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做轎 (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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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河做轎】(05~06)

                (五)

  被人掏腚溝子,裏邊的物件兒自然都掏了遍,這要是尋常女人,不尋死上吊,也哭天搶地的,以顯得她貞節烈性。田杏兒不同尋常,還真沒覺得有多别扭,那是自己兒子,兒子伺候親娘理所當然,隻是她有個念想,當家的柳大林,老感覺那手是他的。這叫啥?思春,大凡一個女人想男人了,人們便說她思春了。田杏兒思春,也難怪,她當家的一年到頭回不了幾天,也就八月十五和過年那幾日,然而連曬谷子都不夠的幾日,在房裏還不太行。這可苦壞了水肥土沃的女人,守着睡得呼哧山響的男人,田杏兒是氣惱、怨忿和苦楚一齊湧上來,能把淚花擠出眶外,可最後也隻能哀哀歎歎了事。能咋樣?出去偷人養漢?那可不是田家二姑娘做得出來的,她爹田老頭雖不是什麽賢人,也把幾個女兒教導得規規矩矩,見了生人眼皮也不敢多擡幾下,不像那些随便人家的女子,想男人想得腦門子冒綠光。然而今兒個那手掏進來,算是把田二姑娘的魂兒給撚走了,就盼着他能一輩子都呆在裏面,不走了。想着想着,腚溝子又夾緊起來,腚眼也縮回了腸子裏,田杏兒啊田杏兒,你是咋了?是淫了還是咋了?那可不是你當家的,真真正正是你親兒子啊!田杏兒沒讓兒子再來上藥,連瞟眼也不敢多瞅他的。

  柳樹也好不到哪兒去,老忍不住去想媽媽腚溝子裏到底是個啥樣子,拿餘滿兒來比,卻比不起來,那晚在河灘上光顧着拱了,拱完提提褲子便各自回了家,哪有工夫去細瞧,再說瞧也瞧不出什麽來,月亮是黑的,她那裏也是黑的。柳樹仿佛鑽進了牛角尖,無來由地生出許多煩惱,整日魂不守舍,茶飯不思,活計也荒廢下來。他媽曾問起咋了,可縱有天大的膽子他柳樹也不敢把實話說了,那樣說「想你的腚溝子」?那還了得,比畜生都不如。

  連着幾日,娘兒倆跟路人似的,除了吃飯坐到一塊兒,其它時間能不碰面就盡量不碰面,話頭更是沒有多一句。得虧藥酒起了功效,田杏兒自己抹上幾遍,傷勢就見輕了,腚上是沒啥事了,腳上還不敢怎麽下地,走路仍一瘸一拐的像跛子,但終歸是好多了。傷勢見輕,田杏兒的心情漸漸舒展開來,和兒子慢慢話也多了,不過伺候還得他來伺候着,洗衣做飯什麽的,都指使他去幹。她有個琢磨,老娘伺候他爺兒倆多少年了,這回也來當當上主,享受享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滋味。隻是懶了幾日便懶出病來,不是真病,是心裏悶得慌,她田家世代做勞動人民,被使喚慣了,當不了土豪惡霸,若是成天躺着坐着,腚皮子能磨出繭來。

  田杏兒要找活來幹,怎麽勸也不聽,她還說,又不是七老八十,缺胳膊少腿的,怕啥。她不怕,她兒子怕,怕媽媽有個閃失,所以幹什麽都跟着護着。隻是人總難免有個疏忽,就在柳樹一分神的工夫,他媽媽便出了事。

  田杏兒去谷倉搬米,本來米袋子也不算太重,也就三五十斤的樣子,壞就壞在谷倉是二層上下,要走木梯子,那木梯年久失修,第二節被蟲子蛀空了,一腳踩上去,便呼啦啦散了折了,也是倒黴催的,趕巧踩上去的那隻腳是沒痊愈的傷腳,一下子踏空,重重跺在堅硬的地闆上。哎喲喲哎喲喲,田杏兒米袋子不要了,捂着傷處痛苦呻吟,眼淚都掉了下來。柳樹正在解手,忽聽到媽媽喊他,就知道出了麻煩,氣極敗壞的連尿都不抖,匆匆趕來現場。果不出所料,還是腳脖子那兒,柳樹的氣又不打一處來,心想要是自己孩子,早就一巴掌甩過去,可這是自己媽呀,打不得罵不得,隻好幫她料理吧。一脫鞋,好家夥,那隻腳腫得跟條茄瓜似的,咋看都不好看了。

  「樹啊,你怪我了?」田杏兒先裝起可憐兮兮,即使兒子怪罪,也不會太重了。「怪你?還管用啦?早跟你說過多少回,就是不聽嘛。」柳樹沒敢吼媽媽,知道她膽小臉皮薄,受不得這個,語氣便放緩了些。田杏兒自知理虧,也沒敢申辯,幽幽說:「那咋辦呀,我起不來了,疼。」還能咋辦,傷這麽重,得上縣裏瞧去,村裏這條件怕是治不好的。拿定主意,柳樹推來摩托車,抱媽媽上去,還真沉啊!那可不,光腚和奶子,得多大份量?這一年到頭地裏收上來的谷子,大概都被她吸了營養去。柳樹這樣想,可沒敢那樣說,偷摸往媽媽胸口上多瞧幾眼,算是印證了自己的臆測。

  柳河村離縣城不算太遠,不過三十來裏,但路不好走,坑坑窪窪好一半壞一半。這條路原是二級公路,從成運縣穿膛而過,途經柳河,早兩年縣裏撥下錢來修建,不知爲何修半道又不修了,官方的說法是資金鏈斷裂,一時難以再籌到款項。坊間則另有說法,說某人和某人小集團動了建路款,才至于此,這種說法流傳着三四個版本,都大同小異。且不論傳聞的真假性質,人們也就那麽一說和一聽,權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兩人騎着摩托一路晃晃悠悠,晃晃悠悠,這輛幸福牌摩托也騎了好多年了,還是他爸爸留下的,坐着不老舒服,田杏兒在後面挪來挪去,看樣子是硌着腚了。柳樹沒注意這些,隻道是路不平,要媽媽坐穩點,抱緊點,以免被甩下車去。田杏兒沒聽他的,還是離得遠遠的,好幾次都差點被兒子說中甩下車,吓得驚叫連連。柳樹沒辦法,隻好停在路旁,想說道說道,哪知一問才明白敢情是硌着媽媽的奶子了,磨在他後背,怕被人瞧見說閑話。柳樹哭笑不得,說親娘倆坐摩托,有啥閑話好說的,可田杏兒犟脾氣上來,說就是怕嘛。柳樹搔搔頭,說村子也出來很遠了,誰知道咱是幹嘛的,況且路上來來往往緊挨的男女多了,誰又來顧着咱們了。田杏兒仍犟,就是不肯,非要兒子想辦法。這咋整,搭車?摩托咋辦?扔半道上?雖然殘點破點,但好歹也是輛車啊,出門拉點貨啥的,全指望它了。柳樹想想又說,那這樣吧,你把我當我爸,便不覺得難堪了,行不。沒想到媽媽竟然就允了,柳樹大跌眼鏡,尋思這也行?咋不行,田杏兒這回算是坐安穩了,大胸脯貼上來,還貼得牢牢靠靠,仿佛再也不擔心别人來說她的閑話。柳樹前面開着,慢慢浮上一絲微笑,嘿嘿,真夠軟乎的,這大概就叫做福分吧!

  福分歸福分,卻沒能享用多久,就又來事了。眼瞅着都快到了縣城,柳樹突然感到屁股底下濕漉漉的,咋了這是,漏油啦?不能,汽油咋還能熱呢?停車一檢查,才發現原來「漏油」的源頭就在他媽媽的褲裆裏。長這麽大,柳樹還頭一回遇到這檔子事,不知該說些什麽好,反正蔫巴了。田杏兒窘得眼淚直往下掉:「我知道你怨我,可我咋說啊,這一路上連個解手的地方都沒有,滿天的灰塵,一張嘴一大把泥沙灌進來,風又大,聲音都被吹沒了,我,我……」柳樹心說:哎呦我的傻婆娘,吃泥巴總好過尿褲子吧?多丢人!但瞅着委屈的人兒,又怎忍心再拿話來刺激她,況且這也不是他婆娘,是他爸爸的。抽泣半響,田杏兒央求兒子:「樹,咱回吧啊,不治了,出這趟門醜死了。」

  回自然要回,傷卻不能不治,回家換條褲子再來。柳樹調轉車頭,一溜煙回到家,抱起媽媽往她屋裏一放,自己換好褲子再過來時,見媽媽仍坐着不動,褲子還是濕的,便埋怨:「咋還不換,不出門啦?」田杏兒低下頭:「腳疼,不敢動。」啥也甭說了,怪隻怪他自己沒把事情辦周全,柳樹打開衣櫃找出該換的褲子,遞給媽媽。田杏兒要兒子背過臉去,雖說是兒子,摸也摸過了,但讓他瞪明了眼瞧,還抹不開臉兒。柳樹老老實實轉過身去,他後腦勺是沒長眼睛,可前面那對招子卻瞪得賊大,從衣櫃的鏡子上把啥都瞧得明明白白的,隻見媽媽脫光褲子,肚皮,腰胯,大腿,該白地方的白如羊脂,該黑地方的黑如鍋底,尤其胯下那塊「黑鍋底」,隐隐中透露出那麽一星點粉嫩的光芒,着實招引人。要說田杏兒小便處的毛,已經夠多夠厚了,居然就遮不住那點嫩色,可想裏邊的肉得多滿多肥。啧啧啧,柳樹不由贊歎,心想這也就是我媽,才配得上這等物件兒,她餘滿兒一百個也比不了,卻不知花鳳嬸的,是不是也這般夠味兒?柳樹自顧想象花鳳嬸剝光身子扒開腚溝的騷浪模樣,已然老僧入定,連媽媽叫都聽不見,直叫到第四遍上,才把他拉回來。柳樹倒退着一步一步挪到媽媽跟前蹲下,意思要背她。田杏兒滿腹狐疑,不知這唱的是那出,她可不知道兒子前面出的狀況,也沒再多想,一馬趴趴上去,由他背下樓,上車又是一溜煙,再次踏上治腳的路。

  簡話潔說,柳樹載着他媽來到縣城,來到縣人民醫院,醫生給看了看,說先拍個片子。沒多久片子拍出來,醫生又看了看,結合患者自述,診斷爲跟腱韌帶撕裂,屬二次創傷,說重不重,不重也重,分怎麽治,抹藥酒?那哪成,得住院。此話一出,把娘兒倆吓一大跳,均想:我的媽呀,這啥醫院呀?崴個腳就叫住院,那要是肚子裏長了蟲,還不得劊腸挖肝啊!田杏兒臉煞白,催促兒子快快走,晚了好似全醫院的醫生護士都舉着尖刀來宰她了。她哪裏想得到,醫生叫住院是因爲她有新農合,不宰白不宰,即便到其它醫院去治,也是這般黑。

  娘兒倆騎上摩托又磨磨蹭蹭硌着奶子回到村裏。醫生沒瞧上,憑藥酒估計真不好使了,沒聽醫生說嗎,叫啥撕裂來着,既然是撕裂,肯定就出了血,血出在裏邊,藥酒抹在外頭,還能管用了?鬼都不信。可要是拖下去,耽誤了治療,媽媽的腳就算能治好,也成瘸子了,爸爸得恨死我,你還能幹啥?屁大點事都辦不好,白養活你!柳樹愁眉不展,越琢磨就越着急,卻總也想不出好辦法來,倒是媽媽給提了醒,說要不去找三爺爺,他老人家見多識廣,沒準兒有方治。柳樹腦洞大開,二話不說便急匆匆趕往老師家。

  也是田杏兒造化,還真讓她說中了,柳三爺爺這老頭兒,年輕時走南闖北,啥沒瞧見過,便是斷胳膊斷腿,他也能有模有樣地治治一二。這不是吹,想當年他在工地攬活,也遇到過出事故的,人家愣是沒上醫院,那年月,掙錢不容易,能省則省,積攢下來好養活妻兒老母,自己找些草藥搗碎了敷上,十天半月便好了,活動自如,跟沒事人一樣,從此他記下療傷的方子,想着日後興許能用得着。

  柳樹把來意跟老師一說,柳老頭立馬收拾刀鐮鋤具,背上竹簍,幹嘛去?上柳河邊,柳河肥水,養活兩岸好幾百年,自然不缺那幾棵草藥。沒出半日,爺孫倆便滿滿割了一大簍,乍看上去啥都有,柳樹卻啥也叫不上名字。柳老頭顯出他的本事,給徒弟講解每種草藥的藥性如何,該怎麽用,下多大份量,講得詳詳細細明明白白,柳樹頻頻點頭,說記住了,便謝過老師,匆匆趕回去。

  回到家,柳樹按老師說的如法炮制,整出兩斤多濕藥碎,敷在媽媽的傷腳上,又用熱毛巾包好。再來看時,也是他手巧,雕梁畫棟的活技被用在包腳上,楞沒瞧出半點臃腫的樣子,倒是露出來的那幾根腳趾頭,有了布包的點飾,更顯得粉頭粉腦的。田杏兒看看自己的腳,再看看兒子,臉便紅了,微嗔道:「瞧啥,跟你爸一個模樣,傻。」原來兒子又似那天瞧她的腳,癡了醉了,真跟他爸爸做牛郎時一模一樣,不由得滿面生花,紅豔豔的,如待嫁閨中的大姑娘那般好看。

                (六)

  柳樹瞧他媽媽,有沒有心猿意馬?大概是有的,前些天才和餘滿兒滾過草地,知道什麽是生米熟飯,這會兒給他來這個,不出點狀況便對不住那片草地,即便當前的是自己親娘。

  可親娘的嬌态又讓他産生疑惑:爸爸多久沒回了?也是心直口快,想到就問了。

  哪知這便似棒打了鴛鴦,田杏兒從夢裏生生被打回到現實,不由羞惱成怒,惡狠狠甩出一句:「你管呢!」

  柳樹心頭一緊,他不笨,哪能聽不出其中的奧妙,忙縮回頭去,不敢再作聲。

  田杏兒餘怒未消,抽回腳,把臉也背過去,不讓他看了。

  媽媽給個腚瞧,把柳樹讪到不行,正愁沒法解,就聽到外面有人叫門,聽聲音還是個女的。

  柳樹像是抓住了救命梯子,忙順着往下爬:「媽,有人叫你。」

  見還是個腚,又提醒一次。

  田杏兒不但聽見,還知道來的是誰,就更惱了,罵道:「沒見我聾了嗎?」

  柳樹何曾見過這陣勢,到這份上,好漢不吃眼前虧,熘吧還等什麽,況且來客不迎也有失主人身份。

  柳樹來開門,原來是花鳳嬸,不禁納悶,這女人平時少有往來,今兒唱的是哪出?不會是替兒子出頭來的吧?想想又不對,多久的事了,要來早該來了。

  「是鳳嬸子啊,您進來,我媽在呢。」

  說着便把客人讓進門來。

  花鳳本名其實不叫鳳,叫什麽不記得了,姓花倒是真确,隻因平素愛穿些花花綠綠的時尚衣裳,看着像彩蝶,也像鳳凰,叫花蝶未免不好聽,花鳳就比較順耳了,也配得上她。

  花鳳瞅瞅柳樹身後,沒見田杏兒出來迎,便說:「大樹,聽說你媽傷了腳,我這做姐姐的也是心疼,這不,拿點藥酒過來給她擦擦,這可是我們家的祖傳秘方,很管用。」

  柳樹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說還不是你兒子給鬧的,接過藥酒也不稱謝。

  花鳳又說:「樹,近來生意還好嗎?」

  提起生意,又叫柳樹犯了愁,自打開門立戶,除了老師介紹來的那小學訂單,再也沒有接過新活,之前掙的已經花沒了,現在全仗父母養着,都快二十了,何時才是個頭,唉!不免自憐自傷起來。

  花鳳忙安慰道:「要我說你也别着急,創業哪就這麽順風順水了,慢慢來,會好的。這麽着,我那有幾張餐桌飯椅,也有些年頭了,要修修,你要是肯我就不找别人了,咋樣?」

  修幾張桌椅能賺幾個錢,但好歹是單生意,創業初期最需要積極向上的勁頭,柳樹沒多想便應承下來。

  屋裏的田杏兒腿腳雖不利索,卻忍着疼痛蹦跳到窗前,豎起耳朵躲在簾子後面,想聽聽院子裏說些什麽。

  但因樓上樓下隔得太遠,聲音又小,聽起來像是蒼蠅蚊子,正琢磨着,忽見兒子要上樓來,忙不叠蹦回床上,擺出原來的姿勢。

  柳樹進屋,把藥酒放在床頭櫃上,撂了句外出幹活轉身就走,卻被媽媽叫住。

  「你要上哪兒?不準去!」

  田杏兒已然猜到七八分,語氣不善,柳樹無暇與她拗口,還是走了。

  田杏兒氣得渾身發抖,可咬破嘴唇也罵不出半個字來,她知道兒子創業不易,不好攔他,況且也沒理由攔着,但雇主是花鳳就讓她大爲光火了,這騷狐狸當真可恨,肚子裏不定窩着什麽壞水。

  柳樹整理好斧鑿錘鋸,帶上些輔料,正準備裝上摩托車,就見花鳳還等着沒走,她說了:「坐我的車去吧,一大箱工具,騎摩托怪累的。」

  柳樹沒有推辭,在後備箱放好工具,一矮身鑽進車頭裏。

  坐這麽高級的小車,柳樹還是頭一次,卻也認得是豐田的凱美瑞,心下好不羨慕,想着日後怎麽着也得弄它一輛顯擺顯擺,便随口問道:「嬸,這車新買的?得二十多萬吧?」

  花鳳說:「沒那麽貴,落地十九萬多一點吧,哎,你會開車嗎?想不想試試?」

  柳樹當然想,也有跟朋友學過一點,隻是還不熟練,碰壞了怕賠不起,就沒敢應。

  花鳳見他沒吱聲,微笑道:「改天抽個空,嬸讓你練練,等生意好了賺了錢,也買它一輛,呵呵!」

  這話說到了柳樹的心坎裏,感覺就那麽溫烘烘的,「哎!」

  答得甚是歡快。

  汽車駛進皇糧莊頭,時逢用餐高峰,但偌大的莊子竟沒有了往日的喧嚣,餐廳裏椅子如軍人列隊般齊刷刷碼在桌子上。

  這咋了,連個鬼影都沒有?柳樹好奇,又不便多問,人家生意,是好是歹哪就輪到他來插嘴。

  花鳳把柳樹領進後堂,角落裏堆放着幾張桌椅,确是因年頭久壞了,不過也太壞了,就算修好也不定能用幾天。

  要說柳樹還真是個率性人,認準的事便一定要幹好,瞧他叮叮咣咣又是釘又是錘,又是削又是鋸的,即便是魯班祖師爺活過來,也得豎起兩個大拇指。

  花鳳換了身衣裳,短T短褲,清清爽爽,坐在一旁邊嗑瓜子邊瞧着年輕壯碩的身影,玉面微泛春風,烏黑的眸子波光閃爍,能滴出二兩水來。

  柳樹忙活大半天總算是完成了,早已經汗流浃背,和水裏撈出來一樣,可嗓子眼裏卻如同烈日烘烤,嗞嗞要冒起煙來。

  正想找水潤潤,水便遞到了眼前,順着遞水的手往上看,那張笑吟吟的臉兒,不是鳳嬸子還能有誰?喲,嬸子還換了衣裳,好看……柳樹臉一紅,顯然意識到自己想多了,忙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花鳳暗暗喜歡,掏出手帕給他擦汗,那認真仔細的勁兒,對她親兒子也不曾這樣。

  但見柳樹别别扭扭,直想躲開,又不免愠怒,一把扯過他,訓道:「躲啥,你和陽子打小一塊長大,也算我半個兒子,這親娘給兒子擦擦汗,咋了?我看誰敢來說道?快把脖子伸出來,縮得跟個龜似的。」

  柳樹微微一驚,都說花鳳嬸雌威霸道,今兒算是領教了。

  花鳳雖說得牽強,卻并非全無道理,至少在他柳樹面前,她就是個長輩,柳樹認慫,哪敢說個不字。

  花鳳的手法輕盈,細膩而周到,柳樹被弄得好不舒坦,尤其從對方身上溢來的香氣,把他漾得心裏似滾開的水,體溫也随着上升,汗就出得更多。

  花鳳皺起眉頭,嗔道:「你咋回事,咋就越擦汗越多,快去洗洗!」

  洗洗當然是全身洗的意思,柳樹聞聞自己,體味那個重,要是往鳳嬸子身邊一站,保準熏得人家昏天黑地。

  可是出來幹活誰又想着帶換洗的衣裳了,洗完了穿什麽,挂個褲衩成何體統,又不比家裏。

  柳樹是想洗的,但又不便問人家要衣服換,不知如何才好。

  花鳳心細如發,她想到了,找出一套嶄新的廚師服遞給他。

  柳樹這才捧着衣服走進浴室,大熱天洗個清水澡,别提有舒服,當洗到末尾,就聽外邊敲門,吓他一大跳,以爲是嬸子要進來,當看到進來的是條毛巾,才又松了一口氣。

  然而這條毛巾非同一般,首先它是繡着粉紅鴛鴦的,其次它是香噴噴的,最關鍵的是它是用過的。

  誰用的?柳樹心頭砰砰,不知從哪兒擦起,鬼使神差地伸到了下面。

  毛巾包住那話兒,彷佛女人的皮膚那般柔軟,柳樹一激靈,硬了起來,跟着便撸起來,一下兩下,覺得不夠勁,又一下兩下,還不夠勁,索性無數下,無數下的下場就隻有交貨。

  交完貨的柳樹腰酥腿軟,不扶牆根本立不住,感概小小一塊毛巾竟比餘滿兒強了十倍,若是那大白腚進來,指不定便把小命撂下了。

  「還沒好啊,在裏面幹嘛呢?」

  花鳳在外邊催促,柳樹七手八腳穿上衣服,開開門,臉脹紅如紫茄瓜。

  花鳳微怔:「大熱的天,還洗熱水呀!」

  柳樹支支吾吾:「是,是熱了點,那啥,嬸,衣服我自己洗吧。」

  花鳳推開他:「去去去,一個大老爺們兒,哪就來幹娘們的活了,一邊去,我這還有幾件髒的,一塊兒洗了,用不着你!」

  柳樹看着花鳳把衣服和毛巾一齊扔進洗衣機,才放心離開,但離開了後面的事就瞧不見了。

  花鳳把毛巾從髒衣服裏揀出來,攤開,一股濃腥撲面而來,嫩白的漿液沾濕了一片,足有碗口那麽大面積,她咬着嘴唇自語:「溷小子,瞧這點出息!嗯,毛巾得留着。」

  待洗完衣服晾起來,已經來到晚飯時分,花鳳留柳樹吃飯,說要炒幾個拿手菜給他下酒。

  柳樹惦記媽媽,不願久留,隻想拿到工錢便走,可還沒等開口花鳳已不見綜影,原來她下了廚房,切菜切肉忙活開來。

  柳樹隻得把話咽回肚子裏,望望外邊的晾衣繩,好在衣服不幹,那就等等吧。

  廚房裏花鳳鏟子碰着鍋,當當響,技術不亞于專業廚師,她一邊忙碌,一邊側臉喊道:「樹,你要是不放心你媽,就打個電話回去說說。」

  柳樹心說不能打,一打準麻煩,頂着回晚了挨罵也要把這口飯吃了,做鬼便做個飽的。

  花鳳把酒飯擺在自己内屋,一來餐廳太寬敞,就兩個人吃飯,出不了氛圍,二來内屋如花房,正是個靜谧所在,享受二人世界最好不過。

  柳樹端坐正中央,四周圍酒香菜香人香,香氣缭繞,赫然一副皇上的架勢,隻不過對面還坐着皇太後,亦不敢太随便了。

  花鳳盛一碗湯叫柳樹喝了,再爲他夾兩口菜,便滿上酒與他對飲。

  這三杯酒下肚,柳樹倒不覺得什麽,花鳳就不一樣了,早已是「佳人桃紅面,嬌态羞溫柔」,别看她的人好強,卻不勝酒力,好在有自知之明,喝過三杯便不再喝,頻頻向柳樹進酒。

  柳樹本就喜酒,經美人一勸,更是來者不拒,不出半個鍾頭,滿滿一瓶老白幹被他喝去大半。

  其實柳樹也并非是見酒必喝,隻因近來諸多不順,心裏覺得憋屈,有酒正好澆澆愁。

  又過三杯,柳樹長長歎了口氣,打開話匣子,把長久以來各種郁悶全部倒了出來。

  見小夥這樣,花鳳起了恻隐之心,撤下酒杯端上清茶,又搬到他身邊安慰:「樹,你說的這些嬸都懂,往後再有煩心事便來找我,能爲你擔一些我也覺得開心,你若不嫌棄,咱們就做對知心人,啥事都能說,如何?」

  柳樹感動,即便是媽媽,也從未對兒子說過這樣的話,借酒勁一沖把眼淚擠出眶外。

  花鳳爲他抹去淚痕,柔聲道:「傻孩子,哭啥呀,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不還有嬸子的嘛,沒啥大不了的。」

  柳樹破涕爲笑,看到嬸子便似看到媽媽一般,把沒敢在媽媽面前說的那些搬到了這裏:「嬸,你真好看!」

  花鳳沒提防他來這句,先是一怔,爾後笑靥如花,啐道:「不許貧嘴!」

  柳樹舉三指發誓:「天地良心,是真心話!」

  花鳳舔了蜜那般受用,歡喜道:「真的?比你媽還好看?」

  柳樹搔搔頭:「都好看。」

  花鳳佯裝不快:「哼,就知道你會向着自己親娘,唉,我兒子要是有你一半,也算沒白活這大半輩子。」

  柳樹疑惑道:「咋了,陽子他不孝順你?」

  花鳳愁上眉頭,又歎道:「也不是,就是沒你嘴甜,不會來事,我這兒子,你說他蠢吧,他又老憋着算計别人,哪個不學非得學他爸爸,我咋說都不聽,最近老擔心他會出事……算了咱不說他,吃咱的。」

  說完給柳樹夾一口菜,柳樹這回不伸碗了,而是做起鬼臉伸出嘴去,想扮兒子逗嬸子放寬心。

  看他的滑稽樣子,花鳳心裏的陰雲頓時消了多半,也打起趣來:「來,乖兒子,啊,媽媽喂!」

  一送筷子塞進他嘴裏。

  花鳳口中呵出的熱氣,與菜一同喂進了柳樹嘴裏,這便給他壯了膽子,捉住那隻溫柔的手,死活不肯讓她撤回。

  花鳳笑吟吟道:「幹嘛,要吃了親娘啊?」

  哎對了,親娘不說兒子還想不起來要吃哩!柳樹一把摟過這位剛認的「親娘」,真就吃起來。

  花鳳被緊緊箍住,全身骨頭都要碎掉了,癱在柳樹身上,丁香舌兒更是任他來嘬。

  刹那間嗫嗫聲不絕于耳,也不知多久兩人才分開,花鳳抹抹嘴,嗔罵道:「屬狗的你,這麽多口水,好好的衣服都被你弄濕了,我去拿塊毛巾。」

  說着起身将要離開。

  可毛巾這二字傳入到柳樹的耳朵裏,彷佛變成一味強力藥引,徹底把他藥翻,浴室裏幹的勾當再次浮現在眼前,立刻熱血沸騰,從後背又抱住花鳳,爪子也伸進人家衣服底下。

  許是怕熱,花鳳不知何時已把奶罩脫掉,柳樹伸進來便皮挨着肉捉住那對溫軟的大奶子,一頓狂搓勐揉,分明用上了撸管的力氣。

  花鳳被揉得既酥又疼,她摁住作惡的雙手,也不知是該阻止還是該縱容,暧昧之間,身體被扳了過去。

  從困獸的瞳孔裏,看到的難道不應該是令人恐懼的東西嗎?但是,花鳳有她獨特的理解,她不是個喜說不喜做的女人,恰恰相反,在很多時候她都隻做不說,于是她把自己送了上去。

  柳樹一朝得手,野心極度膨脹,遇佛便要殺佛,蠻橫地掏進花鳳褲裏,抓住那兩團皮肉,往裏往外一弄一撥,肉團颠顫顫相撞又彈開,掀起滔天巨浪。

  花鳳腚錘子被抓,硬梆梆指尖紮進肉裏,酥麻麻快感浸到心裏,禁不住哼唧起來:「哦,幹嘛呀,壞人!」

  這一哼唧便把柳樹的腦漿攪成一鍋粥,分不清哪是水哪是米,瞅着今晚有酒有肉還有床,莫非天意教我如此這般?柳樹趕忙順從天意,托起鳳美人往床上一摔,摁住便扒。

  直到被扒得漏了毛,花鳳依然沒有奮起反抗,她箍緊柳樹的後頸,不緊不慢說:「樹啊,你硬要用強的,嬸也由得你,可是日後便不能再做知心人,你得想清楚了。」

  柳樹一怔,便住了手,啥意思?沒明白,眼睜睜望着花鳳:「你,不想嗎?」

  花鳳搖搖頭,并不隐諱自己的真實想法:「不是不想,是想做得長久了。」

  柳樹又不明白了,長久?難道這一次之後便不能長久了嗎?又不是隔着十萬八千裏,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也該他不明白,還是太年輕。

  但是他起了疑心,懷疑自己被當猴耍了,以花鳳的爲人,這話不該出自她口中,實難讓人相信。

  花鳳知道他疑心,卻不願多解釋,想了想彷佛下了什麽決心,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說了你也不會明白,我隻要你一句話,你對我有沒有心?若有便等等,能嗎?」

  花鳳當真是想要這個小男人,今兒豁出去了,第一次心跳加快,等着柳樹回話。

  說實話,柳樹對她多少是有一點心的,可那基本是大男孩的想法,隻想占占便宜,這麽說當然是不行,便含煳答應她。

  花鳳有些失望,也知道不能擠他太緊,物極必反,所以她說:「那好,咱倆就等着,有緣必定水到渠成,無緣也不怨天尤人,怪隻怪我花鳳過去太輕佻,沒好口碑,好了快起來,重死了!」

  柳樹從未對誰許下諾言,沒想到第一次竟然給了花鳳嬸,不過也不算冤,在他心裏花鳳嬸可是和媽媽一等一的人物。

  既然許了諾,就得負起責任,隻是他一個毛頭小子,對責任心的理解還過于淺薄,或許也是酒精鬧的,沒過兩秒便把心思放到了别處上,見花鳳仍漏着一撮黑毛,于是伸手扯扯,裝出大老爺的腔調:「快把這玩意兒藏好了,婦道人家,成何體統。」

  花鳳一心要哄他開心,自然願意順着他玩,本想再撩撥撩撥,又怕回去晚了田杏兒那不好交待,便扭捏作态說:「是,老爺,妾身這就把它藏好,待日後老爺享用。」

  柳樹換回原來的衣服,又幫襯着把内屋和廚房都整理幹淨了才準備回家,花鳳忙掏出五百塊錢塞到他手裏,說是工錢。

  要在以前,柳樹一準收下,絕不含煳,可現今兩人已然做了「知心人」,又許下諾言,還收錢未免不像話,便推辭。

  不推辭還好,一推辭花鳳又加五百,嚴肅道:「一碼還一碼,工錢是一定要收的,做生意要明算帳,連這都不懂還談啥賺錢?不準再說不要,再說我就再加!」

  一席話把柳樹說得臉通紅,伸手去接,但花鳳又不放他手裏了,而是揣到他屁股兜裏,趁機捏了兩把,調戲道:「嗯,手感還不賴嘛,挺翹的。」

  這一來便誘得柳樹玩心又起,也要捏她腚,不但捏腚,還要捏奶,花鳳佯裝不肯,甩奶噘腚便跑,可是奶子和腚都太過沉重,像扛着三個大包跑路,終于還是被捉住給他捏了去。

  柳樹捏了半天仍意猶未盡,花鳳推開他,笑罵:「沒夠啊,回去捏你親媽去!」

  柳樹涎皮賴臉道:「沒夠,你就是我親媽。」

  花鳳啐道:「呸!誰是你親媽了,得了得了,往後有你捏的,快走吧,别讓你媽久等了。」

  回家的路上,柳樹饒有意味地回想起今晚的豔遇,然而他并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或将是一場暴風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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