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做轎 (03-04)

6222Clicks 2019-11-08
【柳河做轎】(03~04)                (3)

  柳樹去赴宴,本以爲見到的都是程陽的狐朋狗友,沒成想餘滿兒也摻和其中,頓生疑雲。細一琢磨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賽皇程肯低聲下氣相邀請酒,原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定是看上了餘滿兒,知道她跟自己要好,便想請他柳樹來撮合,給牽根線搭個橋。

  果然,程陽把柳樹拉到一旁,說明此事。柳樹鄙夷他: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配!有意戲耍戲耍這賽皇程,便假做點頭,說試試看,但不保證淮能成功。

  程陽大喜過望,掏出三百塊錢意思意思,請柳樹兄弟務必收下,允諾事成之後還有重謝。柳樹不跟他客氣,把錢揣進兜裏,當做他爸爸幹缺德事的補償,卻未免太便宜了他。

  餘滿兒是柳樹兒時最要好的玩伴,一起念的小學和初中,後來柳樹掇學,跟他三爺爺學起手藝,餘滿兒則考上了大學,柳河村考上大學的姑娘小夥不在少數,隻她考上的最有名,是上海交大。

  餘滿兒這妮子,比較纖弱,瘦瘦的,全身上下的肉都加在一塊兒,也沒柳樹他媽媽田杏兒的兩瓣腚錘子重,比紅樓夢的林黛玉強不了多少,這也許跟過于注重文化課有關系,耽誤體育鍛煉,落得弱不禁風的樣子。但人長得好看,照樣是瓜子臉,大眼睛,挺鼻梁,冰肌美膚,隻在嘴唇上略嫌厚了些,跟整體不相搭配。

  不過,城裏人說什麽來着,這叫豐潤和性感,若是咬上一口,必似吃了龍眼荔枝那般,唇齒留香,而且,單憑她身上的那股子樸素純真的小模小樣兒,就能叫人愛惜不止。這樣标緻的一個美鈕兒,在柳河村不敢稱首屈一指,也定能列入第二檔次,第一檔的自然要算田杏兒和花鳳嬸了,隻是這兩位年華已逝,比不了餘滿兒的青春年少,所以把她列在二檔,多少屈枉了些。

  餘滿兒和柳樹同歲,在月份上晚生了兩個月,平常都管柳樹叫哥,顯得兩人就那麽親熱。

  柳樹對餘滿兒也蠻喜歡,但隻把她當妹子來待,處對象?那是萬萬不能,因爲他總覺得餘滿兒身上少了點什麽,如能像他媽媽田杏兒,或者花鳳嬸那樣,腚大奶肥,做起媳婦來才算可以。

  不都說了嗎,腚大奶肥的女人,才能生能養,興丁旺族,他柳家三代單傳,到柳樹這一輩兒,說什麽也要開枝散葉,生出一打一捆來,就餘滿兒那小體格,難當這樣的重任。

  想到花鳳嬸,柳樹不禁又琢磨起那晚在河邊,撞見她搞破鞋的情景,那腚真那個白呀,天上的月亮都沒她白,還肥得骨碌滾圓,形似供神仙用的壽桃,要是摘下來往地上出溜,一準兒能滾出半裏地去。估摸腚溝子裏那塊地頭,照樣是汁滿腸肥,就算蹦一屁,也能迸出兩大手捧的油花來吧!

  說曹操,曹操到。這會兒花鳳嬸舉着托盤,嫋嫋擺擺來上菜,這桌的東主是她兒子,得由她這位老闆娘親自出馬伺候才行。花鳳嬸上完菜,順便閑刀幾句,抛抛幾個媚眼,把在場的那幾個,眼珠子從眶裏都摳出來,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柳樹忍不住瞧她腚上一把,這可讓她看在眼裏了。那要問了,難道這大騷包腚眼裏長了黑仁兒,變成二郎真君的天眼,能隔褲觀人?那倒不是,她手裏不是拿着托盤嗎,這托盤是不鏽鋼做的,又是新的,锃光瓦亮,比鏡子都亮堂,也不知怎麽就那麽寸,柳樹偷看的時候,偏偏她就豎着拿了,柳樹的一舉一動都映在這盤上,入進她那對狐狸眼睛裏.

  花鳳嬸頓時滿面生春,嘴角上那顆淡淡的痣,被淹沒在似是而非的妖媚的笑容裏,水蛇腰大肥腚,扭得頻率更勤,擺得幅度更大了,弄得大夥兒都止住嘻哈,停下筷子,一齊回過頭來觀瞧,就連她兒子程陽,也顧不上是親娘,占起這不該他占的的便宜來。

  柳樹自然也不能錯過這便宜,瞧這大肥腚,咋就這麽勾人呢?要是能騎上一回兩回,就算被閻王爺折掉半年陽壽,那也值了,不知那晚在河灘上被折了陽壽的那位,是誰?正尋思着,手臂上冷不丁被餘滿兒用力擰了一下,柳樹吃痛,忙端起湯來喝,一來解渴,二來掩護。

  其他人怎麽占花鳳嬸便宜,餘滿兒都不管,隻她的大樹哥不行,别小瞧了這妮子,身子骨雖弱,脾氣倒是不小,發将起來,柳河的水也要渾上三白天三黑夜。

  餘滿兒擰過了,手仍落在柳樹臂上,防他再次不老實,直等到瞧不見花鳳嬸的騷影了才松開,松是松開了,卻生起悶氣,小嘴兒撅得能挂上一隻油瓶。

  柳樹豈又不懂餘滿兒對自己好,可始終當她是妹子,哥看下女人,又和你搭什麽噶了?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柳樹不痛快,不怎麽愛搭理餘滿兒。那程陽,坐在餘滿兒另一邊,大獻殷勤,不停地往她碗裏夾菜,這表現不像是追求者,反倒像長輩愛護起晚輩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夥兒扯破了嗓子,天馬行空吹牛皮,數程陽吹得最山最響,但都是些不入耳的葷段子,惹得餘滿兒老大不高興,要回家。程陽一看,回就回吧,他有車,他來送。

  餘滿兒不讓,要自個兒回,程陽正追求她,自不敢對着拗,萬一惹惱了美人兒,那可吃不了兜着走,便來求柳樹說說,希望能說服餘滿兒讓他送一送。哪知柳樹卻說自己來送,他也正要回去,順路,正好。

  餘滿兒竟就應允了,氣得程陽要跺地闆,無奈,柳樹送就柳樹送,好歹他答應過要幫自己拿下餘滿兒的,而且柳樹對餘滿兒咋樣,他程陽心知肚明,想來不會鑽空子挖了自己的牆腳。

  柳樹和餘滿兒離開皇糧莊頭,一路來到柳河邊,聽到流水崇崇,餘滿兒才消了些氣,拉大樹哥到草地上坐會兒。剛下過雨,草葉子上全是水珠,餘滿兒打開雨傘,墊在兩人屁股底下。柳樹瞅瞅星空,又瞅瞅餘滿兒,見她癡望着星星閃爍,大大的眼睛裏又是哀又是怨,以爲她還在生自己的氣,便拉拉衣角,想說兩句哄妮子開心,卻被她搶在前頭。

  「大樹哥,我要嫁人了。」

  「啥?嫁誰?程陽?」

  「是鎮上吳老闆的兒子,我這次回來,爲的就是這事兒,我媽已經收了人家的彩禮,說過兩天就帶我們去領證,年底再辦喜酒。」

  怎麽會是他?柳樹這一驚非同小可。吳老闆是鎮上首富,世代幹藥材的營生,買賣做得紅火,大江南北都常來往,家資巨萬,嫁入他家,本該是當少奶奶的命。

  隻是他那兒子,是個傻子,長得醜陋,又缺心眼兒,就會到田間地頭撿拾驢糞,還說田間地頭便是天宮瑤池,驢糞便是王母娘娘賞賜給他的蟠挑仙果,所以街坊鄰居給他起個外号叫猢孫猴子,猢即爲吳的諧音。嫁給這樣的人,少奶奶的命也被革成丫鬟婆子的命了。

  「我爸病了,要開刀,光手術費就要十五萬,我們家哪有這麽多錢,上個月吳老闆來找我媽,說他可以出這筆錢,條件是讓我做他兒媳婦,還要在兩年内給他生個孫子。」

  餘滿兒滿是悲涼,從随身包裏掏出一小瓶二鍋頭,擰開蓋子,一口就悶掉半瓶。柳樹詫異,竟不知她何時偷偷藏起一瓶酒,怕她喝壞了,便一把奪下來。柳樹不善于安慰别人,隻好默黙陪餘滿兒坐着,陪她一起發呆。

  過了半響,餘滿兒說出一句話,把柳樹連驚帶吓,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大樹哥,你要了我吧,我把身子給你!」

  這話從何說起?柳樹是九十九個不願意,他還想着找個像他媽媽那樣的女人,給自己生一籮筐兒子呢,跟餘滿兒?不行不行。

  「大樹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拿我當妹子,但我真的不想給那傻子,當我求你,你不喜歡不要緊,我喜歡就行了,你放心,我不會死不要臉纏着你,這次之後我就嫁給那人,給他家傳香火。」

  餘滿兒越說心裏越悲傷,越說臉上越泛紅,突然拉過大樹哥的手,塞進自己的褲裆裏. 柳樹觸到一小叢軟軟的毛毛,毛裏邊生出兩片肉肉的唇兒,唇裏邊又浙浙流出水來,如柳河崇崇不止。

  柳樹觸電一般,想抽手,怎奈被餘滿兒按得死死的,抽也抽不回來。柳樹喘氣漸粗,餘滿兒的胯下,就像油井裏噴出原油,濺在他心頭那點火星子上,瞬間引燃熊熊一片。他仰起頭,把半瓶二鍋頭幹個光底,卻又一大口全噴了出來,原來他體内尚有酒氣,這股酒氣迅速竄起,一直竄到天靈頂蓋,那勢頭是遇佛殺佛,怎容得它物入侵?柳樹用力抽回手,解自己腰帶,餘滿兒一見,跟着脫掉褲子,順帶也解開衣裳扣子。

  這兩人,脫光了褲子,以天空做被大地爲床,不管哪兒濕哪兒幹,摟在一起滾過來滾過去,學花鳳嬸搞破鞋,也搞起事來。

  兩人都是未經人事的雛兒,于男女交構鬧出不少笑話,到底是餘滿兒多念過幾天書,又是大學生,懂得一些知識,便勸誡大樹哥不要蠻幹胡搞,要疼惜自己些。但這會兒柳樹哪裏聽得進去,他可不是甘心被牽着鼻子走的人,扒開了餘滿兒的下陰,找到穴口媽媽抽兒子用的,擀面杖粗的「楊柳枝」,一股作氣就搞了進去,由于用力過猛,「楊柳枝」剝了皮似的疼痛。

  當大樹哥搞進來那當口,餘滿兒大叫一聲疼,小腚錘子不由自主猛抽幾下,之後又不覺得疼了,剩下的隻有乖乖的舒坦。早在學校裏就聽學姐們說,做愛能飄到天上去,便心有所往,今日一試,豈止飄到天上,飄到外太空也不算高的。

  柳樹第一次搞穴,也覺得不可思議,怪不得那晚騎在花鳳嬸肥腚上的男人大呼小叫,想必是爽的。

  柳樹感覺自己像鑽進了水簾洞,濕淋濕淋的,又像扔進了火膛子,燒熱燒熱的。她裏面長了啥?咋就有千條肉蟲在爬,把卵頭爬得酥酥麻麻,癢癢的,逼得卵蛋要蹦起來放尿。

  柳樹強忍尿意,心想千萬别讓這妮子小瞧了自己,但餘滿兒陰穴裏的那些肉蟲又豈是好糊弄的,千條變成萬條,一齊來爬他卵頭,不但爬,還吸還嘬,搞得他強忍變成不能忍,不能忍變成不想忍。我勒個去的,不忍便不忍了,小瞧便小瞧了,老子先放了再說。

  柳樹使出吃奶的力氣,大搞特搞,把馀滿兒挂在他臂膀上的那兩條白嫩長腿,搖得像暴風裏的細柳枝兒,狂亂甩擺。

  就在兩人哎呀哎呀的叫聲中,柳樹徹底交了學費,把一大泡白沫漿子全都灌進餘滿兒的肚皮裏.

  餘滿兒篩糠連連,翻白了黑仁子,全身上下生出滿片滿片的雞皮疙瘩,沙包大小的胸脯上,那兩顆蠶豆粒兒乳頭,硬戳戳直立起來,遙遙指向夜空。

  這前前後後算在一起,也不過五分鍾而已。在白駒過隙的五分鍾裏,彼此的初次被對方奪了去,肏屄,到底是個啥滋味?這對年輕的男女,竟是囫囵吞棗,水過鴨背,稀裏糊塗憶不起來了,雙雙倒在濕漉漉的草墊子上,大口大口喘氣。

  柳樹望望餘滿兒,發現她嫩臉上挂起了兩行清淚,急忙問:「咋了?」

  餘滿兒抹抹眼淚,強顔歡笑:「沒啥,大樹哥,咱們……走吧!」

  柳樹還想再問什麽,欲言又止。餘滿兒明白他的心裏,叫他别擔心,她會處理好的。

  柳樹聽了慚愧,感覺不是人幹的,占了人家便宜,還要她來善後。但不這樣又能咋樣,總不能搞大她的肚子,又來娶她吧,他隻當她是妹子。況且這事,自己完全被動,要不是她硬拉自己的手去摸那裏,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了。

  柳樹爲自私尋找藉口,最終還得承認虧欠了餘滿兒,日後若是有機會,定要好好幫幫她。

  柳樹和餘滿兒穿起褲子走人,誰都沒發現離他們不遠的一棵柳樹背後,躲着一對賊亮賊亮的綠豆王八眼。這對綠豆王八眼見人走後,鬼鬼崇崇來到剛才搞事的地方,蹲下幹癟的軀殼,從草葉上蘸起一些餘滿兒流的血,放到月光下細細端詳,又放到鼻口中來聞來舔,那模樣就像是磕了藥丸,也飄到外太空去了。

                (4)

  雖說馀滿兒是自己送上門來,但柳樹仍覺得虧欠了她,畢竟是自己壞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便想補償她,可就算把屁股都用上了他也想不出半個屁招來,現在知道不用功讀書的壞處了。柳樹翻來覆去,煩了大半夜晚才混混噩噩睡去。也不知在哪個時辰上,他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身披關二爺的青戰袍,掌握偃月刀,胯下赤兔馬,馬兒左踏程陽脊梁,右踩吳老闆咽喉,仰天長嘯,馀滿兒懷抱一小孩兒,偎在他身後吟吟而笑。柳樹扭頭來看孩兒,頓時口吐鮮血栽下馬來。原來,那孩兒鼻歪眼斜,滿嘴的爛牙,哈喇子更流得三千三百尺,卻不是猢孫猴子的種是誰的?

  柳樹汗汗汵汵,從地上坐起來,那一栽沒栽下馬,倒是栽下了床。瞅瞅窗外,天将将泛起肚白,太陽還沒賞出半張臉兒,柳樹揉揉眼睛,揉揉疼痛的肩膀,忽聽到有人喊他名字。誰啊?這大清早清的。柳樹似觸了電,彈起來,沒命地往樓下竄,順道把禾叉操在手裏,奔到院子,隻見他媽媽田杏兒正坐在地上那兒哭,披頭散頭,睡衣也扯亂了,急忙問道:「咋啦?誰幹的?」田杏兒仿佛沒聽見,依舊嗚嗚哭。柳樹氣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倒是說句話呀,是誰?」見兒子真生了氣,田杏兒才止住哭聲,抽泣道:「是柳二狗子。」柳樹又問:「沒被他那啥?」田杏兒臉一紅:「沒,見你下來,便跑了。」柳樹這才放下心,但仍有氣,免不了埋怨媽媽:「你也是,腦子進水啦?那二狗子是啥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也敢給他開門?還穿成這樣。」田杏兒眼皮子裏又湧起了淚花花,她越是這樣,就越是往兒子火頭上澆油。柳樹抖抖手中的鋼叉,咬牙切齒道:「天殺的柳二狗子,今兒非宰了你!」明晃晃的三尖叉子在他手裏晃蕩不停,差點把田杏兒吓尿了,這要是往胸口上噗呲那麽一下,保準紮個透心涼,弄死人命,她兒子就得賠上。田杏兒顧不得哭,迅速爬起來死死抱住兒子,任憑怎麽掙也掙不脫。柳樹沒辦法,總不能拖着媽媽走出去吧,讓人看了笑話,便扔掉鋼叉,把大門鎖死,回過來問明白原委。

  這柳二狗子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說來也不算遠,就是柳氏的一個族人,論輩份柳樹還得管人家叫聲叔。柳二狗子本名柳強,三十八九歲,當初柳河村先富起來的那批人裏,就有他一号,日子過得羨煞旁人。隻是好景不長,交友不慎染上了惡習,吃喝嫖賭抽,抽毒品,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果然不假。柳強不光抽毒品抽光家産,連老婆孩子也跟人跑了,爹娘一氣之下撒手人環,兄弟姐妹都不願意要他,最終落魄如喪家之犬,村裏人因此叫他二狗子,久而久之,他本名叫什麽倒沒人記得了。

  柳二狗子和柳樹家鮮有來往,更談不上恩怨,怎會找上門來對本家嫂嫂非禮?

  話還得從昨晚柳河灘上說起,原來躲在樹後面的,吃馀滿兒陰血的那個瘦皮猴不是旁人,正是他。柳二狗子無意中撞見柳樹的好事,便想訛他幾個錢充做毒資,天不亮就急匆匆來叫門,待見到穿着睡衣來開門的嫂子,臨時起了歹意,耍起流氓來。

  柳樹蹲在門廊下抽煙,悶悶不樂,媽媽前後兩次遭人欺負,他這做兒子的就隻能幹瞪眼,心裏别提多窩囊。瞅着他媽媽擇菜的身影,磨盤大的腚幾乎把矮凳吞進肉溝子裏,那對奶子,抖啥?就不能縮小點?柳樹怪媽媽生得腚大奶肥,也怪爸爸常年不着家門,要是頂梁柱在,閑人野漢定不敢前來尋釁,還有大黃,它若在,情況便又不同了。柳樹想起他的狗,但可恨的是大黃不争氣,被雌兒拐跑了,大半年來也不知是死是活,多半死在外頭了。

  或許上天有好生之德,沒讓大黃死掉,它回來了,支着爪子嗚嗚撓門。田杏兒耳朵尖,一聽便聽出是自家養的大黃,忙扔下手中的菜,奔過去開門,大黃順着門縫鑽進來,撲進主母懷裏撒歡。大半年不見,主奴倆都奔了淚,哭了半響,田杏兒拿出狗食盆,盛上些剩飯剩菜,喂給大黃,撫摸大黃,眼裏流出的竟是比親兒子還要親的慈愛。這本是一出久别重逢的喜劇,可柳樹卻越看越來氣,冷不丁沖上前去,擡腳照大黃的狗腚就踩,大罵:「狗東西,還有臉回來,咋不死在外頭!」可憐大黃被相好的甩了,同伴又不準它跟着,隻能浪蕩曠野,風餐露宿,受盡欺淩,瘦得隻剩張狗皮,哪經得這頓打,瑟瑟蜷縮在主母腳下,嗷嗷慘叫,眼看便被打死。田杏兒奮力護住大黃,喝斥兒子:「快住手,你瘋啦,又沒招惹你,打它幹啥?它受了多少苦,這才回來,不待見也用不着這般……」話音未落,見兒子扭頭就走,忙追出去問:「哎,你上哪兒去啊?給我回來!」田杏兒怕兒子犯混,去找柳二狗子算帳,可追了幾步又折反回頭,那是擔心大黃再跑了,兒子到底是個人,遇事能有個思量,這畜生要是再出去,沒準兒就兇多吉少。

  柳樹離開家,一路氣氣哼哼,整張臉赤得賽過關二爺,村人不知他這是跟誰,都躲遠遠的,以免惹禍上身,有好事的壯着膽子上前打問,才知他要找柳二狗子。

  瞧他氣成這樣,柳二狗子捅簍子不定捅多大,兩人若是堵上,大概其能演出好戲。

  揣着這心思,好事者便指引柳樹尋到村尾一處廢棄的魚塘,說柳二狗子就栖身在魚塘邊那座破敗的棚戶裏。

  柳樹二話不說,一個箭步上前把門踹開,裏邊零零碎碎好不雜亂,獨不見柳二狗子的蹤影,再定睛一瞧,這王八原來鑽進了床底,敢情是受腳步聲的驚撓,趕忙藏了起來,卻藏沒藏好,把又瘦又尖的腚露在外邊。柳樹使出踢大黃的本事,乒乒乓乓一陣亂踩,隻是柳二狗子強忍疼痛,楞是不吭半點聲音。柳樹一計不成,又生二計,往零碎裏扒出一張破魚網,擰成一股繩,狠狠便抽。柳二狗子再也忍不住了,哇哇慘叫,高呼饒命:「哎喲喲,大樹,侄兒,爺爺,祖宗,饒了我,别打了,打死你得償命。」柳樹正打得歡,哪有工夫聽他這些個,照抽不誤。柳二狗子忽然提高聲量又叫:「我瞧見啦!」柳樹一楞,啥意思?去你媽的,抽!

  柳二狗子:「我瞧見你跟馀滿兒……」這話還沒說完,柳樹的繩子就再也抽不下去,到底是虧了心,便把柳二狗子拖出來,惡狠狠審他:「都瞧見啥了?說!漏一字老子扒了你的狗皮!」柳二狗子原本吓得屁滾尿流,卻從對方的嗓音裏聽出這小子慫了,暗暗松口氣,張開滿是爛牙的嘴嘿嘿一笑:「還能有啥,不就是馀滿兒那浪蹄子臭不要臉地勾引大侄子你喽,大侄子本不屑她,隻是那浪蹄子那臉蛋那小……」狗嘴吐不出象牙,柳樹沒臉聽下去,又兇他:「放你媽的狗臭屁,再胡說八道,老子抽死你!」說罷作勢再打。柳二狗子護住頭臉,哆嗦着說:「是是是,我媽放狗臭屁,我胡說八道,我保證不往外胡說八道,你饒了我。」柳樹放下手,逼他:「你保證?得發誓,往最毒了發。」柳二狗子活了命,忙跪起來,三指向天發毒誓:「我柳二狗子要是到處亂說,就到死沒白粉吃。」這誓言發得夠毒,到死沒白粉吃,比死他全家還慘,柳樹不信還能咋的,真打死他?柳樹極不情願地扔掉手中的繩子,柳二狗子眼珠一轉,試探說:「那啥,大侄子,你瞧,叔都餓了兩天了,你行行好,賞倆錢兒,我不買白粉,就買碗面吃,行嗎?」

  這讓柳樹犯了難,給吧,柳二狗子日後必定還來讨,有一就有二;不給吧,又怕他出去亂說,自己倒沒什麽,怕是連累了馀滿兒。一咬牙,他掏出二十塊錢扔在地上:「就這一次,記住了,敢說出去,老子宰了你!」

  柳樹出了氣,卻沒換來好心情,柳二狗子的話老在耳邊來回繞。他沒回家,到昨晚跟馀滿兒滾的草地坐着,呆呆發楞,直到逼近響午,肚子叫上三遍,才頭重腳輕往回走。回到家裏,他媽媽正擺上碗筷,飯菜都做好了,隻等他回來吃。

  田杏兒見兒子安然無恙,喜道:「回來啦,上哪兒了這老半天,肚子餓了吧?快吃吧,今兒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魚。」柳樹也不應,悶頭就吃。飯還沒扒上兩口,就聽大門外有人沖裏喊叫,聽口氣是來者不善。這他媽還讓不讓人活了?柳樹摔掉筷子,起身要去開門。田杏兒嗅出其中的火藥味,怕兒子吃虧,忙按住他,自己去開。

  「柳樹呢?叫這龜孫出來,今兒老子要修理修理他,好叫他知道這地界兒姓啥。」原來是賽皇程,黑着個臉,怒氣沖沖。田杏兒被吓住了,話都說不圓:「你,你……哎,你怎麽進來了,我沒讓你進來。」程陽硬往裏闖,沒走幾步就和柳樹碰了照面,頓時火冒三丈,舉拳便打。柳樹沒防備他這着,「呯」一聲,胸口結結實實挨了一下,趔趔趄趄後退幾大步,待站穩腳跟,才拉開架式,準備來場惡鬥。兩人都沒學過拳腳,程陽靠着身大力不虧,一兩個人近他不得,趕上矬一點的,兩個都還不止;柳樹亦不含糊,憑借常年擺弄斧鑿,也練得兩膀子力氣,虎口一合,跟鐵鉗那麽有力。這兩個打在一起,結果還能有好?隻能是頭面都要開花,程陽的眼角迸了口,柳樹的嘴巴破了皮,身上的小傷小創更是不計其數。

  田杏兒見冒了血光,吓得魂飛魄散,哭着問程陽,爲啥打她兒子。程陽瞧也不瞧她一眼,直把兇光釘在柳樹身上,恨不得把他釘成篩子,說:「問你兒子去!」

  田杏兒又哭着來問兒子,柳樹一腔怒火,應答甕聲甕氣:「我哪知道,這孫子不知哪兒啃了驢糞蛋,發了癫狂,跑到咱家來撒野。」程陽罵道:「放你媽的狗臭屁,你睡了我女人,還裝什麽大瓣蒜,是男人麽?」柳樹見他出言不遜,又要上前拼命,好歹被他媽攔下。此刻田杏兒面如土色,卻不忘思量前後:兒子睡女人了?睡的還是村長的兒媳婦?那還了得!不對,程陽打着光棍,滿村人都知道的,這一夜之間哪來的老婆?必是他信口雌黃,不定在哪兒吃了虧,卻來找我兒子晦氣。

  别小瞧了田杏兒,人雖軟弱,可也有護犢之心,斷定程陽是冤枉好人,便壯起膽子驅趕他。豈料程陽不是善男信女,用力一甩把她甩出老遠,踉踉跄跄往後退,右腳不偏不倚正好踩上大黃的狗食盆,趕巧那盆裏仍剩着菜湯,許是她心疼大黃,怕它餓着,因此盛得滿了,大黃一時半會兒也吃不完,這可把人害苦了,隻見她腳底一滑重重墩在地上,得虧身後兩坨腚錘子厚實,起到護墊作用,否則便墩成爛白薯,糊了一地。縱然這樣,這一墩也夠她受的,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人。正躲在一旁的大黃見菜湯灑滿一地,心疼得像掉了塊肉,忙過來悉悉索索舔食。這半年它在外頭别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節儉,隻是眼見主母受傷倒地也不聞不問,未免有些忘恩負義。

  程陽見田杏兒摔倒,竟然爬不起來,以爲是傷了什麽地方,還傷得挺重,心下害怕,趕忙開溜,嘴上卻不肯饒人,叫嚷「你等着,裝什麽死,老子跟你沒完!」

  程陽跑路開溜,柳樹顧不上去追,看媽媽要緊。可先入他眼的,是大黃隻顧填飽自己的狗肚子,留他媽媽躺在地上呻吟,那情形要多悲涼有多悲涼,不免又心頭火起,飛起一腳狠狠踢去,喝罵:「沒心沒肺的狗東西,養你啥用?」大黃早前挨了頓揍,多長了個心眼,聽聞風聲,忙矮下狗頭躲過一劫,看看地下,又看看少主人,見他橫眉立目的兇煞樣子,比欺負自己的野狗都厲害百倍,立時吓破狗膽,啊嗚夾起尾巴,尋着程陽的去路,也跑得沒影沒蹤了。田杏兒緩過氣來,見兒子又踢狗,便埋怨他:「又踢它作啥,它一畜生,懂啥?唉,這一走,不知何時能再回來,多半是不回來了。」末了又哎喲喲呻吟,原來是崴了腳脖子,鑽心地疼,動也動不得。

  柳樹攙扶媽媽回屋,田杏兒沒坐也沒躺着,趴在廳堂的長沙發上,腚沒撅便能翹上天,鼓鼓囊囊隆起一大包。柳樹無暇顧及這個,拿來藥酒給媽媽上藥,可是媽媽的腳卻讓他分了神,那十根腳趾頭,個個粉粉都都,仿佛初生的小耗子,全不似糟糠婦人的黑棺材闆兒,腳掌更是細膩,玉如意也不夠它玲珑剔透。柳樹分神,手上的動作自然就變了味,上着上着,捏揉起來。田杏兒被捏揉腳趾,這滋味不知從何說起,既酥又麻,渾身哆嗦,腚溝子在褲子底下狠狠夾了幾回道道,裏頭的眼兒縮得瓷瓷實實,隻是久了不免生出心慌意亂,哼哼道:「那沒崴着,用不着擦。」柳樹似做錯了事,趕緊松開腳,拿眼偷偷去瞧,正迎上媽媽的眸子,心裏這一驚,頓生感慨,白活這二十年,竟沒發現原來媽媽生得這麽好看,柳眉鳳目,俏鼻頭,酒窩窩,小嘴兒一抿,能擠出二兩水來,不比那二八閨女差。柳樹瞧着瞧着就癡了,直過半柱香的工夫才回過神來,臉皮紅到耳刮子後頭。田杏兒呢?也紅了,懵懂中低喃:「瞧啥,又傻了。」這本是洞房花燭夜才能說的話,被她挪到這兒來,敢情是沒把兒子當兒子,當成當家的柳大林了。

  柳樹幹咳兩聲,問道:「還哪兒疼?」見媽媽沒吭聲,又問:「還哪兒疼?

  說啊,不說咋給你上藥。「問得田杏兒心裏慌亂,暗暗埋怨:老問個啥啊,咋還瞧不出來?埋怨歸埋怨,嘴裏卻小聲說:」後邊。「柳樹不傻,瞧瞧他媽,再瞧瞧後邊那鼓包,不用想也明白了,隻是那地兒不是他能碰的,于是讓媽媽自己上藥。田杏兒咬咬嘴唇,似下很大決心,說:」還是你上吧,你手勁大,能搓熱些,上吧,沒事兒。「也對,藥酒得搓得熱熱乎乎才管用。柳樹硬起頭皮,磨磨蹭蹭去脫媽媽的褲子,看見那條花哨的大褲衩子,又猶豫起來,真上啊?真上,不上咋的,媽都讓上了。他倒些藥酒在手上,對掌搓了搓,撩起褲衩掏了進去。

  俗話說腚大的女人必定水肥土沃,田杏兒正應了這俗話。柳樹一把掏進去,好似捏拿濕肥皂,呲溜溜好不膩滑,又似和上老面筋,細軟中帶着韌勁,那爪子竟然就出不來,也不知是被粘住抽不出呀,還是他媽夾緊腚溝子不讓他出。柳樹想起小時候去掏鳥窩窩,便是這般德行,隻是手臂挪動不得半分,心裏也道不清是個啥滋味。兩人耗了能有一分多鍾,擦上去的藥酒快幹透了才算完。這會兒柳樹看見媽媽無地自容的樣子,才恍悟過來,頓時臉色發青,喉嚨裏咕咚咕咚咽口水,額上也見了汗珠。過了半響仍不見媽媽吭一聲,也不回頭瞧自己,心想這下可完蛋了,定不饒我這個忤逆子,咋辦?剁了吧!柳樹一咬牙,要拿刀剁手,好歹讓他媽媽死活拽住,才勉強保住那條臂膀。田杏兒說:「你幹啥呀,又不是外人,你是我兒子,等我老了動不了了,吃喝拉撒還不得你來伺候呀,往後這事兒多着,你夠剁幾回的?我可沒往壞了想,你要是想壞了,便不是我兒子,是畜生,得下十八層地獄!」這罪名扣的,他柳樹如何擔待得起?忙對天發誓:「我也沒想壞了,若想壞便是畜生,下十八層地獄,來世投胎做大黃的狗兒子。」田杏兒急啐幾口:「呸呸呸,你這不是拐着彎兒罵我麽?誰不知我是你媽,你要是狗兒子,那我成啥了?下輩子我還做你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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