈狂跳。那肥丢丢的肉馒头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害得书香卡么裆里的玩意当场就立正敬礼,差点没当着柴灵秀的面喊出:「妈,你咋又没穿内裤呢!」

「你也洗洗睡吧!」柴灵秀居高临下看去,不知儿子蹲在地上琢磨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儿,她借着关电视催促一声。

「啊~哦~」杨书香支支吾吾应答,狼狈逃出了东屋。

一通洗漱完毕,回到自个儿的房里时,杨书香借着咳嗽的掩盖点了一根牡丹。

边抽边随手拨楞卡么裆里的狗鸡,他无奈加自嘲地说「狗鸡哥呀狗鸡哥,你说你这是咋回事?你这棍将军还没见水劳关咋就湿了呢?」

自嘲之下,杨书香摇了摇头,不知咋的,脑子里突地一下就蹦出了夜个儿晚上梦见的场景,那一幕幕荒唐而又令人兴奋的事儿,把个小伙子弄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心里一遍遍说:「难道,难道你还……你个混账东西,早上扇的嘴巴白挨了……」

屋子里的燥热没有因为脱掉衣服而令人感到一丝凉爽,反而无孔不入,搅得人心惶惶。脑子里迸发出来的念头横生出来,刹那间杨书香只觉着自个儿就像个抢劫杀人的罪犯,上天入地无处不在都是眼睛,在无形中盯着他瞧,杨书香惶恐地环顾着四周,明知根本没有人,却还是心里倍儿不踏实。

狠狠地嘬了一口烟,那股子无形的东西仿佛如影随形一般,又好似贴在他的后脊颈上,叫他根本没法躲避又无处躲藏,甩也甩不掉。

昨晚上已经射了一裤衩了,害得杨书香大早起就郁闷不断,经由西场上一通嘶吼本以为已经甩掉枷锁,不再烦恼,谁知道现在脑子里又闪现出那个念头。

「你个混账东西,脑子里想的都是啥?你还不如杀人放火介呢!」愣瞪起眼睛的一刻,眼神里分明藏着狠戾,扔掉烟头,毫不犹豫杨书香就照着自个儿的脸上左右开弓来了俩嘴巴,他要扇醒自个儿,谁叫自个儿脑子里起了歪心思的,起歪心思就该打。

「以后要是再敢犯浑,绝不轻饶!」脸上火辣辣的,更多的是心里别扭,谴责内心的同时,杨书香抓住了自个儿的头发,在心里一遍遍地在告诫着自个儿,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对谁都不能对她那样儿。

这卡么裆里的狗鸡也真是的,你就不能叫小书香消停一会儿吗?明明无法挣脱上面箍着的那一层包皮,还要死乞白赖地自找难受,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害得他扇了两个嘴巴,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躺在床里慢慢受着煎熬,那滋味可以说比昨晚上还要痛苦,也不知心里咋想的,咋就那么不是人呢?照着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死咬着牙,杨书香狠狠地说:「这是替妈妈教训你的,叫你瞎琢磨,我叫你不是人……」……

转天的清晨五点半,杨书香从床上爬了起来,叠被摘窗帘一通折腾,这时柴灵秀也把挂面煮了出来,加了一个鸡蛋给儿子盛了满满一海碗。

杨书香小心翼翼地从屋子里走出来,跑到外面的泔水桶里尿了一泡,回身走进堂屋时,寻睃了一眼妈妈,听她催促着吃饭,一通刷牙洗脸,坐在矮八仙桌前闷头吃起了面条。

柴灵秀坐在一旁的马扎上,见儿子啼哩秃噜如风卷残云一般就把那海碗里的面条cei了,忙把剩下的拐子鱼给儿子放到饭盒里,叫杨书香给贾凤鞠带去,柴灵秀直说直嘱咐:「送给你大姐之后就回你们中学,这两天天儿冷,在学校可别四处乱跑瞎转悠,别让我总为你提着心。」又给杨书香兜门里揣了十块钱,留他中午吃饭。

杨书香低着头,抹了一把嘴角,说:「给我那么多干嘛?我这兜里还有五块呢。」就听妈妈嘴里念叨着:「留你花!你饭量那么大,又能吃,不得给你多预备点?要不中午就去你姥家吃?你那样儿看我干吗?难道你会主动跑到妇联跟我一块吃……」

妈妈越来越啰嗦了,从她手里接过大衣和围脖,杨书香又听妈妈唠叨起来:「早点去路边等着介,省得叫外面的人等你」。他嬉笑着抱住了柴灵秀,连连说着省得省得,挎上书包走出家门。

送走儿子,柴灵秀好歹吃了半碗面条,把八仙桌收拾干净立在墙角,猛然想起了什么。走进儿子房里,看盖着被窝的窗帘鼓鼓囊囊的,撩开一看,简直气坏了。原来儿子又自作主张地脱了棉裤棉袄,一拍大腿,柴灵秀心里一阵发紧:「这么冷的天再把他的身子骨冻坏了」,瞅着手表上的时间,急匆匆出屋跑到了西场。

夜色下,外面一片漆黑。就看村口人影绰绰,隐约还能听到一些说话音儿。

柴灵秀凝神张望,朝着南边大声喊了一嗓子:「香儿,你咋没穿厚实点啊?」

话音刚落,那一群黑影就动了起来,里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嚷嚷道:「我不冷」,这话气得柴灵秀直跺脚,但又拿那边的儿子没辙,心里一阵阵念叨:「好你个臭小子,我让你玩漂,你等着晚上回来我归置你」。

到底柴灵秀晚上有没有归置儿子,还是说她现在只把「归置」儿子当成了嘴边的一句仗口话,用以维持一个当妈妈该有的尊严?还别说,后来柴灵秀确实是归置了杨书香,按照惯例,依然是老规矩,动用了传说中的九阴白骨爪。

与儿子的对峙中,她一把就招呼了下去,握紧之后拧得还真狠,但儿子并没有做出太大反应,仍犯着轴劲跟她对抗,后来细听听吧,那声音似乎变得可怜兮兮,脆脆的叫声里只听得他嘴里「妈妈~妈妈」叫个不停,如那刚初飞儿的麻雀儿,直叫得柴灵秀心里一片惊疑,目瞪口呆之下终于醒悟过来。一瞧啊,抓着儿子身体的手都忘记收回了,苶呆呆戳在那,脸儿也头一次在儿子面前臊得面红耳赤。

第十五集怒发冲冠

公路上的雪经过一天两夜的碾压,那冰板儿变得更瓷实了,出溜出溜打滑,显得特别的难行。

一群男孩子骑着车喊着号贴着马路边走在头里,不畏严寒不畏路滑,那股子不怕天地的气势正应了他们现在的岁数,初生牛犊不怕虎,敢打敢冲毫不畏惧。

而女孩子们则乖乖地紧随其后跟着他们,就看公路上不时过上两辆汽车,灯光晃动下,队伍浩浩荡荡拉成了长龙,在黑夜里显得蔚为壮观。

行了二三里,过了沟上村南下又过了两个村子,随后直插向东,驶入乡间公路。村里路面的积雪被两旁村落的人家铲到了小公路的两侧,相对于大公路的冰板道来说,乡间小路多少要好走一些。

就这样,大约又行了五六里地,七拐八拐地过了那老桥口,一行人朝东面又继续行了三四里地的距离,过了大梦庄村,穿过大梦庄乡镇的马路终于到了梦庄初级中学。

大梦庄中学位于乡镇主干路的路东,把角而建,和县城相比谈不上太繁华但地理位置摆在明面,还算不错。此时才刚清晨六点半左右,四周仍旧被一片夜色笼罩,黑压压的显得格外冷清。

时间还早,杨书香把书包放在抽斗里,朝着焕章等人一摆手,带着饭盒骑车朝北面二里外的大梦庄高中跑去。到了高中门口,此时大门早已敞开,杨书香也不说话,趁着传达室的教工不注意径直骑到学校里面的女生宿舍门口,轻车熟路之下朝着里面的一间宿舍喊了两嗓子:「姐,姐」。

女生宿舍的灯倒是亮着,听到外面有个男孩呼唤,沉寂了一阵,杨书香又呼唤两声,这才有个声音答应了出来,随后宿舍的门开了,乌泱泱地跑出来五六个女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也像炸锅一样此起彼伏答应起来。

见一群女孩占自个儿的便宜,杨书香嬉笑着朝她们吹了一哨子,倒不算是流里流气,但也绝不杵窝子,顿时引来那群学姐的大声呼唤,眼么前的小伙子她们见过,知道是跟凤鞠一个村的,又知道他妈妈在乡妇联上班,那热乎劲儿就差没跑到杨书香跟前慰问慰问,亲自给他捂捂手,亲一口喊一个:「姐疼你」。

众人七嘴八舌催促着贾凤鞠出来,杨书香在外面单脚支着二八车等待着。这时,宿舍里走出了一个女孩,有个一米六五的个头倒是不矮,长了个娃娃脸,眉眼像极了褚艳艳,但个头显然比她妈妈要高出不少,差不多跟马秀琴的个头相仿,这人便是杨书香嘴里喊的姐姐贾凤鞠。

贾凤鞠早就听到外面熟悉的呼喊声,当时她正洗着脸呢,跑出来时看到杨书香后欣喜地问道:「你咋来了?」杨书香把饭盒递给了贾凤鞠,笑着说:「给你带点拐子尝尝,对了,钱够花吗?」说着从口袋里把十块钱掏了出来,塞给贾凤鞠。

贾凤鞠接过饭盒,见杨书香又递给自个儿十块钱,推了一把说:「我手里还有,不要了。最近我妈的身体还行吧?家里没什么事吧?」杨书香嬉笑着跟贾凤鞠交代一番。

人群里几个女生偷看着,在门口叽叽喳喳:「凤鞠,你兄弟够酷啊!」「书香你还挺疼姐姐的呦!」有个冲逗的更是直接就喊了一句:「姐也想要你疼,跟你搞对象咋样?」只是那人平时耍惯了贫嘴,知道杨书香爱闹,又不是那种小白脸,便起哄似的在人群里咋呼一声,于是乎,一群女孩子又轰笑起来。

「好呀,小弟求之不得呢~给亲一口吗!」杨书香瞅了瞅眼前那几个泼辣女生,朝她们呲了呲牙喊了一句,心里却掂量着:「瞅这架门,这几个姐姐可又比咱初中那些个小闺女们疯多了,也不知道她们搞对象是不是也传纸条?」这时,就听凤鞠姐说道:「行啦,时间也不早了,趁着宿管没来,你赶紧回去吧,省得查着你就不好交代了,道儿滑,你路上慢点骑。」略一停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贾凤鞠又补充了一句:「回去告她,就说我没啥事,挺好的……还得上早自习呢,你赶紧回去吧,别看晚了。」

正要用手吹个哨子,也没太注意贾凤鞠的脸上表情,见姐姐催促,杨书香忙收回心思,用脚一支二八铁驴,朝着那群看热闹的女生一摆手,说了句:「嘿,回见吧您呐」,五指插在中分上潇洒一拢,踩着二八加重就招呼下去。

漆黑如鸦的天儿,杨书香倒着梦庄镇外的公路朝南驶去,依稀能看到右侧辛家营村里亮着的灯光,他知道,那些人家里也有自个儿上学的同龄,又回头稍微打量一眼,远处陆家营姥家那头也有星星点点的闪亮,除了同窗自不必说,应该还有整装待发去上班的人。

课上无话,眨眼半天就过去了。晌午头吃饭杨书香是从来不去妈妈单位的,倒不是杵窝子怕见生人,实在是因为去了那里跟一群长辈吃饭又要受了拘闷,再说了,自个儿都大小伙子了还依着靠着妈妈,叫他们见了也会笑话。

从教室里出来前已经晚点儿了,没走的那一帮子人呼悠着,搭着帮结着伙,背地里又把班主任给骂了一通。本来第四节快下课前儿杨书香还惦记着把初一的表侄儿一块喊上,这大马路上都是冰板儿,叫他中午在学校里凑合吃口就别回介了,可班主任拖拖拉拉讲个没完没了,只能隔着窗子眼睁睁看着他骑着车子跟着别人走了,也不知他到底是回陆家营还是跑到他姥家梦庄村,弄得杨书香心里一个劲儿地骂李学强霸占时间。

课下,已经十一点三十五分。从老师家属摆的大饼摊儿上好歹对付口,大部分没回家的便在教室里休息,杨书香因妈妈不在身边约束,又懒得窝在教室里给那些个小两口们当电灯泡,朝着几个女生逗了两句贫嘴,嘻嘻哈哈之后便跑到了教室南头转悠去了。

三间化学试验室位于学校的西南角,因地理位置相对于较为偏僻,并且周围又种上了不少苍松翠柏,形成了一圈屏障,在罩上这一层神秘面纱的同时,越发显得这片地界儿的清幽僻静,杨书香在刚来到大梦庄中学时就注意到了这里,最近一段时间可以说对这里太情有独钟了,不为别的,抽烟不被发现,简直找不到第二个隐蔽所在了。

你要说学校外面的男厕所后身儿,其实那里也是在校吸烟群众们的乐园,可杨书香绝不会随波逐流地跑到那里傻傻地跟着那一群不入流的学生聚在一起吧嗒吧嗒地抽,做人得留后路,搞不好被哪个老师瞧见给捅了出去,学校里挨批评事儿小,这要是传到妈妈的耳朵里,杨书香免不了要为自个儿的马虎买单,何况教他的班主任还是他爸爸的同学,综合考虑,杨书香就更不会跑到外面大张旗鼓的抽烟了。

溜溜达达顺着小路走到了化学实验室的外面,门是锁着的,里面有些发暗,不过他还是能在里面的实验桌上看到一些烧杯、试管,还有坩埚之类的实验器材,至于别的什么东西,因为初二暂时还没有涉及到化学这门课程,有些东西杨书香并不太清到底是啥。往里走到墙边上,这边的门儿也是锁着的,看来中午没有老师在这里鼓捣什么。

杨书香不止一次在教室里隔着窗子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杨老师带着一些五大三粗的学生们跑到南边做化学实验,这个按理说在五百年前和他该是一家的女老师年龄并不大,好像没到三十岁吧,也可能三十出一点头。据传闻说,这个女杨老师她在早前和男学生之间关系暧昧,杨书香甚至听到别人闲言闲语说过,她在生完孩子来学校教书前儿,还曾给男学生奶过咂儿,至于有没有这种事儿杨书香并不清楚,但听多了这种传言,难免耳朵也给磨出了糨子,信其有了。

也是,那个杨老师人长得风骚妩媚不说,夏天又喜欢穿着丝袜高跟这些县城里流行的东西,难免会被人觊觎眼馋,这也是人之常情。莫说是男老师们按耐不住雄性荷尔蒙的分泌没事总爱跟她搭顾,也不必说初三那些个男学生在青春绽放后课上难以专心致志学习,连初二的小子们都在心里念叨赶紧念初三吧,好能跟杨老师认识认识,哪怕能多看上她一眼,心里也舒服啊。

这些事儿杨书香见得多了,他本人对那个本家的老师也是颇有好感,但仅止于此,绝没有像别的同学那样无聊,偷偷窥视希望能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发现个蛛丝马迹,当成谈资显摆显摆,于人于己都能让人兴奋个几日几夜睡不着觉。

扎在犄角旮旯里,深绿色的松树被雪积压着,却不屈不挠。一层层的积雪叠在一处,摇摇欲坠的不时被风吹拂散落下一片片霜花模样,凉凉的。这些松树的样子和西方描述的圣诞树差不多,甚至比它们更显郁郁葱葱,有它们遮挡想必没人发现这里还蹲着一个人,竟然优哉游哉地抽着烟,看那样子,竟然极其享受。

就在杨书香一番吞云吐雾过后,王宏和胖墩便呼唤着他的名字跑了过来。

偷偷观望了一眼,杨书香好整以暇地吸了最后一口烟,用手掸了一下松叶上的积雪,便把地上那微乎其微的烟灰掩藏掉了,随后一扬手,隔墙把烟屁扔了出去。

起身从松树后面现身,杨书香伸展着双臂,大模大样地走了过去。

没事干的三个人碴着雪向南墙边上靠拢,这时王宏跳着脚往上窜,越着墙头看到了外面的景象,他开口说:「杨哥,你说这前要是出去打卯,会不会有所收获?」

「收获不收获我不知道,咱手头上又没家伙事儿,那次瞎猫碰死耗子让我赶上一回打死了一只兔子,哪轻就那么容易再碰上这等好事。不过话说回来了,外面地头里都是雪,兔子要是跑出来觅食的话,兴许能碰上也说不好。」

「胖墩你是不知道,杨哥前个儿下午那弹弓子玩的,鸡头知道吗?两下就给撂了…要是带着弹弓子该多好啊,这天绝对能碰到点物件儿!」王宏比划着大拇哥,跟胖墩说着,又指胖墩太实在,就知道扎着脑袋窝在家里头。倒也让胖墩眼馋的没法,早知道就跑出来了。

「那咱们去外面转悠转悠,这要是碰上兔子,是不是…」一经合计,王宏和胖墩便撺掇起来。

野兔子平时可不好逮,这雪天是最适合去外面打卯了,渠边河沿儿、野地里背阴的犄角旮旯、桥洞子树根子底下,这些平时隐蔽的地界儿是那兔子絮窝的地儿,只要在左近发现有脚印,把心踏实住了,八成就能逮着,要是赶好了,兴许还能端它一窝呢!当然,前提是你得有一把火枪,没有火枪,指着弹弓子就能把兔子撂了?那都是扯闲篇,百年不遇!

杨书香本来不是个安分的主,经由王宏和胖墩这么一说,也想出去巴碴巴碴,他够着墙头跳起来朝外扫了一眼,见学校南面的地里一片莽白之色,铺天盖地由近及远,不管是田间还是渠边,连那光秃秃的树上都被刷了一层白粉。呼吸着那直达肺腑的空气,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通透感觉,一下子身上的那股野性便荡悠着从心里窜了出来,冲着王宏和胖墩一摆头,说了句走,随后杨书香摇晃着脑袋头前带路,竟还哼起了曲儿:「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啊~」

杨书香嘴里整了两句《智取威虎山》,哥仨可就由学校的南头倒着小道来到了东墙头,往北走了二十来米,正打算跑出东门去地里转悠转悠,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墙外响起了说话声儿。

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原本的吴泓玉初一还很嫩,我现在的初二越看她越耐人了。他妈的,这赵焕章不撒手膘着吴泓玉,我看他的得意劲儿越看我就觉着就越不顺眼了。」

「这都哪跟哪的事儿啊?」听那墙外的人说的话颠三倒四,哪像个人说的,杨书香瞅了瞅身边的胖墩和王宏,哥仨面面相觑,实在是莫名其妙,不知那哥们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杨书香大感意外之时,另一个声音带着轻狂的笑,便把话传了过来:「哈~ 刚哥,趁今个儿人都在,咱找屄养的说道说道介,要是哥们上道的话,咱也不仗着家门口人欺负他,这要是敢跟咱们贼了吧唧的,就揣屄尅的。」

沙哑的声音又说了:「皮三,你的这话说到我的心中了。我告你们啊,「一,咱们的家就挨着学校,欺负他们又咋了?二,咱们人多,就欺负他们的人少了。

三,他们因为不敢惹事所以也不敢打架的。」把烟抽完咱就找他们的别扭,他们被咱们一吓唬,所以准怂了!」

他俩刚说完,第三个声音接了下去:「对,刚哥你分析的没错。我看那赵焕章也不顺眼,还有那个杨书骚,你看杨书骚那个屄样儿,留你妈的一个中分头跟个汉奸似的,就他们狗堡儿的人会嘚瑟。呵呵,到时候我跟皮三给你拉偏手,叫他们也知道知道马王爷的厉害!」

那个叫刚哥的哼了一声,说道:「大奎,你说的我还用拉偏手?我运动员再干不过他们可就得了!杨书骚?嘿嘿,狗懒子一个!原本的时候,我的心中还觉着他不含糊呢,后来一看,他就是个逞屄能的怂!一会儿的时候,你俩就看我的眼睛办事,我只要一吓唬他们,他们就怕了,OK!」

俩人不约而同说道:「还是刚哥牛屄,这一手玩的好啊!」

叫刚哥的嘿嘿笑道:「什么叫心理战术?这就叫心理战术!不是跟你们吹牛逼,除了我的踢球就是专业,我还就擅长玩心理!还别说,你俩的话说到我的心中了,我先办赵焕章,他杨书骚要是敢仨鼻孔出气的话,连他的一块烩了,妈屄的,要不是因为我的大姐和他的表哥的家挨着,我他妈的早就揍屄养的了,他妈不就姓柴吗,不就是在咱乡妇联上班的吗,惹急了把我连他的妈一块给办了,嘿嘿,那娘们可是够骚,渍渍……」

站在墙内,杨书香听着墙外那三个混蛋在自说自话,心说话,谁他妈招你们了?还你妈屄的背后算计人玩。杨书香听了一会儿,这外面所说的话可是越说越难听,就在这时,杨书香听到那个刚哥竟然议论起自个儿的妈妈来,尤其后来说完事儿还哈哈大笑,听那笑声极其放肆,杨书香的脸儿都给气紫了,这还没完,接着就听大奎说道:「刚哥,你要不说的话,咱还真把这茬儿给忘了,书骚他妈确实够风骚啊,夏天前我在咱村西边小树林可不止一次看到过她,那两条大长腿,还有裙子里裹着的那俩大咂儿,扥楞扥楞的真他妈馋人啊!好几次河边洗澡都对着她吹过哨子呢!」

「哦?还有这事儿?你妈屄的咋不早跟我说呢!」刚哥惊疑道,随后骂了那大奎一句。那大奎急忙辩解道:「那前儿你不是说去城里住着了吗……」打断了大奎,刚哥说道:「肏,那天的时候,我不是去城里我的大爷家来着吗,后来又去了我大姐家……倒也是,渍渍渍,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略一停顿,紧接着那刚哥拉着变声期略带沙哑的公鸭嗓笑了起来,笑声过后甩了一句:「今年夏天放暑假前,他妈妈来学校开家长会,之后我还跑去怹们单位跟她要避孕套呢~」

「还有这事?!刚哥你真牛逼啊!那她给你了吗?我还以为你把注意力盯上……

哈哈~刚哥,你快说说~我说那阵子我们咋没见着你人呢,也不知你是去陆家营你大姐家了还是去县里,总找不到你人。」

「妈屄的,这陆家营吧,不管是姑奶奶还是媳妇儿,咋都那么骚呢……」

刚哥顿了顿,似乎在回味着什么,于是又说:「也没啥的好说,那骚娘们低着头没搭理我呗。我就又问她要,她仍没抬头看我,不过却说话了,说要我的家的大人来拿,这不羞辱我吗!不过呢,我也没客气的,死死地盯着她看,她让我近距离给看了个够,我心中想着她的大咂儿和大腿,回味的听她的说话的腻人音儿,我就在怹们的单位的厕所里想着那浪娘们的身子,嘿~我还捋了一管子呢,哈哈~可爽死我啦~」随后便是一系列哈哈大笑声。

十六集 我弄死你「小波一」

此刻,墙外的叫嚣声和淫笑声此起彼伏,让那凝固的空气都颤抖起来,如同挂在树枝上的白雪,压得咯吱吱地响。

杨书香的眉头拧出一个川子,几乎目眦尽裂,伸展的手臂垂在身体两侧,一对拳头反复捏来捏去,骨节也发出了脆响。他愣瞪着眼睛,心口剧烈起伏。

王宏和胖墩的心都提溜起来,他俩把目光投向杨书香,见杨哥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拳头来回攥着都隐隐约约听到指关节交错的声音。

「妈了个屄的,倒开始算计起我妈妈来啦!我肏你们小妈妈性的!」怒火中烧,杨书香觉着怒发冲冠,头发都竖起来了。

这仨背后论人短长的狗逼他都认的,是四班的败类,平时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时常欺负别人,拿别人找乐玩。那个叫刚哥的本名叫许加刚,大梦庄乡镇本村人,没上初中前儿杨书香就认识他了,因为他亲大姐嫁到了陆家营,还是杨书香姥家的本家,这要是从陆家营论辈儿的话,那许加刚还得管杨书香叫一声小叔叔呢。而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叫李逵,另一个外号叫皮三的本名叫王晓峰,也都是大梦庄本村人。

球场上杨书香曾和四班的这三块料打过很多次交道,第一开始前儿杨书香并未太在意他们几个,后来时间久了他发觉那个叫许加刚的简直就是个无赖,脚下技术糙的厉害不说,还舔着个屄脸子自诩:「我的踢球就是专业」,咋咋呼呼的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也不嫌寒碜。

至于说那个叫大奎的,还不如说他是真李鬼,杨书香听闻他爸妈在村里专注于练那个所谓的什么中功,神神叨叨的,可想而知这大奎本人是什么货色了。而那个皮三王晓峰,杨书香听陈浩天说过,他爸偷鸡摸狗好几次进宫了,这样一个上梁不正的家庭,儿子能怎么样?他就一个随屁飞,舔屄喝尿帮狗吃屎的货!

就在杨书香气炸了肺心里愤愤然想着事儿前,继而又听到那个皮三言语了一句:「用不用回家把咱村那些个不念书的找来?」

就听许加刚亮着公鸭嗓儿叫嚣了一声:「咱们还干不过他们?哼~我还嫌打他小掉价呢!不过呢,为了吴泓玉的我必须的要找赵焕章,他要是不把吴泓玉让给我,没完的!」

「拾金拾银还有拾打拾骂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吧!怎么说他们也没有当面骂你,自当没听见……不行,绝对不行!谁叫他们骂你妈妈,侮辱你妈妈就得揍屄养的们……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叫你在外面别惹事,别学那地痞流氓……妈屄的,背地里算计焕章还把你给捎上了,你妈又招他们惹他们什么了?你说!……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先忍一忍,如果他们胆敢跑到教室找人,到那前儿再说……」心里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杨书香真想朝墙头外面扔几块大砖头子,砸死屄养的们得了,但转念一想,又咬着牙强自忍了下来。

回来的路上,王宏早看出了杨哥心里不痛快了,小声说道:「刚才我和胖墩上厕所前就看肛门和皮三、大奎在女厕所边上了,也不知道这仨屄尅的家走没家走。」一旁的胖墩也说了一句:「那几块料挨着女厕所还不是心怀不轨,哼~」

刚上初一前,王宏和胖墩议论街霸时说里面的那个叫春丽的娘们不厉害,结果被大梦庄的许加刚听到了,那许加刚上来就问王宏的名字,并且在得知了王宏叫什么之后给王宏起了个外号,还当着众人的面说,「以后你别叫王宏了,干脆叫王眯得了!」随后解释说,「你们看他那俩小眼不叫王眯叫啥?」这且不说,还管胖墩叫「铁针肥肥」,说他是大型游戏机三国里面那些个头戴钢盔、手拿炸弹扔雷的,把王宏和胖墩给气坏了,直上去理论。

许加刚成心找王宏和胖墩的茬儿,要不是杨书香和赵焕章哥俩从中插手帮忙,他俩真有可能被许加刚给揍了,后来这事过去之后吧,那个曾经惦记打他俩的人被分到了四班,也既是王宏嘴里说的那个叫肛门的小子,要么王宏和胖墩在说话时会带着一些情绪呢。

除了焕章,这事儿还牵扯到了自个儿,杨书香觉得再没必要把王宏和胖墩拉进来,让他俩也跟着一块倒霉,便朝着王宏和胖墩交代了一句:「王宏,回到班里之后你跟胖墩甭搀和,下半晌放学之后给我赶紧家走,别到时候惹祸上身」。

有些时候,就算你再如何低调做人也总会无缘无故被卷进来,何况这年头打架斗殴形成了风气,很多时候就是一句话、一个眼神的不对付,双方那就开始大打出手。

赶集前儿,杨书香可没少看见集市上一群人拿着镐把子追打另一群人,有一回甚至看到集市上一伙人追出去七八里地,那群被追赶的碰上了己方接应的人,这又反过来提着椽子打追他们的人,不管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总之就是一个打字,这种事真的是屡见不鲜。

回到教室大约十分钟过后,就在杨书香以为许加刚等人不会过来找茬儿的时候,教室的前门哐当一声被一脚踹开。瞬间,屋子里的祥和与旖旎氛围被这一声不和谐的响动破坏殆尽。杨书香和赵焕章相互对视了一眼。

之前杨书香就跟焕章打过招呼,支走吴泓玉的同时,把前因后果讲明白了,闹不好今儿个要干架,叫焕章心理有所准备,见那许加刚如此招摇,哥俩齐齐把目光盯向了前面。

摇头晃脑的许加刚首当其冲走在前面,他哼哼唧唧的,那相貌还算说得过去,就是眼睛有些狭长,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很阴柔。

许加刚的嘴角略微翘起来,有点小撅嘴儿。他大摇大摆地来到黑板前,巡视着眼么前那一群不知所谓的同学。明明晌午头还看到吴泓玉跟在赵焕章的旁边,怎么这眨眼功夫就没影儿了呢?反正今儿个是来教训赵焕章的,也不怕吴泓玉跑掉,随即许加刚咳嗽了一声,耀武扬威地朝着赵焕章勾着食指,大拇哥朝外一挑,歪着脑袋喊了一句:「赵焕章你的跟我出来一趟,我有点事的要跟你说。」

见赵焕章毫无动作更不搭话,许加刚照着讲桌拍了一掌,虎着眼喊道:「你聋了是吗?我喊你的你屄养的过来你听不见?」原本屋子里有十来个同学,见许加刚骂骂咧咧的,旁边的皮三和大奎又连续踹着桌子,气焰嚣张,弄得屋子里的人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比那沟上村的鸡还恶?肏你妈的!」什么三侠五义小五义、水泊梁山小八义,什么四猛八大锤,隋唐十八好汉,杨书香打记事起就开始从电匣子里听,从那徐疯子的嘴里也不止一次听他讲过,还有那过五关斩六将的武圣关羽关云长与那长坂坡前杀个七进七出的赵云赵子龙,这些个英雄豪杰们的事迹也早已烂熟于胸,这年纪又是热血沸腾天不怕地不怕的岁数,既然对方如此欺人太甚,找上门来,不管是出于维护妈妈的尊严还是顾全哥们之间的情意,这回杨书香都要出手了,心里咒骂了一句,又从脑子里窜出了一句:鸡巴头子绑菜刀,跟屄干了!

赵焕章看了一眼杨书香,分明从杨哥颤抖的肩头和喷火的眼里读明白一些东西,转瞬间又看到杨哥嘴角上扬,脸上带笑,他知道杨哥要阴人了,自个儿的心里也早已憋着一股子劲儿,就等着一会儿上前动手打人了。

身体颤抖是因为兴奋,赵焕章也看到了杨哥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想来他也和自个儿一样,血液沸腾起来……这时就见杨哥冲着许加刚边笑边说:「呵呵,火气还挺大,我说侄儿小舅子,到底什么情况?」

小舅子也就罢了,还给安了个侄儿小舅子,惹来屋内一众人哄堂大笑。许加刚脸儿挂不住了,拍着桌子吼道:「杨书骚,谁你的妈小舅子,我抽你小逼!」

「哎呦,大伙儿看看啊,小波一还急了,这侄儿小舅子在哪头论也变不了。」

杨书香慢悠悠说着话,估摸许加刚等人也听不出来「小波一」是个什么意思。杨书香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赵焕章心领神会随在杨书香身后,于是哥俩一前一后朝着讲台走去。

进门之后,见威慑其他同学的效果达到了,许加刚的心里很满意,他也早猜到杨书香会仨鼻孔多出一口气,可万万没想到杨书香会从从容容一脸笑容地朝着自个儿这边过来,便用手指戳着杨书香警告了一句:「杨书骚,这里的没你啥事,别你妈狗拿耗子的!」在他看来,原本的时候,杨书香优势只不过是学习的占优,平时的在球场上爱逞个逼能罢了,至于说打架,身为运动员的许加刚心里极其笃定地认为:「他白给的,敢拦我驳回的话,就当众我叫他丢人现眼!」

「你他妈少跟我嬉皮笑脸!滚!」在警告杨书香的同时,许加刚的心里竟多多少少还有一丝失落甚至说是有些后悔。他觉得,应该在初一报道前儿就应该给杨书香来一个下马威,管他表哥和自个儿姐夫是不是当家子呢,先揍他一顿再说,不过呢,既然杨书香这么爱出风头,正中下怀,要是屄养的敢滋毛说些不中听的话,自个儿绝不介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胖揍一顿。

杨书香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凑到讲桌旁,一手搭着讲台上的讲桌,一边对着许加刚言道:「都是同学,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吗?」

做人要有一个态度,这绝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尤其是家庭里的熏陶还有那来自于妈妈的教诲,因为柴灵秀的工作性质就是和人打交道,要在乡镇和乡下接触各类形形色色的人,尤其是那些个妇女们,如果你一味蛮横的话,不但工作难以展开,适得其反之下甚至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在这一点上,杨书香把妈妈身上的优点学了个透,不管心里多不乐意,说话之前总是先笑,绝对让对方在自个儿身上挑不出任何毛病,同时,麻痹对方让他们放松警惕。

什么叫大气?现在杨书香身上表现出来的那股子镇静就是大气。当着众人的面,他站在教室的正前方,脸上没有一丝惧色。

许加刚经常欺负别人,尤其是喜欢当众侮辱别人,有句话说的好「欺负弱者是快乐之本」,见杨书香说话挺客气,他越发得意,仰着个脑袋,这要是鼻子眼能说话,他一准儿会用鼻孔跟杨书香讲。

见杨书香不退反进还敢如此猖狂,大奎忍耐不住了,他最看不惯杨书香这个样子了,挺身而出张嘴骂道:「杨书骚,我肏你妈啊!我们找赵焕章又没叫你。」

说话之间就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准备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令他厌恶的人。

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杨书香的底线了,欺负焕章不行,诋毁柴灵秀更是龙之逆鳞,触之即怒,杨书香觉得自个儿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心脏怦怦乱跳几乎要在胸口炸出来一般,那股子热从体内沸腾起来,怒火攻心。

哈哈大笑了一声,杨书香把手伸了起来,朝着大奎比划着说道:「先消消气,有什么事……咳咳」,见杨书香唯唯诺诺的竟然这幅德行,大奎和许加刚的脸上不再紧绷,露出微笑的同时,他俩从相互对望的眼神里都看到了欺负别人带来的乐子,哼~平时在班里头挺玩闹,原来你杨书骚不过是徒有其名,遇到了阵势也有怂的时候啊!

赵焕章和杨书香并排站在了一处,当他听到杨书香咳嗽一声后,就看他朝前动了半个步子,紧接着就听到杨哥吼了一嗓子:「我弄死你小波一」。顺着声音那伸出来的手可就扇了过去,一个大嘴巴子着着实实地扇在了大奎的脸上,啪的一声振聋发聩,不等大奎做出反应,杨书香瞬间又一脚丫子蹬在了他的肚子上,紧接着侧身朝着讲桌后面的许加刚踹了过去。

电闪之间,两腿连环蹬出去,见杨哥率先下了黑手,赵焕章当即一个虎扑上去,对着大奎搂头就打,和杨书香分头行动,拳头如雨点一般就落在了大奎的脑袋上。

嚎叫声在教室里响了起来,顿时引来了其他几个班级没走的同学的注意,纷纷跑到三班教室外面,围拢着一起来看教室里的热闹,吵吵嚷嚷响成了一片。

「打呀,打死一个少一个哦~哦~哦~」

「我肏,书香这两脚不是那陈真的连环踢吗,动作真利索!」

「刚子不是经常自诩己个儿踢球就是专业,而且还是专业运动员吗!总说己个儿速度快,可这出拳的速度咋慢半拍呢?」

「狗咬狗一嘴毛,都是倒被手尿尿,谁也不服谁~」

炸锅的同时,人群里猛地冲进来三个女孩,进屋之后朝着许加刚等人喊道:「你们凭啥跑到我们三班来闹事?」这姐仨其中一个叫杨美丽,另外两个分别叫做赵然和吴丽丽,平时疯惯了,是三班有名的「三朵金花」,担心杨书香吃亏,又唯恐赵焕章落了下风,喊了一句之后见没人理她们,更是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心急之下三美吵吵喊喊地又纷纷跑了出去,叫人去了。

对于杨书香的突下黑手,许加刚是始料不及的,瞬间打乱了他的计划,多山之间,他老羞成怒叫骂道:「肏妈屄的你还敢动手打我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屋内的人都看傻了,明明之前杨书香还客客气气的,怎么眨眼之间就反客为主翻脸了呢?更是在一瞬间就占据了主动,偷袭成功。见本班的人把那三块料干了,这些忍气吞声的学生自然拍手称快了,一个个的在心里齐声呐喊:「加油杨哥,加油焕章,狠狠地揍他们!」

狭小的地界儿实在折腾不开,这要是换了麦场的开阔地界儿或者是院子里、操场上,杨书香一准会揪住那许加刚给他来上一个背口袋,以杨书香的性子,不把许加刚那狗姓的屎摔出来他都不叫杨书香。

摔跤不行就改为用脚揣,都说「手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蹬出去两脚可又耍不开了,杨书香没辙,只能抡拳头捶了。

打人专门打脸,打脸专门捶鼻子打眼,这句话是以前顾长风时常告诉杨书香的,曾经杨书香在和铁蛋交手的过程里也是颇有心得体会,自然绝不留情,他早想好了,既然撕破了脸儿,就算你不想惹事,那也绝对脱不了干系,讲不起了,我肏你妈妈的先打再说,向前倾斜身子时,拳头便集中招呼在许加刚的脸上。

许加刚后蹿着身体躲避了那几脚,见杨书香轮开了拳头,他顺手抄起一旁的三角板也对着杨书香轮开了。一旁看眼的皮三见大奎被一巴掌扇懵了又挨了一脚瘫在地上,被赵焕章按住了捶,急忙跑上前帮忙。

像这种混战杨书香曾不止一次听到顾长风说起过,绝对要速战速决不能拖拖拉拉,右眼犄角一不留神硬挨了许加刚擂了一下,抽得杨书香脑袋嗡嗡作响,眼冒金星,一下就给杨书香打急了,他近身用胳膊肘对着许加刚的脸上就碓了过去,打得许加刚连连后退,趁着这个机会,横向里杨书香朝着皮三的腰上就是一脚,把他斜踹到了课桌上,一阵哗啦啦的烂响,皮三整个人也倒了下去。

趁机踹飞了皮三,正面面对许加刚时,杨书香也不跟他废话,轮开拳头照着许加刚的脸儿又招呼了过去,拳拳锁定住了那个脑袋,他心说话:「你不是专业运动员吗?爷爷今儿个就给你那专业脑袋来几老拳,叫你知道知道,今个儿我就弄死你小波一!」

俩人的个头相仿,论爆发力和劲头的话,他们二人在球场上不止一次碰撞过,可谓是知根知底。因没有皮三和大奎在一旁给阻击拉偏手,单挑的情况下,别看许加刚是短跑运动员,但要拿下杨书香还真就不是那么简单,何况气势又被杨书香压倒,最终的结果便可想而知了。

当那三朵金花跑去把初三的人找来时,许加刚的鼻子已经被杨书香打出了血,衣服上也染成了一片红,那大奎和皮三的情况也好不了哪去,让这有备而来的三个人在占优的情况下居然出现了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并且还是当着里三层外三层那么多同学的面,这跟头栽的!

乌泱泱进来十多个大小伙子,都是三朵金花找来的人,这里面有她们的哥哥,也有沟头堡的人,众人强行分开扭打在一处的杨书香和许加刚,问道:「打什么架啊?」收到三朵金花的求助,本来是帮着拉架来的,见许加刚吃了亏,知道他是大梦庄的,也不便过多挤兑。

上衣的前胸处沾了不少鲜血,许加刚挣歪着用手擦抹着鼻子,恶狠狠地说:「妈屄的没看到我挨打了吗?肏你妈的杨书骚,你给我等着!」虽然杨春生和赵金龙比许加刚高了一个年级,平时也是惹是生非的人,但听那许加刚嘴里骂骂咧咧的话,显然哥们并不买他俩的账。

赵金龙吐了一口唾液,没等杨春生说话,他指着许加刚等人就说:「我告你,差不多就得了,没事别欺负人!」

「反正你的管不着,这事反正没完,杨书骚你最终给我等着!」许加刚用手捏着鼻子,血似乎堵不住似的,甩了一句狠话之后,仰着脑袋走了出去,那原本公鸭嗓的音儿,这回都变成了齉鼻儿。

杨书香冷冷地看着许加刚在皮三和大奎的搀扶下从教室里走了出去,他没有言语。等众人散了,三朵金花凑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说:「杨哥,你们挨欺负怎么不喊我们一声呢?」

杨书香冲着那十来个初三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儿,到了教室外面让了几根烟,把他们劝了回去。

回头杨书香冲着三朵金花说道:「屁大点的事儿,惊动那么些人干嘛?我说你们就甭搀和了!」

他和赵焕章的脸上多少也挂了点彩,一个眼框子一拉溜紫了,一个嘴巴子上肿了。既然对方临走前放了狠话,估摸着以他们的狗食德行放学之后肯定会在道上憋着,跟三朵金花说了两句便不再言语,杨书香冲着赵焕章使了个眼儿,走到教室后面直接劈了一个废凳子,他早想好了,要是放学之后许加刚敢在半道劫人的话,他不介意再拼一次。

才知道许加刚是那种癞蛤蟆黏脚面的货,本以为他要采取的手段是在放学之后的道上截人,毕竟从乡镇中学回家要途径大梦庄,可杨书香还是低估了这厮。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寸头模样的社会青年醉醺醺的从外面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叫嚣着骂道:「肏你妈的谁,谁是那骚货,骚什么,对,书骚?谁是书骚!」来前他已经喝了一瓶白的,听大奎等人翻翻之后脑子里也只印了书骚这俩字,还模模糊糊,昏头昏脑的也不记得赵焕章的名字。

早已料到今个儿不能善了,但杨书香没想到许加刚会如此猖狂,竟无耻的把社会青年找来了。本来杨书香也不是那种怂蛋包,又被对方反复骂娘,还管你妈的眼前的人是不是社会青年了,火往上冲的同时,腾的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把我小舅——舅子给打,打,打了……」社会青年打了个酒嗝,半了咯唧地说,见教室后面突然站起了一个小伙子,顿时又大着舌头骂开了:「肏你妈的书骚,给,给我出来,今儿,今儿就干,你屄养的啊!」

面对着眼么前这个喝的有点多的豪横青年,杨书香知道自个儿几斤几两,三朵金花还要出去喊人帮着,杨书香立起眼来朝着她们喊了一嗓子:「都给我回来!」

在他看来,这个事儿早晚是要面对的,总让女孩子找人替自个儿擦屁股算鸡巴怎么回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三美一愣,不知道杨哥这是要干嘛?正疑惑,就听杨书香说道:「我的事儿不用你们管!」说的三朵金花大眼瞪小眼,心里一阵委屈,可一想,都知道杨哥的良苦用心,便不敢和他对着干了。

杨书香也知道明着打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可这事儿来了早晚也妥不过去,与其当那缩头乌龟还不如裤裆里耍大刀,跟鸡巴干呢!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让你打!什么冷静不冷静的,脑子早就被那句「我肏你妈」给激得怒不可遏,还管你是不是社会青年?呸,狗逼一个,鸡巴毛不是!

杨书香把心一横,伸手一戳,朝着那社会青年吼道:「你说话干净点!别满嘴喷粪!」

见外面乌央围着不少看眼的学生,社会青年皱起眉头,嚷嚷道:「甭你妈的跟我,跟我废话,赶紧,给我滚过来!呃~」打着酒嗝,说话吭吭哧哧的,也不知道这人原本就是结巴还是喝多了酒成了那短舌头。

杨书香火冒三丈,离开座位朝前走去,心里一飘:「幸好今儿个我穿了一身毛衣毛裤,肏你妈的,今儿个爷爷就跟你滚了!」见那寸头的社会青年兀自骂骂咧咧的,杨书香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咆哮了一声:「你凶我没有用,有种的去县城找顾长风~~」

肉烂嘴不烂的东西,我叫你贼儿了吧唧的,寸头青年上前抓住杨书香的衣服一嘴巴就勺了过来,见杨书香用手挡着不说,嘴里还振振有词,他恶狠狠地说:「顾长风?你屄养的~的嘴还挺硬,我打~打你小屄~养的。」见对方伸手来打,杨书香抓住他的手不放开始执拗,支蹦起来。

虽然拦住了寸头青年的巴掌,没让他打着自个儿的脸,可手臂被对方轮了一下也够杨书香受的。但他紧紧咬着牙关,早就打定主意,即便挨打了,也要跟他磕磕,决不让对方讨着便宜。

见那寸头青年来势汹汹,直把矛头指向了杨哥,这个事儿是因己而起,赵焕章也在那一刻窜了出来,尥着脚跑到社会青年的背后一把抱住了他,给杨书香从侧面拉偏手,结果被寸头青年用胳膊肘一撑,反手照后面碓了一下,把赵焕章顶了一个趔趄,人也跟着退后了好几步,摔在了地上……

自打社会青年进屋之后,那边的王宏和胖墩已经预感到了什么,见情况不对,趁着没人注意早已悄悄溜出后门,他俩跑到了办公室里跟班主任报信,希望班主任能够出面解决,怎么说班主任也是个男老师,平时又能言善辩,不得给底下的学生出头解决一下问题吗?

当王宏和胖墩跑回来时,教室外面又围了不少看眼儿的同学,正听到杨书香说了一句:「有种的去县城找顾长风试试介,你欺负我算什么英雄好汉!」紧接着就看到那寸头青年动起手来,当众殴打杨书香,随之两个人撕扯起来。

王宏还想上前帮一把手,见焕章都给那个社会青年一胳膊肘碓了出去,看看己个儿这单薄鸡的样儿,上去帮忙的话不也是白给吗!一旁的胖墩也是心有余力不足,皱着眉头干瞪眼没办法。哥俩心里头都盼着浩天、海涛、鼻哥他们早点回学校,省得杨哥和焕章吃亏。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性呢,再说杨书香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反正今个儿他也没打算全身而退。在焕章被打退那一刻,不等寸头把巴掌搂过来,杨书香一歪脑袋趁机蹲下身子,瞅准了机会就把手插进了对方的卡巴裆里,塌腰用肩膀子一扛直接把那个寸头扔了出去。

瞬息万变,谁能料到杨书香会使这么一招,居然还奏效了,那场面简直比刚才打许加刚还要精彩,人群里顿时又炸开了锅。

「杨哥这使得是啥啊?这么厉害!」

「杨哥把那个人摔啦!摔得爬不起来了……」

「许加刚的二姐夫喝多了,摔得不轻啊!」

摔倒了寸头青年,怔怔地看着那个刚才还无比嚣张现在却翻来滚去的家伙,杨书香都大感意外。说实话,刚才他真想照着那寸头青年的卡么裆里来那么一脚或者是一撇子,把他废了得了,但脑子里倏地一闪,瞬间就改了姿势,把对方扛起来扔了出去。

其实刚才杨书香那一气呵成的动作并不是灵光乍现蒙出来的,是他在耳濡目染之下跟顾长风学来的。想当初,几岁时杨书香就开始跟着顾长风屁股后头跑,可没少学这先挨摔后摔人的招式。像什么勾腿摔、抄腿摔、单双脚下绊子摔、搂腰摔等等等等,可谓是深得三昧。那时的顾长风还没有去窑厂撞窑烧砖儿,等到后来顾长风去了窑厂上班,杨书香又听别人说了,不管是块儿大的还是块儿小的,也不管是个高的还是个矮的,就算是比顾长风劲头大的,就从没听说有谁摔得过他。

后来杨书香十二岁那年,他跟着顾长风跑出去玩,眼睁睁看着他把青龙河河北边的那个混混二青给摔了,差点没摔死,当时看得杨书香心惊肉跳。随后顾长风告诉杨书香,「如果遇到比你大又比你高的跟你打架,在打不过的情况下有两个偷袭法儿,算是杀招。一是瞬间矮身,单手插裆用肩膀子把对方扛起来摔出去。

二是下绊子时故意摔倒,抓住对方的肩膀子不放,在倒地瞬间用双腿揣住对方的肚子,把他蹬出去。不过你还小,不到万不得已别跟别人动手打架,省得吃亏,真要是有谁欺负你的话就来找我,哥哥替你出头。」

此刻,杨书香并没有去县城找顾长风,一是时间上不允许,哪容他脱身去找外援帮忙;二是妈妈不让他找,不许他跟顾长风接触。

挨打的反而占了先手,在全班同学面前杨书香使了一招顾长风教给他的霸王扛鼎,办了那个社会青年,这也跟他的身手矫健有着莫大关系,后来在接触中,杨书香跟着一个木匠学到了另外一招,但那已经是明年的事儿了……

十七集没什么好怕的

话说回来,要不是寸头青年喝了酒之后腿脚不稳外加上焕章在一旁干扰,真论拳脚的话,杨书香知道,自个儿绝对不是人家的对手,即便加上焕章也是白给。

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把对方给摔趴了,出乎意料的同时,杨书香心里的底气也足了起来。妈了个屄的,活鸡巴该。于是是死是活就不管了,拉上焕章杨书香二话不说,转身迅速退到了教室后面,打算从后门跑出去,躲避一下。哪知就在这时,外面的人群里一阵骚动,骂声四起竟齐刷刷的一个称呼:「杨书骚,你妈屄的给我出来」。

叫嚣声此起彼伏,随即从前门一下子闯进来四五个陌生面孔,岁数也就十五六的样子,一个个嚣张的样儿生怕没人知道他们存在似的。杨书香冷眼看着那几个耍猴的,这许加刚和皮三并未出现,倒是那大奎混在这几个人里,领头羊似的冲在头前。

对方人多势众,跑肯定是跑不了了,也没地界儿跑,杨赵二人随手抄起之前预备出来的凳子腿,反正他们要是敢一起上的话,肏你妈的那就轮开了跟他们干。

这时,听到风声的杨春生和赵金龙带着十多个人也从三班的后门闯了进来,见那架门不对,一齐护在了杨书香的身旁。

社会青年被大奎从地上扶起来后呲牙咧嘴缓了好一阵儿,眨巴着迷醉的眼睛扫来扫去,见杨赵二人手里拿着家伙,又见教室后面呼拉拉站着一片,那人数明显占着优势,再看看己方这边儿的人,社会青年的酒劲似乎给刚才的一摔弄得清醒了一些,他指着杨赵二人骂道:「我知你俩小~小屄不打算活了,呃咳咳~敢你妈的摔我?肏,别以为我,我不敢拿你怎么办,肏你妈的你给我记住了,放学别从大梦庄走,让我看见的话,把你们逼尅的腿楔折了。」

社会青年刚说完话,大奎就嚷了一句:「曹哥,可不能放过杨书骚和赵焕章,刚哥跟你老丈娘现在去计生办可找他妈介了,他打了人,不能白打,得跟小屄要五十块钱医药费补偿咱们!」

就在这时,外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老师来了,随后学生们便作那鸟兽散,跑得一干二净。

那个叫曹哥的杵着腰呲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朝着窗子外面看了一眼。眼么前似乎只剩下一群这个班的学生不敢进屋,远处还站着一个男老师在朝着这边张望。

曹哥吐了一口口水,不以为然地骂了一句:「妈了个屄的,一个臭初中老师算个鸡巴?老子家里在教育局也有人,肏」,骂声止歇,曹哥又冲着杨书香恐吓道:「我告你啊,这礼拜给我预备五十块钱,不然的话,我天天找你麻烦」。说了两句硬话,就现在的形式来看,恐怕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了,留了后手之后,曹哥带着一帮子人转身离开了教室。

那曹哥带着人一走,杨春生和赵金龙和杨书香说了两句,带着人也从后面撩了出去,班主任走进教室前,杨赵二人也刚刚回到自个儿的座位上。班主任敲了敲讲桌,指着杨书香和赵焕章气恼恼地说:「看看你们俩什么德行,长本事啦?

打架都打到了班里来了,还抄家伙?」

杨书香冷冷地看着前面的班主任,见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心说话:「打架前没看到你过来解围,完事跑过来逞威风倒教训起我来了」。

「杨书香,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言语?我告诉你,别以为我跟你爸妈认识就拿你没办法,把我惹急了的话,看我不揍你!」

听闻班主任说出了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全班上下一片震愕。

王宏脸上显出轻蔑之色,早就把情况跟他反应了,班主任迟迟不来不说,上来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数落人,什么鸡巴玩意!

别说王宏和三朵金花是这个念头,班里直接目睹情况的学生也均都是这个想法,为杨书香鸣不平的同时,对班主任的这种不负责任均露出了不满神色。

受了侮辱又要挨班主任的吓唬,憋了一肚子火的杨书香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冷,眼睛虚缝着问道:「呵呵,李老师啊,我没招谁没惹谁的平白无故让人给起了外号还张嘴骂我,这个事儿怎么说呢?在场的好多同学可都能给我作证,你说这怎么解释?」

看到下面的学生一阵骚动,尤其三朵金花直接站起来作证,班主任李老师用板擦敲了敲讲桌,指着杨美丽等人喊道:「都给我坐下!」随之鼻子里哼了一声,对着杨书香说道:「给你起外号?叫你啥了?他怎不给我起外号呢?我就不信了,你要是没招惹他们,他们会跑来闹事?怎么不找我呢?回头我得给你爸妈打电话,说道说道。」

越听火越大,摆明了就是不讲理了。杨书香冷冷地看着李老师,心里暗骂:「李学强你妈屄啊,你眼瞎心也瞎啊!仗着跟我爸是同学就了不地了,别以为我好欺负就搬出我爸说事,妈屄的谁说也不管用!」想及至此,杨书香愣瞪着眼睛,脖子一梗,下意识地用大拇哥抹了一下嘴角,拉长了音儿咳嗽一声,随之阴阳怪气地说:「哦~老师我错了,这回我记住了,下回再碰上这事儿我就把脸给人家,让人家想怎样打就怎样打好了,李老师,我这样做总可以了吧!」

杨书香的话音刚落,安静下来的教室又是一阵哄笑。赵焕章从后面嗷了一嗓子:「哦哦~李老师,你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也把脸给人家,叫人家打吗?」

随着赵焕章的质问,屋子里顿时哄堂大笑起来,气得李学强面红耳赤,猛地拍着桌子喊道:「赵焕章,你给我站起来!你这害群之马,腥锅之鱼!我告你们,是都不想毕业了吗?别以为九年义务教育就可以拿到初中毕业证,闹事的话就开除你们」,李学强的脸由红变紫,怒气冲冲地用眼神扫视着讲台下面的学生,心里起伏不断,这帮人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班主任?!他连连挥动板擦敲击讲桌,这才让教室安静下来。

眼前这一群学生越来越不服管教了,一个个的桀骜不驯,还有没有把自个儿这个班主任放在眼里,长此以往那还得了?想起了老同学在今年夏天让人家给打懵了的事儿,李学强又不免担忧起来,生怕管的太严闹个不好自己也给学生找人归置一顿,但如果要是不说两句又觉着难以下台,何况杨书香还是老同学的儿子。

沉思了片刻,李学强用手冲着杨书香说道:「哗众取宠!杨书香,注意你在跟谁说话?我告你,别忘了你可还是三好学生呢,你妈就在咱们乡的妇联上班。」

像赵焕章这样操蛋手李学强可不管他的死活,但杨书香就不同了,他学习优异,将来一准儿能考上一中,那可是奖金和荣誉的保证,想到这儿,李学强又暗自平息着心里的怒气,左右想了想,还得对自己的得意门生严加管教一番。

李学强不说这话还好,提到了柴灵秀一下子就激怒了杨书香。

说我什么都不行,就是不能拿我妈来威胁我,她碍着你们什么了?啊!内心嘶吼一声,杨书香咬紧了牙关。咯吱吱的牙齿交错声引来李学强的注意,便说道:「怎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吊儿郎当的还像个学生吗?!」

李学强,我去你妈的吧!杨书香心里怒不可抑:「那几个狗食张嘴就骂我妈妈,你现在不去管那几个闹事的,倒降背起我来了,还把我妈妈给扯进来,三好学生咋了?大不了我不要了,肏你小妈妈性的!」杨书香平时对这个班主任就不待见,还总弄不弄就搬出那一套套的理论,本身杨书香就对爸爸有些看法,就因为他是爸爸的同学,一来二去对这个班主任也捎带上了。

捏紧拳头,杨书香竭力控制着自个儿的情绪,冷笑道:「李老师,那你说我要怎么做呢?你给我支支招!」

李学强瞅了一眼杨书香,见其卜卜楞楞的样儿,心里也是一阵咯噔,碍于众学生的目光和一片唏嘘声,一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敲了敲讲桌,呵斥道:「别问我原因,回头写份检查给我,准备上课!」

这么一闹腾,班里立时变得死气沉沉,众人都看到了杨哥心里不痛快了,后赶来上课的球队同学得知杨哥和焕章打架的事儿也都从哪忍着,直到头一堂课结束。

课休间,浩天、海涛等人围了过来,凑到杨书香和赵焕章的身边,问道:「杨哥,我们听说四班的来闹事,用不用叫人跟他们干?」

海涛也在一旁说道:「杨哥,回头我去把大哥叫来……」他和杨书香姥家是一个村的,嘴里的大哥既是杨书香的大表哥。

焕章憨皮赖脸管了,对于李学强的处罚很不以为然,他瞅了瞅杨书香,见杨哥一脸阴霾,没敢言语。

杨书香摆了摆手:「海涛,你甭告我四舅和我大表哥,也甭叫焕章老舅过来,这事儿我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早晚都得挨着。哥几个的心意我领了,这是我跟焕章哥俩惹出来的事儿,没什么好怕的!」

念初一年级的柴鹏得着信儿也跑过来,见杨书香周围都是三班球队的同学,分开众人上前问道:「表叔,你没事儿吧?眼犄角子都给加刚打青了……他屄养的还是不是人?」

瞅了柴朋一眼,杨书香摆了摆手,特意嘱托:「大鹏,这事可别跟你妈你爸提,还有,你四爷和你老太爷老太太也不能告诉,这要是传我妈耳朵里,我又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都知道杨哥说一不二,打定的主意谁也改变不了,三美又怕他吃亏一个人硬捱着,惦记着把初三的哥哥们招来,杨书香拒绝了,就连初三的穷三爷跑来问话杨哥都直言告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谁都不用,他讲话儿:这事是我和焕章俩人惹出来的,这屁股不能让别人擦!

直到放学,杨书香的心里都憋着股劲儿,妈的,被人欺负了不说还给叫到了办公室……临出教室前,看左右无人,他朝焕章言语了一声就把凳子腿抄了起来,反正架是打了,没什么好怕的。杨书香让赵焕章去安抚吴泓玉,叫她把心踏实肚子里,要是许加刚敢横出一杠子再来惹事,这事儿绝对没完。

刚从车棚里把车推出来,那三朵金花不知从哪又跑了过来,支住了车杨书香双手一拢,抱推着她们的身子说道:「还没家走?都家走吧,跟你们没关系,放心,杨哥没事~」

三美之一的赵然说道:「叫我哥和美丽他哥找人跟你们一块走,省得碰上……」

杨书香摇了摇脑袋打断了她,扬手搓着中分潇洒地说:「都说不用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略一停顿,又笑着说:「我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婆婆妈妈啊?赶紧家走,瞎掺合啥!」

到了校门口,已经围拢了一帮人,都是三班球队的人,在门口等着杨书香和焕章出来呢。看这阵势,杨书香心里一阵感动。回头看了一眼学校里头,他借故把众人拉到没人看得到的地方,和焕章俩人把烟一掏,会抽的都让到了,不会抽的也都象征性地比划着夹在手里:「哥几个儿的心意我和焕章领了,这事儿因我兄弟而起……」

杨书香拍了拍焕章的肩膀,冲着众人又说:「咱们兄弟从不惹事,可真要是有事儿咱也不怕。浩天,你带着人走,王宏和胖墩也甭给我起哄,都回介。鬼哥,大鼻哥,海涛跟大鹏也都回去,都听我的。」

陈浩天猛吸了一口烟,卡着嗓子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说道:「杨哥,甭看我跟许加刚一个村,我还真没拿屄养的当回事……」

大鼻和鬼哥都是梦庄北面辛家营的,跟初三的穷三爷是一个村的,那脾气也都耿直,双手抱架儿,说道:「欺负咱们三班的人就不行……」

大鹏也站出来了,急咻咻地说:「杨哥,加刚下午也没来,不行我就去我姥家看看,说什么他还不给我面子吗?」

「烟也抽完了,就别杵着了,刚才我和焕章已经给叫到办公室挨了训,我说走咱就都走,别回头弄个集体闹事,都被处分……嗨,以为我看不见你们仨,赵然、美丽都给我过来…」杨书香没理会表侄儿,一卜楞手,看见了不远处躲躲闪闪的三美,把她们也都喊过来了。

「杨哥,要不再等会儿,等初三放学再一块……」不等她们说完,杨书香照着杨美丽的屁股就拍了一把,「赶紧给杨哥回家,再不听话杨哥还打你屁股……」

这一闹,众人哈哈大笑。杨美丽也不该着,欻地抓了杨书香的卡巴裆一下,见他躲闪过去,她笑骂道:「死杨哥你就会欺负我……」

缓和着气氛,杨书香搂着杨美丽,连带着赵然等人,连哄带吓唬道:「眼里有我杨书香就听我的话,甭让杨哥心里着急,回头听杨哥安排,年前我请客……」

好不容易把三美劝走,见身后那一帮人还在那戳着,杨书香摆了摆手:「都散了吧,我跟焕章走那边的小道得了,手里又有家伙事,再说了,我妈就在西边计生办上班,我还会吃亏不成?走走走,说走甭磨蹭。」

跨上车,杨书香和赵焕章直朝着西面小道扎了下去,身后忽地听到王宏喊了一句:「杨哥……」

刹住了车,杨哥问了一句:「怎么?甭担心,你跟胖墩走那边的大路,没事儿……」说完,朝后摆着手和众人分别,和焕章绕着大梦庄南口的小道直插往西,倒着小树林回去的。

小树林里那积雪遍地的土道上,阻力很大,一里多地的道上稀稀疏疏几个车辙,骑车还不如推着走得快呢,小哥俩干脆跳下车来,碴着雪慢悠悠推着车子前行。

瞅着杨书香眼角的瘀伤,始终也没怎么说话的赵焕章心里挺不落忍,要不是因为自个儿的原因杨哥也不会落得这样,便忍不住叫了一声:「杨哥!」

杨书香「嗯」了一声,见赵焕章不言语,催问道:「怎么了?」替兄弟出头,杨书香没觉着不好,即便眼犄角挨了一下,那也是无所谓的事儿。

赵焕章咬着嘴唇,咂么了一会儿才说道:「没事!」小前儿那一幕幕的场景在他的脑子里波动着,挨了铁蛋的打都是杨哥出头解决的,现在又连累到杨哥,赵焕章觉着太丢脸了。

把车停住,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香烟点上,递给了赵焕章,随后杨书香也点了一根,把车歪歪在一旁的树上,他蹲在地上朝焕章说道:「今个儿我就去你家吃饭了,得叫琴娘好好给我补补!」

赵焕章顺势蹲在了杨书香的身边,脸上带笑,说道:「回头叫我妈烙大饼,咱哥俩吃那大饼卷粉肠咋样?」

杨书香也乐了:「那感情好啊!」

抽完了烟,哥俩推着车子朝前边走边说,已然看到了前方出口处堵着的人,就听他们嘴里狂喊:「我肏你俩妈妈~」那阵势别提多狂了。

见那许加刚带着大奎、皮三等五六个人把在大梦庄的小树林口,气势汹汹俨然一副劫道的样子!

我操你妈妈的,搞个对象也你妈逼腻歪我。赵焕章怒视着前方,低吼道:「杨哥,跟屄养的干!」

杨书香皱起眉头说道:「甭搭理他们,到跟前儿再说!」

推着车子朝前走,离许加刚等人还有五六米远的地界儿把车停好,见对方根本没有让道的意思……「抄家伙!」杨书香冲着赵焕章招呼了一声,把车架后面的凳子腿就抄在了手里,又把另外一条凳子腿从车架上摘了下来。

远远瞧见杨书香和赵焕章时,许加刚心里一美,还是姐夫想得周到,这分兵两路行动果然奏效,还真就把他们给堵上了,之前还惦记杨书香招来一帮人,见眼么前就杨赵二人,他心下踏实多了,又一想,你妈屄的从我们家门口我还怕你?

许加刚心里合计着一会儿就把在学校丢的场子找回来,脑子里便想起下午去乡妇联的情境,一想到杨书香那个风骚娘们的妈妈带着自个儿去保健站上药,还塞给了自个儿五块钱,许加刚的身体就跃跃欲试,禁不住火热了起来。

「要是夏天该多好啊,就该把他妈按在没人的地界儿,给那娘们肏了!」许加刚的脑子里空想了一阵儿,见杨书香和赵焕章不躲不闪朝着这边过来,许加刚急忙收回心思,朝着杨书香骂道:「我肏你的俩妈妈,你们小屄还真的鬼啊,以为抄小道走就完事了?我告你们,这事没完的!」回头朝着大奎说道:「他们手里有家伙的,你赶紧回去拿家伙吧!」

「劫道?今儿个我还就不信这邪呢!看他妈谁截谁?」心头呐喊一声,怒不可遏之下,杨书香朝着赵焕章说了句:「鸡巴上绑菜刀。跟屄们干!」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轮开了凳子腿竟然在人家的地盘上干了起来。

许加刚哪见过上来就这样儿的,这要是给板凳子腿儿轮上了,我肏,还不得把胳膊打折了啊!其余众人一看苗头不对,哪还硬的起来,撩杆子跑吧,谁跑后头谁挨打,信那个都得栽这。

哥俩只这么一冲,许加刚哪知道杨书香玩命了,没几下就把自己这边的五六个人给冲散了。见那些鸟兽散一样的乌合之众飞也似地逃窜,杨书香叫着阵喊道:「妈屄的有种别跑啊,来呀!」见他们出溜一下扎进了东头的村里,还真应了那句话:「怂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打跑了许加刚等人,杨书香的身上又弄得一身臭汗,见天色还早,哥俩先抽颗胜利烟儿再说吧,随后潇潇洒洒一路回到了沟头堡。

到了村北口,杨书香扫了一眼西场,心里没来由的一酸。过了头一个收公粮的房子,他把车停了下来,把眼望去,见那幽深的胡同冷冷清清,同时也看到了自家厢房顶子上的烟囱正冒着青烟,心里不住搅合。刹那间杨书香仿佛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里走出来,在向自个儿微微招手,耳边也响起了她的声音:「香儿,回来啦~」。

杨书香眨了眨眼,注视过去。那条他走了十多年的胡同竟变得分外冷清,而胡同口的几颗大枣树却似乎在摇摆欢迎着谁,不断摆弄它们干枯的手臂。

杨书香的身子莫名其妙哆嗦了一下,他咧了咧嘴,原来眼前竟有些模糊。抿起嘴角,再不复上扬那个招牌式的动作,冲着焕章低声说道:「焕章,你进介跟我妈说一声吧,就说我晚上不回去睡,给你补课介了,我妈要是不信的话,你就说琴娘烙饼,让我去那吃……」略一沉顿,杨书香又把目光盯向了自个儿家的方向,把牙一咬,说道:「你看着说吧!」

赵焕章看到杨哥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心领神会,知道杨哥怕灵秀婶儿担心,可不是嘛,眼犄角现在都紫青一片,不如去自个儿家躲两天,等消肿了之后再回介。

焕章才刚登上脚蹬子,就看杨哥已经斜插花骑了下去,虽心里也有股不是滋味的感受,却已经隐然有了底气。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焕章咒骂了一声,又想到自个儿在小玉面前没栽跟头,心里一敞,有杨哥在,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他妈还就耐谁谁了。与此同时,他脑子里窜出了自个儿妈妈的影子,瞬间又给心里的小玉覆盖下去。

第十八集咂儿吃了傻眼了

人物简介:

杨书香:男主人公,十六岁小伙子。

柴灵秀:杨书香妈妈,乳名妙人,三十五岁,十八岁嫁到沟头堡,娘家陆家营人。

杨伟 :杨书香爸爸,三十七岁,一中数学组领头羊,同时又暗含着一些别的职务。

赵永安:五十七岁,赵伯起的父亲,赵焕章的爷爷,杨书香管他称呼「老爷」,旧时有个「赵千顷」之说,曾经是地主。

赵伯起:赵焕章的父亲,四十岁,出租车司机,发小儿之间因其岁数最大,是故称呼其为「大哥们」,杨书香称呼其为「赵大」。

马秀琴:赵伯起妻子,赵焕章的母亲,四十岁,娘家陆家营人,杨书香管她叫「琴娘」。

贾景林:三十九岁,贾凤鞠父亲,褚艳艳的男人,也即是众人嘴里的「老哥们」,杨书香独有称呼「贾大」。

褚艳艳:三十八岁,娘家辛家营人,是杨书香的「艳娘」。

贾凤鞠:贾景林和褚艳艳的大闺女,梦庄中学念高一。

徐疯子:沟头堡游荡之人物,四十多岁。早前运动时被人弄神经了,而后被村里人评价为一个脑筋错乱的人。主要经营产业:拾破烂。

王辉 :外号铁蛋,十八岁。职业:应该是大货司机。

贾新民:在家排行「老三」,杨书香称呼其为「三大大」,开了个小卖铺。

陈秀娟:贾新民的妻子,年方四十三。

贾秋月:贾新民和陈秀娟的独女,十八岁,泰南一中念高二。

未登场人物:杨廷松:杨书香爷爷。李萍:杨书香奶奶。

正文:

当晚饭毕,杨书香便急匆匆拉着赵焕章来到了琴娘的屋里,把书本摆在了台桌前,凳子一搬,哥俩便坐在了一处,假莫三刀地学习起来。

其实说是补课学习,那都是做做样子罢了,哥俩闷头比比划划是在商量着如何应对后面许加刚等人的纠缠和报复,他俩都知道许加刚是那种逮着蛤蟆捏出尿的人,和铁蛋完全是一类,你要是怂了他真敢把你捏箍死。另一个原因杨书香在刻意回避着妈妈,到了这个岁数,说心里话,就算挨打也不怕了,怕就怕妈妈找来看见了他脸上的上心里着急生气,自个儿现在岁数也不小了,哪能总让她提溜着心啊,就窝在里屋摆弄着书本装模作样。

柴灵秀到底是跑过来了。清早发现儿子没穿棉衣,把她急得没法,打不得骂不得偏偏气人,一想儿子的身上就穿了一身儿毛衣毛裤,就算火力再壮,也架不住这冰天雪地的天儿,再给他冻坏了!本来寻思着给他捎到学校里,转念又一想,儿子是个要脸儿的人,嘴里骂了一声臭缺德的,又气恼恼作罢!

黑灯瞎火抱着衣服从西场小跑过来,柴灵秀前脚进了堂屋刚和老叔赵永安打了一声招呼,后脚马秀琴便颠颠地从东厢房跑了进来,见柴灵秀夹着一身棉袄棉裤,挽着她的胳膊颇有体会地说了句:「哎,儿行千里母担忧,年轻人体会不到咱们的心境啊!」

接过棉衣,马秀琴把柴灵秀让到凳子上,对着她努了努嘴示意,朝着自个儿的房里念叨了一声:「焕章,你灵秀婶儿来啦~」

不待里面应声,柴灵秀起身走了过去,撩开门帘她朝里面看了一眼。赵焕章刚站起来,急忙喊了一声灵秀婶儿,又笑着解释道:「杨哥正给我解题呢!」

柴灵秀笑着朝焕章点了点头,见其腮帮子有些发鼓,顿时心里一紧,转而把目光望向儿子。这恼人的家伙往凳子那一戳连个头都不回,你就那么怕我?连转过头给我看一眼都没有勇气吗?

「嗯~学习吧!」放下门帘,柴灵秀的心里颇不是滋味。晌午头被人在单位闹了一出,下半晌三点左右李学强又给自个儿把电话打过来,把儿子在学校的情况分说出来,闹腾得柴灵秀心里没着没落的,又不便在好姐妹秀芹的家里大吵大闹让儿子下不来台,柴灵秀咬了咬嘴唇,知道儿子在躲着自个儿,只是立在门外嘱托了一声,天冷叫他把棉衣穿上,想要撩帘看看,最终狠下心来。

坐回马扎,柴灵秀点了一根烟,问了句:「咋没看见大哥们?」

马秀琴斟了一杯热水,递给了她,说道:「伯起给大队去了电话,说今儿个车坏半道回不来了。」

把水杯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柴灵秀惊问道:「这道上这么滑还出车?」

马秀琴有些无奈地说:「他说这两天联系上一大活儿,就忙这几天,得给人家盯着!」

柴灵秀拉着马秀琴的手,安慰道:「他赵大跟个拼命三郎似的,出国三年回来还这样儿,钱都让你们挣了!」

马秀琴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明年得翻盖房吗,眼瞅着焕章再有个一年多也就差不多毕业了,别说高中和中专,要是能考上技校我就念福星了,哎!哪如香儿学习用功,争气啊!」儿子已经脱离管教不是一天两天了,马秀琴都不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时候变成的这样儿,让她觉得母子二人之间的话题变得越来越少,似乎都有些陌生,而且马秀琴现在对儿子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闻听此说,柴灵秀也摇起了脑袋,缓缓地,耐人寻味地说:「什么争气不争气的,你别看焕章在学习上让你们挠头,别的地界儿未必不如人意,反正我就觉着焕章比香儿浮沉儿,哪像他,总让我提心吊胆!」

叹息了一声,柴灵秀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西屋方向,始终也没看到儿子出来,来时的火气冲冲渐渐变得淡了,被那一道厚实的帘儿挡着,心揪成了一处。

好不容易从裤兜里捻出了二十块钱,又心生气恼:「躲躲躲,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儿子把人家打成了那样儿又不知他己个儿有没有受伤,柴灵秀的这颗心就跟悬在了半空,不得不狠狠地嘬了一口手里的香烟来缓解那股难受劲儿。

见柴灵秀拿钱出来,马秀琴不知她要干啥,疑疑惑惑的就听柴灵秀说道:「你把钱给他,他要在你这躲着我,由他,人无信不立……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没有个担当就不是我柴灵秀的儿子!」

这话不光落尽马秀琴的耳朵里,同时也传进了西屋正在躲避着柴灵秀的杨书香的耳朵中。杨书香的心里咯噔一下,嘴巴半张,几乎是瞬间便把牙齿咬了起来。

妈肯定知道了今儿个发生的事儿,不然她绝不会跟我说出那些个话。杨书香有心想要起身尾随而出跟她解释,又怕妈妈见到自个儿脸上有伤心里别扭,一时间眼神黯淡,脑袋一耷拉,愣在了那里。

马秀琴捏着毛衣不停滴搓着,见柴灵秀一张俏脸冷冰冰的,赶忙圆场:「小孩子之间玩玩闹闹,不妨事,香儿你……」。

「秀芹姐,你就护着他吧!」不待马秀琴说完,柴灵秀又撂了一句,也无心再待下去,临出大门前儿她站在院子里,隔着西窗又看了一眼儿子,她看见了杨书香扭头张望,一时间心里难受不想看他,转头走了出去。

雪霁,弯月便又挂在了天边,四周却仍旧黑不隆冬。柴灵秀走向西场下坡,过了小菜园,脚下咯吱吱的声音始终响在耳边。朔风在这三角坑吹刮起来极其猛烈,仿佛要撕扯一切,连两旁的树木都跟着一起张牙舞爪,叫嚣起来。

进了西角门,柴灵秀甩手把门一关,咣当一声别死了,走进自个儿的屋里,看了看时间,八点来钟,打开电视机看了一会儿,往常还有点瘾头子,今个儿却不知里面演的是啥,当她听到那首千王之王几乎能哼出调来的歌儿时,柴灵秀下意识地吆喝一声香儿该睡觉了,没人回答她,还想再喊一声,这才意识到儿子没跟着回来……

送走了柴灵秀,把门关上,马秀琴小跑着来到了厢房里头,炉子上煮着的醋早就滚开了,端着盆子跑回屋里,又从柜橱踅摸出白矾,走进自个儿的房里。

给杨书香清理眼角的瘀伤,马秀琴的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他们咋那么狠呢,把你打成了这样?」

妈妈走后杨书香的心里酸溜溜的,明明答应好了不再惹事,结果又惹得她心里不快,一时心乱如麻,又听到琴娘说起自个儿眼角的事儿,杨书香想起了白天发生的那一幕,不想则以,一想到那几个混账东西辱骂自个儿的妈妈,心里便又叫骂起来。

杨书香愤愤然抬头看了一眼,见琴娘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虑,霎时间又把那股怒火压制下来。已经让妈妈心里不痛快了,就不能再让琴娘她跟着操心了。扬起嘴角,杨书香冲着马秀琴笑道:「琴娘,我没事儿,你甭担心……」,一旁的赵焕章接过话茬说道:「妈,你是不知道啊,那个肛门让杨哥给打的,鼻子流了好多血呢,后来还叫外人帮忙呢,结果怎么招?还不照样被杨哥给打了。」

马秀琴瞪了一眼儿子,见他摇头晃脑根本不把自个儿这当妈妈的放在心上,叹了一声,伸手指着儿子气恼恼地说:「要不是因为你,你杨哥能有事吗?你说说哪次不是因为你,从小到大你哪回是听我的了?你己个儿想想!再看看你现在,我都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跟谁胡混,成天跟我提这个女孩那个女孩,你以为现在还跟过去似的结婚那么早,你说你干嘛行?哪回听过我的话了?你要觉得合适,赶明儿我就给你张罗着说媳妇儿,分家单过得了!」自打他爸爸出国之后就没了约束,现在想扳也扳不过来了,便又唠叨个没完没了:「大前儿个你嘴上说跟我拉菜介了,半截腰我就找不到你的影儿了,你说你几点回来的吧?你姥姥问我我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到底心里头有没有我这个当妈的?走!起我远着点,出去看看醋晾没晾凉?就手给那锅炉房里的炉子添些煤。」

马秀琴唠唠叨叨刚把话撂下,对面屋子里便咳嗽了一声,接着就传来了赵永安的声音:「秀芹你说什么呢?!」声音听起来干冷,没有一点潮呼气,马秀琴立马不言语了。

焕章嘟噜着脸,他给马秀琴说得心里有气,忍不住回起了嘴:「妈你干嘛又数落我?不都跟你讲明白了,我是去找同学去了,又不是没告你!」

杨书香夹在中间劝道:「行了焕章,少说两句,给琴娘服个软。」

儿子不争气还敢犟嘴,马秀琴越想越不是滋味,她这慢脾气的人都给激怒了,也不管刚才公爹说了啥,就吼吼地嚷了起来:「不数落你还数落香儿,你说哪次不是让你杨哥给你擦屁股?还舔着脸跟我犟嘴!」

这时,东屋又传来了赵永安的声音,比刚才的语气似乎更强硬了许多:「秀琴你差不多得了,焕章都十五了,别跟吓唬孩子似的没完没了!」这道声音说出来之后,焕章瞥了一眼马秀琴,气恼恼地走了出去,马秀琴轻咬着嘴唇再没敢知音儿。

当屋子里只剩下了一男一女时,空气里,一股好闻的味道传进了杨书香的鼻子里,他虚缝着眼,任由马秀琴把白矾反复涂抹在眼角上,尽在咫尺的琴娘穿了一件粉色毛衣,那肥鼓鼓的胸脯子呼之欲出,如此熟悉的地方让杨书香想起了小时候犯错来琴娘家避难的情境,那前儿他就被琴娘护在怀里,不知躲过了妈妈多少次的大巴掌,如今又惹恼了妈妈,虽说再不用庇护在琴娘的怀里,可那个地界儿却格外引人注意,令此时的杨书香倍儿想依偎在曾经温暖的怀抱中。

杨书香把手搭在了马秀琴的腰上,轻轻摇着,嘴里喊了一声:「琴娘。」声音不再刚毅。

擦抹着杨书香的眼角,见他轻摇着自个儿的腰,又听他小声呼唤,马秀琴低着脑袋看了看,温声问道:「咋啦?」

杨书香顺势一把就抱住了马秀琴,搂着她的腰,把脸埋在马秀琴的心口上。

马秀琴被杨书香紧紧抱着腰身,知他心里有些难过,便抱起了杨书香的脑袋,就像他小时候那样紧紧搂着,还不忘用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用以安抚。

杨书香闭着眼,用鼻子拱着马秀琴的心口,琴娘那柔软肥诺的胸脯上散发着沁香的母体味道,让他很是怀念曾经的过往岁月,便又小声叫了一句:「琴娘」。

被拱来拱去,那一声琴娘叫得马秀琴心里热乎乎的,这个时候的小书香总是倍儿听话,让马秀琴有感于怀,心底的母性也被唤了出来。

马秀琴拢着杨书香的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咋了?心里憋屈?不能跟琴娘说说吗?」杨书香依旧小声召唤了一声琴娘,在马秀琴的注视下,他鼓足勇气说了一句:「琴娘,我,我想吃口咂儿,吃你的咂儿」。这琴和亲只是一字之差,出自杨书香的口入了马秀琴的耳,那一句琴娘绝不亚于叫了她一声「亲娘」,在焕发出她身体里的母性柔肠之后,对比着自个儿那不争气的儿子,马秀琴实在不忍拒绝杨书香的要求,就想也没想地把毛衣撩了起来,敞心露怀之下,顿时把白背心掩裹的奶子露了出来。

罩在背心里的咂咂儿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浑圆硕大,撑出了两道高高的山梁。

细看之下,透亮的背心里那乳晕散着片儿把个葡萄大小的咂头儿清晰地凸显出来,肉肉乎乎的看着就叫人垂涎欲滴,忍不住把口水来回吞咽。

低头看着眼么前那如同儿子一样的人儿,马秀琴看到了他那忽闪着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渴求之色,还夹杂着的一丝倔强和一些别的什么东西。她懂他,看着他从小慢慢成长,知道他虽然淘气捣蛋,但绝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儿子小学前儿每每挨了欺负可都是他帮着出头的,犹想到柴灵秀临走时说过的话,马秀琴的心里不免有些心疼,她知道香儿没有错,一切根由都是儿子惹出来的,勾勒着便把那浓浓的母爱之情慷慨地展露出来,敞开胸怀,无私地奉献了出去:吃吧,谁叫你喊了我一声娘的。

在杨书香的注视下,马秀琴的脸上不期然地飘起了一层红晕,如天边的晚霞,在晚风的吹拂下,一缕落日下的暖融徐徐而出,随着那挺立的胸脯荡漾出来,送到杨书香的眼前。在她的眼里,坐在炕上的人儿即便大了那也还是个孩子,既然他向自个儿提出了要求,难道说自个儿还不答应他?

踅微摇了下头,马秀琴便用手托了托己个儿背心里的奶子,冲着书香温柔地说:「琴娘现在没有奶水喂你了,你就干嘬两口吧!」说着话,她把后背转向了门口方向,多少也是打算遮蔽一下,让人看到了就不太好了。

「没有水儿我也想嘬嘬,想吃两口琴娘的咂儿」,望着眼前喜人的物事,在得到允许之后,杨书香只觉着心里一松,又觉得浑身热乎乎的,他的内心渴望寻求着什么,登时想也不想便撩开了马秀琴的短背心。

女人扑楞楞的大咂儿在背心被掀开的那一刻,欢快地窜了出来,就像俩连在一起的皮球扔到了水里一样,载浮载沉之间荡漾着一片腻呼呼的波光,晃得人心惶惶。杨书香望着那上下乱窜的咂儿头就张开了嘴巴,那葡萄珠一样紫红紫红的咂头甫一被他叼进嘴里,简直比那粉肠还要诱人,沁香沁香的带着琴娘的体温,还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就狠狠地叼住了,把舌头一卷,咂头儿就裹在了自己个儿的上牙膛上。

滚动的舌尖反复裹吸着马秀琴的咂头儿,那肉肉桃桃的咂头儿带着成熟女人的体香被杨书香嘬吸起来,他大口大口地吞吸,真像吃到奶水一样,恨不能把他琴娘的奶子都吃进自个儿的肚子里,只觉得现在的自个儿啥也不想干,就是倍儿想吃,倍儿想吃一口琴娘的大咂儿。

嘴里生香,津液浓足,裹吸间,唾液一口口咽到了肚子里,这是杨书香现阶段继妈妈之后跟第二个女人有了最亲密的身体接触,尤其还是在他受伤之后心灵最需要慰藉的时刻,女人的奶子绝对是最好的补偿方式,也是最能令男人心里感觉到踏实的地方,让杨书香找到了寄托。

吃咂儿的时候,杨书香环在马秀琴腰上的手也移了下来,不知不觉中就把手抠在了她的屁股上。马秀琴圆滚滚的大屁股被脚蹬裤紧紧包裹着,肉感十足,让杨书香双手一抓,她己个儿都没来由地哼了一声,这时,杨书香丢开了马秀琴的奶头,抬头看了过去,琴娘温柔地朝他笑了笑,不过呢,那张胖乎乎的脸蛋上却如炒了糖色一样,飘出了一抹令人心醉的红晕,比之开始的羞红更甚,刹那间杨书香便觉察到体内的血液急速沸腾起来,自个儿的心跳也在骤然加速,他睃了一眼琴娘,又把目光死死地盯向了她的咂儿上。

看着眼前满是口水的奶子,杨书香咧嘴笑道:「琴娘,你的咂儿真大。」马秀琴用手抚摸着杨书香的脑袋,温笑道:「比你妈的咂儿要大上一圈吧!」

说得杨书香一愣,他细咂滋味,琴娘的咂儿确实比妈妈的大上一号,心里一阵怪异,抱住了马秀琴的奶子朝着那水漉漉的咂头舔了一口,用鼻子「嗯」了一声。

清理着杨书香的头,马秀琴抿嘴而笑:「都比琴娘高一眉窜了,咋还馋这个?」,她刚想把背心落下来,哪知杨书香又说了:「我还想再吃你一口」,马秀琴疑惑地看了一眼,见孩子脸上荡漾起一副痴迷,心里有些发软,摇了摇头她驱散了脑子里想的,说道:「好了好了,看琴娘的咂咂儿上都是你的口水,还想吃啊?这要是让你赵大看见了,还不把他笑死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马秀琴的身体竟然僵住了。

杨书香一搂马秀琴的屁股,紧紧绷绷的臀肉就被他抓了个满把,不由分说就把琴娘抱在了己个儿的两腿间,杨书香不依不饶地说:「我就要吃,就要吃你的咂儿,就算今儿个赵大在家我也要吃,你答不答应?」

那孔武有力的双手抱住了自个儿腰身,让马秀琴挣扎不得,她觉得此时自个儿的脸肯定臊得通红。可转念又一想,又觉得都给孩子抱在了怀里了,吃也给他吃了,还能不让他再吃一口?哪能胡思乱想啊!

话虽如此,可还是弄得马秀琴有些扭捏,见杨书香仍旧坚持,她又有些哭笑不得,被连续叫了两声琴娘,叫得马秀琴心都酥了,最后还是顺了杨书香的意,让他又在另一个咂头儿上找补起来。

杨书香的舌头不断舔吸撩拨,吃得马秀琴娇喘吁吁,把手紧紧搂在了他的脑袋上,鼻子里不受意识控制地哼了几哼,连她己个儿都没注意到,直至外面响起了开门声,这才急忙推开杨书香的身子,一脸红艳艳地把衣服从心口上拉下来。

鼓捣完炉子,赵焕章进来便跑进了东屋把电视打开了,他不想触自个儿妈妈的霉头,反正躲一边是最好的选择,这无形之中又给了杨书香可乘之机,一双大手抱住了马秀琴来回搓动,把个马秀琴弄得气喘吁吁,一张胖乎乎的脸蛋都浸出了血色。

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马秀琴的心里一空,这回不待杨书香再次要求,便主动撩开了背心:「琴娘知道你心里委屈,权当是琴娘欠你的……」

杨书香眼前一亮,当他再次看到那对喜人的物事时,心里的躁火大炙。伸出手来,不偏不倚地够到了马秀琴的屁股上,肥颤颤的臀肉被手掌覆盖的一瞬间,杨书香猛地觉察到自个儿的下体硬了起来,一阵脸红心跳,嘟哝了一句:「琴娘的咂儿真馋人。」便亟不可待地把嘴凑了上去……

过了九点也该休息介了,杨书香便泱泱地看着马秀琴的脸,打算再蹭会儿她,见杨书香眼神里泛着痴迷,马秀琴的一颗心已然慌乱无度,犹犹豫豫间她撩着门帘,边走边催促着说了一声,让东屋里的儿子赶紧把电视关了,借着为由推着杨书香的身子让他去那头睡觉,她刚从外面把尿桶拿回屋子,感觉身后跟出个人儿来,还没等马秀琴回身,那身子就又被杨书香从后面给抱住了。

这杨书香心里长了荒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忽听到外面堂屋的关门声,翻身借故又跑了出来,他的心里渴望再多跟琴娘待会儿,他也知道现在该去睡觉了,可不知咋的,就倍儿想黏黏琴娘,尤其是在摸了马秀琴的屁股下吃到了她的咂咂儿,心底里的渴望就越发强烈起来。

「还想咋样?给看到了就不好了!」被杨书香从后面抱住了身子,马秀琴略微动弹了一下身子,小声说了一句。还没等她继续再说,身后的人儿就把手伸到了她的衣服里。

「我老爷和焕章都在看电视呢,琴娘,我还想摸摸你」小声说了一句,杨书香把脸贴近了马秀琴的脖颈,摩挲着她,深吸了一口琴娘身上的味道,隔着衣服双手就开始揉捏她的奶子。

马秀琴的身体散发着一股令人熏熏然不愿离开的味道,令杨书香心里莫名地产生出一丝兴奋,他反复揉捏着琴娘沉甸甸的奶子,让马秀琴的脸上带起羞来,呼吸略微急促,轻声安慰着身后的人儿:「好了好了,把琴娘的心都摸乱了,咋就长不大呢……嗯~」,感觉到屁股上被顶了一家伙,马秀琴哼吟了一声,随即耳边响起了急促的声音:「我就想吃你的咂儿」。

香儿这是怎么了?下面硬起来顶我的屁股……挪动着屁股,马秀琴轻声念叨着:「臭香儿,会欺负琴娘啦~」,那声音软弱无力透着一股别样的风情,又掺杂着令人心醉的母爱,刹那间,激发出杨书香心底里的渴望,他猛地一撩马秀琴的毛衣,拉着她的身子就坐在了炕沿前。眼么前,杨书香管不了那么多了,在马秀琴瞪大眼睛的情况下,他抱住了她的屁股,往怀里一扥身子,就把嘴送到她那对略有些下垂的奶子前。

喜丢丢的大咂儿带着温热,饱满涨耸,经常摸女人这个地界儿,杨书香自然知道自个儿有多喜欢那里,眼见琴娘臊不唧儿的脸上充溢着让他心底能够释放舒张浓浓的母爱温情,一下子便控制不住了。双手一托,抓住了马秀琴的奶子对准了咂头便是一通狂啃,吃得马秀琴酥胸乱颤,两个峰点都给舔硬了,鼓翘翘变成了两粒大葡萄,看的杨书香心花怒放,却骇得马秀琴不断张望着门口,生怕门帘撩开被人看到。

「咋的啦,要把琴娘吃了?」低声呼唤着,马秀琴脸上的神情再不似之前那般从容,她好不容易推开了杨书香的脸,马秀琴早就臊得面红耳赤,心扑通扑通跳成了一个儿:「香儿今儿个这是咋啦?难道他想……」一阵阵心发突突,不敢瞎猜,把咂头上的口水抹净,马秀琴捧起那张熟悉的脸,略带央求着说道:「听琴娘的话,去睡吧,明儿个还要去学校呢。」

屋子里热,杨书香的脸上也出了不少汗,抹了一下脑门,双手环住了马秀琴的腰,直盯着琴娘的脸,越看心里越想依靠,不知不觉中,杨书香的手就滑到了她的屁股上,那肥嘟嘟颤悠悠的两瓣大屁股别提多弹手了,照着上面狠狠抓了一把,随之他朝马秀琴嘻嘻一笑,说道:「就想抱着琴娘吃咂儿」,弄得马秀琴不知所措,一脸的惶恐。

「太晚了会给人看到的……再吃两口就得啦……」嘴里咕哝了两句,马秀琴只得再次端起了自个儿的奶子,把头一偏,叫杨书香上来吮吸了几口。对她来说,这一晚上自个儿的所作所为似乎已经跨过了某道门槛,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了出来。

见琴娘的脸儿红红艳艳,那样子竟然如此诱人,杨书香伸开双手从正面搂住了她的身子,欺近的时候伸进毛衣抓捏她的奶子,边揉边嬉皮笑脸地说:「赶明儿趁着没人还得给我吃两口,不然我现在就不过去」。

马秀琴被杨书香搂得有些气紧,那个作怪的手更是让她脑子里成了一团乱麻,不知所措,忙气喘吁吁地答应了下来,又被捏了两下咂头之后这才送走了他,却发觉自己的裤裆……

杨书香嘴里哼着小曲来到了东屋,那屋子里的老爷好整以暇地整着他的烟袋锅子。关上了门,杨书香看到赵焕章正趴在被窝里看着电视剧《千王之王》呢,往炕沿儿上一迫,杨书香挨着老爷身边坐了下来,看着电视,把那支大梨花猫抱在了自个儿的怀里。

杨书香用手胡撸着梨花的脑门,哄人的呼噜声就响起来了。赵永安装了一袋烟,早就踅摸到杨书香投过来的眼神了,他抽了两口就把烟袋锅递了过去,杨书香心领神会地接了过来,反正门也关了,也不怕琴娘知道自个儿学会了抽烟,就吧嗒吧嗒吸了几口。

这关东烟的劲头确实不小,跟烟卷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杨书香正抽着烟,就听老爷开口说道:「要说解放以后斗来斗去的还说的过去,谁叫暂时五类呢,这都过去了三四十年了,咋还这么乱呢?严打了半天也没起到什么作用,还不是老样子!」

杨书香瞅了瞅老爷,知道他在以前没少挨整,也知道他还有下言,便笑了笑,一边小口抽着烟袋锅子一边看着电视,耳朵里兼顾着听他唠叨:「谁横谁就吃香,老实人到哪里都挨欺负。」

趴在被窝里的赵焕章犹带着气儿,接茬说了一句:「刚才我妈还说我呢,唠唠叨叨的说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出这一趟儿事。」

赵永安瞅了一眼孙子,便拉下了脸儿,说道:「她净瞎说!哼~不管咋样吧,人就不能太老实了,太老实就挨欺负!我告你们,你们这岁数别什么话都听女人的。」他停了停,继续说道:「要是换做解放前,你们这岁数早就当了爹了,还兴女人说三道四?自己个儿也该有主心骨啦!想当初我年轻前……哎,都什么时候了,不说了,睡觉!」

说了一半就停,赵焕章一屁股钻出被窝,好奇地问了一句:「咋不说了爷,您那前跟我奶啥时候结的婚啊?」

赵永安笑了笑,说:「我十六就结婚了,十七有的你爸……」,说到这里,赵永安皱了皱眉,脸上再次冷了下来,摆了摆手,说道:「睡觉吧,天儿也不早了。」说完,起身下地,把杨书香腿上偎窝子的大梨花猫抱了起来,嘴里念叨着:「该给我逮耗子去啦!」惹来那只大猫喵喵地不依不饶。

两集连播的电视剧接近了尾声,千王之王那首优美动听的音乐再次传入杨书香的耳朵里:情场中几多高手,用爱将心偷,就像你偷得痴情,剩下一世忧。用欺也用骗,用几多好计谋,盗得芳心,然后致诸脑后……

往日听到这首歌杨书香总要起哄哼唱两句,歌词都记得清清楚楚,却不知为何,今个儿听起来有些变味了。为什么?杨书香咂么了一下,却在脑子里印出一道影子。但一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儿,血液就沸腾起来,牙关一咬,眼犄角子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

关掉电视杨书香脱鞋上炕来到了炕梢头,挨在焕章旁边,刚钻进被窝没多会儿就听堂屋里老爷叫了一句:「秀琴啊,把水打来该给我洗脚了」。杨书香冲着赵焕章笑了笑,睡前心里还思量着:「老爷家的派儿还真不小,洗脚也要我琴娘伺候……」犹想到吃了马秀琴的奶子,心里敲起了小鼓,琴娘的人真好啊!

这一闭眼一睁眼,已经是半夜三更时分,杨书香迷迷糊糊地看了看,眼前有些微弱的灯影子。仔细听了听,耳边总有些什么声音在絮叨着,身上的火劲儿过去之后,眼犄角皱巴巴地疼,杨书香用手轻轻揉了揉眼角,撩开被子,鼓秋着身子坐了起来。

抬头看了一眼上晾子打进来的亮儿,好像是西屋那边开了灯,都几点啦难道说是赵大回来了?杨书香又扫了一眼炕上,除了身旁的兄弟焕章,却不见老爷的踪影,立时把赵大回来这个想法排除掉了,他碰了碰焕章的脑袋,打算把焕章支醒,摇晃了几下,非但没把哥们叫醒,反而这厮还打起了呼噜,弄得杨书香心里老大不是滋味。

越听越不对劲,杨书香借着灯影子从炕上鼓秋下来,穿个小内裤也不嫌冷,他把鞋穿在脚上蹑手蹑脚地从敞开的门缝中侧身走了出来。

外屋稍微亮堂一点,踅摸着声音的出处,杨书香可就走到马秀琴的房门外。

「嗯~嗯~」一声声压抑着的呻吟从门帘后面传了过来,钻进了杨书香的耳朵里,他很好奇,这么晚了咋还有这怪异的声响?

捏着门帘的一角抻了一下,原也没指望门是敞开的,谁知道这一扒却令杨书香大惊失色,落入眼底的事物竟然……那一刻,杨书香整个人都傻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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