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 章被少爷吸
宛娘脸蛋晕红,嫩白的脖颈染上一层绯色,呼吸也微微急促了起来。
他的鼻梁又高又挺,没有章法地在丘峰上乱拱,碾过敏感的乳珠,豆腐似的白肉,带起一阵阵的颤栗。
宛娘伸手回抱着男人的脖子,将动情的呻吟全都压在了舌底。
孕中的女子本就情欲比旁人要来的旺盛一些,她空旷了这般久,一直以来林骁都未曾帮她舒缓欲望,如今男人的动作对她来说无疑于久旱逢甘霖,即便心中对他有再多的恼怒,此刻也像身体的欲望投了诚。
宛娘垂眸,鸦黑的眼睫轻颤,一只手勾住细小的肚兜带子,慢慢将它拉了上去。
玉乳颤晃,饱满挺起的两只就这样出现在男人的眼前。
乳尖是淡淡的粉色,奶头怯生生地凹在乳晕当中,桌上烛火跳跃,给玉瓷般白腻的肌肤镀上了一层瑰色。
如同淋了蜜糖的糍糕,诱惑着人将它吞吃入腹。
林骁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美景,身体里像是被人纵了一把燎原大火,他的每根筋骨都在叫嚣着沸腾,灼烧着经脉。
宛娘咬了咬嫩红的唇瓣,将乳儿往前递了递,俏生生的红果肿胀硬挺,在男人冷峻的面庞上打着圈。
乳肉晃起波纹,那股撩拨人心的香气也越来越浓。
她红着娇靥,小手握住一只玉乳,奶头从男人的面颊划过鼻尖,最后又落在了他的嘴角处。
慢慢地顶,一点一点向唇瓣处研磨。
“四郎……”
林骁眼角发红,整个身子都在颤,忽地他侧过脸,将整个奶尖狠狠吃进了嘴里头。
宛娘发出一声急促娇媚的尖叫,腿陡然就软了,双手无力地攀附住他的脊背,仰着脖颈将绵软的乳送得更深。
“四、四郎……唔……慢些舔……呀……受不住……”
男人像是饿极了,舌背在乳头上拍打,嘴唇嘬住乳肉狠狠地吸,吃得啧啧有声,另一只手玩弄起被冷落的另外一只乳,将它揉捏成各种形状,嫩豆腐没过一会儿就被捏得通红。
他叼着乳头向外拉扯,大掌将两只乳挤在一处,轮流嘬吸着两个奶尖。
“好甜。”
“嗯啊夫君……四郎,四郎!”她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绯艳的面容上两条秀眉拧在一处,像是在忍受着痛苦,“嗯好胀……你吸一吸,替妾身吸一吸……啊……”
乳孔又酸又麻,隐隐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林骁恍惚间闻到了更浓的奶香气,他追根溯源,发现藏着令人嘴馋的奶味的地方正是乳头,于是更加用力去吃它。
“呀……别……四郎……”
她背脊一颤,脖子高高仰起,空气中发出“噗”地一声轻响,两条奶白的柱水从嫣红的乳头中喷出,淅淅沥沥灌了男人满嘴。
还有一些溅到了他的脸上。
林骁愣住了,慢吞吞地将所有奶水吞进了肚子里,有些着迷地用舌头将绵乳上的白汁全都舔干净。
宛娘软倒在了他的怀里,衣襟大开,容色姝艳,比书中描绘的女妖还要勾魂百倍。
屋外婢女敲了敲门:“夫人,醒酒汤好了。”
宛娘忙拉拢了衣服,步伐不稳地去端汤碗。
他靠在床榻上,一口一口地接受着她的投喂,藏在被褥下的手却越握越紧。
林骁,你真卑鄙。
第172 章在意
他承认自己是有一些鬼迷心窍了。
他酒量好,虽然今天晚上喝得有些多,脑子晕乎乎的,连带着看人都有几分模糊,可远没到丢失理智的地步。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前站着的人是谁,也明白自己做出的事情有多不合时宜。
也许是方才的氛围太好、她的身子太软;也许是因为知道她在自己身边留不了多久;也许是因为看到大哥、二哥、五弟都为她倾倒,所以才有了一探她深浅的念头。
不可否认的是,作为一个女人,冯宛对于男人的诱惑力是巨大的。
她确实有引得众人为她沦陷的资本。
林骁任由冯宛拧了帕子,一点一点帮他擦拭着身体,在她温柔的动作里渐渐闭上了眼睛。
有的事情尝试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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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的月份大上去,宛娘的胃口也越来越差,每天都是勉强才吃进一些汤水,林骁也丝毫没有亏待她,寻了几个大厨进宅子,换着花样儿做东西供她吃喝,又将原来医馆的大夫请进府中,专为她一人诊脉。
种种待遇,让两个婢女看了都羡慕不已。
“夫人真是好命,奴婢还从未见过这般疼人的郎君。”
“还不是咱们夫人讨人喜欢,郎君爱重夫人,这才处处贴心呵护。”
宛娘拿着勺子神情恹恹,不自觉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再爱重也不过是个外室。”
两个婢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讶异。
“夫人莫不是误会了?哪有主君同外室住在一块,处处携着的,”其中一个婢女小心翼翼地说道,“奴婢与侍从大哥闲聊时,听到的也是主君身边只有夫人一个女眷。”
另一个也道:“奴婢瞧着,郎君是个很念体统原则的人,夫人一应份例皆是最好,若是外室,绝不会宽厚至此。夫人前尘尽忘,定是误会了什么。”
宛娘抿了抿唇,神色有些松动。
她也想过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但却一直没敢去问。
说到底,就是因为“在意”二字。
她是很在意四郎的。
她受了伤,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四郎——相貌英俊,身量挺拔,光是站在那儿就能给人足够的安定感,瞥一眼就足以让人心动。
宛娘记不得从前事,对夫君免不了生出依赖,夫君虽然态度冷了一些,但处处对她极好,照顾有加,从来没短她些什么。
这些她全都看在眼里,也念在心里。
她很喜欢自己的夫君,叁番几次想要同他亲近,屡屡遭到拒绝——他的拒绝对于宛娘来说就像是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抓到一块浮木,你想抓稳,它却又被水流冲远。
够得到,却拿不稳。
她的一颗心想要落地,总是免不了自己揣摩:他对我这般好,定然是心悦我的;可既然心悦,为何又这般不愿与我亲近;是他为人内敛拘束,还是对我有所嫌弃?
侍从的那句“五少爷头一个成家”更是彻底加重了她的心病。
不问,心里日日都免不了想起外室这一出;问了,又怕真如自己之前所想。
这般思虑深重,加上食欲不振,她的身体也就跟着病了。
第173 章我是你的什么人?
大夫摸摸自己的胡须,眼神在林骁的脸上打转,意思很明显:既然不是你的夫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打发出去,还专门置办了宅子,请我进来问诊?
林骁板着一张脸,当做没看到他的眼神,问道:“病情如何?”
“忧思在心,我先开两副药调理一下她的身子,”大夫一边提笔落字,一边说道,“这有身孕的人喜欢胡思乱想,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了的。”
林骁当然记得,忌怒忌悲忌忧忌躁。
但他这些天早出晚归,压根儿没在她跟前晃荡,一是怕惹了她,二是怕自己越陷越深,她这病怎么也和自己搭不上关系。
难不成,是院子里的下人招了她?
林骁想到这里,面上便有了几分怒意——他都不舍得怠慢的人,如何能让别人亏待了去。
当即便传了两个婢女问话。
林骁性子好那是挑人的,在宛娘面前他温和有礼,在旁人面前端出的便是上位者的气势。
婢女们看着那张冷肃的脸叁魂就丢了七魄,稍稍一问就把什么都说了。
“郎君饶命,不管奴婢们的事,给奴婢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惹夫人生气……”
婢女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夫人这些天确实在念叨一件事……”
“什么事?”
“夫人说自己是外室,每每谈起便神色郁郁。”
林骁一愣,先是想了半天外室是个什么东西,想到了之后心中浮起更大的疑云:好端端地她怎么会将自己与外室划等号?
他想不明白,但好在问题的根源已经找到,便端了煎好的药往她休息的屋里走去。
宛娘躺在床上,一张小脸透出寡白色,被水红色的被褥衬得愈发形容暗淡,林骁光是看一眼,心就跟着揪了起来。
他将她身后的枕头放好,舀了一勺药汁,吹凉后往她嘴里头送,两条俊眉拧起,神色冷峻,说话也稍显冷硬:“你如今是两个人的身子,总要注意些,是药叁分毒,吃多了对你对孩子都不好。”
宛娘不说话,低眉敛目、乖乖巧巧,小猫舔水似的喝着药汁,琼鼻微皱,像是被苦到了。
林骁从怀里拿出一包蜜饯送到她嘴边,宛娘就着他的手吃了,腮帮子鼓鼓的。
两人就这样喂两勺药、吃一颗蜜饯,慢慢悠悠将一碗药喝见了底。
她仰着头,嘴边还沾着乌色的汤汁,眼睛如同被泉水濯洗过一般,清清亮亮的:“夫君今日不忙么?”
林骁有些笨拙地帮她把嘴角擦干净,力道不小心重了,惹得宛娘皱了下眉。
他立马将手往回缩,慌慌张张站起身去找药膏:“抱、抱歉。”
“无事,四郎不必同我这般客气。”
林骁手里攥了药膏,又坐回了床榻边上,脸上容色严肃,半晌才开口道:“有件事我要同你讲。”
“唔?”
“你不是外室,”他将药膏揉热,往她嘴角处涂,这一回力道放得轻之又轻,“你不必为此烦恼。”
他的大掌忽得被另一只柔嫩小手握住,宛娘眉眼弯弯,嘴角微微上翘,神情柔和得不可思议,声音又绵又软,清浅的呼吸落在了他的掌心,让林骁的手指忍不住蜷缩。
“那我是你的什么,四郎?”
第174 章大少爷寻人
被那双春水一样的眼望着,林骁一张脸都在发烫,他讷讷回应,全然不觉自己说了句动听情话:“……是唯一。”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宛娘的预料,却让她的心跟掺了蜜似的甜。
“那四郎今日还要忙么?”她拉住林骁的衣袖,轻轻晃了晃,“可否陪陪我?”
他想着堆在案牍的那一堆事务,又看了看眼前的娇靥,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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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城到云城的这一条山路,林羲来了无数次。
路上有多少块大些的山石,蛇兔做了几个窝,打了几个洞他都一清二楚。
翻天倒地,处处搜寻,却仍旧没有查探到半点她的踪迹。
淮城内部早就被清查数遍,当下只剩下最后一处他还没去——云城。
并不是他漏算疏忽,而是他心中有所惧怕。
倘若连云城都找不到她的影子,他心中维系的幻想也就破裂了。
那日突然冒出来的匪徒如此凶恶,手段狠辣、行踪难寻,要是宛娘真落在他们手上,定然逃不出一个“死”字。
林羲坐在轿内,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城楼上的‘云城’二字,声音清淡:“走罢。”
自欺欺人这么久,也该有个结果。
林家大少爷做事自然不可能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漫无目的,他早就打好了成算,要先去冯家看一看。
假如宛宛有机会逃出生天,她能去的地方也只有自己的娘家。
幽窄的小巷散发出腐败难闻的气味,墙角处青苔茂密,车夫皱眉掩着口鼻,随行的侍卫也一脸厌弃——怎会有这般脏乱不堪的地方。
还没到冯家门口,空气中便传来女人愤恨的痛骂声。
“你个没良心的!我当初怎么就偏偏瞎眼看上了你!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老冯家唯一一个传香火的!”
“能不能别撒泼了!你冲我发什么火?发火人就能回来?”
女人哭声更甚,句句都在斥骂男人没良心,言语中更带着不堪的字眼,难听至极。
车夫有些犹豫:“少爷……”
“停下来。”
恰逢女人怒火攻心,气冲冲推开门往外走,步子还没踏出去两步她就停住了,脸上的皱纹都被讶异撑平,瞪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高氏咽了咽口水,眼神都直了,她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
这身衣服的料子看着就不便宜,要不少银子吧?
还有头上戴着的,那是玉冠吧?白玉可是稀罕物,她儿子束发从来用的都是布!
后头跟着的还是马车,膘肥体壮的,不知能卖多少钱。
直到林羲往前走了几步,高氏这才回过神来,忙站到一边靠着墙,生怕自己脏了这不知从何处来的贵人的眼。
林羲扫了她一眼,淡淡问道:“冯家可是在此处?”
高氏愣了半天才发现贵人是在和自己说话,有些诚惶诚恐:“是、是……”
冯荣业喜欢赌,不仅将冯宛的彩礼全都输了个干净,在外还欠下了不少的债款,高氏生怕眼前这位贵人也是来讨债的,小心试探道:“不知公子找的是哪个冯家,找冯家又有什么事?”
“寻人,”他从方才起就显得格外清冷的眉眼此刻终于有了两分暖意,“名唤冯宛。”
第175 章找到线索
冯宛?
高氏愣住了。
随即她又想起冯荣业消失前两天所说的那番胡话来。
儿子说看到了小贱人,这个男人也跑来找小贱人,难不成小贱人真回云城了?
高氏这种市井妇人,大聪明没有,小聪明有一堆,即便她看不惯冯宛,也不得不承认从小到大,自己儿子才是赔钱的,而冯宛凭借着那张狐媚子脸,就能给家里带钱。
面前的这个男人锦衣华服,纡尊降贵地来这种地方,还带了不少侍卫出来寻小贱人,可见小贱人对他颇为重要。
难道儿子所说的是真的?冯宛她又嫁了一次?
高氏心思如电,一边与林羲搭话,一边算计着怎么样从冯宛身上拿到更多的好处:“这位公子可不赶巧了吗!冯宛正是妇人我的女儿。”
“她可有回来?”
“回来了,当然回来了!”高氏连忙应道,“回来都住了好些天了!我向来疼这女儿,好吃好喝招待着,花费了不少银子出去呢,但是……”
林羲眉头微皱,他一眼就看出妇人没有说实话。
忽得从后方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吼声:“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宛儿何时回来过!”
林羲与头发半白的男人对视,拱手行了一个礼:“叨扰了。”
……
高氏被打发去买酒菜,她原本是很不平的,但林羲出手就给了片金叶子,高氏再多的怒火也瞬间消散了个干净,恨不得脸上笑出褶子来。
小贱人可真值钱啊!破鞋一个都能值金叶子,早知道她那么会勾男人,就不该配给李家那个瘸子!
冯德将不孝子之前所说的话一并告诉了林羲,叹了一口气道:“我能看出你不是坏人,不是来害宛儿的,这些年是我冯家对不住她。她自从嫁过去后就没回过娘家,可能也是对我们心中有怨。”
“这两年她身上发生了些什么我不清楚,但请你找到她,宛儿心思单纯,孤身在外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也请你帮忙,将我那不孝子一并找回来。”
说完冯德对着林羲磕了几个头,林羲忙将他扶了起来。
听到宛娘真的在云城出现过,这对于林羲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您放心,”林羲神色郑重,“我会照顾好她,也会找到令郎将他送回来。”
冯德握着他的手点了好几下头,眼眶湿濡,苍老的脸上满是恳切。
高氏回来的时候林羲一行人已经走了。
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高氏怎能不气,抽出门后的扫帚就往冯德身上招呼,冯德怒吼一声,面色涨红,愤懑地将林羲留下的钱袋丢过去,高氏慌手慌脚地拆开,发现里头满满的金叶子,这才喜笑颜开,嘴上却仍旧不饶人。
“我跟了你这个眼皮子短浅的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待我回来与他说一通,得来的何止一袋子金叶子。”
高氏一得意嘴里头就没个遮拦:“小贱人的逼真是金贵,早知道就把她留在屋里头接客,保不准比开窑子的赚得还多!”
冯德怒不可遏,当即抄了扫帚往她身上抽,高氏先是痛呼哀嚎,随后气性上头,凶狠地扑过去与他扭打成一团。
冯家一时之间鸡飞狗跳。
第176 章宛娘的身世
冯德脸颊红肿,这是被高氏甩巴掌抽出来的,他佝偻着身子满脸疲色,不顾身后妇人的叫骂,关上屋门滑坐在了地上。
苍老浑浊的眼睛望着虚空的某一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忽然爆发出一阵光彩,耷拉的嘴角也往上勾起。
他半点都不惊讶会有这样富贵显赫的人来找宛儿。
宛儿和她娘一样,注定都是不平凡的人。
他想起多年前那场连绵的大雨,破庙里的那场相遇,她生得那样好看,说话那样温柔,就和九天下凡的仙女一样。
他答应了她要替她照顾好女儿的,但是他太没用、太软弱,闯不出个名堂,给不了宛儿好的生活,还娶了个刁钻刻薄的悍妇,没能护得她好好长大。
冯德从地上爬起来,摸索了半天自床垫底下拿出一块白玉。
白玉前面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睡莲,后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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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外室”的误会说清,宛娘对林骁的心结也就解开了。
没了心底的那层顾虑,她看夫君自然是越看越顺眼。
同时也钻研出几分和夫君相处的门道来。
她的这位夫君,最是面冷心热,别看外头佯装出一副吓人的老虎模样,实际上最是善良心软不过。
过于守规矩,脸皮子薄得很,想要与他亲密一些,那得唤他四郎,多叫几声就能将他眉目间的冷气融化。
憋得难受了就备上一些酒水,四郎酒量不好,灌上几杯就晕乎乎,此时与他亲近便会容易许多,虽难以做到最后一步,但也能得到一些爽利。
只是吊的时间越长,身体就越馋得慌。
这两天夫君也不再外出,更是下了命令让众人无事不要出门,颇有些风声鹤唳的味道。
宛娘不明白外头发生了什么,随口一问得到的答案是云城最近不太平,正在戒严。
戒不戒严其中的门道宛娘不清楚,但只要四郎能多在家中陪她,她就欢喜。
这一日把完脉,宛娘睁着清凌凌的一双眼望着大夫,半天没说话。
大夫犹豫了一会儿,试探道:“夫人可是有什么疑虑想问?”
“确有一事不解,”宛娘脸色微红,喏喏问道,“我想请问大夫,如今行房事可会对腹中胎儿有所影响?”
医者仁心,大夫也不扭捏,坦然道:“叁个月后便能行房事,夫人如今胎儿足五月,最是稳定不过,自然是可以同房的。”
宛娘自然懂这些,她纠结了半晌,耳朵燥热问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如果说,激烈一些,比如用些那方面的药,会对孩子有影响吗?”
大夫一呆,随后颇有深意道:“助兴的药用上少许是没有问题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宛娘自然从大夫这里拿到了一些助兴调情的药物。
大夫走了半柱香了宛娘的脸还是通红的。
她其实也害臊得不行,但没办法,夫君迟迟不踏出那步,只能她主动一些。
夜夜里裤都浸透了,她硬生生忍了这般久,总该尝点真正的甜头。
第177 章催情助兴
林六遥遥便看到穿着藕荷色衣裙的女子走过来,虽然肚子凸起,但仍旧掩盖不了她那娉婷的身段。
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婢女,手中托着木盘,上头放着一个银酒壶。
林六下意识想笑,强忍着对林骁说道:“少爷,她又来找您喝酒了。”
这个“又”字相当传神。
林骁眉头一跳,一时之间连大哥搜查云城的烦忧都顾不上了,眉宇之间全都是紧张。
他挥了挥手:“你们下去。”
侍从道:“是。”
自从上次吸奶的荒唐事过去之后,她就像来了劲一样,隔两天就要端来一壶酒,自己不喝,闷头给他倒。
他本来酒量极好,算得上千杯不醉,如今只能自食苦果陪她做戏,装成不胜酒力的样子。
他一“醉”,她就开心得不得了,笑得比春花还要娇媚妍丽,随即对他动手动脚,将绵软的身躯、甜蜜的小嘴往他跟前送。
美人恩最是难消受,因为容易上瘾。
从一开始的挣扎抗拒,到后来的半推半就,林骁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足够老天爷天打雷劈,但他却越来越无法克制住自己。
他对她产生了渴望。
他只能一边放纵自己沉沦,另一边为自己做着苍白无力的辩解——他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他是混蛋猪油蒙了心对她有冒犯,但是冯宛是无辜的,完整干净的,她没有对不起五弟。
林骁整个人矛盾的很,一半心如同搁在了沸水中,对着她心动不已,灼热热烈;
一半浸在了冰块里,维持着残存的理智,踩着底线,警告他千万不能越最后的雷池。
对于她的到来,他是又焦灼又高兴,以致于冷峻的五官有些扭曲。
“四郎?”宛娘轻轻唤了声,眉眼间挂着忧虑,“你可是身体哪里不适?”
“没、没有,”林骁干干扯出一个笑,“怎么不在房中休息?”
宛娘微微撅嘴:“房里闷得慌,大夫说妾身应该多出来走动,这样对身体好,也对孩子好。”
她招招手,婢女立刻将银酒壶放在了桌案上。
“此酒名为桃花酿,听说在酒馆中颇有名气,入口有回甘,四郎尝尝?”
林骁瞥了一眼天色,有些迟疑:“……还有大约一个半时辰天才会黑。”
这句话其中的深意两个人都懂。
宛娘俏脸红透,软软地瞪了他一眼,眉目含情、媚意如丝,声音娇糯:“……白日里难道就不成了吗?”
这话她说得没底气,林骁也跟着脸烧得慌。
他僵着神情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胸腔里的那颗心突突直跳:“……行!”
宛娘抿唇笑开,站在他边上亲自为他斟酒,连倒了好几杯。
她的神情也从害羞欣喜慢慢转变成了纳闷怀疑。
……怎么还不醉?
平日里不是叁杯就可以了吗?
这都第七杯了吧?
难不成是这桃花酿不醉人?
银酒壶越来越轻,都快见了底,宛娘看向闷头喝酒一杯又一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夫君,声调上扬有些着急:“四郎?”
林骁手指微顿,恰如其分地将酒杯放下,半眯着眼睛佯作晃了晃身体,一边揉太阳穴一边宣告:“……我好像醉了。”
第178 章白日宣淫
“那、那我扶夫君回房休息。”
明明已经是出嫁女,肚子里孩子都揣了五个月了,颠鸾倒凤之事按理来说应当与四郎做了无数回,但宛娘却仍旧羞得厉害,仿佛初经人事的少女一般。
她看着林骁涌上红色的英俊面容,咬了咬嘴唇,软糯唤道:“四郎。”
林骁靠在床榻上,暗叫一声不好。
小腹处像是有一把火在烧,这把火还有越烧越烈的势头。
陌生又汹涌的情欲铺袭而来,将他的男子搅得一团乱麻,欲火在体内横冲直撞,叫嚣着发泄。
他定定看向冯宛,面容弥漫上怒气,更多的却是无奈。
“你在里头放了什么?”
宛娘一怔,耳根子滚烫,她不想瞒他,声若蚊蝇:“一些助兴的药。”
不待林骁回应,她便弯下了腰,粉腮红艳,颤着红唇在他的面容上烙下一个又一个轻吻。
女人的声音微哑,潋滟的眸中盛着一汪柔情,吐气如兰:“四郎,我喜欢你。”
林骁喉间微动,别开脸强撑着道:“莫要胡闹,快些起来,别伤到孩子。”
“不会伤到的,”她握住林骁的手,呼吸滚烫,带着他往自己的身上放,神情羞涩又渴望,“我特意问了大夫,没事的。”
林骁挣了挣,没挣开,他闭上眼睛,眉宇间闪过一丝痛苦:“……你会后悔的。”
“不会的,”宛娘捧住他的脸,迫使林骁不得不与她正面相对,女人柔柔地打量着他的面容,嘴角牵出一个幸福的笑,声音笃定,“四郎这般好,我欢喜都来不及,何谈后悔二字?”
林骁瞳孔颤了颤,喃喃:“你当真欢喜我?”
“自然,”她应得很快,“全天下的男子我只欢喜四郎一个。”
林骁只觉得那把火烧到了他的脑门,将他曾经的那些顾虑担忧全都燃成了灰烬。
他到底是个俗人,抵不住七情六欲,压不住那颗早就被她虏获、整日跳动燥热的心。
宛娘离他很近,几乎是俯身跨坐在了男人身上,她的乳本就生得比寻常女子饱满圆大,怀孕后有了奶水的充盈,更是又涨了一些。
轻柔的纱衣根本兜不住,领口被玉峰撑开,浑圆的乳肉都露了一半出来,在明亮的光线下仿佛堵上了一层柔和的水膜,像是刚剥好的荔枝,汁水丰沛甘甜,引人把玩吸含。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的手掌隔着衣服布料摸上其中一只奶子,沉甸甸的份量让男人呼吸都乱了几分,大到一手都握不住。
奶子被男人揉捏把玩,宛娘舒服地仰高了脖颈呻吟出声。
“四郎,好舒服……嗯……”
她的呻吟鼓动着男人更进一步,林骁热烫干燥的唇贴上宛娘细白的颈子,感受着她的颤栗,一点一点往下游移,留下一串湿漉吻痕。
床榻的帷幔被放下,狭小紧闭的空间中男人的喘息声更为明显,宛娘眼眸含春,任由他有些粗鲁地扯开衣衫,两颗奶球全然暴露在他的面前。
“四郎……”
如今还是白日,她的私处被男人用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看,饶是她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下意识伸手去捂,却被林骁扣住腕子,下一瞬湿热的舌头便舔了上去。
第179 章舔屄干穴
“啊……”
她的奶子被男人大力含弄,舌背一遍又一遍刮过敏感的奶头,整片玉色胸脯上全都是湿漉漉的水光。
宛娘眼睛迷蒙,呼吸错乱,乌黑的鬓发湿哒哒的黏在粉腮上,张着艳红的小嘴喘息,止不住地向前迎合,将乳儿挺得更高,恨不能全都塞进他嘴里才好。
“嗯唔……出来了、奶……奶水被吸出来了”
她软软地惊叫一声,乳白色的汁水从奶孔中喷出,将两个殷红的小果浸得湿濡,看起来淫荡极了,男人鼻梁紧紧抵着白肉,饥渴地吞咽着甘甜的乳汁,欲望在药性的催化下变得赤裸凶猛,双眸泛红。
他要她,想要狠狠地占有她。
衣衫在林骁的撕扯下碎成一片片,大掌一个用力,便将宛娘按在了床榻上,她呻吟一声,双膝跪伏,白细的腰肢向下凹出一个柔软的弧度,鼓起的孕肚虚虚压在床褥上,浑圆肥大的臀部高高抬起,送到了男人面前。
红艳艳的肉花饥渴地翕动着,往外吐露一股股的淫水,阴蒂红肿热烫,就连股间也全都是湿亮的水迹。
他克制不住地将两根手指并拢插了进去,肉逼立马紧紧嘬吸着外来物,肥美的臀部跟着一晃一晃,颤抖着将肉缝张得更开。
“就这么想要?”
“呜……想,”她眼角绯红,脸上满是情欲的快意,着迷一般摇着屁股,声音娇媚得能滴出水来,“好舒服……四郎、四郎再快些……啊啊……小屄被舔了……呜——”
她紧紧抓住床单,整个身子都在颤,凸出的孕肚遮挡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到林骁的动作,只知道那根舌头厉害得很,将她的逼舔得好舒服,淫水淌下来把她的腿根都打湿了。
她爽得脑子都有些不清醒了,嘴里胡乱喊着他的名字,说着淫词艳语,那根舌头如同肉棒一般在她的小穴里抽插,肉穴舒服到抽搐战栗。
床榻间响起摇床的嘎吱声与舔穴的水声,宛娘听着男人吞咽的声响,想象着他将自己逼水全部喝下去的样子,整个人又羞又兴奋,粉嫩的足趾蜷缩起来,双手捂住自己的孕肚,脑子跟过电一般酥麻,下体一阵收紧,将舌头绞在里头,尖叫着泄了身。
林骁冷峻的面容泛着红潮,下巴上全是女人的淫水,呼吸间也都是她身上的淫靡味道,男人最原始的欲望被唤醒,肉棒雄赳赳挺立,粗长的尺寸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腿软。
他掐住仍旧沉浸在高潮余韵中、酥麻没有力气的宛娘的腰,横冲直撞地将肉刃戳了上去。
宛娘股间太过滑溜,他又没有经验,撞了半天仍不得法门,一次次地摩擦撞击反倒再次挑起了宛娘的情欲,她正要抓着那根大东西往肉穴里塞,狰狞的雄壮一个呲溜就滑进了后面那张肉嘴里。
宛娘神色一僵,后穴被撑开的痛楚让她闷哼出声,男人本来就药性上头,一下子也想不了太多,那肉嘴紧紧裹着他的柱头,实在是舒服得很,他一个用力,便将整根骇人的鸡巴全都塞进了肉嘴里。
第180 章热精灌满后穴
宛娘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微弱喘着气,秀眉拧得紧紧的,双臂撑在床上,下意识就要往前爬,摆脱这可怕的鞭挞。
林骁刚尝到爽快的滋味,正是浴火高涨的时候,早就没了理智克制,又怎么可能轻易让她逃走。
当即便狠狠掐住她的腰,将人往后一拖,才抽出一个小指头长度的肉棍再次全根没入,凶狠地碾磨过娇嫩的肠壁。
“……嗯……不……呜……啊啊啊……!”
她顿时流出了泪,整个人如同被穿透一般,抽搐着软倒了身子。
男人的这根鸡巴不仅粗度长度比常人厉害,更重要的是生了个上翘的柱头,柱头在肠肉里从前到后一刮,又算又痛又快活的诡异感受让宛娘再也没有了反抗余地,只能仍由男人捧高她的白臀,在里头穿刺猛凿。
意识也被强力的动作捣成了一团浆糊。
被这般磋弄着,花穴里的水却越流越多了,顺着会阴被捣进了后穴中,让林骁插得愈发便利,分毫不停地在肉洞中抽插。
宛娘脸贴在被褥上,粉腮被眼泪打湿,浓黑湿润的睫毛下是一双涣散的眼,她身体随着男人的动作耸动,牙齿咬着下唇,恍惚间快感超过了疼痛,又酸又胀的感觉全然不同与花穴,但却是同等的快活。
宛娘跪在床上,湿软滑腻的穴眼被狠操着粗暴撑开,后穴被插成了一个烫红滚圆的肉洞,翕动着吞吃贯穿穴肉的狰狞性器。
男人骑在她的身上,动作疯狂地啪啪狂撞着她的屁股,把嫣红肉洞插得唧唧作响,狂野得像是恨不得将囊袋也一并塞进软红的菊洞里头。
宛娘被操得浑身发软,双手酸软地抓住身底的床单,哭喘着说:“四郎……求你……哈……要被顶穿了……呜……会顶坏的……嗯啊啊!拔出来……求你拔出来……啊啊啊!”
她浑身哆嗦着,雪白的细腰上印下几道鲜红指痕,男人肌肉分明的蜜色腰腹渗出了层层细汗,额头背脊也全是汗珠。
他粗喘着气,眼神发狠地望着被自己肏开的肉洞,腰跨飞快撞击拍打,将两瓣肥软的屁股干的白浪猛晃,穴口涨麻抽搐。
宛娘此刻已然是出的气比进的气还多,她记不清自己被肏喷了多少次,只知道身下那块床单已经被打得湿透,稍微一拧就能挤出骚水来,口涎从嘴角滑落,眼前连东西都看不清出现了虚影,她不知道自己被肏了多久,疯狂的快感好像没有尽头一样,让她四肢酸软,浑身发颤。
后穴已经被完全肏熟弄开,乖顺地迎接着男人的插入,湿哒哒吐着肠液,忽得她听到男人粗喘一声,紧接着阳具在她体内狠狠一跳,热而浓的精液猛烈喷射进娇嫩的肠道里,红艳艳的穴口合都合不住,浓白的浆液顺着穴道流淌而出,浓精将整个艳红的穴眼都给糊住了。
她恍恍惚惚地想,往后再也不能给夫君下药了,这般龙精虎猛她如何能承受地住。
还不待想完,身子就被人抱了起来与男人面对面,他按着她的肩头,湿软的花穴便被仍然硬热的肉刃贯穿。
他皱着眉道:“插错了。”
宛娘:“……”
第181 章吃干抹尽
他声音迟疑,动作却半点都不含糊,按着她的腰就往上挺胯猛进,几乎要将宛娘的魂都给操出来。
艳红的肉穴被他操成一个圆形的肉洞,每一次抽插都有大量的水液喷溅而出,穴口周围堆着一圈白色的细沫,粗壮深红的男根全根抽出又捅进,将淫穴操得外翻,阴唇磨得艳丽红透,里头的媚肉都被带了出来。
宛娘委屈极了,眼儿通红,一边呜咽哭泣一边拿那双泪盈盈的眼看他,小手捂着圆润的孕肚控诉:“坏人……呜……捅坏了、啊!”
她都觉得夫君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整治她下药。
她的模样可怜,配上娇滴滴的软语,几乎是往男人身上又点了把大火,林骁愈发用力,次次顶进她的花心,喘息着去揉她的奶子:“喜不喜欢?”
她抽抽噎噎:“喜、喜欢……嗯……啊啊好舒服……喜欢被四郎操穴……四郎……”
她的奶子被干得一颤一颤,淫穴里的水也越来越多,爽到失神,屁股摇晃着迎合着男人的猛入,红艳的小嘴张着,连嘴角都流出了津液。
后穴里的阳精在上下颠晃里泄了个干净,全都糊在了她白软的臀肉上。
林骁将她抱起来靠在自己的胸前,从下往上地顶弄她。这样的姿势让狰狞的肉具进得极深,上翘的柱头狠狠磨进子宫口,强硬地顶开,频频碾磨着敏感的嫩肉,干得宛娘浑身哆嗦,就连孕肚都好像被撑大了一些。
极致的快感让宛娘爽到头皮都有些发麻,身体都震颤了起来,一双大奶乱晃,奶孔中都有乳白的奶液甩了出来。
“啊啊……四郎……不行、要泄了……啊!”
宛娘浑身紧绷起来,肉嫩水多的淫屄不受控制地开始痉挛收缩,大股大股的阴精从里头涌出,浇的林骁连连吸气,额头上青筋乍现,撞击得越来越狂野。
宛娘双手无力地抓着他健壮的手臂,小穴被磨得火热麻木。
好粗……好烫……
要被夫君的大鸡巴干穿了……
“四郎呜……穴要被肏烂了……啊——”
一大波力道十足的滚烫浓精射进她快要被捣坏的小穴里。
宛娘眼角流着泪,被内射到身子痉挛战栗,着他强壮的身躯压着她,硕大的囊袋沉甸甸的堵住红肿的穴口,撑的精水流都流不出来,插在里头的肉刃还在喷射,冲击着她被摩擦到充血的宫口。
好酸胀、好烫……
她在猛烈的快感中沉沦,无尽的疲惫感涌上身体,小脑袋往他肩头上一靠,竟是直接晕厥了过去。
林骁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屋子里这样大的声响,两个婢女脸红得能煮鸡蛋,也机灵地准备好了浴桶,主君一发令她们就将水抬了进去。
大白天的,主君精力真好。
夫人声音可真勾魂要命,怪不得主君这样宠着,美娇娘换谁都得捧在手里护着,哪里舍得她受苦呢?
第182 章鸽子
这人一旦开了荤,食髓知味了,那就很难戒掉。
林骁坐在书房里,明明手中拿着卷宗,脑中想着的却全都是那日的荒淫绮丽。
那药确实只起了个调情助兴的作用,做到后来他也早就恢复了理智,只不过舍不得从温柔乡抽身罢了。
林骁忽然喉咙有点干,耳根子也烧红了一些,刚轻咳两声,房门就被人推开,从外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有胆子跑来书房打扰他,还做出这等幼稚行径的,全府上下只有一个人。
她脸上露出一个柔软的笑,眉眼弯弯:“四郎要喝汤吗?”
自那日起,她倒没有再成天追着灌酒了,新换了一个给他做汤的爱好。
“……进来罢。”
宛娘挪着步子欢快地提着食盒走到他边上,小手忙活着将里头的汤和点心都端了出来。
林骁板着一张脸道:“你有身孕,这些东西……”
话还没说完,宛娘就胆大包天地坐在了他腿上。
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坐了不少次了。
林骁脸色涨红,轻声斥道:“你这像什么样子。”
宛娘眨眨眼,无辜得很:“我累呀,坐坐不行吗,四郎不情愿?”
四郎只能闭嘴沉默。
她熟稔地将汤一勺一勺喂完,还不忘拿帕子替他擦唇角,末了又啵地一下亲上他的嘴唇:“妾身该走了,四郎莫要太劳累。”
林骁怔怔地摸上自己的唇瓣,望着打开的房门,忽然露出了一个笑。
这笑过于甜蜜,同平日里四少爷的作风实在是不符,吓得林六打了个哆嗦,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瞥见自己的侍卫,林骁瞬间又恢复了正经的模样,冷峻又严肃:“何事?”
林六手中拿着一个鸽子,回道:“淮城那边来信了。”
直到暮色降临,那张信笺都没有被打开,仍旧躺在桌案上。
他知道寄信来的是谁,也差不多能猜到里头的内容,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忍不住想逃避。
他有了自己的私心。
“主君,夫人请您过去用晚膳。”
“知道了,一会儿就来。”
他闭了闭眼睛,心中悄然下了决定。
信笺是五弟所寄,问得无非是有没有找到冯宛的下落,搜查到多一些信息。
林骁提笔回了个“无”,便将信笺塞进竹筒里,放飞了鸽子。
就让他再自私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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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林家的面子,要在云城借个势找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该去的酒馆客栈都去了,街道都不知道查了几遍了,仍旧没看到半个人影。
大少爷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侍从们就是想劝都没那个胆子往跟前凑。
“可能就是不在吧,”一个侍从小声嘀咕,“弱女子一个又不会飞天遁地,城门处的守卫那么严,除非她长了翅膀,不然哪里出得去。”
另一个侍卫脸色微变,猛地站直了身子,结结巴巴道:“大、大少爷……”
林羲像是没注意到他一样,皱着眉看了眼天上的鸽子。
“第几只了?”
侍卫哪想得到少爷会问一只无关紧要的鸽子,自然答不上来,林羲却直接拿了侍卫身后的箭,将它射了下来。
第183 章恢复记忆
林羲向来谨慎,此次出来搜人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心力,莫要说天上飞的鸽子了,就连哪处街道多来了几只野猫,他也是知晓的。
更何况,前段时间都没有,这两天实在是频繁得蹊跷。
林羲手中握着鸽子,漫不经心地从信筒中抽出信笺,这时才注意到了竹筒山浅浅的一圈白痕。
他嘴唇抿了起来,面上的疏懒顿时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字条中只有寥寥数语,但其间的内容足以让林羲冷目。
侍从们眼睁睁看着大少爷面色越来越寒,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又觉得畏惧,生怕怒火烧到自己身上,连忙低头噤声。
字条在林羲手中变成齑粉。
竹筒上的印记是林家信鸽独有。
鸽子是从淮城来的,稍显青稚的笔锋他太熟悉,往日时常教导检查五弟功课,他又怎么会认不得?
五弟往云城频繁来往信件,问得全是宛宛之事,言语之间称呼为兄长,与他进行联络的到底是谁?
他心思转动,转瞬间就得出了答案。
二弟身在淮城,叁弟尚在业城,只有四弟,前些时候匆忙回家,一夜未住就离了府邸,没成想他回得不是洛城,而停在了云城。
他是通过冯家之口得到了宛宛的下落在此停留,那林骁呢?林骁之前连宛娘都没见过两面,他是从何知道的消息?
林羲静默了片刻,才喃喃吐出一句:“你也要跟我抢?”
他抬头看向侍卫下达了命令:“加强防备,盯紧你们头上,再有鸽子飞来跟着它,将它去往的地址通报给我。”
侍从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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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娘打从进了厨房,送的第一碗汤被喝了个干净后,便对灶火之事起了极大的兴致,每日不重样地炖东西往书房里送。
她好像在厨艺上格外的有天分,就连府里的厨子都对她称赞有加。
宛娘照旧往书房走,路上却听到了一点不同的声响。
“你们凭什么关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瞎了你的狗眼!”
“你们这是犯法的!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在衙门前告你们的状!”
宛娘皱眉:“那是在做什么?”
她边说边转了步子,往声音的方向而去。
两个婢女也一头雾水,她们只知道照顾夫人的饮食起居,府中再深一点的事情是一概不知的,听着那叫唤声实在是凶狠,生怕夫人出了什么差错,当即跟了上去。
身穿黑色短打麻衣的少年方面阔额,体肤黝黑,被两个侍卫压着往屋里驱赶。
他们倒是没想到,这少年还有挣断绳索,自己跑出来的本事。
“站住,”宛娘开口询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两个侍卫一愣,冯荣业听到熟悉的声音身体却在瞬间爆发了极大的气力,甩开桎梏猛然回头,冲她喊道:“姐!”
宛娘看着那张脸,脑中骤然一痛,纷杂的记忆奔涌而来,将她整个脑子塞满,拉扯着神经,似是要生生将人撕裂开。
她眼前划过一阵白光,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婢女惊叫:“夫人!”
「小四的甜蜜生活即将结束。」
第184 章别离在即
“怎么样了?”
“急火攻心,一时郁气堵塞,歇息几时便好。”
听了大夫的话,林骁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他面色冷冽,质问道:“怎么会让她撞见?!”
侍从低头不语,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那位姑娘向来都不往柴房那头去的,他们又怎么预防的到?
怪只怪没有及时堵住冯荣业的嘴。
宛娘微微睁开了眼睛,听着屏风后林骁一字一句地交待伺候事项,言语之中全是关心忧切,眼圈渐渐红了,手指也将身下的床单攥得死紧。
她想起来了。
她全都想起来了。
做李家妇的日子、照料小宝的日子、在林家做工的日子……
她生来就是劳苦奔波的命,又怎么可能搭上林四郎这样好的夫君呢?
感受到脚步声渐近,宛娘忙闭上了眼睛,牙齿咬住腮帮,极力平定着自己的呼吸。
她现在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四郎。
男人坐在了床榻边上,盯着她看了许久,弯下腰在她眉心间落下一个轻吻。
“对不起。”是他贪心,又没能护好她。
冯家的情况,林骁详细地了解过。
那一家子根本就枉为人!
未出阁时便百般磋磨,屋里屋外全丢给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承担,两个老的倒是会偷奸耍滑、悄摸躲懒;为了钱财不惜将她嫁给一个命不久矣的瘸子,而用宛娘后半辈子换来的彩礼钱,不过月余就让那不争气的弟弟挥霍了个干净。
嫁出去后对她不管不问,前段时间看着她富贵了,又巴巴凑上来想蹭好处。
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刮掉她身上的每一分油水,连皮带骨将她吃个干净!
林骁本是最守礼法的人,“孝义”二字对他的分量重之又重,但此刻他却只想将冯家一家子全做成活靶子,丢到训练场上,好让他们深受些皮肉之苦,最好磋磨到再也生不出靠近宛娘的心思。
林骁站在门外越想越气,单单是将宛娘气到晕厥这一点,冯荣业就不可饶恕。
“将他点了哑穴,带去马场挑粪喂粮草,”他顿了顿,补充道,“一日未挑够二十斤的量就不给饭吃。”
侍从有点讶异,这可不像是少爷行事风格,往常少爷要训人,那可是几顿鞭子板子了事,何曾用过这般迂回的方式?
许是顾念着冯荣业和那位姑娘的关系,这才不好下杀手。
但马场挑粪又苦又累,虽然不至于皮开肉绽,但也不比皮肉之苦好熬。
侍从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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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娘躺在床上,耳边回荡着的还是那句他低声说的:“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最对得起她的就是林四郎。
这段时间相处的一幕幕在她脑中打转。
自己的命是他救的,如果不是他,恐怕此刻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孤魂野鬼。
夫君是她错认的,从头至尾他都没叫过自己一声夫人,不戳穿也是为了不让她难堪。
求欢是她求的,几次叁番蓄意勾引,他都没有越雷池一步,还是因为她下了药,两人才做到最后一步。
他是个坦荡荡的君子。
宛娘眼角划过一滴清泪,即便心痛难忍,她也做好了决定。
她得走,不能再留在这里。
第185 章大少爷夜访
她想得很明白。
一来,她与五少爷林亦之是定了亲事的,名义上林骁该叫自己一声嫂嫂,林四郎这般坦荡正直、对自己诸多照拂,她又怎么能以德报怨,陷他于不义?
二来,她同二少爷是有仇的。
坠落山崖前,侍女的那句呼喊言犹在耳。她忘不了那日的血,忘不了濒临死亡时自身的惧怕。她恨林衍。
对二少爷的仇恨、背叛了五少爷的愧疚、面对四少爷时的心态纠葛,都促使她不得不离开。
不仅仅是离开林骁,而是彻底离开林府,离这几个少爷远远的。
四少爷救了她,二少爷要杀她,就让这一恩一怨相抵消,从此之后她冯宛与林家再无瓜葛。
打定了主意,目前放在她眼前的就有两个难题。
一是如何从林骁身边逃离开;二是怎样将小宝从林府接出来。
思来想去都找不到眉目,大夫傍晚来问诊,她就算是再想装昏迷也瞒不过大夫的眼,索性就不装了。
林骁听到她醒来的消息,顿时放下了手中的卷宗,两步作五步跑了进来,冷峻的面容上再也没有往日的肃静,规矩束好的发丝也凌乱飘摆。
“……宛,”他忽地停住,嘴角抿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醒了就好,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
宛娘声音很轻:“没有,让四郎担心了。”
她甚至不敢回望,除了误作夫君的别扭外,更多地是不知道如何面对那双眼里盛满的爱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骁显然察觉到了宛娘的冷淡,一时之间有些无措,他习惯了冯宛主动与他亲近的样子,乍一疏远下来,心头竟止不住的发慌。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她需要休息,林骁自然没有不依的道理,嘱咐婢女好生侍奉,怀揣着满肚子不安离去。
林骁心头不安,宛娘也满腹心思,直到夜幕深沉,才有了两分睡意。
但这点睡意很快就被赶跑了。
屋子里来了人。
来客悄无声息,避开了宅子里所有人的耳目,明明她房间的门窗都是关着的,也不知这人是从何处进来的。
等宛娘察觉到的时候,她的口鼻已然被人捂住,就连叫喊都没有机会。
今夜是新月,黑得很,他又背着光,面容在昏暗的光影下十分模糊,宛娘惊疑不定,努力睁大了眼想要去辨认,那贼人却是个胆量大的,非但不避讳,还将身子往前倾。
宛娘也在这时借着淡薄的微光看清了他的面容。
眉眼清冽温柔,像是含了一瓢月色。
大、大少爷!
“别出声,”他做了个口势,得到宛娘的点头后这才将手掌撤开。
宛娘有很多话想问,譬如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儿?假如是四少爷主动告知,又何必半夜悄悄摸进来?她的下落除了他以外,还有别的人知晓吗?
她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拥入了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里,紧接着男人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动作粗鲁、急躁,像是恨不得将她拆之入腹。
舌尖被拖拽进他的嘴里吸含,唇瓣被磨得发麻,交缠的津液从两人口中溢出,火热的大掌急切地在她身上游走,誓要剥掉她的这身衣裳。
第186 章榻上密谋
他想要她,想得发疯。
这段时间以来的焦虑在见了她之后全部被抚平,取而代之的是身体的燥热、内心的欲望叫嚣。
他太久没有见到她,以至于到现在还有些恍惚不安定,生怕她再次从自己的身旁溜走。
没有什么比将她揉入自己的躯体,将分身狠狠楔入她的柔软,完完全全占有她来得更让人觉得踏实。
只有那样,他才能确认此时此刻并不是自己虚构出来的一场梦魇。
衣衫被剥落,露出整个肩头,如玉肌肤在幽暗夜色下泛着一层莹润的光,普通瓷窑中刚打好的素胚。
宛娘娇喘吁吁,身体在他的攻势下变软,那处也开始潺潺流水,他太知道自己的敏感点在哪儿,稍加拨弄便能将她的理智迫到情欲的边缘。
“……大少爷。”
宛娘用力偏开头,唇瓣红肿粉腮绯艳,面上春意潋滟,眸中目光却是清明坚定的。
她在拒绝自己。
这个认知让林羲整颗心都揪住了,甚至有些难以呼吸。
他缓慢地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用舌尖温柔描绘着她的唇瓣,声音低哑:“……宛宛。”
一遍又一遍,动听得仿若世间最深情的情话。
宛娘紧绷的神经在他的低语下渐渐松弛,腰部向后屈,将黏在一起的唇瓣拉开距离,眼睫颤动:“大少爷。”
声音虽软,态度却半点未收。
林羲的心凉了。
他很想去问她,之前说的“只喜欢他一人”可还作数?
不过短短几月,难道她便薄情至此,改了心意?
感性驱使他去问个究竟,但理智却拦住了他——这种做法在当前对自己是不利的,他是个聪明人,不该因暂时的情绪乱了大谋。
不过几瞬他就收拣好了自己的狼狈,替她将额发捋至耳后,温声道:“许久未见一时情难自抑,冒犯了你是我的过错。”
他拉了宛娘的手,语气温和地轻声诉说着这些时日的挂念与惦记,眼见她有所松动,便状似无意道:“我也是恰巧查到些讯息,才来此处一探究竟,没想到府宅主人竟是四弟……你既安然我便放心,若是有需要相帮之处,自可来找我。”
他存了试探的心思,宛娘的反应也令他十分满意,她与四弟之间并非全然信任、亲密无间。
“有件事,确实需要大少爷帮忙。”
虽说想与林家彻底隔断,但翻来覆去查看,都没有比大少爷更适合来帮她的人选。
无论是云城还是林府,大少爷的势力都能够帮她达成目的,况且……大少爷的为人也让她安心。
两人低声交谈许久,直到天际露出鱼肚白,他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宛娘只休息了两个时辰,便唤婢女进来替她梳洗着妆,随后去了书房。
林骁正坐在案前听侍从汇报公务。
侍从有眼见力连忙退下,林骁连忙过来扶她:“身子好些了?怎么起得这般早?”
当即便打发婢女去端早膳来。
自从她撞见了冯荣业后,林骁肉眼可见地变得紧张殷勤了许多。
他在怕,这一点宛娘心里很清楚。
“四郎,”宛娘扶着肚子坐到椅上,慢悠悠来了句,“我都记起来了。”
林骁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如同一樽面容僵硬的泥偶。
第187 章筹谋
记起来了?
她知道自己骗了她了?
她会怎么做,彻底离开自己吗?
林骁喉咙有些干,想说些什么,脑中却空白一片,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宛娘拉了他的衣袖,仰起玉白的小脸,一双眼清凌凌地看着他:“想来四郎来云城是为了送我回娘家探望,只是碍于我失去了记忆才一再耽搁。既然荣业亲自来寻,不如我们明日便去。”
她说的每一个字林骁都明白,但组合在一起却让林骁听不懂意图。
宛娘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沉默,柔柔地环住他的眼神,将脸埋在了他的胸膛上,声音软绵动听。
“我知道四郎爱护我,那般对荣业也是为了替我出气,怨他们之前待我不好。可他们毕竟是我的娘家人,我虽然嫁给了四郎,却也不能对他们不管不顾,传出去会遭人议论的。”
“再者,他们也做了一件好事,”宛娘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将我说亲给了四郎。”
林骁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他低下头,语气冷淡,唯有眼角的颤抖泄露了他此刻的不安:“你若是真全部想起来,哪里还会为他们说好话。”
他在试探,连直接询问的勇气都没有。
宛娘装作不知,撒娇一般地用脸蹭了蹭他的胸膛,语调拖得又甜又软:“四郎。”
这是默认了。
她并没有恢复全部的记忆,她只想起了一部分,想起了未出嫁前的日子,误以为自己是她嫁的夫君。
是了,她是见到冯荣业后晕倒的,只想起冯家的过往也属正常。
林骁不自觉将手臂收拢了些,嘴角克制不住地向上翘起,眼睛里盈满了庆幸和喜悦。
宛娘将这些收入眼底,内心忽然抽疼了一下。
她这辈子没骗过人,林骁是第一个。
可戏还是要演下去。
频频撒娇后,林骁终于松了口,答应陪她回娘家,时间就定在明日上午。
宛娘高高兴兴离了书房,林骁却在她走后冷了神色,唤来侍从吩咐了一通。
当晚,冯家就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个个身上配着刀剑,说话冷硬不留余地,直至一个多时辰后才离开,冯父冯母皆是心惊肉跳,惧怕不已。
而林骁则是亲自往关押冯荣业的柴房走了一趟。
因为惦记着回娘家,宛娘起得尤其早,她没穿往日的绫罗绸衣,换了身再普通不过的平民女子衣物,和林骁一起进了马车。
“本就许久未见容易生分,换些寻常衣物看着能亲切一些。”
林骁不疑有他,从怀中取了糕点,一路喂她到了冯家。
破旧的木门边上站着两个战战兢兢的中年人,他们看向林骁的时候眼神充满畏惧,宛娘当做没发觉,一手挽了一个进门。
跟在后头的冯荣业也如同霜打的茄子,乖顺得很,到家就躲进了厨房,说是要帮着准备午饭。
高氏心中对宛娘不喜到了极点,却碍于林骁在场半点不敢表露,强撑出笑意脸都要笑僵了,闻言也跟着去了后院。
冯德与宛娘林骁坐着闲聊了一会儿,犹犹豫豫道:“许久未见我有些话想同宛儿说。”
林骁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光极冷,仿若经久未消的积雪。
“好啊,”宛娘高兴应了,“四郎自己坐会儿,我同爹爹说些体己话。”
第188 章坦言身世
罢了,谅他也不敢泄露些不该说的。
毕竟他们宝贝儿子的命还悬在自己手里。
林骁点了头,冯德便拉着宛娘进了她过去住的房间,如同外头有洪水猛兽一般关上了门。
“爹爹?”
冯德怔怔地看着她,眼底浮现泪意,嘴上的胡须颤动,几次想开口都咽了回去。
他不是孑身一人,他有自己的顾虑,做不到不顾一切地来护住她。
冯德心中愧疚难言,只能将林骁一事暂且按下,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白玉,哽咽道:“宛儿,有件事爹今日必须告诉你,你……你不是冯家的亲生女儿。”
宛娘瞪大了眼。
……
直到冯德将一切同她说完,宛娘还仿佛身在梦中。
难怪,难怪母亲对自己的态度这般恶劣。
她与冯家人找不到一处相似的脸、从小到大在家中受到的冷遇、高氏偶尔口出的恶言都有了解释。
她本来就不是冯家的人,是一个外来者,同高氏没有半分血亲,又怎能期望她待自己如亲生一般好?
宛娘低下头,指腹轻柔摩挲着玉璧背后秀气的“宛”字,颤声道:“那我娘亲呢?可还在?我爹爹呢?我爹爹是谁?”
冯德沉默许久才语调沉重地开口:“我不知道,这些年我再也没有收到她半点讯息。”
“你母亲是个很好的人,同你一样好看,她丢下你也是迫不得已,她孤身一人逃难,将你托给我是怕你受苦。”
宛娘心潮翻涌,眼神透露出无助迷惘。
大夏这般大,大户人家的千金这般多,她连母亲的名姓都不知道,只凭着一块玉佩想要去寻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况且,宛娘自己也是当了母亲的人,知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有多么重要,能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只怕……只怕她是出了意外。
宛娘闭了闭眼睛,将玉佩放在怀中收好。
与其打破希望,不如给自己留一个幻想。
她打从记事起就没有得到过高氏的一句暖语、半点关怀,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天生就不讨人喜欢,羡慕旁人能得到母亲的爱护,夜里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次。
可现在她知道,她有一个很好的母亲,她是爱自己的,这对于宛娘来说便足够了。
“谢谢,”宛娘说道,“谢谢您多年来对我的照顾。”
冯德一下子手足无措了起来:“我、我也没能为你做些什么,担不起你的这声谢。”
他意有所指:“我没用,护不了你,你与人相处时要记得多长几个心眼,不要别人说什么都信。”
言罢还朝屋外看了一眼。
宛娘应了,擦干眼泪,装作没事人一样挽着冯德的胳膊高高兴兴出来,一副父女舐犊情深的做派。
高氏端上来了一些瓜果干货,宛娘同林骁亲亲热热说了许多话,也让林骁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戒心。
看来冯德还是知趣的,没有说些不该说的。
“我去后院喂喂母鸡。”
林骁跟着站起身:“我陪你。”
宛娘弯眼笑,将他按回了座位上:“哪有女婿陪着回娘家一直跟在媳妇屁股后头打转的,你这是不懂礼。”
林骁被她语气中的亲昵闹红了脸,一时之间还真产生了些自己就是冯家女婿的错觉,坐下来和冯德大眼瞪小眼,进行无声却友好的交流,增加翁婿感情。
第189 章成功逃离
喂母鸡是假的,和林羲接头才是真的。
在林骁防守森严的宅子里她逃不掉,在冯家就不一样了。
她在冯家呆了这么多年,哪里视线隐蔽、哪里多个狗洞她都一清二楚。
何况今日出行时宛娘一劝再劝,林骁自己心中也担忧带多了人会引起大哥的注意,是以只带了林六一个随从出来。
如今林六正在守大门呢,哪里注意得到后院发生了什么。
宛娘手中抛着饲料,耳朵却完全竖了起来,余光也梭巡着院子的每一处,林羲出现的第一瞬间她就看见了,立刻放下手中的竹篮,轻手轻脚跑了过去。
林骁望着冯德不觉得有什么,但那目光落在冯德眼里却足够心惊肉跳。
都说男人之间要拉近感情一靠酒、二靠女人,冯德便捧来了自己珍藏许久的酒,给林骁满上。
林骁也知道在这个家中,冯德对宛娘还算不错,也不好折了他的面子,两人便这么一来二去,将满罐子酒喝了一大半。
冯德酒量已属不赖,但在林骁面前完全不够看,等高氏端着饭菜走进来时,冯德已经满面通红,瘫在地上神志不清。
林骁却同进来时没什么分别,他问:“宛娘呢?”
“应该还在后院喂鸡,她进去了就没出来,”向来嚣张跋扈的高氏在林骁的面前老老实实收起了气焰,小心陪着笑,“我去叫她。”
像高氏这样的人,你同她好言好语她只会当你怕了她,只有强硬的拳头与刀剑架在她面前,她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
林骁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安,右眼皮也跟着一跳,他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等他们进了后院,哪里看得到宛娘,只有地上还放着装着饲料的竹篮。
高氏脑子嗡嗡一响,知道情况不妙,壮着胆子朝林骁看了一眼,果真见到他一脸煞气,面色阴沉得仿若地府来的阎罗王。
“大、大人……”
“给我找,”林骁的胸口起伏不定,语气冰冷,“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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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娘坐在马车上,接过林羲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一口:“谢谢。”
林羲神色温柔,动作熟稔地伸手帮她擦去嘴角的水渍,却被宛娘偏头躲开了。
他神色一僵,装作不在意地将手指收回,温声道:“一切我都替你安排好了,你会有新的身份,没有人能找到你。”
宛娘郑重地向他道了谢:“少爷的恩情冯宛铭记在心,定不会忘,日后少爷要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为少爷赴汤蹈火。”
林羲垂下眼睛,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我要你的赴汤蹈火做什么呢?
我想要的是你全心全意爱上我,心里头只装着林羲这一个名字。
他不信宛宛不知道他的心思,既然她不愿面对、不想戳破,那自己就陪她演。
他有的是时间,等得起耗得起,没道理五弟能哄得她答应成婚,四弟一两个月就占了她大半颗心,自己却做不到。
最开始走进她心里的明明是他林羲。
第190 章隐姓埋名
马车在路上奔波了五天才到达目的地。
这地方叫白水村,背靠群山,前绕溪流,闯入视野的多是些篱笆小院茅草屋,行人戴草帽穿短打,比不得淮城、云城的阔绰豪气。
确实是个隐姓埋名的好去处。
大少爷给她置办的屋子外观上看来与村里其他住户并无多大区别,宛娘也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如今的她是万万不能扎眼的。
林羲将户籍地契交予了她:“如今你的身份便是普通农妇,嫁给了姓王的货郎。货郎常年在外奔波,途中与你相识,成了夫妻,因你怀孕这才将你送回老家安胎。”
他手指一指后头跟着的婆子:“往后在外她便是你的婆婆,在内则照料你的饮食起居。”
婆子上前恭敬地朝她行了个礼。
大少爷办事向来妥帖周到,宛娘心下感动,自然莫无不应。
“若是遇上了什么事,自可让她来找我,”林羲的眼神温和了下来,“我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宛娘嘴唇一颤,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经历了前头那么多苦楚,又险些丧命重活一世,很多东西她都看明白了。
她知道大少爷对她的情意。
可这份情,她回应不了,也不敢去回应。
她清楚明白自己和林家的这群少爷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行掺和进去没有什么好下场。
宛娘低低道:“奴婢知晓了,奴婢感谢大少爷的好意。”
“既已决定和前尘往事做个了断,又何必再叫我大少爷?”林羲使了个眼色,婆子立即会意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他上前走了几步,拉近与宛娘的距离,高大身躯投下来的阴影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少、少爷。”
林羲有些恍惚地想,若没有圣上下江南这档子事,若他不是林家的下任家主、若他身上没有背负那么多的责任、没有在那个档口离开她,事情是不是会全然不同?
五弟能为她付出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若他在,根本就不会让她置于危险之中。
等他向父亲坦明了心意,能娶她的只有自己,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只会是自己的。
他的身躯压得越来越近,独属于大少爷的冷香气将她整个人团团笼罩住,心口莫名窒得慌,连带着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少爷……”
宛娘伸手拉住大少爷的衣袖,制止他近一步的靠近,脸色熏红、眼眶湿濡,胸口一起一伏。
也不知大少爷熏得是什么香,虽然好闻,可闻久了就容易让人头晕。
林羲半眼不错地盯着她湿红的唇瓣,忍住吻上去的冲动,声音含着哑:“唤我林羲。”
“我……”
“嗯?”他将宛娘垂落在颊上的额发往后捋了捋,嘴角勾起一个春风化雨般的笑。
“林、林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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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离开时天幕已然染上了霞光。
婆子低眉顺耳地听着他交待了许多话,进门时便瞧见冯宛面色潮红,一副春意绵绵的姿态。
婆子忍不住咂舌,也不怪少爷这般上心,这娘子确实生得勾人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