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367-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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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  
【大明天下(367-369)】

作者:hui3292020/3/23發表於:首發SexInSex 第一会所 禁忌书屋字数:11288

  第三百六十七章 棒打鸳鸯

  杨府书房。

  书案后的杨廷和单手扶额,一脸焦灼之色。

  「兄长,慎儿的伤没有大碍,敷药后已经睡下了。」杨廷仪推门而入。

  杨廷和忧烦稍解,随即怒声道:「这个不肖子,恃才放旷,行事不羁,如此死了也省得为家中招祸。」

  「大哥,慎儿年纪尚轻,难免虑事不周,若再受美色蛊惑,一时冲动,做出些糊涂事来,情有可原,如今人也受了责罚,您就不要追究了。」杨廷仪开导兄长道。

  「唉,亏得三弟相机行事,否则今日也难善了。」杨廷和一声长叹。

  「小弟听闻兄长大张旗鼓要寻家法,便知出了事情,还好那张雄贪财,容易打发,兄长不必挂心。」杨廷仪由一旁案上的茶壶箩里斟了一杯热茶,递与杨廷和。

  杨廷和端着茶盏,忧心忡忡道:「小鬼易打发,他身后那几尊才是真神,若是应对不当,恐会坏了你我大计。」

  「李阁老素喜慎儿之才,便是知晓此事,料来也不会苛责吧。」话虽如此说,毕竟人心隔肚皮,杨廷仪心中也是没底。

  茶至唇边,杨廷和缓缓摇头,「便是李相大度,可如今刘瑾用事,需倚阁老装点门面,又岂会轻易揭过。」

  「那便不让刘瑾晓得。」杨廷仪凑近兄长耳边,一阵低语。

  ***    ***    ***    ***

  挨着崇文门里街的苏州胡同内,有一进三合小院,微风轻拂,门前垂柳依依,格外幽雅清静。

  正房之内,雪里梅身着粉色对襟袄裙,欲折纤腰上罗带紧束,不堪一握,一只银簪拢住高绾青丝,香粉扑面,唇点丹朱,映衬杏眼桃腮,貌若出水芙蓉,娇艳欲滴。

  细细对镜梳妆,雪里梅的眼神却不时越过敞开轩窗,偷瞄那两扇紧掩的门扉。

  「这一大早的,雪姐姐便巴望个不停,怕不要成望夫石了。」坠儿捧着早点进门,见雪里梅这般失魂落魄,不由取笑道。

  「死丫头,便你多嘴。」雪里梅回身娇嗔,「改日便让公子随便找个人将你嫁了,省得你整日与我斗口,害我不知折了多少寿数。」

  「雪姐姐若真有好口才,先劝得杨公子将你收房,岂不更好?」这段时日坠儿与雪里梅相依为命,彼此间情分更近,说话少了许多顾忌。

  闻言雪里梅神色一黯,凤目中蒙上了一层薄薄雾气。

  坠儿见了急忙上前赔罪,「我有口无心,触了姐姐伤心事,求姐姐莫要见怪,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傻妹妹,我打你做什么,」雪里梅破涕为笑,「杨公子说要取得功名后,再向慈严禀明实情,纳我进门,这本是为我考虑,姐姐感激还来不及,算什么伤心事。」

  「那姐姐你……」既然不是感伤情郎薄幸,无端地落什么泪,坠儿搞不懂了。

  「公子爱怜拳拳,我已无别念,又岂会计较什么名分,只是想到那锦衣卫凶名,此番还不知为他招来何等麻烦!」

  「姐姐你何必忧心,杨公子饱学多才,定有法子应付,你不见那日他接我出行院之时,将那丁寿和一秤金驳斥得哑口无言,无计可施的模样,真像极了说书的嘴里那舌战群儒的诸葛亮!」

  雪里梅掩唇轻笑,「好妹妹,你再与我说说那日的境况。」

  「还说呀!」坠儿小脸顿成苦瓜,「这几日你让我学了没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雪姐姐,我都腻歪了!」

  「我不腻!」雪里梅拉着坠儿袖口,软语央求道:「好妹妹,你便再与我讲上一遍吧。」

  实在拗不过的小坠儿没法子,只得依从,清清嗓子,学着男声道:「按《大明律》……」

  「咚咚」,门扉轻响,打断了做戏的坠儿,雪里梅喜上眉梢,「杨公子来了!」

  裹着香风,雪里梅疾步奔出,扯下门闩,院门大开,「慎郎……」

  雪里梅欣喜的话语霎时止住了,门前站立着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人,相貌高雅,却是不识。

  来人上下打量雪里梅一番,微微一笑,温言道:「你是雪里梅姑娘?敝人杨廷仪,是慎儿的三叔。」

  ***    ***    ***    ***

  「杨先生请茶。」

  将杨廷仪迎入正房安坐,雪里梅奉茶后,便忐忑不安地立在一旁。

  「雪姑娘是此间主人,不必客气,也请入座。」杨廷义和颜悦色地说道。

  「长者当前,小女子不敢放肆。」雪里梅螓首垂至胸前,低声应道。

  还算知晓礼数,杨廷仪满意地点点头,也不勉强,四面张望一番,轻笑一声,「用修倒也真会选地方,这里距离孝顺胡同来往近便,又不惹眼,倒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

  「杨先生,这处宅子确是托杨公子觅得,但却是用的妾身体己,杨公子洁身自好,并无胡乱使钱之处。」杨慎未至,反倒是杨家长辈寻上门来,雪里梅既担心来人要棒打鸳鸯,更忧心杨慎被家中惩戒,急忙为之开脱。

  「我那位兄长管得严,这小子有多少月例我还不清楚么,平日看上什么坊间善本,还要从我这里磨银子,姑娘随了这么个穷酸书生,日子怕也不好过吧。」

  杨廷仪语气戏谑,并无兴师问罪之象,雪里梅暗松口气,浅浅一笑,「得公子之助脱离风尘,妾身不敢奢求其他,青裙缟袂,粗茶淡饭,平安度日即可。」

  雪里梅嫣然一笑,一对小巧酒窝在雪白脸颊上若隐若现,千娇百媚,美若天仙,杨廷仪也不禁心中一动,暗道此女果然尤物,难怪慎儿做出如此不知轻重的事来。

  「知书明理,我那侄儿果真是好眼光。」

  「妾身自知出身卑微,难配公子佳偶,只愿常伴公子身侧,为奴为婢,余愿已足,求先生成全。」雪里梅突然跪倒,接连三拜。

  「快快请起。」杨廷仪急忙上前搀扶。

  「姑娘对用修一片深情,老夫感之甚深,说来杨家虽是书香门第,但我兄弟几人并非食古不化,拘泥俗礼之人……」

  「杨府肯接纳于我?!」雪里梅惊喜若狂,眼角都要流出泪来。

  「本该接姑娘进府,只是……诶!」杨廷仪重重一叹。

  「先生可是有何难处?」心情骤起骤落,雪里梅语音发颤。

  「姑娘可知用修为何今日未来?」

  雪里梅茫然摇头,见杨廷仪面露悲伤,惊惧道:「莫不是慎郎有了意外?」

  「求姑娘救用修一命!」杨廷仪对着雪里梅一记长揖。

  ***    ***    ***    ***

  昏暗的卧房内弥漫着浓浓的药膏味道,杨慎伏卧在榻上轻声低吟。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半扇,一道阳光随着一个人影一同进入。

  用手遮挡住刺目的阳光,杨慎看清来人,欣喜道:「三叔,雪姑娘那里可好?」

  杨廷仪不答问话,走至床前,掀被瞧了瞧杨慎敷药的伤口,微微颔首,「伤势恢复得不错。」

  「皮外伤,不碍的,三叔您说去替我安抚雪姑娘,可是按我说的这几日出门访友?没告诉她我受伤的事吧?」趴在床上的杨大才子喋喋不休道。

  「无碍就好,能经得起长途奔波了,明日便安排车马,送你回川完婚。」叔侄二人永远答非所问。

  「回川?回什么川?完什么婚?!」

  「你父亲与王家已定好了日子,先在新都完婚,随后赶赴成都府城应举,时间还算充裕。」杨廷仪自说自话。

  「我问你雪姑娘她怎么样了?!」终于被激起了脾气的杨慎暴喝道。

  「小心别扯了伤口,」被侄子喷了一脸口水的杨廷仪平心静气地嘱咐道,「雪里梅去了丁府。」

  「丁府?丁南山那里?她去干什么?不是羊入虎口么?」

  面对杨慎一连串的质问,杨廷仪神色淡淡,「堂堂杨大公子都被打得起不来床,她又怎敢得罪锦衣缇帅,自然立即改换门庭,另攀高枝咯。」

  「不,我不信,我要去问她……」杨慎不顾身上伤痛,挣扎着起身。

  「啪」的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到了杨慎脸上,杨慎捂着半边脸庞惊疑不定,这一掌掴得并不重,比身上棍伤更是不值一提,可从小到大,杨廷仪对他疼爱有加,连句重话都未对他说过,突如其来的一击,将杨慎打得瞠目结舌,犹如不认识般看着自家三叔。

  「这一巴掌是为了打醒你,平日自恃才高,行事无忌,眼看就到弱冠之年了,做事还不知三思而行,首辅门前贴揭帖,与锦衣缇帅争风,这是杨氏子弟该做的事么!」

  「雪里梅去了丁府,去得对,似你这等无权无势,不知为父分忧,只为家门招祸的浮浪子弟,此生都不会有出息,还不若凤栖梧桐,早觅高枝,欢场女子果然慧眼识人啊!」

  「乖乖滚回新都老家,应不应考,全都在你,你要一辈子浑浑噩噩,杨家也不差养你的一口白饭,别在京城碍我和你父亲的眼!」

  一通数落之后,杨廷仪拂袖而去。

  杨慎半晌无言,突然狠狠一捶床头,伏在榻上无声饮泣。

  第三百六十八章 零落成泥

  一间布置典雅的卧室,茵席帘帏,一应俱全,圆镜妆台上一对红烛映得屋内亮同白昼,雪里梅一身吉服,苍白的娇靥上无半分喜气,无力地靠坐在床头,不时发出几声轻叹。

  院外的嘈杂声打断了雪里梅的凝思,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响起,「你们都回去喝酒吧,里面的事用不着你们帮忙了。」

  「大人脚下留神。」

  「没事,爷清醒着呢,不……不信爷……上房给……你看看。」

  「二爷,改日再露身手吧,里面还有佳人等着您再续前缘呢。」

  「说……说得对,七儿,你这次功劳不小,爷回头好好赏你,现在走,都走!」

  撵走了钱宁和丁七的丁寿,跌跌撞撞地走近,守在门前的坠儿立即迎了过来,「丁大人,您喝多了,奴婢扶您到前厅歇歇,给您端碗醒酒汤来。」

  「谁说我醉了?」丁寿不乐,大着舌头道:「爷还没入洞房呢,歇什么歇!」

  说完丁寿伸手便要推门,坠儿急忙挡在前面,媚笑道:「大人,您这样哪还入得了洞房啊,奴婢搀您去别处安歇……」

  「小丫头,如今知道献媚讨爷的好了,放心,待你再长几岁,爷饶不得你。」丁寿掐了掐坠儿娇嫩的小脸蛋,随即将人搡开,推门而入。

  雪里梅由床上惊坐而起,一双星眸惊恐地盯着他。

  「这房间还是按你在宜春院里的样子布置,可还满意?」丁寿嘻嘻笑道。

  「多谢大人费了这般心思。」雪里梅强稳心神,施了一礼。

  「为自己的女人花点心思算什么,」丁寿摆摆手,对着嘴咕噜咕噜灌了半壶凉茶,「过去的事不提了,只要你今后安心做丁某的女人,爷亏待不了你。」

  「时候不早,你我也早些歇息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呀!」

  「且慢。」雪里梅提防地后退一步,「妾身既自愿前来,自是诚心愿与大人偕百年之好,只是有三件事先需大人依从。」

  「丁某对女人素来大方,莫说三件,三十件,三百件又能如何。」借着醉意,二爷如今也有几分兴致,看这小娘们能玩出什么花活。

  「第一件事,坠儿与我情同姐妹,大人既已得了妾身,不可再糟蹋了她的身子,将来为她选个好婆家。」

  丁寿向门外张望了一下,「爷这倒是没什么,只怕这小丫头灰心丧气,要知如丁某这般人物世间可是独一无二。」

  面对二爷的自吹自擂,雪里梅丹唇微撇,不屑地哼了一声,「大人,可是不依?」

  「为什么不依?」丁寿点头承诺,开玩笑,丢了西瓜拣芝麻的糊涂事二爷可不干。

  「第二件事……」雪里梅长吸一口气,定定心神,尽量淡漠道:「此番杨公子乃应我所托,并非有心冒犯,请大人既往不咎。」

  「杨用修的脾气我比你清楚,真要迁怒,他死了八遍都不止,」丁寿嗤笑,「爷只想知晓,你二人今后又如何自处?」

  「妾身与杨公子发乎情,止乎礼,绝无越轨之行,」纤纤十指纠结着袍袖,犹豫再三,雪里梅粉颈羞红,低声道:「大人如是不信,亲身验过便知。」

  丁寿朗声大笑,「好,便也依你。」

  前两件事都已依从,雪里梅心中巨石落地,「妾身谢过大人,这第三件,便是求大人对杨氏一门网开一面……」

  「等等,如你登门所说,杨介夫毒打亲子,杨正夫迫你归来,何以还要为这一家牵肠挂肚,念念不忘?」

  「正夫先生为势所迫,杨大人父子连心,被逼责罚公子也是无奈之举,这一家都是善人君子,求大人不要苦苦相逼。」雪里梅正色道。

  「苦苦相逼?为势所迫?呵呵,哈哈……」丁寿先是冷笑,随即放声大笑,笑得腰也直不起来。

  见丁寿突然失态,雪里梅也心中奇怪,他连杨慎与坠儿两个元凶主犯都可不论,又怎会执着被无妄牵连的杨家兄弟,「大人可是都依了?」

  「我依你个大头鬼!」

  笑声骤止,丁寿身形一闪,在雪里梅惊呼声中,整个娇躯已被扑倒在雕花大床内。

  骑在佳人腰际,丁寿大力地撕扯雪里梅身上吉服,突遭异变,雪里梅一时也忘做反抗,大睁美目惊惧地看着男人暴行。

  「那边兄友弟恭,父子情深;你这厢舍身饲虎,有情有义,天底下便只有二爷一个恶人,仗势欺人,欺凌寡女,好,二爷便恶给你们看!」

  扯掉衣裙,剥去小衣,一具轻盈玉体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丁寿眼前,全身轻若无骨,在烛光映照下,柔嫩肌肤泛着如玉般的微微光泽,一双玉腿修长笔直,晶莹剔透,连着纤细柔韧的腰肢,未可增减一分,堆玉软香未及一握,两点嫣红点缀香峰,诱人品咂,小巧锁骨平直勾连圆润香肩,秀颈细长……

  嗯——,玉面之上珠泪垂挂,雪里梅认命般地紧闭双眼,细碎贝齿将下唇几乎噙出血来。

  「败兴!」

  丁寿顿时兴致全消,翻身下地,对着帐内娇躯头也不回地说道:「二爷府上不养闲人,既觉得收房委屈了你,便去做使唤丫头吧。」

  「咣当」门响,二爷甩袖而去。

  扯过破碎衣裙遮盖身体,免遭狼吻的雪里梅泪痕犹在,娇容满是惊愕不解。

  ***    ***    ***    ***

  还是坏得不够彻底啊!丁寿望月兴叹,人这一辈子,要么就日行一善,彻头彻尾做个好人,再不然就狼心狗肺,把干坏事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随便,如二爷这般,好人注定是做不得了,铁心作恶又不了这个狠心,最终苦得还是自己。

  「苦了你啦!」低首看看高高支起的帐篷,丁寿无奈摇头,信步而行。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高晓怜慵懒地靠在乌木醉翁躺椅上,吟罢一首《点绛唇》,掩卷幽幽一叹。

  「小蹄子,含羞倚门,偷看哪家的少年郎?」丁寿进屋打趣道。

  不速之客突至,又被窥破心事,高晓怜羞红满面,扭身用书遮脸。

  丁寿涎着脸凑了过来,挨着身子挤到一起,「扔了这些酸书,和爷说说,想偷看谁?」

  感受到裙下一团火烫顶着自己丰盈臀峰,高晓怜扭动娇躯,羞嗔道:「这么大个宅子,值得偷看的还不就一个,可惜人家只记新人笑,哪顾旧人哭。」

  一阵厮磨更教丁寿火起,大手探入裙底,隔着轻薄衣料挑弄那处凹陷,在她耳边吹着热气道:「可是吃醋了?」

  「没名没分的一个丫鬟,妾身哪敢放肆,谁教咱进教坊的日子短,没学会那狐媚子的手段呢。」谷口处那灵活的手指跳动,让高晓怜更加不安,扭动更剧。

  「独占一个院子,身边也有听你使唤的丫头,若还觉委屈,将那新进门的雪里梅两个也交你分派如何?」大手滑入衣襟,在光洁白嫩的肌肤上一阵游走,攥紧一团温软坚挺,把玩不停。

  鼻尖发出一阵颤抖的低吟,高晓怜喘息道:「才进门一晚,爷还没疼上几回呢,可舍得下?」

  「爷一指头都没碰她,又什么舍不得的。」将靛青刺绣的镶边细褶裙卷到腰际,一把扯掉白绫底裤,火热玉杵跃跃欲试。

  「爷没动她!?」高晓怜鼻子一皱,「妾身却不信,几时猫儿不吃腥……噢——」

  火热坚挺直抵花心,将她戳得弓起了身子,高晓怜银牙轻咬,忍受着男人急速地进出,鲜嫩花瓣紧紧裹夹着粗巨阳物。

  「看来爷真是没消火,怎么回子事?」迎接着一下下重击,花心内淫水奔流,一对藕臂向后把住高高椅背,高晓怜忍不住急急摆动柳腰前后迎合。

  将两条粉腿分别挂在醉翁椅两边扶手上,丁寿狠抽快入,一边将今夜之事说了一遍。

  「不领会爷的善心,当真不知好歹,爷,放心,这俩妮子交给我……我……轻些,爷……气不能撒在奴家身上……啊……穿了!」

  丁寿将身下温软娇躯紧紧压在躺椅上,抽插更加猛烈,直将高晓怜肏弄得红肉外翻,娇喘吁吁,丰润娇躯上香汗淋漓,衣裙尽湿,浑身虚脱得险些晕死过去,才将一股浓浆全部注入了花宫深处。

  第三百六十九章 老谋深算

  奉天门,早朝。

  「臣李东阳奏本:《历代通鉴纂要》书成,蒙圣恩赏臣等白金彩币,臣等拜赐感激。前项书籍本院官生誊写后,因查有失错,并编纂等官各奉旨罚俸、致仕为民,臣等具本认罪特蒙宥之,窃思编纂誊录皆臣等统领,今各官罪固当谴,而臣等孤独受赏,心实未安。」

  「其为民监生张元澄等人,原系吏礼二部奉旨考选誊写实录人选,后因誊写纂要缺人乃借拨贴写,罪在臣等,各生员本有资格出身,一旦通行革退,艰难困苦情实可怜,伏望圣恩赦其小过,录其寸长,将元澄等仍复监生,退回原衙门,各依本等资格应役听用,及其余致仕为民誊录人员,乞敕该部查出字样失错,量为区别,薄示惩戒,少垂恩宥,实天地无弃物之仁也。」

  这点破事折腾这么长时间,朱厚照早就听乏了,通政司前一日已将奏本递上,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用印已毕,早朝不过走个过场,小皇帝对这套程序腻歪得不行,向旁边刘瑾点头示意,刘瑾会意上前。

  「陛下有旨:张元澄等准复监生应役,其余已之。」

  「圣上宏恩,天下泽被。」群臣应和。

  再奏了几件早就拟定的题本,颁发了几道旨意,君明臣贤一通恭维,正德二年的又一个早朝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结束。

  杨廷和才出了御门,便被首辅李东阳唤住。

  「介夫,」终于将那几个倒霉孩子摘洗干净,李东阳心情大好,捻须微笑道:「许久未见杨慎小友,这娃儿如今忙些什么?」

  丁寿小儿把我给卖了,杨廷和心中咯噔一下,再细观李东阳笑容真诚,不像有问罪之意,舒缓心绪笑道:「大比之期将近,犬子赶赴四川应试,未能向阁老请辞,还请恕罪。」

  「无罪无罪,是老夫一时糊涂,忘了大事。」李东阳连连摆手,「令郎妙才,此番秋闱必登解首,届时老夫少不得还要讨杯酒喝。」

  「借阁老吉言。」杨廷和躬身道谢。

  客套一番后,李东阳面容一肃,道:「介夫,你与司直外放南京的榜文已经贴出,朝觐陛下后便速去上任吧,京中山雨欲来,词臣也不得幸,远离中枢未必不是好事。」

  「阁老金玉良言,不才谢过。」杨廷和执礼甚恭。

  「你我之间何须多礼,唉,只是今后文会又少了两人。」李东阳面色戚戚,唏嘘不已。

  杨廷和也真是闲不下来,送走了长吁短叹的李东阳,人还未到午门,又被刘忠半路给截住了。

  「介夫,愚兄有事与你相商。」刘忠将杨廷和拉至僻静处,开门见山。

  「司直兄但讲无妨。」

  刘忠四下左右张望无人,低声道:「你我迁官南京,陛辞后可还要拜别刘瑾?」

  「为何要见他?」杨廷和诧异道。

  「这……」刘忠心中发虚,「如今百官外放或还京,朝毕后须赴刘瑾处请见,你我转官留都也算升迁,是否也该送份人情。」

  「你我之官职乃朝廷所授,非出刘瑾私人,有何人情可讲,况刘瑾所为,倒行逆施,今日一见,天下士林必传我辈交瑾依附,今后何颜面对天下!」

  杨廷和一番大义凛然,将刘忠说得老脸火烧,羞愧不已,「介夫说的是,愚兄……唉,畏惧淫威,险些铸成大错,亏得贤弟当头棒喝,使愚兄得保清名,受我一拜!」

  杨廷和连忙扶住刘忠,「司直兄言重,逆瑾势大,虚与委蛇也是人之常情,我等也要晓得自保之道,你我这便连夜打点行装,明日陛辞后不再耽搁,直接离京,不与刘瑾照面便是,想来他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刘忠连连点头,「便依介夫所言,老夫这便回去准备。」

  瞧着刘忠健步如飞地奔出午门,杨廷和微微一笑,「司直兄,对不住了。」

  ***    ***    ***    ***

  色彩鲜艳的雨丝蜀锦,铺挂在数个榉木雕螭衣架上,绚丽多姿,濯色江波。

  「家兄心念职事,出京匆忙,未得及时向公公道谢请辞,嘱咐下官定要向您老赔情,并呈上几匹家乡方物,万望公公赏面哂纳。」

  杨廷仪腰身也不敢直起,亦步亦趋随在刘瑾身后,陪他观赏一方方上好锦缎。

  「教杨先生费心了。」

  刘瑾随口一句话,让杨廷仪腰弯得更低,谄谀笑道:「公公哪里话,家兄常说起与公公东宫共事之时,常向公公请益,受教匪浅,下官只恨缘浅,未当其时。」

  刘瑾桀桀怪笑,「尊兄弟都是妙人啊,可惜那刘先生眼中并无咱家。」

  「些许迂腐之人,公公不必在意。」杨廷仪陪笑道。

  在罗汉榻上坐下,刘瑾一手托腮,随意道:「你们兄弟的心意,咱家明了,区区一个卿佐官,怕也是委屈了令兄,恰好南京的高铨老儿不识时务,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了,便烦劳尊兄挑起这副担子吧。」

  「下官替兄长拜谢刘公。」杨廷仪扑通跪倒,一连三拜。

  「公公,你想清楚了,要将南京户部交给杨廷和?」

  后堂转出的丁寿冲着杨廷仪离去的方向重重呸了一口,奴颜婢膝的模样连二爷都不齿其为人,雪里梅那丫头竟然称颂这对兄弟是谦谦君子,真个有眼无珠!

  面对丁寿质问的口吻,刘瑾并未着恼,指着衣架道:「这些蜀锦都是上等货色,你看可有喜欢的?」

  「就这几匹破布便饶上一个户部正堂,您……这杨介夫的买卖未免太过划算!」丁寿还算清醒,没将指责刘瑾老糊涂的话说出口。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杨家兄弟肯放下这个脸面,咱家为何不能千金市骨,给旁人做个榜样!」刘瑾笑道。

  「可做样子的人多了,刘至大,许季升,焦阁老,轮谁也轮不到他们杨家!」丁寿心中算是把仇结上了。

  「寿哥儿,咱家让你每日躲在幕后听我处置公事,可有说过一句让你挑咱家的不是?」刘瑾乜斜着眼,冷冷道。

  「这……没有。」丁寿讷讷退后,老太监整日对他慈眉善目的,险些让他忘了这位的酷烈手段。

  看丁寿唯唯诺诺的模样,刘瑾叹了口气,温言道:「交待你办的事怎样了?」

  「广东的锦衣卫回报,熊绣老儿为官清廉,家徒四壁,寻不到什么错处。」丁寿两手一摊道。

  熊绣是刘大夏亲信,封疆两广,手握重兵,刘瑾自不放心,至于丁寿就更别提了,有大闹兵部那档子事,更是巴不得给熊老儿寻小鞋穿,谁知广东锦衣卫忙来忙去查了一通,查出一个大清官来。

  「缇骑都是群酒囊饭袋,你看看这个。」刘瑾将一份奏报扔了过来。

  丁寿展开一看,是赴广东查盘的户部主事庄襗的奏本,奏称广东有司侵费官库钱粮数十万。

  「以熊绣老儿素来操守,当不会有贪渎之事。」丁寿迟疑道。

  「他不贪渎又如何,皇明府库侵占巨万,他懵然不知,似此庸官,清廉如水又有何用!」

  刘瑾切齿道:「尤为可恨者,这等人却是百官称道,民心咏叹,他未取一文,国帑也未增一钱,为官一任,只全他一人清名,实乃国贼。」

  「我这便命缇骑将熊老儿锁拿进京。」二爷和他还有私怨呢,对熊绣倒霉乐见其成。

  「熊绣清名远播,若以渎职缉拿……」刘瑾摇首苦笑,「皇明这样的官儿太多了,让南京左都御史陈金接替两广总督一职,至于熊绣么,去南京都察院坐冷板凳吧。」

  「这便算了?」丁寿纳闷,这可不像刘瑾的为人。

  果然,刘瑾又道:「司礼监差人同给事中会同盘勘,各方职官必须交待之日查核明白,方许离任,凡有司粮未完,钱不入库者,纵是迁转也不得离任。」

  「各省钱粮,尽数输京,以纾国用。」刘瑾冷笑,「既然地方官管不好钱粮,咱家替他们管。」

  ***    ***    ***    ***

  北镇抚司。

  一摞子公文狠狠摔在桌案上,丁寿没好气地跌坐在椅子上。

  这位爷今日脾气不顺,钱宁与杨玉等人交换眼神,打定主意今日不触霉头。

  他们不想找麻烦,麻烦却来找他。

  「杨玉,广东那边的千户是你的人吧?」

  「回卫帅,正是。」杨玉垂首道。

  「干的好差事!一群地头蛇,还不如一个外差大头巾查出的事多,知道刘公公怎么说的么,酒囊饭袋!本座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丁寿忘情地拍着自己脸颊,啪啪作响。

  「卑职办事不力,请大人降罪。」杨玉慌忙跪倒。

  该!掌着殿廷卫士,还要在地方千户所插一杠子,手伸得太长被剁了吧,钱宁看着同僚挨骂,心中窃喜。

  「还有你,堂堂北司理刑,还不如叫花子消息灵通,一个逃人都查不出来,将来还能指望你们为陛下分忧!」

  丁寿起身探过桌案,将钱宁唤到近前,「可要本座将你安排到丐帮中去取取经?」

  「这……卑职悉听大人安排。」钱宁心中犯难,还是笑脸附和。

  「呸!不上进的东西,你不要脸,本官还要呢。」

  训斥一通,丁寿胸中闷气消解不少,吐出口浊气,道:「北边已经够丢人了,南边别再出什么纰漏,给申之传信,盯紧了最近到南京赴任的几个老家伙,揪出错来就先把人给抓咯,出事我顶着。」

  「遵命。」钱、杨二人应声。

  「再问问他刺客的事怎么样了,人家都杀上门了,没个回应还真以为爷们好欺负。」 丁寿揉了揉脸,奇怪自己半边脸颊怎么有些发烫呢。

  ***    ***    ***    ***

  南京,锦衣卫衙门。

  「牟斌,命你缉拿凶徒已有多日,为何还一无所获?」

  高坐堂上的魏国公府小公子徐天赐,像模像样地俯视下面站立的前任指挥使。

  「禀大人,仅凭刺客幕后指使之人有卫帅府上地图,便要卑职捉拿嫌犯,卑职无从下手。」牟斌目视堂上,沉声回道。

  「我大哥说了,牟大人神通广大,足智多谋,惯常抽丝剥茧,见微知著,必能缉获元凶,大哥他如此看重,你却三番两次推诿,可是不将我和我大哥放在眼中。」徐公子打起官腔来倒也威风十足。

  「既然卫帅与大人看重,便请予卑职便宜之权,先通缉刺客宋中,拷问口供,查寻幕后指使之人。」

  「我大哥说了,宋中不过拿人钱财,是一跑腿之人,也不知什么详情,不必为难。」徐天赐摆弄着指甲,连看也不看堂下牟斌。

  「如此就请大人将那张府宅地图交于卑职查看,或能从中寻出蛛丝马迹。」牟斌道。

  「我大哥说了,地图涉及丁府布置详情,关及私密,不宜示人。」徐天赐捂嘴打个哈欠,没精打采道:「还有何话说?」

  「一无物证,二无人证,只要卑职凭空捉拿人犯,大人不觉强人所难么?」牟斌冷笑。

  「我大哥说你能拿到人犯,那便是能拿到,所以——不觉得。」徐天赐戏谑道。

  「大明两京一十三省,户口数千万,何以断定主使人便在留都?」

  「我大哥说在,那便在。」

  「卑职无能为力,请大人与卫帅另择高明。」牟斌不卑不亢,拱手一拜。

  「这由不得你,自今日起,十日缉凶不到,杖责二十,二十日无人归案,杖责四十,一月以后么……呵呵,牟大人和这主使之人最好预先备下一口寿材。」徐天赐半身拄在公案上,笑语晏晏。

  ***    ***    ***    ***

  牟斌书房。

  「爹,今日应卯如何?」牟惜珠焦急问道。

  「徐天赐已然和老夫撕破脸面,图穷匕见了。」

  牟斌重重叹息,将衙门之事说了一遍。

  「欺人太甚,爹,咱们进京告御状去,凭您在太皇太后前的情分,她老人家不会不管的。」牟惜珠愤愤道。

  「告御状?告什么?告谁去?」牟斌诘问女儿。

  「徐天赐还有丁寿啊,他们这样无事生非,公报私仇,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公报私仇不假,无事生非却未必,惜珠,你这性子再不改改,我们一家早晚要全搭进去。」牟斌无奈喟叹。

  「爹,我……有女儿什么事?」牟惜珠讷讷道。

  「丁寿并非莽汉,这样贻人口实地过分逼迫,无非就是等着老夫自投罗网,你那张地图是手绘的吧?」

  「爹你怎么知道?」自觉失言的牟惜珠急忙掩住了嘴巴,可惜为时已晚。

  「你的脾性我又岂能不知。」牟斌苦笑,「丁寿小儿怕是早就猜出来了,捏着你的亲笔地图秘不示人,就是等着关键时刻致命一击。」

  「都是那宋中,徒有虚名,失手也就罢了,嘴还不严,真真该死。」牟惜珠恨得牙根痒痒。

  「好了,事到如今你还诿过他人,怎不想想事由己起,无端去招惹丁寿作甚?」牟斌斥责道。

  牟惜珠眼眶发红,「那丁寿夺了爹的官位前程,又占了女儿宅邸,在南京还让其党羽处处凌迫,女儿咽不下这口气!」

  「呵呵,咽不下气?如今徐天赐却要让老夫咽气了。」牟斌冷笑。

  「爹爹勿扰,女儿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去锦衣卫领罪,今后不能侍奉膝前,恕女儿不孝之罪。」牟惜珠拜倒在地,嘤嘤垂泪。

  「快起来。」看着女儿哀婉欲绝,牟斌心中不忍,扶起女儿道:「区区小事,何论生死,你爹虽大权旁落,可也未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想动老夫的女儿,做梦!」

  注:

  1、《历代通鉴纂要》一事受罚的有二十多人,史书称由此可见刘瑾专横,实际上《明实录》里记载正德二年当年就大部赦免了,老刘冤啊。再说说这书的结局,清朝的时候既没列入《四库全书》也没进入《四库全书总目》,理由是说乾隆皇帝觉得这书「褒贬失宜,纪载芜漏,不足以备乙览」,不过这书也没被全毁,口嫌体正直的乾隆爷专门让翰林院抄了一份袖珍本,自己没事拿着看,现存于北京国家图书馆善本室,另外还有一套精装版保存在故宫博物院图书馆,两套书都有题字狂魔的印戳,至于大清的文臣们为什么睁眼说胡话的原因也是这位十全老人,被大清奉为治史圭臬的万世之书《御批历代通鉴辑览》,编书日期都不可考,里面大量的因袭抄录了《通鉴纂要》,这也无所谓,毕竟开始谁也没在意这本书,最终使得这书身价倍增的缘由还是「御批」两字,题字狂魔标记太多了,搞得奴才们都不好意思不把这书当回事,可要是《四库全书》同时收录了明代的这套史书,两相对照,你要说前明的是抄大清的,估计也没人信,索性就把这书抹掉,皇帝留着自己看就得了,这点上也只能佩服大清文人的治学理念:一切为主子着想。

  2、(刘)忠谓(杨)廷和曰:「此行须别瑾否?」廷和曰:「瑾所为如此,不可再见之,人知必以我辈交瑾矣。」忠深然之。廷和乃以蜀锦辞瑾,瑾曰:「刘先生不足我耶?」遂厚廷和而疏忠。(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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