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 章妒忌丛生
她在男人的搓弄下软了身子,背脊贴着门直往地上滑,大少爷兜住她的腰,将人往上抵,鼓起的帐篷就戳在宛娘的小腹上。
现在还是白天,五少爷去家主那儿听吩咐去了,可算算时间,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宛娘心里头惧怕,双手撑住大少爷的胸膛,小脸煞白,神色却坚定:“大少爷,您别这样,我已经许了婚事了,大少爷!”
林羲越听她说的话,心里头的火就越蹿得高,他甚至顾不上温柔的皮子,狠狠摸着她的乳,语气冷冽:“那又如何?”
宛娘瞪大眼,手上的力气使得更大:“少爷!我是你的弟媳!”
她百般抗拒,浑然将自己当成了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在他的面前表达着对五弟的忠贞,字字句句、举手投足之间都在跟自己划清关系。
林羲不明白,只不过是半个多月而已,怎么人就能变这么多?
难不成自己临走前从她身上感受到的真心与情愫全都是假的?
他不信。
大少爷视线下滑,目光落在了她挺起的肚子上。
是了,她那么在乎孩子,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自己避之不及。
“这孩子是不是我的?”大少爷认真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叁个多月,往前推算,正是我与你常发生关系的时候。”
宛娘手指攥紧,指节发白,脸上强装着镇定。
大少爷松缓了语气,柔声道:“你不必对我隐瞒,五弟能给你的,我只会给得更多。不管是你、还是这个孩子,我都会护着周全,不让你们受分毫的委屈。”
他将宛娘抱进怀里,慢慢抚摸着她的背脊:“方才是我冲动了,但宛宛,你知道的,我心悦你,陡然听见你嫁人的消息,看到你对我这般抗拒,我怎能做到无动于衷?”
熟悉的气息包裹着自己,温暖的怀抱和熨帖柔和的话语也让人留恋。宛娘闭上眼睛,贪婪地享受了一会儿他的体温,再睁开眼时,眸中只剩一片清明。
五少爷的恩情与诺言,这些天的相处划过她眼前,她早就做好决定,也明白怎样才是抉择才是最正确的。
“大少爷,”宛娘徐徐开口,“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时间往回算,是五少爷刚带我去密室那两天。”
林羲低头看她,眼底全是不可置信与伤痛。
宛娘心头一酸,迎着他受伤的眼神继续道:“我与五少爷是真心相爱,两情相悦,我想要嫁给他,还望大少爷成人之美。”
大少爷喃喃:“两情相悦……你与他两情相悦,那与我呢?与我之间又算什么?”
宛娘心下一狠,仰头语气平淡:“与大少爷所说的话乃是床笫之语,当不得真,况且,我若不说喜欢,大少爷又如何会停下情事?我那时实在是承受不住磋磨了。”
林羲盯着她,眼圈渐渐红了。
“好,”他点了点头,嘴角微讽,“原是我自作多情!”
宛娘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今日的阳光有些刺目,晃得她眼睛都疼了。
林羲出了院子,手掌紧攥成拳,猛地砸上石柱,拳上也留下了斑斑血迹。
又夏惊呼着上前查看,大少爷却无心顾及又夏,心思一下子飘得很远。
他给过她机会了。
是她自己不珍惜,那就不要怪他用手段。
第152 章大少爷与二少爷的合作
林羲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大夏商圈竞争激烈,不知有多少大户对林家虎视眈眈,日夜翘首盼望这个庞然大物能轰然倒塌,能去分一杯羹、咬一块肉,在此等境况下成长起来的林家下任家主林羲又怎么可能是纯善之人。
他只不过是不想将那些手段用到冯宛身上,不想吓到她罢了。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了。
日夜兼程赶回换来的是真心被践踏,感情被背叛,他不是铁做的心肠,也会痛、也会难过。最重要的是,他仍旧不想放弃冯宛。
他是想要这个女人的,如果靠真情没办法留着她的心、她的人,那至少要用手段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大少爷独坐在房间良久,直至夜幕降临,身体传来麻意,他才扶着桌案起身,去了书房。
再过两日,她便要跟着媒婆一起回娘家。
她原本不是淮城人,乃是临近城市嫁过来的,途中路程不算长,但关键在于有一段较为偏僻的山路。
冯宛身份低微,但肚子里有林家的血脉,护行的人不会少……
林羲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推演了数遍,这才提起笔,在望江城这叁个字上画了一个圈。
这是他所辖管的区域,离淮城算不得远,小路众多路况曲折复杂,届时截了人便能以最快的速度逃脱。
此处民风彪悍,风俗习惯与别处不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防卫管束称得上铁桶一块,她就算想逃走,举目无人相识、环境全然陌生,根本走不出望江城。
只要将人带进来,他就有信心护着冯宛一辈子不让人发现。
可……让谁去截人?
距离她出行只剩两日,自己在淮城的人手都是熟脸,即便能将除冯宛以外的人尽数杀掉,他也仍旧不想冒被认出来的风险。
大少爷思忖良久,忽而笑了下,意味难明。
“去请二弟过来。”
这一夜大少爷的院子灯火通明,直至天光乍破,二少爷才面目凝重地从房间里走出。
“少爷,”又夏面露不解,“您当真要……”
“去随行队伍中安插几个我们的人,”大少爷神情淡淡,打断了又夏的未尽之语,“再备些菜肴,我饿了。”
又夏领了命,急匆匆地赶去准备,徒留林羲一人站在院中,看着坛内开得正好的金丝菊发呆。
与之共享?怎么可能。
五弟是他与宛宛在一起路上的障碍,二弟同样也是,只不过后者尚有利用价值罢了。
二弟这些年来广触西域,手上的人脉多得是生面孔,截人一事交托于他,届时自己的人只要喊一句“是二少爷的人”,他不信宛宛心头没刺。
等到了路口,等待着二弟人手的也不会是和平交接,而是刀剑相向。
带宛宛进望江城是为了救她,是为了躲避丧心病狂的二弟,而不得以临时找一处栖身,他林羲自然而然也成了一心为她谋划的恩人。
至于二弟那边,他有的是办法应付拖延,就算让二弟去见宛宛,宛宛也绝不会对他有情意,只会满心防备。
为了不被二弟带走,宛宛会更加依赖自己,主动窝在望江城内。无论是她的人也好、她的心也罢,都得属于自己一个人。
第153 章宛娘出行
既然大少爷已经将自淮城到鹤州一路的安全枢纽尽数打通,圣上一行便能继续向南行进。
圣上知晓长公主的心思,特意召她问询,不料长公主却半点继续在林家逗留的想法都没有。
“那林家二子……”
“父皇,”长公主摇着他的袖子撒娇,“您是知晓儿臣脾气的,一个男人而已,看久了就腻了,往日他在儿臣心中是明珠,如今不过是鱼目罢了。”
圣上无奈地笑,心底却也明白喜新厌旧才是自己女儿的做派,不疑有他,当下便下了命令,明日出行。
长公主依偎在父皇身边,脸上挂着笑,眼底却波澜起伏。
林衍,你这般欺我辱我,我不报复回去,岂不是有损皇家颜面!
圣上一行来得时候声势浩大,走的时候自然也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护送。
虽然宛娘身边已经有了两个婢女使唤,春桃还是过来帮着忙一起收拾。
等要带的物件全都整理好了,宛娘便让两个婢女下去,她知道,春桃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明日过后,一切就尘埃落定了,”春桃看着她,圆圆的憨厚脸蛋上满是严肃,“五少爷待你是真的好,带去的礼金就有好几箱,可见是真的把你放在了心上的。”
她向前走了几步,握住宛娘的手:“女人这一辈子,找个好夫郎是极为要紧的事,不管从前如何,往后,你一定要收心,别走错了路。”
很多事情宛娘虽然没说,但春桃都猜得到。
当初宛娘进了五少爷院子后消失,还是春桃去找的又夏。
她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但机警聪敏,说长了个玲珑心肝也不为过,宛娘与几位少爷的关系哪里瞒得过她。
宛娘知道春桃是为了自己好,心下颇为感动,淡笑着说道:“我晓得的。”
“身前既是坦途,就不要再惦念着身后了,”春桃也跟着笑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往后做了夫人,可别忘了我。”
宛娘忍俊不禁:“我哪里敢。”
临行前的一天晚上,五少爷缠着她做了那档子事,大夫说了,叁个月后房事可以做,只要小心些,别伤到了就好。
五少爷抱着她亲了又亲,言语里都是遗憾:“我说了想陪着去,父亲不准,说乱了规矩,训斥了我一通。”
宛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脸儿通红,听着他略带孩子气的话语,心中一片柔软:“左右不过两天时间,转瞬就过去了,少爷不必为此去惹家主不快。”
他叹气:“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叁秋,两日不见那就是六秋,怎能让我不想。”
宛娘与他十指相扣:“过了这两日,往后便是岁岁年年,再不分离。”
五少爷听着笑了:“也是,娘子倒是会哄人,我这心里熨帖多了。”
自是一夜缠绵,别无二话。
除去马夫、担夫、服侍的两个婢女之外,林家主安排的护行者足有五十人,这么短的路程,足以安全护送冯宛回来。
五少爷也不知怎的,右眼皮直跳,心中惴惴不安,将宛娘之前送给自己的荷包放到了她手上。
“从前它护我平安,这一次我要它护你平安。我在林府等你。”
“起轿——”
第154 章劫马车
此次坐的轿子比上回回家取梅干那一次还要宽敞。
内里备着圆几小桌,糕点茶水一应俱全,还有用来止晕止呕的香枣。
宛娘不由得回忆起了去年自己出嫁时的情形。
她娘家在云城,离淮城近得很,恰巧有姑母嫁到淮城,便托媒人给她说好了亲事。
相公李勉家往上数叁代都是穷户,与宛娘家境出不多,不过他幸运地投了个男胎,又碰上愿意为他谋划的父母,不似宛娘,打出生起就注定为娘家弟弟奉献。
出嫁那日她也做了花轿,不过轿子狭小,拉轿子的也是寒碜的驴车,慢悠悠从早走到晚,天近黄昏时她才见到了丈夫。
他腿是坏的,连堂都拜不了,直接送进了洞房,来赶席的街坊邻居吃着酒、热闹嬉笑,而她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对着洒满喜果的被褥垂泪。
十五岁的少女做着嫂嫂刻意推来的数不清家务、照料着连屎尿都无法自理的丈夫,从天光乍露忙活到夜深寒重,半口喘息的空隙都没有。
她半点都不爱那个男人,他身体残疾,性情暴躁,哪怕只是入口的水烫了些,都会冲自己发脾气大吼大叫,如若不是他行动不便,只怕宛娘免不了被打的命运。
小宝是她日子里唯一的盼头跟依靠。
每当她觉得累了、撑不住的时候,看看小宝柔软的脸,听着他咿呀的喊声,一颗心就像找到了避风港,彻底软化下来。
一晃就是一年多了。
那些难堪的过往都成为了云烟,以后她会有一个健全的丈夫,宠她、护着她,给她一世安宁。
她的小宝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拥有威严不失慈爱的父亲,吃饱穿暖、上着学堂。
宛娘拿了一颗甜枣塞进嘴里,幽幽的甜味在唇齿间蔓延,她慢慢地咀嚼,眼里忽然涌出了泪,嘴角却往上翘着,玉颊凹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
真好,她想。
虽然已经入了秋,但秋老虎的热气却并不好承受,再加上山路崎岖,迎着日头走了两个多时辰,队伍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渗出了汗。
陪在轿子旁边的婢女拿帕子擦了擦额头,掀开窗帘问道:“姑娘,要不要停下来吃些东西歇息?”
宛娘还没正式给名分,叫夫人不合适,称主子也不合时宜,思来想去只能折中喊“姑娘”。
宛娘看到了大家脸上的疲色,便点了点头:“好。”
婢女露出一个笑,走至轿前刚掀开帘子,就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接连而来的利箭破空声。
“铮——”
箭镞没入轿身的那一刻迸出无数木屑,尾羽急促摆动,婢女尖叫一声,宛娘脸上血色顿失,腿开始发软,连带着脑中都一片空白。
林家的护行者抄出怀中佩剑涌上前,将宛娘护在身后,婢女急忙将她推进轿内,抢了车夫的马鞭,强行调转马车,手上一振:“驾!”
婢女驱使着马车向前飞奔,宛娘紧紧抓着轿子门沿,声音颤抖:“……那是什么人?”
婢女立马回道:“有个人我眼熟,平时在二少爷手下做事,姑娘可是与二少爷结下过梁子?”说完这话她又振了一下缰绳,“许是我认错了,姑娘坐稳!”
宛娘在听到二少爷叁字时便浑身僵硬,扣在木门框上的指尖发白。
「今天加班,来迟啦」
第155 章生死惊变
二少爷?
宛娘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小脸煞白,耳边能听到的都是呼啸的风声。
自己是与他有龃龉,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就这般见不得自己好吗?!
婢女则是看着从四周冒出来的黑衣人脚底生寒。
他们脸上蒙着汗巾,手中双刀发出湛湛寒光,眼神凶恶,疾冲着朝马车而来。
这不是少爷的人!事情出了差错!
婢女心中大乱,背脊全是冷汗,眼见着黑衣人扬起武器扑向轿子,婢女抖着手呼吸急促,冲着之前伏箭的位置赶回。
这群黑衣人是真的想要了冯宛的命!
大少爷的这场戏演不下去了!
婢女连眼皮子都不敢合,瞪着眼眶半点不敢松懈,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驾!驾——”
快一点!
再快一点!
脚步声越来越近,忽而马车一重,寒光直抵婢女面颊,下一瞬利刃破开脖颈皮肉,鲜血如注飞溅!
婢女的手仍旧拉着缰绳,眼睛仍旧在瞪着,半边身子却已经歪倒到了马车外头。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听着耳边传来的宛娘惊叫,婢女涌上自己最后一分力气,抢过割破自己喉咙的利刃,捅进了马身上。
马儿嘶叫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将婢女与黑衣人甩落山崖,痛苦地飞奔起来。
轿子剧烈抖动,宛娘脸色煞白,五脏六腑好像都要被颠出去一般,只能紧紧握着窗柩来维持平衡。
血,好多血!
宛娘肝胆俱裂,冲人的血腥气让她忍不住干呕,一想到方才的婢女死了,她整个人便被巨大的恐慌感笼罩着。
马儿横冲直撞,冲散林府随从与伏箭者的对峙,也将黑衣人带进了战场。
伏箭者一心带走冯宛无心恋战,随从却以为伏箭者其心在诛拼命阻拦,黑衣人手段毒辣人手众多,所到之处手起刀落,杀了个人头滚滚。
叁方乱战,不断有人倒下沦为尸体,宛娘目睹着一条条生命的逝去,近距离看着面前的惨状,早就腿软得站都站不起来,脑中空白一片!
“嘶!”马儿发出凌厉的嘶叫,马蹄直接被黑衣人砍断,猛然向前一跪——
直接俯冲坠向山崖!
木板与山石碰撞发出巨大的碎裂声,轿身轰然倒塌,在空中四分五裂,宛娘头部受到重击,整个人昏迷过去,身子跟着滚滚沙石下落。
黑衣人手刃了最后一个活口,看了眼山崖,沉声道:“走!”
一介肉身坠下山崖焉有命活?公主的密令已然完成,他们也没必要在此处久留。
此次战斗他们也损失惨重,若不是带了比旁人叁倍还多的人手,结局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轰隆——”
一道紫色的电光划破天际,乌云翻涌聚集,秋风乍起,豆大的雨滴裹着寒气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驿道上,一群人打马而过。
为首的是个长了络腮胡的汉子,面阔鼻宽,一身腱子肉将衣衫撑得鼓鼓的,他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水,骂道:“干他娘的!这天说变就变,少爷咱们还赶路吗?”
第156 章救人
被他称作少爷的是个英挺青年,着一身黑色骑装,高头大马端坐在枣红色良骏上,幽潭似的凤眸笼罩着暗色,他拉了一下缰绳,抿唇问道:“距离镇上还有多远?”
“约莫小半个时辰脚程,前面不远就有茶4 ,少爷,这雨越来越大了,还是先行躲躲吧!”
雨珠顺着青年挺直的鼻梁往下落,他拉紧缰绳,喝到:“走!”
言罢一马当先,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随从几人对视几眼,叹了口气无奈跟上。
他们的这位爷雷厉风行、令行禁止,莫要说雨了,就算是下冰雹下刀子,那也是拦不住的。
这次赶着回来还是因为收到了淮城传来的家书,说五少爷要成亲,他们爷两天当做五天用,收紧了洛城的一应事务,配上随从一路驱马疾驰,说什么都要赶上。
到底是一家的兄弟,这等喜事哪儿能缺席。
“可时间不是够用吗?”一个随从忍不住小声嘀咕。
他话音刚落,一条黝黑的长鞭甩出噼啪的声响就落在了他的马上,马儿受惊长嘶乱跳,随从也吓得浑身一哆嗦,对上了望过来的那一双幽静黑眸。
“这点雨都经受不住,岂不有辱林家商队名声?操练起来!其他人跟上!”
其他人有苦也只能憋在肚子里,谁也不敢再磨蹭,一个个都鼓足了力气驾马。
操练操练又是操练,他们四爷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锻炼他们。
又一道电光闪过,林骁驱马的动作却顿了顿,瞬息间便调转了马头,朝着东边山脚处而去。
“少爷,您做什么去?”
林骁利落下马,蹲下身子,捡起了一片破碎的衣料。
烟粉色,是女子的用度,上头被血泅湿了一角,血腥气很重,破碎处颜色尚新——
他抬起眼,没有理会身后侍从的呼唤,往更深处走去。
林骁看向某处,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解下自己的披风,将生死不知的女子隔着披风抱了起来,横放于自己的马后。
“去医馆!”
几个侍从脸色复杂,只能乖乖听从跟上,心惊肉跳地看着少爷载着那姑娘纵马:“少爷,您慢些!姑娘要被你甩下来了!”
……
离这儿比较近的是云城,他们家少爷既然救了人,那肯定还是要以病人为先,没舍近求远,直接转了方向去云城。
医馆外两个侍从坐在台阶上哈欠连天,一个将手揣进袍袖里,百无聊赖地问道:“第几个了?”
另一人低头数蚂蚁,闻言漫不经心答了句:“第七……不对,应该是第八个吧。”
他们家少爷爱好有二,一个是操练他们,另一个应该是捡尸。
洛城那地方沙匪无数,各势力倾轧,穿越大漠往来贸易的时候免不了碰上几个半死不活的人,有受了抢掠遭殃近乎没命的,也有准备不足快饿死渴死的。
他们少爷每每碰到,总会像今日一般扔骆驼或者扔马上给带回去。
“少爷心善,”数蚂蚁的说道,“这是积善行德,好事儿。”
另一个人回想起少爷操练起他们时的那张黑脸,还有他们任务没完成时的不留情面,怎么都没办法将少爷和心善挂钩。
他刚想说话,就看到换了身干净衣物的少爷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立马将埋怨都给咽了回去。
“醒了吗?”林骁问。
第157 章夫君?
“醒了吗?”林骁问。
侍从们摇头,其中一个说道:“大夫还没出来呢,少爷奔波了几日,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另一个也回:“人各有命,少爷能帮的都帮了,其余的还是要看她个人的造化。”
此处是云城最大的医馆,重金在前,想要腾出两个空房间来休息,自然不成问题。
林骁略微点头,吩咐道:“明日午时出发,你们也早些歇息,养足精神。”
两位侍从自然是无不应。
房间内缭绕着袅袅药香。
大夫先是看了伤诊了脉,随后让医女替宛娘全身伤处涂抹药膏,又开了方子着学徒去熬药,几番下来也是耗费了不少时辰。
“好生守着,若有发热之兆,及时来寻我。”
医女将最后一勺汤药喂进宛娘的嘴里头:“夜已深了,师傅且去歇息,若有变故,徒儿自当知会。”
这一夜对于宛娘来说格外漫长。
她好像陷入了一个冗长可怖的梦魇当中,梦魇里全是浓重的血腥气,脚下踩的、周身砍过来的都是冒着寒光的利刃,她被掐住了咽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肺腑生疼,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
恍惚间自己又好像被投进了火海之中,滔天的热浪席卷着肢体,难以避开的灼烫叫嚣着要将她吞噬殆尽!
“呼—”她猛然睁开眼,热汗顺着眉骨流进了她的眼眶,有些蜇人的痒。胸口起伏不定,喘息声粗重,动静直接惊醒了靠在床头休息的医女。
“你醒了?”医女脸上露出一个惊喜的笑,“等着,我去叫师傅!”
宛娘怔怔地捂着心口,眼神流露出迷惘,紧抿着下唇有些惧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听着旁人的交谈,攥着被子的手越握越紧,脑中一片发白。
……这是什么地方?他们又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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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已经点好,只待用过午饭后就出发,林骁特意拿了一个钱袋子,召来医馆门徒放在他手上,让他们好生照料那位姑娘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门徒风风火火、满脸喜意地打断了。
“醒了!公子人醒了!您快过去看看!”
林骁神情微顿,将钱袋重新放回了怀里——既是如此,出于礼节也是要过去看看的。
大夫正发愁呢,这位漂亮夫人一问叁不答,就像个闷嘴葫芦,就算他医术高超能够把脉把出个七七八八,也得病人配合着说说身体感受不是?
可巧,这夫人的郎君就过来了!
对他这个老头子没话说,总不至于对自家夫郎还没话说罢?
大夫立马道:“公子,您夫人已无大碍,只是还需卧养几日,调理一下身上的伤。”
坐躺在床上的美人立即望了过来,乌发如墨、脸色苍白,秀眉微微蹙着,一双形状温柔的杏眸里还盈着泪,整个人孱弱到了极致,却又透露着病态的美。
她神色迷茫,期期艾艾地唤了声:“……夫君?”
林骁一时傻在了那儿,身子麻了半边,冷毅的面容猝不及防爬上抹暗红。
第158 章忌怒忌悲忌忧忌躁
大夫皱着眉,摸着自己的胡子,站在门外与林骁说道:“夫人头部受了重击,里头怕是有淤血,所以才将前尘往事尽忘,待到淤血消散,自然就能想起来。”
林骁凤眸微抬,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脸色划过一丝不自然:“我不是她夫君。”
大夫愕然瞪大眼,却也不好过度探问旁人私事,叹息道:“夫人……那位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肚中孩子已有不稳之相,须得好生调养,忌怒忌悲忌忧忌躁,如今却……唉!”
医者悯心,他说这话也许是无意,但落在林骁耳中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救那姑娘时是个什么情境,他比所有人都清楚。
云城与淮城中间的那条山路,平日里本就没什么人往来,她身上穿的又是比较考究的纱衣,自然不可能是出来为生计奔波的百姓。
只可能是富庶人家的妻妾,加上怀有身孕——
林府虽然后宅没有太多阴私,但林骁所处的位置就注定他结交了不少同等门第的子孙少爷,后宅里对于其他女子、尤其是怀有身孕的女子会用什么样恶毒的手段,他也是略知一二的。
如今她没了记忆,又没有保命的本领,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若是丢任她不管,只怕这女子会举步维艰、再度失了性命。
但若是要帮她,又明显对于自己来说是个累赘。
林骁俊挺的眉头深深打了个结,还没想好究竟如何处置,医女就推开了门,小声道:“夫人想同您说说话。”
林骁:“……”
大夫尴尬地咳了两声,医女不明所以:“师傅可是着了凉?徒儿这就去给您熬一些驱寒的药,眼下刚入秋,最是容易患风寒。”
大夫道:“好像确实受了寒,来,你同我一齐去后厨,多煮些汤药分发下去让大家都喝些……”
两人渐渐走远,林骁也脚步沉重地踏进了屋。
老实讲,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同女子相处,他的那些随从,事情办好了就奖美酒奖骏马奖金银,办砸了就板子鞭子伺候,外加训斥一番,可对待女人总不能这般。
宛娘看着身材高大的男人朝自己走来,那颗不安的心竟定了稍许。
宽肩窄腰、相貌堂堂,她的夫君竟是这等龙章凤姿。
宛娘张口唤:“夫君……你这是何意?”
她看着男人将凳子搬得离床榻起码有四尺远,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些。
难道她为夫君所不喜?
她不知这满身的伤从何处而来,也不知好端端的记忆怎么就没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夫君暂且可以依靠,他却连半句安慰之语都没有,反倒摆出一张冷脸来,同自己这般冷淡疏离。
孕中女子本就多愁善感,再加上失忆的恐惧与不安,现下受了委屈,泪水便不听使唤地落了下来。
林骁:“……”
怎么好端端地又哭了!
他头大如斗,坐立难安,猛然间又想起大夫说的那句话——
忌怒忌悲忌忧忌躁。
忌悲!
林骁闭了闭眼睛,深觉自己惹了个麻烦在身上,将凳子挪到了床榻边上。
第159 章她的手好软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是破了男女之大防。
且她已怀有身孕,自己一个外男与之这般亲密,是坏了她的名节。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些言令在他脑海中几度打转,最终却还是被她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罢了,事急从权。
再者,自己当初伸出援手是为了救她,总不能救到一半又不管,任她自生自灭,这样做实在有违道义。
大不了自己收紧里外口风,再派人调查她的背景家世,好生安全送回去就是了,届时等她脑中淤血化去,若要因今日对她的冒犯而怪罪自己,自己堂堂男儿,受她两句辱骂、挨她几下打也没什么。
主意打定,林骁的身子便松弛了一些下来:“你、你找我何事?”
宛娘却只是拿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自懂事后,林骁便将自己院中服侍的人都换成了小厮,身边随从也全都是男人,更不消说商队里那群五大叁粗的汉子。
他恪守礼法、又一心投入到了林家事务中,何曾与女子打过什么交道。
更不消说与这样一个美貌孱弱女子这般亲密接触了。
他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起来,没由来地有些心慌,眼神游移,躲避着宛娘的视线:“……怎么不说话?”
“夫君是否厌弃了我?”
“怎、怎么会!”他立马道,“不要胡思乱想、忧思过多!”
宛娘神情哀婉,伸出手握住他的:“若非如此,夫君为何连看都不看我?”
林骁眼神僵滞地看着放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柔白玉腕,一时之间连她说了些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好软,跟块豆腐似的。
也好小,只有自己一半手大。
……林骁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是有夫之妇!简直荒谬!恬不知耻!枉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愧对夫子、父亲、长兄对你的教导!
他几乎是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负于身后,像是生怕她再度抢过去牵上,急忙忙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走出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干巴巴交待道:“你别胡思乱想,要忌怒忌悲忌忧忌躁。”
宛娘怔怔地看着关上的房门,有些无助地攥紧了自己身前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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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食都准备好了,却不见少爷的人影,侍从便往西院这边来找,恰巧看见自家少爷从屋子里走出来。
一个侍从立马喊道:“少爷!午时只差二刻了!少爷!”
他纳罕地挠了挠头皮,问旁边的另一个侍从:“我方才声音不够大?”少爷怎么跟没听见似的?况且他往后边走干什么?饭食在前堂啊!
另一个侍从一脸高深莫测,幽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胳膊肘杵了一下身边人:“你没发现不对劲?”
“发现了啊,”那侍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方才不是才说了吗?少爷莫不是生了耳疾!我这般喊他都听不见!”
“愚笨!你难道就没发现少爷是同手同脚从屋子里出来的?”
“啊?”侍从挠脑皮更厉害了,迷茫,“耳疾难道不比这个严重?”
另一人差点被气了个倒仰,翻白眼咬牙切齿:“让大伙好好吃饭!今儿中午是走不成了,吃完原地待命就是!”
第160 章你留下陪我好不好?
另一人只当他在胡说八道,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少爷归心似箭、思家心切,如今淮城都到眼皮子底下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
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没成想,太阳虽没打西边儿出来,少爷却真的改了性子,非但不离开云城,还带着一众人等去了最好的客栈。
扶在宛娘身侧的是两个刚买来的婢子,她落在林骁后头,听着他向掌柜要了两间天字号客房,不由心下黯淡。
手指也抚过尚未凸出的肚子。
为母者总免不了替孩子做打算,只她一人不得夫君宠爱也就罢了,却不能牵连到孩子。
为了孩子,她也要试着敲破两人之间的寒冰,缓和两人的关系。
宛娘脑子里转着些什么,林骁一无所知,他刚将人安顿好,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帮她是出于道义仁心,再加上五弟那头婚事也没那么快操办,这才给他空下了时间。
他必须抓紧将这名女子的底细打探清楚,再好生送回去,脱掉这块烫手的山芋。
云城不小,那女子连个名姓都试探不出来,要摸清楚无异于大海捞针,免不了耗费一番心神。
林骁忙至午时才回客栈,却在餐桌上不见宛娘人影,脱口问道:“她人呢?”
几个侍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言。
一群老爷们在外惯了,一时之间忘记了还有位娇人随行,便忘了叫。
林骁瞪了他们一眼:“吃完饭自己去领罚!”
思绪转过几瞬,只能自己去喊。
叩门叁四遍,里头才有回音:“何人?”
“我。”
两个婢子忙打开门,撞入林骁眼前的,便是她低头缝补的模样。
螓首蛾眉、玉颈粉腮,温玉凝脂一样的手中正拿着黑色织云纹布料,纤白的素指擎着针线,神情专注地补着上头的缺漏。
听到开门的声响,她脸上划过两分喜意,清凌凌的双眼瞬时明艳了起来,小步上前,娇声唤道:“夫君。”
林骁的身子忽地又麻了一下。
他忙退后一步,眼睛落在她的手上,一眼就看出这是自己的披风,心底忽然像被人戳了一下似的,喉结滚动:“你、你这是做什么?”
宛娘眼睛微弯,眸中盛着笑意,软语:“我见夫君披风破了,左右没事可做,便帮着补补。”
她抿唇一笑,脸上有些羞赧:“不过我针线活算不得太好,夫君不要嫌弃才是。”
她边说边踮着脚将披风往他身上比划,一个没站稳便跌进了他的怀里。
林骁下意识搂住扶稳,幽幽甜香涌进口鼻,让他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怀中绵软无骨的躯体更是往上又添了一把火。
他似是被烫到了一般急忙放开,宛娘默默垂下眼睫,脸上划过一丝黯然。
她将情绪掩去,重新换上笑靥问道:“夫君前来寻我所为何事?”
林骁也终于记起来了自己的目的,轻咳一声道:“该吃饭了。”
宛娘将手中披风交到婢子手上:“原是如此,不过妾身一介女子,不宜与外男同桌,还请夫君单独让小二送至屋内。”
林骁一愣,知道自己没考虑周全,心头立马涌上愧疚:“便依你所说的办。”
他刚要走,衣角却被人拉住了。
“夫君留下与我同食,可好?”
「作者的话:解释一下,四少爷不认识宛宛不是bug ,之前宛宛在生日宴会上喂奶四少爷是在场,但是他是个非常恪守礼法的人,别说正眼看了,就是余光他也不会看的,彻头彻尾的正人君子一个,所以压根儿不知道宛娘长什么样子啦。」
第161 章软唇相贴
不好。
这不合规矩。
林骁是想这么说,但对上那双柔情百转、含着期冀的眼睛,他这冷语怎么都说不出口。
宛娘却当他默认了,递了眼神给婢女,婢女心领神会去拿饭食,宛娘则拉着他走到桌边坐着。
饭食很快就端上来了,林骁看着眼前的佳肴却半点胃口都没有。
他愁。
同时问心有愧。
就他那体格,若是他不愿,十个冯宛也拉不动他,如今能坐下来,无非是他内心有所松动。
这种松动是可耻的,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她是失了忆,弄不清状况才这般行事,难不成你林骁也失了忆,摔坏了脑子?
宛娘浑然未觉,轻声问道:“夫君喜欢吃什么?”
林骁下意识:“鱼。”
宛娘夹了鱼,细心剔除好刺,放进了他碗里。
细致妥帖,温柔周全,配上那张娇媚的脸,怎能让人不心动。
林骁攥了攥手指,忍不住想:原来娶妻就是这般感受吗?
会柔声同你讲话,身子软得不得了,还香香甜甜的。
会替你缝补衣裳,连吃饭都安排得周全,不用自己费半点心。
他忍不住快速地瞥了她一眼,心脏跳动得厉害。
那娶妻可真是天下第一等的好事,五弟真是有福气。
但再好,这女子也是别人的。
她是错将自己当成了夫君,才会这般对他。
林骁忽然有点说不上来的怅然若失,闷头赶了几口饭:“我吃完了,你慢用。”
宛娘甚至来不及出言婉劝,他的衣角就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她也突然没了用饭的兴致,心情郁郁:她的这个夫君,怎生这般难讨好?
林骁知晓自己有些不大对劲,便愈发努力搜查她的底细,将手底下人纷纷派出去打探消息,晚膳直接派人送到宛娘屋子里头,一下午都没跟她见面。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及时止损,方是正途。
夜间刚忙空,一踏进屋子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屋子里有其他人的气息。
他抿紧唇,身上蒙着一层冷厉,不动声色取下腰间的佩剑,利剑出鞘寒光乍现,剑尖直指床榻:“谁?!”
从被褥中悄悄探出一个小脑瓜。
林骁:“……”
他浑身的冷厉瞬间无影无踪,取而代之地是手足无措,剑也收了回去,语无伦次:“你、你怎么在这儿……你、唉!你快些出去!”
说罢便隔着被子去拉宛娘的手臂。
宛娘自然不愿,一番挣扎之下小腿胸脯都露了出来,白腻的肌肤简直晃眼。
林骁脸色通红:“你怎么穿得……”
他闭着眼将被子又塞了回去将人裹好,二话不说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就要往外走。
宛娘眼角挂泪,语气哀婉:“今日若我这般出去,往后又有何颜面见人?”
林骁的步子顿住了。
宛娘将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被泪水泅湿的睫羽颤动,玉颊熏红,颤巍巍地仰起了脸。
她温热的呼吸越来越近,清甜的香气也越来越浓,他明知她要做什么,脚却像生了根似的,连抬都抬不起来。
抑或是,不想抬。
湿软的唇贴上他的,略显笨拙地拿舌尖勾磨:“请夫君怜我,莫要这般冷待了。”
「小四身在福中不知福」
第162 章主动诱引(h )
他大概是疯了。
被褥一点点滑落,露出圆润白腻的肩颈,两条细细的红色肩带兜住下头的沉甸雪色,馥郁的馨香铺头盖脸涌来,将神智搅成了一团浆糊。
她柔若无骨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红嫩的小舌又湿又软,勾着自己的喉结舔动,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吻痕。
林骁僵硬紧张地如同拉满弓的箭,身下那物比箭镞还要硬,不知廉耻地翘立着。身上挂着的妖精却不放过他,胆大妄为地隔着衣袍,合拢掌心,将粗壮虚虚握在手中。
林骁一个激灵,眸色渐深,晦暗地看向她。
宛娘脸上涌过几分紧张,白皙面颊此刻已然布满红霞,连带着两个耳垂也如同蘸了胭脂一般,她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含了一汪春水:“我替夫君弄弄。”
林骁尚未明白“弄”的含义,她就已经踩着地上的被褥跳了下来,钻进袍子下摆,将里裤剥去。
“啪——”
狰狞的肉茎一下子跳出,拍在她白嫩的脸上,发出一声清脆响声。
宛娘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巨物,手心都沁出了汗。
怎么会这般大。
原本做好的心理准备在此刻都消散了,反倒生出惧怕来。
这样大的物件,自己怎么受得住。
林骁总算是明白她要做什么了,冷峻的面孔通红一片,额头背脊都冒了汗,撩开下摆伸手去拉她:“你、你起来……哈……”
柔软湿润的口腔将整个柱头包裹住,湿热的温度熨帖在上头,小舌轻轻扫过马眼,舒爽得人头皮发麻。
林骁手掌撑住桌案,整个脊柱都开始发麻。
他连自渎都少有,哪里经受过这等场面,叁魂七魄顿时丢了大半。
她的小嘴又软又热,收缩着脸颊,口腔中的软肉将他的肉棒紧紧包裹住,舌头一圈一圈地在马眼上打着转,在冠状沟上游走。
从来没体验过的快感铺天盖地而来,在这般的撩拨之下,林骁的理智终于溃败,凤眸被欲望所充斥,忍不住挺起腰往里头送了一下。
她的面颊因为动作鼓起一个小包,嘴巴努力地上下吞吐,将肉物舔得湿淋淋的,双手轻轻揉弄着囊袋,指尖不小心碰到会阴,引得男人忍不住闷哼一声。
好舒服……怎么会那么舒服……
他低下头,面前淫荡的景象激得肉刃又涨大了一圈。
女人上身只穿着一个肚兜,裸露在外的背脊肩颈都蒙上了一层情欲的潮红,水嫩的小嘴被磨得通红,脸颊被他的肉棒撑得鼓鼓的,前前后后吞吐时狰狞深红的肉具与软嫩的小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底下的两个奶子也根本兜不住,晃悠出阵阵白浪。
像是察觉到了男人的视线,她抬起头,眼尾绯红,吊着眉梢媚意横生地瞥了他一眼。
他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哪里还想得起那些礼法,按着她的后脑,一下又一下地往里头挺。
“呜……唔啊……”
宛娘握住肉棒,她的嘴已经酸了,但仍旧在卖力地舔弄着,嘴唇包裹住卵蛋,舌尖从凹陷处滑过,拍打着敏感的会阴,自下而上一直舔到柱头,深吸一口马眼,感受到男人柱身不受控制地抖动了两下,明显是要射精的前兆。
“嗯啊……给我……射进来……唔……夫君……”
第163 章情动
她的声音又娇又媚,落在林骁的耳中却宛如一道惊雷,将混沌情欲劈开。
他猛地将肉棒抽出,粗喘了几口气,面色复杂地望了仍张着红润唇瓣、神情沉醉的女人一眼,弯下腰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
“……夫君?”
这声夫君不是对他叫的,他又怎能趁人之危?方才之举同禽兽又有何分别!
但若在这个关头将一切真相告知她,岂不是让她难堪,女子本来就对名节看重,又要让她如何自处。
林骁脑中转过诸多想法,深呼出一口气,将她盖了个严严实实:“睡吧。”
宛娘眼眶发红,她都做到如此地步了,将面子、里子都抛出去了,夫君却仍能淡然自处……她对夫君来说就这般没有吸引力么?!
“你是不是要走?”
那双湿漉漉的眼里满是委屈和对他的控诉,仿佛他要是敢点头应允,下一秒她就能寻了短见。
林骁天人交战,半晌精疲力尽道:“我不走,我就在此处陪你。”
宛娘将被子掀开一角,林骁犹豫半天,究竟还是钻了进去。
只不过身上衣物穿得齐整,两人之间也隔着半个身位的距离。
夜已深了,却谁都没有睡意。
忽地,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响。
“嗯……嗯啊夫君……夫君慢些……奴受不住了……啊好满好胀……”
“肏死你这淫娃,腿张大些,别夹那么紧,水真多!”
间或还有床榻摇晃咯吱的声音。
林骁面如黑铁,习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这客栈隔音不好,落在他耳里就跟当他面交合没什么分别。
他恼怒的同时又忧心紧张,生怕宛娘也听着了。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到一个温热的娇躯贴近自己,伴着娇娇软语:“夫君。”
林骁连侧身看她都不敢,那对乳又大又软,跟豆腐做得似的,紧紧挨着他的手臂磨蹭。
他是男人,虽然有自己的原则,但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哪里经得起这一次又一次的撩拨。
林骁也顾不上会不会吓到她了,吓到了总比占了她身子要强,当即就准备呵斥回去,让她安生一些,话还没说出口,就先被她抢了先。
“我胸口疼。”
“……”
这下子哪里还顾得上发脾气,他想起那日救她时身上的伤,生怕是医馆那几日没调养好,忙坐起身:“我去寻大夫过来。”
“夜深露重,都宵禁了,哪里还会有医馆,”她边说着话,边将他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放,“郎君先替我揉揉,可好?”
嘴上问着好不好,实际上身子都贴上去了,手臂环着林骁的腰肢不放。
大掌底下便是滑腻温润的乳,没了衣料的那层阻隔,更能让林骁感受到它到底有多软。
他喉结滚动,内心慌乱如麻,想要抽出就不小心蹭到了敏感的红豆,宛娘嘤咛一声,声音蘸着春水般的娇媚,乳果也颤颤巍巍立了起来,顶着粗糙的掌心。
“夫……”
“你别动!”他身下那物再度硬了起来,额头沁汗,双眉狠狠拧起,眼底都是压抑着的欲望与疯狂,声音低哑,“别招我,我不想伤你。”
第164 章四郎
这一夜总算是相安无事。
宛娘维持着窝在他怀里的姿势,背靠着他的胸膛入睡,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声,林骁鼓噪的心跳终于平稳了下来。
只是仍旧没有睡意。
她绵软的身躯、馨香的气息无一不在撩拨着青年那颗炙热的心。
林骁盯着她耳垂上细细小小的耳孔,思绪一下子飞得很远。
也不知她究竟是哪家的女眷。
想必她很爱她的夫君,不然床笫之事也不会这般熟稔。
林骁忽然就有些怅然若失,睁着眼熬到天亮,明明手都被枕麻了、也到了外出议事的时间,却迟迟没有将手臂抽出来。
宛娘仍有些迷糊,听着外头走动的声响不安稳地翻了个身,白嫩的小脸在他胸口上蹭了蹭,如同奶猫撒娇一般,手臂也随之环了上去。
“……什么时辰了?”她咕囔着问。
“还早,你要是困就多睡会儿。”
“那你呢?”宛娘半睁开眼,长卷的黑睫扑扇着,眸中隔着一层雾气,“你会陪我吗?”
林骁噎了下。
“若四郎起身,我就没有继续赖床上的道理,”她浅浅笑了下,“让婢女进来盥洗吧。”
林骁却愣在了那儿,眼神透出一种呆滞:“……你方才叫我什么?”
“四郎,”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带着未完全睡醒的糯软,“怎么了?”
“没、没什么。”林骁避开她的视线,唤了婢女进屋,待宛娘看向别处后,他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上牵了牵。
他心里头有些高兴,至于为什么,他说不清楚。
四郎,四郎。
有些新奇的称呼,却也好听得很。
宛娘亲自替他系好腰间革带,林骁垂眸,看着在自己胸前耸动的黑色小脑袋,心中被满足感填充。
她拧了帕子,踮着脚细细擦拭他的面庞,林骁看着婢女手中捧着的衣物,忽然道:“今日出去买几身衣裙吧。”
声音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柔和。
是他疏忽了,女子总是爱美的,这几日她身上穿的一直都是救人那日随手买来的一套衣裙,样式过于简单,颜色也素得很,配不上她。
林骁解开自己腰上挂着的钱袋子:“还有脂粉首饰这些,想买也别拘着,我让两个侍从跟着你一起,保护你的安全。”
宛娘眸光微微一动,这些天悬在心头的乌云总算有了拨云见日的兆头。
她由衷地露出一个笑靥,在林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踮脚亲了一下男人的嘴唇,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谢谢四郎。”
声音盛满了欢喜。
两个婢女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捂嘴轻笑,林骁耳根子也红透了,对着那张娇艳明媚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房间。
他站在走廊上,后知后觉地抿了抿嘴唇,拿手碰了碰。
侍从林六与林九刚巧上楼,林六道:“见过少爷,少爷您的脖子怎么……”
林九闻言立即看过去,大惊,几个跨步上前,拨开林骁的衣领,震声:“怎么会这般红!少爷难道是过敏了?!我这就去请大夫过来看看!”
声音大得直接将屋里的宛娘都给惊动了。
林九愕然地看了看少爷,又看了看宛娘,眼睛瞪得像铜铃:“天……唔!”
林骁捂住林九的嘴,脸黑得彻底,没敢往后看宛娘,推着林九往楼下走。
林六眼珠子转了两圈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低声嘀咕:“完了完了这回完了……”
他们根正苗红的少爷把人妻给睡了!
第165 章冯家
林六想不通,多看了冯宛几眼。
确实是漂亮,但爱慕他们少爷的漂亮姑娘海了去了,任凭那些姑娘抛媚眼抛到眼睛眨坏了,少爷也没多少她们一眼。
怎么偏生就对她不一般?
难不成,少爷就好这一口?喜欢有风韵的成熟妇人?
林六乌七八糟的心思没来得及转多久就被少爷敕令与林九一块儿拎着四只水桶扎马步去了。
扎够两个时辰,一分钟都别想少。
————
云城铺子众多,光是卖成衣的店就能让人挑花了眼。
宛娘身段好,如今肚子又还没显怀,什么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别有韵致,随便换身行头都扎眼得很。
码头上。
“荣业,你看什么呢!赶紧的干活了,还有两船货没卸呢!”
“……哦哦,来了来了。”身穿蓝色短打的男人应了声,眼睛却依旧在往宛娘那儿瞟。
长得像,太像了。
连个头都差不多。
但是他姐嫁的人是个瘸子,家境比冯家好不了多少,又怎么穿得起绫罗绸缎,使唤得起婢女侍从。
冯荣业摇了摇头,内心告诉自己是认错了,但没多久另一个念头就冒了出来。
说不定真的就是呢?
他姐长得好,保不准又被别的男人看上改嫁,成为有钱人的妾了呢?
冯荣业的心火热了起来。
他今年十六,脑子不灵光读不了书,他姐当初嫁人时拿到的彩礼钱已经被他赌博输光了,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他只能来码头卖卖力气换钱。
但他受够了这种生活,凭什么别人能大手大脚4 意潇洒,他就要受这种苦?
要是姐姐真的发达了,他们冯家不就跟着飞腾了?
他也能从姐姐那里拿到很多钱,再也不用来码头受苦受累了!
冯荣业迫切地想上前去辨认,但忌于她周身的随从不敢轻举妄动,悄悄尾随,留意了她进了哪个客栈之后,便折返回了冯家。
姐姐回云城,爹娘应该提前能收到风声。
冯荣业走进阴暗逼仄的小巷,路上碰到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猫在找饭食,绿幽幽的眼、凄厉的叫声让人瘆得慌。
他们这地方穷,连乞丐都不乐意来,也只有野猫野狗偶尔会光顾。
“娘!”冯荣业忙将木门关上,凑到正在洗菜的娘边上,语气兴奋,眼底饱含期望,“姐是不是回云城了?”
还没等他娘回话,头发白了一半的男人便骂道:“说什么胡话!你姐都嫁人了,哪能随便回来!”
“可我就是看到了!”冯荣业嚷嚷道,“还穿金戴银,瞧着不知多富贵!”
“嫁了个没钱的瘸子,吃糠咽菜差不多,还穿金戴银,我看你就是脑子不清醒在发疯!”
他娘高氏本来也是不信的,但一见男人竟然还要动手,当即便如同点燃了的炮竹,将冯荣业护在身后,叉腰恶狠狠道:“怎么,你心里头不畅快还要拿我们娘俩撒气?!”
“你还护着他,这逆子就是让你给护废了!”
“我不护着他,难不成去护你那便宜女儿?!”她嗤笑几声,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透出怨气,“我没将她发卖了已经是天大的好心!吃糠咽菜怎么了?咱娘俩难道现在不是在吃糠咽菜?!本事没有个本事,气性倒是大得很!”
第166 章前尘往事
她说话实在是难听,头发半白的男人哆嗦着嘴唇,身形透露出狼狈的佝偻,他闭了闭眼睛,坐在门前的土台阶上,眼睛看着虚空的某点,像是陷入了回忆。
高氏懒得理他,转头同儿子问起码头上的事儿、关爱有加,冯荣业却嗯哦几声敷衍着,完全不想聊这些。
码头码头,他就是在那儿做一辈子的工又能拿几个钱?
靠他姐就不一样了,他姐要是真的给有钱人当了妾,有钱人从指缝里漏出来的恩赏就顶他在码头干几辈子了!
冯荣业心思浮动,打定主意明日还是要去那客栈看看,他姐耳垂后头、脖子侧边分别长了一颗小小的痣,只要对上了那就错不了!
————
宛娘天性就不是个大手大脚乱花钱的主儿,转了大半天也只买了两套衣裳并一盒胭脂。
她靠在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侍从闲聊:“咱们爷排行第四……”
“对!”林九是个没心眼儿的,宛娘才开了个口,他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林六拦都拦不住,“家里头有六个公子,最小的那个还没断奶呢,不过前头几个少爷年岁差不了多少,大少爷也才二十七八。”
宛娘的心没由来地突突一跳,她没怎么在意,继续套着话儿:“那年岁确实是不大。”
林九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不过年岁涨上去了也没什么用,几个少爷里第一个成家的还是五少爷呢!过不了多久就要办喜事儿了……”
林六猛地踩了他一脚,林九痛得嗷一声,神情全是不满:“你干什么!”他瞥一眼宛娘的神色,终于回过味儿来了,忙闭上了嘴,再也不敢说话。
怎么就说漏嘴了!
宛娘怔住了,心里又是一突,头也跟着发疼。
头一个成家……
办喜事儿……
五少爷……
她忍着头晕与突如其来的恶心感,忙喝了一口茶压下,余光也看清了两个侍从煞白的脸色。
这些天因为察觉到夫君对她并不喜,所以即便失忆了前尘尽忘,她也不敢多问什么,生怕惹了夫君的厌烦。
她见夫君身边只带了自己一个女眷,虽然态度冷了些,但吃穿用度上并不亏待,所以自然而然就将自己往正妻的名头上放。
但依着方才两个侍从说话的意思……
宛娘脸色一白。
难不成她不是正妻,而是没名没分的外室?
进不得门,捞不到位份,就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一定上得了族谱。
这年头,做外室的比青楼妓子还要不如,妓子迎来送往是生活所迫、混口饭吃,而外室,那就是自甘堕落。
但凡是有些脸皮的女子都不会去做外室。
宛娘一下子什么问话的心情都没了,两个婢女扶着她往房间里走,林六看着关上的门,气急地揪了一把林九的耳朵:“祸从口出!要是真漏了馅儿,保不齐四爷要怎么整你!”
他看得清清楚楚,四爷明显是对这捡来的女子上了心,既然前尘尽忘,不如就这样错下去,跟了他们四爷也算是福气造化。
夜里林骁回来,没瞧见那个往日对自己颇为殷勤的人先是一愣,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她人呢?”
第167 章态度大变
“她人呢?”
边上的侍从答了句:“说是身体不适,歇下了。”
林骁眼神微冷,落在了林六他们身上。
质问的意思很明显,他走之前人还好好的,交给他们照看一下午怎么就身体不适了?
林六心里叫苦不迭,嘴上应道:“她下午逛了诸多地方,应该是累着了。”
这才算是将这出揭过去。
晚饭林骁是在客栈包厢里头吃的,佳肴摆了一桌,他却没有什么胃口,随意夹了一筷子笋丝,问:“她用过了吗?”
“还未。”
林骁手顿了顿,放下碗筷:“收拾下,送到她屋子里头去。”
大病刚愈,哪能不吃饭?身体撑不住的。
他林骁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费尽力气救过来的人又病回去。
他在心里给自己找好理由,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上一同进了屋。
香气扑面而来。
比脂粉气要淡一些,比花香要浓,没有半点涩意,醇甜甘厚——这股味道他只在她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婢女见了林骁连忙行礼,林骁摆摆手,随即望见了女子的背影。
身上裹着锦被,侧躺而卧,墨泽一般的青丝铺满肩背,勾出女子聘婷的曲线。
光是看个背,都能品出几分娇媚来。
菜肴在桌上摆好,林骁定了定心神:“即便是累了,也该吃了东西再睡。”
宛娘闷闷地“唔”了一声,并不转身看他。
林骁在原地站了会儿,觉得有些尴尬,他咳一声:“还不快去扶她起来用膳。”
婢女领命走至床前,轻声唤哄,宛娘却道:“郎君的好意妾身知晓了,妾身稍后自会用膳,郎君请回罢!”
她声音娇娇的,但里头的逐客之意却半点都不含糊。
两个婢女也停了劝说,站在床榻边上垂眸不语。
林骁走出房间后反应过来——她是在赶自己。
前几日还好好的,巴不得往自己身上凑,又是抚摸又是亲吻,今日就要将自己往外赶。
他心里其实也明白,离她远些、和她保持距离才是对的,她终于醒悟过来,不再处处黏着自己,他该高兴才是。
但那股子充斥在胸膛间的烦闷感,却怎么也祛除不掉。
两个婢女也忍不住劝道:“夫人何必与少爷置气?”
宛娘没说话,心里却道:她算是个什么夫人。
她不懂之前的自己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样的苦衷要做一个外室,但如今的她万万不愿意继续顶着这样的名头。
宛娘摸了摸肚子,若不是因着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她宁愿与他断了干系。
第二日第叁日,宛娘依旧是这般冷淡的态度。
林骁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放在心上,像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不存在的人,林骁心中告诉自己:这样的结果正是自己想要的,嘴里却上火长了个泡。
这一日两人在客栈用餐,中间硬生生横亘出一大段距离,林骁食不知味,眼角余光往她那儿瞥了几眼,一察觉到她要回望,便匆匆收了回来,装作若无其事。
楼下却传来了异动。
“你们让我上去,我真没说谎!”穿着黑色短打的黝黑少年扑腾着从侍从手中挣脱,“放开我!”
林骁神色微凛,对着宛娘说道:“你先进去,我下去看看。”
第168 章回到淮城
客栈整个二层早就被林骁包下,少年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包厢内,他听完了少年的一通诉说,脸上的神情难明。
一边的侍从道:“少爷,属下觉得这人所说不一定是真的,他生得与那姑娘没有半分相像。”
少年正是冯荣业。
冯荣业忙道:“你家夫人确实是我姐姐!她耳后、脖子上分别长了一颗小痣!只要你让她与我相见,便知道我所说的都是真的!”
林骁甩了个眼刀子过去,少年被他的气势所吓,缩了缩脖子,但到底还是惦念着荣华富贵:“我姐姐从小便让着我,对我这个弟弟非常重视关爱,姐夫……”
“她对你关爱,你便这般来揭她的短?”
声音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
冯荣业强撑着说道:“事情都是她做下的,之前嫁了人也是事实,我讲几句实话而已,怎么能叫揭短。”
他哪里知道这位贵人竟然不知他姐姐之前嫁过人。
能把事情瞒下来,哄这样一个贵人娶了她,他姐姐还真是有手段。
冯荣业知道自己冒失了,没搞清楚情况说错了话,他生怕到手的肥鸭子跑了,忙补救道:“现在寡妇再嫁也不稀奇,我姐姐生得这般貌美,”他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爷你也算不得吃亏。”
林骁眼底划过几分厌烦,让人将冯荣业带下去看管着,又召来几个心腹,让他们去淮城打探一圈消息。
她的身份肯定另有隐情。
一个嫁到淮城的普通女子,怎会穿得起那样好的布料,又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崖底。
他在云城找了半天,没想到根源竟然在淮城。
冯荣业本来还叫嚣着要见姐姐,但在侍从的严厉看管下他也就渐渐打消了心思,深觉押错了宝,想跑却怎么都跑不掉。
夜里,几封书信送到了林骁的案头。
他一封封看完,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心底更是翻腾起了惊涛骇浪。
“……是好事。”
他嘴里这样说着,手指却带着些许颤抖,将信纸放在烛火上,半天都没能对准点燃。
林骁深深吐出一口气,信纸在他的手中被揉成一团,皱巴得不成样子。
兜兜转转,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他应该叫她什么?五弟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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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宛娘刚醒来,婢女便告知她少爷置办好了院子,用过早膳后便能收拾东西搬过去了。
宛娘从别处拼凑而来的信息得知她的夫君是个周游四海的跑商,云城只不过是暂时的落脚地而已,置办宅子又不便宜,此举实在有些铺张浪费。
但她区区一个外室,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去置喙。
宅子是四进的,光院子就占地极大,假山池塘不一而足,凉亭小楼鳞次栉比,十足十的阔气。
宛娘斜卧在贵妃椅上,享受着秋日里的温暖阳光,漫不经心问了句:“爷人呢?”
一天过去一半儿了,却连人影都没见着。
婢女答:“说是有事务需外出,少爷吩咐奴婢们好生照看夫人,晚膳也无需等他。”
宛娘“唔”了一声,慢悠悠晃着脚。
也不知他究竟是因为怜惜她失忆还是别的,除了态度稍冷外,给她的用度一直都是正妻级别的。
她们口中所谈及的林骁,此刻已然进了淮城林府。
第169 章撞破秘密
没有提前告知,也没有仆从相迎,他出现在林府门前时,看守的门郎吓了一大跳:“四、四少爷?”
林骁淡漠地“嗯”了一声,摆摆手,直接往五弟的院子而去。
这一路上他想了许久。
其实本不该想的,她既然是五弟的未来妻妾,路中遇到歹事被他所救,他身为兄长,理应将人完璧归赵,让他俩和和美美、顺顺利利地完成婚事。
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阻拦,他不止一次地想起那张娇美面孔,想起她对自己说的软语讨好,想着那夜的错误淫靡……
他这颗心定不下来,甚至隐约生出了几分别的念头。
……也许手下人调查来的情况都是错的,林府高门大户,不容有一丝一毫地错漏,他亲自走一趟,确认没有疏漏之后一定会将人带回来。
林骁抿了抿嘴,在心里又对自己说了一遍:一定会。
五弟的院子就在眼前,他却没了踏进去的勇气。
自外归家,当先拜见父母,再拜见兄长,这才合乎规矩。
他给自己找到了新理由,步伐松快地往家主处去,又慢悠悠晃到了大哥门外,抄小路直接进了内院。
正准备敲门时,却听到了从里头发出的声响。
林骁功力深厚,耳聪目明,将纷争听了个清清楚楚。
二哥声音暴怒,大哥说话带刺,话里话外全在打机锋、互不相让,俨然下一刻就会动起手来。
但最让他心惊的,却是二人谈话的内容。
山路、劫桥抢人、金屋藏娇据为己有、宛娘失踪……
林骁站在门外,凉意从头盖到了脚。
他没有想到,她身上的那些伤、乃至于如今的失忆,竟是由自己的两位哥哥亲手造成。
他心目中温润儒雅、仁爱友善的大哥,仗义执言、勇武有担当的二哥,竟然共同谋算起了五弟的妻妾,要瓜分取之,占有她的身子。
林骁心神俱颤,全然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但耳边的声音那么真切,由不得他不信。
他往后退了几步,深深望了一眼紧闭上的门,拔步离开。
大哥和二哥可能是疯了,竟然做出这种有悖伦常的事情来,但他却不能任之发展下去。
林骁心中“正义”的这杆秤重新回到了应有的位置,他没有再犹豫,与五弟见了面。
林亦之并未在自己的卧室,反而待在了宛娘的房间里。
他身形瘦了许多,脸上全然不见往日的圆润,一双眼也没了灵动神采,面上半点血色也无。
见到林骁的时候,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唤道:“四哥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声音嘶哑,像是裹着粗糙的沙砾。
门忽然被敲响,刘嬷嬷递来一封信件,林亦之眼含希冀急匆匆拆开,等看到最后,眸里最后一点光彩也消失不见。
“继续找,”他紧紧握着信件,“派更多的人手去查。”
这么多天以来,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宛娘的下落。
别人都说宛娘已经不在世上了,可能她命薄,承受不住林家的厚爱,这才出了意外,让流匪取了性命。
但林亦之不信。
连尸体都没有,她怎么可能死了呢?
她那么在乎小宝,又答应自己过一辈子,怎么可能舍得就这样撒手人寰?
第170 章醉酒
她一定还活着,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等待着自己接她回去。
刘嬷嬷见五少爷这样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眼底忍不住含了泪:“四少爷,您劝劝五少爷吧。”
宛娘没了这件事,整个五少爷院子上下、乃至林家主,没有不伤心的。
她肚子里怀有的是林家的长孙,所有人都盼着他出生。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死的人终究没有活着的人重要,五少爷再怎么伤心,也不该不顾自己的身体!
林骁眼眸深深,握着茶杯不语。
他看着五弟将小宝抱在怀里轻哄,听着他近乎呢喃地说着他与冯宛之间的那些过往,整个人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坐立难安。
林骁想,大哥与二哥怎么就如此狠心,拿出这等手段对付五弟。
他们是手足兄弟啊!
与此同时心底有个声音冒了出来。
你不是也一样吗,你明明知道她的下落,明明知道她的身份,为什么不愿意把她带过来?
林骁,你指责大哥二哥,难道你就没有你的私心吗?
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林骁忽得站了起来,看着五弟消瘦苍白的侧脸,声音笃定:“你放心,哥哥会帮你一起找!”
林亦之抬头看他:“四哥也相信她没有死吗?”
眼神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从他这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林骁心中一痛,握紧身侧的拳头,说道:“对,我相信,哥哥会尽全力帮你,一旦有消息,我就会马上通知你。”
林骁有自己的考量,他必须布署周密,否则以五弟的实力,就算冯宛接回来了,五弟也躲不过大哥和二哥的算计。
再者,他也不希望看到手足相残的局面。
林家兄弟本该扭成一股绳,一致对外。
他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连一夜都没歇,不过大家都知道他身上担子重,挤出时间回淮城已经是不容易,如今婚事取消,他自然该回去。
因为心中有心事,临行前他灌了大哥二哥不少的酒,自己喝得更多,回到云城的时候宛娘正巧刚用完晚膳,听婢女说他醉得不成样子,便赶去搭了把手,将人往卧室带。
宛娘吩咐人去熬了醒酒汤,亲自将他的鞋袜脱去,又去解他的衣袍。
林骁坐在床榻上,迷瞪瞪地半睁着眼,双掌忽的捧住她的面颊,噘着嘴语气含糊:“也……也就一般好看。”
宛娘:“……”
她手上用力,堪称粗鲁地扯下林骁外袍,嘴角微弯声音温柔,笑意却未达眼底:“四郎今天是同好看姑娘喝酒去了?”
林骁愣愣地摇摇头,脑袋往前一耸就搁在了她绵软鼓起的胸脯上,脸颊在上头蹭了蹭:“好软。”
宛娘身子一颤,下意识去推他,动作间却将领口弄开了一些,馥郁的甜香裹着奶香气拼命地往林骁鼻子里钻。
他向来嗜甜,即便脑子晕乎乎神志不清,也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山似的臂膀牢牢禁锢住柔软的腰肢,高挺的鼻尖在衣襟上拱来拱去,咕哝道:“……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