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R心理治疗实录 (36-40)

2414Clicks 2021-08-10
【NTR心理治疗实录】(36-40)

作者:isnormal2020年7月12日发表于春滿四合院

(36)戒斷

  「最近游戲玩的還多么」,迦紗身體坐直,雙腿交疊,擺了一個咨詢記錄本在腿上。

  「游戲?」,肖鵬杰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喔,你說游戲啊,早沒玩了」

  「沒玩了?」,迦紗有些不相信。

  「之前還上線領一下獎勵,現在獎勵都懶得領了」,肖鵬杰說道。

  「真的嗎,就沒有想過玩一下嗎」,迦紗詫異的問道。

  「哪有時間玩游戲啊。我不認識一些朋友嘛,他們經常拉著我打籃球,打完球吃個飯,偶爾還……」,肖鵬杰說到一半,猶豫了一下,「看個電影唱個歌啊什么的,反正經常回來就睡覺了,沒力氣玩游戲了都」

  迦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跟著問道,「如果沒有這些朋友呢,你會不會玩游戲?」

  肖鵬杰想了想,面露苦色,「應該不會了吧,關鍵上次您讓我狠狠玩了兩周,那兩周玩的……我都要吐了」

  迦紗總算笑了,她悄悄松了口氣,神色放松了不少。看肖鵬杰注視著自己,她柔和地說,「這么來看的話,第一個問題網癮是徹底戒除了。至于第二個問題自信,其實這兩周來看,你進步是挺大的。按這個進度的話,最多還有兩次咨詢就可以徹底結束了」

  「不會吧」,肖鵬杰愣了一下,急著說道,「可我感覺還沒好呢,還有很多問題想問迦紗老師」

  「小問題你微信跟我說就可以了呀,你還在上學呢,這方面不要花太多錢了」,迦紗笑著說道。

  「不一樣的……我就是想鞏固一下,怕又掉回去了」,肖鵬杰看迦紗沒回應,又接著說,「老師不用擔心我的,我爸每個月都會給我打錢,錢花完了還可以找我媽要」

  「我現在在扶著你站起來,但你也要學著自己走路啊」,迦紗說完后,看肖鵬杰有些失落,她又說道,「好啦,不說這個了,先開始今天的咨詢吧」

  肖鵬杰無奈的點點頭,隨后迦紗讓他躺到躺椅上,隨著她的話語進入放松狀態。肖鵬杰照做后,迦紗開始引導,修補他內心的缺口。

  「沈哥,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楊小沁走到沈淵位置旁,小聲說道。

  「嗯,你說」,沈淵正在紙上畫著計劃,聽到楊小沁的聲音,他抬起頭,依依不舍的放下了筆。

  「可以去外面說么」,楊小沁指了指公司外面。

  「就在這……」,沈淵剛說了幾個字,只見楊小沁咬著唇,眼眶就快要紅了一樣,他趕緊改口,「行吧,去哪里?」

  話音剛落,楊小沁已經轉身朝外走了,沈淵趕緊跟上。

  楊小沁走出門后并沒有停,而是繼續往樓道里走去。寫字樓的樓道通常是空的,除非中午吃完飯有人過來抽煙,但這會已經是下午,基本不會有人。可盡管沒人,楊小沁還是繼續往上走了兩層,停在了樓梯的轉角處。

  沈淵不露聲色,可心里已經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他這些天一直躲著楊小沁,每次楊小沁稍微靠近一點,他都會以工作為借口拉開距離。原以為這樣可以讓楊小沁淡忘了,可沒想到還是有誤會。他在心里暗想,楊小沁應該會問自己為什么不理她,那他就直接說有女朋友了吧。

  「沈淵」,等沈淵站定后,楊小沁抬起了頭。她抿著嘴,眼眶微紅,像忍著萬千委屈般,「你是不是覺得,我明明都被你看光了還不給你睡,覺得我假正經,所以故意氣我」

  「啊?」,沈淵一愣,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樣??我什么時候看了?我看什么了??不是隔了浴巾嗎!!

  「你說話啊,你剛開始拐彎抹角地暗示我,可會說話了,現在怎么一句話都不說」,楊小沁又瞪了一眼沈淵,委屈的噘著嘴。

  「我,我從來沒有啊」,沈淵頭都大了。劇本不是這樣的,他明明沒有那個意思啊,為什么要跑到樓道里說這些。

  「你是不是不想承認了?!」,楊小沁臉色一變,驚恐的說道。

  「不是,我不承認什么啊」,沈淵越聽越亂。

  「你……你把我浴巾解開,又抱,抱我了,還要和我睡覺……還問我承認什么?」,楊小沁支支吾吾地說著,好像一切都是真的一樣。不,這一切就是真的,可沈淵卻覺得無比蛋疼,他明明沒有那個意思啊。

  「不是,你聽我說」,沈淵倒吸一口涼氣,強迫自己不要跟著對手的節奏,「那個,浴巾,是不小心解開的……抱你,是為了防止浴巾掉下去……睡覺,是說你一個人休息一下,不是你理解的那個睡覺……對了,包括后面那次也是,也沒有那個意思。我想,我是不是讓你有誤會了?」。他說完后,為自己的聰明暗自竊喜了一番,這個回答太完美了,沒有任何漏洞,任何。

  「你是說,是我自己往H 的方面想的,是我在勾引你?」,楊小沁捂著嘴,不敢置信的看著沈淵,仿佛沈淵是一個變態,在栽贓她。

  「是……不是!是我自己……」,沈淵又懵了,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你這個人怎么回事??

  楊小沁退后一步,雙手抱在自己胸口,像防色狼一樣防著沈淵,語氣怯生生的,「所以你覺得,我又勾引你,又不給你,你就生氣了是不是」

  「慢點慢點,我被你搞亂了」,沈淵攤開雙手想解釋,可楊小沁看到他的動作,把自己抱的更緊了,弄的沈淵一臉尷尬。他收回手,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的說,「那個,我是有女朋友的,所以不可能亂來,那些真的就是誤會」

  「你有女朋友?」,楊小沁愣住了,過了幾秒,她眼睛一紅,鼻子抽動了幾下,「那你還惹我干嘛」

  「真的,那些真的是意外,我沒想過的」,沈淵說道。

  「那你為什么不早點說……」,楊小沁偏過頭,看著旁邊的階梯。

  「當時你也沒說什么過分的話,我直接說倒顯得我在亂想」,沈淵說道

  「可我是第一次,在男生面前,沒有穿衣服……」,楊小沁低下頭,用手背抹過眼角,嘴巴又癟了兩下。

  「對不起,怪我沒早點告訴你」,沈淵嘆了口氣,無比誠懇。

  「那你為什么不要了我再跟我說」,楊小沁又氣又惱地說道,「你們男生,不都是喜歡要不同的女生嗎」

  「我怎么能做那種事」,沈淵想到迦紗,語氣認真了很多,「再說了,我女朋友真的很好,我不可能背叛她的」

  楊小沁沒說話,只有肩膀在微微的聳動。

  「你看,要不……」,沈淵忍不住出聲。

  「我知道了」,楊小沁抬起頭,吸了一下鼻子,對沈淵說,「你走吧」

  「嗯……」,沈淵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沈淵!」

  聽到楊小沁叫自己,沈淵再次轉身。瞬間,一個溫暖的身軀擠進自己懷里,緊緊抱住自己。沈淵沒來得及反應,懷里的人又再次離開。

  「謝謝你那天過來……」

  言罷,楊小沁越過沈淵,率先往下走去。沈淵在原地站了一會,等楊小沁的腳步聲消失后,他才往下走去……

  迦紗引導肖鵬杰醒來時,肖鵬杰舒服的伸了個懶腰。他坐起來后喝了杯水,又靠在了沙發上。

  「那今天就到這里了?」,迦紗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幾分鐘就結束了。

  「這么快啊」,肖鵬杰無奈的說道。

  「嗯,你已經有很多認知都調整了,回去的話,可以增加和異性的社交,適應一下新的想法」,迦紗說道。

  「老師,還有幾分鐘,我還有問題想問你可以么」,肖鵬杰也看了一眼墻上的鐘,有些緊張地問道。

  「什么呢?」,迦紗點點頭。

  「就是,我有些好奇。如果我總想一個女生,夢里也夢見她,是不是很不正常……」,肖鵬杰低著頭,磕磕巴巴的說道。

  「說明你對她有好感嘛,這是很正常的」,迦紗笑著說道。

  「那夢里面,總是想發生那種事情,也正常嗎……」,肖鵬杰跟著說道。

  迦紗臉有點紅了,她故作鎮靜道,「你正是青春期嘛,會亂想,也正常吧」

  「老師,你說,那種事,真的像夢里那么舒服嗎……」,肖鵬杰咽了口口水,小聲問道。

  「這個,男生和女生不一樣的,我也沒辦法回答你」,迦紗不安的看著墻上的鐘,平時時間走的飛快,怎么這時候就慢的不行。

  「那女生的話,擁抱、接吻什么的,也會有感覺么?」,肖鵬杰低著頭,從視線上方偷偷看向迦紗。

  「會,會吧」,迦紗大腦有些空白,她偏過頭,含含糊糊地說著。

  「那老師的男朋友,是不是也很享受……」,肖鵬杰喉結又翻動了幾下。

  「他們,不是我男朋友啊……」,話音剛落,迦紗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她趕緊捂著嘴,想把話堵回去。可此時肖鵬杰已經瞪大了眼睛,他滿臉震驚,詫異地看著迦紗。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迦紗在腦海中窮思竭慮,可說出來了那樣的話,又怎么圓的回去。她看肖鵬杰眼神越來越驚異,只能吞吞吐吐地說,「不要再問這些問題了,我們只談心理的問題……」

  肖鵬杰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他呆呆地點了點頭,一聲不吭。等迦紗強裝鎮定說時間已經到了以后,他這才恍恍惚惚地站起來,往外走去。迦紗看他走出去后,長嘆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又過了一會,迦紗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無力地往外走去。

  「今天是不是很累?」,沈淵看迦紗沒有往日的輕松,關心地問道。

  「嗯,有點吧」,迦紗笑了一下,心不在焉。

  「是工作上有難處么」,快到小區了,沈淵拿出門禁打開小區門,牽著迦紗往里走去。

  「都有點」,迦紗看沈淵更擔心了,笑了一下說道,「這段時間是有點事,不過不要緊,收個尾就好了」

  「可惜你那邊我幫不上忙」,沈淵有些自責。

  「你也忙呢」,迦紗反過來安慰沈淵,「這段時間我就不打擾你了,你也專心忙工作吧」

  「說到工作,今天整理了一下框架,但還需要細化一下,尤其是定位和風格。我在想,怎么能讓人記住呢」,說到工作,沈淵又進入了沉思的狀態。

  「好啦,到家了再想」,迦紗握了握沈淵的手,沖他笑了一下。

  沈淵點點頭,反握住迦紗。

  「對了,嚴清可能要住幾天」,迦紗隨口說完,又補充道,「小曼跟我說,嚴清手臂還有點痛。她想讓嚴清去醫院看看,換一下藥,不然回家了醫療條件差一點,怕耽誤了大事」

  「哦,好的」,沈淵還在想著工作的事,他腦子過了一下,隨口答道。

  「然后……他自己都能弄的,不需要你幫忙,你當他不在就好……」,迦紗又跟著說了一句。

  「行的,身體的事最重要」,沈淵點了點頭。

  兩人回到家后,沈淵先是洗了個澡,舒緩了一下一天的疲勞,隨后打開電腦,完善白天的計劃。迦紗也拿了本心理學的書翻閱,她臉色一時擔憂,一時有些茫然,一時又搖搖頭,苦笑一下。等天色晚了之后,迦紗放下書本去浴室,洗完澡便靠在床背上靜靜閉著眼睛。

  大門被打開,嚴清回來了。迦紗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她走到沈淵身邊,問沈淵什么時候休息。沈淵說還有一會才弄完,迦紗打了個哈欠,說自己有點困,得先睡了。沈淵讓迦紗趕緊休息,他還得弄一會。迦紗幫他倒了杯水,抱了他一下,讓他別太辛苦了,隨后自己關上大燈,回到床上慢慢入睡。

  「唉……到底怎么弄呢,算了,明天再寫吧」,沈淵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已經十二點多了,迦紗放在旁邊的水早已變冷,他拿起來一口喝完,隨后關上臺燈,同樣回到床上。

  心里有事時,睡眠往往不會太好。沈淵一會夢到工作很成功,收入翻倍。一會又夢到計劃被拒,第一步都沒邁過去。夾雜著,還有迦紗跟著他高興,和安慰他的情景。半夢半醒里,他格外想進入深度睡眠。可這時小腹又有點發漲了,似乎是睡前喝了太多水的緣故。

  沈淵只覺得越來越清醒,他無奈地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起來。初春的夜尚有些寒意,他本能的拎著被子,想給迦紗蓋好。可他的手挪過去,卻發現那邊空無一人。

  「迦紗呢?」,沈淵心里一驚,徹底清醒了過來。他摸到被子里還有余溫,或許離開沒多久,「難道是去衛生間了?還是……」

  一股熟悉的感覺撞上心頭,他捂住心跳,不讓自己往那個方面想。為了逼自己冷靜下來,他硬生生的沒有起身,只坐在床上。可時間的流逝,卻不斷加速著他的呼吸。黑暗的空間里,他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只知道心跳已經無法遏制,而呼吸,也迫不得已的火熱了起來。

  「應該不會的,迦紗應該是去了洗手間而已……」,他這么想著,狠狠咽下了喉頭的干渴,摸黑往外走去。

  沈淵推開房門的一剎那,心跳瞬間平復了下來。黑暗的客廳里,只有衛生間里亮著燈,迦紗果然是去衛生間了。

  「沒事了……」,沈淵松了口氣,暗笑自己大驚小怪。

  想著迦紗一會就回來了,沈淵打了個哈欠,轉身往房間走去。可就在他剛挪動步伐的時候,衛生間里突然傳出了一道聲音。

  「還是像上次一樣,用手就可以了么……」

  「是迦紗的聲音!」,沈淵瞪大雙眼,全身的血液驟然聚集到了心臟。他的大腦因為短暫缺氧而變得快要昏厥,呼吸也因為突然灼熱,而被他本能地停住。

  「你為什么,想用這個東西包著啊……」,迦紗又羞聲說道。

  「因為,這樣就像是和迦紗姐,在進行最私密的接觸啊……」,嚴清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來,那聲音夾雜著呻吟,像是舒服的說不出話一般。

  小小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了沈淵耳朵。他雙腿有些發軟,只能用背靠著墻,支撐自己站住。可即便雙腿已經發軟,那個地方,卻夸張的硬了起來。沈淵竭力壓抑著自己的心跳,繼續聽衛生間里的聲音。

  「那天,你就是這么想的么?」,迦紗小聲問道。

  「對啊,那天,我洗澡的時候,看到架子上,放著迦紗姐的內褲……啊~ ……」,嚴清短促的呻吟了一下,又繼續,「我當時就在想,如果能讓迦紗姐親手用它,用它幫我,該有多舒服……」

  「就像現在這樣么?」,迦紗發出一道鼻音,隨后呼吸急促了幾分,像是動作加快了一般。

  「啊~ 」,嚴清斷斷續續的說道,「迦紗姐,好舒服,我好喜歡你用它幫我……」

  「那……這條內褲,就送給你了……」,迦紗在呼吸的間隙里說道。

  「不,我不要」,嚴清說完后,呼吸突然放緩,似乎他的回答讓迦紗詫異,動作放慢了一般。只聽見嚴清平復了一下呼吸,無比熱切的說,「我要射在上面,然后還給迦紗姐。這樣,迦紗姐以后穿著它的時候,就是跟我零距離接觸了,啊~ ……」

  「你怎么這么壞……」,迦紗嬌呼一聲,又羞又怕地說道,「那我豈不是,走路,工作,學習的時候,都被你碰著……」

  「最好是,每一條內褲,都有我的痕跡……」,嚴清聲音火熱,仿佛積蓄待發的火山,「這樣,我就每時每刻,總和迦紗姐最私密的地方碰在一起。啊~ 好舒服……」

  「你,你是不是這些天趁我不在的時候,都已經弄過了?」,迦紗嬌聲問道。

  「我才沒有呢……我要等迦紗姐,幫我射出來,這樣射的才多啊……」,嚴清大口呼吸著說道。

  「那我偏不讓你射,讓你一條都不得逞」,迦紗調笑道。

  「啊?迦紗姐,我錯了,你快繼續吧」,嚴清告饒道。

  「你哪里錯啦」,迦紗笑著問道。

  「我……我想射到迦紗姐的內褲上,錯了」,嚴清喘著粗氣說道。

  「不是這個」,迦紗魅聲說道。

  「那就是,我想每天都跟迦紗姐有親密的接觸……錯了」,嚴清又說道。

  「也不是這個」,迦紗說完后,又生氣道,「你不許自己挺腰,再動我連握都不握著了」

  「我不動了,我錯了……我,不該用迦紗姐的內褲自慰」,嚴清不等迦紗回應,急著說道,「迦紗姐,你快告訴我哪里錯了,幫我吧」

  「你錯的是……」,迦紗發出一道羞人的鼻音,輕聲說道,「還不趕緊射出來,把我的手都弄酸了」

  「啊~~……」,嚴清突然發出急促的聲音,隨后是愈發舒爽的呼吸,從靈魂深處壓抑出來的呻吟。

  沈淵聽著衛生間里最旖旎的對話,可他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熟悉的快感在下身盤踞,可痛苦的感覺,卻生生爬滿了整顆心。

  他告訴自己迦紗是愛他的,迦紗跟自己相處時,整個人洋溢的幸福摻不了半點假。可現實情況,卻是迦紗背著他半夜起床,在衛生間里幫別的男人做那種親密的事。

  過去是他要求,他已經沒心思了。可他現在提都沒提,為何迦紗還要那樣?

  內心的痛苦,讓他想問明一切。身體的快感,又生生把他釘在原地,讓他連一聲都發不出來。

  他感覺兩種矛盾螺旋攀附著,像鎖鏈般將他緊緊纏繞,又像蟒蛇勒緊一般讓他無法呼吸。隨著兩人聲音越來越急促,他身上的束縛也越來越緊。終于,在一道嬌羞的呼聲,和長久的低吟后,身上的束縛猛然脫落了下來……

  沈淵終于得以呼吸,他用顫抖著的身體關上門,扶著墻回到床上。衛生間里的兩人還沒出來,他也不想知道什么時候會出來,他只覺得身體有種奇怪的感覺,痛苦,卻又在渴望什么。他絞盡腦汁的想,為什么會有這樣,為什么明明不想,可看到了還是不由自主。為什么自己永遠擺脫不了,那該死的,如夢魘般的,情緒。

  他這么想著,恨著,自責著,大腦在極度緊繃后終于得到放松。

  臨睡前,他腦海里突然蹦出來一個詞,可又很快沉了下去。他恍惚的念了一遍,似乎是四個字……

  戒斷反應。

(37)掙扎

  沈淵把杯里的咖啡一飲而盡,使勁揉著太陽穴。過了一會,他才像蘇醒了一般,搖了搖頭重新看著電腦。可不知道是電腦上的字太多,還是他的的心思沒在這,他總覺得看不進去。

  「是不是難度很大?」,王哥的聲音突然響起,沈淵一驚,趕緊回過頭。

  「王哥好,還好吧」,沈淵拿出手邊半成品的方案,「其實框架已經有了,但這兩天……完善的時候還差點意思」

  「這都幾天了,沒那么復雜吧,」,王哥翻了翻,放回沈淵桌上。

  「沒的,我盡快」,沈淵點點頭,又忍不住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

  「要是實在難的話,我還是交給別人」,王哥嘆了口氣。

  「不用!我想多考慮一下而已,明天……不,下午就可以了!」,沈淵趕緊制止。

  王哥點了點頭,沒說話,踱著步子走開了。看到王哥離開,沈淵嘆了口氣,又靠在了椅子上,眼睛都沒力氣睜開。

  前天晚上的動靜,讓他本來聚焦于工作的心思一團亂麻。他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到了第二天白天,迦紗又是一副正常的樣子,讓他根本問不出口。他幾次差點忍不住,可看到迦紗清澈的眼神,又生生咽了下去,他相信迦紗是愛自己的,他相信迦紗。

  雖然相信,但心底的疑惑還是沒法徹底化解。昨天晚上,他因為擔心,整夜都睡不著,聽著迦紗平靜的呼吸,一直聽到了天亮。等天亮后,他才突然覺得無比困倦,強行到了辦公室后,更是只能靠咖啡提神了。

  「我要不要跟迦紗問清楚,不然工作總是受影響……」,沈淵長長出了一口氣,眼睛閉上,慢慢思考著……

  「沈哥」,楊小沁的聲音在沈淵耳邊響起。

  「怎么了?」,沈淵猛地睜開眼睛,看到楊小沁正站在身邊,他下意識地躲開。

  「他們都吃飯去了,你剛才睡著了」,楊小沁瞪了一下沈淵,不滿意他的表現。

  「哦……」,沈淵揉了揉尚有些疼的太陽穴,「有什么事嗎」

  「是我問你有什么事嗎,我看你一早上就打哈欠的,幾天沒睡了一樣……」,楊小沁嘀咕道。

  「不用不用,我沒事的」,沈淵本能地擺擺手,不想再引起誤會。

  「你可別自戀啊,我已經沒事了,這只是作為朋友的關心而已。再說了,我可不會碰有女朋友的男人……」,楊小沁說完后哼了一聲。

  「謝謝關心」,沈淵嘆了口氣,沖楊小沁笑了笑。可正當楊小沁轉身準備走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什么,趕緊叫住楊小沁,「對了,你剛才說……你們女生,真的不會碰有女朋友的男人嗎?」

  「那當然了」,楊小沁回過頭,突然有些鄙夷地看著沈淵,「你該不會是想挽回我吧?前天你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今天又亂說」

  「不是不是」,沈淵感覺自己又掉進楊小沁的腦洞了,他趕緊從洞里爬出來,「我是很嚴肅的問你,一個正常女生,真的不會對有女朋友的男生動心嗎」

  「廢話,人家都有女朋友自己還湊上去,成什么了……」,楊小沁像看傻子一樣看向沈淵。

  「那存不存在一種可能,就是……」,沈淵斟酌了一下字句,小心翼翼地說道,「不動心,但是生理上接受?」

  「你說什么啊」,楊小沁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心理不接受,生理上怎么可能接受」。

  見沈淵一臉呆滯,楊小沁又跟著說,「你以為跟你們男生一樣,性跟愛能分開啊?」

  「分不開的么……」,沈淵有些呼吸不暢,仿佛楊小沁的話語,給了他最沉重的打擊。

  「是啊」,楊小沁看沈淵無力地攤在椅子上,她的語氣一下子軟了,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沈淵的袖口,「你怎么了……」

  「我沒事,謝謝你」,沈淵搖搖頭,一臉苦澀。

  楊小沁沉默了一會,微笑著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楊小沁的回答,沒能讓沈淵安心。相反,一個更殘酷的可能擺在了他的面前。那是他沒想過,不愿意想,也根本不敢想的可能。如果真是那樣,他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沈淵突然覺得心里一疼,他像被火燎到一樣迅速彈起,剛才恐怖的設想也一瞬間被清空。他大腦空白了幾秒,隨后咬著牙,瘋了一樣地埋頭工作,再無其他言語。臨近下班,沈淵把文件打印出來后交到王哥手上。王哥翻了一遍,點點頭,讓沈淵早點回家休息,他明早開會的時候給領導匯報。沈淵謝過王哥后,便離開了公司,去接迦紗下班。

  接到迦紗后,兩人回到了家里。計劃的完成,迦紗的一路關心,讓沈淵緊繃的神經重新舒緩了下來。迦紗看他一片倦容,讓他先靠在床上休息一會,她去做飯。沈淵靠著床背之后,身體漸漸放松了下來。看到迦紗給他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笑著看向他,他的心也慢慢融化了……

  迦紗不會離開我的……我相信她……

  他嘴角揚起笑意,眼皮越來越沉,一種安寧的黑暗遮住了視線……

  ………………

  吱……嘩啦……

  嘭……

  嗒…

  「嗯?!」,沈淵渾身一顫,猛地驚醒。他睜開眼,看到迦紗坐在床邊,正把一碗銀耳湯放到床頭柜上,剛才的聲音似乎是碗放到床頭柜的聲音。

  「把你吵醒了啊」,迦紗回過頭看著沈淵,眼里滿是歉意。

  「啊~~~ 我睡了多久了啊……」,沈淵忍不住伸了個懶腰,身體充滿能量。

  「這都十一點了,你剛才一直打鼾在,還以為你要睡到天亮呢」,迦紗身體側過去了一點點,回過頭對沈淵說道。

  窗外的天已經黑了,迦紗換上了了一件黑色吊帶睡裙,她頭發濕濕的,看樣子已經洗過了澡。沈淵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神清氣爽了起來,他笑著說,「這么香的東西放在旁邊,哪還睡得著」

  「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醒,想放在旁邊先晾著的」,迦紗猶豫了一會,端起碗,用勺子舀起一勺,湊近了吹了吹,小心地遞到沈淵嘴邊,「我加了一點薏米,先填填肚子,一會我再弄點別的」

  「好啦,這就夠了」,沈淵看著琥珀色的湯,晶瑩剔透的銀耳,還有顆顆飽滿的薏米,不禁胃口大開。

  他一口咽下,在嘴里慢慢品嘗。湯汁入口,先是一股清新的甜味淌過喉頭,流入腹中,讓他心頭一暖。隨后軟糯的銀耳和Q 彈的薏米刺激著他的味蕾,讓他胃口大開。

  「哇,好好吃啊!」,第二口入腹,沈淵忍不住驚嘆道。他看迦紗端著的碗有些搖晃,趕緊接了過來,「我自己來,太好吃了」

  「好吃就好」,迦紗不自然地偏過身子,等沈淵吃完后,她回頭說道,「我再去給你盛一碗?」

  「不了不了」,沈淵把碗放到床頭柜上,他舒服的靠在床背上,瞇著眼睛,「已經足夠了」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把碗洗了」,迦紗站起身,側對著沈淵,回頭笑著說道。

  「好的……你……」,沈淵點了點頭,視線隨著迦紗抬高,隨即心頭一熱。

  很久之前,沈淵一直以為練過舞蹈的女生身材都很好。可認識迦紗以后才知道,即使是練舞蹈的女生,身材像迦紗這么少的也是極少數。迦紗站直后,身形勾勒出一道完美的曲線。曲線像山巒,傲然挺立,飽滿中又顯得無比柔潤。曲線像低谷,從背部急轉直下,在腰間深深劃出一道醉人溝壑。曲線還像平川,自臀部后,便直直向下,平靜中又顯出悠長的活力。

  沈淵喉結忍不住翻動了幾下,像再次口干舌燥了一般。

  「怎么了?」,迦紗注意到沈淵的目光,臉一紅,微微偏過了頭。

  如果說剛才的身材只是驚心,那么現在的側顏便是動魄了。迦紗側過身后,本能地用無名指整理耳邊長發。指尖帶著青絲劃過耳后,露出月牙般的側臉,原本朦朧的夜空,在一瞬間撥云見月。天空是墨色的,墨色的長發尚有些濕漉,乖巧地垂在耳后。月牙是皎白的,皎白的面容清媚可人,靜靜地呈現在眼前。沈淵視線一路往下,從星眸,到鼻尖,從柔唇,到粉頸。就在沈淵剛準備移開時,視線突然被牢牢鎖住,呼吸也在一瞬間變得急促。

  他看到睡衣高聳的胸前,似乎有兩粒浮點。浮點隨著迦紗的呼吸微微顫動,像是嬌嫩、又羞人的荷尖。

  是又沒穿內衣么……等等,這件睡衣好熟悉!

  突然間,所有回憶盡數襲來。他想起那天晚上,迦紗給嚴清送銀耳湯的時候,似乎穿的就是這件睡衣,并且也沒有穿內衣……

  難道剛才又給嚴清看到了?!

  熟悉的睡衣牽起過去的回憶,再次突出的浮點,更是讓沈淵心潮翻涌。他心緒復雜,不知如何應對。就在他剛想裝作不知道,強行逼自己不要亂想時,又是一個細節,徹底讓他渾身戰栗了起來。

  他看到,浮點周圍的一小圈與別處有些不同。同樣的黑色布料,同樣的光線,可浮點周圍的一圈,要稍微深一點。

  就好像是……被人抿過后,留下了一圈水跡!

  「難道是……!」,沈淵心里一驚,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我去洗碗了!」,迦紗突然注意到沈淵在看什么,她趕緊捂住胸口,快步走了出去。

  看著迦紗跑出去,沈淵視線沒有絲毫變化。他的腦子木木的,似乎還沒從剛才的事件里走出來一般。

  「剛才是我看錯了嗎……」,沈淵回憶著剛才的細節。同樣的布料,浮點周圍確實有些濕潤,就好像是一圈水跡一樣。可迦紗才洗過澡,會不會是自己胡思亂想,草木皆兵?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淵感受著身邊的溫暖,回憶著迦紗對她的照顧,眉頭松了又緊,滿臉疑惑。

  一個人的猜想永遠沒有結果,沈淵聽到廚房里傳來洗碗聲后,突然感覺到有一點尿意。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下床往衛生間走去。

  「迦紗姐,碗我來洗吧」,就在沈淵剛走到門后,還沒來得及開門的時候,嚴清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他站在廚房門口,對迦紗說道。

  「你把碗放在旁邊就好,我來吧」,迦紗關了一下水龍頭,對嚴清說道。

  沈淵原本前進的步伐生生停住,他聽著外面的對話,仿佛剛才設想的一切都浮現在眼前。不等他細想,嚴清已經走進了廚房。他把碗放到了臺面上,隨后迦紗再次打開了水龍頭。沈淵竭力想聽到后續的對話,可距離太遠加上水聲太嘈雜,沈淵怎么都聽不清了。

  無邊幻想席卷了沈淵的世界,他仿佛看到嚴清站在迦紗身邊,在迦紗彎腰洗碗的時候緊緊盯住她的胸口,迦紗一邊紅著臉洗碗,一邊任由他看……不對,嚴清說他也喝完了,可能迦紗之前端給他時就已經看到了。甚至有可能……已經給他親到了!

  一滴冷汗從沈淵額前流下,他艱難地拭去,可隨后更多冷汗涌了出來,怎么也擦不干凈。就在他心跳越來越快,忍不住想要沖過去問個明白時,水聲突然停了。

  「我回房了,不說了」,迦紗說完這句話后,走出廚房,往臥室的方向走來。沈淵想轉身回到床上,卻又挪不動雙腿……

  「沈淵?」,迦紗一打開房門,就看到站在門背后,額頭滿是冷汗的沈淵。她趕緊牽著沈淵,把他拉到床邊,「你怎么了?」

  「沒事……」,沈淵垂下頭,眼睛卻不自覺地瞟向迦紗胸前。確實是沒穿內衣,可胸口那圈水漬沒有了。

  「真的沒事嗎?」,迦紗摸了摸他的額頭,擔心地問道。

  「沒事的,我只是……」,莫名的恐懼壓著沈淵,讓他再次把疑惑努力咽下。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剛準備講個冷笑話,說你洗碗的水聲讓我想尿尿了,可嘴一張,他脫口而出,「你和嚴清在廚房干什么?」

  「啊?」,迦紗愣了一下,不自然地說,「沒什么,他只是把碗拿過來而已」

  「只是把碗拿過來而已?」,沈淵重復了一遍迦紗的話,可語氣里全是質疑。

  「真的」,迦紗握緊沈淵的手,解釋道,「沈淵,你不要亂想」

  看著迦紗為嚴清掩飾,沈淵心里堵得難受,他心急如焚地說道,「他故意站在你旁邊,看你不穿內衣的樣子,你讓我不要亂想?」

  「沈淵,真的不是那樣」,迦紗搖著沈淵的手,眼神里盡是無奈和委屈。

  「可他在廚房里待了那么久!」,沈淵緊接著說道。

  「是他說……」,迦紗猶猶豫豫的,可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

  「是他說要站在你身邊,看你彎腰洗碗,是不是?!」,話匣已開,沈淵再也無法壓制,他把心里的話一股腦全甩了出來。

  「不是的!」,迦紗眉頭緊鎖,似乎想要解釋。可幾番掙扎后,她只緊緊抱住沈淵,堅定地說,「沈淵,你相信我,我沒有背叛你」

  話語的宣泄,帶走了心中的憋屈。感受著迦紗微弱的顫抖,沈淵再次心疼了起來,他回抱住迦紗,無比疑惑地問,「那你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迦紗沉默許久,在沈淵懷里小聲說道,「我只是想要彌補之前犯下的錯,我沒有亂來,相信我好嗎」

  「我相信你,可是我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沈淵抱緊迦紗,生怕失去她一樣。

  「因為我們的行為,破壞了嚴清和小曼的關系。我只是想配合嚴清治好他的心病,把他送回小曼身邊」,迦紗喃喃自語道,「就這樣不傷害任何人的,了斷這一切而已……」

  沈淵沉默了,他無力地說道,「我也不想那樣。我也想徹底好起來,專心的忙工作,再也不受那些事情影響了。可一碰到這樣的事情,我就總是忍不住……」

  「相信我」,迦紗坐了起來,她直視著沈淵,雙眼無比澄澈,「我是你的,我永遠都是你的,只要問題一解決,一切都會好起來。所以……你先安心忙你的工作,就當什么都沒發生,好么?」

  沈淵無奈地點了點頭,迦紗扶著他讓他躺下,隨后俯身給他蓋好毯子,自己在另一邊躺下。

  一番起落,讓原本充沛的精力消耗了大半。沈淵說完晚安后,便用毯子蒙住腦袋,在昏昏沉沉中再次進入夢鄉……

  …………

  ……

  嚴清的房間并沒有隨著午夜轉為黑暗,一盞小燈立在床頭,照亮了床邊的兩個人。

  「你說的那個遺憾也彌補了,有感覺輕松一些么?」,迦紗坐在床邊,她沒有再穿那件絲質的睡衣,而是換上了通勤的牛仔褲和V 領襯衫,像當初照顧嚴清時那樣。

  「嗯……」,嚴清也穿著曾經的病號服,他靠在床背上,帶著笑意點點頭,無比渴望地看著迦紗。

  「那就好。你之所以放不下,是因為覺得之前的事情不圓滿,總想圓滿。只有按照你想象的那樣進行,你才會覺得滿足,沒有遺憾」,迦紗輕輕踢了一下地板上的臉盆,看著水面的燈光一下碎裂,又慢慢在蕩漾中重聚,「我愿意陪你演戲,只是因為你也很善良,我想幫你放下。但我們說好的……發生一件就放下一件,好嗎?」

  「好……」,嚴清苦笑了一下,隨后靜靜等待著。

  迦紗沉思了很久,直到水面的燈光聚攏后,她伸出手,拿起了床頭柜上的毛巾。可她的手在碰到毛巾后又一次縮回了,她目光里滿是掙扎,不知在想什么。

  嚴清看她沒動作,忍不住伸手想要牽住迦紗,迦紗不自然地躲開,兩個人的手都在空中懸停著。過了一會,迦紗輕輕嘆了口氣,把手慢慢回放在嚴清手背上。伴隨而來的,還有一句輕之又輕的話,「你的手還沒好,我來吧……」

  「迦紗姐,我的手已經沒事了」,嚴清感受著迦紗手心的柔軟,小聲說道。

  「醫生說,要幫你清潔好身體。你現在動不了,就只能我來幫你了……」,迦紗把毛巾放進水盆里,低下頭,自顧自地說道。

  嚴清這才反應過來,他趕緊靠著床背,呼吸發燙地說,「那,麻煩迦紗姐了」

  「你,可不要因為我幫你……清潔身體,胡思亂想啊」,迦紗回頭看著嚴清,略帶羞怯地說道。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嚴清趕緊配合。

  「那……我先幫你把上衣脫掉……」,迦紗往嚴清這邊坐了坐,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解開嚴清衣服上的扣子。

  嚴清低下頭,看著迦紗的纖纖玉指,呼吸已經加快了起來。

  「我怕弄疼你的手了,所以只能這么脫,你不要亂動……」,迦紗說完后,又往嚴清這邊靠了靠。她伸出手,環抱住嚴清,兩人胸前相抵,額頭相貼,鼻息相纏。嚴清深吸幾下后,忍不住猛地向前探頭,迦紗趕緊避讓,「都說不要亂動了……」

  嚴清不敢再動,只貪婪地吸入著迦紗的氣息。迦紗把手放到嚴清肩膀上,從上往下撥開那層病號服,讓嚴清上身赤裸。隨后,她擰干毛巾,輕輕擦拭了起來……

  「上半身已經擦完了」,迦紗洗了洗毛巾,避開嚴清的目光。嚴清上身赤裸靠在床上,下身牛仔褲的中央,一個物體在不斷跳動。迦紗微微地瞟了一眼,聲如蚊蚋地說,「我幫你清洗下半身吧……」

  牛仔褲在迦紗生疏又略顯熟練的手法中脫下,迦紗看著被高高挺起的黑色內褲,臉紅的像能滴出血一樣。

  「迦紗姐,我那里好難受」,嚴清看著早已鼓脹的下身,充滿熱意地說道。

  「這里,也要護理嗎……」,迦紗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放在高高凸起的內褲上。

  「要,要的,迦紗姐幫我清潔一下」,嚴清狠狠咽了口口水,聲音沙啞地說道。

  「可是,你這里太大了,我有點怕呢……」,迦紗輕輕扒開內褲邊沿,待巨物剛探出半個頭,迦紗又趕緊蓋上,「能不能讓它小一點,不然晃來晃去的,我怎么擦洗啊……」

  「迦紗姐用手弄它,讓它射出來就小了啊」,嚴清迫不及待地說道。

  「你……我照顧你,只是幫你清潔身體而已,怎么能幫你自……慰呢」,迦紗重新隔著內褲握住那根巨物,巨物的跳動更明顯了,在迦紗手心里一縮一張。

  「這不是自慰,這是,對病人的護理」,嚴清喘著粗氣,面紅耳赤地解釋道。

  「是對病人的護理么……」,迦紗小聲念完,手輕輕擼動了兩下。

  「對,迦紗姐你繼續動,好舒服」,嚴清呼吸急促地說道。

  「是這樣么……」,迦紗的手先是前后移動,片刻后,她又松開手,只伸出一根手指在頂端畫著圓,「還是這樣呢?」

  「都要,都好舒服!」,嚴清倒吸著涼氣,聲音打著顫說道。

  「你這么貪心呢……」,迦紗說完后,先是讓中指從內褲頂端探入,在方寸之間摩挲。隨后另一只手從內褲側下方伸入,輕輕握住巨物。待手心貼住握住巨物后,迦紗兩只手同時摸索著,她小聲說道,「那這樣是不是就都舒服了」

  「太舒服了,好喜歡迦紗姐幫我」,嚴清咬著牙,艱難地說道。

  「醫生說,每隔幾天就要清潔一下身體,那豈不是,隔幾天就要幫你……」,迦紗的手幅度慢慢大了起來,內褲被頂的更高了。

  「不,這里要每天都清潔的」,嚴清舒服地呻吟道。

  「每天啊……那我不是每天晚上,都要摸你這根……壞東西……」,迦紗的手動的更快了,她急促著呼吸,小聲說道。

  「嗯!我就想,迦紗姐做我的護理,每天這樣照顧我」,嚴清的呼吸被迦紗帶著加快,他氣喘吁吁地說道。

  「這哪是護理啊,這都變成你女朋友了……」,迦紗嘴上委屈地說著,可手卻絲毫沒有放慢。她一會兩只手握緊巨物快速擼動,一會又單獨撫摸下面兩處爽點,輕輕按摩。嚴清在多種變換下,呼吸已經愈發急促,牙關也慢慢咬緊了。

  「迦紗姐,你把它放出來好不好,我快到了」,嚴清身體開始繃緊,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來說道。

  「放出來的話,它會射到你身上的,人家豈不是白清潔了……」,迦紗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委屈地說道。

  「那迦紗姐用手心接住,捧住就好了啊」,嚴清閉著眼,拼命與體內的沖動抗爭。

  「你點子真多……」,迦紗這么說著,可還是幫嚴清脫下了內褲。沒有了內褲的束縛,一根通紅的肉棍在空氣中跳動,迦紗害怕地看了一眼,隨后伸出雙手握住,不讓它可怕的樣子示人。

  「啊~ 現在更舒服了」,嚴清的聲音更舒爽了,像走到了極樂的天堂。

  「這樣,就是你最喜歡的方式吧?」,迦紗一只手握住棍身前后擼動,另一只手手心包住頂端,時不時旋轉摩擦著。

  「對……就是這樣,好舒服……」,嚴清牙關不自覺地咬緊,似乎一股力量即將噴涌而出。

  「舒服的話,你就射出來吧」,迦紗嬌聲說著,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好,迦紗姐,我快要射了……」,嚴清死死咬著牙,渾身愈發緊繃,在做最后的抵抗。

  「那你要全都射給我,一點都不要留,人家可不要每天都幫你呢……」,迦紗臉部通紅,呼吸急促地說道。

  「那我就,都射給迦紗姐」,嚴清用最大的力氣,發出最小的聲音,剩下的所有力氣都在對抗那股澎湃的力量。

  「嗯,我會把你的……精液,都,捧在手心里……」,迦紗聲音發顫地說著,像看到了畫面一樣。

  「我會射好多的,我好想迦紗姐」,嚴清無意識地說著,他的身體也在話語間越來越緊繃了。

  「不,你不要射太多,太多,我會接不住的……」,迦紗加快了動作,在喘息間求饒道。

  「接不住的話……」,嚴清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掙扎著睜開眼,看著迦紗完美的面容和那兩瓣朝思暮想的紅唇,忽然聲音發抖,渾身戰栗,「接不住的話……迦紗姐就含住它,讓它射到嘴巴里」

  「你……你說什么」,迦紗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像聽錯了一樣。

  「我說……」,嚴清的身體已經開始輕微顫抖,仿佛火山前的震感。他失焦般地盯著迦紗,仿佛借著迦紗的面容,在腦海中想象別的畫面一樣。顫抖越來越劇烈,震感越來越強大,他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我說……我想讓迦紗姐給我口交!我想……我想射到迦紗姐嘴巴里!」

  說完這句話,嚴清渾身猛地繃緊,如鋼板一樣堅硬。而巨物,也在一瞬間猛然脹大!

  「你……!」,迦紗不敢置信地看著嚴清,手本能地抽回。

  「我要射了!」,嚴清見迦紗抽回手,趕緊身體前傾拉住她。可就在這時,醞釀已久的火山突然開始爆發。嚴清剛一拉住迦紗,巨物便不受控制地縮張著,一股又一股白色巖漿噴涌,射在迦紗的手上、身上。炙熱的觸感讓迦紗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了動作,她只看到無數巖漿沾到自己的手上,衣服上,就像一場侵略性的登陸一樣。兩人保持絕對的靜止,可劇烈的火山又在兩人之間不斷噴發……

  「啊!」,一絲灼熱燙到了迦紗的下巴,她猛地推開嚴清,用手腕拼命擦去下巴上的液體。而此時爆發也終于結束,嚴清身體一軟,無力地靠在床上,無比留念地看著迦紗。

  「迦紗姐,我……」,休息片刻后,嚴清終于開了口,他伸出手,想拉回迦紗。

  「嚴清」,迦紗縮回雙手抱在胸前,不敢置信地看著嚴清,「你剛才說的……」

  「不是……我,我亂說的……」,嚴清感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解釋道。

  迦紗原本澄澈的眼神充滿迷霧,她呆呆地念道,「是你說,你只是想忘掉。是你說,你覺得對不起小曼……」

  「迦紗姐,我不會再亂說了!」,嚴清趕緊上前拉住迦紗,認錯道。

  「你不會再亂說……」,迦紗抬起頭,粉潤的雙唇輕啟,她向求證一般看著嚴清,「那你想嗎?」

  嚴清看著那雙讓人朝思暮想的粉唇,和迦紗失望的眼神,遲疑了一會后趕緊搖頭。可就在這時,他胯下才疲軟的巨物再次膨脹了起來,高高地挺起直指迦紗。看到這一幕,迦紗緊緊抿著唇,神色凄然。嚴清還在說什么,迦紗撐著床面站起身,往外走去。嚴清不斷解釋,可迦紗再也沒回頭。終于,在迦紗離開房間后,他再次癱軟在了床上……

  迦紗離開房間后,用最小的聲音關上了門。隨后,她脫力了一般靠在門上,看著眼前的黑暗一臉迷茫。

  「為什么我感覺有問題,到底是哪里錯了……」

  迦紗的掌心旁,是嚴清房門的把手。把手上,一層又一層的汗水早已凝固。凝固的汗水剛剛褪去溫度,變成了掌紋一般的圖案。或許只有掌紋的主人可以讀出,這一副圖案的名字也叫做……

  掙扎。

(38)事故

  看到韓老師踩著點走進辦公室,迦紗趕緊說了聲韓老師早。

  嗯,早,韓老師打著哈欠,無精打采地說道。

  盡管韓老師回的不是很禮貌,但迦紗還是禮貌地問道,「韓老師,我有個問題想請教您一下,不知道您這會有時間嗎」

  「等等啊」,韓老師從柜子里拿出一小包茶葉,他把茶葉放進保溫杯以后又去飲水機接了一杯開水,這才靠在椅子上翹著腿,慢悠悠地說著,「說吧,啥問題」

  迦紗嘆了口氣,斟酌地說道,「之前您推薦我使用的滿足療法,好像有點效果,但我總感覺有些不妥……就怕無法根治,或者,出現新的問題……」

  「你怎么還糾結那個事」,韓老師拿來保溫杯吹了吹水面,把茶葉吹散,「你那個客戶又打游戲了嗎,不能吧」

  「確實沒有」,迦紗搖搖頭,眼神依然迷茫,「可是,我怕他有新的……」

  「沒打游戲不就行了」,韓老師抿了口茶,在嘴里回味了一下,瞇著眼睛感慨著說道,「他給一次錢,你解決一個問題,再給一次錢,再解決新的問題,這樣不挺好的嘛」

  「我是想徹底根治,不然總有新的問題,什么時候能痊愈」,迦紗撇了撇嘴角,她看韓老師一臉嘲諷地搖著頭,不禁質疑道,「難道韓老師做咨詢師的初衷就是為了賺錢嗎?」

  「什么初衷不初衷的……想解決問題就交錢,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嘛。別人叫你一聲老師,你還真以為自己是老師了啊」,韓老師又喝了一口茶,無所謂地說道。

  「我是不是老師無所謂,可別人找我,我就應該幫他,難道不是嗎?」,迦紗臉色不悅,她反問韓老師道。

  「當然不是了,別人找你,你就應該收錢,混口飯吃而已嘛」,韓老師晃著二郎腿說道。

  「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師德?」,迦紗豎著眉,第一次這么生氣地瞪著韓老師,為自己的同行有這樣的人而感到可恥。

  「喲,還師德,你管我有沒有師德的,咸吃蘿卜淡操心……」,韓老師搖搖頭,譏諷地笑道。

  「好,很好!」,迦紗深吸一口氣,視線緊緊鎖住韓老師,用力的點著頭,「姓韓的,我算是看透你了,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治好他們,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聽!」

  「老韓啊,你就不該多管閑事,看,人家怪你了吧」,韓老師一邊笑著說道,一邊拿起桌上的手機。手機剛才響了兩聲,他懶散地拿過來看了一眼,突然間,一滴汗從他的額頭上滑落,他的臉色也變得鐵青。

  迦紗瞟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嗡嗡……

  手機又響了兩聲,韓老師呼吸聲突然變得雜亂。迦紗回過頭,看到他繃著臉,右手緊緊按住心口,像溺水的人一樣大口呼吸著。他的額頭上,成片成片的汗水不斷滾落,像是一條河要重新將他淹沒一般。而握著手機的手,也像失去血色般慘白。

  「韓老師,你沒事吧?」,迦紗坐不住了,她趕緊起身,往韓老師那邊走過去。

  「沒事!」,韓老師伸手攔住迦紗,示意她別過來。手機突然開始拼命地震動,他咬著牙,死死按住手機鎖屏鍵。等手機再沒震動后,他一把將手機放到柜子里。關緊柜門,他無力地癱坐在桌前,雙手緊緊捂著臉,肩膀似有似無地顫抖著。

  「韓老師,你怎么了……」,迦紗站在原地,擔心地看著韓老師。

  又過了一會,韓老師松開捂住臉的兩只手,輕輕搖了搖頭,「沒事了」

  「……」,迦紗看到韓老師眼眶發紅,還是忍不住跟了一句,「如果有可以幫忙的,跟我說就好……」

  「呵,你還真是……」,韓老師夸張地咧開嘴,準備開始譏笑,可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下來,看著迦紗語氣難得的嚴肅,「迦紗,在這個世上生存,你千萬不要抱有好心,千萬不要想幫別人。哪怕是舉手之勞,能拒絕的也一定要拒絕,知道嗎?」

  「韓老師,你怎么突然說這些……」,韓老師的語氣讓迦紗神色一凜,可那些話,卻實在讓她無法接受。

  「我的話你可以什么都不聽」,韓老師直視著迦紗,語氣沉重,「唯獨剛才那句話你一定要記住,那樣你可以少看到很多不好的事情」

  「韓老師,我真的不能理解,為什么……」,韓老師的認真,讓迦紗格外詫異,她試探性地問道。

  「為什么?」,韓老師冷笑一聲,他身體前傾,雙手緊握,茫然地看著某一處虛空,聲音空洞地說道,「以前我也跟你一樣。想解決根本問題,想讓人徹底好起來,想……救人」

  看著韓老師的神情,迦紗突然呼吸一頓,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爬滿全身,她聲音發寒地問道,「后來呢……」

  「我剛畢業的時候,是在大學心理咨詢中心工作。一開始,我都是盡我所能地幫學生疏導心理問題,有的學生太沒有活力,我還會在休息的時候帶他們去爬山,讓他們好起來……」,韓老師說著說著喉嚨忍不住收緊,仿佛發不出聲來,他長出了幾口氣之后,終于接著開口,「我最后接待的學生,是一個女生。她跟校外一個混混戀愛,懷了人家的孩子。父母知道以后逼著她打掉,整天責怪她。后來,她越來越不想上學,家長沒辦法,帶她來我這咨詢」

  迦紗默默地聽著,沒有說話。

  「根本原因很簡單,家庭條件很好,但父母對她太嚴厲,她得不到被認可、被愛的感覺,所以沉迷于那個混混的花言巧語」,韓老師頓了頓,又說道,「我告訴她父母,在家要多關心她,理解她。在學校的時候,可以讓她來找我,我能疏導她,讓她走過這個艱難的時期。她的父母也很感激我,說……難道有這么負責任的老師」

  迦紗點點頭,如果是她她也會這么做,給與別人力量,讓別人好起來。

  「一開始,確實有好轉,她不再悲觀,也對未來有信心了。可突然有一天,她哭著跑過來,說她不想回家了。因為父母罵她是……婊子,給他們丟臉了……」,韓老師的呼吸再次紊亂,他努力地調節,過了一會,終于再次開口,「我跟她父母說,讓他們一定要注意言行,人心是很脆弱的。他父母嘴上說知道了,但估計覺得女兒已經回來,不會有什么問題,所以沒太在意。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幾次,她每次被家長責罵以后,都會更恨自己,覺得自己是父母的恥辱……」

  迦紗神色跟著黯淡了下來,她能想象那種痛苦,那是一顆心被最愛的人肆意踐踏的感覺。

  「有段時間,她突然好了很多,就好像一下子找到支柱了一樣。可再之后,她的狀態變得越來越差,偶爾會哭,偶爾又很亢奮,大多數時候就是呆呆的坐著,一句話都不說」,韓老師說到這里的時候,雙手緊緊握著拳,指節夸張地凸起,他聲音顫抖地說,「后來我才知道,是那個男的來找她了,為了讓她離不開自己,他用毒品……來控制她」

  迦紗一下子愣住了,沒想到一件很小的事情,竟然發展到了這一步。

  「某一天,我們找不到她了,所有人都找不到她了」,韓老師呆呆地看著空白的墻壁,仿佛在回憶當時的情景,「我走遍了大學每一個角落,問遍了她所有的朋友,連我帶她爬過的山,都去了不下十趟。但就是找不到,就好像失蹤了一樣」

  「一個大活人,怎么會完全找不到呢」,迦紗眼里盡是焦急,忍不住打斷。

  「如果是她不想讓別人找到呢……」,韓老師神色凄然,繼續說道,「一年后,我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電話響了以后沒人說話,我突然感覺不對,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突然那邊泣不成聲,我問了幾次她在哪,讓她回來。她只說了一句……老師,我知道錯了,你跟我父母說一聲,就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女兒吧……之后,就再也沒有她的消息了」

  「可以根據電話去找啊!」,迦紗連忙說道。

  「那時候還沒實名制,加上那是一個山區的號段,那邊的人……」,韓老師搖了搖頭,停止了一切話語。

  迦紗感覺心里堵得慌,她沉默了很久,小聲說道,「您別太自責,那件事里,您已經盡力了……」

  「我后來常常在想,為什么當初那么傻」,韓老師滿臉苦澀,「有些事,管是管不住的,你只有讓她嘗試了,滿足了、痛了,才會改變。如果我膽子大一點,在一個安全范圍里,讓她跟那個混混接觸一段時間,讓她實實在在看到那種生活的慘,她還會直接離家出走嗎?如果我讓她的父母提前感受一下失去女兒的痛苦,他們還會那么責罵她嗎?如果……讓那個混混跟她玩一陣子,讓他……玩膩了,會不會就放過她了?」

  迦紗這時才明白滿足的意義,如果他們都能提前感受到其中的不好,又怎么會做出無法回頭的舉動。這是韓老師用親身經歷換來的,她只能用嘆息,回應著韓老師的話。

  「一切都晚了……」,韓老師嘆了口氣,從柜子里拿出手機,卻始終沒有開機。

  迦紗沉默地點點頭,什么都沒有說,可心里,卻莫名沉重了起來。

  「迦紗」,韓老師又一次叫了她的名字,他看著迦紗說道,「你是個善良的人。但人們最喜歡欺負的,就是善良的人」

  「韓老師,我……」,迦紗喉嚨突然有些發緊。

  「不說了,我請一天假,先走了」,韓老師把手機放進口袋里,轉身朝外走去。

  迦紗木然地點點頭,看到韓老師背影消失后,她緩緩收回被震懾的心神,準備過會的咨詢。

  沈淵坐在辦公桌前,一會點一下鼠標,一會又看一下會議室緊閉的大門。以前頗為沉穩的他,現在連靜下來都是奢望。他拿起一支筆,在手里雜亂地轉動著,腦子里一團亂麻。

  「沈淵,來會議室一下」

  王哥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他后面,沈淵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跟著王哥走進會議室,會議室里還有煙味,應該是他們剛開完會不久。

  「領導看了你的方案,也讓編導參考了一下。總的來說,他們那邊是沒問題的,愿意讓你嘗試一下」,王哥說完后,嚴肅地看著沈淵,「但他們沒有問題,不代表我沒有問題」

  沈淵被盯的心里發虛,他小聲問道,「您說的問題是……」

  「我就想知道,你這幾天到底是怎么了!人坐在辦公室里,心不知道飛哪了,一天到晚哈欠連天的」,王哥說道。

  「王哥,沒有的,我就是……」,沈淵腦子一僵,完全不知道從何解釋。前幾天的事情已經讓他心煩意亂,昨晚的事情又是讓他一夜都沒有睡好,現在他整個人都是懵的,就連思考都極其費力。事情根本無法解釋,他心情復雜地苦笑了一下,強打精神道,「王哥,你相信我,我不會影響工作的」

  「我相不相信你沒用,最后還是看結果說話的!」,王哥看著沈淵的黑眼圈,無奈地搖了搖頭,「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試一試。你按你的思路寫一期臺本,讓編導拍出來,看成品效果如何」

  「好的,我盡快」,沈淵點著有些沉重的頭,趕緊答應。

  「別說盡快,周末是清明節,要放三天假,你趕在明天中午之前把臺本交給我,我下午給他們」,王哥說完后,看到沈淵一口應下,他便沒有再說什么。沈淵說那他回去忙了,王哥點點頭,兩人相繼離開了會議室。

  咨詢接近了尾聲,但迦紗感覺這次的效果極度不好。

  無論她說什么,肖鵬杰都只是木訥地回應著。問肖鵬杰在想什么,他也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名堂。眼見咨詢快結束,肖鵬杰左顧右盼的明顯不安,可讓他說一下,他又沉默了。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下周一的咨詢就是最后一次了」,迦紗合上咨詢檔案,微笑著說道。

  「嗯……」,肖鵬杰低著頭,既不說話,也不看迦紗。

  「今天怎么了,就沒有話想對我說么」,迦紗有些擔心地看著肖鵬杰。

  「我……迦紗老師,你……」,肖鵬杰攪動著手指,臉漲得通紅,呼吸一下比一下更重。

  「沒關系,你慢慢說」,迦紗柔聲問道。

  「迦紗老師,你上次說的是真的嗎!」,肖鵬杰猛地抬起頭看著迦紗,他眼眶微紅,發泄般問道,「我回去問我朋友,他們說你不是好女生!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是那樣的女生!我每天做夢都夢到你,我不信你是那樣的女生!」

  迦紗愣住了,她神色黯然,張了張嘴,又閉上。看到肖鵬杰滿臉期盼地看著自己,她苦笑了一下,輕聲說道,「老師,也曾經犯過錯……」

  肖鵬杰一下子頹坐在沙發上,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迦紗,胸口隨著呼吸不斷起伏。

  「好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迦紗輕聲提醒他。

  「那你這個樣子是裝的嗎?」,肖鵬杰突然充滿敵意地看著迦紗,「你這種正經,總是一副難以接近,讓人感覺很圣潔,很清新脫俗的樣子,是你裝出來的嗎?還是像我朋友說的那樣,其實……你私底下也是很淫蕩,喜歡和不同男人睡覺的吧!」

  「你夠了!」,迦紗怒目而視,「我是什么樣用不著你操心,我雖然犯過錯,但絕對不是你說的那樣!」

  「是,我只是你的客戶,我只是一個交錢治療網癮的屌絲而已!」,肖鵬杰站起身往外走去,經過迦紗身邊時,他恨恨地說著,「今天就是最后一次,迦紗老師,再見了!」

  迦紗原本憤怒的神情,在肖鵬杰關上門的那一刻突然悲痛了起來。她無力地靠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似乎在等待一個咨詢師,幫她走出來……

  ……

  嚴清從醒來那一刻開始,便開始惴惴不安。

  昨晚迦紗的反應,讓他第一次感覺到迦紗真的在生氣,可能會不理自己了。他坐在床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和床頭柜上僅有的一本日歷,忍不住罵著自己,「該死,誰讓你亂想,亂說話的」

  說到亂想,嚴清又一次想到了昨晚的場景。那溫柔的輕撫,那誘人的鼻音,還有那粉嫩潤澤,卻渴求不到的雙唇……

  「你這樣對得起小曼嗎!」,嚴清厲聲喝道,驅散腦海中旖旎的畫面,而心,也終于開始收斂。

  他無意識地拿起床頭柜上的日歷,一頁一頁翻著。

  三月初十……忌動土……

  三月十一……宜訂婚……

  三月十五……宜出行……

  他在三月十五那頁,畫上了巨大的紅叉。

  「結束吧,嚴清,清明過后,就讓一切都結束吧……」

  他放下日歷后,呆呆地坐在畫板前,想要用畫畫轉移注意力。可空白的畫布,卻增加了無限的想象。他手里握著筆,心理不自覺地悲涼了起來。

  「迦紗,還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39)三日

  迦紗坐在床上,看著沈淵的背影,心亂如麻。沈淵坐在電腦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鍵盤,鍵盤聲很亂,迦紗的心更亂。

  白天的時候嚴清給她發了一條信息,她沒有回。她想到肖鵬杰說的那些話,那些話像一個巴掌,扇的她面紅耳赤。她在心里不斷否定,說她不是那樣的女生,她從來沒有做過壞事。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卻又讓她無可辯駁。

  帶著好心做壞事,便不是壞事了么。

  她蜷縮著雙腿,雙手抱膝,把頭埋進手臂里。緊縮的黑暗,讓她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她不想再面對那些事情了,她只想就這么下去,簡簡單單……

  手機又響了,迦紗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我知道讓你失望了,我已經訂好了回家的票,下午的事……就當我沒說吧」

  迦紗看了一眼車票日期,清明結束后的第二天早上。

  放下手機,迦紗重新把頭埋進黑暗里。但這次她感受到的不再是溫暖,而是一種對自我的懷疑,和似乎有什么事情沒有完成的遺憾。

  「我真的,是那樣的壞女生么?」,迦紗默默地問著自己,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又忍不住質疑道,「如果我不是壞女生,我為什么要做那樣的事……」

  自相矛盾的問題,沒有任何答案。

  「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是為了幫別人么?」,迦紗回顧著事情開始到現在的一切,每一個有自己苦衷的人,每一次發自內心的感謝。她堅定地點點頭,告訴自己確實是為了幫別人,可隨之而來的,是又一個對立的質問,「如果是為了幫助別人,那為什么現在卻不敢答應,是我心虛了嗎……」

  嚴清下午說,經歷了這么多,他已經很感激了。過去的遺憾,似乎都已經彌補。快要回去了,他覺得這次不會再那么難受。只是,心里還有一絲遺憾。

  他想給迦紗畫一幅畫。

  嚴清的請求,迦紗本來是拒絕的。昨晚的事,讓迦紗產生了幾許顧慮,她害怕嚴清的幻想延伸,增加新的麻煩。可早上韓老師的話,又讓她覺得必須要收尾。

  「如果不收尾,會不會像韓老師說的那樣,他永遠在遺憾里,好不起來」,她想起韓老師早上的經歷,一念之差,一生的變化,「如果不收尾,我會不會一直糾結,總是在這件事上面徘徊,也好不起來……」

  迦紗沉思許久,終于拿起了手機。

  「快點治好他,讓一切都結束吧……」

  ……

  沈淵關掉電腦前,把晚上寫的文字全都刪了。

  「都是垃圾,沒一句滿意的……」

  他無奈地起身,去浴室洗了個澡,然后回到床上。昨晚熬了一夜,按理來說應該沾了枕頭就能睡著。可沈淵躺到床上后,卻覺得心里說不出的煩悶,怎么也沒有困意。

  他怕迦紗今晚又去嚴清房間,他怕發生更過分的事……

  人們面對無法解決的問題,第一反應永遠是逃避。沈淵試著讓自己思考工作的事情,思考第一期的臺本怎么寫。就這么想著……想著……窗外的天空,慢慢從黑夜變成了天明。

  起床的那一刻,沈淵深深感覺到了疲憊。他像守夜人一樣熬過了黑夜,可等待他的,還有白天的工作,那是他賴以生存的經濟來源。

  「昨天的不刪就好了,現在又要從零開始」,他這么想著,趕緊穿好衣服,和迦紗一起往外走去。到分岔路口的時候,迦紗說明天放假,她下午可以走的早一點,讓沈淵下了班就直接回家,不用接她。

  沈淵點點頭,說他可能要加班,趕在放假前把工作弄完。迦紗抱著他,讓他不要太辛苦,隨后兩人在路口道別。

  到了公司,沈淵照例地沖了杯咖啡。咖啡不夠香,卻夠苦。這股苦意讓沈淵清醒了很多,他重新整理昨天搜集到的素材,看能不能用另一種方式進行組織,讓內容更有吸引力。

  可惜,天不遂人愿。

  他習慣的內容風格,與短視頻的要求截然不同。要不,就是內容壓縮不進去,那么短的時間里放不下。要不,就是節奏不對,無法瞬間吸引別人。

  時間越來越緊迫,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只好打印出一份不算太差的初稿,準備等王哥過來時先安撫一下他的情緒,然后自己加班加點寫完。可王哥過來看完了以后,一直沒說話,只失望地看著沈淵。

  「王哥,您覺得……」,沈淵忍不住問道。

  「這就是你要拍的東西?」,王哥揚了揚他的稿件,紙張在空氣中嘩嘩作響,「這么長,你是要拍電影嗎?!」

  「我是想……都寫出來,讓編導選一下……」,沈淵看著明顯生氣了的王哥,面紅耳赤地說道。

  「讓他選?他選的話,我要你干什么!」,王哥幾下把紙撕碎,一把甩到地上,「還是說讓我幫你選,你就在辦公室里睡覺!」

  正是吃飯的時候,周圍的同事本來三三兩兩聊天著,但這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好奇又小心地望著沈淵。

  「對不起……」,感受到同事的目光,沈淵臉上迅速發燙。工作這么多年以來,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無地自容,那是一種恨不得自己消失,再也不要被別人注視的感覺。

  「哼!」,王哥一甩手,直接走回了自己辦公室,只剩沈淵低著頭站在原地。

  為什么會這樣,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沈淵頭腦發漲,一種無力感,和想要放棄的感覺涌上心頭。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每天都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總是好不起來。正當他呆呆地看著地上的碎紙時,考慮要不要離開這個丟人的地方時,一雙白皙的手進入了他的視線。

  楊小沁蹲在地上,把一張張紙片撿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到他桌上。

  「沈哥,沒事的,不要往心里去,我們都相信你……」

  沉重的壓力,把沈淵按回了椅子上。他大腦一片混沌,兩種想法不斷交織。又過了一會,等同事們重新回到正常狀態時,沈淵慢慢掃了一眼工作了幾年的辦公室,站了起來。

  他捧起那堆碎紙,往王哥辦公室走去。

  「什么事」,王哥坐在辦公桌后面,看著推門而入的沈淵,沉聲問道。

  「王哥,對不起……」,沈淵低著頭,艱難地開口,「因為我自己的狀態問題,耽誤了整個公司的進度……」

  「所以呢」,王哥看著面如死灰的沈淵,眼里怒意聚集。

  「所以,我覺得……我可能勝任不了這個職責。可能連本職的工作,都……做不好」,沈淵聲音越來越小,仿佛喉嚨被人用手捏緊了一樣。

  「所以呢?」,王哥視線下移,盯著沈淵手里那團碎紙。

  「王哥,謝謝你這幾年的辛苦栽培,我決定……」,沈淵紅著眼,握著拳,仿佛每說出一個字,都要耗盡全身力氣一般。

  「放你媽的屁!」,王哥走上前,一把搶過沈淵手里的廢紙,扔到垃圾簍里,沖沈淵吼道,「說不得了?!」

  「王哥說的是對的,我自己也知道不好……」,沈淵眼睛發酸,他鼓起全身力氣,斷斷續續地說道,「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好起來,我也不想耽誤工作,我也不想這樣……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好起來!」

  「女朋友的事?」,王哥重新坐回椅子上,瞪著沈淵。

  沈淵遲疑片刻,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屁事真多!」,王哥點了根煙,重重吸了一口,「鬧分手了?」

  「沒有」,沈淵搖頭說道。

  「沒鬧分手你怕什么」,王哥不耐煩地看著沈淵,口氣不善地說道,「趕緊給我滾回家去,下午的班不用上了!」

  沈淵剛放松的神經,突然又是一緊。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到王哥親口這么說時,他依然感覺無比失落。他心里涌起強烈的不舍,但嘴上還是說著,「謝謝王哥……那我去跟人事匯報……」

  「我說你是不是有病?」,王哥瞪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沈淵,「我讓你回家去休息,你去人事匯報?」

  「王哥,你的意思是……」,沈淵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著王哥。

  「趕緊回家睡覺去!腦子都不清醒了……」,王哥罵罵咧咧地說道。手里的煙燃燒過半,他猛地吸了一口,把煙摁滅,「放假過來了把新的臺本給我,今天下午的事我給你拖著!」

  「好,好的,謝謝王哥,我這次一定做好!」,沈淵重重點頭。看到王哥點了點手,沈淵快步地往外走去。

  行走在大街上,沈淵心里有些溫暖,可肩膀上又多了沉重的負擔。領導這么器重他,他一定不能讓領導失望。

  「該死的,這些事什么時候才能結束」,沈淵想著這段時間的狀態,不禁心煩意亂了起來。可琢磨了片刻,又反過來責怪自己,「結不結束不是你自己決定的嗎?如果你不想看,又怎么會發生這么多事。如果不是你自己心里有問題,又怎么可能不阻止。說來說去,還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全都怪你自己!」

  心里的壓力,盡數轉化為對NTR 的恨意。他握著拳頭,心里越來越堵。他只希望能徹底治好自己,讓自己再也不要胡思亂想,讓一切都回到正常。可一直走到家里,他依然沒有想出任何辦法。

  一聲嘆息。

  屋里沒人,他此刻也不想見任何人。打開臥室門,他從里面把門反鎖,然后緊緊拉上窗簾。他把手機調至靜音,用最舒展的姿勢躺在床上。柔軟的床面帶來了強烈的困意,他的身體陷入休眠,意識也慢慢沉寂了下來……

  …………

  沈淵,沈淵你在家嗎……

  好像不在家,臥室門從早上就是鎖著的……

  那可能是他早上把臥室門鎖了吧……

  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

  沒人接……算了,他說今天要加班的,不打擾他了……

  沈淵迷迷糊糊地聽到這些話,可他太困了,困的醒不了,更沒有力氣回答。在一連串的開關門聲,浴室水聲,小聲說話,和接下來的寧靜后,他終于慢慢修復了體力。一種睡醒了以后的清爽,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幾點了」,他看著夜晚一般的臥室,小聲嘀咕著,拿起手機點亮。

  「才下午五點半啊……」,他撩起窗簾的一個角,果然看到外面一片明亮。轉身回到床上,他看了一眼手機,除了楊小沁問他怎么了,剩下的都是迦紗的信息。問他工作忙不忙,回家了沒有,他是不是把臥室門鎖了,他大概幾點回來。另外還有兩個未接電話,也都是迦紗的。

  他打了個哈欠,剛準備回信息時,突然回憶起夢里聽到的聲音。好像迦紗已經回來了,而且嚴清也在?

  一股強烈的情緒涌上心頭,他掙扎著,又把手機放回了床上……

  ……

  嚴清端坐在畫架前,他手里緊緊握著筆,呼吸變得越來越輕。喉結不斷滾動的他,似乎無比緊張。

  他要去觀察眼前的一切,他要用眼睛記住當前的美,用心體會迦紗的神韻。

  然后留在紙上。

  迦紗坐在床上。她靠著床背,看向窗外。她上身坐的筆直,雙手自然地交握在一起,修長的下身一條腿自然伸展,另一條腿微屈,在空氣中輕輕蕩漾。月白色的睡袍披在迦紗身上,睡袍是絲質的,月光般的絲綢,從鎖骨一直蔓延到了膝蓋。屈起的那條腿遮擋的較少,睡袍與白皙的腿面相互映照,一個圣潔,一個妖嬈。

  嚴清的視線從頭掃到腳,又從腳掃到頭,卻遲遲不能落筆。

  他在糾結。

  眼前的一切如同夢境,不管怎么記錄,都會失去原有的格調。而他無論怎么構思,都無法完美的呈現,他不想錯過僅有一次的機會。

  「怎么了,需要我調整一下么?」,迦紗輕輕轉過頭,看著嚴清說道。

  「不用,你怎么樣都好看……」,嚴清看著迦紗的面容,呆呆地說道。

  迦紗沒轉頭之前,整個畫面如月宮幻境般恬淡,只讓人心生敬意。轉過頭后,她澄澈清亮的眼眸,高挺靈氣的鼻梁,和自然含笑的雙唇,給恬淡中增加了一絲溫度。

  顯得更有煙火氣了。

  嚴清仿佛找到了一絲靈感,他心里有些發癢,好像感受到了一直想要的感覺。可看著窗外的亮度,觀察迦紗的神情,他又覺得差點什么。

  那是一種明明存在,卻沒有被他抓住的驚艷……

  「這個姿勢好累,我這樣可以么……」,迦紗說著微微欠身,將一條手臂橫在床面上,視線從下向上地看著嚴清。

  就在此時,光滑的布料,隨著迦紗的傾斜自然滑動。原本遮擋嚴實的前胸,瞬間露出一片白皙,高聳的山峰,也在不經意間露出半碗山巒。迦紗臉一紅,就要伸手把衣服拉起來。

  「別動!」,嚴清失神地喊道,他已經被眼前的一切深深震撼,那是他一直苦心追求的美感。圣潔與魅惑并存,敬畏與欲念叢生。他大聲喝斥完之后,又用極小的、似乎怕驚擾到這一切的氣音解釋道,「就這樣,不要動……簡直太完美了……」

  迦紗紅著臉,害羞中又強裝鎮定。看著迦紗的眼神,嚴清只覺得一道閃電劈中了他的內心,他迅速拿起筆,在紙上律動了起來。

  先是一個模糊的房間,房間處于黃昏的分界線,一半溫暖,一半暗淡。隨后是床上的佳人,佳人輪廓平靜,一身淡然,給人感覺充滿了距離感。這股距離感在溫暖的陽光下,顯得極為神圣。可隨著細節出現,這股神圣變得愈發驚險。一道兀自騰出的魅意填充了每一寸空間,與原本的圣潔分庭抗禮,讓極致的矛盾在同一個時刻顯現。

  莊嚴、魅惑,嚴清無法形容內心的震顫,他只感受到一股極致的妖冶,正在畫布上徐徐展開……

  「你怎么了,干嘛這么看我」,看到嚴清呆呆地看著自己,沒怎么動筆。迦紗不安地眨了眨眼。那睫毛輕輕一闔,就像云遮了月亮……

  「迦紗姐,你真好看……」,嚴清神情恍惚,木訥地說道。

  「你,都畫完了,別亂看了……」,迦紗一害羞,本能地把領口牽了起來。

  「不要!」,看到迦紗胸前被遮住,整個氛圍完全變樣,嚴清忍不住驚呼道。他看著未完成的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臉上無比地失望,「就差一點了……」

  「啊……」,迦紗愣了一下,有些歉疚地說道,「你沒畫完嗎……能不能接上?」

  嚴清木然地看著未完成的畫,又看著面帶歉意的迦紗,不知再如何下筆。他掙扎許久,只能搖搖頭,「感覺不對了」

  「是什么感覺」,迦紗不敢亂動,她盡力維持著原有的姿勢,輕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總之,現在沒有了」,嚴清垂頭喪氣地說道。

  迦紗遲疑片刻,從床上坐起,走到嚴清身邊,看著未完成的畫作。才一眼,迦紗臉上便有些發燙,呼吸也跟著熱了起來。

  「你怎么把我畫成這樣了……」

  畫面里的迦紗,雖然姿勢極為恬淡,可誘人的雙腿,精致的鎖骨,半露的酥胸,連迦紗自己看著都心神燥熱。只可惜,肢體的細節,和面部的神情尚未完成,成了整幅畫最大的遺憾。

  「是因為,迦紗姐在我心中就是這樣,又高貴,又誘人……我只想畫一幅畫,留下來而已」,嚴清低著頭解釋道。

  迦紗又盯著畫作看了一會,有些遲疑,又有些糾結。她不安地坐回到床上,小聲問道,「一定要那種感覺么」

  嚴清認真地點了點頭,可又嘆了口氣,「感覺不是那么好找的,剛才也只是運氣,碰到了而已」

  「那如果……」,迦紗清澈的雙眸中盡是掙扎,她猶豫很久后終于說道,「你來調整,調整成你想要的樣子呢……」

  嚴清心里一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迦紗說完后,便側過頭避開嚴清的視線,一動不動地坐回床上。嚴清看到她的樣子,試探性地走到身前,把手輕輕放到她的肩膀上……

  「癢~ 」,感受到嚴清手心的熱,迦紗本能地收緊肩膀,發出一道誘人的鼻音。

  媚人的低吟已經讓嚴清心神松動,隔著絲綢的溫潤,更是讓他忍不住在心里發出驚嘆。他忍不住幻想著,如果能和迦紗赤身相擁,該是怎樣的天堂。

  片刻后,迦紗終于慢慢放松,她望向嚴清,用幾乎不可見的幅度點了點頭,隨后睫毛輕闔,緊緊閉上雙眼。

  嚴清喉結不斷滾動,他看著眼前如玉般的美人,心里如潮海般翻涌。見迦紗緊閉雙眼,淺淺呼吸著,他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握住迦紗的肩膀。感受著嚴清的溫度,迦紗竭力讓自己放松,只有凌亂的呼吸顯出她的緊張。嚴清心里突然浮現一絲靈感,他兩手扶著迦紗的肩膀,讓她盤著腿,端坐在床上。等迦紗放松一些之后,他小心翼翼地牽起迦紗的手,輕輕摩挲著……

  「你這樣……」,迦紗握緊掌心,似乎忍受不了嚴清帶來的癢,她長長地睫毛不斷翕動著,似乎下一秒就要醒來一樣。

  「迦紗姐,我不會亂來的」,嚴清聲音很輕,醉了一般地說道。他又摩挲了一會,終于輕輕地牽起迦紗的手。一只,兩只,他把迦紗的雙手一起牽到胸口,雙手合十,掌心相接,像一尊為世人祈愿的佛像……

  做完這一切,他深深地凝望著眼前的景致。迦紗本就莊嚴的面容,在這般虔誠的儀式下,顯得更為圣潔了。察覺到自己的姿勢并不過分,迦紗也放松了許多。

  「迦紗姐,你不要動……」,嚴清再次說話,他俯下身,兩手撩起衣襟的邊緣,從肩膀處慢慢往下滑。迦紗好不容易平復的呼吸再次變得凌亂,她緊閉的雙眼不斷掙扎,似乎馬上就要突破極限了一樣。

  「好了……」,嚴清的聲音終于響起,而迦紗也像松了口氣般不再緊張。

  嚴清稍稍后退兩步,從側面看向迦紗。面對窗口,迦紗沐浴著金色的輝光。輝光中的迦紗盤腿而坐,雙手合十,她雙眸輕閉,秀麗的長發繞過耳后,披在光潔的背上。背上原本嚴實的睡袍滑落到了肩胛,蝶翼般的凸起,成了肌膚與布匹的隔離。嚴清凝望著眼前的金身,心里說不清是敬畏,還是癡迷。

  「或許,人間再也無此美景……」,他輕聲說著,忍不住走向前,將指尖放到迦紗背上,從粉頸,慢慢滑到肩胛……

  「不要……~ 」,迦紗身體忍不住開始顫抖,用最羞人的聲音告饒。

  嚴清依依不舍地松開手,試圖讓迦紗放松下來。可嚴清的松手并沒有讓迦紗松弛,她呼吸越來越急促,身體越來越僵硬。就在嚴清不解時,她突然雙手合攏,掌心交疊,緊緊貼住前胸的衣服。同一瞬間,睡袍順著兩側手臂陡然滑落,直直墜到臂彎才停下。而光潔的后背也整個呈現在了空氣里,直到腰際才被堪堪遮住……

  一道曲線,劈開了所有鎮壓欲望的山巔。

  「你快過來幫我……」,迦紗聲音發顫,她忍不住睜開眼,看向嚴清。那雙眼眸無比清澈,像湖面一般純凈。可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卻又是如此誘人,讓人魂不守舍,只想全部占有。

  「嚴清?」,迦紗雙唇輕啟,試圖喚醒瞪大著雙眼,卻沒有任何反應的嚴清。

  嚴清不是沒有反應,在他的內心,早已掀起軒然大波。眼前的畫面,讓他再也無法保持清醒,他只覺得心里的堅守轟然倒地。什么道德,什么愧疚,統統都不存在了。巨大的轟鳴中,一個聲音在瘋了一般地喊道,我再也不想回去了,我只想看著她,我想要真正地滿足,我想要得到她的心!!!

  他嘴上說著我來了,可一坐到迦紗面前,他便忍不住抱住迦紗。他把鼻子埋進迦紗秀發里,一股醉人的香氣隨著深呼吸沁入了他的靈魂。他的手在迦紗后背上滑動,可沒有絲毫想要撿起衣服的意思。

  「不是的,你……」,迦紗伸出手想要推開,可她才剛一松手,衣領便再次滑落,差點露出羞人的頂峰。她趕緊收回手,重新捂住的胸口,可耳邊的呼吸更灼熱了。

  「迦紗,我好想你!我有兩天沒碰你了」,嚴清心口越來越燙,無數的衷情脫口而出,熱氣闖進迦紗耳朵里,直直地向里鉆入。

  「不要,不要這樣~ 」,迦紗連忙拒絕,可耳邊的熱氣,讓她的話語沒有絲毫底氣,更像是誘人的低吟。

  「我不要畫畫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讓你做我的女朋友,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嚴清滿臉炙熱地看著迦紗,他眼里寫滿了渴望,連呼吸都帶著顫抖般的愛意。

  「嚴清,不可以的,你不要亂說了」,迦紗總算想到了辦法,她左手抓緊領口,右手放到嚴清胸口上,盡力地推開他。

  「為什么!不是已經那樣了嗎?」,嚴清一只手摟緊迦紗,另一只手牽起胸口上迦紗的手掌,按到下身已經澎湃到無以復加的地方,「這幾天你都在幫我,幫我做女朋友才能做的事,為什么就不能真正的做我女朋友?」

  「那是演戲,那是演戲啊!」迦紗掙扎著想抽回手,可嚴清一把將她的手塞入褲子里,與自己的火熱緊緊相貼,隨后兩只手環抱住迦紗,讓迦紗再也沒有空間掙扎。

  「即使是演戲也好,就這樣一直下去,好嗎?」,他無比渴望地看著迦紗,希望從她口中得到得到一句肯定的回答。

  「不可能的,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很害怕」,迦紗躲閃著嚴清的眼神,慌亂地說道。

  「可你也是有感覺的,不是嗎」,嚴清伸出手,碰了碰山巒頂峰,那處不知何時凸起的花蕾。突然地觸碰,讓迦紗身體一軟。她忍不住倒進嚴清懷里,隨后怎么掙扎,都無法逃開。

  嚴清感受著下身極度的刺激,看著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只渴望更親密的接觸。他兩手橫抱起迦紗放在自己腿上,迦紗一只手牢牢抓住衣領,另一只手被擠在嚴清的膨脹中無法自拔。她只能拼命地搖著頭,不斷說著解釋的話。可嚴清已經再也無法忍受了,心里的欲念化為萬丈浪濤,他不顧一切地抱緊迦紗,想要與她更進一步的接觸。眼前粉潤的雙唇不斷翕動,他像干渴的旅人,狠狠撲向那道清甜的圣泉。

  「嚴清,唔……~ 不要,不要這樣……」,迦紗嘴巴被堵住,聲音愈發含糊,她求饒般說道,「你這樣……我會恨你的,你真的希望……我恨你嗎?」

  「可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嚴清艱難地開口說道。

  「那你停下,好好說好嗎。嗯~ !你不要碰那里……我求你了,你放開我,我答應你別的好嗎,唔……~ 」,迦紗一邊捂緊胸口,一邊張口回應道。可她的每一次說話,都給外來者更多可趁之機,惹得自己聲音都帶著濕意。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只想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嚴清熱切地望著迦紗,什么都不管不顧了一樣。

  「不,這個不可以……你不要再為難我了」,迦紗拼命地搖頭,求饒般看著嚴清。

  「可我真的不想再騙自己了,一次一次的演戲,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放下!」,嚴清眼里盡是熾熱,滾燙的溫度讓迦紗不敢直視。

  「真的不可以!我不可以背叛……」,嚴清的手又在作亂,迦紗紅著臉,卻大聲地拒絕道。

  「可你已經幫過我那么多次了,又有什么區別?」,嚴清又一次合攏雙腿,讓迦紗的手與自己接觸更深。

  「那……只是演戲而已,我心里沒有你啊」,迦紗斷斷續續地說著,沒有一刻放棄掙扎。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沈淵」,嚴清再一次被失望打擊,他帶著哭腔,緊緊地抱住迦紗,不顧一切地喊道,「可三天……哪怕只給我三天都不可以嗎?!」

  迦紗再也不躲閃了,她爆發出全身的力氣,猛地抽出手,一邊狠狠推開嚴清,一邊堅定地說著,「嚴清,我再也不想讓!……」

  砰!!!

  「三天時間,我給你!」

  巨大的開門聲,震醒了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沈淵滿頭大汗,臉色慘白。他赤紅著雙眼,看著緊貼在一起的兩個人,聲音嘶啞地喊道。

  「三天時間,你們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再瞞著我了行嗎!!!」

(40)契約

  巨大的聲音震醒了貼在一起的兩個人,迦紗瞪大了眼睛,像受到驚嚇般愣住,嚴清則滿臉惶恐,不自覺地松開手。嚴清的松手,讓迦紗瞬間失去重心。她原本坐在嚴清腿上時就不穩,突然地失重,更是讓她心神緊張。她本能地伸出手抱住嚴清,借此穩住她的身體。

  “好……”,看到這一幕,沈淵氣的渾身發抖,他握緊拳頭,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向門框,“好!”

  門框發出巨大的哀鳴,上面依稀殘留著紅色的印跡,沈淵甩開手臂向大門走去。

  “沈淵,不是你想的那樣!”

  迦紗終于反應了過來,她跳出嚴清的懷抱,沖向沈淵,拉住他拳峰已開始流血的右手。沈淵一被迦紗碰到便像觸電般彈開,他快步走到大門后,用另一只手狠狠轉動門把手。

  “不要……”

  轉動的把手,被另一道力量生生拉住。迦紗握著沈淵的手,拼命地搖頭,淚眼連連地看著他。沈淵想抽回手,不想與迦紗有絲毫接觸。可門把手又在手里,他不打開,便無法逃離這個人間煉獄。

  “松開!”

  他避過頭,不看迦紗,厲聲喝道。

  “沈淵,你不要我了嗎……”

  沈淵的手感受到一縷溫熱,隨后是微微地顫抖,與越來越清晰地抽泣。他艱難地回過頭,看到迦紗正蹲在地上,她雙手捧著沈淵的手心,臉頰貼著沈淵的手背,仿佛這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你松開”,沈淵抽回手,瞪著她說道。

  迦紗搖了搖頭,艱難地站起來。她背對著門,用后腰抵住門把手,隨后,她拉起沈淵的雙手,環繞過自己的腰放在門把手上。

  “帶我走”,她雙手同樣摟著沈淵的腰,哀求般看著沈淵。

  沈淵呼吸越來越粗重,他滿腔怒意無法發出,卻又生生哽在心口,讓他愈發痛苦。終于,在他意識到再也無法打開門的時候,他暗罵了自己一聲,轉身朝臥室里走去。迦紗跟著他進屋,剛一關門,就看到他攥緊拳頭,朝著自己的心口狠狠捶了兩下。

  “不要!”,迦紗趕緊沖過去,她抱著沈淵流血的手,把臉貼在他胸口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都是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

  “你沒有不好”,沈淵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打擾你們。是我不該破壞你們的,興致!”

  “沈淵,真的不是那樣”,迦紗無助地搖頭,“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可你相信我,我不會答應的,即使你不在我也不會答應,我不會做他女朋友的!”

  “答不答應重要嗎?”,遠日的壓抑,近日的憤懣,沈淵近半年全部的壓力都涌上心頭,他不顧一切地說道,“已經多少個3 天了,已經瞞著我多少事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不敢睡覺,生怕一睡著你就不在我身邊。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渾渾噩噩,每天都因為狀態不好被領導罵,被同事看笑話!你是沒答應,可你只是口頭上沒答應!”

  “我以為,你不會介意……”,感受到沈淵突然渾身僵硬,迦紗趕緊停住。

  “是,我不會介意,我變態,是我變態行了吧!”,沈淵渾身顫抖,眼眶越來越熱,他自暴自棄般說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知道都是我造成的,可我也想好起來啊!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想回到正常的生活。可我現在每天渾渾噩噩的,一碰到這種事情就控制不住自己,像個變態一樣!我真的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不想這些事,我真的……”

  “很恨我自己啊!”,說完這句話,沈淵眼里布滿血絲,無力地癱軟了下來。

  迦紗早已泣不成聲,她緊緊貼住沈淵,想要給他一絲溫暖。沈淵慢慢收回手,不自覺地抱住了迦紗,兩人抱著彼此,顫抖的身體終于回歸平靜……

  “沈淵,我們都忘了這一切好不好?”,迦紗終于止住了眼淚,她抬起頭,看著沈淵,哀聲說道。

  “真的忘得了么?”,沈淵默默地問道。

  “我們可以一起努力……再久都可以”,迦紗聲音里也是迷茫。

  “我不是沒努力過”,沈淵目光空洞地看著窗外,仿佛在回憶當時的情景,“我當時想把不好的事情全忘掉,開始新的生活。可生活,真是狗娘養的,你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生意外。那天的事,讓我覺得逃不掉,真的逃不掉。只有解決了我心里的問題,只有讓我不想了,才能真正的好起來。”

  “迦紗”,沈淵看向迦紗,眼里盡是痛苦,“就不能徹底好起來嗎?”

  “沈淵,可我真的很怕”,迦紗聲音充滿恐懼,遠沒有了往日的淡定,“我之前的方法確實不對,所以沒有效果。現在的辦法雖然有效,可我怕……”

  “你怕什么?”,沈淵問道。

  “我怕……”,迦紗臉色陰晴不定,她斟酌幾遍,小心翼翼地說道,“我不想再和別人親熱了,我只是一個普通女生,我只想跟自己的男友在一起,我不想那樣的”

  “我知道你不想,可我也不想困在這件事里走不出來”,沈淵艱難地開口,“我記得你說過,人之所以一直想做某一件事,是因為沒滿足,真滿足的話,也就沒什么了。最開始的幾次,是我主動讓你撩嚴清的,老實說,看到以后真的放松了很多……只是后來,你一直瞞著我,我很慌,所以才越來越痛苦”

  迦紗神色凄然,再一次握緊沈淵的手。

  “所以我覺得”,沈淵感受著迦紗手心的溫度,他眼神不自覺躲閃,“會不會越回避,就越好不了。按照內心想法來實現,到某一個程度也就好了……”

  “可我真的好擔心,我怕最后會失控”,迦紗拼命地搖頭。

  “只是3 天而已”,沈淵艱難地咽下口水,心跳莫名地加速,“而且你之前,不也幫了他很多次了么……”

  迦紗認錯般低著頭,不敢看沈淵。

  “三天之后,一切就結束了”,沈淵回握著迦紗的手,低聲問道,“可以么”

  迦紗沉默許久,又一次用力地搖了搖頭……

  沈淵看到以后,輕輕的嗯了一聲,頭也垂了下來……

  就在兩人陷入沉默時,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響了。越來越凌亂的腳步聲后,是一串急促的敲門聲,和嚴清充滿恐懼的聲音。

  “沈哥,你們報警吧!”

  嚴清聲音又急又慌,他拍了兩下門,又喊道,“沈哥,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對迦紗姐有想法,更不該做出這種事!你不要怪迦紗姐了,全都是我不對,是我強迫她的。沈哥,是我的錯,我愿意坐牢,你報警吧!”

  沈淵抬起頭,看了一眼迦紗。只見她滿臉震驚,仿佛不敢相信一般。沈淵嘆了口氣,正準備去開門。可他剛要起身,卻被迦紗攔住了。敲門聲還在繼續,一聲又一聲的催促里,迦紗抬起頭,她精致的小臉布滿淚痕,哀求般看著沈淵。

  沈淵苦笑一下,溫柔地說,“放心,我不提那件事”

  迦紗拉住沈淵,她眼眶微紅,自責般問道,“沈淵,我以前是不是很不懂事,是不是總讓你難受?”

  “你……”,沈淵嘆了口氣,語氣溫和地說,“別亂說,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什么事都沒有你重要”

  “沈淵”,她抿著唇,鎖著眉,緊緊閉上眼睛。就在沈淵再一次安慰她,說別擔心,我不說的時候,她緊緊抱住了沈淵。她長嘆了一口氣,貼在沈淵耳邊說,“保護好我,好么?”

  溫熱的氣息,讓沈淵耳朵一癢,酥麻傳到了心里。他大腦有些空白,不知該如何反應。迦紗從他的懷抱里鉆出來,她擦干臉上的淚珠,輕聲說道,“你去跟他說一聲,讓他去臥室里等著”

  沈淵臉上沒有表情,心里卻有些發燙。他打開門后,故作平靜地跟嚴清說話,讓他先回臥室。等嚴清離開后,他再一次回到迦紗身邊,等待迦紗的反應。

  “你也去外面等一下……”,迦紗裹緊身上的睡袍,神情低落,“我換好衣服以后你再進來”

  沈淵走到客廳,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越來越快的心跳,越來越急的呼吸,讓他的心情無法藏匿。終于,門再次打開。他走進臥室,看到迦紗的睡袍已經放到了一邊,她穿著素色的長袖襯衫,搭配灰色的修身長褲,配合她黑直的長發,微紅的眼眶,像是參加葬禮般肅穆。

  “要不要……叫嚴清過來”,沈淵遲疑地問道。

  迦紗站在原地等了一會,默默地問道,“我們要寫一個書面契約么?”

  …………

  ……

  嚴清又忍不住想沖出去了,這是他第二次想沖到沈淵他們面前,跟他們說自己有多齷齪,讓他們報警把自己抓走,制裁他這樣的小人。

  可第一次為什么會被拒絕,他始終沒想通。

  是沈哥氣消了?

  不可能,碰到這樣的事,他只會恨死我,恨不得把我挫骨揚灰,怎么可能消氣!

  那是迦紗姐跟沈哥解釋了過去的事,沈哥在聽之前的事?

  完了,如果沈哥知道了之前的事,肯定更生氣!只是,沈哥為什么看起來這么平靜……

  難道是迦紗姐給我求情了?

  不要,最好不要這樣……千萬不要這樣。這樣的話,沈哥只會更生迦紗姐的氣,把氣出在她身上,可明明都是我的錯啊……

  嚴清又一次坐不住了,他在小房間里來回踱步,仿佛處在監牢里一般。外面始終一片死寂,他的監牢仿佛被放逐,處于無盡的折磨之中。

  不要這么折磨我了,無論怎么都好,給我一個痛苦吧!

  嚴清重重地揮了一下拳,一把拉開臥室門。

  “嚴清”

  沈淵正站在客廳中間,他手里拿著兩張紙,眼神復雜地看著他。迦紗站在沈淵身邊,她衣著肅穆,頭微微低著,看不清神情。

  是……記錄我罪行的文件么……

  嚴清心里一咯噔,渾身力氣從腳下流失,他腦海中閃過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家里的小院子,那個貧窮,卻帶給他無數快樂的地方。

  一縷苦笑,他踉蹌地走到沈淵面前,認罪般說道,“沈哥……”

  “你坐下”,沈淵拉著迦紗坐到餐桌的一邊,文件反過來蓋在了桌面上,他伸手示意嚴清坐在另一邊。

  “沈哥,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們的事……”,嚴清不敢看兩人的神情,他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地說,“我都知道,我都承認……”

  “不是你想的那樣”,沈淵剛準備把紙翻過來,卻被迦紗一下按住。她抬起頭,看著嚴清,“你先坐下吧”

  未知才是巨大的恐懼,嚴清被恐懼包圍著,早已失去了站穩的力氣。他半摔半坐到椅子上,頭無力地垂著,像被審訊的犯人。

  “嚴清”,沈淵開口了,他聲音有些緊張,甚至比嚴清更緊張,“之前的事,迦紗都跟我說了。尤其是你和小曼吵架后,為了幫你治療的事。我想問的是……這些治療,有讓你好一些么”

  嚴清有些意外,但既然沈淵問的,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說,“是有好很多,不會亂想了”

  沈淵點點頭,繼續問道,“可你最后又說,希望迦紗當你女朋友,原本約定不是這樣的”

  嚴清沉默許久,充滿苦澀地說,“對不起,是我騙了迦紗姐。我告訴她的那些也是遺憾,可最大的遺憾,是沒能讓她成為我的女朋友。我當時沒告訴她,我不敢告訴她……”

  沈淵看了一眼迦紗,見迦紗沒有反應,他只好回過頭繼續問道,“那你是真的想放下她,然后回去嗎?還是,也是騙迦紗的”

  “沈哥,我真的很矛盾”,嚴清看著沈淵滿臉糾結,他猶猶豫豫地說道,“我一邊想放下這一切,回到原來的生活,一邊又覺得遺憾沒有圓滿,想繼續下去。我告訴自己,該滿足了,該放下了。可是,我總感覺還差一點,總放不下。有的時候,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也不知道怎么辦……”

  說完了心底積壓的秘密,嚴清反而放松了一些。他略帶感激地看著沈淵,感謝他沒有責怪自己。

  沈淵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仿佛感受到了那份揪心。他等嚴清說完后,長舒了一口氣,聲音悶悶地說,“嚴清,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嚴清”,迦紗打斷了沈淵的話,她抬起頭看著嚴清,“你之前說的話是真的嗎?”

  嚴清愣了一下,他看著迦紗,本能地點了點頭。

  “我是說,你要我們報警是真的嗎?”,迦紗死死盯著嚴清,仿佛要看穿他內心一般,“你做了那么多過分的事,如果我要報警,要讓你坐牢,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嚴清一瞬間面如死灰,眼里流露出無盡的絕望,艱難地喘息后,他氣若游絲地說,“沒有,都是我罪有應得,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怪我自己貪心。只是,只是能不能不告訴我家人……我真的不想讓他們知道,我怕我坐牢的事會讓他們覺得丟人,他們一輩子都沒做過壞事……”

  越說到后面,嚴清聲音越哽咽。直到再也發不出來聲音后,他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痛苦地捂著臉。迦紗早已避開了視線,她抹了抹眼眶,發出淺淺的嘆息。沈淵擔心地看著她,她沒有任何反應,只握著沈淵的手,緊緊閉上眼睛。

  沈淵看迦紗沒有再說話,他重新對嚴清說道,“你別擔心,我們不會報警的。你也有苦衷,這件事我們也有責任,所以,我們不會報警的”

  嚴清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他見沈淵一臉認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眼里終于燃起了一絲希望。他重重地點頭,用力說道,“沈哥,只要不報警,你們要我怎么樣都行!”

  “不會對你怎么樣的……”,沈淵的聲音突然有些發緊,就連迦紗握著自己的手也忍不住收緊了,他強忍著加速的心跳,聲音發顫地說,“我們,愿意滿足你的遺憾。這3 天里,讓迦紗做你的女朋友,作為最后一次的……治療”

  空氣凝結成固體,三人仿佛無法呼吸般徹底僵硬。片刻后,嚴清最先承受不住壓力。他瞪大了眼睛,像溺水者一般大口呼吸著。地獄和天堂距離太近,他還沒從剛才的恐懼中徹底擺脫。待沈淵再次點頭后,他終于忍不住問道,“為什么,沈哥,你不恨我嗎?”

  “我當然也恨你”,沈淵艱難地開口,他猶猶豫豫地說著,“但我也很恨我自己……這件事很復雜,我沒辦法跟你解釋。我只想說,我相信迦紗,我也愿意用這3 天,滿足你的遺憾”

  “迦紗姐,沈哥說的是真的么”,嚴清還是不敢相信,他沖著著迦紗問道。迦紗看著他,不安地抿緊嘴巴,微不可聞地點了點頭。看到迦紗的動作,嚴清不知該作何反應,他只覺得心里一陣狂風刮過,空白的大地上,驕陽似火,心里莫名有些焦灼。

  “如果可以的話”,沈淵猶豫地伸出手,放在白紙上。在摩挲無數遍后,他終于準備將白紙翻了過來。這一刻,迦紗將他的手握的非常緊,渾身也緊張了起來。而沈淵也像搬動萬鈞重物一般費力,他耗盡全身力氣,終于把另一面掀翻到了桌面上。

  《迦紗的交換協議》

  “這是什么?”,嚴清的眼神瞬間被這幾個字吸引。他強壓著狂跳的心,聲音顫抖地問道。

  “是這3 天的規定。從明早8 點開始,到三天后的8 點為止,迦紗就是你的女朋友了”,沈淵回握著迦紗的手也同樣緊張,他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走在懸崖上的鋼絲一般戰戰兢兢,“這3 天,你們可以……做你們想做的事,可以去想去的地方。只是,不可以瞞著我,不可以去外地。直到3 天后的8 點,一切都會徹底結束,你也必須要回去。這些,都可以接受嗎?”

  嚴清看了一眼迦紗,迫不及待地點頭。

  “如果可以接受的話,我們就……”,沈淵從口袋里拿出一支筆。

  “等等”,迦紗突然開口,她看了一眼嚴清,又看了一眼沈淵,“我需要加一條規定。我具有隨時終止協議的權利,如果我感覺不對,隨時可以要求終止,協議立刻廢除。如果不加這一條的話,我就堅決不同意。”

  “可這樣的話……”,沈淵眼神有一絲黯淡,他不安地看著迦紗,擔心迦紗稍微有一點事就終止。

  “放心……”,迦紗神色凄然,她回望著沈淵,自顧自地說,“生效以后,我就是嚴清的女朋友了。男朋友對女朋友做的事,只要不是太過分,都該配合……對么?”

  沈淵喉頭一陣火熱,他點了點頭,把迦紗的要求寫在了紙上。

  “好了”,沈淵寫完后,給迦紗和嚴清看了一眼,兩人沒有異議后,沈淵指著空白處說道,“這里,三個人簽個名吧”

  “嚴清”

  嚴清迅速寫下自己的名字,隨后把紙筆遞給迦紗。

  迦紗握著筆,筆尖觸及紙面,卻沒有劃出一點痕跡。她看著看著,微微低下了頭,隱約有啜泣的聲音。就在沈淵剛準備開口問她的時候,她飛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把紙筆扔給了沈淵,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

  “迦紗”

  沈淵觸及迦紗的名字,心里重若千鈞。他握著筆的手越來越緊,像老虎鉗一樣堅硬。幾次想動筆,他的手都紋絲不動。想放下,握緊的手又怎么都松不開。筆尖已經開始顫抖,他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不敢看紙面,視線艱難地轉移。轉移到迦紗身上時,迦紗默默地看著他,眼里寫滿了掙扎。轉移到嚴清身上時,嚴清不安地看著他,又目光游離地看著迦紗。他看迦紗的眼神里充滿感情,又充滿欲念,仿佛是未來的某一個時間,會再次出現的劫難。

  “沈淵!”

  簽完字的筆被猛地丟到一邊,沈淵大汗淋漓,劇烈的呼吸著。仿佛剛從拳臺上下來的斗士,又仿佛簽了生死狀,準備上臺的新人。

  契約擺在桌面上,三人呆呆地坐在桌旁。從天花板向下看去,仿佛整個世界都開始向下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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