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久的叹息 (15-16)

6815Clicks 2021-11-03 Author: sezhongse3
【悠久的叹息】 (15)

作者:sezhongse3 2021年11月4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十五)女皇的新装

  黑云压城城欲摧,林荫大道四十六号的前院大门外,人影卓卓,秣马厉兵,无数双眼睛盯着这栋代表着权利和欲望的古堡,这栋在神圣联盟历史上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洗礼的宅邸,是否还能像以往那般屹立不倒?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那两个对弈了半辈子的老人到底留了几手后着,没有人知道自己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可人活着,总得试着去做一些事,一些值得托付生命去完成的事。

  白发老者,中年剑士,两骑并肩,徐徐而入,罗伯特所率领的护卫像潮水般井然有序地散开两侧,让出一条大道,顺便拖走地上那二十余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神圣联盟的卡尔议长在一片萧杀中依旧西装笔挺,将每一缕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神色闲适,笑道:「老伙计,上次你杀上门来,就是在这里被女皇陛下劝住的?」

  禁军统领,【大剑师】布莱顿不置可否,淡然道:「我想那一回应该是你给陛下报的信对吧?」

  卡尔:「我还能不了解你?从接到海伦娜重伤线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接下来要干什么了,虽然你对她总是摆出一副严父的架子,可我知道海伦娜在你心中的份量。」

  布莱顿:「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现在有多愤怒,今晚过后,我要把玩弄过她的那些男人全宰掉,一个不剩!」

  卡尔:「对不起,老伙计,我不得不走这步棋,此事过后,我会尽力弥补巴顿家族的损失。」

  布莱顿:「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永远无法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看,咱们的老对头出来了,瞧瞧这酒足饭饱的样子可没把咱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卡尔:「他终究会为他的傲慢付出应有的代价。」

  在悠长的岁月中不知吞噬多少女子灵魂的沉重大门缓缓开启,杵着手杖而出,如同寻常老绅士一般的彼得家族族长明顿,爽朗一笑,对眼前重重合围的卫兵视若无物,热情洋溢地招呼起明显来者不善的客人。

  明顿:「哟,这不是议长大人卡尔和统领大人布莱顿吗?今晚这场飓风把你们也吹来了?有失远迎,来,里边请,难得你们来一趟,我们三个一定得好好喝上几杯。」

  卡尔:「谢过公爵大人美意,但今晚我们不请自来,倒不是蹭酒来的。」

  「不是来蹭酒的,那是……」明顿眯了眯眼,旋又作恍然大悟状,戳着指头坏笑道:「噢,我懂了,好你个卡尔,平日里装得一本正经,没想到也是个会玩的,说吧,看上我家哪位性奴了?是艾玛和蒂法那两个小护士,还是罗伯特家的千金奥黛?又或者是……巴顿家的海伦娜小姐?」

  布莱顿眼中迸发出愤怒的火花,右手便向腰间佩剑摸去,却被身旁的议长大人伸手拦下。

  卡尔:「谢过公爵大人美意,我们今晚拜访贵府乃是为了公务,没有寻欢作乐的意思。」

  明顿:「议长大人这就见外了,元老院那边一个议程拖个十天半月也是常有的事,公务什么的,不着急,如果今晚怠慢了贵客,传了出去说我彼得家族不懂待客之道,这让老夫这张脸以后往哪搁?不成不成,今晚怎么也得让二位尽兴,嗯……莫非议长大人喜欢鲜嫩的货色?好吧,前些天罗斯和马洛尔恰巧派人送回来一个小处女,我自己还没享用过呢,今晚老夫就忍痛割爱,留给大人你开苞吧。」说着便朝后头拍了三下手掌。

  卡尔:「明顿,不用再玩这种拖延时间的把戏了,你那几个盟友今晚来不了,罗斯和马洛尔此刻也不在城内,你就不必等……」

  迟暮老人,顿住话头,身子微颤,额上青筋骤起,如鹰眼般锐利的双眸布满血丝,卡尔认得那抹从昏暗烛光中现出身形的玲珑娇躯,他认得那对总喜欢拔他花白胡子的柔荑小手,他认得那个低头按着裙锯的委屈少女,她叫安妮,是他最疼爱的孙女……也是唯一的孙女……

  明顿一手搭上安妮香肩,笑道:「有耐心些,总是好的,您说对么?议长大人?」

  迟暮老人,愈发迟暮,本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梢,也在夜风中扬起凌乱了几分。

  以往在家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无法无天,调皮捣蛋的娇俏少女,此刻却像一头受惊后的温顺羔羊,低眉顺眼,服服帖帖地伫立在明顿身侧,不敢有丝毫异动,真不知道遭了什么罪,才会让这位胆大包天的贵族千金恐惧成这样。她穿得有些单薄,仅有一套色气暴露的粉红抹胸短裙遮掩春光,抹胸极低,堪堪盖住燕乳红梅,裙摆极短,内裤蕾丝隐隐可见,一些经常在温柔乡中买醉的男人自然认得出,这正是彼得家族中的雏奴装束,穿上这身短裙的女子越是扯住裙摆害怕走光,其实就越是引诱男人盯住那处私密花园,正如眼前这位粉雕玉琢的青春少女。

  少女泫然欲哭:「爷爷……爷爷救我,我好害怕,爷爷快带我回家吧,我保证以后都听您的话,再也不任性了……」

  卡尔沉默片刻,咬了咬牙,高声决然道:「安妮此刻在千年王国度假,明顿,你不会以为老夫老眼昏花到连自家孙女都认不出来吧?随便找个人来就想冒充?」

  布莱顿皱眉悄声道:「安妮她……」

  卡尔:「老伙计,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们今晚既然来到这里,就不可能退让。」

  明顿轻抚少女臻首,笑道:「你爷爷不认得你了,这个怎么办?唔,把裙子掀起来吧,兴许他老人家能认得你的骚屄呢?」

  少女惊恐摇头道:「不……不行,求求您,别让我把裙子掀起来……」

  明顿:「被调教了这么些天,你应该明白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罚的哦。」

  少女闻言,打了个冷颤,纵然万般不情愿,最终还是乖乖捻住两侧裙摆,缓缓往上提起,将内里真相大白于天下。

  暧昧的粉色丁字裤将少女玉臀曲线勾勒得无比妖娆,少得可怜的三角布料边缘杂草丛生,便连这仅有的一小块紧贴在私处上的遮羞布料,竟也是几经透明的蕾丝薄纱布料,直教人一探究竟,然而让少女羞赧的,又何止这条穿了等于没穿的色气内裤?一圈柱状轮廓从小穴位置凸起,将本来就已经收紧的布料微微顶起一小片,等于告诉所有人这个小处女的骚屄内还塞进了一根尺寸不短的魔法振动棒,无怪乎她一再恳求明顿放过自己。

  明顿嘲弄一笑,似乎很满意少女的服从,紧接着,他残忍地打了一个响指……

  妩媚的淫叫打碎了少女所有的矜持,魔法振动棒撩起情思,融化阳春白雪,化作一缕清泉,浸染胯下仅剩的一小片布料,沿稚嫩的大腿内侧簌簌而下,以往在公开场合总是不忘保持着温婉形象的小淑女,第一次在至亲眼前展露作为一个女人放荡的一面,无地自容却又无处可逃,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她多么希望在熟悉的床榻上睁开美眸,庆幸这一切从未发生,可这就是现实,冷冰冰的现实,她在众目睽睽下发情淫叫的现实,小淑女开始堕落为小性奴的现实。

  泪珠子在美眸内氤氲打转,楚楚可怜的少女明知徒劳无功,仍是哀求道:「嗯,嗯,啊,不……不要看,呜呜呜,求求你们不要看,啊,啊,爷爷,安妮不想这样的,安妮不想这样叫唤的……」

  卡尔沉声道:「够了!明顿,就算你怎么折磨她,也改变不了今晚的结局。」

  明顿似笑非笑:「噢?老夫倒是想知道今晚有什么结局,还请议长大人明示?」

  卡尔:「你被审判的结局!」

  明顿:「老夫何罪之有?」

  卡尔朝一旁作了个手势,一位事务官仰首挺胸走上前来,打开卷轴,开始一条一条地细数彼得家族的滔天罪行,铿锵有力,字字诛心,每一条罪状均附有详实佐证,所有指控都指向眼前这位彼得家族的族长。

  明顿眯了眯眼,他不奇怪卡尔能数出他的这些罪状,他奇怪的是卡尔是如何获取那些证据的,要知道其中一些隐秘就连家族内的核心成员都未必得知,那作为外人的议长大人又是怎么查到的?可有些罪状未免太可笑,例如奸污女子,对一个贵族来说,这也算事?

  明顿脸上不动声色,悠然道:「不知议长大人向元老院提交了诉讼申请了没?审判一位公爵应该走什么流程,向来最守规矩的议长大人应该比老夫更清楚吧?」

  卡尔:「今晚在这里,我的话就是规矩。」

  明顿闻言也是一呆,他和卡尔打了数十年交道,从未见过这个温文尔雅的老人还有这般不讲规矩的一面,沉声道:「议长大人这是打算毁了自己半辈子的清誉?」

  卡尔:「你觉得我会在意那些虚名?看着你这个神圣联盟头号恶棍活得这么称心如意,老夫也想过得轻松些。」

  明顿终于敛去笑意,环顾四周,说道:「可议长大人今晚带来的筹码似乎不太够。」说完又自顾自地拍了三下手掌。

  一队队装备精良的精英护卫从城堡暗处现身,迅速组成阵列,与外围禁军形成对峙之势,布莱顿略感意外地皱了皱眉头,他当然知道明顿身边必然暗藏着战力惊人的护卫,可没想到这些本应是散兵游勇的高手居然还训练过布阵合击之术,看他们身上所用的护具和武器,简直是用金币砸出来的军队。

  卡尔:「公爵大人这私兵配备,貌似僭越得太过分了些。」

  明顿:「让议长大人见笑了,都是便宜货,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倒是布莱顿统领手下禁军不愧是联盟中的精锐,想必话了不少赋税吧?」语气诚恳得好像自家那些装备真的就是一堆烂铜破铁。

  在场禁军都不由有些佩服公爵大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彼得家族护卫身上随便一套附魔护甲,都够得上寻常人家半年的吃喝用度了。

  布莱顿:「废话就不必多说了,我知道罗斯和马洛尔此刻都不在城中,公爵大人也是时候叫那位门房出来见见人了吧?藏着掖着这么多年,恐怕他也不甘寂寞吧?」

  明顿:「你们知道的还真不少,这么说,前阵子我拔掉的那颗钉子,果然就是你们的人?不过布莱顿统领是不是忘了此刻我家中还有另一位圣级强者?」

  深褐色的瀑发流泻在琉璃月色下,混杂着柔情与英气两种截然不同的独特魅力,那张教人一见倾心,继而一见难忘,最后难免一见钟情的绝美俏脸就是如此霸道地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灵动的星眸酝酿着丝丝无奈,粉白的脸蛋透露着点点红晕,婀娜的身姿撩起旖旎幻想,清高的气质沉淀着岁月静好。

  布莱顿眼瞳微缩,心中一痛,眼角似乎添了些许皱纹,十指不自觉地扯紧了手中的缰绳,他很想抛下一切,就这么把她带回去,再也不理会这肮脏的政局,因为,她是他的女儿,战略圣级剑士,【荆棘玫瑰】海伦娜。

  禁军中少有不认得海伦娜的,甚至很多自负身手的年轻人正是为了这朵醉人的玫瑰而加入禁军,可他们见惯了她英姿飒爽的形象,何曾见过这样的海伦娜?见过穿得这样色气的海伦娜……

  完全透明的薄纱燕尾裙下,竟是一套雕刻着精美纹路的三点式护甲,且不论这护甲用的是何种稀有材质打造,只看这仅遮住敏感部位的覆盖范围,就可以判定它的防护能力无限接近于零,与其说是护甲,倒不如说是一件装饰物,一件华丽的,暴露的,色气的,只有妓女才会穿戴的……装饰物。

  年轻的士兵们不知为何会把心中的偶像和妓女联系在一起,但他们胯下的肉棒已诚实地抬起了头……原来海伦娜小姐的身材,真的很棒啊……只是为什么她会站在彼得家族那边?又为什么会穿成这样?她不是病了么?

  明顿笑道:「布莱顿统领不会不知道,令千金已经沦为我彼得家族的性奴隶了吧?哎,说来惭愧,今天早上我还刚操过她呢,只是年纪大了,比不得从前,也就马马虎虎操了两个小时而已。」

  布莱顿终于忍无可忍,怒吼道:「老匹夫,你给我闭嘴!」

  明顿:「哎?我这是在拯救她的性命啊,你这人真是的,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恶言相向。」

  「给她下套的是你,说要救她的也是你,父亲大人,怎么好人恶人都让您一个人给当了呢?」一位金发青年身穿睡袍,打着哈欠,旁若无人地来到众人面前,说道:「对不起啊,刚在马车上睡过头了……」

  能在这剑拔弩张的对峙中睡过头,真亏这位公子能找出这么蹩脚的借口,等等,父亲?他在喊明顿公爵父亲?

  明顿:「普顿,果然是你在背后操纵,只是我不明白,你已经是我最得宠的儿子之一,我自问待你不薄,又何必铤而走险,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普顿:「是啊,我是您最得宠的儿子……之一,错就错在父亲大人您的儿子实在太多了呀……」

  明顿沉吟片刻,说道:「好吧,有道理,可你今天到这儿来,又能做些什么呢?我的逆子。」

  普顿:「其实也没什么,你们这些大人物们勾心斗角,我就是来凑数看看热闹的,也就鼓鼓掌助兴罢了。」说着也学起父亲的做派拍了三下手掌。

  彼得家族中马上有数十人离开队列,掉转枪头,本来严密的阵型顿时八面漏风,破绽百出。

  明顿脸色阴晴不定:「没想到你暗中还真收买了不少人。」

  普顿:「花着你的钱,收买你的人,是不是觉得很讽刺?」

  明顿:「可是这并不足以要我的命,我还有海伦娜,还有……」

  普顿从怀中摸出一张契约,随手撕成碎片,价值千金的高阶附魔羊皮纸就这么散落在夜风中化作一片片一文不值的废纸。

  明顿眯了眯眼:「难道你手上的那张才是真的?你是怎么瞒过我的?」

  普顿:「噢,您猜错了,英明的父亲,我和你手上的灵魂契约都是真货,我还没天真到用假货来欺骗您,只是我另外花钱制作了共享契约,一旦销毁其中一份,另一份也会随之失效,美丽的海伦娜小姐,你自由了……」

  彼得家族的护卫们被这一连串的变故转晕了头,就算明顿大人请出那位隐藏在暗处的圣级高手,以一对二的情况下胜算可想而知,就算他能拖住布莱顿与海伦娜两位圣级剑士,以己方这残缺的阵容仍然很难与对面训练有素的禁军相抗衡,彼得家族开出的薪酬是高,可那也得有命花才行啊,一些护卫已生出异心,暗自谋求脱身的机会。

  海伦娜久违地重获自由,深呼一口气,缓缓抽出腰间的那柄细剑【落瓣】,遥指彼得家主明顿。

  一代枭雄明顿,眼看便要大势已去,却诡异地一笑,那是明了一切后胜券在握的笑意。

  普顿心生警兆,他了解他的这位父亲,他知道他父亲的笑意并非为了安抚人心而虚张声势,可自己明明已经算无遗漏,父亲手上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

  明顿好整以暇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崭新的灵魂契约,毫不在意那随时可能插入自己心脏的剑锋,上前将羊皮纸递到衣着清凉的海伦娜面前。

  看似滑稽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生出一种做梦的荒诞感,这就是明顿大人你的后着?妄想让巴顿家族的千金重新沦为你的性奴隶?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啊……

  确实,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因为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圣级剑士,【荆棘玫瑰】海伦娜,紧咬下唇,几度纠结,终于还是颤抖着接过那张羊皮纸,默念咒文,激活了契约上的魔法阵列。

  这位神圣联盟军中的年轻偶像,无数青年俊杰的梦中情人,就这样主动地,再次沦为彼得家族的……性奴隶……

  布莱顿双眼布满血丝,拔剑高声吼道:「明顿,你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明顿:「从你们把她送到我这儿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会对她做什么。」

  海伦娜颤声道:「父亲,对……对不起……,女儿已经……已经离不开明顿大人了……」

  这一下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来一边倒的形势瞬间逆转。

  议长卡尔一直冷眼旁观,见状马上当机立断下令道:「布莱顿,拖住海伦娜,所有人准备冲锋,老夫在此承诺,夺头功者,可赐封男爵!」他要趁着彼得家族那位圣级高手出手之前,快刀斩乱麻抢那一线生机。

  男爵虽然是最低等的爵位,可好歹也是个贵族了,是许多平民一辈子都无法奢望的高度,禁军的年轻士兵们纷纷挺直长矛,跃跃欲试,就等布莱顿一声令下。

  可又一个意外击碎了议长大人最后的希望。

  魔法纹路从脚边向外延伸,手杖上的暗哑宝珠闪烁着幽深的光芒,圣级气势破体而出,震慑住蠢蠢欲动的禁军,彼得家族的族长明顿轻蔑一笑,似在嘲弄在场所有蒙在鼓里的棋子或棋手。

  所有的一切,已然毫无悬念,原来明顿本身就是一位圣级暗影术士,就是那位在彼得家族中隐忍多年的高手,他自己就是那张最后的底牌,所有的谜底均已解开,为什么身为圣级强者的海伦娜会被魔物诅咒,为什么意志坚如磐石的女剑士会最终屈服在明顿胯下……

  可真的就毫无悬念么?真的就这样结束了么?议长大人忍辱负重,苦心经营了数十年的布局就这么付诸东流?

  谁知道呢?

  一身惊艳的裙甲自夜空中降临,华丽的光芒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球,卡尔微微一笑,来了,终究还是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焕发出流光溢彩的裙甲,高高盘起的金色发髻,睥睨天下的凌人气势,除了那位披上神意武装【圣者之心】的女皇陛下,还能有谁?

  洋溢着摄人光芒的权杖,扫向前一刻还在洋洋自得,须臾间毫无防备的明顿,数种魔法纹路同时显现在杖首,人族女皇爱娜,竟是一上来就使出了全力,她有击败明顿的自信,可她没有留下明顿的把握,如果今晚不能一举诛杀明顿,那明天神圣联盟就会不可避免地陷入内乱和分裂。

  她清楚眼前这个富家翁一般的老者,有着怎样可怕的手段……那是足以颠覆联盟的存在。

  可就当权杖触及明顿前的一瞬间,一切都变了……

  人族女皇爱娜,已身处一个莫名的空间内,她警觉地四处打量着,周围空无一人,像是一座宫殿,她依稀认得那些气势恢宏的建筑,此处赫然是女神露娜的神国?就在要击杀明顿的瞬间,她的灵魂被召唤到女神的国度?

  在爱娜以往的认知中,女神露娜极少直接干预现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朦胧的人影从远处缓缓走来,身着圣袍,头覆斗笠,看不清面容,一上来就自顾自地说道:「我是至高女神露娜的神使,我说的话可代表女神。」

  爱娜不动声色地施礼道:「敢问神使大人,不知伟大的女神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神使:「爱娜,你为什么要意图击杀彼得家族的族长明顿?」

  爱娜:「为了履行我身为人族女皇的职责,为了让人族的子民过上更美好的生活。」

  神使:「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正确的选择有时候会导致错误的结果,你现在所做的事也许会与你的目的背道而驰。」

  爱娜:「不剪除明顿这个恶贼,人族是不会有希望的。」

  神使:「光影相依,有光明就会有黑暗,你毁灭了黑暗,现世仍然会滋生出新的黑暗,平衡之道才是万物存续的真理。」

  爱娜:「可他该死!」

  神使:「你现在是人族的女皇,应该站在族人的高度考虑,你到底是为了人族诛杀明顿,还是为了自己的过往而诛杀明顿?」

  爱娜脸色剧变。

  神使:「在仁爱的女神面前,不需要隐瞒,女神知晓一切,包括彼得家族在暗中引导让你获得神意武装的认可这件事。」

  爱娜:「明顿他一介臣民意图要挟本皇,仅此一条就罪该万死。」

  神使:「可是他也没让你做出危及人族的利益的决定,不是么?」

  爱娜:「可是他要我穿上那些……」

  神使:「没有哪一任女皇可以随心所欲,你既然选择成为女皇,就必须承受作为女皇的代价。」

  爱娜:「荒谬!」

  神使:「荒谬么?那我就让你看看今晚击杀明顿的后果吧,傲慢的女皇。」

  眨眼间,景致一变,爱娜发现自己身着平时常穿的宫廷华服,漫步在临海城的集市街头,只是曾经车水马龙的闹市,如今却显得分外冷清,稀稀落落的摊档中,坐落着垂头丧气的商贩,时不时挥舞着拍子驱赶蚊蝇。

  爱娜峨嵋高蹙,她的神圣联盟到底发生了什么,破落至此?

  两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孩子结伴来到爱娜跟前,一男一女,匍匐跪下,结结巴巴地轮流说了几句讨喜的吉祥话,男孩畏畏缩缩地递上一个破旧的瓷碗,看样子是求几个赏钱。

  爱娜解下腰间钱囊,掏出一枚银币,递入碗中,银币在碗中打转,清脆的响动落在两个孩子耳中犹如天籁。

  女孩喜道:「谢谢大姐姐,谢谢大姐姐,今晚我和哥哥终于可以吃上面包了,我们已经……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男孩点头道谢,小心翼翼地将银币藏入怀中,警惕地向四周望了一眼,生怕被谁看去。

  爱娜轻抚女孩发梢,温柔地问道:「你们怎么独自出来了?你们父母呢?」

  男孩细声道:「爸爸和妈妈,都……都死了。」

  爱娜:「怎么去世的?」

  男孩:「我们一家本是旅行商人,半年前回皇都的路上碰到劫匪,同行的人都被杀了,只有我们两兄妹趁乱逃了出来……」

  爱娜:「劫财常见,劫色无德,可还要性命的却不多见啊。」

  男孩:「从前那些劫匪,受彼得家族庇护,上交分成,不敢把事情做绝,一般商旅准备一笔过路费,也就平安通过了,可如今彼得家族四分五裂,再也无暇顾及这些匪帮,没了掣肘,这些恶徒行事便越发肆无忌惮,看不顺眼的,钱和命都要一并交代。」

  爱娜:「你们父母死后,没有亲戚管你们?」

  男孩:「那些人贿赂了法官,霸占了我家产业,把我们兄妹赶了出来,我们只好做些短工图个温饱,可最近都在传言又要打仗了,生意越发难做,老板也付不起工钱,我们便只好出来行乞,如果没有大姐姐你的这枚银币,我少不得要把妹妹送到……送到妓院去了,总比跟着我饿死强……」

  爱娜:「你……你说什么?妓院有妓院的规矩,你妹妹这么小,看着还不满十四周岁吧?妓院怎么也不会答应收留的……」

  男孩:「那条规矩是彼得家族定下的,现在彼得家族已经不管了……有些贵族老爷……就喜欢这些……」

  爱娜:「可你怎么忍心让妹妹去干那种事!」

  男孩:「我更不忍心看着她饿死,现在临海城里每天都有人饿死!城里的事务官只会叫人把那些尸体运到城郊,扔进野外的土坑里,连埋都不埋,任由野狗啃食。」

  爱娜呆立原地,无言以对。

  兄妹二人再次弯腰道谢,哥哥拉着妹妹一路小跑着向面包店跑去,他们饿得实在太久了。

  爱娜失魂落魄,像幽灵般游荡在街头,看着这座在晨曦照耀下却了无生气的皇都,生出一阵无奈的叹息,难道是她错了么?

  一辆马车呼啸而过,眼看就要撞上一位杵着拐杖正要路过的佝偻老妪,爱娜手疾眼快,几下起落,轻盈地将她拉往一旁,避免了一起惨祸,惊魂未定的老妇人听出动静,知道是有好心人路过相救,千恩万谢。

  爱娜这是才看出老妇人双眼无光,已然失明,难怪差点迎面撞上马车。

  爱娜细声问道:「老婆婆,刚才没伤着吧?您眼睛看不见怎么也没人带着出门?」

  老妇人苦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家里几口人了,只剩下儿媳照顾老身。」

  爱娜:「就算只剩下儿媳,也不该由着您一个人出门啊,像刚才那样多危险。」

  老妇人:「不怪儿媳,她……她在家里做……做工,维持一家的生计,已经很不容易了……」

  爱娜:「那您一个人出来又是做什么?」

  老妇人:「我……我不忍心听到儿媳做工的声音,所以一个人出来透透气,走着走着,就走远了,我住的那边,路窄,没马车经过的。」

  维持生计,在家做工,不忍听到,爱娜已经猜到老妇人的儿媳到底做的什么工了……

  爱娜:「老婆婆,您儿子呢?你儿子哪去了?」

  老妇人黯然道:「我儿子……我儿子……我可怜的儿子打仗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啊,那群狗官还把抚恤金也贪墨了,一个铜板……一个铜板都没分给我们家,我儿媳忍着悲痛去跟他们理论,结果……结果第二天早上才回来啊……我虽然看不见,可……可我知道那群狗官对我儿媳干了什么……」

  爱娜:「打……打仗?怎么忽然就打仗了?」

  老妇人:「姑娘你不知道?自从女皇陛下铲除彼得家族后,南方两个暗中与彼得家族勾结的领主,马上就要求独立,然后……然后就打起来了呀……」

  爱娜一惊:「这……这怎么可能……」

  老妇人:「姑娘,谢谢你了,我儿媳那边也应该完事了,我认得路回去,姑娘不必担心。」

  目送佝偻老妪远去,爱娜心中百感交集。

  一位女官急匆匆地赶过来,一边喘气一边说道:「陛下,可找到您了,时间快到了,请马上回宫吧,仪式就要开始了。」

  爱娜疑惑道:「仪式?什么仪式?我怎么没听说过?今天是什么节日么?」

  女官:「陛下,今天不是什么节日,今天是你公开谢罪的日子呀,您……您不会反悔了吧?元老院那群老头子可不会善罢甘休。」

  爱娜:「谢罪?谢什么罪?本皇何罪之有?」

  女官:「陛下,您就别戏弄我们了,如今神圣联盟这烽烟四起的糜烂局势,不就是从陛下执意铲除彼得家族开始的么?您还问谢什么罪?赶快吧,不然那几个领主又嚷着要发兵了。」

  爱娜:「他们敢?我还是人族的女皇,我还有神意武装!」

  女官:「陛下,您也就剩下神意武装了,民众和士兵都……都不再信任您了……」

  爱娜默然,怎么会这样,她铲除了那个无恶不作的家族,本应受到臣民的爱戴,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女官带回宫中的,等她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平日里发表演讲的露台上,然而台下并没有往常的欢呼雷动,只有死一般的沉寂,那一对对失去了希望的眼眸,仿佛盼着她坠入地狱的深渊。

  爱娜接过女官递过来的演讲稿,刚看了几行,朝女官愤然道:「谁让你们这么写的?这怎么能读出来?」

  女官委屈道:「陛下你都忘啦?这稿子都修过多少遍了,昨晚是您亲自定下的,你看,那上边还盖了您的印章,都这个时候了,求您别再为难我们了好么?」

  爱娜一看右下角的落款与印章,果然正如女官所言,是自己亲自批复的,可自己又怎么会同意宣读这种稿子?

  神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侧,缓声道:「别紧张,除了你,没人看得见本神使,照着读吧,他们可都看着呢,他们都要看着你忏悔,不信你听听?」说着指了指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忏悔,忏悔,忏悔,忏悔,忏悔,台下明明寂静无声,爱娜却仿佛无比清晰地听到所有人的心声。她无奈地清了清嗓子,开始读出了第一个字。

  爱娜:「诸位神圣联盟的子民们,我是现任人族女皇,神意武装的传承者爱娜,非常感谢诸位从百忙中抽出时间观摩本人的谢罪仪式,本皇自侥幸获得神意武装认可,继任女皇以来,疏于政务,贪图玩乐,奢靡度日,不思进取,致使国力衰退,民不聊生,罪大恶极,然本人仍不知悔改,为一己私欲,动用女神赐予的国之重器神意武装,击杀明顿公爵,剪除彼得家族的势力,酿成巨祸,本皇正是如今联盟分崩离析的罪魁祸首,是神圣联盟最十恶不赦的大罪人,我的理应被钉在人类历史的耻辱柱上,今天,本皇在此郑重宣布,人族女皇爱娜,对元老院提出的所有指控,不作辩护,认罪伏法,本皇会以人族女皇的身份,无条件服从元老会的命令,尽一切可能补偿诸位的创伤,神圣联盟的子民们,请你们……尽情地……惩罚我吧……」

  爱娜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丝愧疚,仿佛她真的做过口中所说的那些恶行,真的就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女皇。

  难道我真的错了么?她再一次这样向自己的内心问道。

  一位尖嘴猴腮的事务官走向前来,干咳两声,提起嗓门高声喊道:「女皇认罪伏法,本人谨代表元老院,赐予人族女皇爱娜【圣娼妇】称号!」

  爱娜一惊,连忙道:「不……不行,你们没说过要更改我的称号……」

  永恒大陆上五族女皇的称号,按惯例都以自己的神意武装命名,所以爱娜的称号本是【圣者之心】,如今却被强行冠以【圣娼妇】这等粗鄙不雅的字眼,让向来自傲的女皇陛下如何能接受?

  事务官斜眼道:「陛下,你刚还说无条件服从元老会的命令,这会儿就全忘掉啦?」

  爱娜:「我……我是说过,可这个称号实在……实在……太难听……」

  事务官:「现在就算我们叫你母猪你也只有答应的份,谁让你把神圣联盟搅和成现在这副烂摊子?让你继续坐在女皇的宝座上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还有脸在这挑三拣四?你以为穿上神意武装就真的天下无敌了么?」

  爱娜:「好……好……我是……我是人族女皇,【圣娼妇】爱娜……」

  台下掌声雷动,一片欢呼,还有好事者吹起了口哨。

  我……我原来是这般不得人心么?他们就这么希望看着我出丑?爱娜心中悲切万分。

  事务官:「来人啊,为【圣娼妇】爱娜套上特制的合金枷锁刑具!」

  曾经侍奉女皇的女官们从锦盒中取出一枚反射着暗哑青铜色光芒的奴隶项圈,套在爱娜如雪玉颈上锁定,一副同样材质的手铐分别拷住左右腕口,以细链系在项圈下,脚镣拖动着沉重的节奏,要教这位身手敏捷的圣级美人再难进退自如,四位矫健的狱卒分立四角方位,将扣在项圈上的四根铁链紧紧扯成直线,人族女皇,四肢被缚,阶下之囚,插翅难飞。

  爱娜当然知道这种镣铐是贵族家中用于调教性奴所用的器具,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戴上这种枷锁,可她已经完全兴不起抗拒的念头,就这么任凭女官和士兵摆布自己。

  事务官伸手虚托,高声道:「请女皇陛下更衣!」

  爱娜茫然四顾,问道:「更衣?上哪更衣?更换的衣服在哪?」

  事务官阴恻恻地笑道:「陛下难道没看见?衣服就在微臣的手上啊……」

  只见事务官手上空空如也,连个托盘都没有,哪来的什么衣裳?

  爱娜忽然想起一则在民间流传的童话,那则童话名为……《皇帝的新装》,元老院那群可恶的老头子,为了羞辱她,难道要逼迫她在民众面前穿上女皇的新装?

  「不……不要!」女皇的悲鸣,响彻神国。

(十六)神国欲境

  隶属于元老院的事务官装模作样地吩咐士兵们架起布幕,暂时隔绝了周围的视线,平日里悉心照顾爱娜起居饮食的侍女们围上前来,熟练地替女皇陛下梳妆更衣,花式繁复,绣工精致,裁剪端庄的素色宫廷礼裙,回应着女皇的悲鸣与国民的愿望,逐一从主人的娇躯上剥落,告别了往昔的高傲,无力地跌落尘埃。

  爱娜向贴身女官苦苦哀求道:「停……停手,本皇命令你们停手!啊,别……别解开那个,不……不要,至少……至少把奶罩和内裤给我留下吧……」

  女官屈膝行礼,缓声道:「请恕奴婢们无礼,这是元老院的命令,即使奴婢们停手,外边那些士兵也不会对陛下您客气的,您刚公开承诺过会服从元老院的命令。」

  爱娜:「本皇只是顺从民意读出来,哪知道那群老东西竟然敢干出这种事。」

  女官:「现在已经太迟了,陛下,君无戏言。」

  爱娜看着女官将刚从自己身上脱下的奶罩和内裤收入一个锦盒中,皱眉问道:「谁让你收起来的?」

  女官:「回陛下的话,是元老院的人,陛下有所不知,您的贴身衣物,现在是许多贵族的收藏品,以往您丢弃的衣物都是由我们直接销毁的,如今要全部交给元老院处理了。」

  爱娜:「那群可恶的老头子!等等,别……别掀开布幕,不要啊!」

  布幕顺从了所有人的期待缓缓拉开,几近完美的婀娜胴体,几近完美的绝世容颜,几近完美的高贵气质,就这么几近完美地呈现在观众们面前,教人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神奇,到底是怎样的奇迹才会造就出这么一位几近完美的艺术品。但对于这件被迫供人鉴赏的艺术品而言,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爱娜当然不是头一回展示自己的娇躯,早在彼得家族的淫宴上就穿过那身三点毕露的色气晚装,可那回身上毕竟还算穿着布料,淫宴上除了明顿与海伦娜也无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还能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她依旧是那位纯洁无垢的人族女皇,依旧是那位心比天高的骄傲女子。

  可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女皇爱娜,所有人都听到她亲口承认自己的罪状,向元老院屈服,所有人都看到她穿上了【女皇的新装】。

  耻辱的现实无情地把爱娜作为女皇的尊严碾成齑粉,她错了么?她再一次质问自己……

  她找不到答案,她眼前只有炙热的目光,她耳边只有讥讽的嘲笑,她的心裂开了一丝缝隙……

  事务官恭敬地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捻起并不存在的布料,无比诚挚地赞叹道:「陛下,这套礼裙的款式跟您简直太相配了,真不愧是元老院重金聘请数位裁缝大师为您量身打造的作品呢,看这面料,摸起来轻若无物,感觉就像不存在似的。」

  当然轻若无物了,因为就是无物啊,台下民众不得不感叹这位事务官演技精湛,说得跟真的似的……

  爱娜气得娇躯乱颤,狠狠说道:「你居然敢如此欺辱本皇,这事本皇记下了!」

  事务官:「瞧陛下这话说的,这欺君之罪本官可但当不起,陛下若是不信,不妨问问他们嘛。」说着指了指台下的民众。

  「陛下这身礼裙真的太美了,一点都不下贱呢。」

  「陛下穿起来可比妓院里的小姐们要好看太多了,比您以往演讲穿的那几套都要显身材咧。」

  「是啊,普通女人的脸蛋和身段,哪敢穿上这身裙装出门啊,这不是招人笑话么?也就陛下您最合适了。」

  「别说普通女人了,你去问问其他四族女皇,她们敢像咱们陛下这么穿么?」

  事务官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你自己听到了,可别说他们都是被收买的。

  爱娜别过脸去,一言不发,当初她也明白剪除彼得家族会导致诸多难以预料的后果,可她从未想过割掉一个毒瘤会让她民心尽失。

  一个充满童稚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妈妈,女皇陛下是很好看,可我真的没看见她穿了衣服呀……」

  纷扰的广场顿时雅雀无声,一位作厨娘装扮的妇人慌忙蹲下身子,紧紧捂住儿子嘴巴,悄声道:「别乱说,等你长大就能看见了。」

  稚童好不容易挣脱母亲双手,问道:「妈妈,那我什么时候才算长大?」

  妇人:「等你不想看到她穿上衣服的时候……」

  周遭人群响起一阵大家都懂的暧昧怪笑,稚童疑惑地挠着脑袋,不明所以,只有他不懂……

  事务官没理会议论纷纷的民众,高声道:「下边有请女皇陛下穿着这身新装游街示众!」

  被脱光了衣服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她游街示众?爱娜愤然道:「你休想!」

  事务官悠然道:「陛下,本官不是在询问您的意见,这是元老院的命令,由不得你任性。」

  爱娜:「我身为人族女皇,怎么可以在民众面前一再出丑。」

  事务官:「是吗?可本官怎么觉得他们都盼着您出丑?」

  看着那挥舞拳头的民众,看着那狰狞扭曲的面孔,看着那奔走相告的人群,爱娜拖动着沉重的脚镣,失望地迈出了第一步……

  事务官:「陛下,您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爱娜:「我忘了什么?」

  事务官:「爬。」

  爱娜:「爬?」

  事务官叹道:「没错,爬。」

  在一片肃穆的号角声中,宫殿大门缓缓敞开,临海城中无数双眼睛紧紧盯住那抹美艳的绝色,洒在香肩两侧的金色瀑发在阳光下褶褶生辉,桃色攀上纯真的俏脸,愈发明媚动人,白雪红梅点缀于摇曳不定的波涛里,惹人垂怜,从丰腴酥胸一直蜿蜒至玉臀脚踝的曼妙曲线,勾起缕缕醉人风情,撩起丝丝暴戾情欲。

  数十颗照影珠奢华地悬浮在空中,将影像向远方传递,神圣联盟的各大城邦中的光幕前聚集着人群,他们共同见证着,永恒大陆上最出名的大美人之一,人族女皇爱娜,身着【女皇的新装】,颈套奴隶项圈,被四条锁链牵扯着,像母犬般爬出自己的寝宫,游街示众,她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她注定要成为永恒大陆历史上最丢脸的女皇……

  可是,女皇陛下这副甩着大奶子,扭着大屁股的放荡姿态,真的比谁都好看啊……

  街道两侧站满了人,水泄不通,阁楼窗前趴满了人,争相围观,顶层天台上挤满了人,遥遥相望,他们只为亲眼目睹这神圣联盟历史上绝无仅有的盛况,目睹女皇陛下的赎罪之旅,对于这些终日为温饱拼尽全力的底层民众而言,一辈子能有几次机会观赏这个级别的大美人四肢着地攀爬?况且这位金发美女还是他们的女皇陛下,那可是平日里难得瞧上一眼的女皇陛下啊,这是勾栏妓寨里那些穿上衣服就认不得的娼妓能比的?嗯……虽然女皇陛下现在比大多数娼妓都像娼妓,但他们可以保证,以后无论陛下穿不穿衣服,他们都可以一眼认出。

  「让我们向美丽的女皇陛下献上男人的贡品!」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一句,紧接着朝爱娜扔出一个小套子,爱娜被锁链扯住玉颈,避让不及,被投掷而来的套子正中额头,一团粘稠白浆从破损的套子中涌出,浇满了爱娜整张俏脸,士兵们往人群看了看,并未出手阻止。

  爱娜峨嵋高蹙,待闻到那股腥骚的味儿时,翛然色变,她虽然还是处女,可在得到神意武装认可成为人族女皇之前,就在医院中供职,一瞬间就明白过来那扔过来的「贡品」到底是什么。

  那小套子是底层平民常用于避孕的鱼鳔,那鱼鳔里所装的自然是男人的精液了,看这精量,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故意往里边射了几回……

  爱娜刚想说些什么,又一个套子砸在身上,爆开的白浊中还带着余温,敢情是哪个色鬼看着自己身子刚撸出来的?有了头一个就有第二个,那自然也少不了第三,第四,第五个……包裹着粘稠精液的套子一个接一个砸在爱娜脸上,胸上,背上,臀上,腿上,也砸在她的心上,她甚至敏锐地察觉出一些由妇人扔过来的套子,混淆着让人作呕的浓烈体味,分明就是取自牲口的兽精……

  士兵们哼着小曲,互相调笑着,对眼前民众折辱女皇陛下的举动视而不见,看样子这场街头闹剧本来就是元老院所授意。

  晶莹的粘液从奶头笋尖欣然而落,刚经历过白精春雨洗礼,全身覆满白浊的爱娜在周遭民众的阵阵耻笑中,被士兵们粗暴地驱赶着攀爬前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这套【女皇的新装】根本不需要换洗,省却了一些麻烦,就连小穴阴唇上也淌落着精液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刚惨遭轮奸的女皇,而且她明白以元老院那群老头子的秉性,说不定已经在算计着把那个「像」字去掉。

  谁让她如今只是个罪人,还是个漂亮得犯规的罪人。

  游街示众的队伍终于来到城中有名的夜店区,爱娜即位从政以来,屡次想打击这些迫良为娼的恶棍,屡次又无功而返,这个产业涉及的利益过于庞大,就连议长一系的人也难免牵涉其中,让人投鼠忌器,最后不了了之。

  身为女皇,她极为厌恶这种消遣女子的地方,从前就甚少涉足,没想到今天不但来了,还被人脱光了衣裳拖曳着爬过来,这让她觉得相当尴尬,脸上无光,虽然现在她的脸面已经丢得差不多了……

  然而更尴尬的还在后边……

  爱娜被带至一栋处处显露着奢靡气息的豪宅前,厚重的白色幕布严严实实地盖着一件什物,看起来像是一尊雕塑,只是不知道重重遮盖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一路上保持低调事务官双手下压,示意随后而至的民众们稍安勿躁,笑道:「这一小块地方被围起来都有三个月了,大家一定很好奇这里边到底有什么对吧?今天就请女皇陛下为我们揭晓吧,我想,没人比她更有资格揭开这块幕布了。」

  爱娜抿了抿嘴,不作声,元老院明摆着挖了个坑等她往下跳,可她自己跳下去与被人推下去,又有什么分别呢,只好无奈地将连接着幕布顶端的绳索扯下。

  一看那熟悉的面孔,爱娜呆立当场,喃喃道:「你们究竟要把我折辱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

  众星捧月般伫立在中央的女子雕像形神具备,明显雕刻的就是爱娜本人,然而雕像上那套淫糜得无以复加的晚装却与爱娜平日的形象大相庭径,另有四位赤裸女子雕像跪地环绕女皇,正卖力舔舐着女皇下体各处敏感地带,如果仅是雕像也不足为奇,男人嘛,特别是神圣联盟的男人,谁没意淫过这位风姿绰约的人族女皇?就算雕得再过分些也不难想象,然而叫人惊讶的是雕像两侧所投射的魔法光影,赫然就是被爱娜一手摧毁的彼得家族中的秘密聚会,虽然淫宴影像上的那位绝代佳人鼻梁上覆有面具,可对比面前女皇身上各处裸露的肌肤,那位出席淫宴与四位性奴百合欢爱的神秘女子,几乎可以肯定就是爱娜本人,难道说他们的女皇陛下其实早就委身于彼得家族,之所以出手,是为了……灭口?

  人群里议论纷纷,窃窃私语,原来女皇陛下骨子里就是个骚货,早就不是第一回在男人面前裸露三点了,之前还装得那么委屈的样子,都演给谁看?说不定她就是想被人看光了呢。

  爱娜本以为击杀明顿后,唯一的知情者就只剩下海伦娜,而不再受控于明顿的海伦娜是绝对不会出卖她的,如今看来明顿在元老院中还是埋了颗暗棋,以致于叫人翻了旧账,不过她现在都这样子了,被人多说羞辱几句,好像也没什么分别……

  事务官:「大家请看,你们面前的这个地方,就是今天开始试业的会所【爱欲袅娜】,从命名上就可以看出来,它的股东之一就是我们尊敬的爱娜陛下……」

  爱娜驳斥道:「胡说八道,本皇怎么可能开设这种肮脏的会所!」

  事务官:「陛下先别急,元老院之前依律查抄了您名下资产收归国库,这栋会所就是从那部分资产中划出一小部分开设的,当然,它的经营权归元老院掌控,目的是为了募集军费,说是皇家妓院也不为过,那理所当然您就是股东了,只不过是个没分红的股东,噢,不但没分红,这妓院以后还指望着您充场面呢,怎么说也是您的产业,应该多上点心才对。」

  爱娜气得直哆嗦:「你们……你们拿本皇的钱开妓院,还……还要本皇替你们招揽客人?」

  事务官:「陛下息怒,也不是请您每天都来,贵为女皇,您的骚屄是需要预约的,况且元老院中许多大人物都等着和您约会呢,没那么多时间在会所里挨操。」

  爱娜:「当初我就应该把那些老头子一并清理掉。」

  事务官:「嘿嘿,陛下您最后悔的应该是当初灭了彼得家族才对吧?放心好了,陛下,您并不孤独,元老院特意找了您的熟人在会所里同场卖春呢,你抬头看看?」

  爱娜疑惑地抬起臻首,继而目眦尽裂,两位与她一起参加了那场淫宴的妩媚女子,从二楼露台的透明围栏上俯身翘臀地探出半个身子。

  左首女子,英姿勃发,长裙半裸,缓声道:「我是罪臣布莱顿之女海伦娜,从今天起,我就是【爱欲袅娜】里的娼妓,请大家多多捧场,我身上的三个肉洞都被开发过了。」

  右首女子,温婉娉婷,我见犹怜,细声道:「我是罪臣罗伯特之女奥黛,从今天起,我就是【爱欲袅娜】里的娼妓,我最喜欢被主人们轮奸了,如果一次超过十人还能打折哦。」

  雕像前看热闹的民众怎会看不出,两位贵族少女那身与魔法投影上别无二致的淫糜晚装,再望向爱娜时眼神便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期待,女皇陛下反正已经穿上新装了,什么时候换上那套华丽到极致同时又色情到极致的晚装,似乎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

  爱娜:「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海伦娜:「陛下您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的父亲都因为叛国罪被元老院处死了么?」

  奥黛:「陛下,您也要被他们调教了么?」

  人群中炸开了锅,海伦娜?那位身为圣级剑士又是军中偶像的美人儿?奥黛?那个暴发户男爵罗伯特的独女?虽然那两个家族连同他们的靠山卡尔议长已经被元老院连根拔起,可楼上的这两位可都是正儿八经的贵族女子,而且从影像中看来,还是被彼得家族调教过的贵族女子,这就不一般了,要知道,被彼得家族调教过的那些性奴,在黑市上可都是有价无市的极品,而像这两位接受过正统淑女礼仪教育又彻底淫堕的,更是极品中的极品,多半会成为某些大家族或领主的禁裔,哪轮得到普通人染指,这种女人居然在这里当娼妓?附近几家夜店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真不愧是官方窑子,出手就是大气,当然……价钱也肯定很大气就是了……

  事务官却对露台之上两位绕首弄姿的闺蜜娼妓有些不满,面沉如水:「都被彼得家族调教得离不开肉棒了,这会儿还端着千金大小姐的架子?给本官风骚些,别丢了陛下的颜面,你们可是代表神圣同盟的娼妓,以后是要给外宾来使侍寝的。」

  海伦娜与奥黛完全没有或不敢有反驳的意思,双双翻起半裸和透光的裙摆,轻轻扯动系在蛮腰一侧的绑带活结,丝丝顺滑般解下最后的矜持,她们局促地对望一眼,默默将手中亲手脱下的丁字裤揉成一团,像婚礼现场的绣球般向喧闹的入人群远远抛下,惹得如饥似渴的饿狼们争相夺食。

  露台之上,海伦娜和奥黛双手各自十指交错拢在小腹前,向看众们浅笑致意,十足的贵族礼仪风采,几位前议长家的女仆上前,从后为两位贵女拉住已经掀起的裙摆,让淑女娼妓们得以完全展露女人最私密的淫穴,让喧闹的人群看呆了眼,甚至忘了争抢那两条泛着体香的绑绳丁字裤。

  片刻后,脸上还在如沐春风般洋溢着温婉笑意的两位少女,青葱玉指却是不知廉耻地当众掰开自己那弹嫩的红粉肉缝,揉捏深挖,竟是无比纯熟地公然表演那手淫自慰的夜店节目,指尖挑动阴蒂,爱欲迷情挠上心头,酥痒难耐,潺潺淫水润泽着干涸的花径,淅淅沥沥,如霜,如雨,如潮。俏脸上还保持着端庄仪容的少女们哼唱出慵懒而悠长的调子,意动,心动,情动。

  过惯了穷日子的看客们哪见过这等诱人的少女风情,纷纷掂量着自己那干瘪的钱袋子,盘算着如何节衣缩食才能进去潇洒一回,痛快一晚。

  爱娜面无表情,木然看着两个曾经纯真的女孩人前自慰,高潮淫叫,任凭看众们围观视奸。她揭开那尘封的记忆,想起扣上乳链的奶子,想起半遮半掩的私处,想起那枚可用作自亵的女神雕像,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难堪的午夜,似乎看到明顿用她的内裤包裹着肉棒酣畅地射出白浊。

  「大……大姐姐?」一个熟悉的男孩声音打断了爱娜的回忆,她转过头,意外地看到两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那是她早上在市集上偶遇的行乞兄妹……

  她皱了皱眉头,说道:「快带你妹妹离开,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男孩羞愧道:「大姐姐,对不起,我……我没用,我们刚要到邻街的铺子买新鲜的面包,身上的余钱就让附近盯着我们的一伙儿流氓给抢光了,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到这边来的……」

  女孩:「大姐姐,你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他们要锁住你?你早上穿的裙子怎么不见了?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爱娜:「因为我是爱娜,也就是你们口中那位剪除了彼得家族,间接导致你们家道中落的昏庸女皇。」

  兄妹二人俱是一惊,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早上施舍他们银币的居然是人族的女皇陛下。

  爱娜朝事务官淡淡吩咐道:「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走吧。」

  事务官嗤笑道:「嘿嘿,陛下您觉得现在这样子还有资格命令本官?」说完便高声喊道:「都听好了,谁也不许擅自资助他们兄妹,谁不服的,可以到法院举报本官。」

  爱娜怒极反笑:「现任大法官都是你们任命的,法院还不是你们的一言堂?你这样为难两个孩子不觉得丢脸么?」

  事务官缓缓蹲下,说道:「陛下穿着这新装都不觉得丢脸,本官又有什么好丢脸的?」

  男孩忽然开口道:「大姐姐,我们明白你的好意,可是你既然是女皇陛下,那我们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接受你的恩惠了,尊敬的先生,请问您就是这家会所的主事么?求求您收留我家妹妹吧,她快要饿死了……她只要打扮一下,会很好看的……」

  事务官阴恻恻地朝女孩看了看,吓得女孩脸色煞白,像头受惊的小兽,嘤咛一声躲到兄长背后。

  事务官:「唔,看起来是个美人胚子,好吧,来人把她带进去好好洗刷一番,换套干净衣裳,让露西亚先教着怎么做女人,其他的不着急,慢慢再说。」

  听到事务官没让妹妹马上接客,男孩松了口气。

  事务官从随身的钱袋中掏出一枚金币,压到男孩掌心上,说道:「这是你妹妹的卖身钱,收好,可别再让别人给抢了,本官还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如果以后你想的话,本官可以免费让你妹妹和女皇陛下一起陪你一晚……」

  爱娜再也忍不住了,愤然道:「畜牲,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对他说这种话?」

  只是爱娜并未听到男孩的回绝,她看到男孩躲闪的目光,以及……高高鼓起的裆部……

  又有几个人骂骂咧咧地拖拽着一位红衣少妇从街角转出,朝人群这边走来,待事务官看清这几个吊儿郎当的面孔,也觉得倍感头疼,嘴上却赔笑道:「几位少爷这会儿不在军需处当值,跑这来干什么?」

  领头一人扯着少妇秀发,懒散说道:「她男人生前欠了我们一屁股赌债,现在人没了,只能指望她在家里做皮肉生意偿还债务,可这娘们一天才接客一次,这得还到什么时候去?我们兄弟就索性把她弄到老哥你这边做兼职得了,瞧这脸蛋身材,虽然比不上女皇陛下这个级别的,可也算不错了。」

  事务官扯了扯嘴角,这些占着军需处肥缺的纨绔子弟,平日里正经事不办,就喜欢到处惹是生非,别说这赌债到底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以他们这几位的家族会缺那几个金币?说白了还不是成心折腾人家遗孀?

  一位老妪哭天抢地地在邻居搀扶下走过来,高呼道:「你们这群比土匪要狠的官,贪了我儿子的抚恤金不说,还欺负我家儿媳,我儿子从来不赌钱,哪有欠下这么多赌债的道理,我这条老命跟你们拼了,跟你们拼了!」

  红衣少妇却扭头道:「婆婆,您先回去吧,我没事的,等我……下班了就回去给您做饭,如果我回来晚了,你就先拿餐桌上的面饼垫垫肚子,别饿着……」

  军需官:「呵,放心好了,你今晚绝对来不及回去的。」

  少妇急红了眼:「你们明明说好晚上就放我回去的,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军需官:「噢,我们说的是明天晚上,那是你没听清楚,可怪不得别人。」

  少妇:「我家婆婆眼睛看不见,需要人照顾的,求求你们了。」

  军需官:「那就要看小爷我心情了,如果你挨操时卖力些,叫床时大声点,我心情好了,也许会叫人帮忙照顾一下这个老太婆。」

  少妇:「我……我会乖乖配合的……我这就进去换裙子……」

  军需官:「把内衣和内裤换了,至于裙子嘛,还是留着好了。」

  少妇:「这条裙子是我丈夫临行前送给我的礼物,我不想穿着它被人……」

  军需官:「可我们就是想看着你穿着它被人轮奸啊,哎,听你这么说,小爷我心里很不痛快啊!」

  少妇:「别……我……我照做就是了……」

  军需官凑到少妇耳边悄声道:「我就喜欢看到你穿着开裆内裤,露乳内衣,掀起丈夫送的红裙子,一边喊着丈夫名字一边被人侵犯的娇俏模样,有问题吗?」

  少妇狠狠盯着眼前这副可恶的笑脸,一字一顿应道:「如你所愿。」

  事务官不耐烦地招了招手,吩咐女仆们把红衣少妇领进去梳洗打扮,再叫人将哭得将近晕厥的老太太扶了回去,他实在不想应酬这几位无法无天的大少爷。

  布料军需官却盯住爱娜,戏谑道:「哟,这不是咱们的女皇陛下么?啧啧,您这身衣服真的是相当的别出心裁呢,我就说您以前穿得太严实了,白白浪费了你这大奶子和大屁股。」

  爱娜冷冷道:「我们认识?」

  军需官:「咦?陛下您这么快就忘啦?两年前您还说我们这几个人不学无术来着,我们听了您的教诲,痛定思痛,这两年每天都在研究学问呢,虽然是玩女人的学问,哈哈。」

  爱娜:「就凭你那小短棒?有感觉?」

  被形同娼妇的爱娜当众嘲弄奚落,引得看众们哄堂大笑,军需官神色一变,饶是以他的恬不知耻,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那真的是他最羞于启口的私隐,爱娜本就擅长医学,目光敏锐,一眼竟是猜得八九不离十。

  军需官狠声道:「陛下你三个肉洞看起来还是挺干净的,等预约好了,我一定拉上几个兄弟,让你当上人族有史以来第一位肉便器女皇,尝尝尿灌三穴的滋味!」

  爱娜冷哼一声,默不作声,她知道这些行事无所顾忌的杂碎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事务官见状,连忙出来打了个圆场,叫士兵们将爱娜牵了进去,就算再如何落魄,此刻爱娜还是名正言顺的女皇陛下,除了元老院的安排,他可不敢随便节外生枝。

  会所大厅,富丽堂皇,大至整体布局,小至古董摆放,为了迎合贵族们的挑剔品味,不可谓不用心,单看墙上那一幅幅出自彼得家族密道中的油画,就不是用金钱所能衡量的,尤其是悬挂在大厅中央那幅与女皇陛下极为神似的画像,更是难能可贵的绝品,爱娜抿了抿香唇,看来是元老院的人趁着自己与彼得家族相争的空档,秘密掠夺了这些画作。

  大概是因为晚上才正式开业,此刻大厅内并无客人流连,爱娜意外地听到几道急促的娇喘,循声望去,楼道之上,半透明的黑纱蕾丝睡裙包裹着两具同样成熟丰腴的曼妙胴体,在一声声浅唱低吟中散发出醉人的醇香,双肩吊带慵懒地滑落至藕臂胳膊,胸口那抹诱惑的白腻摇曳不定,浮出一片赏心悦目的旖旎雪景,抹胸布料悄然褪下丘壑,只是象征性地遮挡住些许乳肉,娇艳红梅傲立雪岭之巅,花枝招展,教人忍不住把玩按捏,可惜不知道能不能挤出那鲜美的甘露。本就不长的裙摆从后扬起,用别针扣在腰身上,白里透红的蜜桃儿正值深秋,最是可口多汁,水旱两道,各有各的销魂妙处。

  黑纱蕾丝与熟女风情,幻夜诱惑与冰肌雪肤,总是惊人地相得益彰。

  海伦娜的母亲,伊丽莎白,奥黛的母亲,玛格丽特,两位贵族熟妇正驯服地俯趴在楼道围栏前,任凭身后的女仆捣弄巨棒,调教双穴。

  女仆看似有些不耐,抱怨道:「两位夫人,你们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泄了身子,这才插了多久就高潮了?你们这样没用可是要让女儿蒙羞的。」

  玛格丽特强忍肉穴内魔法振动棒的剧烈侵扰辩解道:「今天这剂媚药加了……啊,啊,加了什么成分?我感觉身体比以前敏感,啊,啊敏感了很多,特别……是那个地方……」

  女仆:「不就混进了几滴【欲妇】嘛,这就受不了了?忍着点,今晚别让客人们失望了。」

  伊丽莎白刚从云端跌落,微微睁开美眸,依稀辨认出楼下那张绝美的俏脸,有气无力说道:「女皇陛下,是您么?救救我们,救救我们的女儿……」

  玛格丽特:「嗯,嗯,呼,伊丽莎白,看……看清楚些,啊,啊,陛下她……她跟我们一样……下场,啊,啊,不……别继续插了,又要……又要高潮了!」

  伊丽莎白痛心如刀绞:「我们全都要一起成为男人的玩物了么?海伦娜,我可怜的女儿……」

  女仆:「哭什么,你女儿正在外边公开自慰呢,不知道有多快活,要不要出去看看你可怜的女儿现在被调教得多淫荡?」

  亢奋的爱液混和着哀伤的泪水,顺着楼道的地板边缘垂落,不知道是悲,是喜。

  「爱娜陛下?真的是您,爱娜陛下,我好想您。」

  爱娜转过头去,一个娇小玲珑的酥软身子扑入怀中,她认得那头浓密的长发,她认得那股淡淡的体香,她认得那把总是巧笑着向她撒娇的嗓音。

  爱娜:「安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话音刚落,一阵黯然,安妮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地方还能为了什么?

  安妮吸了下鼻子,反而笑着安慰道:「陛下别担心,我过得很好。」

  爱娜心疼道:「你这孩子倒是比以前懂事了。」忽然感觉有些不对,轻轻将安妮扶开了一些,继而嘶声力竭地朝事务官怒吼道:「谁!到底是谁干的!」

  安妮小腹微微隆起,显然是因奸成孕,从前古灵精怪的少女懂事了,只是懂事得让人心碎……

  虽然已确认此刻的女皇陛下绝不会出手伤人,可一位圣级至强者的愤怒仍然让事务官心有余悸,全然没了之前居高临下的气势,断断续续说道:「那天晚上几个元老会的长老买通了守卫,偷偷潜入安妮小姐的房间,没作避孕措施就……就轮奸了小姐,虽然他们都受了罚,可他们也不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因为……因为据说他们都……都射在里边了……」

  爱娜:「他们该死,全都该死,这群畜生全都该死!」

  安妮轻轻拍着爱娜香肩,细声道:「陛下别生气,我真的没事,怀孕后不用陪床侍寝,睡得可香了,爷爷不在了,海伦娜姐姐她们整天都累,我一个人好孤独。」

  爱娜:「安妮乖……」

  安妮掏出一条项链笑道:「看,这是陛下您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一直戴着呢,看着它就没那么难受了。」

  爱娜俏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神色,悻然道:「也不是什么贵重饰品,以后换根漂亮的吧。」

  安妮:「可是陛下送的这根就很漂亮啊。」

  爱娜:「不说这个了,你都怀孕了为什么还穿这么暴露的裙子和丁字裤?」

  安妮:「我衣橱里的裙子和贴身衣物都是这样的,没多少布料……幸好这栋宅子设置了恒温法阵,倒是不用担心着凉。」

  爱娜:「委屈你了。」

  安妮:「陛下,您现在这样光着身子,难道……难道他们竟敢把你也……」

  爱娜:「我身为人族女皇,要为这场内乱负责,为这场战争赎罪,即使元老院的命令有多荒唐,为了这个国家我也只能服从……」

  安妮眨了眨星眸,缓缓说道:「这么说来,陛下是罪人,安妮是罪人,海伦娜姐姐,奥黛姐姐,伊丽莎白阿姨,玛格丽特阿姨,还有露西亚她们都是罪人了?」

  爱娜眯了眯眼,隐隐觉得论调有些不对,可自从穿上那身【女皇的新装】游街示众后,脑海一片混乱,理不清思绪,只好附和着点了点头。

  安妮:「所以我们沦为娼妇,因为我们有罪,所以我们饱受凌辱,因为我们有罪,所以我们要被男人们骑在身下,因为我们有罪。」

  爱娜:「是的……因为我们有罪……」

  安妮:「那怎么才算是赎罪呢?」

  爱娜朝事务官痴痴说道:「你去告诉元老院,今晚本皇不睡觉……」

  楼道之上无人可见的角落里,神秘的神使翻落兜帽露出真容,慈眉善目,笑容可掬,像极了一位宅心仁厚的富家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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