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胡四姐 (4-7完)

1514Clicks 2022-04-05 Author: 顽童本色
【聊斋志异-胡四姐】(4-7完)

作者:顽童本色2022/4/5转发于:sis001

             第四章

  胡三姐姐妹二人离了秦家园子,就一路回凤凰山里去了。两人走走停停,一路欣赏凤凰山的景致。

  「姐姐,这一路瞧过来,什么景致都瞧见了,怎么不见你常说的天成的石镜?我还惦记着想瞧瞧呢。」进了屋子,胡四姐放下挎着的藤箱,拿起帕子擦着额头的汗珠。

  「你问这作什么,没瞧见就算了,凤凰山上也不止有这处景致。」胡三姐唤过婢女,打了盆沁心凉的井水来,好好洗了把脸。

  「我可不管,早在书信里听姐姐讲过不止一次,心心念念想来瞧一次,姐姐你可得带我去瞧过一遍才成。」说着站起身来,伸手去挠胡三姐的痒痒肉。

  「嘻嘻嘻,你放手罢。哎哟,痒死我哩。」胡三姐来不及擦净脸上的水珠子,腾身躲闪着胡四姐的手,干脆转身躺倒在一旁的长椅上,伸手来抓胡四姐。

  「我不管,我不管,姐姐你必须得依我,带我去瞧瞧。」胡四姐压在姐姐身上,一双手上下闹着身底下的娇妇人。

  「别闹哩别闹哩,饶了姐姐罢,那块石头已经没了,我怎么带你去瞧呢?」胡三姐一把搂住妹妹,拦着她不在骚扰自己。

  听得此言,胡四姐疑道:「偌大一块石头,怎的会不翼而飞呢?」

  胡三姐颊上飞起红霞,低声道:「有什么好问的哩,没了就是没了。」

  胡四姐听了,挣开被约束着的双手,又探向姐姐腰间的痒痒肉:「你说你说,不然我还闹你。」胡四姐从小和姐姐形影不离,知道胡三姐这处痒肉只好呵着,就能制住姐姐,让她笑不过气来。

  「我说我说。」胡三姐抓住了妹妹的两只手,凑到妹妹耳边低语了两句。

  胡四姐听得也飞起两朵红霞:「呸呸呸,你真是不害臊,怎的,怎的和他在那做那种事,还把,把那块石头都干下去了?」

  「可不是哩,嘻嘻,当时他可吓得魂都飞了,我自个也吓了一跳哩。」胡三姐说着又凑到妹妹耳边,「当时我被干得浑身力气也无,浑身软的和水似的,差点就飞不起来了。」

  胡四姐的俏脸愈发红艳,一把推开姐姐,站起了身子,羞道:「呸呸呸,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真实不要面皮,羞羞羞。」说罢转身要走。

  胡三姐顾不上从亵衣里淌出来的半只乳白腻滑,一把抓住妹妹的手,笑道:「别走哩,刚刚被你闹了一回,身上出了汗,黏的厉害。」说着伸手抹了抹妹妹的额头,「你瞧瞧,你自己浑身也是汗哩,后头有处好去处,我和你一起去好好洗一回。」说着拉着妹妹的手,就往后去。

  「我还没拿换洗的衣物呢。」

  「拿什么衣物,你可是妖精哩,走罢走罢。」

  胡三姐也懒得在羊肠山路上弯弯绕绕,挽着妹妹的手,踏着山中渐起的薄雾来到后边的一处崖边。崖边是一泓清潭,山间的泉水流入潭中,漫溢的潭水又顺着山崖淌到下边去了。此刻月明星稀,天上潭中都有一弯明月,倒把崖上映得亮堂堂,像是点满了灯烛一般。

  胡四姐看着眼前的景色出神,一旁的胡三姐早脱光了衣裳,白条条地跃进了潭里,荡碎了那弯明月,把月光洒遍了整片清潭。

  「你在瞧什么,快些下来吧,水里舒服着哩。」胡三姐在水中舒畅地长呼一声,招呼潭边的妹妹道。

  这里的天气格外闷热,一路而来沾上了不少的尘土,胡四姐身上早就粘腻不堪,听得姐姐招呼,便弯下腰来除去鞋袜,掏出两只玉足来。

  山中晚上风凉,胡四姐伸足先探了探,潭水清冽沁心,激得她腿上起了一片小疙瘩。

  「你真是婆妈得很,」胡三姐像一条鱼儿一样游了过来,一把抓住妹妹的脚丫用力一扯,把坐在潭边的妹妹扯进了潭水。

  胡四姐猛地落入水中,呛了两口潭水,踢了两脚水才浮了起来,叱道:「你想淹死我呀,咳咳,呛到我了。」说罢捧起一捧潭水就朝姐姐泼去。

  「谁让你慢吞吞的,倒和老太太似的,赶紧下来好好洗洗哩。」胡三姐游到妹妹身后,躲开了妹妹泼来的水,笑道。

  「这潭子不深,而且下边的水倒也比上边的水暖一些。」胡四姐探了探下边,临近潭边的底下,石头被水浸蚀得又滑又腻,踩在上头堪堪能让她站直了身子,借着月光还能隐约透过清水看到潭底,想来深处最多也就两丈深。

  「山中夜里凉,你这湿衣裳穿在身上,山风一吹就要着凉哩。」胡三姐说着伸手就去剥妹妹浸湿的衣裳。

  胡四姐听了觉得有理,才刚解开亵衣,就被姐姐绕道身后,一把捧住了自己的胸脯,忙叫道:「姐姐你别闹,哎呀,别揉那,痛死了。」

  胡三姐手里捧着妹妹的一对玉峰,虽然不及自己的丰硕,却是生的圆润非常,而且又翘又挺,就作祟似地揉捏了两把,却触到了乳肉里两个硬角儿,惹得妹妹吃痛惊呼。

  胡四姐已经把身前的两峰掩得严严实实,胡三姐只好搂抱住妹妹的细腰,笑道:「好啦好啦,知道你是守身如玉的贞女哩,跟着老头子在山里头修行也不觉闷的慌。」

  胡四姐觉得身后的姐姐安分下来,只是轻搂着自己的腰肢,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两人云鬓未开的时候,不觉贴着姐姐软绵似的沃腴靠在怀中,轻声道:「姐姐我俩要有二十年未曾这样亲近了吧?」

  胡三姐笑道:「你真是山中不知岁月长哩,我算着日子快有百年了。」

  「都快百年了啊。姐姐你在外头过得还好吗?」胡四姐拨动潭水,揉搓自己的雪肌濯洗身子。

  胡三姐凭空摘过一把梳子,解开妹妹的发髻,轻轻梳洗:「说什么好不好哩,横竖不过是过日子,过不了几年就要挪个地方,省得那些凡夫俗子起疑心哩。不过现在有了阿实,却是要寻个好去处安顿下来。」

  「姐姐,我怎么没瞧见阿实,不在这儿么?」胡四姐问道。

  「不用你瞎操心。阿实生而知之,他二叔家离着不远,我把他送到那儿去了。四个月倒和十多岁的男孩似的,古灵精怪瞎捣蛋,让他二叔好好教导他,我也省心省力哩。」说道这,胡三姐叹了口气,「他们男子倒好,到了入学的年纪拜过那位圣人,用功读几年书,身上自然文气沛然,够他们用来褪尽那点妖气,却是苦了我们这些妇人,还要跟那些凡夫俗子欢好,我瞧着那句有教无类也不尽实哩。」

  胡四姐连忙回手掩住姐姐的嘴,蹙眉道:「这可不敢瞎说。」

  「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胡三姐握住她的手,「眼下有个天赐的良机,那李尚你也瞧见了,你借着给他瞧病的机会,和他欢好几次吸上一些就够哩。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啦。」

  「姐姐,你再说我可要恼啦。」胡四姐平日里跟着爹爹在山中修行,下山入世虽是四处行医,也不是未曾想过这些。今日被姐姐挑明了,心中有些羞赧。

  「妖精做到你这个份上实在有些丢人哩,又不是让你取了他的性命,何须思前想后犹豫不决,做就是了,说起来你也算是黄花闺女哩,给他尝了却是让他占了便宜,取点利息又何妨呢?」胡三姐实在是有些怒其不争,颇有些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胡四姐被姐姐说的有些心动,脑袋里不禁浮现出李尚的脸庞来。去开今日的狼狈模样,李尚长得周正俊俏,不失为一位翩翩佳公子,而且言语谈吐也是个见过世面得人,虽然出身名门,却全然没那些纨绔的傲气,周身倒有股让人不觉亲近的气质。又想到他身底下那根翘然怒杵,又有些忍俊不禁,脸上有些微微发烫,悄声问道:「姐姐,他……他那里生得那般粗长,和他交欢哪里能够爽利,却不是要痛死人了,你可在扯谎骗我。」

  胡三姐听得妹妹声音有些微微发颤,知道怀里的可人儿动了春心,贴过脸诱惑道:「你没尝过男人的滋味你可不懂哩。他那根东西好长好长,插进去直直探到我里头的心子里去了,说不出多舒服呢。」说到这,胡三姐一手轻轻抚上妹妹的酥胸,另一只手却悄悄探向她的腿心。

  胡四姐听得想入非非,只觉着有些口干舌燥,眯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天才道:「真有那么舒服么?」

  胡三姐轻轻捉住妹妹的一只雪乳,清泉濯湿了以后又滑又嫩,连水豆腐还不及三分,又悄悄使了些手上的功夫,轻拢慢捻抹复挑,还笑道:「你不知道哩,那天在妆镜台上他按着我使劲插弄,回回都顶进了花心子里头,平日里那消受过这般快活,里头又麻又酸,弄到兴处整个身子好似都腾飞在了云中,又软又绵……」

  胡四姐轻闭着眼,喉间低低发出一声声又娇又甜的低吟,仿佛李尚就欺身压着自己,一只手满满地抓着自己的一只翘乳细细逗弄。底下的一根肉杵又硬又长,上头鼓胀的血管让它显得狰狞无比,肉菇早就忍耐不住悄悄顶在自己的蛤口,慢慢探入,撑开了那丝又粉又嫩的肉缝。胡四姐蓬门初次迎客,心里有些害怕,伸手去推男子的小腹,口里喊道「不要」。却听得身后姐姐放肆地大笑,睁开眼自己还泡在潭里,腿心里不是那根肉杵,而是姐姐的贼手。

  「妹妹发起春来真是又骚又浪哩,你瞧这是谁吐出来的。」胡三姐从水里拿出那只涂上花津的手,虽然泡过了清水,但映着月光慢慢拉出一根又亮又细的晶丝。

  胡四姐又羞又气,哪还敢拿正眼去瞧,一把拍开姐姐的手转头不语了。

  胡三姐爬上了岸长长伸了个懒腰,娇嫩丰腴的身子在月光下白的耀眼,她低身从薄雾中扯出一匹薄纱裹住了身子,望着埋在水中的妹妹道:「我可洗完哩,你快些洗,养足了精神明天才好去……」

  还未说完,一泼凉水就洒在了薄纱上。

  「好呀,你还敢泼我,看我不再教训教训你。」胡三姐也顾不上身上的薄衫,跳入水中和妹妹揪做一团,又好好耍闹了一番才一同起身回屋去了。

     ***    ***    ***    ***

  天还未亮,花蓉先起身在菜园子里忙碌了一番,才到厨房熬了一小锅米粥,炒了盘小菜,又在小炉上烫了两个又白又嫩的溏心鸡蛋。

  李尚今天起得也早,昨晚闭上眼,眼前满是胡家姐妹圆润苗条的身段,整晚睡得极浅,早上被山鸟的鸣啼轻轻一唤就醒转过来。

  花蓉忙碌了一早上,脸上的汗水沾了烟火气黏腻得难受,趁着空暇时候对着打来的井水好好洗了把脸。

  李尚就着两筷子酱菜喝了两口白粥,又轻轻咬了一口鸡蛋,挤出来一股子又黄又亮的溏心,李尚只好对着吸了一口,瞬间香滑蛋黄充溢了口腔。他细细地抿了一口,不由呼道:「这鸡蛋又香又甜,真好吃。」

  花蓉洗完脸,拿了筷子端了粥也在一旁坐下:「这可是我的拿手菜,在府里夫人也爱吃我做的溏心蛋。」

  李尚抬起头,指了指花蓉的侧颈:「你这还有两块泥点子,擦擦。」

  花蓉拿着帕子擦了擦:「早些去给菜园子浇水,顺手拔了些草,想是那时候沾上的。」

  李尚夹了块酱菜,笑道:「我还没问你呢,谁让你把花苑改成菜园子的?难道送来的菜蔬不够吃吗?我让姨母再添些。」

  「你懂什么?现在这天忒热,这些菜蔬放半天都蔫了,别说两日。现在种些还能赶上一茬,好歹能吃上些新采新鲜的。你是没瞧见嫩绿的菜蔬瓜果在车子里颠簸半天都成了什么模样,再放上半日都要烂了。倘不是我有手好厨艺,你都瞧不上那些烂菜哩。」

  李尚点了点头:「你和我说这些我也不懂,你想种就种罢,我也不和你计较了。」

  花蓉还想说些什么,却凑近李尚吸了吸鼻子,问道:「你身上怎么又股子汤药味道,你在后头做了些什么,怎么像泡过药罐子似的。」

  李尚抬起袖子闻了闻,解释道:「昨个不是拿了捆竹炭吗?我在后头碾了块药香点了,怕是那个味道,我倒是闻惯了觉不着。」

  花蓉瘪了瘪嘴,喝了口粥:「您可真是大方哩。这天蒸得人直发汗,你买劳什子竹炭回来——那些竹炭可不便宜,我可贴了好两块好银——还有心思在屋子里点药香。我这婢子的命只好在菜园子里流汗流血,想也想不到这些享受玩意,别说慰劳几句,忙早忙晚还得遭人嫌。」

  李尚刚想说你也来后头,又想起了心里的两个可人儿,干脆低头喝粥不语。

  花蓉呛了两句,见李尚沉默不言,自觉没什么意思,一口喝完了粥出门去了。

  下午,胡三姐带着胡四姐又来了李尚屋子,给他做了回复诊。

  「再喝一帖药就遗症尽祛,李相公你可放心了。」胡四姐给李尚搭了回脉,就摆开药炉煮药。

  「今天我家妹子也未曾穿锦戴花,李相公你的眼珠子怎就粘在上头放不下来了?」胡三姐摇着小扇,掩口而笑。

  李尚瞧着胡四姐两颊漾开了两朵朱红,显得愈发娇艳明媚,嘴里胡乱应着:「是是是。」心思早不在身上了,哪还听得着胡三姐在说些什么。

  「是什么哩,」胡三姐一把搂过妹妹,团扇轻掩妹妹的羞靥,「我妹妹虽然给你瞧病,但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呢,哪能给你使劲着瞧的。」

  李尚这才回过神来,拱手歉意道:「是我孟浪了。」

  「姐姐你又胡言乱语了,放开我,我还要熬药呢。」胡四姐一把推开姐姐,专心看护药炉。李尚被胡三姐挑破,也不好盯着胡四姐瞧,只好随手翻起药箱来。

  胡四姐的藤箱虽然不大,但是被精巧地隔成了三层。上层放的是大些的器具,李尚瞧见了针灸用的针包,一把小锥子,一把肉眼瞧着磨损非常但异常干净的药锄,还有些道不出名字的小工具被固定在隔板的皮环上。中间还有一柄纤细轻薄的小刀,刀刃长不过一指,李尚拿小刀仔细辨认,才看清上头刻着小篆「神术」二字。

  掀开上层的隔板,第二层都是些分门别类包好的草药,还有些未曾干透的新鲜草药被放在一个小隔间中,整整齐齐地码好,估摸着是今日刚采摘下来的。而在另一个角落里放了两大块木炭,想来是防潮用的。第三层却不是从上掀开隔板,而是从侧面向上掀开一扇小门,里头放了些脂粉绢帕,发簪花黄一类女儿家打扮的小玩意。镜子旁有两个小木盒,打开盒子里面装满了黑白分明的围棋子。

  「难怪我觉着这箱子十分的重,里头居然装了两盒围棋。」李尚伸手探进箱子,摸出了两盒围棋,打开一看,又惊道:「这两盒棋子还是卵石刻的。」

  胡四姐正在一旁看护药炉,抬眼瞧了随口道:「也没什么稀奇的,平时在山里头闷了就和耶耶下棋解闷。」

  胡三姐拿过一枚棋子,对着窗外瞧了瞧:「是没什么稀奇哩。奴家小时候也被爹爹挟着练指力腕力,拿神术刀刻棋子,没刻两颗就给奴家扔的远远地,没想到你都刻完两盒了,爹爹的医术就靠你来发扬光大哩。」

  「刻棋子?这倒是稀奇。就拿那柄小刀么?」

  「是的。家传医术《元化青囊经》里头,最最精妙的就是那截痈洗秽之术,学至精处破腹抽积不过小菜一碟。而那剖割之术极为讲究腕力指力,不敢有一丝差错。这些棋子用山里溪涧中的平滑卵石,一枚重半钱,径长六分,刻好这两盒三百六十一枚棋子花了……额,花了我好长时间。」胡四姐说道一半,想起自己花的时间顿了顿。

  李尚站起身子,在屋子里放置杂物的箱子翻来翻去,拿出了一块棋盘,吹了吹上头的灰:「找着了,我记着那日在屋子里见到一块棋盘来着。」

  「李相公也会下棋?」胡三姐摸了摸棋盘,望着上头的颜色纹路也算是有些年头了。

  「不用瞧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就是一张普通的梨木棋盘。我小时候学过些,能下,顶多算半个臭棋篓子。」李尚拿抹布擦了擦,赭红的棋盘竟然又鲜亮起来。

  「李相公你又谦虚了,你们这些个读书人,谁不懂些个琴棋书画说出去也怕人笑话哩。妹妹,横竖也是闲着,你就随李相公手谈两局解解闷。」胡三姐撺掇道。

  胡四姐有些犹豫:「我这里还熬着药呢,一时也脱不开身,况且我就跟耶耶随便下着玩玩的,和李相公下棋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无妨的,我的棋艺顶多欺负一下初学弈棋的人,况且弈棋不过是博戏的一种,是娱人的小把戏何必太在意胜负呢?」说话间李尚已经摆好了棋盘。

  胡三姐也把妹妹拉到棋盘前,道:「就是哩就是哩,熬药自有姐姐看着,你先陪李相公下会儿棋吧。」

  胡四姐只得坐下来,指着姐姐道:「我下的不好你们可不准笑话我,尤其是姐姐。」

  胡三姐扭过头去:「我还得看着药炉哩,可没空看你们下棋。」

  胡四姐一把拿过黑棋,笑道:「李相公也不必让我棋了,让我先下吧。」

  胡三姐在一旁熬药,不过小半时辰药煎熬得就差不多了,再看一旁的两人正厮杀得难解难分。

  李尚还算镇定,只不过双颊泛红,额头微微出汗,对面的胡四姐就显得忘我非常,不由地拿出了在山里的架子,在椅子上盘起腿来,一手不住地扇风,一手执棋在棋盘厮杀。

  胡三姐端过药来给李尚服下,瞧着两人下棋,果真是棋力相当,两人都不过是勉强互相拆解的水平。胡三姐自己也常弈棋,瞧着两人见招拆招比拼,觉着无聊,拍拍妹妹的手道:「我先回去瞧瞧儿子,你先在这配李相公下棋。」

  胡四姐盯着棋盘,嚷嚷道:「姐姐你快走开些,我自然会回去的,别扰着我下棋。」

  胡三姐瞧着妹妹的憨样,点了点她的头:「你呀,我可不管你啦。」说罢转身离开了。

  胡四姐和李尚两人你来我往,李尚棋力明显要高一些,抓住了机会在右下角和胡四姐一番拼杀,把整片黑棋变成了死棋。

  胡四姐眼瞧着自己大势已去,心中不甘,尽然使出了平时和父亲下棋的性子,一把掀翻棋盘,嚷道:「不玩啦不玩啦。」

  李尚在一旁瞧得愕然,只觉着有两枚棋子打在脸上有些生疼。

  胡四姐也醒转过来,知道自己耍了性子,香舌暗吐:「李相公,给你瞧见笑话啦,平日里我和耶耶下棋也常常耍性子赖皮,你可不要见怪。」

  李尚摆摆手,捡拾桌上的棋子:「无妨的无妨的,我们俩都是臭棋篓子,再来一把说不定谁赢谁呢。」

  胡四姐想着自己和他下的有来有回,点了点头:「不过不下啦!再来一次我怕又忍不住教你看了笑话呢。」说着弯腰捡起滚落地上的棋子来。

  「好啦好啦,我数过两遍了,棋子没落下了。」胡四姐收起棋盒,拿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喝口水吧。屋子里怪闷热的,要不我们去后头的廊桥小亭歇歇,等再过会儿日头下去了你再回家去。」李尚给胡四姐倒了杯水。

  两人喝了几口凉水解解渴,随后就边说边笑渠道后边的凉亭去了。

  日头西斜,廊桥架在河上,走在上头果然要比屋里凉快一些。两人坐在亭中,亭子一侧是一片莲池,后头山上的水便从墙外引入莲池中,池中的活水淌进河里穿过整间秦家园子。此刻池中莲花开的正盛,满眼的碧叶粉荷,煞是好看。

  「这荷花开的真旺呢。」胡四姐站在亭边,望着满池的荷花,说不出的欢喜。女孩子本身爱美,虽然莲池不大,但是满池旺盛的荷花却让她着实喜欢。

  「难怪平日里姐姐总是夸这间园子景致好呢,这在外头可不容易瞧见。」胡四姐身子探出亭子,伸手轻抚莲瓣,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它。

  李尚也瞧得欢喜,整片池子虽经曝晒,池子中的荷植依然亭亭玉立,忍不住道:「元公有云,『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说的果然不错,诚不欺我啊。」

  「确实有一股子清香呢,真好闻,我想着可以做一枚香丸放进香囊里,那味道一定好极了。」胡四姐轻轻嗅了嗅。

  李尚伸手撩过一朵花瓣凋落的莲蓬,摘拆下来,用力一掰,剥出了几粒青黑的莲子。

  胡四姐瞧着新奇,问道:「莲子不是黄白色的吗?这新鲜的莲子怎么瞧着是青色的?」

  李尚轻轻剥开莲子的外皮:「这外头可有一层皮呢,里头才是能吃的莲子。」剥开青绿的外皮,里头就露出了洁白如玉石的鲜嫩莲子。这朵莲蓬生的大逾手掌,李尚一手抓不稳,倒让几粒莲子滚落下去,落在了池中。

  莲池中养了好几尾赤锦鲤鱼,天气生得热,平日里都躲在池底荷叶下头避热乘凉。莲子滚落池中,倒引得那几尾鲤鱼争相竞食,胡四姐瞧着新奇,伸手拿过一半莲蓬,又剥出莲子抛下池子,逗弄鲤鱼玩。

  「真有趣真有趣,你瞧那鱼嘴都塞不下莲子,它们还争着咬呢。」胡四姐拍拍手,抛开手里的莲蓬,俏笑偏首,仔细瞧着池中的妙景。

  李尚自己剥了一颗莲子,放在口中嚼得又脆又响,去除了青色莲芽儿的莲子虽然还有些涩口,但是胜在爽脆,又有一股子清香,清甜爽口,胸中的暑意倒去了三分。

  胡四姐转过头,瞧见李尚吃的香甜,问道:「你在吃什么呢?」

  「莲子呀,生莲子味道可不错呢,消暑生津,你也吃一颗呀。」李尚望着胡四姐的手,没想到她把莲子都喂鲤鱼了,直直望着李尚手里的莲子,眼中是遮不住的馋意。

  李尚瞧着女孩的模样,心里忍不住要逗弄她,于是剥了一颗莲子的皮,把豆腐一般白嫩的莲子递过去,笑道:「你尝尝,可好吃呢。」

  胡四姐蜻蜓点水一般吻过李尚的手指,把那莲子噙在口中,朝李尚笑了笑,然后细细咀嚼起来,发出一声声脆响。谁知嚼了几口,胡四姐黛眉微皱,一张脸作出苦样,忙转过头去,把一嘴的津唾连着嚼得半碎的莲子肉一同喂了鱼。

  李尚在一旁忍俊不禁,他刚才特地没有去掉莲子中的嫩芽,没想到胡四姐真的上当,把整个莲子吃了进去。

  胡四姐恨恨转过头来,虽然后知后觉,她已经明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刚想说两句,谁知口中的苦涩又泛了上来,忍不住又啐了两口。

  李尚本来正在发笑,但瞧见胡四姐半坐半倚在栏杆上,轻薄的柳青裙子勾勒的臀线又翘又圆,西边的阳光又灿又红,倒透得薄裙映出那粉嫩的臀肤来。美人一手掖着翘乳扶住栏杆撑着上边的身子,另一手就拿着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还沾了些津唾的唇瓣晶莹欲滴,去了檀色的

  柳叶薄唇色若丹霞,轻轻被帕子一掖仿佛快被掐出水一般,上头的两只眸子因为嘴里过分的苦涩而泪光闪动,似嗔带怨瞪着李尚。

  胡四姐和她姐姐一般,媚态天生,无意间把李尚的魂儿又勾了出来。胡四姐觉着嘴里依然苦涩,正要回头再啐两口,不防李尚从后头一把勾过胡四姐的下颌,对着唇瓣重重地吻了下去,一条不安分的舌头在美人的口中搅动,吮吸着略带苦涩的香津。

  胡四姐开始还像受惊的鱼儿,不安分地折腾着。她还未有过与男子肌肤相亲的经验,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等到李尚的手攀上自己的乳峰,心里头那点欲动的春心被勾引出来,胡四姐侧着身子两手紧紧搂住李尚的脖颈,吻得心魂欲醉,反倒是李尚有些透不过气来。

  胡四姐觉着李尚的侵略之意缓缓放松,才缓缓转过红彤彤的俏脸,贴在李尚的胸口。

  李尚贴着胡四姐的身子坐在一旁,一手攥握着绵软翘挺的乳肉,一手轻轻扳过怀中佳人的俏脸,瞧着羞红的胡四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呢,都是你,我嘴里现在还苦的很,捉弄我,姐姐还说你是个呆子,我瞧你倒像个最会捉弄人的小鬼。」胡四姐说着转过羞脸,一手去拍胸口的禄山爪。

  李尚吃痛被拍了两记,非但没放开,反而两指捻住一颗肉珠子,引得美人挺直腰板轻吟了一声。李尚捋开美人散乱的鬓发,笑道:「我可不是帮你把那苦味道吸出来了,搅着妹妹的甜津味道尝着真是好极,再让我尝尝。」说着低头又去吻胡四姐的红唇。

  「你走开,我不与你玩了。」胡四姐虽然被撩拨得春潮泛溢,但是心中又羞又恼,忍不住娇斥道。还未说完,胡四姐从背后被紧紧搂住,葱白的薄衫毫无保留地敞了开来,一双丰润翘乳挺着亵衣高高翘起。一只手从亵衣边缘探入,满满地陷入绵软的乳肉中,夹着那粒挺立的乳蒂子肆意搓揉,另一只手探入裙内,抚着丰腴细腻的大腿根子,慢慢侵入腿心,缓缓掏动。身上两处最敏感的地方陡然失陷,胡四姐哪还有力反抗,无力的扭动不过是这狂风大浪中的一点微波,掀不起什么小浪来。

  李尚上下交攻,使出了浑身的本事,就要制服负隅顽抗的美人。胡四姐的双乳虽比不上姐姐丰硕的乳瓜,不过大桃儿一般大小,但胜在嫩滑腻软圆润翘挺。李尚一手盈握,核一般的翘硬乳蒂子在掌心摩挲着,翻润的乳波黏腻着汗水,浸润了他的掌心,发出啧啧的声响。

  「呀,啊……我的奶奶,啊,奶奶好痛,你轻一些。」胡四姐修长双腿合拢不得,花蒂子被指头亲抚摸挑,淅淅沥沥地泌出花蜜来,直美的蜷起珠玉般圆润的脚趾,花径内轻轻抽搐。

  李尚听得怀中佳人的稚语,心里欲炽越旺,腾出手来脱解衣裳。

  胡四姐刚到美处,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抚胸,正在消解体内的腻痒,却觉着身后的男子停下了动作,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娇喘:「别,快,别停。」又甜又腻的尾音还未落下,一根肉杵已经滚烫地煨着自己的股心,原来不知何时自己早被褪下了裙子,被男人用阳根抵着穴儿,只待挺入。

  李尚凑上唇去,一边亲吻着美人耳后的雪腻颈肤,缓缓褪下胡三姐的衫儿,然后抵着翕合的玉户,下边两瓣肥嫩的花唇亲亲衔住肉杵,甚至能感觉到穴口地亲嘬,迫不及待地要纳入底下撩人的肉根子。

  李尚轻轻扳过背对着自己的俏脸,望着朦胧的如丝媚眼道:「我要你。」

  胡四姐反手轻搂男人的腰,一手扶着抵着自己的肉杵,轻挤出一声呻吟:「要,来,要我。」

  李尚也不废话,早就蓄势待发的肉根在柔荑的帮助下,缓缓挤入狭窄的穴口。胡四姐的花径本来生得紧致,又是初次欢好,虽说情欲动人,难免有些紧张,花径收缩,进入的杵头肉菇疼得厉害。李尚只好腾出一手勾起一条圆润的玉腿,让胡四姐跨坐在自己身上,然后一手箍住蜂腰,探到底下去揉动情挺立的花蒂子。

  胡四姐早就放弃抵抗,娇软地瘫靠在男人的怀中,一手无力地抚着底下李尚的手,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只不过十几息,花蒂子如电的快美传遍了全身,胡四姐身子轻轻打着摆子,嗓子里发出的呻吟又娇又腻。

  李尚肉菇满满撑着穴口,只觉着马眼上头饱饱地积了一层水,从严密合缝的相接处细细泌了出来,花径里头虽然一跳一跳地挤压着,但总比刚才要松软些,于是抓住机会,「叽」地没根挤入,挤出的水腻全都打在了自己腿根子上。

  胡四姐还正耽于手淫玩弄花蒂子带来的快美,被李尚这么猛地一捣,一仰头,发出了「啊」的一声长吟,销魂至极,余音飘梁,随后就紧紧地贴着男人,除了间断的喘息一动也不想动了。

  身后的李尚只觉着肉菇顶触到一团又软又滑的肉球儿,上头生了一张会咬人的小口,轻轻磨咬着马眼,觉着精意涌了上来,再被胡四姐娇媚的呻吟一喊,差点一泄如注,狠射在里头。李尚只好把心念移到亭外的荷花上,稳住心神。怀里的美人约是不满他停下动作,蜂腰微摆,自己先细细品尝其中的快美起来。

  李尚收拢泄意,环抱着怀里如脂似玉的娇躯,轻松慢抽,惹得胡四姐咿咿呀呀不住地喘息。胡四姐的花径实在过于紧凑,好在似她姐姐一般,春水丰润,抽添起来也没什么阻碍,倒是里头的小嘴咬的李尚爽美难耐。

  「你,和姐姐也是,也是这般么,那日在,日在山上……」胡四姐珠钗凌乱,乳蒂子随着男人的动作不住地轻摇乱颤,回过头去哆嗦着问道。

  李尚知道自己和胡三姐的事已经被她知晓,索性抬起美人的玉股,在蛤口轻突浅挑:「你里头比姐姐还要美人呢,会咬人的小嘴,我可不敢多碰着,嘬得我直想射给你呢。」

  胡四姐觉着花径最里头离了肉杵的顶触,不上不下的滋味实在难耐,摆臀去凑只在蛤口徘徊的肉杵,呢喃道:「你给我,还给我。既然我比姐姐还美人,你射给我,射在里头。」

  李尚「啵」得一声,把肉杵从湿润狭小的穴口抽剥出来,抵在上头一粒硬翘的突起上,上下搓揉,故作调笑道:「你唤我,唤我我便给你。」

  「李相公。」

  「不行,喊的太生分。」

  「哥哥……」

  「太淡了,听着没什么滋味。」

  本来胡四姐脑子就被情欲捣得浆糊也似,连喊了几声下头的蛤口都未得到应有的回应,花径里润泌的春水涓流也似的顺着圆润的腿根子流到地上积了小小一洼,嘴里胡乱喊道:「好哥哥,亲亲心肝好相公,快给桂儿,肏桂儿插桂儿……」胡四姐瞧着眼波迷离,实在难耐,不禁喊出了自己的乳名。

  李尚听得欢喜,挺着肉根重新插入花径,直直顶到那朵嫩花心上,狠狠揉了两下:「叫我夫君。桂儿做我的妻子,我的夫人好不好。我要射给桂儿,让桂儿只做我的女人。」胡四姐听得花心出一阵肿胀酸麻,蜷起娇躯,背身搂住李尚娇啼着小丢了一回。

  李尚用力抽添了两下,觉得姿势太不爽快,就直接把胡四姐上半身放在凉亭倚栏上,搂住蜂腰从后头把玉茎深送,连吻美人薄嫩的花心,大呼爽利。只是苦了胡四姐,底下蛤口大开,肉杵捣得又深又快,爽美得气饧骨软,连婉啼呻吟的力气也无,偏偏上半身挂在亭外,那对大桃一般的雪乳悠悠晃晃,在池水面上画着圈。也不知那几尾鲤鱼是不是尝到了甜头,竟把那两颗画圈乱摆的乳蒂子当成莲子争着跃起来衔咬,好几次鱼尾堪堪擦着乳蒂子刮过,惊得她挨不过百抽就喷出阴精来,大泄了一回。

  李尚抽捣着正在兴头上,不知为何花径越来越紧,里头的褶皱就像是要绞断肉根一般疯狂附上来,好在里头娇嫩柔软,倒越发美人,没过百十抽倒也抵着花心子狠射了一通,心神随着阳精溢涌而出,爽美之感稍退才有回到了身子。只听到身下的美人在低低啜泣,李尚便伏下身子贴着线条柔美的背脊,柔声问道:「为什么哭了,是相公弄疼桂儿了么?桂儿里头好会咬人,夫君实在禁忍不住。」

  李尚俯下身子,才发现池里的鱼儿正跃起要来撷那两朵红艳娇嫩的花蓓蕾,于是哈哈大笑,一把抱起胡四姐,转过身子搂在怀里

  。李尚的肉杵还未完全疲颓,依旧留在花径里,这一下绞地胡四姐蹬直了笔直的小腿,闷哼一声,小小打了回摆子。等到浆糊的脑子完全清醒过来,发现李尚正搂着自己。

  「李相公你家的鱼好坏,跳起来咬,咬我呢。」胡四姐仰起头,盯着男人怨埋道。

  李尚捏着美人的桃臀轻轻用力:「好桂儿好好想想,叫我什么?」

  胡四姐想起刚才的胡言淫语,臊得双颊飘红,低语道:「相公,夫君。」

  李尚喜不自胜,笑道:「那几尾鱼瞧着肥美,等我把它们都宰了,给亲亲桂儿补补身子,今天桂儿可流了不少,定是损了身子。」

  听得这话,胡四姐笑容微敛,两条细长的柳眉蹙了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李尚以为她在担忧两人的事情,开解道:「不用担心,隔日我与你姐姐说,等我考得功名,自然正大光明地娶你进门,绝不辜负今日的约定。」

  胡四姐听得此言,转开忧容,吃吃地笑了起来:「也不知是谁,偷了良人,把山上那块大石头都肏下山了,害得我找也找不着,今天又来与我作山盟海誓,也不知臊。」

  李尚听得她揭自己的短,故作羞怒道:「好呀,好桂儿居然讲脏话,瞧夫君怎么管教你!」两人又在凉亭调笑了一番,春色旖旎,娇语莺莺,等天色渐黑才依依不舍地分别了。

            第五章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夜总是伴随着沉寂与安眠。

  而夏日的山夜却总是与众不同,此时此刻,在其他地方再也找不到比山里更加充满生机与嘈杂的地方了。在胡四姐的印象中,就是如此。

  自从那日与爱郎私定终身已有一旬,这些日子胡四姐每隔一日便抛下山去,私会李尚,自从那日缠绵过后,胡四姐对爱欲的渴望泛滥得一塌糊涂,可谓是食髓知味。恰好李尚年轻力壮,也处于性欲旺盛之时,两人见面边如胶似漆,缠绵不已,园内园外,山上山下,两人欢好的痕迹到处都是。

  有时候她会暗羡前头的小婢女,能够一直伴在爱郎身边,而自己终究是要离去的,而再见只是奢望了。每想到这里,胡四姐就将自己姣好的身子交与那个男人,檀唇、雪乳、桃臀,身上每一丝每一处都被抚摸过、怜爱过、亲热过,或许她对自己身体的了解都比不上她的爱郎。李尚对她也是有求必应,每每将囊中的精液尽数注入她的花宫,好似无穷无尽,取之不竭。每当那根肉杵抵着她的花心不住地跳动,她都有一种精液会满溢而出的错觉,自己窄小的花宫如何能承载如汤如瀑的阳精冲刷拍打?想到这,她的蛤口翕张,又泌出一丝丝腻滑来,花径轻轻绞动,好似正在裹覆着那根给它们带来无比快美的肉杵。

  胡四姐常常会想,自己的躯体实在太过敏感,休说是被心里系着的那个人呼唤触碰,便是想着念着,也会做出反应,身子处于渴望被肏弄的状态。虽说狐族媚骨天生,为了种族绵续,总是会淫态毕显,无尽地索取直到珠胎暗结。

  但是她讨厌这样,尤其是在爱郎面前,她总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总是在索取,总是像一只母兽一样,摇头摆尾把湿润溢泌的蛤口凑上前,索求着他的插入、他的肉杵、他的阳精,索求着交合所能给予她的一切。她的唇舌津唾似乎也是为交欢和合而生,狐族女子的津唾能丰沛交欢男子阳精并提高精种质量,更不用提之前爱郎误饮的狐乳。

  每当胡四姐细细瞧着在自己身上挺动肉杵求欢捣弄的李尚,她总生出一种感觉,李尚并不是真心喜欢着自己,怜爱着自己,只不过是被自己狐妖的肉体所魅惑,自己多年所守的贞洁就像姐姐所说的那样,不过是一纸空谈,体内流淌的兽性在必要时候把所有勾引男人的媚态技巧都展现出来,世间的凡俗该如何抵挡自己?或许他们也并不想抵挡,只想好好享受,享受宠溺一只交欢尤物的过程。自己和爱郎之间是否只是一腔单相思,他所索求的不过是肉欲的欢愉?

  她不愿想也不敢想,只好好好珍惜和爱郎缠绵的每一刻。因此她回山的时间一次比一次要晚些。

  此时此分,月光早被浓云遮笼,山中真是伸手不见五指,胡四姐勉强靠着狐眼辨认山途回到屋中。早些时候身上的衣衫浸透了两人的汗水与津液,此身穿在身上颇为难受,还未踏进屋子就脱下身子,扔在一旁。她取了干净的衣裳,踩着黑夜的浓暗摸到了屋后崖边的池子。这里确实是个安静的好去处,四周虽然少了些草木灌丛遮挡,但也因此没有哪些烦人的鸣虫,难得能在夏日的山夜获得片刻安宁。

  胡四姐赤着身子站在池边,散解发髻,蓦地背后伸出一双手,搂住她的腰肢贴了上来。胡四姐下意识地就挺着臀向后蹭弄,花汁轻泌,准备接纳爱郎的阳根。出乎意料的,后头贴着她的不是那根又烫又硬的肉杵,而是一片软绵的阜肉,又柔又细的纤毛搔得她蛤口麻痒难耐。

  身后的人儿自然是姐姐无疑了,胡四姐臊的满脸烫红,拍开腰间的手二话不说,跃进池子里去了。果不其然,身后的姐姐笑的前仰后合,跟着一起进了池子。

  「瞧瞧瞧瞧,我家的姑娘现在春情勃发哩。只可惜呀,我下头没有那根物件儿,只能和妹妹做些虚凰假凤,磨磨豆腐哩。」瞧着妹妹把半边粉面漾在池子里,胡三姐轻拍水面笑道。

  胡四姐瞧着姐姐打诨的模样,那对眯起的柳弧眼倒像一把尖刀一般,剜开了自己的皮囊,探进了心里,一时心慌,忙转过身去背对着姐姐。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无语,只是静静地搓洗着身上一日的不快。过了一会儿,胡三姐才开口道:「你这几日常去找李相公吧?抓紧些,再有半个月爹爹就要来接你回山去了。」

  「没,还没去过几次。」胡四姐被问得心慌,随口扯了个谎。

  胡三姐一眼就瞧穿了妹妹的谎话,冷笑道:「那可就怪哩,妹妹身上的妖气淡得都快瞧不见了,哪去哩?难道会被大风刮跑了不成?」

  见妹妹不答话,胡三姐继续说道:「再与他交合一次,你便能褪尽身上的妖气了,到时候再也不用拿这娇嫩的身子给他去折腾啦,妹妹想必是恨极了这个玩弄你身子的男人吧?也不须脏妹妹的手,姐姐亲自去把他的头摘来给你出出气。」

  胡四姐生怕姐姐真的对爱郎下手,连忙转过身来,发现姐姐正瞪着那双烁光的碧眼。

  看着她惊慌的模样,胡三姐轻轻叹了口气:「听姐姐的,再采过一次文气便走罢,这不过是一次香艳的交易而已,对你,对他都是。」

  「不,我不走,他和我海誓山盟,发誓厮守终身,我怎可先辜负于他,一走了之,遁入空山。」

  「哈,海誓山盟,山盟海誓,你怎知道他与多少妙人发过誓词了?况且这也不过是一口空谈,你与他族类有别,你是要修道得仙的方外人。百年之后他不过一抷黄土,而你呢?你依然穷游千里外,高卧桂宫中。就算你能教他修行之法,他能抛下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功名随你而去吗?去修那空无缥缈的无形无影之法?他所学的圣人之道在于世,经世济民才是圣人之道的目标。你姐夫他一脉习得就是圣人入世之道,我与他结成道侣,互鉴而用之,若非如此,凭我成就的地仙境界,何必还在这红尘飘零。若非如此,我又如何能看透这凡世的男子,九成九是为我们这副媚人的相貌所惑,你也知晓的,这些男人以我们狐族天生的媚骨他们如何抵挡拒绝。他们所贪恋的是与我们交欢的欢愉,是我们绵柔的乳乡,海誓山盟不过是他们占有我们的借口。当年姜圣人扶周而斩妲己,这些文人对我们有多爱,知晓我们身份后便有多恨,欲除我等而后快,彰天下以正名,这些伪君子个个皆是如此。」说到这,胡三姐顿了顿,「只怪我当年不懂事,让那个负心人寿终正寝,若依我现在的性子,必然要剜出他的心来,瞧瞧那是否还是一颗人心,一颗饱读圣贤书的人心。」

  胡四姐怔怔地听着,她的心也在疑惑,她也想好好问问爱郎,问问他的真心。与她欢好的甜言蜜语是否就像那灿烂的晚霞,云消雾散后什么都没有了。

  胡三姐趁热打铁,握住妹妹的双手:「狐女媚而多情。这不是你我决定的,而是我们的天性。他是第一个与你欢好的男子,你喜欢他很正常。等你像姐姐这般,成就地仙蜕下妖躯,你再回头审视这段情爱,就知道有多么幼稚可笑了。」

  胡四姐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好无语地点点头。

  胡三姐终于展颜笑道:「好啦好啦,你瞧你的身子,在池子里泡成冰哩。我们赶紧回去吧,瞧着天上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明儿准要下雨哩。」

  夏天山里的天气总是多变的。

  「哎,你瞧瞧,你瞧瞧,这天呀,真是应得那句风云莫测哩。」胡三姐指着窗外急打芭蕉的雨水,似嗔似怪。

  「这雷声也吓人,刚才保不齐是个落地雷,震得我棋盘都颤了三颤,差点就把棋打散了。」李尚随声附和道。

  今日花蓉一早就回城去了,李尚还暗自高兴,谁道少了那个碍眼的小丫头,却多了个更尴尬的胡三姐。自己钟情于她妹妹,却与她有露水姻缘在先,好在外头下起雨来,待在屋里左右无事,下棋不语免去了许多尴尬。倒是今日,胡四姐一改往日性子,下棋不争不闹,蹙着柳眉,不知是在思考棋局还是另有心事。

  「是我输了。」胡四姐展开愁容,投子认输。

  「别玩了。」见李尚收拢棋子,似乎还有再来一局的打算,胡三姐连忙阖上棋盒,打开一旁的食盒。

  「大伯家昨天得了两尾鲜活的鲈鱼,一尾昨天吃了,还有一尾想着不好留存,就打成肉泥汆了两碗碗丸子。本来准备带给妹妹吃的,听家里仆佣讲她来相公这了,就干脆发了些山里的山菇,又片了些嫩笋,做了这道山鲜鱼丸,带给相公也尝尝。」胡三姐打开食盒,拿出三只青瓷盅,打开瓷盅,鲜馥入鼻,引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动。

  胡三姐故做神秘,又端出一口裹得严严实实的锅子:「猜猜这是什么?妹妹你先来猜猜。」

  李尚瞧来瞧去,一丝缝隙也无,又闻不着香味,摇摇头:「姐姐你这就有些刁难人了。左右瞧不见,近探也闻不着,这让人怎么猜?」

  胡四姐瞧了瞧,笑道:「姐姐你与我卖关子有什么用呢?里头装的不过是酥山湃樱桃。」

  李尚故作惊奇,上前揭开砂锅锅盖,一座冒着寒气的酥山里头裹埋着鲜红欲滴的樱桃。

  「没想着我的好桂儿还精通梅花易数,无见无闻无听,都把这锅里盛装的给算着了,来给我算算,算我明年能否高中,金榜题名?」李尚回头对座上的胡四姐道。

  胡四姐闻言,噗哧一笑:「我和她是亲生姐妹,这还用算么?姐姐小时候喜欢做酥山湃樱桃给我解暑,也像这般让我猜,我都玩腻啦。」

  「亏你还好好记得哩,没忘记姐姐对你的好。本想着,连姐姐好些年都未唤过的乳名都给外人知了,姐姐的恩情也忘得差不多哩。」胡三姐听了李尚刚才的话,打趣道。

  「姐姐!你又取笑我。」

  「好啦好啦,我准备的鱼丸都快凉了,等凉了就不好吃哩。」胡三姐舀了一颗弹滑的嫩白鱼丸放入口中,轻轻一咬,满口的鲜香汁水。她檀口本就生的小巧,汁水从一旁的嘴角溢了出来,她忙掏出丝帕子掖了掖。

  一旁的李尚顾不得这些,平日里难得能吃到鱼鲜,鱼丸汤加了鲜笋和山菇,鲜味又被拔高了一个层次,不一会儿连着瓷盅里的汤水也喝完了。

  胡四姐倒不喜欢吃鱼丸,小小尝了一口汤就把自己的瓷盅推给了身旁的李尚,然后在砂锅里挑了颗樱桃,沾了些乳酥放进嘴里:「姐姐的手艺没变,这滋味还是小时候的滋味,酸甜好吃,最能消暑。」

  「我还担心这么些年了,姐姐做的不好,妹妹尝不惯哩。」胡三姐喝完了盅里的汤水,也拿了一颗樱桃,「别顾着吃汤,虽然下着雨,这天还是怪闷热的,尝尝这拿冰乳酥湃过的樱桃,待会儿乳酥化了就不好吃了。」

  胡四姐挑了颗大樱桃,蘸满了冰乳酥,递到李尚嘴边:「来,这樱桃这么吃才最有滋味。」

  李尚拿过茶盏先喝了口水,然后一口含住了樱桃。这樱桃皮薄肉厚,核儿极小,又被冰乳酥湃过,蘸着乳酥又香又甜,乳酥的甜腻也在樱桃的酸甜中被逐渐消解,反倒衬得乳香愈发明显。

  「瞧着你俩这模样,愿作鸳鸯不羡仙哩。只可惜呀。」胡三姐故作惋惜道。

  李尚这满心欢喜地吃着他心上人喂给他的樱桃,对胡三姐的话不以为意,反倒是胡四姐敛了笑容,转过头来:「姐姐,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和尚郎说。」

  「行行行,有了尚郎姐姐就成了多嘴的三姑六婆啦,小两口有话讲我便离远些。」胡三姐故作叹息,拿了颗冰湃樱桃转身离开了屋子。

  李尚见胡四姐支开了姐姐,问道:「桂儿,你有话与我讲吗?姐姐也不是外人,何必要让她出去呢。」

  胡四姐强作笑颜:「不说这个,尚郎你可善于工笔吗?」

  「丹青非我所长,只是略有涉猎,怎么了?」李尚又用吃鱼丸的勺子舀了一勺乳酥尝尝。

  「你给我画幅丹青像吧。」胡四姐恳请道。

  「怎么了?我常常能见到你便知足了,像这样也挺好的呀,非要描画丹青做什么?」李尚有些疑惑。胡四姐也不答,走到书桌旁直接磨起墨来。李尚知道拗不过她,只好准备给她作一副丹青像。

  胡四姐解开外头的纱衣,脱下裙子,腿间芳草萋萋的妙景穿过薄纱透了出来。她走到竹榻边,躺在上头作了个侧躺的姿势,绯红了脸道:「就这样吧,你给我画漂亮些。」

  「这,我还从没这么画过。」李尚有些愕然。

  「你这回画过啦!」胡四姐羞地掩起脸来。

  「你把手放下,遮着脸我可怎么画呢。」李尚觉着这样也颇为有趣,一时兴起,准备大展拳脚,好好给他的桂儿画幅丹青画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胡三姐在门外待了会儿,不知道里头两个腻在一起说些什么。估摸了时间,里头静得连落针声都听得见,不耐地返回屋子,转到后头便瞧见一个妩媚娇态地躺在竹榻上,另一个却在一头的书桌前站定着落笔,通红的脸上布满了汗珠。

  胡三姐瞧着两人都聚精会神,便蹑手蹑脚走到书桌前,桌上的白纸上已经勾描了一个人形轮廓,李尚正一笔一笔地增添细节。她瞧着有趣,存心要逗弄这两人,从背后轻轻挠了挠他的腰窝。

  李尚觉得瘙痒难耐,正要回头喝止,谁想竹榻上的胡四姐娇嗔道:「不许你回头,瞧着我好好画。」

  「哟,和姐姐怄气哩,行,我倒要瞧瞧,李相公是听你的还是随我的。」说着胡三姐贴着李尚的身子,转到男人的怀里,面对着男人一把解开了他的短衫。

  「好些日子没有尝过弟弟的味道了,今天奴家要好好品品。」胡三姐笑着蹲下身子,李尚阻拦不及,被一把脱下了裤头,那话直挺挺地弹动而出,直指身前的美人。

  「我只许你瞧着我,心里只能想着我。」胡四姐似乎存心要和姐姐作对,解开亵衣袒出两只可爱的乳儿来,乳蒂子翘然挺立,想必是心里动了情。

  「这可由不得你哩,这可爱的宝贝在我手里,瞧我让它出精来,好好尝尝迷得妹妹神魂颠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滋味。」胡三姐一指搭上玉茎,轻轻滑过龟头冠沟,美得那根肉杵高高地翘了起来,一副昂头挺胸的凶恶模样。胡三姐娇媚地乜了一眼李尚,却瞧见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妹妹,手里握着笔不停地勾画着。

  这下倒激起了胡三姐与妹妹争胜的心思,两只手一齐揉弄起来。

  李尚深吸了一口气,胡三姐手上的功夫可比她妹妹强多了。胡四姐握着肉根就像握她那把神术刀一般,直来直去,苦多于乐,偏偏对把玩他的肉茎乐此不疲,李尚只好小小牺牲一下自己,满足她的好奇心。

  而胡三姐恰恰相反,她的柔荑又白又嫩,手心里的肉软绵至极,不带一点一丝的茧子——胡四姐的手心里因为常年执刀,难免会生出老茧——只比那真真正正的花径软肉稍逊三分,倒有七分像是被膣腔包裹的感觉,底下硬朖翘然,肥硕的龟头充血通红,翕张的马眼泌出一滴津珠来。

  胡三姐耐心地抚弄揉捏,瞧着那粒津珠越滚越大,摇摇欲坠,她心里生出一丝馋意,伸出丁香小舌覆住肉菇,把那粒津珠连同龟头一齐含入口中。

  李尚没想到底下的情形如此恶劣,他的手上也不能停,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停便覆水难收了,只能对胡三姐讨饶:「姐姐你就饶了我吧,这么折腾下去我可忍不了了。万一作出什么禽兽行径可不怨我。」

  胡三姐舌尖挑过肉菇冠沟,笑道:「我们姐妹俩可都给你尝着了,还能有什么禽兽所为哩?」说着抚过那肉杵上的青筋,一口抿住棒身细细品起箫来。

  李尚笔下白描将成,自己屋里也没备丹朱赭黄那些颜料,心里又欲火焚炽,管不了许多,投了笔,下头挺动两下就要射出精来。

  胡三姐早就察觉着手中的肉杵不住跳动,一把连着蛋囊一起箍住,吃吃笑道:「这奴家可受不得哩,你的好桂儿还急着呢,奴家要是咽下去了,非和奴家拼命不可。」说罢闪身躲在一旁,纤指一指竹榻上的妹妹。

  李尚丢开一旁的胡三姐,一把捉住胡四姐的双踝,按到在榻上,底下对着淫津烁烁的玉蛤一撅,溅起粘稠的花蜜来。

  胡四姐难抵男人的狠抽狂送,只好拿粉臂搂着男人的脖子,娇腻地哼着:「你……你慢些,我的画……我的……我的画像可画好了?」

  李尚握着两只翘软的粉乳,底下只顾抵着花心子揉弄,那团带嘴的软肉咬地他骨头都酥了,深吸了一口气提住泄意:「白描我小心地勾好了,只是缺些颜料色彩,等来日去城里买了,我把色彩敷填了,再找裱匠装裱起来挂在这屋里,日日看呀夜夜看,夜夜看呀日日看。」

  胡四姐咬着唇儿,粉脸娇红:「你臊不臊呢,把这画给外人瞧。」胡四姐不知想了什么,玉蛤里颤了颤,从两人交接的缝隙里挤出一小股春水来。把李尚的肉根涂得油亮。李尚瞧着那淫糜之色,压着身子大开大合,直欲把身子揉碎进底下美人的花心子里。

  李尚大创大合勇不可匹,胡四姐觉得快美滋味难当,削肩轻颤,哼哼道:「再快些,我要……要到了……」后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只从嗓子眼里发出几声细喘而已。

  「妹妹快泄哩,还不快好好疼疼她,不如我来帮你一把。」不知何时,胡三姐已经站到李尚身后,双手扶着他的腰用力推送。

  李尚肉杵生的粗长,平日里只点到为止,揉着花心就算了,外头还有一小截儿未曾入得花径。那胡三姐在后头一使力,把那外头那截也推入进去了。李尚前头肉菇一下子刺入了那团软肉口中,被一圈韧肉箍住,底下的胡四姐尖叫一声,只觉着里头被撑开,一大股花津涌泉也似的从最里头喷涌而出,整个身子打着摆子,丢身的快爽一浪美过一浪。李尚肉菇陷在里头,韧肉箍住了冠沟,整个花径不要命地绞着,敏感的龟头被涌出的花津一打,射出精来。

  两人相拥在一起,晌久才听得胡四姐开口:「刚才我差点儿就死啦,姐姐呢,我定要姐姐也尝尝那痛苦来。」

  李尚回头去瞧,哪还有胡三姐的身影,想必是刚才就溜之大吉了。

  胡四姐觉着花径里疲软的肉杵又勃挺起来,笑叱道:「好呀,你听得这话你又起来了,是不是想再尝尝姐姐的滋味,拉着我姐妹二人大被同眠?」说着就使出了古往今来女儿家无师自通的一项本领,在李尚的臀上拧掐,痛得李尚嚎叫不已。

  胡四姐瞧着爱郎的窘迫模样,笑得花枝乱颤,开口问道:「画呢,拿来给我瞧瞧。」

  李尚爬下竹榻,肉菇冠沟带过花径褶皱惹得胡四姐一阵嘤咛。

  「天潮,这画还未干透,你小心些。」李尚展着画纸,给胡四姐瞧。胡四姐轻咬破舌尖,用手指蘸了些血,抹在了画中人的唇上,本来黑墨白纸勾勒的人像倏地显出生气来。

  「好了,你拿去吧,小心些别弄花了。」

  李尚摊放好画纸,搂住胡四姐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打你一来我就瞧着你愁眉不展,方才你看着画两条眉毛都快绞到一起去了。」

  胡四姐沉吟了半晌,开口问道:「尚郎,你是真真的喜欢我,爱我妈?那些日的山盟海誓是不是哄我的开心话。」

  李尚瞧着怀里娇楚可怜的佳人,攥着她的手贴在胸膛:「我是真心爱你的,打第一眼瞧见你我便钟心于你了,你听我的心,若是我说的有半句虚言,便教……」

  胡四姐连忙掩住爱郎的口,满怀情意道:「别说了,我都晓得。良辰恨短,明日里我便要回去啦。这回我只是来瞧瞧姐姐的,都这些日子了,再不回去耶耶要担心了。」

  李尚点了点头:「百善孝为先,你都离家许久了,也该回家了。」

  「你会思念我么?」胡四姐紧紧搂着爱郎。

  「当然会,只是淮海居士有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也不必过于思念,免得相思成疾,到时我们再相见可就难啦。」

  胡四姐噗嗤笑了起来:「怎么反倒你来安慰我了。」

  亲了亲美人的额头:「我这可有你的画呢,思念时候便拿出来瞧瞧,排解忧思,你有什么?」

  「只要你真心想着我,我们必定会再相见的。」说着胡四姐张开一条浑圆修长的腿儿,蛤口轻磨李尚的小腹,诱着李尚又是一番浓云覆雨,两个相思人儿销魂至夜才洒泪相别。

              六

  大雨已经连着下了七天。

  山上云遮雾笼,在灰蒙天空的映衬下,整座凤凰山反倒显得青烟朦胧,碧色透人。

  「再快些!像这速度赶回城都什么时候了!」李尚掀起车厢帘门,雨势又大又急,他不得不拉大嗓门,对着车夫吼道。

  「相公!这雨太大了,路上太过泥泞,想快也快不了!这两匹马跑死也只能争取在天黑前到秦府!」车夫穿着蓑衣,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浑身早就被雨打透,连眼睛不过也是勉强睁开。

  车厢里的花蓉一把拉过李尚,拿帕子给他擦身子:「外头雨这么大,急也急不来啊,你瞧你半边身子都淋透了。」

  一早秦府就派了辆车子来接二人,说是秦老太爷今早回光返照,眼瞧着就在今天了。李尚同花蓉二人连忙收拾了些行礼,上车赶回秦府。本来早些时候雨势微小,谁知一盏茶的功夫,雨势越来越大,这几日雨水早就浸透了道路,本就泥泞难行,大雨之下更是比行走快不了多少。

  李尚打定主意,对花蓉道:「你跟着他坐车回去,我驾马先行。」说着钻出车厢,让车夫停下车,解了辀绳,夺了马鞭驾马而去。

  秦府。

  地处偏僻的秦府今日高高挂起了丧幡,在大雨下显得格外凄凉。

  钗环两姐妹正守在灵床旁,两姐妹和陪同的侍者都在放声嚎哭,格外凄冽。

  「夫人,李相公回来了。」一个侍者进来通报,「相公正在换衣服。」

  秦玉容擦了擦泪,正要起身,只见李尚快步冲进屋子,跪倒在灵床前,放声大哭。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秦玉霓才拍着儿子的背,搀扶起来:「好了,你也不必太过伤心,生死有命,你是长外孙,家里还有事情需要你操持,保重身子要紧。」

  李尚哽咽着擦了擦泪:「是儿子不孝,没能服侍床前别送外公。」说着又嚎啕大哭起来。一旁的秦玉容也过来安慰,叫人把李尚扶到侧屋去。

  李尚在屋内擦了擦脸,问道:「父亲呢?他还没到么?」

  秦玉霓叹了口气:「昨个有小厮来报过了,还有三日的行程,没想到今日的雨又大了,估摸着还要等两天。」

  这时候一个嬷嬷带着一个扎着垂髫的小男孩走进屋子,小男孩眼眶通红,低声对秦玉容说:「母亲,我不想再哭了。」

  秦玉容听了,抬手就要打,秦玉霓搂过小男孩,劝道:「靖师还小,不懂事,不必打了,把他都吓坏了。」

  秦玉霓还想说什么,李尚连忙插嘴:「表妹呢,她和妹夫还没到么?我也没见到姨夫,他们都在哪里?」

  秦玉容蹙起眉:「林升前两日出去办事了,今早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只是北嘉估摸着也应该到了,结果到现在还没见人影。」

  三人在屋里筹措着丧仪,听得外头一阵骚乱,连忙跑出屋子。

  秦玉容毕竟是家里的大妇,呵斥道:「安静,你们都像什么样子,吵吵闹闹得。」

  李尚拨开人群闯了进去,只见浑身湿透的秦北嘉正昏倒在地上,几个嬷嬷正在掐人中灌热水。

  「你们在做什么,抱进屋子啊。」李尚说着一把把表妹抱起走进了侧屋。

  秦玉容看见李尚抱着秦北嘉从人群里钻出来,又惊又急,叫到:「怎么回事!北嘉怎么昏倒了!」

  只见总管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忧心如焚道:「老爷和姑爷好像出事了,这里有两个带着小姐回来的下人,只是被冻得不轻,说不清楚。」秦玉容跺了跺脚,转身进了屋子,现在女儿的身体要紧。

  李尚从房中走出来,里头自有嬷嬷丫鬟服侍,他干脆出来指挥:「总管,赶紧把秩序安顿好,那两个下人给他们灌热汤换衣服,带到屋子里来,我们要好好问问。对了,先把门关上,谢绝见客,请他们明日再来。已经进来悼念外公的客人就先安排去休息,剩下还没发出去的丧帖也先压后。」说罢进了主屋,在外公灵前侍候着。

  过了半个时辰,一个下人进来通禀,李尚才交代了一旁的管事,去了侧屋。

  进了屋子就见两个下人坐在下首,一男一女,都冻得不轻,面无血色,连嘴唇都发着白。两人手里都捧着碗喝姜汤,驱尽寒气。

  瞧着姨母和母亲都在里头照顾表妹,李尚干脆直接坐下来问道:「能说话了吗?说罢,怎么回事?老爷和姑爷呢?」

  男的打着哆嗦,张口说了两句,口齿不清,还是女的断断续续把前后事情交代了清楚。

  原来昨晚秦北嘉就和夫君钱丹馥到了南城外,只是有段山路难行,准备第二天天明再过。今早林升也到了南城外,两行人并做一行,一起过山路。谁知没多久,大雨瓢泼,一行人在山道中艰难前行。林升带了几车货物,山道泥泞,钱丹馥去后面帮丈人推车。没想到山上泥水滚泼而下,把一行人尽数冲入山下,还好走在最前头跟着秦北嘉的两个下人反应快,拉着秦北嘉跑到一旁躲过一劫。秦北嘉伤心加淋雨失温,半路昏厥过去。两人互相扶持着,背着秦北嘉进了城,被人送进了秦府。

  秦玉容在一旁听得自己夫君加女婿都丧生山洪,又惊又悲,女儿刚苏醒,她反而昏厥过去。

  待到雨势稍歇,李尚指挥着家仆,又通报官府,出城搜寻,终于在闭城之前找到了一行人的尸体,带回城中。

  李尚在家安排着把各家的尸体领回去,又发了补偿,各户领了银钱哭着回家办丧事去了。望着灵堂里的三具尸体,不仅李尚心中悲怆难禁,府里的人都黯黯垂泪,尤其是秦玉容,刚才又大哭了一场昏倒过去,被扶着回房休息。

  秦玉容瞧着儿子的疲累模样,心疼地劝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要你来主持,可不能现在就累倒了。」

  李尚点点头,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确实忙累了。而且早些时候为了赶来秦府,淋了雨有些着凉,头晕脑胀十分难受,他完全是咬牙坚持到现在,和母亲道了别就回屋休息了。

  花蓉一反平日里的模样,耐心安静地伺候着他洗漱更衣。

  等花蓉离开后,李尚自己从她带来的行李中拿出了胡四姐的画像。

  想到今日姨母家一日走了三口人,感伤人生福祸不知,想到自己与胡四姐的分别,不知何日能够再次相见,又或者再也不能相见,一时间对着画像垂下泪来。倏地画像中红光闪烁,胡四姐用血点的红唇竟然熠熠闪光,一道人影由小而大从画像里钻出来落在一旁。

  李尚受了凉,头昏脑涨,费力拿眼睛去瞧人影,人影奔上前来一把抱住李尚,低低啜泣起来。

  李尚听了声音,才知道是胡四姐,一把扳到身前,惊喜问道:「好桂儿,是你吗桂儿,我不是在做梦吧?」

  胡四姐擦了擦眼泪,转泣为喜:「是我,尚郎,是我,我来瞧你了。」

  李尚一把搂住胡四姐,喜极而泣道:「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怕,今天我好怕。」说着竟然悲伤大哭了起来。

  胡四姐听得其中悲意,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如此悲伤?我瞧你身上还得了病,身子弱得很,才过了几天怎么就如此憔悴了?」说着伸手去给李尚搭脉。

  李尚长叹一口气,把今日的悲剧一五一十说给胡四姐听,听得胡四姐也垂下泪来,反倒是李尚回过头来好好安慰了她一番。

  胡四姐的藤箱似乎永不离身,她在里头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青瓷药瓶,倒了些药散给李尚就水服下,不过一刻,李尚觉着身子轻松,病意已去,头脑又恢复了清醒。

  「好桂儿,你是怎么来的?莫非你会什么仙法?」李尚心中十分疑惑。

  胡四姐靠在李尚怀里,静静坦白道:「其实我和姐姐都是狐妖,与你交欢是为了取你身上的文气来帮助我们褪尽妖气,修为更进一步。」说到这,胡四姐抬起粉颊,含情脉脉地望着爱郎,「不过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但是我不确定你到底是贪恋我的身子还是真心爱我,喜欢我,就偷偷做了个试验。如果你心中真心有我,当你望着我施法后的画像,我便能感应到你的心意,用化身之法与你来相会,若是你心中并没有我,那你我……便作陌路人了。」

  李尚本来还十分高兴,能够与胡四姐再会,恍恍忽如在梦中。谁知听了胡四姐的坦白,心中又惊又怕,背后出了一阵冷汗。但是这个妖精仍在怀中,只得强作欢笑:「这样啊,原来如此。」

  胡四姐把一切都瞧在眼里,低头暗自垂泪:果然如姐姐说的那般么,尚郎也无法接受我的身份,我与他终究无缘。

  李尚在心中盘算,胡四姐有一手好医术,而且又是妖精,若是能寻着起死复生的术法,救活灵堂的三人岂不是正好?于是开口请求道:「胡……桂儿,你有办法救救姨母家的三个人吗?我知道这可能有些强人所难,再活之恩,我愿意来世做牛做马相报。」

  胡四姐离开了李尚的怀抱,暗自叹息:罢了罢了,我与他想想办法,报了他的那点恩情就斩断这点因果,潜心修行去吧。于是强笑点头:「听你所说的,你姨夫与妹夫可能算枉死,枉死之人的魂魄都会在城隍停留七日,然后再入地府。我去城隍帮你瞧瞧,若是魂魄尚在说不定会有办法。」

  李尚抱拳,尴尬笑道:「多……多谢。」

  胡四姐叹了口气,化作一缕青烟飘散而去。

  不过两刻,又在屋中化形而出,笑道:「还好还好,我在城隍庙里找到了你妹夫和姨夫的魂魄,一齐带了回来。只是你外公的魂魄已经入了地府,我无能为力了。」

  李尚叹气道:「外公命数如此。」

  「别等了,抓紧时间带我去尸体那,我身上正好有驻华丹,把魂魄再打入身体,配合驻华丹能维持尸身不腐。剩下的我需要去问我耶耶要丹药,配合法力打通生气。」胡四姐催促道。

  李尚点点头,带着化作青烟的胡四姐来到灵堂。

  「大家都累了,你们都去休息一会儿,我来守灵,顺便和外公说两句话,记得待会儿来换我。」李尚找了个借口把灵堂里的人都赶了出去。

  胡四姐从一旁出来,把魂魄打入两人的天灵,然后各喂了一颗驻华丹,顺便给李尚外公也喂了一颗,夏日炎热,尸身腐烂的快,驻华丹能延缓腐烂时间。做完一切,胡四姐又化作一缕青烟飘散而出。

  时值下半夜,李尚服了胡四姐的药散精神抖擞,毫无困意,反观周围一起守灵的母亲和下人都昏沉欲眠。屋中蓦地出现一缕极淡的青烟,四处飘绕。李尚赶忙对一旁的母亲说:「母亲,你若是困了去睡罢,免得累坏了身子。这里我守着,我精神好着呢。」

  秦玉霓确实困倦万分,从昨晚开始就基本没合眼,耐不住儿子劝说,去一旁的侧屋躺下睡觉了。

  「你们也都回去歇息吧,明日里还有诸多事情要忙。」一旁的下人李尚也催促着赶走了,明日里确实事情繁多,本来今天要做完的丧仪因为意外都拖到了明天。

  等灵堂只剩下李尚一个人之后,那团青烟才袅袅显形,拿了两粒大还丹用水给尸体灌服下去。

  「这大还丹能生肌增骨,把他们身上的伤治好,人自然就会醒过来。」胡四姐解释道,「约莫要到明日下午吧。醒来以后再把身上的伤调养调养,应该就无大碍了。」

  李尚点点头:「甚好甚好。」

  胡四姐望着李尚,凄婉道:「甚好?什么甚好,你就没别的对我说吗?」说着上前就要搂住李尚。

  李尚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胡四姐,随后愕然望着眼前的美人,才开口:「不是……唉,本以为你们两个是住在山上的修行人,没想到……」说到一半想起了之前两人恩爱情状,不忍再说下去了。

  胡四姐惨然一笑:「那便罢了。我已经还了你的恩情,你我已不两欠,望……望君保重。」

  李尚本想挽留,但想到两人人妖殊途,只得放下,继续为外公守灵。

  果不其然,第二天晚上林升和钱丹馥便醒转过来。好在在场的都是自家人,秦家遭此不幸,也无心力招待宾客,李尚借了由头一一送走了宾客。只有两个外公的学生坚持留了下来,为老师守灵。姑丈两人的死而复生吓坏了在场的人,秦北嘉本来就带着病,又被吓晕了过去。

  在场做法事的朝天宫紫衣真人素善医术,安抚了众人为两人诊脉道:「两人除了有些气虚和淤伤,已无大碍,静养些日子便可。」一时间众人啧啧称奇,交头接耳,灵堂的悲伤氛围倒去了大半。

  紫衣真人把一旁的秦玉霓喊到一旁,悄声说道:「贫道有一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秦玉霓正为两人的复生高兴,随口道:「不妨事,真人请讲。」

  「我观二人死而复生,是有人取了魂魄,打进尸身,再用灌以灵丹妙药。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此举实在是有伤天和,不过贫道也不是天,不予计较。只是观李相公文气混杂,隐有妖气飘忽,只怕是被妖孽惑住了,做了这等交易,才令二人死而复生。如若不除妖孽,只怕以后对相公、对秦家都后患无穷。」紫衣真人细细给秦玉霓解释。

  秦玉霓听了又惊又怕,把那刚得来的欣喜又抛到脑后,惶恐道:「本朝开国以来,朝天宫一向是南方丛林之首,真人想来一定有大法力、大修行,只希望真人能救救我秦家,救救我的孩儿。」

  紫衣真人安抚了秦玉霓,然后让她细细把李尚近日的行踪将来,他好寻着蛛丝马迹,揪出妖孽。秦玉霓想到花蓉这些日子一直服侍着儿子,就把她唤来询问。

  「对了,相公近日常带了一幅仕女图,只是画上的美人……画上的美人瞧着不像好人,骚得很。」花蓉想了想,才不确定地说。

  秦玉霓让她瞒着忙碌的李尚偷偷取来,展开给紫衣真人瞧。

  整幅仕女图还未上色,只有仕女的唇上有一点刺眼的红色。紫衣真人点了点头道:「是了,这仕女图上那点红唇就是妖精的心头血,有了这点血,她就能随时随地显化而出,迷惑李相公。」

  秦玉霓问道:「真人可有办法?」

  紫衣真人笑道:「无妨,等我摆开法坛,手到擒来。」说罢指挥弟子在院中摆开法坛,准备捉妖。

  花蓉偷偷溜到李尚休息的屋子,把前后事情告诉李尚,李尚忙赶到灵堂前。只见紫衣真人已经摆好法坛,那幅胡四姐的仕女图正摆在坛上。紫衣真人脚踏七心,口诵真咒,剑指图画,一缕袅袅青烟逐渐从仕女图中显形。

  胡四姐被强行剥离了肉身拘来,情状痛苦万分,好不容易分开心神去瞧,自己已经身在秦家,李尚正站在一旁瞧着。胡四姐一时间无限悲苦,呻吟道:「我于你真心真意,许下海誓山盟。你背情弃誓也罢了,你我终究是人妖陌路,我为你救两人也算是还清了你的恩情,怎么还找人来捉我,置我于死地?」

  李尚瞧着爱人痛苦万分,心如针扎,忙解释道:「我不是……」

  紫衣真人一声大唱打断了李尚:「孽畜,死到临头仍不悔改。生死由命,天道也,岂可强夺,念你终有救生之功,上天亦有好生之德,随我去朝天宫伏魔殿静思千年,潜心修心,以求班列仙道,也不枉你修行多年。」

  李尚被胡四姐唤出了心中真情,情急之下摘了腰间的玉佩,使出了平日同纨绔们一齐练就的投壶功夫,把坛上的伏妖的净玉瓶打落在地,碎成八块。

  紫衣真人正在要紧的功夫,一时间被法力反噬,气攻心室,喷了一口血跌倒在地。

  胡四姐趁机飞上半空,转头瞧见李尚冲出人群,拿了仕女图就着法坛的烛火焚烧了个干净。周围的道士开始反应过来,叫着要拿她,胡四姐只好驾虹而去,离开了金陵,不知所踪。

          第七章:尾声

  时值除夕,小镇的小街难得的安静与整洁。

  客奴手里提着母亲给的两条腊肉,缩了缩脖子,身上早早穿了新衣裳,虽然薄了些,但起码比旧衣更能抵御风寒,母亲在里头把棉花塞得足足的。

  走到街尾拐入胡同,就是老夫子家。今年客奴刚满十岁,父母带他去找夫子拜了师,跟着夫子学蒙学。

  本来小镇穷苦,也就临街的屋子粉刷的清白,后头的屋子大多又破又旧,自然也就请不到老师,建不起讲塾。

  四年前一个妇人带着一位病书生在镇上买了间屋子,住了下来。那妇人生的千娇百媚,顾盼生姿,只是那病书生形单影薄,面黄如蜡,最吓人的是他没有影子。

  当时客奴还小,又顽皮,母亲常常拿病书生来吓他,说他专吸小孩的影子来补充自己的影子。客奴常常想,人怎么能没影子呢,自己唯一不离不弃的好友就是影子了,被他拿走了那还得了。有时候遇到书生出来晒太阳,对他微微一笑,也吓得他飞奔而逃。有了这么一位孩童的煞星,镇上的顽皮小子都乖了不少。

  镇子不仅缺夫子,也缺郎中。平日里只有些缺医少药的赤脚郎中偶尔回来光顾一下镇子,不收诊金,只要他们采些草药给他。只不过自从有家老爷子给赤脚郎中医死后,镇子里便不欢迎这些赤脚大夫了。

  时间久了,镇里的人常常见到那貌美的妇人常常上山采药,有胆大心宽的妇人逮着机会便问:「娘子你上山去采这些草头做什么?」

  「不采草药哪来的药治病呢?」妇人笑道,「平日里街坊若有些小毛小病不妨给我瞧瞧,这些日子光给我家夫君治病,手有些痒了呢。」

  于是人们知道了,镇里来了位美貌的大夫,也打听到了,病弱书生得的事离魂失影的病症。听过吗?没听过,反正是一种稀罕的病就对了,需要静养。人们只知道这些。

  于是有些胆子大的又耐不住病痛折磨的,开始陆续登门求医,倒也把一些积难杂症给医好了。

  穷人就是这么朴实,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常有些妇人登门来嘘长问短,问问家里是否缺些家什,缺不缺药给书生治病。有些见识的又给妇人取了女华佗,赛扁鹊的外号,一传十十传百倒也叫开了,有些人才知道原来历史上还有这么两号人物。

  过了两年,书生的影子回来了,尽管有些单薄,但是大家知道女华佗所言非虚。平日里常见着书生捧一卷书晒太阳,过年春联也是书生一手包办,想是个有学问的人,有人就厚着脸皮子带家里的蒙童去拜师。书生倒也来者不拒,在院子里摆开桌椅教授孩童。一来二去小院子里塞满了孩童,众人又筹措了些钱把镇子里的祠堂修缮了一遍,作了夫子的讲塾。

  这两年镇里有个夫子的名声倒打出去了,临近的穷村子,穷镇子都把孩子送来拜师,渐渐镇子开始富裕起来,趁着今年过年一齐把临街的屋子粉刷了一遍,好歹是镇子的门面,妆点得清清白白才成。

  客奴走近夫子家,师娘正坐在门口,翻晒着红豆子,似乎没瞧见他。客奴生怕自己突然闯进去会惊到这位美貌的妇人,敲了敲门道:「桂儿师娘新年好。」

  里头的妇人抬起头,望着门口的怯生生的小男孩,「噗嗤」一笑,向他招了招手:「进来吧。」

  客奴走进院子来到师娘身旁,师娘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涎在唇上的清水鼻涕,笑道:「你胡喊什么呢?」

  客奴不禁嗅了嗅帕子上淡淡的香味,羞道:「我总觉着师娘这么年轻漂亮,不管是四姑还是师娘都喊老了,那天听到老师喊师娘桂儿,我听着好听。」

  「瞎动歪脑筋,喊我师娘就行了。」妇人笑得更灿烂了,她摸出两枚铜钱来,把一旁写春联的红纸撕了一角,包了铜钱递给客奴,「知道你夸师娘呢,喏,师娘给你包个红包,过年了你再来可就没有啦。」

  客奴红着脸伸手去接,才发现手里还提着两条腊肉,连忙递给师娘:「这是补上的束脩,我娘让我带过来。」

  妇人笑着接过来,挂在一旁的架子上:「两条束脩而已,没什么打紧的,这么冷的天还让你跑一趟。」一旁的小炉上噗噗地煮着茶,妇人拿了个干净的碗,倒了一碗递给客奴:「你再等一会儿罢,你的老师去讲塾了,过一会儿就回来,你给他拜个早年。」

  客奴听了,搬过一张小凳子,坐在一旁道:「那我帮师娘捡豆子。」说着抓了一把豆子,认真翻捡起来。

  「小客真懂事,那你可得认真帮我捡,坏的蛀的都不要。」

  客奴就对坐在妇人对面翻捡豆子。不知怎么,能与师娘坐在一块他心里就欢喜极了。

  等两人捡了约莫一半豆子,书生挟着小布包从外头走了进来。客奴连忙站起身子,恭恭敬敬地给夫子拜了年。书生点了点头,从房里挑了本亲手抄的薄本子递给客奴,又说了些勉励的话,才道:「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回去陪你父母过年吧,切记努力用功,不要懈怠,辜负了为师对你的教导。」

  客奴仔细捧着薄本子,欣喜地道了别,离开了院子。

  「桂儿,过了今日,你我相识快六十年了吧。」书生正是李尚,他坐在一旁,看着已为己妇的胡四姐,不由感慨道。

  胡四姐心里暗自算了算,笑道:「到明年六月,就整六十年了。」

  「没想到我生前与你有缘无分,身后倒能与你结成夫妻,真是造化弄人。」李尚想起当年的波折,到如今物是人非,仔细想来不过也就转眼一瞬间而已。

  看着李尚恍惚的模样,胡四姐连忙走到他身边:「可是那离魂的病症又犯了?」

  李尚哈哈大笑:「托这些孩子的福,我如今文丹元成,魂魄坚固,哪还能像头些年那样。」

  「那,你既然文丹已成,我们可是要离开了?」胡四姐问道。

  「不急,我受了那些孩子的恩惠,自然要尽心到底,好好教导他们。」说到这李尚忽然一把横抱起身前的胡四姐,「当务之急是要让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你作什么死呢,刚拜过圣人得了文丹,就想做坏事。」胡四姐娇呼道。

  「唔,你不喜欢儿子?那就生个女儿吧。」李尚一把关上屋门。

  「哎呀,讨厌。」

  「原来你想给我生一窝小狐狸呀,哈哈哈,来吧,为夫受得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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