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赋 (64-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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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  
第六十四章化劲

赵启的话音飘落,祈白雪的娇躯又是一阵猛烈颤抖,随即缓缓松开了她那两只似欲遮羞的皓白素手,如星美眸微微开阖一线,看着赵启,眸中水光荡漾,尽是那一片羞态迷离的痴醉之色。

赵启此时本就在那即将激射的爆发边缘,又见那素来冰霜冷傲的祈白雪在自己面前终于展现出那如此媚态横生的娇羞一面,却哪里还能够隐忍的住,当即虎吼一声,一手抓住祈白雪另外一只修长皓白脚丫一齐放在嘴边,含着她那对笋嫩足尖一阵狂吮,胯下动作猛然一冲,便这么高耸着屁股,放开精关,在祈白雪那销魂蚀骨的绝嫩花宫中畅快淋漓的大肆喷射起来。

赵启距离上一次纵欲已有不短时间,此时间积累的精华一朝得到释放,霎时便如同那徒然决堤的洪涛巨浪一般,狂猛的冲进祈白雪那被他一根粗大阳具撑大的紧窄嫩腔中。

祈白雪被赵启浓稠炙热的阳精一阵浇盖,登时便被烫的花心一缩,便这么夹着腿儿在赵启身下发出一声声悦耳无比的小声哼吟。

赵启这一番激射足足持续了十数余息的功夫,直直射的祈白雪嫩穴儿一阵阵缩紧,便连着李延儒先前射将进去的大股浊精也是跟着一同被挤出腔外,顺着她那白皙稚嫩的股间嫩肉往下汩汩流出。

“无怪乎先前那李延儒不惜为此堵上全家性命也想来此与白雪殿下在床上畅玩一宿,原来那含着白雪殿下嫩足儿内射出精的销魂滋味竟有这般爽乎……”

终于得偿所愿,痛痛快快的内射了心中清冷佳人的赵启内心之中霎时间涌起一股巨大的满足之感,他扭了扭身,正想伸手去扶胯下阳具,却蓦听在她身下的祈白雪道:“别动……”

“嗯?……”

赵启闻声脑中还未及时生出反应,立时便觉两团火热热的绵软事物撞入胸怀,却是那满面羞迷之色的祈白雪挺着一对嫩白奶儿张开双臂主动缠绕上来。

此时赵启胯下那根射的半软不硬的肮脏事物仍旧插在祈白雪的雪嫩娇臀中,被她这番突如其来的坐姿动作一阵套压,立时又深深的往内凹陷进几分,胯下硕大的肉菇,竟是籍着这个契机,突破层层肉障,蓦然间进入到一个更为紧窄的温润所在。

赵启的龟头便像是忽而挤进了一个灌满蜜水的温暖汁壶那般,端的浑身毛孔舒张,奇爽异常。

这种无比玄妙的舒爽快感在赵启身上不过仅仅持续了片刻时间,旋即又是生出一阵变化,却是祈白雪那紧窄的腔道中嫩壁一阵蠕动,莫名传来一股凝寒吸力,让那方才射尽精水,内心中几无任何防备的赵启胯下猛然间一阵绝强爽颤,若非是他方才已然在祈白雪的紧窄嫩穴中狠狠的射过一记,只怕此刻间立时便要缴械当场……

凝寒玉涡?

在那一刹那间,赵启脑海中瞬间转过了这四个字语。

赵启脑中清楚的记得,早在数个月前那祈皇朝来大苍峰与他密谈之时,曾经不无夸张的说过有关其皇姐性器的问题,只是当时他一心都用在戒备祈皇朝身上,是故也并没有太过在意他当时说过的话语,不想今日竟以这种方式让他深深的触碰到祈白雪的身之秘境。

至此,赵启的内心之中也终是明白,为何李延儒那无耻老儿此前每每在祈白雪的娇躯玉穴之中内射出精后却不拔出,仍是一直紧紧的插在其中,感情那并非是在刻意摆弄着一应淫技,而却是在无比舒爽的享用着祈白雪天赋异禀的身之名器——凝寒玉涡!!!

“这小老儿做戏的功夫真是了得,若非今日白雪与我主动敞开心扉,想来便连着那群时常来寒玉宫中肏的白雪殿下嫩穴儿含精的宫中妖供们也是不知这其中的玄妙详情……”

一想到自己心中清冷佳人祈白雪的名器小穴,在这几日间竟被那李延儒一人在这寝宫之中偷偷的享用了如此之久,赵启这内心中就是一阵说不出来的酸楚难言。

但他此时的内心之中却已来不及作出过多思想,那胯下一根硕大的肉茎让着祈白雪寒爽逼人的紧嫩花心一唆,顿时便觉躯壳内的三魂七魄仿佛已然全部出窍,健硕粗实的身躯一阵剧烈颤抖,一股绝强酸爽从着后腰直冲马眼,眼见二次爆发便在眼前。

然而在此时间,那向来三缄其口的祈白雪却咬着唇儿,附在赵启耳边,微觉喘息的轻轻说了一句话,让那本就已经是处在爆发边缘的赵启愈加狂乱起来。

“射给我好吗,一滴不剩的全都射进来……”

……

在一阵沉闷嘶哑的低吼声中,赵启抱着祈白雪身躯再度翻转过来,双手卡住她那滑腻芊腰一阵猛顶暴肏,在那即将爆发的狂猛边缘,硬生生的憋着一口气‘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接连抽送了二十余个回合,直干的祈白雪嫩股酥红,穴中汁水长流一片。

赵启眼见着祈白雪美眸紧闭,一对赤足儿反复曲蜷伸张,俨然也已经到了那即将泄身的当口,当下便也就不再辛苦隐忍,粗喘一声,再次快速猛顶几下,龟头顶着祈白雪娇嫩屄芯便将着那一股股被她名器小穴生生压榨出来的浓稠精浆,尽数喷洒在她那温寒交错,绝美紧致的花心蜜壶深处。

祈白雪嫩屄被赵启滚烫的阳精一阵冲刷,立时身躯一震,白嫩的腿根儿一阵绷紧抽动,亦是跟着赵启一同狠狠的泄了……

……

良久,赵启在祈白雪体内再次泄尽精华,却也没有立时将其拔出,而是仿照先前李延儒双手抱紧祈白雪身躯一齐仰面向上躺倒在寒床之上,又以着一个更为淫靡的羞耻姿势掰弄的祈白雪腿心大开,继而手掌下移,五指扒开祈白雪紧窄粉穴,让着二人间汁水四溢横流,紧密交融的性器彻彻底底,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寝宫内充满淫靡味道的空气之中。

“唔……姿势是到位了,这个时候还缺一个相机……”

正如李延儒那般,悠然享受着高潮余韵后祈白雪名器小穴紧窄包裹的赵启嘴角微微蠕动,满是恶趣味般的自语调侃道。

赵启心中正自意淫着现代AV中拍摄女性私处的经典手法,却冷不防的心念一动,又回忆起方才祈白雪在高潮时明显便是被人调教出来的一副倾魅之态,这内心之中就是莫名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赵启明明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因果,却还是隐忍不住心头那股子难受欲念,哑着嗓子问道:“白雪,方才是怎么回事,为何你那样一坐上来,我便觉得腰间酸胀难言,莫非这其中是有着什么缘由?”

祈白雪只歇息了不过片时功夫,此时的声音仍旧有些喘息:“嗯……我不清楚……但他们都说我身上有一个名器小穴……是那什么天下罕有的凝寒玉涡,天生…嗯…天生便是那用来给男人当精壶的绝佳性器……”

祈白雪迷迷蒙蒙说着话,仿似又回忆起这几日间李延儒对她的细心调教,条件反射般的收夹臀心,紧缩的屄肉却唆的那方才二次在她体内射罢精水的赵启又是一阵爽颤连连,直吸凉气!

赵启龟头被祈白雪那满是温润汁水包裹的紧嫩腔子一阵唆吮,这胸中的欲火也再次被调动起来。

赵启却不待祈白雪多歇,蓦然翻过身去,二人一同调成侧卧之姿,赵启复又伸手从着身下抄起祈白雪一只修长玉腿儿,将其扬在半空,露出其下那被着他一根大鸡巴狠狠插满,尽是浓稠精浆玉汁的红肿粉穴,继而腹下一阵猛力上顶,火热热的龟头硬生生的戳击在祈白雪那软嫩的屄心子上,登时便撞的祈白雪臀心儿一紧,粉颈高扬,美腻的鼻间哼出了一声甜美的浪叫。

“说!”

“你口中的那些他们说的却都是谁?在我与那李延儒之前还有多少人这般日过你的凝寒玉涡……”

赵启却籍着祈白雪情迷意乱的这个当口,肆意宣泄着那一直以来长久积郁在他心中的阴霾狂躁,说话之间更是连连耸动小腹,对着祈白雪那已是酥烂如泥的小嫩穴儿发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强烈猛攻。

“嗯嗯……我不知道……我被破身后……来玩我的人太多了……嗯……嗯…

…他们很多人都喜欢在玩过我的穴儿之后再射在我的腿上……“

在“啪啪啪啪”一连阵回荡在寝宫内无比激烈的肉体碰撞之声中,祈白雪目光迷离,口中急促的娇喘声几不停歇,便连着那脑中仅有的一丝清明神智在此刻间也似化作了那茫然呓语,只是在出于本能的回应着赵启,却并不知道自己在迷乱之中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那你平时让不让他们经常玩你的小嫩屁眼,还有……你这几日在寒玉宫中到底让那李延儒给肏出了多少个高潮……”

窗外呜咽的风肆虐的更加猛烈,吹熄了窗台跃动烛火。

但闻‘嗑嗤嗤’一声巨响,一道闪亮电光划过半空,将大殿内昏暗的寝宫照得通亮。

倘使祈白雪此时仍保有清醒神智,在那一瞬间,便可清楚的看见,在她身后的赵启那张黑峻峻的面容之上,此刻间布满了道道狰狞扭曲的可怖神情……

然而再强烈的电光,充其量也不过是仅仅只能维持那极为短暂的一瞬间。

轰鸣的雷声过后,冰冷的寝宫中便又陷入到那无边的黑暗。

风声渐逝,雨积苍穹。

在那即将迎接着黑幕,天地动荡的茫茫夜宫中,唯独只剩下祈白雪的喘息之声,与赵启那对在深沉黑夜里绽放着一丝奇妙亢奋之色的异诡双瞳……

……

※※※※※※

赵启的身形再次出现在神王宫时已是四月开外。

一缕初春的烈阳透过天顶墨绿色的琉璃罩瓦,映照在赵启那菱角分明的黝黑面颊之上,让这十数余日间在寒玉宫内受尽寒气侵蚀的赵启内心之中倍觉温暖不已。

赵启自打那日在寒玉宫中品尝过祈白雪娇嫩身子的销魂滋味之后,便食髓知味,像是着了魔般,夜夜都要吻着祈白雪那柔软的唇儿,与她在寒床之上抵死缠绵,翻来覆去的折腾不休,直至精疲力竭,大卵袋子里实实在在是射不出精水之时,他方才愿意搂着那羞眼迷离,被射了一屁股精水的祈白雪安然行功入眠。

这些时日祈白雪虽则百般纵容赵启在其身上肆虐淫欲,却始终都不肯让赵启触碰到自己的后臀嫩菊,那处地方便如同是她的命门要害一般,严禁着赵启在其之上作出任何有意识的触碰动作。

却让着那在一旁看的着吃不到,心馋无比的赵启着实脑痛不已。

在此期间赵启也曾对那固执不已的祈白雪尝试过了诸多手段,但皆是无用,便算是他照搬了那日的窥心伎俩,趁着情迷意乱的祈白雪连连低声呓语,羞潮之际突施下手动作。

但每每到此时间,只需赵启的手指轻轻的戳碰到她那娇嫩翘臀,却无论于祈白雪此时尚处在何等迷离羞潮之际,都会娇躯一颤,在那瞬间清醒过来,羞迷着语气,却一本言辞正经的告诫赵启不可得寸进尺,而后又在赵启那仿似报复一般的啪击声中,呜呼嗯哼,耻态毕露,循环往复!

赵启虽是一时无法得逞心中兽欲,然而即便是此,赵启也是无法抵抗祈白雪那对绝品美足对他的深深诱惑,每当赵启在内心之中暗下决心,盘算着差不多时间要与祈白雪复功行那双修之法时,冷不防窥见她那薄薄纱衣下一对浑圆修长的玉白裸腿儿,这内心之中就是一阵欲念狂涌,却忍不住诱惑,又一把抱住,掰弄着玩到床上继续插穴儿肏丫子去了!!!

故此,赵启与祈白雪在这寒玉宫中相处的时间虽有那十数余日之久,但赵启却也如那李延儒一般,一天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寒床之上变着花样儿的肏祈白雪的名器小嫩穴,连那为数不多的空闲歇息时间却也被着赵启用来品鉴祈白雪的一对修长美足。

唯有在那真正心衰意沉的浓浓深夜,方才是二人双修化神的合脉之机。

虽而这段时日赵启时常纵欲贪欢,每日与祈白雪共脉行功不过短短的数个时辰,对助其复功之正事多有耽搁,然却不可否认的是,那三鼎姓故代皇族孤天氏一族的镇脉至宝‘化龙珠’之功效当真是骇人无比。

赵启在偿还返送功力到祈白雪体内的过程中,不但没有因此折耗功力境界,相反在他体内敬皇城的烈阳霸道真力得益炼化颇多。

赵启原本的玄功七重巅峰小圆满之境在这极为短暂的十数天内迅速飙升至八层,并且隐已触摸到那即将破阵中境的登山门槛。

而祈白雪在赵启的化功代尝帮助之下一身伤势亦是恢复过半,不说恢复到先前的那一半水准,但想来要应付个把宫中妖供应当不在话下。

这说来也怪,在赵启与祈白雪纵欲行功的这些个时日里,以往那些个时常会前来寒玉宫骚扰祈白雪的宫中淫徒们,便像是闻见了什么风声,蓦然间一下子全部从中消失,便连着祈皇朝御下的那群宫中妖供们在此期间也是未见有半个人影上门造次,让着这几日间本自打算出手好生教训他们一番的赵启心中着实是郁闷不已。

“是么巧合么?还是出于那某些人的刻意安排?”

赵启回头看了一眼窗台外那不远处笼罩在丝丝寒雾中的高大宫殿,口中回味着方才品尝过祈白雪笋嫩双足的阵阵残留味道,内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极为迫切的需求之感。

若非今日是那庆三皇子景王祈英统招的神王宫议战大会,他赵启不得不去,赵启几恨不能日日都与祈白雪耳鬓厮磨,腻歪在一起。

闻讯传讯之人的通知,赵启吻了吻祈白雪口中的柔软小舌,又在她的名器小穴里狠狠的射了一泡浓精,这才恋恋不舍行出宫外,与那独自一人在神王宫议战大殿中等候赵启许久的妙谛道人汇聚到此!

“恭喜尊者大人再破新境,位序踏入神通之列!”

在此时间,那一直站在赵启身侧的妙谛子对着赵启躬身拘了一礼由衷的赞赏道:“尊者大人不愧是大佛传人,一身玄功晋境如此之快,料想来日证名之日亦不久矣!”

“位序踏入神通之列?”

赵启循声回过头来,目光落在妙谛子那张瘦削拉长的老脸之上,他此前曾在祈殿九面前落下一个不知世事时局的深刻教训,此时却有这个机会补全那部分独属于这个时代的缺失信息,自是不愿错过,当即亦反身回礼,不耻下问道:“某家对此知之甚少,不知这其中的深奥详情,还请妙谛道长替我解惑!”

赵启此前曾以涉世未深为由令妙谛为此深感信服,却也不怕再次发问引起妙谛的怀疑,故而也是问的十分直白坦诚,丝毫不惧自己话语中出现诸多无知破绽。

“位上有尊卑之别,尊者大人却无须如此客气!”

妙谛子赶忙上前扶正赵启,又是一阵拂袖行礼道:“所谓玄功八境,又称‘殊途之境’,修习玄功的武者一旦突破到这个境界,便等约于跨过了一道巨大的鸿沟分水岭,有了初窥玄鬼之境的问境资格,而在当下的神殿之中,通常会给这类玄功突破到八境之后的强者名讳里加上‘神通’二字!”

妙谛子说到这里又看了赵启一眼,若有深意道:“尊者大人以往总以利器示人,难免受人口实,而今一身修为终也位序神通之列,这执掌二峰之主的大位当可名正言顺!”

什么以利器示人……什么受人口实……

那分明便是在说自己以往修为不到家,更且这段时日沉迷于女色!

赵启情知妙谛说话之间已然给自己留了不少颜面,不觉黑脸一红道:“当不起妙谛道长如此夸赞,某家这些时日对于习练玄功确实是多有怠慢,往后定会勤修苦练,争取早日达到那玄鬼通神的大圆满之境!”

赵启口中所说之话却也并未虚妄,当他听见妙谛口中道出的‘神通’二字之时,内心里不禁涌起了一阵巨大的波澜涟漪。

试想而知!

如若他赵启当初能够早日达到这般水准,又如何会途经如此这般多的艰难险阻。

赵启回味着那一幕幕险几令他丧失性命的危险情景,咬了咬牙,却在内里暗下决心,待他归返之后定要规戒女色,与祈白雪一同好好习练玄功。

毕竟,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今的这个世界,都遵循着一个亘古不变的名言至理,那便是——“权力至上,实力为尊!”

在海外异国它乡独自打拼多年的赵启深深的知道这个道理,唯有他自己真真正正的强大起来,方才可以护佑住自己身边的人。

“好好!尊者大人有此想法贫道甚慰,不过眼下却也无需为此投注过多精力,励精图治,统御群山才是正途。”妙谛子捋了捋下颌胡须欣慰的说道。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开幕

“哪里来的无知小儿,却当玄鬼之境是那般好进阶的?”

然而却在此时但听一声冷哼声传来。

赵启与妙谛子一同回过头去,但见神王宫议战大殿之外呼啦啦的一下涌进大群身着棉袍锦缎的华衣道人,在其最先的是一个头戴乌冠的的昂藏老道,阔口隆鼻,赤眉丹目,天顶两侧太阳穴高隆发涨,行走之间飞扬的袖袍中更是隐隐鼓荡着一丝无形劲力,将着四周散落的尘埃落叶尽数震开。

赵启一望便知此人一身修为早已臻入化境,论及玄功精细掌控程度只怕远在自己之上,心中暗道了一声:“这人是什么来路?”看了一眼身旁妙谛,还未及开口问询来人身份,却蓦见妙谛子以手执礼,先是对着那人群之中行在最前魁梧老道拱了拱,继而又是对着在其身后的一名枯瘦老者执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大苍峰上三道妙谛见过大素峰首座先威道君,见过晋亲王!”

闻听到妙谛口中报出的二人名讳,赵启瞬间明白过来,妙谛子这是籍着主动觐礼,巧妙的化解尴尬告知自己这二人之身份,心中暗道了一声妙哉,亦把目光投向那大步迎面行来,来之不善的二人。

这大素峰先威道君之名讳赵启此前曾有耳闻。

大素峰与神照峰一般皆是用来收容流放之徒的混容之所,与此不同的是大素峰豢养在内的大多是神王宫祈氏一族旁支血脉的废王弃族,而神照峰收容的却是一众先祖被流放的罪大恶极之辈。

大素峰现任掌峰真人先威道君之一身修为早在十数余年之前便已踏入殊途之境,距离那玄鬼之境的大圆满巅峰也不过仅仅只差一线。

然而便是这一线之间的那道薄薄门槛,却是硬生生的规卡了先威道君长达十数余年之久,却无怪乎那先威道君在听见赵启口中说出的那句“某家此前对习练玄功多有怠慢,往后定会勤修苦练,争取早日达到那玄鬼通神的大圆满之境!”

之后会有如此之大的不悦反应。

感情竟是于此!

“某家一时言出孟浪,却不想冲撞了道君,还请道君勿要见怪!”

赵启面对着玄功足足压了自己一个大境界的先威道君,心中并无丝毫慌乱,毕竟在此十数天之前赵启在神王宫内还曾与玄鬼之境巅峰的大神通者交战过一番。

赵启说话之余目光一晃却是落在了那跟在先威道君身后一脸嫉恨怨毒之色的晋亲王枯干瘦削的脸孔之上,撇了撇嘴,却是不屑再看一眼。

对于这等只知仰仗权势身份在大苍峰中声色犬马的大庆旁支贵族,赵启内心之中是素来看不起的,更况且是晋亲王这等几乎是被着自己亲手从云端打落于谷底的宫中废王。

如今赵启内心中对他仅剩一点的好奇便是似这般国运攸关的重大议战场合,为何这废王的身影会随那先威道君一同出现在此?

是得到了景王祈英的邀请?还是这二人一起在预谋着什么?

果然赵启的猜想有了几分应念,便见那大素峰首座先威道君对着赵启哼了一声,转而对着身后的晋亲王道:“晋王,这人便是那谋夺了你大苍峰道庭基业的神照峰外来尊首赵启?”

“对,道君,便是此獠勾结马匪占我山门,屠戮我庆氏旁支血脉,更将小王半山财富尽数搬空!”

躲在先威道君身后的晋亲王一脸怨毒无比的看着赵启,恨恨说道:“道君若助小王夺回道统山门,小王愿将毕生积累尽数奉上,并在此之后小王旁系一族以道君马首是瞻!”

先威道君面对晋亲王报出如此诱人的价码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看了晋亲王一眼道:“本君乃是修道之人,些须浮财便是再多却于我何用?”说着一拂衣袖走到赵启面前,却轻飘飘丢下一句话道:“还是考虑好如何将大苍峰一脉改换门庭把。”

其言下之意竟是笃定了能从赵启手中将大苍峰一脉之地尽数夺回。

“如何?外来者,本君也不为难你,给你两个选择,是自愿交出大苍峰一脉山界,还是需要本君出手?”

先威道君一副倨傲之姿站在赵启面前淡淡地道:“若你自愿交出,此前你纵匪劫掠山门一事本君便不为计较!”

赵启面对着如此咄咄逼人小视自己的先威道君内心中亦升腾起几分火气。

不说自己如今手中亦是掌握了数万精锐,但好歹自己也是得庆三皇子祈英委以重任的二峰之主,更且头上顶着戒律大佛嫡传真僧的这个响亮名号。

不看僧面看佛面,那先威道君却当众以这种几近羞辱的口气轻视自己。

如若自己今日真的后退了半分,只怕此后在神殿之中再无容身之地。

“某家若是说不呢?。”

赵启亦鼓起浑身气势,回敬那先威道君,霎时间偌大个鹤方殿外却是充满了浓浓的硝烟气息。

“你可想好了?”

俄而,却听先威道君道:“在凌云镇九峰中本君的大素峰实力虽及不上齐师兄的先天峰以及宁师兄的闻道峰那般强盛,但却不是你一个小小的神照峰能够比肩的,本君劝你还是再思忖思忖,莫把此处当作是你戒律氏一族的诘经窟。”

却是在变相告诉赵启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他赵启如今的实力在凌云九峰中还远算不得那条强龙,他先威道君可并不会因为赵启戒律大佛传人的身份而手下留情。

“那就碰一碰吧!”

赵启没有作过多的言语,直接了当的便宣泄出了心中的想法,他没有给对方留下转寰的余地,更堵死了自己的退路。

他之所以会说的这般干脆,皆是因为赵启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唯有实力才是最强的关键,有实力便有话语权,便有地位,别人也会因此而深深的尊敬你,畏惧你!

更且如今神王宫议战在即,他赵启也想籍着这个机会赶在大军开战之前练一练军,好好的验证一番自己这数个月来苦心操练的结果。

“哼,不知进退!”

先威道君好似一下被赵启激怒,两道赤眉倏然蹙起,一张脸容之上霎时间涌起一团浓浓煞气,两道凌厉的目光投在赵启黝黑的面门之上,一场大战眼见便已不能避免。

便在二人各自堆叠气势,攀升到了一个顶点,似欲爆发之际,却觉一股柔和力道迎面拂来,将着二人原本暴烈的气机在顷刻之间瓦解无形。

赵启一身高涨气势悄没声息的瞬间被消除,心中却知来人修为远在自己之上,不消说也是个玄功九境以上的大神通者,却镇定下来,拂了拂衣袖对着那背身来人恭敬行了一礼道:“晚辈赵启,见过前辈!”

那来人身着一件淡青色的道袍,高盘的道髻之上插着插一截木簪,脸色蜡黄枯干,身量矮小,偏又生得瘦弱,教人生出一股弱不禁风之感,腰间还挂着一副墨色洞箫,瞧着成色好似颇有一些年头。

那道人一声不响的行到赵启面前,赵启看着他,但觉这人又矮又瘦,但往面前一站,竟是不觉生出一种如临山岳之感,不觉心中紧兆突升,却是暗忌面前这矮小道人会对自己蓦施手段,一只手掌不动声色的按压在了衣襟内腰间那只备用手枪身上,以备应对那突发的不时之需。

赵启这次来神王宫中议战未携带他那只向来是赖以保命的跨时代重器,这一来是赵启历经那一夜的神通血战,身上所携带弹药几乎耗损一空,这带与不带却无多大区别。

这其次便是寒玉宫神通大战方才过去不久,他赵启在其内惹出不小事端,却不想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被人看出破绽,所幸便将之留存在祈白雪的寝宫当中,委托其代为保管,待到自己需要之时再行前去索取——幸运的是,那矮小道人似乎对赵启并无任何敌意,仅仅是看了赵启一眼,便转过头去,对着那一脸杀气弥漫的先威道君道:“大局,克制,勿生事端!”

惜字如金的说完这几个字后便一脸漠然的行进那鹤方殿内。

先威道君见状,却也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怒火,缓一缓再寻赵启计较。

却是眼皮跳了跳,强行收敛怒气,面色难看的对着赵启冷冷拉下一句:“事后算!”的狠话之后,便带着身后那一脸不甘之色的晋亲王一同跟入其中。

“这矮道人好大的气场,却又是神殿之中哪方名宿?”

赵启看着那青衣道人矮小的身影没入大殿之中消失不见,随即却把眸中目光投向了身旁妙谛子。

妙谛子见眼前最大的祸事暂且消弭,神色稍驰,轻轻舒了一口气,眼帘微垂道:“尊者大人,来人是天苦峰柱首大寂真人。”

“天苦峰,大寂真人?”

赵启闻声一怔,随即脑中定了定神,细心回忆着此前所了解到神殿的一应势力划分情况。

据赵启所知,神殿凌云镇九峰中,包括其主峰‘忘断峰’在列,分别有先天、闻道、天苦、大余、大素、大苍、神照、大诸,这八大柱峰环绕在外。

其中除去十数年前因生叛乱俨然已成一片废墟的大诸峰之外,余下七峰却以闻道、先天二峰实力最为强盛,遥遥领先于余下五大柱峰,是故被列为上柱峰首。

在其后余下的五大柱峰当中又以大余、天苦二峰实力最为相近,其之一峰之实力相较上柱二峰虽是多有不如,但其千百年来积累的底蕴亦是颇为深厚,门内亦不乏玄功大成的入世强者,似天苦峰柱首大寂真人便是这一脉内的个中翘楚,不过天命之年便已纵身迈入了玄鬼之境这道用来区分云泥二界的巨大分水岭。

而这剩下的最后三大柱峰,或因衰弱,或因桎梏所限,种种原因却已称之不得为当世盛峰,赵启的神照、大苍二峰,先威道君的大素峰便在其列。

“无怪乎那先威道君这般急切的想要侵夺大苍峰地界,原来却也是在为着突破桎梏瓶颈,快速扩充自身的势力,为着神殿越界出征做着准备。”

“这先威道君野心不小。”

赵启脑中思绪清明,在步入鹤方殿议战大厅的当口,便将这前因后果猜个八九不离十,却看着议战大厅之内左列那块独属于神殿方的次位坐席,陷入了一阵沉沉长考。

“神殿凌云镇九峰中,除去主峰和那已然破败的大诸峰外,上柱最强二峰一个未到,而那被称之为神殿砥柱二峰的大余、天苦二峰却也仅仅只到场了一个,莫非自己这手中二峰加上先威道君的大素峰,外搭一个砥柱强峰便是这神殿一方此次协同出征派出的全部军力了么?”

心念至此,赵启心中不觉哑然失笑。

想想也是,似这次本来就不抱多少希望的越境一博,神殿一方是绝然不肯拿出自己压箱底的真正实力的。

只是这其中令赵启感到意外的是,若算炮灰自己与先威道君的大素峰一脉便已就足够了,这次被神殿一方认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议战出征竟而破天荒的派出了天苦峰这等实力强劲的砥柱大峰,看来在这其中那庆三皇子祈英发挥了重要作用。

便在赵启脑中默默盘算规划着一应出征事宜之时,却闻一声金鸣号角之声传入议战大殿之中,随着隆重而悠长的沉闷号角声音落下,神王宫第一次议战大会正式拉开序幕。

在一声声喧哗的吵闹声中,庆三皇子景王祈英那穿着八尾棉黄蟒袍的瘦削身影,在身后身着各色玄甲披风的大堆人群簇拥之下行入议战大厅之中。

此时大殿内原本喧闹声一片的人群立时安静下来,纷纷列身恭迎这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庆皇朝真正的下代顺位接班人。

赵启亦跟着人群向着在殿首落座的祈英见礼。

赵启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祈英那张干瘦的脸上,却是蓦然发现这位方才与他相隔十数余天未见的庆三皇子此刻间面上风霜之色颇重,双颊愈发凹陷,原本颌下蓄着一缕整齐短须此时也是像着许久未曾打理,显得有些杂乱,隔着七八丈远的距离,都能从他那对看似漆亮的肃重眸子里感应到一丝深深疲乏之意。

“仅是这些天未见,这庆三皇子祈英浑身的精气神便似完全变了一个人,看来他这些天来没少为他那即将日薄西山的帝国续命而耗费心神!”

赵启看着殿首阔位座上景王祈英那越显单薄的身影心中如是想道。

此时正身端坐在殿首的祈英目光也似注意到赵启投来的目光,微微侧过头来,对着在大殿左侧下方属于神殿一方阵容中的赵启点了点头。

待到大殿之内众人尽皆按序排位坐下,景王祈英方才开始本次召开大会的中心主旨——议战!

议会开始之前,祈英先是述说了一通神殿与神王宫本次应对外敌联合作出的一番重大决议,以及本次议战大会监国大将军胤狐天枭不在,由他全程代为决策参与之类的云云。

话罢之后,继而又给双方开始逐个介绍起了本此次参会的主要出征作战力量。

坐在祈英下首方右侧神王宫阵容中次席第一的是一个瞧来约莫四旬年纪开外的中年男子。

这人身形颇为臃肿,身上却套着一副不怎么合身的墨色铠甲,想来是因为许久都未曾穿戴过的原因,动作颇是僵硬,在庆三皇子祈英介绍他的当口,臃肿肥胖的身躯一起一落间,似是用力过猛,‘嘎吱’一声,险些坐裂了下身靠椅,引来殿内一片窃声嗤笑。

在四周一阵嘲讽般的轻笑声中,那臃肿中年男子神色讪讪的对着四周拱了拱手,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对着他人的嘲笑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然而赵启却不敢小觑了此人,抛开他乃上代称雄天下的三鼎姓北玄氏一族的身份不论,但只从着这份面对众人奚落从容不迫的养气功夫上来看,便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

“北玄氏这是彻底没人了么,好歹在千百年前也算是三分天下掌管着天下兵马的三鼎氏霸主,怎么如今氏族当中能主事的不是个娘们便是北玄泰这等不带种的软蛋,若在战场之上与敌军厮杀,本将却不愿意将背后留给此人!”

说话的却是坐在那臃肿中年男子北玄泰下首次席方的一名炼甲巨将。

这人生的颇为魁梧高大,虽是年纪已然步过半百,说话的声音却是中气十足,短短的几句话语间,却震得大殿之内一阵隆隆作响,几度让赵启怀疑此人莫非练的便是那佛门独家传承的狮吼神功。

在这炼甲巨将的声音落下之后,紧接着在他邻坐下首次席之上却又有一个身披玄铠披风的瘦高鹤须老者,一脸阴阳怪气的接腔道:“老兀说的不错,这北玄氏一族当年便有背主的恶名,如今那三鼎氏皇族夹带三川乱民再次卷土重来,这北玄氏一族危难之际为保家族地位保不准便会故技重施,如那上次一般,在我等背心之处狠狠的来上一刀!”

却是在暗指千百年前三鼎姓皇族孤天氏一族在与如今的大庆朝正统皇室——自海外侵入中土大陆的牧海一族祈氏在峰顶展开决战至关健之时,北玄氏一族集体突施倒戈一击之事。

他这番话语说的何其狠毒,便连那坐在殿首的祈英也是听得不觉皱了皱眉。

祈英正待发话,却听那一直坐在右侧席首一直忍受众人嘲笑,默然不语的北玄氏少主北玄泰嘴里干巴巴的嘿嘿笑了几声说道:“是是是,二位镇疆大帅说的对,我北玄氏一族如今确实是人丁单薄,家中族父又年事已高,所以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指派了我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后生来参加此次议会,晚辈资历浅薄却让二位大帅见笑了!”

说着在殿内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竟是拱手对着那坐在他下位一直说着刻薄言语攻击的二人拘了一礼。

“哼,知道便赶紧自觉将那殿首的位子让了出来,这等替三皇子麾下衔领神王宫军马的首座大位,却不是尔等叛族之将可以坐拥的。”

那先前发声讥讽北玄泰的兀姓炼甲大将见他语气中有服软之意,神色一弛,却也是毫不客气的大开其口道。

哪知便在这个时候,那先前一直是一副低三下气摸样,不断出声讨好二人的北玄泰蓦地浑身上下气势一变,眼中露出几分不无夸张的震惊之色道:“什么?

让给你们?我没听错吧,我倒是很愿意将这个大位归让出来,不过你们二位却有勇气往上坐嘛!“

北玄泰如此一反常态的语气祭出,满堂顿即惊彩哗然一片,便听那二位脸色青红不定的将才老帅一同怒拍桌案道:“北玄泰你什么意思!”

“哼哼,还问我什意思。”

“我先前给你们拿捏作态,一则是给三皇子面子,二则是敬你们比我年长,却还真当我北玄氏一族如此软弱好欺不成?”

北玄泰先是对着那殿首脸色极为难看的庆三皇子祈英抱拳示意拱了拱手,继而环眼扫过在他下首那因突生变化,脸色阴晴不定的二人,放声奚落道:“我北玄氏一族当年是不是背主姑且先行不论,但却又是你们几个只敢躲在背后乱吠咬人的东西可以妄加评论的?”

北玄泰语调凌厉,说到这里一对眼眸中已满是戏谑的嘲讽之色,全然看不出还有先前的半分软弱谦卑之态。

“当年那三鼎姓皇族孤天氏不过是略施小计,便引的尔等不听调令,贪功冒进,私自孤军深入以至中伏,一夜之间足足损失了我大庆朝二十万重甲精锐,而后你等又因畏惧那三川乱民,不等援军发至,便如丧考妣的丢下那独自一军在前线抵抗的北威一镇军卫仓皇后撤逃命,以至防线崩溃,北威一镇军卫全军覆灭,我大庆朝神州三川之地尽数沦陷于外敌之手,我说的对也不对?兀元德?虞苍松?

我大庆朝前烈炎、觞水镇卫军的二位镇军大帅?“

“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明明是北威军的那老顽固不知变通,这才导致三川之军相继覆灭,无兵可守,却怎能归罪于我等。”

前三川肃州镇守烈炎军主帅兀元德面色一变,怒气上涌道。

“黄口小儿莫要在那血口喷人,我等能够率军拼死突破重围至此,为神王宫存续下这为之不多的军力便已是极为不易了,你却如何敢将那三川沦陷之责构陷于我等。”

前三川东夷州镇守觞水军大帅虞苍松闻听这番几乎兜了他们全部老底的诛心言论,亦是惊的神色大变,连连厉声喝问道:“依老夫看你北玄氏一族莫不是早便与那孤天氏一族的乱军勾连一气,好趁我神王宫出兵救援之际,刻意引发我等内讧?

“哼,勾连?你虞苍松一把年纪老大不小的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我北玄氏一族若要对付尔等残兵败将,犯得着用这等下作伎俩么?”

北玄泰一脸不屑之色的神情嘲弄道:“哼,你们别的罪过先且不论,单说尔等精锐尽失的那第一败,那可是我大庆朝足足二十多万的强军步战精锐啊,敌军不过区区数万之众,我便算是在那山上随便放二十万头猪一头一头的让他们去杀,一夜之间也决计杀之不净啊,天知道你们这群庸才……”

北玄泰说到这里话声一顿随即两眼一转,肥胖的面颊上露出几分恶趣味的笑容来却笑道:“不不不,说庸才那都是在夸赞你们,应该说天知道你们这群蠢物的老爹当年是怎般给母猪下种的!”

第六十六章乱局

“竖子敢尔,欺人太甚……”

那早已经忘却是自己先用言语攻击对方的兀元德气的脸色一阵发青,眼见着便要亲自动手收拾那一脸得瑟之意北玄泰,却被身旁的虞苍松一把拦住,劝阻道:“老兀,景王面前莫要失态。”

北玄泰见二人偃旗息鼓,却不罢休,依旧出言相激道:“古语有言,君子来而不往非礼也,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他一丈,我北玄泰虽不是个君子,但论及耍弄嘴皮子的功夫,只怕你二人的祖上十八代加在一起都不是本少主的对手。”

虞苍松相较那身旁气的一阵胡须乱颤的兀元德明显心思更为活络,却也不受激,只是阴测测的看了北玄泰一眼,旋即起身出列对着那殿首庆三皇子祈英拱手下拜道:“景王殿下,我等败军之将却当不起这等利令智昏,贪生怕死的污名,还请景王殿下应允我等致仕归乡!”

却是巧妙的将着这个棘手山芋转向甩给庆三皇子祈英,由他替着自己一方接下北玄泰这一通犀利无比的言辞乱罪。

“哼,你北玄泰不是自诩言辞犀利么,老夫二人如今麾下的军马却要远远的多过你北玄氏一族,这下倒要看看景王殿下在你与我们之间究竟会做出如何选择!”

虞苍松这手以退为进的请罪进言虽是颇为庸俗赤裸,但在现今神王宫缺兵少马的当下却是颇为实用,景王祈英便算是心中有火,却也不得不在这其中横权着利弊。

“二位老将军为国事操劳半生却何谈言罪,且请站起说话。”

那坐在殿首一直黑沉着脸的景王祈英挥手示意二人速速起身,莫要在他面前继续拿架,转而却又对那几乎在瞬间换成是一副谄媚脸的北玄泰道:“泰卿,你此次替代北玄公卿参加此次议战大会,应当知晓而今国事之艰,切不可在此时让外人徒生笑话,去,请二位老将军回归正座。”

祈英这番话语话里话外却有着另外两层意思,这一则是强调北玄泰此次是代替族父率军出征,责任重大,需得替他扛好了‘北玄氏’这面昔日威名震天下的三鼎姓旧代大旗。

而这话语里另外一层面的意思却是在暗示着北玄泰说,你我才是那真正的自己人,且请看好目前的局势,暂时先收住心中的不满,不要让他太为难堪。

那圆滑似鬼的北玄泰自幼便依附在庆三皇子祈英的羽翼之下,便似他肚中的一条肥虫,却又如何会听不出他话语中的一番暗指?

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北玄泰当即便换上看一副讨好面容,一边说着自己先前多有失言还请二位莫要怪罪,多多海涵之类的道歉言语,一边动手上前搀扶那二位脸上犹自带着不屑与鄙夷之色的大庆朝前镇疆大帅。

这北玄泰关健时刻竟也真个能放下架子,丝毫没有因先前的旧怨不快而影响此刻诚恳道歉的神态,瞧着他那副谦卑致致,恭驯到了极点的顺服样子,不知道的见了还当是一个做错了事的晚辈在给长辈真诚的弯腰行礼。

“论及这份宠辱不惊的藏养功夫,这大庆朝万万人口之中只怕无人能够出这北玄氏一脉的少主左右!”

坐在议战大厅神殿方阵营次席之中,一直在静静观望着神王宫一方激烈内斗的赵启与妙谛子二人相视一望,均是从对方的眼眸之中看出了那抹浓浓深色。

赵启却在内心之中暗自下定决心,今后若在战场之上与此人有所交集,纵算不能有所合谋,却也决计不能交恶了对方,这等轻而易举便能够向对手卑躬屈膝,不把个人荣辱当一回事的狠人,方才是那世间比之一切毒物更为致命的可怖存在。

“哼,口腹蜜饯的东西,老夫却无需你这狡诈小人来搀扶。”

在兀元德那虎吼般的隆隆发聩话语声中,神王宫方三人各自归回到了自家坐席中,这场议会之始便突如其来上演的闹剧暂时告一段落。

只是还未等在场的众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片刻,旋即又有一个声音极是不谐的再次突兀响起。

“敢问景王殿下,此次神殿与神王宫连同备军出征,神王宫一方的精锐破魔军镇呢,怎么来的却尽是些杂牌乱军?”

敢在景王祈英面前放出如此难听言语的却是那坐在赵启上席一脸倨傲之色的大素峰首座先威道君。

此人一向以神念老殿主后辈自居,又统御大素峰这等专司于用来圈豢大庆朝废王贵戚的狱峰十数余年,在位期间山门之内所拘一众大庆朝皇室旁支血脉无算,便是正统亲王亦有为数不少,是故如今对那庆三皇子祈英而言却无多少敬畏。

只见他的目光在大殿右侧缔属于神王宫阵容的坐席中转过一圈,随即起身一拂袖袍,拱了拱手道:“景王殿下,请恕在下直言,我等奉老殿主之令此来是想在战场之上得建功勋,证得一身艺业大道的,而却不是来此枉送性命的,若以这等残次阵容在战场之上与敌军交锋,却让我等与送死又有何异?”

先威道君这一番言辞犀利的话语有如一把钢刀重重的插进了神王宫一方阵容的心脏。

景王祈英还未及发话,便瞧着那先前好不容易歇下气去的前三川肃州镇守烈炎军主兀元德涨红着脸,腾地一下再度跳将出来,愤而拍桌怒道:“嘿!杂牌乱军?阁下却端的好大的口气,若有能耐,咱们现下便各自归去召集部曲,然后便在这神王宫内选一处地方好生较量一番,看看咱们二方到底谁才是那杂牌乱军!”

“老兀,方才在景王殿下面前不是说了吗,克制克制,却犯不着为了这等目无点丁,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伤动肝火。”

虞苍松与兀元德二人向来是荣辱一体,同进同退,一见有人敢于出声嘲讽己方威严,自是不会就此咽气作罢,却眯起一对眼来,阴沉个语调道:“老夫奉劝某人在说话之前最好先照照镜子,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还未曾可知,却要在这乱嚼舌根。”

他的为人与那一身暴虐之气的兀元德全然不同,却是个十足十的阴损之徒,早年在坐镇三川之地时便因行事过于阴狠毒辣,与那性喜残暴,动辄便纵兵糜烂乡野的兀元德二人一同落下个‘阴隼阳犬,’的憎恨恶名。

先威道君如何听不出虞苍松话语中暗藏的那份浓浓嘲讽之意,把眼一瞪,赤红的面颊上露出几分凶恶神情,若非此刻有那比他实力更为强劲的天苦峰柱首大寂真人坐在身侧,几乎当场便要发作。

“怎么却不说话了,莫非是被老夫说中了心思?”

虞苍松自顾捏须一笑,却也不看那满脸愠怒之色的先威道君一眼,哼了一声,打蛇随棍上说道:“一个看顾狱牢的臭牛鼻子,却敢言说我等是杂牌乱军?若要此说,那老夫此次前来,却为何没看见你神殿凌云镇九峰中的上柱最强二峰来了这其中的哪一个?”

他这句话明面上虽是只针对先威道君一人,却是暗中嘲讽着神殿自‘闻道’、‘先天’二峰之下尽皆废材,几乎将着此来神殿一方阵容中的所有人尽数都嘲弄了个遍。

顿时便听得满殿哗然声一片,原本那静静坐在大殿左侧首位默然不发一语的大寂真人也是不觉微微的皱了皱眉。

赵启虽对神殿并无多大归属之感,但闻声也觉刺耳,抬头看了一眼那端坐在殿首一脸黑沉之色的庆三皇子祈英,心中不觉叹息道:“经过多方推动,好容易才有的一个议战大会,还未正式拿上台面,相互之间便开始攻讦发难,由此可见这大庆朝中的混乱不堪,瞧这情形,即便是场中争端暂且停歇下来,只怕今日也是绝难讨论出个结果了!”

………………

果然便如同赵启心中所猜想的那一般,此时先威道君终于也是隐忍不住那口积郁在胸间的恶气,一甩袖袍,悍然走入大殿之中发声邀战道:“苍松老儿,少呈口舌之利,你不是自诩为前三川东夷州觞水军主帅么,可敢下场与我一战?”

眼见着场面中的情形俨然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武斗的层次,那前番暗中吃瘪的北玄氏一脉少主北玄泰却又如何肯错过这个充当搅屎棍的大好机会,却是一使眼色,暗中支会着他潜藏在殿内的一名暗子再添一把猛火。

霎时间便听一个声音趁着混乱在大殿之中高声喊道:“放心吧道君,您修为高深,虞苍松那老乌龟可胆小的紧,这老乌龟与兀元德那老匹夫二人曾在三川号称阳阴双煞,习练的是那阴阳同体的两极洞玄神功,你若只邀战他一人而却不邀请他的姘头,这老乌龟是绝然不敢下场应战的!”

话声一落,顿时引得大殿之内一片哄笑之声传来,更有好事者大声喧哗道:“想不到镇守前三川的二位主将竟然都是个阴阳人。”

兀元德气的豹眼一登,环目怒视四周喝道:“是谁在背后恶语中伤,敢否站出来,看老夫不生撕了你。”

虞苍松却把一对阴鸷眸子盯向那一旁一脸兴灾乐祸神情的北玄泰。

北玄泰赶忙一摊双手道:“您老别看我,在场的各位也都看到了,那句话可不是从我嘴里蹦出来的。”

“哼,莫得意,咱们的帐以后再算。”

虞苍松撂下一句狠话,便将目光重新投向先威道君那对满是讥讽之色的眸子。

“抱歉抱歉,先前却是本君太过草率,没有弄清你二人之间的这层浅薄关系。”

先威道君面上带着一丝近乎于嘲讽的恶趣笑容,淡淡说道:“怎样?本君便大度一点,让你二人一同上场如何?可敢与本君一战?”

先威道君的这番话语瞬间便点燃了那性情暴虐似火的兀元德,便见他握爪成拳,悍然运劲震碎了一对重达十数余斤的玄墨色手甲,两只钵大的拳头之上燃起一阵阵似火焰般燃烧的赤红色真气,高大的身躯与先威道君那亦是蓄满气势的魁梧身形遥相对应,二人之间眼见便有一番恶斗迫在眉睫。

坐在殿首的庆三皇子祈英眼见局势即将到了那无法收拾的局面,终是一声长叹,发声让着身后一名抱剑侍者制止了这场看似几无休止的对攻闹剧…………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大殿之内几方虽然已经暂时停下争斗,但相互之间的矛盾犹自存在,甚至比之先前更为激烈。各方就着派出军力一事上却是迟迟无法合谋达成共识,每每景王祈英试图平息争端,拿取折中意见,却总有不谐之音再起反对。

不是那先威道君直言战力不够还请神王宫一方再行派驻军力,便是那兀元德与虞苍松二人借口神殿一方弄虚作假,谎报实力而拒不发兵;在这期间又有北玄泰在暗中浑水摸鱼,搅弄风波,弄得原本就不和谐的殿堂之中硝烟弥漫,混淆之声一片,便连着在这期间少有发表意见的赵启也是屡屡遭遇他人攻讦。

就这样,在大殿内诸人各怀心思的明争暗斗中,时间一点一滴飞逝而去,景王祈英与殿内诸人连着从烈阳高照的正午时分一直谈到日落西山也是无法统一意见,拿出一个详细章程。

见事至此,满心疲倦的景王祈英方才无奈的发声宣布此次议战大会延期择日再议。

散场之时,赵启特意留在鹤方殿廊间过道,等候那最后离场的庆三皇子祈英。

他本欲就此出征一事与其好好研讨一番,顺带着再说一说自己的意见,却不料那庆三皇子好似心事颇重,根本无心谈论,只是拍了拍赵启肩膀勉力慰劳几句,让赵启莫受影响,好生操练麾下弟子,静待下次议会召开,而后便带着一脸凝重忧色匆匆离去。

望着景王祈英那渐渐消失在回廊深处的单薄背影,赵启心下亦是释然,似这等仓促之间拼凑而成的各方杂乱势力,若是指望能够在短时间内凝聚成一股强大的战斗力,莫说是赵启,想必便连他自身也是不信。

不过赵启却也能够理解祈英的无奈,以大庆朝如今的危局乱势,他如不能登顶九五之位,拿到那独一无二的话中权柄,他眼下唯一所能够依仗的便也只有这些明里暗里都算不得嫡系精锐的仆从军力。

接下来的时日里在神王宫议战大会之上,几方各自之间相互口诛笔伐,攻伐不断,三日一吵,五日一闹也以成为常态,不是以兀元德虞苍松二将为首的前三川镇卫军一脉势力先为发难,便是那先威道君一伙的神殿方势力奋起反击,再者有北玄泰这个搅屎棍从中作梗,双方时不时的还要上演一场全武行,有些时候便连三皇子这等身份显赫,尊贵无比的宫中顺位接班人也是屡劝不止,实在无法之下只得宣布议会再度延期。

时间便在这几方各自吵闹不休的明争暗斗中悄然流逝。

在这些时日里赵启也未闲着,而是在寒玉宫中与祈白雪双修通玄,有额外的空闲时间还会赶回大苍峰中操练弟子,一直井然有序的按照心中理念打造那支独属于自己的精锐部队。

期间,赵启又以峰主之名在神照峰与大苍峰之间统筹势力,召开过几次军演大合练,却是一下发现许多现存的重要问题,诸如诸行烈的马匪实力虽为彪悍,但大多只是靠着一腔蛮勇一股脑的向前硬冲,行阵之间太过散乱,毫无章法,严重拉低了马阵冲锋的那股巨大威力;而鹤青阳的弟子大阵,行进战阵之法虽是掌控的如火纯青,颇为精熟,但门中弟子大多实力参杂,良莠不齐,无法发挥出一个战略大阵原本应有的力量。

天幸此次神王宫议战大会多有拖延,让赵启有足够多的时间在这其中做出补救,否则在战场之上这些问题一下尽数显露出来却是致命的损伤。

倒是伏月门主断月峰一脉的力量让赵启大为吃惊,在这些时日的合练中非但没有显露出短板破绽,反倒让赵启看到其中巨大潜力,在未来的战场之上完全可以作为一只奇袭精锐力量孤军深入。

除此之外,赵启又将着手中所能完全掌控的嫡系力量全都整合了一遍,除去沈天官神兆宫一脉的势力,包括前大苍峰内的一应归化弟子,赵启麾下此时所掌控的玄功六至七重之上的通境强者已有八位之多。

眨眼之间便已是温寒交替的入夏时节。

两个月的时间,神殿与神王宫双方就议战出征一事依旧未达成一致统一意见。

期间也召开过两次议战大会,虽在庆三皇子祈英的强势约束下,几方多有克制,但最后的结果仍是不欢而散。

对于这样的结果赵启丝毫不以为意外,两个全然不同的对立阵营合作,相互内部之间又有诸多矛盾,若是能在短时间内合谋一致,商谈出个结果那才叫奇怪了。

赵启的目光看着殿首庆三皇子祈英身旁那座一直以来空空如也的并列大位,心中暗中思忖道:“镇国大将军胤弧天枭么?不知道你在其中又发挥着什么重要作用?”

出神间,却听身旁有一个声音嘿笑说道:“赵尊者,你也看出这其中的道道猫腻了么?”

赵启闻声侧目看去,却见北玄泰那套着一副紧绷铠甲,极为不谐的发福身躯不知何时已然凑至自己身侧,心下一阵讶异,却拱了拱手道:“北玄少阀主,不知有何见教。”

他与北玄泰二人虽处不同阵营,但在这些时日里的接触中却也未曾交恶,是故双方在碰到各自之时都会略一点头,拱手以应礼数。

“赵尊者说话恁的见外了不是,你我之间却无需向外人一般那么多的礼数,毕竟千百年前咱们也算是一家,抛开神殿这层关系,论及亲疏,咱们哥俩才应该更亲近才是。”

北玄泰眨了眨眼一反常态的对着赵启大献殷勤道。

赵启却知其言中所指乃是在说千百年前戒律氏一族与北玄氏一族共分天下的三鼎盛世皇朝。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那北玄泰会对其蓦然提及。

赵启念及自己此时乃是完全虚名顶冒的大佛传人身份,又兼之对戒律氏一族的详细情形知之甚少,却唯恐在那素是深藏心机的北玄泰面前露出些许破绽,是故内心里秉承着一个言多必失的真理,只是略加点了点头,对北玄泰口中所言极为谨慎的保持了一个既不否认也不认可的秉中态度。

第六十七章厚积薄发

北玄泰见赵启概不接腔,也不以为意,两眼一转,却是继续说道:“赵兄弟,其实你莫看咱们双方一副势成水火的摸样,实际上明里暗里大家都如明镜似的,胤弧大将军镇守‘苍禹’二州,把持大庆朝中州门户多年,又统领朝纲,若无他的首肯支持,想来咱们的那位景王殿下便算是再怎么努力也是徒费心神。”

说到这里又左右张望一阵,见四处无人,旋即刻意压低语调,用那只有二人才能够听见的声音对着赵启悄声说道:“赵兄弟,我拿你当自己人,先给你提个醒,可要好生注意胤弧大将军,莫要一下站错了队!”

“站队?”

赵启却是从北玄泰的这番话语中听出了弦外之音,思及内里微妙之处,脸色登时便是一变,严声正色道:“少阀主言重了,想来这等家国要事却不是我等身份可以从中论讨的,你我二人还是好生思量思量眼下该要如何才能够在战场上击退敌势,建立功勋。”

北玄泰见赵启反应一下变得如此激烈,当即收起他那副带着几分狡诈的圆滑嘴脸,一连声的摆手讪笑说道:“唉,赵兄别介,别介,莫往心里去,方才你我二人只是在说笑,说笑!”

话语间,却见大素峰首座先威道君与前三川烈炎、觞水军二位统帅的身影先后步入到神王宫鹤方殿议战大厅之中。

“赵兄弟,咱们以后私下里可需得多亲近亲近。”

北玄泰见此对着赵启眨了眨眼,简单的扔下一句话后,便悠哉悠哉的荡回到了自己右首方的主位坐下。

谁知他的举动马上便引来了某些人的凌厉的目光,便见那此时路过赵启身旁的先威道君蓦然一下停住脚步,深深的看了赵启一眼,鼻中冷哼一声说道:“赵启,你身为神殿一方的掌峰者,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目前现下的处境,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却无须本君来提醒你吧。”

说罢,环眼一瞪,目光掠过神王宫一方坐席中北玄泰那张仍自带着一丝和善笑容,人畜无害的臃肿面容,鼻间再度重重冷哼一声,径自走入席中盘腿坐下。

“这几方的明争暗斗却已经是上升到了这种程度了么?”

赵启见此心中不由哑然失笑,却是明白方才先威道君是在发声警告与他,莫要不分时事,弄清楚自己所站的乃是蒂属于神殿一方立场。

对此赵启亦在心中下定决心,无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殿之内几方如何争斗,他赵启一方也是决计不会参与其中。

打定主意,赵启便学那彷如已然入定的天苦峰柱首大寂真人,微微阖上双目,对着周身几方势力投来的各色探询目光视而不见,自顾修炼起了那在身体里源源不断流转的明神功。

随着此次参加议战大会的几人渐次到齐落座,而那负责主持议会的庆三皇子祈英却是不知所为何事耽搁,竟是迟迟未到。

那在大殿之内等候着庆三皇子祈英的几方势力首脑们俱都各自大眼瞪着小眼,无人发声说话,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许是那等候的时间过于长久,那大喇喇挤在左侧首位座椅里的北玄泰甚至是耷耸起眼皮,便这么当众打起了盹。

众人耐着性子又在大殿之内等候了一段时间,不想未等到那庆三皇子祈英的身影行进殿内,却是蓦然迎来了一个令着他们万分惊讶的消息。

那便是庆三皇子今日另有要事,本次议战大会再次延期开展。

大殿之内的诸人闻听着殿下那传讯之人报来的消息,顿时就是炸开了锅。

“怎么?还要推迟议会,这么说来今日晨时的那个消息却是真的了?”

那坐在神王宫阵容次席方的兀元德与虞苍松二人相望一眼,皆是从对方目光之中看出了那份浓浓惊骇,而后也顾不得与那在殿内一副虎视眈眈摸样的先威道君再行争斗,挥挥手,便各自心思复杂的带领着麾下一众侍从匆忙离去。

听此情形,那一直坐在殿中闭目宁息打坐的赵启亦是睁开了眼,心中思忖道:“今日是怎么回事,连那素来好斗的三川二将都是偃旗息鼓,莫非真的是那神王宫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就在赵启内心中捉摸不定,思索着一切可能之时,却听身旁盘踞在次席座上的先威道君道:“怎样,赵启?近些日子你考虑的如何了?”

赵启却知那先威道君口中之言乃是在暗指那日假借晋亲王之手向自己索要大苍峰一脉地界之事,浓眉一挑,尽管心头多有不悦,却仍旧不卑不亢道:“某家仍是那句话,道君若有想法尽可自己来取。”

赵启本以为自己这番话语说罢之后,那平素以来甚为自负的先威道君定会暴怒当场,拢在袖中的双手已然暗中积蓄起了一团玄功真力,静待其暴起发难,却不料那先威道君听罢之后竟是一反常态,却无任何一丝愤怒,只是对着赵启点了点头,直淡淡地说道:“很好,赵启,我知你素来不服本君,但在大势面前,咱们之间的恩怨暂且先放一放如如何?你如有意,本君亦不计较你那日的冒犯之举。”

赵启见那先威道君极为罕见的没有动怒,甚至是破天荒的在话语之中对着自己隐有一丝拉拢之意,内心中旋即涌起一股巨大的疑惑之感,却在思量着先威道君口中所言的那个大势究竟是在暗指着什么?

尽管赵启此时内心中仍是不知那先威道君对其的态度为何一下会转变的如此之快,但他一贯是秉承着谨慎的态度,是故仍旧一脸严辞正色,不轻不重的语气发声说道:“道君却是言重了,你我之间本无矛盾,却又何来恩怨一说,至于那日的言举,某却并不觉有何欠妥之处。”

先威道君不想赵启面对着自己释放的一番善意竟还是如此的这般不识抬举,那略带着些许愠怒之色的眸子凝视赵启半晌,鼻间冷哼一声,终是拉不下脸来再行计较,一句话未说便自顾去了。

而在此时,那一直躺在座椅之中闭目假寐的北玄泰蓦然睁开双眼,对着赵启笑道:“今夜神王宫内传出那么大个消息,莫非赵兄还不知道么?”

“某家确实不知,还请北玄少阀主替我解惑。”

赵启闻着声音,立时便拱手对着北玄泰发声请教道。

他这些时日尽都在大苍峰中潜心雕琢打磨麾下一众弟子,往来消息颇为闭塞,若非有妙谛子专遣派人替他传递信息,只怕便连着今日的议战大会亦要错过。

北玄泰一张臃肿的肥脸笑得愈发和善可亲,却是三两下行至赵启面前不住攀扯着关系道:“唉,赵兄弟,说哪里的话,又客气了不是,方才为兄不是与你说过么,你我之间千百年前乃是一家,无需那么客气!”

话声之间又见赵启浓眉皱起,一张黑沉的面上隐已露出几分不耐之色,便一摊手颇是无奈的叹声说道:“罢罢罢,赵兄弟心里记得便好,为兄便不与你在这卖关子了。”

说罢,便将着今日在神王宫内发生的一应事情尽数告知赵启。

………………

在北玄泰那不疾不徐的语调当中,赵启的一对浓眉渐而皱紧,却是发声疑惑道:“这么说来,今日三皇子殿下再次推延会议,却是在神王宫中与那胤弧大将军共商退敌对策?”

“不错!”

北玄泰一改先前市井圆滑之色,亦是颇为郑重地说道:“此次监国大帅胤弧天枭镇守的中州门户生出祸端,想来却与那一直以来在三川之地暗中蛰伏,积蓄着势力以待疯狂反扑的上代三鼎姓皇族孤天氏叛族脱不开干系。”

他语调犀利的调侃着,巧妙的将着孤天氏一族归为叛类,就仿佛在千百年前是那孤天氏一族率先背弃了三鼎氏另外二族的盟约。

对于上代三鼎姓氏族之间的恩恩怨怨赵启心中不甚了解,但也不想参杂在其中,赵启在从北玄泰口中得知了三皇子此次推迟议会的主要原因——即胤弧天枭御下门户生变的这个消息之后,便主动结束这个话题,并婉言拒绝了那一脸跃然欲试想要随同他一起回返大苍峰山门胜览景色的北玄泰,孤自一人告辞而去。

却留下那一脸兴趣盎然的北玄泰盯着赵启背影在那喃喃自语道:“有趣有趣,戒律氏一族的神殿继任尊者么,那老妖僧与神念老儿二人凑在一起却在谋算着什么!”

※※※※

数个时辰之后,赵启背身站立于大苍峰山脊云顶之上,却听半空中啼鸣之声此起彼伏,戛然一片,一大群体格颇为巨大的灰羽大鹤从着他的头顶呼啸而过,遮云蔽日的扶摇直上山顶脉门,端的好不壮观!

赵启仰头瞧着头顶这群黑压压一片,大概约莫有百十来只的丰骏大鹤,心中在一阵即感震撼的同时却把眸中目光看向那背负一杆银毫长枪,如标枪般挺立在自己面前的俊秀女郎,发声说道:“双姑娘,且请告诉三皇子殿下,某家定会尽己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着这群神行飞鹤转化为我方军中最为犀利的武器。”

赵启知道这群身量巨大的灰羽大鹤是乃神殿凌云镇九峰中的特有产物,数量奇稀珍贵不说,还异常难驯,不想自己当日只是拟定战法随口一言,那庆三皇子祈英便自暗中留神,穷及御下之力,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间,将这分散在九峰之中的神行飞鹤尽数都收集过来,想来在那其中却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功夫。

由此也可见得赵启在那庆三皇子祈英心中的重视程度。

世有千里马,而伯乐却不常有。

料想那等被人引为知己伯乐的感觉便是如此吧!

却让着那即将面临着艰难抉择的赵启内心之中委实纠结不已。

这庆三皇子祈英之性命自己究竟是取还是不取呢?

若是取吧,除去那即将会给自己带来的巨大的风险后果不说,只怕良心上这一关也是过之不去。

倘使自己不取,只怕不消多久自己周身的一应致命弱点尽都会遭到那祈皇朝的疯狂报复,而那样的后果却是他赵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想象的。

想到那即将面临着撞钟开祭厄运的心中至爱杨神盼,又想到那如今已是自己女人的祈白雪云韵二人,赵启的内心瞬间坚定下来,却是暗下决心在接下来的时间岁月里一定要设法改变自己如此受人胁迫的不利局势!

然而便在赵启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脑中谋夺着该如何扭转这等不利局面之时,却见那一直站在赵启面前未曾发声说话的北玄双蓦地眉心一拧,一对满含肃杀之气的清丽眼眸瞬间逼视过来。

“双姑娘何故如此看我?”

心中有愧的赵启被那北玄双如此犀利的目光一阵盯视,心下猛然一惊,若非他知晓北玄氏一族并无任何擅长窥破人心的手段,几乎当场便要落荒而逃。

而那北玄双却丝毫没有要回答赵启话语的意思,反倒伸出手来,皓腕挥折,缓缓抽出她背身之上的那根丈许长银毫长枪,浑身上下凝起一股巨大气势,神情肃穆的向着赵启一步一步缓步逼来。

一步……两步……三步……

赵启眼见着北玄双手提一杆寒芒毕露的锋利长枪,对着自己越逼越近,身体不由得一阵绷紧,内心之中甚至已经做好了那最坏的打算。

“莫非是我方才一个不留神如那上次一般显露了心中杀气意识,却让她从中窥察到了么……”

一念至此,赵启不觉出了满头虚汗,须知他此时一身玄功修为虽是已然暴涨突至八境,但境界尚自不甚稳固,若遇重创随时都有可能重新跌落七境,而更且他此时手中并无重器,论及近身功夫,却根本不是面前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北玄氏少女对手。

“莫动!”

便在赵启扛不住那扑面而来的巨大压力,便欲后退拉开架势与着面前少女相挟对持之时,却听那北玄双口中一声清喝,旋即赵启只觉耳旁‘嗡’地一声颤鸣,却是那北玄双脚起劲力踏前一步,将着手中一杆银毫长枪以风驰电掣之势,几乎便那么贴着赵启面门猛然飞掷出去。

随之而来的便是‘轰’地一声震天巨响,赵启迅疾回头观望,却见身后十数余丈距离之外的一块约莫有半人高的花岗巨岩在北玄双那突施凝力一击之下,瞬间化作成了一堆碎石齑粉。

“这小丫头好强大的玄功劲力……”

赵启双目睁大,瞧着那根将巨岩击成齑粉之后仍去势不休,半根枪身狠狠钉入到泥土之中,只余尾部在外‘嗡嗡’震颤不休的银毫丈枪,黝黑的面颊之上显现出一股巨大的震惊之色。

试问这等冠绝天下的可怖膂力他赵启自问如今也是做之不到,而若是方才她出手的轨迹稍有偏差那么半分,那么自己此时还嫣有命在?

想到方才自己若是不听其的劝告冒然动身,那即将会导致的恐怖后果便让赵启的额头之上瞬间又是起了一层薄薄密汗。

“嗯,奇怪,错觉么?”

在赵启那几如劫后余生般的庆幸目光之中,便见北玄双自顾上前将着那根深插入土的银毫长枪拔出,发力震脱其上泥土,重新归入背后,而后转过头来看向赵启,那略微有些呆板生硬的清脆声音说道:“启尊者,你的话我会一字不差的带给景王殿下的!”

说罢,凝紧双目又是深深的看了赵启一眼道:“多留神!”

没头没尾的丢下这么一句莫名话语之后,便一抖衣甲,顿足旋身发力施展身法,跃下大苍峰陡峭的山脊,几个高低起伏的飞踏纵跃间,英气凛然焕发的矫捷的身影化作一道银芒渐渐消失在大苍峰峰林奇秀的一片山脊林海之中。

“怎么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仗着自身修为高绝,正路不走,喜欢另辟蹊径,拔高涉险的么……”

赵启看着北玄双那渐而消失的背影,心中暗自吐槽了一句,正待着好生思量一番她此前的一阵异常话语举动究竟寓意何为之时,却蓦见身旁空气一阵微微震荡开裂,随即一团乌黑色的人影从中跌落而出。

“镜神通?……”

赵启看见来人那笼罩在一袭黑色布袍之下看似了无生气的奇诡身影,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这来人身份,却是浓眉一皱,心中瞬间便即明白过来方才那北玄双为何会如此一反常态的怪异举动,感情却是察觉到了此人的存在。

“原来在修为实力的境界差异之下,这等白日归隐的匿身秘术却也非是万能!”

赵启看着那伸手捂着胸口一滩血迹,狼狈不堪的镜神通,心中回忆着此人曾在寒玉宫中立身不动,仅凭一截枯瘦胸膛便毫发不伤的正面接下了那祈殿九身旁号称是天阴阁首断眉道人的六指玄功刚猛一击,不想今日仅只是受那英武丫头手中银毫长枪的罡风蹭刮,并未命中要害,竟是落下了如此重伤,想来那北玄双的一身修为实力还要远在这二人之上,却不是如今玄功方才踏入八重立境不稳的自己可以随便能够猜测度量的。

“真是该死,这些家伙都是打从娘胎里便开始修习玄功的么?怎么个顶个的年纪轻轻,一身修为玄功竟都如此骇人!”

赵启心中暗自腹诽着苍天不公,差别待遇,却不自觉的拿着自己与那在天陆九州之中本就凤毛麟角,天纵奇才的杨神盼、祈白雪与北玄双这三人暗中做着比较。

“人比人那可真的是能够气死人啊……”

良久,赵启心中稍稍平复下那带着酸味的杂乱思绪,却是对那委顿在地仍自不住咳血的镜神通发声问道:“镜大师,你跟了我多久了?是那祈皇朝派你来的么?”

便见镜神通干瘪的胸膛剧烈喘息一阵,随即那一袭头罩黑布之下,发出一个断断续续极为僵硬的生冷语调说道:“大宫主……转告……域外天网已下……请…故人…入局!”

话声落下,好似颇为畏惧那北玄双再度折返,却也不管赵启是否完全听懂其话内之意,那拢在宽大袖袍之间的手掌一阵交叠挥舞,整个披着一袭乌布黑袍的瘦干身躯却当着赵启的面,如一个浸泡在水中的漏斗漩涡一般,再度震颤波纹空气,白日归隐。

“祈皇朝这是已经准备好了,要我开始按照他的计划着手行事么?”

那镜神通口中断断续续的言语虽然颇为生涩难辨,但赵启却是听懂了他口中代为祈皇朝转达的话内之意,抬首看了一眼那已至酷暑时节,天顶高悬的一轮红红烈日,心中合计道:“庆三皇子祈英与祈皇朝二人同时派人向我传递着手准备的重要信息,看来这次神殿与神王宫双方合军出征一事是决计不能再行拖延了。”

……………

有了那祈英与祈皇朝二人的这层提醒,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赵启更是压榨所有一切可以利用的空闲时间来操训御下部曲。

在这并不算充沛的时间里,赵启先是围绕着庆三皇子收集而来的百余只神行飞鹤,极为私密的组建起了一只仅有极少数人才知晓的滞空作战力量,所挑选的控鹤掌弦之士也尽都是那些玄功精湛,极擅御气,更且对其忠心耿耿的嫡系部众精锐。

在赵启亲身亲历的施为之下,这只短时间内形成的控鹤之军,却也有了不俗的战斗能力,只是因为组建时间太过仓促,赵启御下的控鹤精锐部众们又与着彼此飞禽坐骑之间并未有形成良好的默契,以至于未能全部发挥出赵启脑海中所设想的那股能够有着前后决定战局的巨大战斗威能。

对此赵启也唯有寄希望于那庆三皇子祈英一方,能够为其尽可能的多争取一点给彼此磨合适应的珍贵时间。

在此之外赵启对其麾下其余非嫡系部曲也是未曾放之不管,而是静下心来苦心思索,纷纷为之定制出了几套适合各自战阵的配套之法。

就比如诸行烈御下的数万马匪大军,赵启将之分割为两个部分,这一部分是完全仿造前世的重甲骑兵,纷纷给之人马配套上了厚厚的御甲以及一根数尺长的长矛骑枪,平素训练之时各都横成一列,在马头之间系着一根丈尺长的铁索,以求增进协同配合,其之作用完全用在冲锋破阵之上,是乃赵启军中最为锋利的一把刺刀。

而另外一部分却是赵启脑洞大开,另辟蹊径,仿作前世几乎席卷整个欧亚大陆蒙古骑兵的作战方案,给予阵中那些身姿灵巧,擅长骑跃作战的老马匪徒们额外配备一把强石劲弓,战法灵活多变,敌进我退,敌疲我扰,攻弱避强,来无影去无踪,在讲究有效保住己方性命的同时亦追求着打击敌方士气造成杀伤,在未来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定是敌方军中挥之不去的索命梦魇。

遵循着这些作战理念知识,赵启时常脑洞大开,收集着前世所有有关冷热兵器时代的各种优战之法,一点一点仔细雕琢完善着御下部众,再者加上他此前操练甚久的数万原大苍峰嫡系步阵精锐已然成型,却让赵启完全有信心在与敌方顶尖战力不会相差太多的情况之下,己方人马不落下风。

时间便在这日复一日的艰苦操训中飞逝而去,转眼间已是末伏初芬时节,眼见树叶枯黄,这场本拟定于春末出征的大战生生被拖至七月开外,在大苍峰中薄积实力,苦心操练甚久的赵启终于等来了神王宫神殿双方再次开启议战的消息。

“你确定吗?这个消息是否可靠?”

刚刚与麾下部众完成一番合训操练的赵启,擦了一把脑门热汗,看着身旁那急急赶来传讯的妙谛发声问道。

赵启的话声虽是依旧沉稳,却掩饰不住那股潜藏在他眼底的振奋之色,毕竟这一天他已等待了太久,为能赶在出征之前将自己手头所能够掌控的力量臻至极致,达到那一个最佳的状态,赵启这数个月来日日都泡在大苍峰中,潜心专研操训,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妙谛子这些时日与赵启相处甚久,同样也是明白赵启心中那股子急欲证明自己的迫切之心,点了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尊者大人,已经确定了,据宫中可靠消息,于昨日夜间监国大帅胤弧天枭亲率本部六十万镇龙军精锐兵出天堑关,坐镇中域二州!”

“不过是拖延数月功夫,前线情势便已然糜烂成这个样子了么?连镇守大庆朝中州门户的最大一方势力诸侯胤弧天枭也开始担心自己的州界地盘遭受外来势力侵蚀,看来此次神殿与神王宫双方议战之事势在必行!”

赵启沉下脸来静静深思一阵,随即对着身旁妙谛吩咐下令道:“妙谛道长,且请通知诸位殿主掌峰们规整部曲做足准备,神王宫颁下出征御令唯恐便在这几日的时间。”

“是,尊者大人!”

妙谛子眉眼不抬,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道。

赵启话罢之后本欲简单的收拾一番,便即刻赶往神王宫中参加此次议战大会,却不料那妙谛子仍是站在原地,一副弯腰拱手的摸样一动不动,好像仍有些许事情未曾与他交代干净,不觉皱了皱眉道:“怎么,妙谛道长,可是还有其他事情?”

妙谛子脸上极为少有的露出一阵犹豫之色,他思索片刻,随即点了点头道:“尊者大人,有故人来访。”一展袖袍引向殿外,但见一个全身笼罩在一顶黑纱覆帷之下的斗笠人行进大殿之中。

赵启闻言不觉浓眉皱紧,瞪目看着那缓步走入大殿之中的黑纱斗笠人,心中随即升腾起一阵巨大的疑惑思绪:“某的故人?”

便在赵启坐直身摆,背心绷紧,反手悄然握住那把放置在身后的G —22式狙击步枪,脑海当中警惕之心大作之时,便见那黑纱覆面的斗笠人,伸手撩开面前一线纱帷,露出其内那张带着一丝甜甜羞笑的清丽脸颊。

赵启一眼瞧见黑纱斗笠帷幔之下那张极具标致性的面容微笑,心中顿时悚然一惊,却是不自觉的睁大了双眼………

第六十八章故人与谋

“怎么了,许久未见,赵启哥哥不认得奴家啦?”

缓缓取下头顶黑纱帷帐,渐渐显露出她那一副绝美姿颜的祈殿九冲着赵启眨了眨眼,意味深长的轻声笑道。

赵启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极度倾城的美艳少女面上浮现出那记忆中极为熟悉的一抹危险笑容,脑中瞬即嗡地一声,却是忽而一下想起什么,心中一阵暗道糟糕,口中一连干咳几声借以掩饰面上的尴尬神情,道:“九宫主殿下……你…怎么来了……”

“奴家要来做什么,难道赵启哥哥不知道吗。”

却见祈殿九说到这里,忽而秀目瞪住赵启,一副神情幽怨的摸样嗔怒说道:“某人可是说话不算数喔,说好的要时常来看小九呢?怎的却把小九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那无聊的寝宫内如此之久。”

“咳咳……”“九宫主殿下…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故意要违背承诺的,这几个月来我委实是精力交瘁,有些分身乏术……”

赵启面容一僵,赶忙出声解释道。

关于这点,赵启却未说谎,他这数个月来急于给麾下部众革新规整,的确是忙的晕头转向,更且赵启乃是个专神之人,一旦忙碌起来便全然忘我,不说将此前答应祈殿九之事一下给忘的精光,便连祈白雪那在床上让他爽的欲仙欲死的名器小穴也是无有空闲前去享受。

“纠正你喔,你可不是只把奴家忘下了几个月,是整整一百零五天!”

祈殿九唇角微微上扬,弯成一个足够魅惑人心的弧度,好似早便猜到赵启接下来会如何辩解一般,也不说话只是秀目含笑,静静看着赵启独自辩解片刻,忽而红唇微启,吐出一句让赵启瞬间呆愕当场的话语。

“启君说的奴家都知道呢,正因为这样小九才伏下暗计,引得父亲大人亲自挥军出镇,为你出征一事扫清前路障碍!”

祈殿九这番话语说的是轻飘飘的,颇为写意,仿似在说着一件根本无关痛痒的小事一般,却让着那在殿首之上的赵启与妙谛子二人背脊之上均是瞬间惊出了一身凉汗。

赵启与妙谛子二人之所以会有如此反应,皆是因为二人知晓眼前这位身姿优雅的绝美少女口中那位所谓的‘父亲大人’绝非是那寻常凡俗人物,而是那把持大庆朝中州门户甚久,统领御下二州六十万镇龙军精锐的胤弧氏门阀巨鳄,号称大庆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监国大帅胤弧天枭!!!

………………

“这么说来……胤弧大将军所统御的苍禹二州出现叛乱却都是出自于你的手笔……”

赵启被祈殿九口中所述的这个疯狂举动给惊的呆了,过了好一会方才缓过神来,却是一下从座椅当中蹦了起来,三两步急急走至祈殿九面前想要发声问个清楚,而后却又觉得不甚放心,回过头来挥手示意身后妙谛替其把守门户。

妙谛子会意,当即躬身出殿推手封闭两扇沉重殿门。

自此赵启内心方才稍稍心安,一转脸又忙不迭问道:“九宫主殿下,你方才与我说的那些可是真的……确定没有和我开玩笑?胤弧大将军真是因为你的缘故这才兵发中州门户……”

“奴家以为赵启哥哥才是这世上唯一最懂小九的人,对么!”

祈殿九并没有直接回答赵启的一番急切问询,而是依旧笑吟吟地望着眼前神情紧绷的赵启,静静等待着他的内心自己分辨出那一个最终的正解答案。

赵启脑中思绪瞬即转动良久,终是深深的吁了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那面上始终荡漾着一丝腼腆微笑的妖孽少女祈殿九道:“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么?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对于祈殿九方才口中所吐出的一番惊天言论,赵启内心之中这时却是完完全全的相信了,以祈殿九那等动辄便欲沉沦九州,漠视天下苍生性命如同草芥的性格来说,似这等算谋自己亲生父亲之类的忤逆言行,她完全有理由能够做得出来。

只是赵启目前还不明白,为何她会甘愿冒着那巨大的风险做出这类极易反噬自身的危险举动,那动机是什么?莫非真的便像是她此前对自己说过的那般,是为了给自己出征一事扫清前路障碍?

便在赵启脑中为此感到头痛不已之时,便见祈殿九咯咯一笑,说道:“好啦,赵启哥哥,你莫猜了,那理由其实很简单,只是因为奴家这段时日一直都被爹爹禁足在府上,实在是烦闷的紧,想要找个机会出来透透气。”

赵启:“………………”

“便只因为这个你就谋算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让着那多达六十余万的镇龙军精锐士卒在两州之地疲于奔命……你可知道这多的军力人马如此一番调动下来需得耗损上多少的粮草物资………”

赵启强满面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甜美嬉笑表情的妖孽少女,自此终才感受到祈皇朝此前对其评价话语中的那句“那丫头心谋城府很深,一旦祸起事来根本不计后果,连孤都觉得背脊发凉”的真正含义所在。

“似这等玩世不恭,敢于践踏一切的妖孽,不说现世,只怕在那个科技发达的前世也是绝无仅有吧!”

赵启强自压下心中那股子莫名的惊骇,却不想让着眼前少女再度看穿自己的内心想法。

“不然呢?赵启哥哥这是在为奴家的父亲感到惋惜么。”

祈殿九眼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语调戏谑的说道:“再说了,小九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奴家若不使计将爹爹掉离朝野,难道你认为以那死鱼脸一人之力便能够如此之快的撮合双方好好的坐下来商谈么?”

“死鱼脸……?”

赵启呆了一阵,这才反应过来祈殿九口中说的这人指的是乃那庆三皇子景王祈英,回想着那几日在议会之间,祈英面上那副总也挥之不去的黑沉阴郁神情好似确实与那死鱼有着几分相似,不觉心中啼笑皆非,面上却是强装镇定道:“如此说来,神王宫议战大会屡屡受阻,不欢而散,在这其内却也有你爹爹的一层意思?”

祈殿九却显得有几分不耐道:“这等浅显易懂的问题还须问我么?以后自己一个人有空闲时再好生琢磨呗。”

祈殿九说着话,秀目一瞬不瞬盯着赵启,脸上却再度升腾起了那一抹带着极具标致性的甜甜羞笑道:“赵启哥哥,怎么样,奴家这次听闻你要率军出征,可是思量了很久才帮你想出了这个惊雀归巢法子的,作为报答与偿还小九,赵启哥哥你是不是得带着小九一同前去三川之地见见那大场面呀。”

“………………”

赵启闻声一时无言,脑中却也瞬即明白过来,感情那祈殿九先前之所以会作出如此难以理解的疯狂举动,却是全然在为此刻而做着准备。

“该死,这妖孽少女从头到尾却将我当作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一不留神却又是被她给狠狠的戏耍了一番。”

想明白其中关键的赵启,狠狠的看了祈殿九一眼,摆手出声断然拒绝道:“不行,打仗并非是儿戏,先不说这么做你父亲会不会答应,便说那战场之上亦是凶险万分,你若是因此而受损伤,却教我如何与镇龙大将军交代。”

赵启本欲借着其父镇龙大将军之名将她威慑,然而话一出口心中便即后悔,却是蓦然间一下又想起了眼前这妖孽少女为了达成这个计划,可是连其亲父都是敢于下手谋算,看着那妖孽少女眼眸中渐而凝现出的一丝危险气息,赵启心中打鼓,便即放缓语调,软声说道:“九殿下,不是我不答应你,这个要求着实有些让我为难,咱们且请换一个要求行不行。”

说实话,经历过此前的种种,赵启实在是有些畏惧眼前这个有着无双姿容的绝美少女,正如祈皇朝此前所言,这个丫头的心谋城府实在是太深了,直至现在赵启犹自还记得那日在寒玉宫中与之对视时,无意间她眼中闪过的那抹浑不似人间该有的冰凉落寞神采。

那是一种完全腻烦透顶,甚至对整个世界都感到失望的眼神,赵启知道拥有这类眼神的人是绝然不会把寻常礼法道德放于眼中,当然也同样不会让着那些所谓亲情之类的情感束缚于她,天知道她看似腼腆羞涩的甜美笑容背后却又隐藏着些许可怖想法。

然而天生此人同时又拥有着那无与伦比的聪慧程度,赵启只需一想到她此前仅仅只是因为一时心血来潮,便能随即设想出一条几乎让着整个神州九陆都为之沉沦的绝丧毒计,心中就是一阵悚然惊闻,心中甚至已经开始暗暗后悔着自己此前为了充显博闻广识而教授给她的一应超时代理论知识,却不知到得最后,这些泼出去的因果劫数是否全部要应验在自己的身上。

“赵启哥哥,其实你内心知道那并非是什么极难的事情,你完全有理由说服自己的对吗。”祈殿九完全不留一丝余地的拆穿了赵启此时内心中的挣扎,却把两只似欲嫩出水儿的皓白小手一摊,自顾自的叹气说道:“赵启哥哥你也看到了,小九被父亲大人禁足在府中关了好长一段时间,都快要被活活烦闷死了,若是不能出去好好的透一透气,那小九在接下来无聊的岁月里却不敢保证赵启哥哥也会遇到些许不那么称心如意的烦心事情喔。”

尽管祈殿九说话的语气颇为平缓,但是赵启却从其中听到了那记忆中极为熟悉的威胁口吻,联想到她此前那算谋无双的凌厉手段,与那做事根本不计后果的狠辣行事风格,赵启不禁感觉背后泛起了阵阵凉意,却是惊怒说道:“你在威胁我么?”

“哎呀,什么威胁不威胁的,赵启哥哥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

祈殿九却根本无视那跃动在赵启眼眸当中的一丝勃发怒意,颇为亲昵的上前一把揽住赵启双臂,忽而换上了一丝软萌的讨好语气,一脸笑嘻嘻的说道:“赵启哥哥,咱们不妨可以换个思路想想,你若是此次出征也顺便带上小九,却是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哟!”

“意想不到的好处?”

赵启鼻间蓦然闻见了祈殿九身上那股子沁人心脾的淡淡香气,整个呼吸都是不由得一滞。

“是的呢赵启哥哥,更确切一点的说法是有百益而无一害!”

便见祈殿九一双美眸渐而弯成了月牙儿,月牙之中满是娇俏笑意:“这一个益处嘛,相信赵启哥哥你也猜到了,便是奴家自身的聪智才慧,奴家的算谋若是能够充分的发挥在战场上,那将会有什么后果赵启哥哥内心应该是会知晓的吧。”

“嗯,这确实算是一大益处。”

赵启点了点头亦认同了祈殿九的这番话语。

不可否认的是祈殿九之心机谋略天下应该是确实无人能出其左右,若能在战场之上为他所用,实是如虎添翼,再好不过!

赵启仅仅只是听闻了这一点,内心之中便已然萌动了那要将其带在身边为己出谋的想法。

但那此前发生的一幕幕惊心教训犹在心扉,赵启却担心自己一旦真个带其出了这神王宫地界,届时自己很可能会根本无法掌控住这个妖孽少女,天知道会被其闯出些许幺蛾子,说不准还会反受其害;再者加上赵启担心自己的这番举动会徒然惹怒了那位挥师六十余万镇龙军精锐,镇守在他后方的监国大帅,以至于招来那难以言量的可怖后果。

综合以上种种,祈殿九的一番提议赵启虽是颇为心动,但却依旧心中摇摆不定,一时之间也是无法断下谋定,不觉口中犹豫道:“九殿下的想法是不错的…

…但让我再考虑考虑……“

祈殿九不愧为心智灵敏站在世间绝顶巅峰之人,单只凭借着观察赵启面上的神情,便即猜测出了导致其内心中那份犹豫不决的真正因素所在,却拉了拉赵启手臂,笑嘻嘻地道:“放心吧赵启哥哥,你只需将奴家带在身边,小九一定会很乖很乖的,至于父亲那边小九也有办法可以应对。”

说着却是一脸神秘兮兮的摸样朝着赵启说道:“再说了,小九之前说的益处可绝不仅仅是只有那一个哟,赵启哥哥难道就不想听听其他的么。”

“还有……那其他的益处?”

赵启自此方才砰然心动,不觉干咽了一口唾沫,涩着声音说道:“那……比如呢?”

“就比如……奴家自己呀!”

在一阵银铃般悦耳的咯咯轻笑声中,祈殿九一对灵秀好看的眉眼儿微微低垂下去,那粉嫩无暇的玉靥之上染起一层淡淡羞色,红扑扑的煞是可爱诱人:“届时启君若有需要,小九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放下身姿,帮着启君你以及营中那些有需求的将士们好好的慰劳慰劳。”

祈殿九一番惊人话语方才落罢,顿见赵启瞪圆了一对眼珠,一副深深戒备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摸样,若非是他此前也已为此吃足了深刻教训,只怕蓦然惊闻之下,立时便要气崩当场………

“九宫主殿下你没有与我说笑吧……你会愿意如此之做……?”

面对着祈殿九那笑闹一般的口吻,尽管赵启心中多有不信,但依旧还是问出了这句话语,皆因为此时他的内心之中却有一种隐隐预感,眼前这个美的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并且有着逆天心谋,在神州绝色无双谱中与杨神盼并居第二的绝色美少女绝非是在与他说笑!

一想到如此绝品傲娇佳人在那不久远的将来,真有可能会像其口中说的那般,肯于纡尊降贵,挺着对嫩嫩大奶儿,光着她那紧嫩的处女臀丫跪在自己麾下那一应并排成列,粗挺着臭烘烘大卵袋子的士卒们胯下,用着她那纤细小巧,柔若无骨温暖小手儿,极尽各种撩人方式,无比温柔的侍奉射精,直至服务到那诸人都感觉到满意为止,这胯下的肮脏事物就是一阵不听使唤的生生发硬。

“赵启哥哥难道认为本宫是那种喜欢随意与人开玩笑的人吗。”

祈殿九一脸傲娇之色的说着话儿,却是哼了一声填补道:“当然,那仅仅只是限于慰劳哟,还得看本姑娘的心情如何,若是有人敢在奴家的身上做出些许出格举动,那会有什么后果赵启哥哥你应该知道。”

“九殿下言重了……某家麾下些许腌臜汉子,平素里粗糙惯了,若想放欲解渴,寻些个山间野妇便也是了,却当不起殿下如此折身厚爱。”

不管那祈殿九方才口中之言是真的也好是耍弄他的也罢,赵启却也不敢真的那般让其施为,毕竟抛开她乃胤弧天枭掌上爱女的那层高贵身份不论,自己的心中也是极难过去那道关卡,他这些时日虽而在祈白雪身上多有放纵狂态欲念,但骨子里却依旧是那个出自于二十一世纪,自小便在一应礼法道德束缚中生活成长的华夏男儿,若想让他完全无视这些条条框框,放任着面前如此一朵绝美娇艳的花骨朵儿在自己手中沾满污秽,先不说他自己内心之中是如何作想的,但目前就他自身尚有的本性良知来说却是办之不到。

故此赵启内心之中虽是百般心痒,恨不得立即便让着祈殿九光了臀丫嫩穴儿跪在胯下替着自己大施慰藉,却依旧是强压着心中那股子滔天欲念,把眼中目光从祈殿九娇躯之上微微挪动开来,试图掉转注意力缓解胯下欲念道:“九殿下,你此前说过只消带你一同出征,便能获取许多的益处,却不知除去你方才与我说过的这两个益处之外,还有什么益处是能够让某家动心的呢。”

在那一刹那,祈殿九便即读懂了赵启眼中的意思,一张精致小脸之上甜美的笑容愈发灿烂:“启君可真是贪心呢,身边有奴家这个最大的益处却还不嫌够么。”

祈殿九幽幽的叹了口气,好似颇为失落地说道:“也罢也罢,看在启君你愿带奴家出宫的份上,那么奴家便再送你一个天大的好处吧!”

说着却是对着赵启眨了眨眼,她那一对灵秀美眸中闪过一丝令人难以琢磨的古怪笑意。

“哦,天大的好处?九宫主殿下不妨说说看那却是什么。”

有先前诸多被耍弄的惨痛教训在前,赵启也不敢再看祈殿九那对仿似有着无穷魔力,极擅测度人心的灵秀美眸,只把眸中目光投向窗外远方,气沉于胸,双手负后,佯作一副气度深沉的摸样,只是很可惜,他这一副好不容易方才营造出来的高人摸样还未来得及持续上片刻时间,旋即便被着祈殿九口中又一句惊人言语给震得气崩当场。

便听着祈殿九那如有魔力般的甜美的声音在赵启耳旁轻轻说道:“赵启哥哥,你觉得护卫在死鱼脸身边北玄家的那个呆萌姐姐相貌如何?不若奴家使计帮你把她玩到手吧。”

“北玄双……呆萌……?”

被惊得一脸愕然之色的赵启一对虎目睁得大大的,任他如何穷尽脑中思绪,却也想象不出那行似烈风,杀伐果断,动辄出手便是开山裂石的骇人丫头与那记忆中的‘呆萌’二字却有何关联。

“哈,这么看来赵启哥哥是与双双姐姐打过照面了。”

便见祈殿九一脸促狭之色咯咯娇笑道:“怎么样,赵启哥哥,心动了吧,我大庆朝那有着第一女武神之称的无双镇姬感官如何?却要不要奴家帮你一把呀。”

不知为何,一句拒绝之语话到嘴边的赵启心头一动,竟是忽而想起了自己在神王宫外初见北玄双时的那抹清眸顾盼之间的惊艳神采,不觉暗自喉头耸动,鬼使神差的从中改口道:“九殿下,想来这不大可能吧,以双姑娘的那个执拗性子……怕是任何人都难以接近吧。”

“那会很难吗?奴家却不这么认为哦。”

祈殿九笑着说道:“赵启哥哥,其实你别看双双姐姐平时总是一副生人勿近,不假辞色的冷脸摸样儿,其实她心中最是单纯了,你信不信根本用不着本宫出马,单只凭着神王宫内的那群肥猪淫徒们便能把双双姐姐哄骗的光了屁屁,跪在床上挨人肏干!”

“这……不可能吧,怎会如此……”

赵启脑中至今还犹自记得着北玄双单手使出那凝练无匹一枪时的满脸肃杀摸样,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赵启哥哥你若是不信,那不妨咱们便来打个赌,在出征之前奴家随便寻个由头把双双姐姐骗进宫去,在此期间奴家并不插手,却看此前尚是完璧之身的双双姐姐到得最后是不是会被人插着屁屁抱出宫外。”

祈殿九说着话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启一眼,笑道:“不过咱们可事先说好哟,到时候启君你若是玩不到双双姐姐的处子嫩穴儿,却生怪不得小九。”

“咳咳……这等不负责任的玩笑赌约最好还是作罢为好……”

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赵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欠低腰身,似乎是想要从中悄然缓解些许难言尴尬苦楚,却如何也遮掩不住他那胯下一根蠢蠢欲动,似欲撑破裤裆的冲天大屌。

“看来奴家猜的没错,赵启哥哥和那病痨鬼一样,都是个内心里阴暗扭曲的大混蛋呢。”

在祈殿九那一阵甜腻酥软的诘声轻笑中,恼羞成怒的赵启悍然化拳为爪,抓向祈殿九那隐藏在一袭薄薄玉罗织纱长裙之下的雪嫩双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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