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08-14)

1504Clicks 2019-12-31
大江湖之银面毒手第三部(08)

第八章上文说道段璟与东天王恶斗之下不分胜负,二人皆是用尽全力,东天王的一根长槊舞得是水泼不进,段璟脚下步伐连连变换,万毒神功运起,每出一招都带出一股毒风。东天王见室内狭小,又恐被毒风趁虚而入,忽然使出一个虚招,槊头直指段璟小腹。段璟侧身闪过,东天王一声怒吼,身子猛然往一旁的窗户狠狠撞去。木窗应声而碎,东天王破窗而出,长槊回身再刺。

段璟见东天王破窗而出,一个闪身跟着冲了出来,方到屋外,忽见寒光一闪,槊头直击面门。段璟身子一矮,待长槊从头顶划过,足尖一点,整个人直扑东天王。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东天王能够支撑到现在,正是仗了兵器之利,段璟亦是心知肚明,是以身子急速冲向东天王,欲拉近二人距离。此等道理东天王又岂能不知,眼见段璟欺身而进,亦是脚下连踩,身子直往后退。

二人一进一退,始终保持着数尺的距离。东天王双臂用力,猛地举起长槊,槊头带着寒光,对准段璟的脑袋狠狠砸下。

段璟脚下一顿,侧身闪过,然而趁着这一下的功夫,东天王再次将距离拉开,手持长槊虎视段璟. 段璟眼见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忽然脚下一步,九宫八卦步再度使出,消失在了东天王眼前。

东天王临危不乱,一根长槊护住身周,眼角瞥到段璟方位,又是一槊狠狠刺出,一如先前一般迅捷狠辣。

段璟眼神一闪,力灌双臂,竟是直接迎了上去,身子一矮,双臂交叉一格,竟是将槊头牢牢架住,如此还不算完,更是大手一张,直接抓住了槊身。

东天王一惊,急欲撤回长槊,然而槊头被段璟死死抓住,一时僵持不下。东天王力大,凭借着蛮力狠狠抡起长槊,竟是连带着一起将段璟抡了起来,又狠狠掼下地面,欲将段璟砸个脑浆迸裂。

段璟急中生智,握着槊身滴溜溜转了一圈,然后身子猛然冲天而起。长槊狠狠砸向地面,激起一阵尘烟。段璟身在半空,足尖轻踏,趁此机会一掌猛拍东天王头顶,掌心泛着碧绿,显然带有剧毒。

东天王眼见双掌灌顶,心下不敢托大,只得收回长槊向上一举,欲接下段璟一掌。哪知段璟只是虚招,他见东天王横起长槊,掌变为爪,一下抓住槊身,跟着身子一荡,双腿灌足千钧之力,狠狠踢向东天王腹部。东天王猝不及防之下被踢了个正着,一声闷哼,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段璟一击得手,脚下丝毫不敢松懈,又抢前两步,奔至东天王身边,一掌狠狠劈了下去。

东天王怪眼一睁,使了个鲤鱼打挺,整个头猛然弹起,弃了手中长槊,双拳猛然握紧,狠狠砸向段璟前胸。段璟见他弃了长槊,心下大定,掌到途中一变,顺势架住东天王挥来的双拳,脚下连环踢出,狠狠踢向东天王的身子。

东天王躺在地上不及起身,双拳又被架住,自然又挨了一脚,不由惨叫一声,整个人咕噜噜滚了开去。

段璟得势不饶人,又紧追数步,双掌连劈,招招不离东天王要害。东天王运起内力护住身周要害,任由乱掌劈下,只是不吭一声,眼睛紧盯段璟,伺机寻其破绽。段璟连劈数下,手上稍顿一下,东天王寻得机会,双足猛然发力,整个人直接向后弹起,人在半空中稳住身形,缓缓落到地上。

段璟趁着东天王立足未稳,欺身急进,一掌狠狠劈出。东天王格开劈来的一掌,左拳直轰段璟胸口。段璟眼中寒光一闪,亦是一拳砸出,拳头泛起一阵碧绿。

东天王不敢与其对轰,只得撤回左拳,侧身闪避。段璟踏前一步,猛地曲起右肘,狠狠砸向东天王胸口,东天王未料到段璟有此一招,不及提防之下被砸个正着,就听喀拉数声响起,也不知断了多少根肋骨,整个人也咕噜噜滚回了房内。段璟紧追入房内,眼神一闪,见东天王身前抱着一人,手掌紧紧扣在那人喉间。

那人正是先前与东天王交欢的女子,此刻正赤身裸体挡在东天王身前,满脸的惊骇,喉咙被东天王紧紧扣住,只需再用些力,就能立刻毙命。

东天王口喘粗气,看着段璟道:“姓段的,你不是侠义之士吗,你若再进一步,本座立时就捏死她,本座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会见死不救。”段璟看向那女子,见其满脸惊慌,脸上犹有泪痕,他不敢轻举妄动,遂道:“若要我放过你也可,但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东天王眼神闪烁,道:“你先问,至于本座回不回答,那就要看你了,你先给本座出去。”说着手上用力,女子一声痛呼,俏脸立马变得通红。

段璟惟恐他下手杀害那女子,急忙退后几步出了屋子,然后问道:“既然你在此地,那我问你,和你一起的那两人可在这里?”东天王知道他问得是副门主和北天王,冷笑道:“那两人早已离去,本座因为受伤的缘故方才留在了这里。

姓段的,你不要以为本座不是你的对手,本座是因为有伤在身才让你占了便宜。“

段璟冷哼一声,又道:“你们抓了方兄弟到底是为了何事?”东天王半晌没有说话,段璟心下感觉有些不妙,一个箭步冲入房内,方到门口时,忽见一个白花花的身子直扑怀里,段璟大惊,认得是那女子,急忙扶住。又听一阵衣袂飘动声音,抬头就见东天王从屋顶洞口一跃而出,紧接着就向远处奔去。

段璟大怒,就要去追东天王,无奈怀中女子四肢像八爪鱼一般紧紧缠住自己。

段璟本想用力推开她,但见她满脸惊慌,喉间犹有一丝青痕,心头一软,口中轻叹一声,将其抱着放回床上。女子惊魂未定,双手依然死死抱住段璟,段璟好言安慰了一阵,这才放开双手躺到床上。

段璟转身欲走,忽听身后一声娇呼:“公子请留步,妾身有事相告。”段璟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子,看着那女子。女子此时已经穿上衣服,见段璟直视自己,不由面上一红,心中暗想,倒真是一个俊俏的公子。

段璟见其久久没有说话,遂开口道:“姑娘还有何事?”女子一惊,方才回过神来,道:“妾身知道公子要找的人。”段璟一惊,急道:“还请姑娘告知在下,在下感激不尽。”女子又道:“我先前曾听天王提起,言另外两人不在此地,好似一路往北去了,说是要将一人带回总舵,交由门主发落。”段璟闻言谢过女子,转身就欲离开,女子又轻声道:“公子保重。”段璟点了点头,出了房门认清方向,纵身向北掠去。

段璟一路向北急追,始终寻不到东天王的身影,他心头有些焦急,又担心被那女子所骗,心下忐忑不安。又奔了大半个时辰,眼见路旁有一片树林,便想着进去歇上一歇。

段璟正欲入林,忽然心念一动,身子急忙掠向一旁。就听“嗤”一声响,一道寒光擦身而过,径直钉在身后的树干上。

段璟大吃一惊,急忙转头去看,就见一根钢钉插在了树干上,深愈数寸,只余一个钉尾留在了外边。

段璟见了钢钉,不惊反喜,他自然认得这钢钉是魔门北天王的独门暗器,想着既然北天王在此,那么方剑明肯定也就在附近。

段璟闪身避开钢钉,忽听又有数声破空声传来,抬眼望去,见数道寒光直射自己周身要害。急忙向后连跃数步,就听“夺夺夺”数声,那些钢钉一一射在他身前泥地上。

段璟擎起双掌,凝神看向钢钉来势方向,忽见树林中转出一人,那人身穿黑衣,脸戴面具,手持一把大刀,正冷冷看着段璟.

段璟见着似乎有些眼熟,忽然想起一事,脱口而出道:“居然是你?”那人冷眼看着段璟,冷笑一声,说道:“魔门南天王,特来领教高招。”此人竟是魔门的南天王。

南天王话音刚落,一旁又转出一人,与南天王亦是相同的打扮,说道:“魔门西天王,特来领教高招。”段璟眼神一缩,心头暗惊,看样子他们是专程等在了这里,眼前的南、西二天王,再加上远处的北天王,竟然同时派出三位天王埋伏自己,看来自己早已成了魔门的心头大患。

不过即使要同时面对三位天王的联手,段璟依然毫无惧色,冷笑一声道:“魔门倒真是看得起在下,竟然派出了三大天王联手。”南天王哈哈一笑,说道:“姓段的,你也别把自己想得有多高明,这一次副门主令我们伏击你,只是不想你再插手此事,你若识相,那就快快离去,本座自然能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不然,嘿嘿,本座杀了这么多人,也不在乎多背一条人命。”说到最后,声音愈发冷森。

段璟亦是冷笑一声,说道:“魔门作恶多端,我本就想铲除你们,今日来得正好,就让我一并除去你们,还天下一个太平。”南天王一声冷笑,随后一声大喝:“姓段的,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本座不客气,明年的今日,本座自会到你坟前上香。”说着大刀一挥,直削段璟面门。

段璟冷哼一声,侧身闪过大刀,双掌顺势一拍,直取南天王前胸。南天王横刀架住,反手又是一撩,刀锋自下往上,直劈段璟胸口。

刀光凛冽,二人转眼间已过了三招。段璟先前力斗东天王,又狂奔了大半个时辰,身子早已乏力,但他心性坚毅,强打精神应战,一时间与南天王斗了个不胜不败。

南天王心下暗暗吃惊,他三人养精蓄锐,在此埋伏段璟. 自然也知道其与东天王有过一场恶战,原本想着只要自己出手,自然能顺理成章将其拿下,哪知段璟似乎丝毫没有疲累,竟能与自己斗个旗鼓相当。

南天王心下有些焦躁,他本来在西、北二天王面前夸下海口,言只需他一人便可拿下段璟,如今看来似乎有些托大,心下不由有些恼羞成怒,当下大喝一声,刀光如水银泻地一般披散开去,无数刀影直劈段璟面门。

段璟沉着应战,双掌连挥,脚下步法急变,在刀影中不断穿梭。南天王一惊,没想到段璟脚步如此诡异,竟能在刀影中穿梭自如。不由面色一变,直接弃了大刀,双拳直击段璟面门。

南天王本就擅长拳脚功夫,这一下子更是如鱼得水,双拳虎虎生风,对着段璟面门狠狠砸下。

段璟大喝一声,内力灌注双臂,只靠单掌将南天王双拳挡下,随后一掌猛拍其小腹而去。南天王双拳被格,腹部大开,亦是一声大喝,右腿横扫,一招“围魏救赵”,猛扫段璟下盘。段璟身子猛地腾空而起,人在半空,正欲一掌劈下,忽听一阵尖啸,一点寒光从远处飞射而来,直指自己面门。段璟人在半空,一时无法闪避,当下猛提一口真气,身子再度拔高数尺,就见那道寒光从自己脚下堪堪飞过。

南天王见一道寒光从段璟脚下飞过,心里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不由转身怒道:“北天王,你这是做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道:“我见你迟迟拿不下这姓段的小子,便出手助你一臂之力,怎么,难道我还帮错了不成?!”

南天王有些气急败坏,道:“用不着你好心,本座一人就能拿下这小子,你与西天王只需在旁掠阵即可。”西天王闻言冷哼一声,道:“北天王也是好心,你若能够速战速决,何需我们二人出手。”南天王一声冷哼,横了西天王一眼,也不多话,突然大喝一声,身子高高跃起,双拳合成一个环形,往段璟脑袋两侧的太阳穴狠狠砸了过去。

段璟丝毫不敢大意,举起双臂格开南天王的双拳,脚下步法一变,直接消失在南天王眼前。南天王先前曾与段璟交过手,知道他步法的厉害,当下也是一凛,急忙调整身位,一拳朝另一侧狠狠打出。

段璟脚下步法一变,从一侧出现,见南天王迎面砸来一拳。段璟心下微微有些吃惊,格开南天王手臂,脚下步法再变,转瞬又消失在南天王眼前。南天王屏息凝神,心头丝毫不敢大意,他方才也是随意挑了个方向,哪知正好撞对了,如今段璟再次失去踪影,只怕自己也没有方才那般好的运起了。

段璟脚下步法急变,身子鬼魅般出现在了南天王身后,接着竖起单掌,对准南天王后心狠狠劈了下去。

南天王耳听脑后一阵恶风,心中不妙,不及转身之下身子猛然朝前一窜,虽然堪堪避过一掌,但仍是被掌风扫中了后背,当下一阵火辣辣疼痛。

南天王大怒,猛然一个转身,然后看也不看,一拳狠狠砸了过去。

哪知这一下却砸了个空,段璟依靠着步法,又一次在南天王眼前消失,南天王心头愈发惊骇,此时方知段璟的厉害。但他身为魔门四天王之一,自然也有其过人之处,当下眉头一皱,脚下学着段璟一般快速移动起来,竟然也是消失在了原地。

段璟见其学得似模似样,也是暗暗吃惊,暗想魔门四天王,果然都有过人的本领。只是这一套步法乃是九宫老人倾尽了心血所创,哪里会这么容易便被学去。

二人脚下步法连变,又斗在了一起。此时西天王亦是目不转睛盯着场中,他原先对段璟的武功也是嗤之以鼻,虽然东、南二天王皆言其厉害,他也只当他们被吓破了胆。此时眼见段璟使出如此精妙的步法,一时亦是收起了轻视之心。

二人转眼间就已过了数十招,但见场中人影不断闪现,二人忽而双掌交击,忽而一触即分。又约莫过了半刻钟,忽听哎呀一声,一个人影猛然向后一跃,又踉踉跄跄倒退几步,重重跌倒在地。西天王大惊,急忙看去,就见南天王手捂胸口,两眼怒视段璟,嘴角流下一丝血迹。

西天王大惊失色,没想到段璟强悍到这种地步,先是与东天王一番死战,其后狂奔大半个时辰,然后还能击败以逸待劳的南天王。当下他也不再多话,口中一声呼哨,整个人直往场中窜去,顺势一掌狠狠劈出,带起一股强烈的掌风直扑段璟.

段璟与南天王一番恶斗,虽然击败了他,但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西天王一声呼哨,远处又是一道寒光直射段璟,段璟避开射来的钢钉,却正好迎面对上了西天王拍来的一掌。

段璟打起精神勉强应战,奈何连番恶战之下早已是体力不支,一不留神之下背上挨了西天王一掌,虽然及时避了开去,但依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二人再度交手,西天王以逸待劳,越战越勇,又有北天王从旁相助,自是大占上风。段璟脚下踉踉跄跄,屡次险些被击中,又在最后关头又凭借着精妙的步法躲了过去。二人双战段璟,一时竟是拿不下他。

一旁的南天王见状,亦是大吼一声加入战团,段璟一人力战三大高手,自然无比凶险,步法再精妙,也终归有着一丝微小的破绽。

段璟左摇右晃,努力与三人周旋,他知道今日定然十分凶险,若是自己不慎倒下,这三人绝对不会给自己留活路,自己只能硬撑下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三人也是决计要杀了段璟,手上也多是一些狠辣至极的招式,北天王的钢钉更是见缝插针,屡屡射往段璟要害处。

段璟摇摇晃晃,避开南天王挥来的一拳,背后却露出好大一个破绽,西天王见有机可乘,一掌狠狠劈向他的后背。段璟明知不妙,却无力再躲,只得以后背硬生生挨了这一掌,然后一个转身,一掌直拍西天王肩头。

西天王一掌劈中段璟,正欲趁胜追击,哪知段璟竟然直接转过身子,不由心下一惊,脚下步伐一乱,被段璟抓住机会一掌狠狠拍在了肩膀上。幸而段璟此时体力早已不支,招式也是软绵绵的,倒没有多大的伤害。

西天王被段璟一掌拍中肩膀,心下不由大怒,趁着段璟脚下一个踉跄,狠狠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段璟一声闷哼,整个人被踢得横在半空中,随后身子重重落下,激起一片尘土。

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三人见段璟倒下,纷纷围拢了上来,欲置段璟于死地,段璟左躲右闪,无奈身子一软,使不上半分力气,前胸后背不知道挨了多少拳打脚踢。他性子极其坚毅,只是死死咬住牙关,未发出半点呻吟。

三人打了一阵,眼见段璟气息奄奄,又互相对视一眼,北天王从腰间抽出一根钢钉,冷笑一声,道:“姓段的小子,我这就送你上西天。”说着寒光一闪,钢针就要往段璟头顶百会穴刺下。

段璟此时奄奄一息,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又哪里还有余力反抗,正在闭目等死之际,忽听一声娇喝,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挡在了段璟身前,北天王的钢针亦被其死死捏在了指间。

欲知此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大江湖之银面毒手第三部(09)

第九章上回说道魔门三天王围攻段璟,段璟不敌被击败,北天王欲用钢针杀死段璟.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挡在了段璟身前,北天王的钢针亦被其牢牢捏在指间。

北天王见状大惊,急忙看去,见一妙龄女子挡在段璟身前,一手托住自己手臂,另一只手紧紧捏住钢针。

北天王大喝一声,说道:“哪来的闲杂人等,居然敢管我们魔门的事,活得不耐烦了吗?”女子也不说话,忽然起手一掌拍向北天王,北天王本就不擅近身功夫,见女子突然出手,心下一惊,双足一点,整个身子朝后急退。女子一招逼退北天王,当下又是双掌齐出,直拍南、西二天王。

二人大怒,见对方只是一个妙龄女子,心下也不甚在意,哪知女子双掌未至,掌风却将二人面皮刮得一阵生疼,这一掌威力可见一斑。

二人大惊,不敢轻易与其对掌,亦是如北天王一般抽身急退,进而三人分开,将女子围在当间。

北天王冷冷看着女子,喝问道:“阁下何人,为何与我魔门过不去?”他见这女子武功厉害,一时嘴上也客气了几分。

女子缓缓开口,声音嘶哑,犹如夜枭一般,道:“这个人我要带走。”北天王又道:“阁下可想清楚了,这人乃是我魔门心头大患,阁下若想带走此人,便是与我魔门为敌。”女子冷笑一声,也不多话,身形一闪,人影倏然出现在北天王身旁,右手一探,直往他肩头拿去。北天王一惊,扭身躲开,不料那女子似乎早已料到,跟着左拳狠狠挥出,砰的一声正打在他下巴上,这一下把北天王打得高高飞起,又重重摔落在了地上。北天王被摔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半晌爬不起来。

南、西二天王见女子一招击倒北天王,更是大惊,北天王虽然不擅近身功夫,那也只是相对他们这种绝顶高手而言。就算他们也不可能一招就击倒北天王,如今再见这女子出手,武功竟然还在他们之上。

二人收起轻视之心,对视一眼,齐齐发出一声大喝,一左一右联手冲了上去。

二人知道若是单打独斗,绝不是女子对手,唯有联手方能与其对抗。

女子见二人联手围攻自己,心下凛然不惧,双掌齐出,左挥右挡,将二人招式一一拦下。二人越打越惊,女子虽然一直处于守势,但看其架势,似乎颇为轻松。反观二人,各种招式齐出,却连女子衣袂都没碰到一丝。

二人此时方才明白实力差距,这女子的武功远远高于自己,二人联手也不见得能将其击败,再战下去只是自取其辱。二人心思一转,均不想再打下去,杀了一个段璟事小,若因如此给本门再招惹一个大敌,那才是大大的不明智。

二人对视一眼,读出对方心思,心中皆有退意,合力挡下女子一掌,身子一跃跳出战圈。女子似乎亦知其心中想法,并未趁胜追击。

南天王看着那女子,说道:“阁下武功高强,我等技不如人,甘愿认输,此人你大可带走。”他承认自己三人不敌女子,愿将段璟拱手相让,倒也算得光明磊落。

女子嘴角划过一丝微笑,也不道谢,伸手抓住段璟衣襟,跟着身子一纵,急速向远处掠去。北天王此时已经醒来,见女子欲走,心头大怒,暗暗扣了一根钢针在手,待女子背对自己,手掌一挥,钢针悄无声息直刺女子后心。

其余二天王瞧见北天王的动作,均是默不作声,他们联手打不过一个女子,心中亦是憋屈,想着若是北天王一击得手,那是再好不过,若是惹怒了那女子,也与自己无关。

钢针悄无声息直刺女子后心,眼看就要射中,女子突然手掌向后一挥,不偏不倚正打在钢针上。钢针被手掌一拍,顿时掉转头直往北天王射去,速度竟比方才更快了几分。

北天王大吃一惊,身子用力一扭,用一个极其诡异的姿态勉强闪过射来的钢针,他是个暗器高手,轻功也是极其高明,是以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险之又险地避开那根钢针。

女子一掌击飞钢针,跟着身形急动,转眼间人已出现在了数十丈外,数息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三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跟上去,各自哀叹一声后亦是分头离开了。

那女子提着段璟,一路飞驰电掣般飞奔着,段璟早已因为伤势太重陷入昏迷,任由她提在手里。女子一路向北直奔,到了一座山脚下,丝毫没有犹豫,纵身往山上赶去,她对于此间山路似乎极为熟悉,一路上奔走跳跃,犹如山间猿猴一般,身手甚是灵活。

女子在山中游走了约莫一刻钟,终于到了一处险峰前,峰高数百丈,顶端直达云霄。她抬头看了看顶峰,似乎在辨别方向,半晌后双足用力一顿,整个人轻飘飘直往峰顶而去,半空之中身子一折,又在岩壁上轻点一下,整个人再度拔高数丈,如此周而复始之下,终于到了峰顶,若是有人在一旁目睹了这手轻功,定会惊讶地直叹神仙下凡。

女子提着段璟到了峰顶,峰顶上积雪皑皑,北风不断呼啸,她紧走两步,绕过耸立的数块巨石,眼前竟然出现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女子再不犹豫,提着段璟入了山洞。

洞中甚暖,与洞外的冰天雪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地上铺着不知名的兽皮,岩壁上数支巨大的火把终年不断地燃烧着。女子将段璟放在一处兽皮上,自己则坐到一旁歇息。

约莫过了半刻钟,段璟忽然发出一声呻吟,女子急忙上前查看,见段璟面色忽红忽白,体内似乎有数股真气不断游走。女子知道这数股真气皆是先前那三天王合力打入段璟体内,欲破他奇经八脉。如今看这样式,只怕段璟活不过今夜。

女子再不犹豫,扶起段璟坐好,自己则盘腿坐在段璟身后,双掌紧抵其后背,将自己的内力缓缓输入段璟体内替其疗伤。半晌过后,段璟面色逐渐转红,头顶上隐隐冒出一股蒸汽,忽然其猛然张口喷出一股血箭,血呈黑色,喷在了其身前数尺的石壁上。女子见段璟吐出淤血,方才缓缓收回双掌,扶着段璟躺下。

其后数天,女子皆如此为段璟疗伤,段璟的内伤实在太重,体内又有数股真气缠绕,稍有不慎就会破体而出,女子也是不敢大意,每次替段璟疗伤时皆为他化去一部分其他内力,如此数天下来,段璟体内那数股真气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丝亦被化去。

这几天来,段璟一直都是昏迷不醒,任由女子摆布,直到方才,竟似隐隐有了即将苏醒的迹象。女子收回双掌,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看着段璟的模样,不由心中一荡,忽听段璟呻吟一声,又见其双眼缓缓睁开,带着一股茫然。

段璟缓缓睁开双眼,入眼是一片岩壁,岩壁上竖了一支巨大的火把。他心中有些茫然,暗想我不是死了么,难道这是在地府?!

段璟转了转头,忽然看见靠在岩壁上的女子,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你是人是鬼?”女子哂笑一声,道:“地府之中可有我这样的女鬼?”段璟面色一红,接着又是一喜,方知自己尚在人世,又道:“敢问姑娘,此地乃是何处,是你救了在下?”女子笑道:“总算还没糊涂到家,知道先找救命恩人。”说着顿了一下,又道:“不错,正是我救了你,至于这是哪里,你何不出去看一下。”

段璟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缓缓走出洞口,但见洞外一片冰天雪地,不由大惊失色,莫非自己竟然到了极北严寒之地。他又紧走几步,只见周围皆是白茫茫一片,北方又大,夹杂着雪粒打得脸上生疼。段璟努力睁开眼睛,所见之处皆是一片白色,无奈只得回了洞中。此时女子正在洞中烤肉,木架子上一只野兔被烤得浑身冒油,见段璟从洞外返回,也不说话,扯了一只后腿递给了他。段璟顺手接过,迫不及待放入口中大嚼,他数日里来滴水未进,实在是饿得狠了,三下五除二吃掉了一只兔腿,犹自还不满足,盯着剩下的兔肉直咽口水。

女子笑了一声,将整只兔子递给段璟,段璟愣了一下,却不接过,只是又撕了一只兔腿下来,方才靠到一旁的岩壁上大嚼起来。

段璟吃完两只兔腿,方才感觉有了些力气,他盘腿坐在兽皮上,问道:“此地莫非就是极北雪原?”女子闻言一愣,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难听,又道:“你再出去看看,多走几步。”段璟有些不明所以,又出了山洞走了几圈,忽然脚下一滑,就见脚边积雪纷纷掉落下去,顿时吃了一惊。他小心翼翼蹲下身子,然后探头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就见离自己脚下百丈之处,一片碧绿之色,树木郁郁葱葱不计其数,方才明白自己竟然是在一座高峰之上。再想到那女子竟然能携带自己飞上这百丈高的峰顶,这份功力实在太过骇人。

段璟急急奔回洞中,随即拜倒在地,道:“晚辈段璟,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先前如有怪罪之处,还望前辈海涵。“女子哈哈一笑,道:”别这么多礼,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还从未有人陪我说说话,小子,我且问你,你和伽罗是何关系?“

段璟一怔,道:“晚辈并不认识那个伽罗,敢问前辈这话从何问起?”女子闻言点了点头,道:“我也猜到你不认识伽罗,这丫头离开我也有数年了,我还以为能从你口中知道一些她的消息。”段璟不知这话如何说起,想了想又道:“前辈你几十年一个人住在这里,难道不感到寂寞吗?”女子闻言叹了口气,道:“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说着靠在岩壁上,微闭双眼沉默不语。

段璟见女子不再说话,也不好再多问,亦是合衣躺在兽皮上,又想起方剑明的事,一时无法入睡。此时洞外风雪稍歇,一片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段璟身前,他不由轻轻走出山洞,就见一轮明月遥挂天边,不由轻声叹道:“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阿姐,想起了小时候二人的点点滴滴,看着这一轮明月,不觉有些痴了。

段璟在洞外痴痴地看着那轮明月,不知何时那女子也已经站到了洞口,看着段璟挺拔的身子,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

段璟就这样痴痴地看了一眼,直到天快亮时,方才回去睡了一会,等到他再醒来时,身旁石头上放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烤兔腿,他也不客气,草草吃完后又用雪水洗了把脸,冰凉的雪水扑到脸上,顿时精神一振。

段璟环视洞内,见女子早已不知去向,又走出洞外,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甚是舒服,不由在洞前空地上练起武功来。

段璟练了半晌,忽听山下一声长啸,就见一条人影在峰间急速跳跃,随后身子一纵,直往峰顶而来。

段璟眼见人影轻飘飘直往峰顶而来,待离得近了,方才看清是那女子,又见其纵身上山,似乎毫不费力,心中暗暗咂舌,且不说这女子武功如何,但就这份轻功,当可说是天下无双了。

女子转眼间就到了峰顶,见段璟额头冒汗,道:“你方才可是在这练武?”

段璟回道:“回前辈,晚辈闲着无事,正是在此习武。”女子又上下打量了段璟几眼,忽然一指疾点段璟右肩。段璟一惊,急忙避开,再回头时,就见那根手指依然不疾不徐指向自己右肩。段璟大惊失色,身子不断闪避,却依然避不开那根手指,无奈之下脚下步伐一变,整个人倏地从原地消失,又在另一侧出现。

女子似乎微微有些吃惊,皱眉看向段璟,问道:“你这套步法是跟谁学的?”

段璟明白她是在考校自己武功,不敢有所隐瞒,便道:“此乃是数年前一位前辈传授于我。”女子点了点头,又道:“那人现在何处?”段璟面露悲色,道:“那位前辈为救晚辈,不幸被一恶人所杀。”女子闻言一惊,眼睛死死盯着段璟,急道:“被何人所杀?快快详细道来。”段璟当下也不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女子听完沉默不语,良久方才长叹一声,缓缓走回洞中。段璟不敢追问,只得跟着一起回了洞中。

女子在洞中坐定,看着段璟,良久方才开口说道:“你这步法虽妙,但却也有着一些破绽。”段璟一惊,急忙问道:“有何破绽,还请前辈赐教。”女子也不说话,只是缓缓走出山洞,又冲着段璟招了招手,段璟紧随其后。女子站定后转身,与段璟相对而立,右手食指倏地点向段璟肩头。

段璟心下一凛,知道其是要指点自己,当下脚步一变,直接使出九宫八卦步,身子倏然消失在了原地。

段璟身子甫一消失,紧接着又在另一处出现,眼前忽然一闪,却见女子食指依然紧紧点向自己,紧接着左肩一麻,已被点中。

段璟一惊,暗想或许是其侥幸。女子似乎看破段璟想法,说了一声再来。段璟向后连退数步,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女子动作。女子微微一笑,右手食指再次一点,直指段璟右肩。

段璟看清女子动作,脚下步伐一变,瞬息间再次从原地消失。然而其刚在另一侧出现,就觉得肩膀一麻,右肩再次被点中。

连着两次被点中,段璟不由心下大骇,这女子随便一指便破掉了自己的步法,难道这套九宫八卦步真的有破绽不成?!

女子见段璟有些发愣,又道:“你可发觉了你的步法中有何破绽?”段璟苦思冥想,始终没有一丝头绪,他抬起头看着女子,诚恳道:“晚辈愚钝,还请前辈赐教。”女子又道:“你且看你脚尖。”段璟低头一看,见脚尖面向前方,似乎没有任何不妥。

女子又道:“你再使一下你的步法。”段璟闻言照做,身子又在另一侧出现,女子又道:“你再看你的脚尖。”段璟急忙低头,仔细琢磨一番后,方才恍然大悟。

女子指着段璟的脚尖,说道:“你每次变换脚步,身位虽然在不断变换,然而脚尖却始终指向一个方向,有心之人推算一番,便能知道你下一次出现的方位,从而打你个措手不及,这便是你这套步法最大的破绽。”段璟闻言,急忙深施一礼拜谢女子,口中说道:“多谢前辈赐教。”女子微笑道:“这套步法虽有破绽,然而平日里对阵一些一流高手倒也无妨,但若遇上了绝顶高手,那便大大的不利了。”段璟又道:“那么晚辈应当如何避免破绽,还请前辈赐教。”女子低头思索半晌,说道:“你且容我细细思量一番。”说着走进洞中,盘腿坐了下来,双目紧闭,眉头紧锁。段璟不敢打扰,也到另一边盘腿坐下,将万毒神功沿着周身运转了数遍,只觉内伤已经完全痊愈,内力沿着奇经八脉不断游走,犹如大川一般奔腾不息。

段璟又将万毒神功沿着周身运转了数遍,再睁开眼后就见洞外一缕月光洒下,不知不觉竟然已是晚上。他暗自哂笑一声,正欲起身,忽听洞外传来一阵衣袂飞动的声音。

段璟一惊,身子一动,整个人已经到了洞口,借着洞外月光看了过去,见一人影在洞外空地上不断翻转腾挪,身子忽上忽下、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人在半空中身形不断变换,身姿时而有如苍鹰扑兔,时而有如落叶飘零,直教段璟看花了眼睛。

女子在空地上飞舞了约莫半个时辰,见段璟站在洞口,不由停下身子,冲他招了招手。段璟急忙上前,女子说道:“我苦思半天,方才明白该如何将你这破绽消除。”段璟大喜,急道:“还请前辈赐教,晚辈不胜感激。”女子笑了一下,也不多话,缓缓走到一边,一声清喝道:“你且看好了。”段璟急忙打起精神细看,就见女子身形倏然在原地消失,紧接着又出现在了另一侧,接着再次消失,又从另外一侧出现,段璟急忙细看她的脚尖,见其每次所指方向皆不一样,再看其脚下变化,似乎又与九宫八卦步有着一丝区别,当下不由在一旁跟着走了起来。

方走几步,段璟便觉有些不对,他每次走出一步,脚尖始终朝着一个方向,待看向那女子,其脚尖却是随着身位不断变换着。段璟又紧紧看了几眼,方才瞧出一些端倪,女子走得看似九宫八卦步,实则又加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进去。

半晌过后,女子终于将一整套的步法走完,再看段璟,每走出一步,脚尖依然指向同一个方向,不由笑道:“你还未学会我的这门轻功,自然不知其中变化。”

段璟听她言语,似乎要将其独门轻功交给自己,当下大喜过望,急道:“多谢前辈厚爱。”女子莞尔一笑,道:“以后不要再称自己为晚辈了,就叫我一声师姐吧。”段璟一愣,不知她为何会如此说,急忙问道:“这是为何?”女子走到洞口,缓缓坐在一块青石板上,又对段璟说出一番话来,段璟听完不由大吃一惊…

…欲知段璟为何吃惊,且听下回分解。

大江湖之银面毒手第三部(10)

第十章上回说到那女子自称是段璟的师姐,段璟百思不得其解,女子遂道:“我且问你,你除了这套步法之外,是否还有一套与其相匹配的掌法,叫九宫八卦掌?”段璟点头道:“的确,当年九宫前辈除了教我步法之外,另外还教了我一套掌法。”女子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便是了,你可知你口中的九宫前辈是我什么人?”段璟一惊,再将其前后话语连起来仔细一想,急道:“莫非你是九宫前辈的弟子不成?”女子笑了一声,笑容中满是苦涩,道:“我若是他弟子便好了,也省得受这么多的辛苦。”说着眼睛看着段璟,缓缓道:“你说的九宫前辈,正是我的生父。”段璟听完大惊失色,忽道:“我与九宫前辈相处时日不短,可从未听他说起还有一个女儿。”女子冷笑一声,道:“那是因为连他自己都忘了还有一个女儿还活在人世。”段璟正欲再问,那女子率先开口道:“四十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你应该也知道吧。”

段璟点了点头,知道她说的便是正邪两派围剿天魔老人一事。

女子见段璟点头,又道:“那一场大战他也去了。”段璟知道女子口中的“他”正是九宫老人,点头道:“我曾听九宫前辈说起此事。”女子忽然冷笑一声,说道:“那他可曾与你说过,他为了参加那场大战,抛弃了自己的妻女。”

段璟一惊,急道:“莫非……”段璟话未说完,女子恨恨道:“不错,他抛弃了他的妻子,还有他妻子肚子里的孩子。”又接着说道:“我娘苦苦求他留下,他却说为了天下大义,执意要参加那场大战,不顾我娘的苦苦哀求,甚至将她推倒在地。”女子缓了口气,又道:“我娘原本以为,大战过后他会回来,哪知却是一去不返,直到她死,他都没有回来。”女子似乎想起了伤心事,声音有些哽咽,说道:“我娘一个人将我拉扯大,其间受了不知多少的苦,她一直以为他死在了天剑山上,一直为其守寡。”女子说到这里忽然变了脸色,大声道:“哪知他一直都没死,更是改了名字,号称什么九宫老人,自创了这套狗屁不通的步法。”

段璟听她言语中多有不敬,本想反驳,但转念一想自己与九宫老人相处的时日也不长,对于他以前的事更是一无所知,便也沉默了下来。

女子又大声骂了几句,忽然转头看向段璟,道:“他虽然对我母女,但终究是他让我来到了这世上,我只是恨他为什么能如此狠心对我娘,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不闻不问。”段璟闻言沉默不语,他自幼与阿姐相依为命,一直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对于女子的感受倒也有几分共鸣。

女子缓和了一会情绪,忽然笑道:“你说,你是不是该喊我一声师姐?”段璟一愣,再看女子,见她面有泪痕,却露着一丝微笑,不由一呆,喊了一声师姐。

女子闻言大悦,又笑道:“师弟,既然你我相认,我也得把我的身份和你说明了,我跟随母姓,复姓诸葛,单名一个蓉字。”段璟施了一礼,又喊了一声师姐,诸葛蓉愈发欢喜,忽然拉着段璟的手,说道:“今日你我相认,师姐便将独门轻功传授与你,你再将其与九宫八卦步相结合,破绽自然也就没有了。”段璟大喜之下急忙拜谢,诸葛蓉一把拉起段璟,让他与自己一道在山间飞跃,段璟天赋极佳,很快就将其独门轻功“千云纵”学了个滚瓜乱熟,又将其与步法相结合,果然消除了其间的破绽。

二人日夜习练武功,感情愈发深厚,诸葛蓉自不必说,对于这个师弟一直十分喜爱,就是段璟,对于这个大了自己接近二十岁的师姐,也是颇有好感。

一日二人习武完毕,草草吃了一些晚饭便睡下了,睡到一半,段璟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以为来了贼人,急忙起身,却发现声音是从诸葛蓉那一边发出,他悄悄摸了过去,借着洞外照射进来的月光细细一瞧,不由大吃一惊。

段璟顺着月光看了过去,就见诸葛蓉全身赤裸躺在床上,一只手紧紧摸着自己的一对豪乳,另一只手则伸到了下体蜜穴之中,正用力抠挖着。她的眼睛紧紧闭着,口鼻发出一阵低不可闻的呻吟声。

段璟面色一红,转身便即悄悄离去,却不知在其转过身后,原先紧闭双眼的诸葛蓉却是微微睁开一丝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淫荡的笑容。

段璟返回床上,左右却是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诸葛蓉自慰的样子,好不容易沉沉睡去,却是做了一个春梦。

在梦里,他骑在诸葛蓉的身子上尽情驰骋,阳具在其蜜穴中肆意抽插,诸葛蓉则在其身下不停地婉转呻吟。他狠狠捏着诸葛蓉的一对豪乳,诸葛蓉浪叫连连,蜜穴紧紧裹住他的阳具,用力收缩着,直到自己将积存多日的精液一滴不剩尽数射进了蜜穴中。

段璟还在梦中,忽然感觉阳具一挺,猛然间醒了过来,方知做了一个春梦,他摸了一下湿答答的下身,不由苦笑一声。

段璟正在苦笑,忽然感觉另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阳具,不由吃了一惊,急忙抬头去看,却见诸葛蓉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自己的身边,玉手轻轻套弄着阳具,一脸风情万种的看着自己。

“师弟可是做春梦了?”诸葛蓉抹了一把段璟的下体,调笑道。

段璟面色大窘,半晌没有说话。诸葛蓉又凑到段璟耳边,舔了一下他的耳垂,问道:“可是梦见师姐了?”段璟转头看向诸葛蓉,黑暗之中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正欲有所动作,忽然嘴巴一凉,一个冰凉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紧接着一根温暖的舌头撬开自己的牙关伸了进来,与自己的舌头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段璟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深怕这仍然是个梦。诸葛蓉钻进他的怀里,玉手伸进他的裤裆里不断套弄着阳具。段璟只觉原本有些疲软的阳具渐渐有了精神,不一会已是一柱擎天。

诸葛蓉用力捏了一下段璟的阳具,嘴巴凑到段璟耳边说道:“师弟,你好坏啊。”段璟听着诸葛蓉的话,不由心神一荡,双手用力一撑,整个人翻到了诸葛蓉的身上。

诸葛蓉一声惊叫,见段璟主动翻到自己身上,不由笑道:“师弟,你就这么心急想吃了师姐吗?”段璟口中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喘息声,阳具紧紧贴着诸葛蓉的大腿,诸葛蓉淫笑一声,玉手下探握住段璟阳具,将其慢慢引到自己的蜜穴口。

段璟腰身猛然一挺,整根阳具直接插进了蜜穴深处,诸葛蓉惨叫一声,急忙伸手去推,段璟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忙抽出阳具,紧紧抱着诸葛蓉,轻声问道:“师姐,你怎么了?”诸葛蓉白了段璟一眼,娇嗔道:“傻瓜,师姐多年独居在这峰顶,下身尚未被人碰过,你猛然用力插入,我当然会有痛楚。”段璟一愣,继而狂喜道:“师姐,莫非你还是处女?”诸葛蓉闻言面色一红,半晌才点了点头。段璟大喜,紧紧抱住诸葛蓉说道:“师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诸葛蓉闻言娇嗔道:“傻瓜,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干什么,快来吧,让师姐真正变成你的女人。”段璟抱着诸葛蓉,阳具对准蜜穴,轻轻敲打了几下。蜜穴中淫水横流,很快打湿了身下的兽皮,段璟轻声说道:“师姐,你忍着点,可能会很疼。”

诸葛蓉轻咬下唇,满脸通红,对着段璟点了点头。

段璟将阳具对准了蜜穴,腰身微微一挺,鹅蛋大的龟头破开蜜穴前两片肉瓣,径直往里插去。只插进去了一点,便被穴口紧紧卡住。

段璟只觉龟头被蜜穴紧紧包裹,两旁的肉壁不断挤压着龟头,似乎想将它整个推出去。诸葛蓉紧咬下唇,眉头高高皱起,似乎有些痛楚。

段璟龟头被蜜穴裹着甚是爽快,忍不住就想更进一步,腰身微微扭动,然后用力一插,整个龟头哧溜一下插了进去。诸葛蓉发出一声惨叫,眼泪直接从眼眶里飙了出来,整个身子因为疼得直发抖,双手不由自主抵住段璟的胸膛,想要让他抽出去。

段璟抱紧了诸葛蓉,不住声地安慰着她,强忍着心头那股欲火一动不动。待过了好大一会,诸葛蓉觉得痛楚微减,又示意段璟再插进去一些。段璟抱着诸葛蓉调笑道:“师姐,此番不再怕疼了?”诸葛蓉俏脸通红,用力打了段璟一下,嗔道:“让你插你就快插,哪来这么多废话。”段璟闻言笑着说了一声领命,阳具再度往蜜穴深处挺进。

阳具势如破竹一般快速插进蜜穴深处,忽然被一层薄膜给挡了下来,段璟知道这是师姐的处女膜,心下暗想师姐果然还是处女,心头对她更是爱煞。他抱起诸葛蓉说道:“师姐,你一会忍着点,待师弟给你破身。”诸葛蓉闻言身子轻颤,闭着眼睛轻声说道:“师弟,师姐怕疼,你要温柔一点。”段璟心下暗笑,师姐武功如此高强,居然还会怕破身之痛。他又哪里知道女人皆是感性的很,对于未知总是有着一份莫名的恐惧。

段璟抱着诸葛蓉,嘴巴封住她的樱唇,与她如胶似漆热吻,双手也不闲着,在其豪乳上用力揉搓,诸葛蓉双眼迷离,鼻腔中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段璟又爱抚了一阵,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下身用力一挺,阳具猛然捅破那层薄膜,直往蜜穴深处钻去。诸葛蓉发出一声尖叫,俏脸疼得都快变形了,她原以为方才被段璟用巨大的龟头插入,那份痛楚就已是极致了,哪知这破身之痛犹在其上,疼得自己几乎要晕死过去。

段璟捅破那层薄膜后,当即紧紧抱住诸葛蓉,他也不说话,只是吻住诸葛蓉的樱唇,不停吸吮她口中的香津,大手不断用力揉搓其胸前玉乳。

诸葛蓉口中发出唔唔的叫声,身子不停扭动,想要以此来减少蜜穴处的痛楚,段璟抱紧着她不断爱抚着,良久才让其安稳了下来。

诸葛蓉甫一安稳,便觉得蜜穴深处一阵麻痒,不由用力夹了一下,口中发出一声诱人的呻吟,段璟知道她情到深处,轻声笑道:“师姐可是要我再往里插一些?”诸葛蓉满脸通红,微微点了点头,又将整个脑袋钻到了段璟的怀里,段璟哈哈一笑,再次挺起下身往蜜穴深处插去。

段璟的阳具不断往蜜穴深处挺进,层层穴肉包裹着阳具,令他忍不住浑身颤抖,快感直冲脑门,几乎就要射精。他急忙屏住呼吸,然后缓缓将阳具抽出。诸葛蓉蜜穴中正是麻痒,急需阳具抽插,见段璟抽出阳具,急道:“师弟为何抽了出来?”段璟笑道:“师姐蜜穴实在过于紧窄,我若再不抽出来,只怕当场就要射了。”诸葛蓉闻言娇声道:“师弟,师姐里面实在太痒,你就给师姐止止痒嘛。”

段璟抱着诸葛蓉笑道:“好师姐,你莫心急,待会师弟定会弄得你欲仙欲死。”

说着也觉得差不多了,下身再度用力一挺,龟头破开穴壁,连带着整根阳具直插到底。

诸葛蓉发出一声极度销魂的呻吟声,蜜穴中虽然还有些疼痛,但却比方才好多了,她扭了扭细腰,示意让段璟不要管她,只管大力抽插便是。

段璟也不再怜香惜玉,阳具大起大落,不断用力抽插着蜜穴。诸葛蓉初时还觉得有些疼痛,但慢慢地,一股极度爽快的感觉渐渐从蜜穴中延伸出来,进而充斥全身,让她忍不住开始放声大叫起来。段璟口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阳具不断在蜜穴中进出,每一次抽出都能带出一些淫水,二人交合处发出一阵汩汩的声音。

段璟抱着诸葛蓉调笑道:“师姐,你的蜜穴怎地还会唱歌呢?”诸葛蓉白了他一眼,说道:“它不但会唱歌,还会吃人呢,小心一会把你整个吃下去。”段璟笑道:“我还巴不得被吃呢。”说着腰间猛然用力,阳具急速抽插,惹得诸葛蓉一阵疯狂浪叫。

段璟抽插半晌,觉得有些微微乏力,便放缓了一下速度。诸葛蓉有些不依,扭着身子要段璟再快一些,段璟喘着气笑道:“师姐,我是真没力气了。”说着直接趴在了诸葛蓉身上。

诸葛蓉手掌拍了一下段璟的后背,娇嗔道:“快起来,你可别骗师姐,习武之人哪有这么体弱。”段璟趴在她耳边笑道:“既然师姐这么想要,何不自己主动一番?”诸葛蓉闻言道:“怎么主动,你且和我说说。”段璟抽出阳具,一个翻身躺在一边,指着自己下体笑道:“师姐自己坐上来,便能主动了。”诸葛蓉羞红了脸,啐了段璟一口,说道:“这事哪有女子主动的,你休得欺负师姐。”

段璟笑道:“也不知方才是谁偷偷摸到我这里来,手还在我下体乱摸。”诸葛蓉羞红了脸,轻咬贝齿,看着段璟下体一柱擎天的阳具,恨恨道:“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如此欺负师姐,早晚要你连本带利还回来。”说着轻抬玉腿,跨坐在段璟下体上,伸手扶住阳具,然后缓缓往下一坐,噗哧一声,整根阳具尽插到底。

诸葛蓉甫一坐下,身子便迫不及待扭动起来,她双手撑着段璟的胸膛,下体一前一后用力耸动着,二人下体紧紧贴在一起摩擦。段璟伸手捉住她垂下的双乳,指间用力掐着她的乳尖,诸葛蓉微微闭眼,享受着玉乳上传来的快感。

诸葛蓉又耸动了一会,方才支起双腿,双手压在段璟胸前,下体一上一下用力套弄着阳具。段璟微微抬起头,看着二人交合之处,笑道:“师姐你且低头看看,你的淫水都把我的阴毛打湿了。”诸葛蓉闻言亦是低头,仔细看着二人交合之处,眼见自己的肉洞不断吞吐着一根粗壮的肉棒,犹如在吃香肠一般,脸色变得更加淫靡,套弄的速度不由越来越快。

段璟闭着眼睛享受着,双手不断用力揉捏诸葛蓉的玉乳。诸葛蓉只觉快感越来越强烈,套弄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口中浪叫声不断。

诸葛蓉身子不断上下起伏中,口中嗬嗬有声,半晌过后,其忽然发出一声高亢的浪叫声,紧接着双腿开始发颤,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开始发抖,蜜穴深处猛然涌出一股淫水,浇灌在了段璟的龟头上,这股淫水甚多,更有一些沿着阳具与蜜穴之间的缝隙流了出来,滴到了段璟的下身处。

段璟见诸葛蓉泄了身,双手托起她的肉臀,下身急速挺动,一根阳具在蜜穴中不停用力抽插着。诸葛蓉方才泄身,身子自然无比敏感,又被段璟如此大力抽插一番,又是一声尖叫,淫水再度汩汩流出,竟然又是泄了一次。

诸葛蓉趴在段璟身上气喘吁吁,说道:“没想到男女之欢竟然如此舒服,难怪古人说是鱼水之欢。”段璟笑道:“师姐可是满足了?”诸葛蓉看着段璟,道:“师姐的腿都软了,你也应该满足了吧?!”段璟挺动了一下下身,阳具依旧坚硬如铁,在诸葛蓉蜜穴中用力一刺,惹得诸葛蓉又是一阵娇喘,不由惊道:“怎地还如此坚硬?”段璟笑道:“师姐是舒服畅快了,可师弟还憋着呢。”说着苦着一张脸。

诸葛蓉闻言娇笑道:“那是你的事了,与我何干。”段璟闻言恶狠狠道:“既然如此,师姐就别怪我无礼了。”诸葛蓉咯咯娇笑几声,白了段璟一眼,道:“既然如此,师弟就无礼一次吧。”说着双手撑在段璟胸前,眼睛紧紧看着他,眉梢处是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段璟闻言忽然直起上半身,然后托起诸葛蓉肉臀,接着将她狠狠压在了身下。

诸葛蓉一声惊叫,被段璟死死压在了身体下面,正想翻身,却感觉蜜穴中传来一阵快感,整个身子立时变得酥软。

诸葛蓉双手紧紧环住段璟脖颈,她只觉体内欲火再度烧了起来,一边放声浪叫,一边下身亦是不断用力上挺动,迎合着段璟的抽插。段璟口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阳具直捣蜜穴深处,又在其花心上不住研磨,诸葛蓉身子一颤,脸色变得异常通红,口中不断喊着让段璟再快一点。段璟口中不断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掐着诸葛蓉的细腰,又将她的双腿用力压到其胸前,阳具大起大落,犹如打桩一般。

诸葛蓉只觉花心处一阵酥麻感传来,紧接着这股快感越来越强烈,她高高抬起头,两眼圆睁着,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段璟知道其又要泄身,再不留力,阳具大起大落,每一次都重重地插到花心处,如此过来约莫半刻钟的时间,诸葛蓉又是一声疯狂的淫叫声,整个人紧紧抱住段璟,身子急速颤抖,蜜穴深处的淫水直冲段璟龟头。段璟浑身一麻,再也忍耐不住,精关大开,滚烫的精液直射诸葛蓉蜜穴深处,将她烫得是嗷嗷直叫。

二人同一时间攀上高峰,皆是感到无比痛快,又紧紧抱在一起温存了一阵,方才沉沉睡去。

大江湖之银面毒手第三部(11)

第十一章段璟与诸葛蓉在峰顶住了月余,二人白日里一起练武,到了夜里便大行房事,诸葛蓉初尝男女之事,自然十分贪欢,每次皆要泄身数次方才放过段璟,段璟纵是铁打的身子,日子长了难免也有些力不从心。

一日夜里,二人交欢过后紧紧抱在一起,段璟抚摸着诸葛蓉的长发,忽然问道:“师姐,你那日所说的伽罗是何人?”诸葛蓉一愣,这才说道:“说起伽罗,她也该称呼你一声师叔了。”段璟饶有兴趣道:“原来是师姐的徒弟,不知其武功如何,改日见了面,我这个做师叔的,可要考校考校她。”诸葛蓉闻言噗哧一笑,说道:“你还考校人家武功呢,别到时被她打翻在地,那可就丢人了。”段璟一怔,说道:“难道伽罗的武功竟会比我还高?!”诸葛蓉看着段璟,只是笑而不语,偶尔眉间出现一丝忧色。段璟没有看见诸葛蓉眉间的忧色,兀自还在想着伽罗的武功。忽听诸葛蓉幽幽叹息一声,接着翻了个身子,侧身躺到一边。

段璟有些不明所以,正欲问话,诸葛蓉却抢先问道:“师弟,你已上山月余,也是时候下山了。”段璟一惊,急道:“我可是惹师姐生气了?”诸葛蓉轻笑道:“傻瓜,你怎会惹师姐生气,只是你上山月余,如今还记得要去何方吗?”段璟愣了半晌,忽然大叫一声糟糕,急道:“上山这么多天,我怎地把方兄弟忘了。”

当下懊恼地捶胸顿足。诸葛蓉见他如此,急忙安慰道:“如今也已经晚了,不如今夜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便下山就是。”一夜无话,到得第二天天明,段璟早早收拾停当,就欲一个人下山,但此峰高数百丈,纵使用轻功下山,只怕也要半天时间。诸葛蓉一把拉住段璟的手,说道:“我来带你下山。”诸葛蓉带着段璟一路飞跃下山,段璟只觉耳边狂风大作,再看诸葛蓉,见她气定神闲,身子在半空闪转腾挪,犹如落叶一般轻飘飘下了山。到了山下又好生叮嘱一番,这才转身离去。

段璟到了山下,整理了一下衣物,朝着一个方向大踏步而去,他如今也不知道方剑明是死是活,只想着先找到魔门之人再说。

段璟一路向北而行,路遇一片树林,正想着歇息一会,忽听一个声音冷冷说道:“你倒是还有闲情逸致,一点也不关心那方姓少年的死活。”段璟一惊,急忙转头看去,就见林子里走出一人,那人身材娇小,脸戴面具,正是先前将方剑明带走的魔门副门主。

段璟大惊,放下手中包裹,就欲上前相斗。那副门主却是将手一摆,说道:“今日我不是来与你争斗,只想让你跟我走一趟。”段璟听其声音确定是个女子,当下冷哼一声,说道:“妖女,你休得花言巧辩诳我,快快交出方兄弟,不然我定与你魔门不死不休。”副门主冷冷道:“段璟,凭你一人,你以为当真能从魔门中救出方剑明?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免得受那皮肉之苦。”段璟大怒,纵身一步赶上,右手一探,直拿副门主左肩。副门主冷哼一声,左肩微沉,躲过段璟一击,右手倏然伸出,一指直点段璟胸口。段璟双手抱胸,一把抓住副门主伸来的手臂,然后用力一拧,接着右脚猛听其面门。

副门主吃了一惊,身子用力跃起,整个人横在了半空中,跟着身子急速旋转,挣开段璟双臂,跟着亦是一掌直劈段璟肩膀。段璟丝毫不惧,扭身避开,跟着一掌直拍副门主肩头。副门主撤回手掌,紧接着又是一掌拍出,与段璟手掌狠狠相击。

噼啪声中,二人各退一步,副门主看着段璟,眼神闪烁不定,没想到一个月不见,其武功竟然大有长进,如今自己手下四大天王再见到他,恐怕只能绕着走了。

副门主看着段璟,又道:“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段璟冷冷说道:“魔门妖女,我怎么可能跟你走。”副门主怒道:“既然你不肯跟我走,那我就打断你的双腿,强行把你带走。”说着一声清啸,身形猛然一变,半空之中一掌直拍段璟头顶。段璟一声大喝,亦是擎起双掌,狠狠迎了上去,掌心泛起一股碧绿。

副门主知道万毒神功的厉害,当下不敢大意,掌到途中顺势一变,往段璟另一侧肩头搭去。段璟扭身闪过,手掌往副门主手腕捏去,副门主冷哼一声,内力灌注双臂,猛地爆发出一股气势,段璟只觉得手指一疼,副门主手臂犹如铁块一般,竟然捏不动分毫,不由吃了一惊,身子向后一跃,稳稳落在了地上。

段璟甫一落地,副门主双拳一握,猛力击向他的前胸,段璟只觉拳风刮得人脸皮生疼,不由后退数步,先扭转身子避其锋芒,然后单手直探其肩膀。哪知副门主这一拳乃是虚招,虚晃一下后身子亦是一扭,电光火石之间直接就拿住了段璟手腕,段璟大惊失色,欲要撤回手掌,不料副门主虎口犹如铁钳一般,夹得他手腕一阵火辣辣疼痛,一时间竟然抽不回来。段璟急怒之下一掌狠劈了过去,副门主亦是一掌迎上,二人瞬息间连对七掌,纵使段璟用上了十层功力,却始终奈何不了副门主。

七掌方过,副门主忽然冷哼一声,右手猛然用力,段璟只觉脉门一疼,浑身上下竟然使不出一丝力气,身子不由一软,整个人直往地上倒去。那副门主眼疾手快,一下将他拉起,又在他身上连点数指,段璟穴位被点,顿时全身无法动弹,只能用双目狠狠瞪着副门主。

副门主见段璟的目光几欲噬人,冷冷道:“你最好乖乖跟我走,不然的话,那姓方的小子可就没命了。”段璟一惊,急道:“你们把方兄弟怎么样了?”副门主又道:“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段璟思索再三,终于咬牙点了点头,又道:“若是方兄弟少了一根毫毛,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将你们魔门赶尽杀绝。”副门主冷笑一声,道:“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段少侠。”她这一声段少侠叫得极其讽刺,说着一把提起段璟,身子急速往远处掠去。段璟被其提在手中,犹如孩童一般毫不费力,瞬息间已经掠出数十丈。段璟心头大骇,没想到这女魔头武功竟然比自己相像中还要高出一些,而且看其身法,怎地又与师姐有些相像?!

二人一路急驰,段璟只觉耳边狂风大作,眼睛被吹得完全睁不开来,如此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后,就听一声到了,随后便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段璟只觉得全身无比疼痛,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四周,见自己似乎在一间普通的屋子里,里面摆着数张椅子,还有一张木床,再看床上,躺着的正是方剑明。

段璟一声惊呼:“方兄弟,你还好吗?”方剑明闻言急忙起身,见了段璟大喜,继而又满面愁云,问道:“段大哥,你怎地也被抓来了?”段璟叹了口气,半晌沉默不语,二人各自想着心事。忽然段璟问道:“方兄弟,你被他们抓来后,可曾受到虐待?”方剑明摇了摇头,说道:“这倒是不曾,他们抓了我之后就一直把我关在了这里,每日里饭菜都有,只是不许出这屋子。”段璟听了大奇,此时那副门主早已离开,又道:“难道他们抓你来,不是为了长生经吗?”说到长生经,方剑明急忙问道:“段大哥,当时我将长生经藏于马车车厢下面,你可曾找到?”段璟笑道:“当日你被抓去,我料到你会将长生经留下,便特意去车厢中找寻了一番,还真被我找到了。”说着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一本线书。

方剑明见了喜道:“如今有了长生经,凭段大哥的天资,定能短时间内学会,到时便能逃出去了。”段璟闻言大惊,急道:“此乃天山派镇派至宝,我不是天山派的门人,怎可随意习练,此乃江湖大忌。”方剑明道:“可是如今我二人被困此地,那副门主的武功实在太高,段大哥若不习练长生经,如何才能脱身,到时长生经再落到魔门手中,你我二人岂不是成了助纣为虐,反而成了天山派,乃至整个武林正道的罪人。”方剑明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段璟听了久久不语,半晌才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方剑明又道:“所谓夜长梦多,如今你我二人皆在此处,天知道这魔门还会做出什么事来,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逃出这里,若没有长生经的帮助,我二人何以逃出生天?!我武功低微,长生经对于我亦没有多大作用,唯有段大哥你,若能练了这长生经,定能击败那女魔头。”段璟闻言又想了一下,咬了咬牙道:“也罢,待此间事了,我自会前往天山派请罪,到时若要废我一身修为,我也认命了。”。

方剑明闻言笑道:“段大哥放心,师父不是那样的人,有我在旁作保,定能从轻发落,说不准师父还要感谢你保住了长生经,到时再送你一份大大的谢礼。”

段璟苦笑道:“只要明青子前辈不怪罪于我,我便安心了,哪还敢贪图什么谢礼。”

二人计议已定,当下也不多话,围在一起开始翻看那长生经。段璟先前曾经抄录下一部分给了谢安,然后那只是一些练气法门,对于谢安恢复武功有着极大的用处,而长生经真正的精髓处,他是丝毫也没有看过。

二人对视一眼,正要开始习练,段璟忽然心神一动,听见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他急忙收起长生经,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方剑明也是躺到了床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便到了门外,跟着房门一声轻响,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段璟闻声睁眼看去,见原先已经离开的副门主此刻去而复返,一把拉起段璟就往外走去,段璟急欲挣扎,却因穴道被点无可奈何。他被副门主拉出房间,又走了好长一段路,经过了重重院落,终于到了另外一个幽静的小院子里。

副门主将段璟关在了院子里,转身便再次离开,一路上未发一言,段璟不知其有何目的,而且此时自己的武功又被封住,干脆一人便在院子里闲逛起来。

院子不大,但收拾得颇为干净,东南一角处甚至还有块菜地,种满了各色蔬菜,段璟年幼时与阿姐相依为命,自然也会做一些农活,此时眼见菜叶上生满了虫子,干脆撸起袖子耐心捉起虫来。待得捉完虫子,又拎起一旁的水壶仔细浇起水来。

段璟做的很认真,渐渐沉浸到了其中,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直到身后一声冷哼传来,这才回过神来。

“男子汉大丈夫,竟然也做这些贱民所为。”副门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段璟的身后,一脸的不屑。

段璟也不欲与其争辩,放下水壶到一旁坐下,然后问道:“你把我抓到这里来,究竟有何目的?”副门主冷冷看着段璟,段璟也不甘示弱,冷冷盯着她。如此半晌过后,副门主终于开口问道:“你在那峰顶住了多久?”段璟一惊,问道:“什么峰顶?”副门主冷笑一声,又道:“你能瞒得住别人,但也瞒不住我,我在那里等了一个多月,才见你从峰顶下来。”段璟亦是一声冷笑,说道:“那也真是好笑,既然你在那里等了我一个多月,那岂能不知我在那里住了多久!”

副门主又道:“你这一个月在峰顶上都做了些什么?”段璟似笑非笑看着她,说道:“我在那峰顶做些什么,又与你何干?”副门主气极,忽然大声喝道:“你若不说实话,信不信我一掌劈死你!”说着扬起右手,作势欲劈。

段璟冷笑一声,说道:“我如今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着闭上眼睛再不理她。

副门主扬起手掌,狠狠劈了下去,见段璟丝毫不惧,忽然手臂一停,手掌在半空挥了一下,继而叹了口气,转而冷冷说道:“你就在此安心住下吧,一应食物,我自会安排人给你送来,但你若是敢走出这院门,我就让你打断那姓方的小子的双腿。”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副门主亦知段璟性傲,不受任何人威胁,但若拿方剑明来要挟他,只怕他也只能乖乖就范。

段璟在院中石凳上坐下,试着运转了一下万毒神功,却发现丝毫提不起内力,也不知这副门主用了何种古怪的点穴手法,竟然能将人的内力也封了起来。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早有魔门下人将晚饭端来,段璟肚中早已饥饿,接过碗筷旋即狼吞虎咽起来,忽听一个声音冷冷说道:“看你这吃饭的样子,难道不怕我在其中下毒吗?”段璟也不抬头,闻言笑道:“我从万毒山谷出来,普天之下又有什么毒能够毒死我,你能将我抓来,想必对我的武功应该也是了若指掌,下毒这样的事,顶多也只能对付一些三流的高手罢了。”段璟说着又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大嚼起来,又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说道:“再者,你若想要杀我,直接给我一掌就行了,何必还要下毒这么麻烦。”副门主静静地听他说完,半晌方才转身离去,离开时又道:“你吃完晚饭便回房歇息吧,房中有一些书籍,也好打发一下时间。”说着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段璟用罢晚饭,起身走到院内屋门口。他轻轻推开门,迎面而来是一间颇为清静的小屋,屋内摆设不多,一床一桌一椅,靠墙的地方还有一个书柜,里面有着一些书籍,段璟走到书柜前,随意抽出一册来看,却是一本李煜的词集。

段璟随手翻开一页,见其上写着的正是那首《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段璟细细读着,体会着李煜从一介帝王到阶下之囚的那种心情,那种悲愤却又无奈的苍凉感,不由想道:”倘若这后主当时身负绝顶武功,当可来去自如,虽不至于再将天下抢了回来,但也可落得个潇洒一生。“他一介武夫,自然便将自己的武人心态加入了其中,又想起自己虽然身负绝顶武功,如今不也照样被困在此间,不由暗自失笑。

段璟又翻了几页,觉得有些无趣,又记起怀里的长生经,不由心念一动,侧耳仔细倾听了一阵,探得周围并无任何人埋伏,这才放心大胆拿出书籍,准备照此习练起来。

段璟打开长生经的扉页,见其上写了一首诗,便细细读了下去。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天地赌一掷,未能忘战争。试涉霸王略,将期轩冕荣。时命乃大谬,弃之海上行。学剑翻自哂,为文竟何成。剑非万人敌,文窃四海声。儿戏不足道,五噫出西京。临当欲去时,慷慨泪沾缨。叹君倜傥才,标举冠群英。开筵引祖帐,慰此远徂征。鞍马若浮云,送余骠骑亭。歌钟不尽意,白日落昆明。十月到幽州,戈鋋若罗星。君王弃北海,扫地借长鲸。呼吸走百川,燕然可摧倾。心知不得语,却欲栖蓬瀛。弯弧惧天狼,挟矢不敢张。揽涕黄金台,呼天哭昭王。无人贵骏骨,騄耳空腾骧。乐毅倘再生,于今亦奔亡。蹉跎不得意,驱马还贵乡。逢君听弦歌,肃穆坐华堂。百里独太古,陶然卧羲皇。征乐昌乐馆,开筵列壶觞。贤豪间青娥,对烛俨成行。醉舞纷绮席,清歌绕飞梁。欢娱未终朝,秩满归咸阳。祖道拥万人,供帐遥相望。一别隔千里,荣枯异炎凉。炎凉几度改,九土中横溃。汉甲连胡兵,沙尘暗云海。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彩。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函关壮帝居,国命悬哥舒。长戟三十万,开门纳凶渠。公卿如犬羊,忠谠醢与菹。二圣出游豫,两京遂丘墟。帝子许专征,秉旄控强楚。节制非桓文,军师拥熊虎。人心失去就,贼势腾风雨。惟君固房陵,诚节冠终古。仆卧香炉顶,餐霞漱瑶泉。门开九江转,枕下五湖连。半夜水军来,浔阳满旌旃。空名适自误,迫胁上楼船。徒赐五百金,弃之若浮烟。辞官不受赏,翻谪夜郎天。夜郎万里道,西上令人老。扫荡六合清,仍为负霜草。日月无偏照,何由诉苍昊。良牧称神明,深仁恤交道。一忝青云客,三登黄鹤楼。顾惭祢处士,虚对鹦鹉洲。樊山霸气尽,寥落天地秋。江带峨眉雪,川横三峡流。万舸此中来,连帆过扬州。送此万里目,旷然散我愁。纱窗倚天开,水树绿如发。窥日畏衔山,促酒喜得月。吴娃与越艳,窈窕夸铅红。呼来上云梯,含笑出帘栊。对客小垂手,罗衣舞春风。宾跪请休息,主人情未极。览君荆山作,江鲍堪动色。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逸兴横素襟,无时不招寻。朱门拥虎士,列戟何森森。剪凿竹石开,萦流涨清深。登台坐水阁,吐论多英音。片辞贵白璧,一诺轻黄金。谓我不愧君,青鸟明丹心。五色云间鹊,飞鸣天上来。传闻赦书至,却放夜郎回。暖气变寒谷,炎烟生死灰。君登凤池去,忽弃贾生才。桀犬尚吠尧,匈奴笑千秋。中夜四五叹,常为大国忧。旌旆夹两山,黄河当中流。连鸡不得进,饮马空夷犹。安得羿善射,一箭落旄头。”段璟一口气读完,只觉胸中豪情迸发,不由一声长啸,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忽听周围一阵响动,似有无数人马朝着院落而来,段璟暗道一声糟糕,急忙贴身收起秘籍,又吹熄油灯,合衣躺在了床上。

大江湖之银面毒手第三部(12)

第十二章上回说道段璟一声长啸,引来无数人马涌向这个小院落,段璟暗道一声糟糕,急忙吹熄油灯,合衣躺在了床上。

身子刚一挨到床上,只听火光一闪,整个院落都被重重围了起来,紧接着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踢开,一个身材高大之人从外急匆匆走了进来,手上犹自举着一支火把。

那人到得床边,火把照了一下床上的段璟,见其睁眼看着自己,忽然将手一伸,就要来捉段璟. 段璟虽然极力躲闪,然后穴道被封,哪里还有反抗的力气,被那人犹如孩童一般直接提了起来。

那人看着段璟,冷笑一声,将他狠狠摔在了地上,说道:“姓段的,你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你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天吧。”段璟被重重摔在地上,亦是冷笑道:“原来是你。”他借着火光看清了那人的样子,见其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有如钢针一般立起,铜铃般的眼睛直视着自己。段璟虽然不知其姓名,但却从其声音中认了出来,当下又是一声冷笑,说道:“原来是你这个手下败将。”那汉子正是东天王,他在庄园内被段璟打得落荒而逃,又到了此地休养,方才正欲睡下,忽闻一声长啸传来,急带着手下赶到,待见到是段璟时,终于忍不住怨气,将其狠狠摔在了地上。

东天王听段璟出言讽刺自己,脸上更是挂不住了,当下将火把交给手下,一把提起段璟,就要将他拖出去。

忽然院外一声冷喝声传来:“你们都在此地做什么?”听声音却是那副门主到来。

东天王闻言身子一颤,似乎极度惧怕那副门主,急忙高声叫道:“启禀副门主,这姓段的小子想要偷跑。”话音未落,就觉一阵轻风吹过,副门主的身影倏然出现在了一旁,双眼紧紧盯着段璟. 段璟毫不畏惧,狠狠瞪了回去。

二人瞪视良久,副门主忽然转身就走,东天王不明其意,只得紧紧跟上,一群人迅速离开,只剩下段璟一人留在了房内。

段璟躺在床上,原本想再次拿出长生经习练,但先前被东天王用力一摔,只觉得全身疼痛难当,只得作罢,合衣躺在了床上闭目歇息。

第二天天刚亮,段璟便起身在院子里溜达,院子不大,实在百无聊赖的时候他便在那菜地里做些农活。早饭一早便摆在了桌上,他也不急,将农活仔细弄完后,这才洗净双手用饭。

吃罢早饭,段璟又回了屋内,再次拿出了长生经仔细翻看起来,跳过扉页后一路研读,每读一段他便盘腿坐下,照着书上的方法运转体内的万毒神功,只是依然没有半点作用。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去,段璟被困在这小院子中,整日里不是摆弄这个菜园子,便是在房中练功。他倒也想寻机会逃跑,但每次只要一出院门,那副门主定会出现将他捉住,然后便是一阵摔打,久而久之,他也就没了这个心思。

虽然段璟逃不出这个院子,但却也有一些意外之喜,他自从习练了长生经以来,意外地发现体内的万毒神功竟然隐隐有些复苏的迹象,虽然自己的奇经八脉依然被封住,但却隐隐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段璟不由大喜过望,更是日夜苦练,连平日里常去的那块菜地,也是多日不曾涉足了。

段璟在院中住了良久,他却一直不知为何这副门主不杀了自己,按说他屡次坏了魔门好事,魔门上下都恨不得欲杀之而后快,如今却是静悄悄的,好似忘了他这个人一般。不过如此也好,他正好可以安心习练长生经。

半个月时间眨眼就过,段璟的长生经亦是越来越纯熟,被封住的奇经八脉亦开始有破关的迹象。段璟盘腿坐在床上,将长生经融入到了万毒神功之中,他习练了这么长的时间,愈发觉得这长生经无比奥妙,它似乎可以单独做为一门内功来修炼,亦可融入到自己原本的内功之中合二为一,段璟此时用长生经为引,催动体内的万毒神功,努力冲开被封住的奇经八脉。

月圆当头,一丝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穿堂入室,照在了段璟身上。段璟深吸一口气,体内长生经缓缓运转,先是绕着周身游走了几圈,然后开始渐渐汇聚在了一处,向着被封住的穴位发起猛烈的冲击。这种冲击看似平常,内里却有着极大的凶险,若是一着不慎,不但穴位没法冲开,更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段璟满头大汗,脸色忽青忽白,头顶冒着一丝烟气。良久之后,方才缓缓睁眼,但见其眼中神光一闪而过,又站起身来,走到桌旁轻轻一挥手掌,就听哗啦一声,整张桌子应声而倒,摔了个四分五裂,而段璟的手掌自始至终却没有碰到桌子边缘。

段璟冷眼看着屋外,忽然身形一动,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继而出现在了院子里。他又辨明了一下方向,身子轻轻一跃,犹如黑夜中一只大鸟一般,趁着夜色直往远处掠去。

段璟一路急驰,他被副门主挟来之时曾经暗中记下了方剑明被软禁之处的方位,此时人在半空,看得更是清楚,一路避开那些巡逻的魔门弟子,顺利地来到了屋外。

段璟正欲推门而入,忽听房内有些动静,他仔细辨别了一下,惊讶地发现房内竟然有着两人。他不敢贸然而入,先捅破一层窗户纸向里细看,这一看不打紧,居然让他怒火中烧。

只见方剑明躺在屋内床上,四肢皆被捆绑,身上衣物被剥得精光,一个肥胖的女子正趴在他的身上,一个脑袋伏在他的胯间,正在一上一下吞吐着,再看方剑明,见其脸色通红,满脸的愤慨和不甘。

段璟大怒,本想破门而入,忽然心念一动,探到周围似乎另有几人埋伏,而且听其呼吸似有似无,定是内家好手,武功似乎不弱,不由略微有些吃惊,莫非在这魔门内,还藏着一些别的高手不成。

段璟不敢轻举妄动,又悄悄伏下身子,躲回了夜色里。此时就听房内一阵笑声,那笑声虽然似乎是个女子,但嗓音颇粗,想来就是那肥胖女子所发,就听那女子说道:“小子,你今夜若是将老娘伺候好了,日后在这魔门之中,你当可横着走。”方剑明呸了一声,怒道:“你个贼婆娘,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小爷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一条好汉。”想来方剑明也是被逼急了,说话间竟也有了一股绿林好汉的味道。

女子笑了一声,又道:“我又怎么舍得杀你呢,你这般细皮嫩肉,在整个魔门都找不出第二个,我见了实在欢喜的很,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和我做一对长久夫妻吧。”段璟听着屋内二人对话,心头有些着急,又暗暗伏低身子,整个人悄悄往先前所探得的方位摸去,那里似乎埋伏着数人,想来定是那肥胖女子所带的帮手。

段璟伏低身子,沿着屋角慢慢走着,然后猛一抬头,见屋顶上立着一人,此时正冷眼看着自己,见自己抬头,亦是一声冷哼,跟着一道刀光迎头劈下。

段璟见身形暴露,足尖一扭,堪堪躲过那道刀光,再一抬头,见天边一轮明月,将自己的影子照得亮堂堂的,方才明白缘何露了马脚,不由暗自失笑。

那人一刀劈下,顿时惊动了其余数人,跟着便有数人一跃而下,将段璟团团围住。数人中有一人持剑,二人持刀,还有一人却是使了一杆大枪。

屋内二人听到动静,那女子率先开口道:“白叔叔,怎么回事?”那持剑之人回道:“有人闯了进来,不过小姐尽管放心,属下马上就解决此事。”话音未落,屋内的方剑明也是叫道:“屋外之人可是段大哥?”段璟不由笑道:“方兄弟放心,你只管享受你的美人,剩下的人就由我打发了。”方剑明闻言苦笑一声,段璟也不再理会,凝神打量着四人。

先前与女子通话之人看着段璟,冷冷道:“这位朋友,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此人姓白,单名一个涟字,中等身材,面白无须,腰间斜跨一柄长剑。

段璟笑道:“屋内之人是我兄弟,我今日到此正是来找他的。”说着心中不禁有些讶异,自己被副门主抓来这许多时日,这几人似乎并不认识他。

白涟又道:“那你今日可是来错了,我家小姐看上了屋里那个小子,欲与其结秦晋之好,阁下还是请回吧。”他话说得客气,手却不由自主摸上了剑柄。

段璟哈哈一笑,又道:“秦晋之好,那也得两情相悦才行,如今看来,只怕是你家小姐霸王硬上弓吧。”白涟冷冷看着段璟,道:“看来阁下今日是一定要搅这趟浑水了?”段璟也不说话,只是冷笑一声,双手缓缓提起,凝神以待。

白涟见段璟不说话,蓦然间一声大喝,紧接着剑光暴起,数道剑影直刺段璟。剑势极快,大喝声未落,剑尖已堪堪刺到段璟胸前。

段璟暗赞一声好,身随剑动,避向一侧,跟着五指一张,径直去拿剑身。

白涟冷哼一声,剑身横扫,剑锋直扫段璟手掌,他初见段璟,摸不清他的武功路数,见他不知好歹用手来抓剑,暗道其真是胆大妄为。

哪知剑身刚搭上段璟手掌,就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白涟不由大吃一惊,他哪里知道段璟手上一直都带着一副极薄的手套,那手套不知用何物织成,却是刀砍不进,火烧不断,端得是一件罕见异常的宝物。

段璟趁着白涟愣神的功夫,五指猛然一收,直接握住了剑锋,正要用力折断,忽听脑后恶风袭来,心知不妙,身子猛然往一侧让开,一柄单刀呼地沿着段璟的身子劈了下来。

白涟夺回长剑,亦是一声大喝,与那使单刀的汉子一前一后夹攻段璟,只剩一个使双刀的汉子和那个使大枪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段璟面对二人夹攻,脸上丝毫没有惧色,双掌齐出,左挥右挡,将二人招式一一挡下,他如今穴道被解,又有长生经护身,武功更是精进,白涟和那使刀汉子合力围攻之下,竟然连段璟的衣角也摸不着,心中又惊又怒。

三人正在酣斗,忽然段璟一声长啸,双掌猛然拍出,就听哎呀一声,那使刀的汉子往后便倒,长刀也是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白涟见但使单刀的汉子被段璟一掌击败,不由大喝一声,长剑倏然加快了速度,剑尖连抖,数朵剑花直刺段璟要害,同时另外二人也是齐齐一声大喝,使双刀的人就地一滚,刀锋直砍段璟下三路,另外一人则是枪尖一抖,直刺段璟后心。

段璟一声长啸,身子猛然跃起,躲过双刀,身子在半空中一转,足尖猛踢枪尖,就听咔嚓一声,乌木做的枪身竟被他一脚踢断,枪尖在半空中一闪,被段璟拿在手里随手往后一掷,直刺白涟面门。

白涟大吃一惊,急忙撤招回挡,那使枪的汉子见自己的兵器被段璟一脚踢断,心下大怒,拿着枪杆只顾乱打。段璟人在半空,足尖再次用力一踢,原本就断掉的枪杆竟然再次被其一脚踢折,那使枪的汉子大惊失色,身子猛然向后一跃跳出战团。段璟逼退一人,转身一掌直拍使双刀汉子的头顶,这一掌内含长生经的威力,顿时掌风大作,刮在人脸上隐隐生疼。

使双刀那汉子吃了一惊,他本来用的一直都是下三路打法,此时段璟人在半空,刀法自然也没了用武之地,只得就地一滚,先避开一掌再说。不料段璟这一掌乃是虚招,半途掌势一变,忽然化掌为爪,只抓那汉子肩头。那汉子避之不及被抓了个正着,不觉闷哼一声,肩头痛彻难当,急忙挥起一刀直劈段璟手臂。段璟略一用力,就听喀拉一声,那汉子整条臂膀硬生生被段璟抓得脱臼,再也忍耐不住,惨叫一声,弃了双刀跪倒在地,右手扶着左肩,额头上冷汗直流。

白涟见段璟数息间迫退三人,心中一寒,他原以为凭着四人之力,即使斗不过段璟,但也能打个旗鼓相当,不料一个照面,三人纷纷败退,如今只余他一人还有一战之力。

白涟手持长剑,剑尖直指段璟,脸上冷汗直流,手臂也开始微微有些颤抖。

段璟一声冷笑,右掌猛然拍出,挟带着千钧之力猛击白涟前胸,白涟大喝一声,剑尖直刺段璟咽喉,竟全然不顾拍来的手掌,欲与段璟斗个两败俱伤。段璟一脸冷漠,忽然掌势一变,半途中抓住刺来长剑,掌心内力一吞一吐,啪嚓一声,竟将长剑生生折断,反手将剑尖用力一掷,直刺白涟面门。白涟长剑被折,心中一阵恍惚,暗想自己行走江湖多年,也算是个成名高手,今日竟被人一个照面就折断长剑,当真是奇耻大辱。正自黯然神伤之际,不料段璟将断掉的剑尖掷来,一时未及提防,顿时惨叫一声,面孔被长剑贯穿而过,身子向后一仰,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声息。

另外三人见了大惊,不由齐声大喝,合力冲段璟杀来,段璟抖擞精神应战,不到数合,一掌印在那使大枪汉子的胸口。那汉子一声大叫,猛地向后扑倒,仰面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软软萎顿在地。另外二人见了,早已肝颤,手中招式不由乱了章法,被段璟寻得空当,又是一掌一个纷纷毙命。

段璟击毙四人,探得周围再无动静,急忙推门进了房内,乍看之下,不禁哑然失笑。

只见方剑明被捆在了床上,四肢大张,被分别锁在床的四角,此时正是赤身裸体。一个肥胖的女子正趴在他的下身,嘴巴不停吸吮着他的阳具,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见段璟进来,忽然发出一声尖叫,怒道:“你是何人?胆敢来打扰老娘的好事,快给我滚出去。”段璟不去理她,反而对着方剑明笑道:“方兄弟真是艳福不浅啊。”方剑明苦着一张脸,说道:“段大哥不要再取笑小弟了,还是先将小弟救下来吧。”话音未落,那女子忽然大叫道:“你把我白叔叔怎么样了?”

说着快步奔向门外,见院里横着四具尸体,不由大惊失色,回头对段璟怒道:“你胆敢杀了白叔叔,我定要禀明父亲,要他将你赶尽杀绝。”段璟冷着一张脸,忽然一把提起那女子,那女子被段璟提到半空中,吓得吱哇乱叫,双腿乱蹬,犹如一只肥猪一般。段璟掐着她的脖子,冷冷道:“你若再大喊大叫,我就一把掐死你,听明白了没有?”那女子此时也已经明白过来,她的白叔叔尚且不是段璟的对手,她又如何能和段璟对抗,当下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段璟将她放在地上,女子身子不断后退,缩在了一个角落里,段璟上前将方剑明绳子解开,笑道:“美人在怀,方兄弟你何不从了呢。”方剑明看了那女子一眼,苦笑道:“若是这种女子也能称为美人,那我宁愿抱只老母猪睡觉了。”

段璟又问道:“方兄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剑明穿上衣服,满脸的不堪回首,道:“今夜我与往常一样,正准备安歇,忽然这人就冲了进来,紧跟其后的还有四名保镖模样的人。他们冲进来后不由分说就把我绑了起来,然后那四人又出了房门,接下来的事段大哥你也看到了。”段璟还是忍不住满脸笑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问道:“你是谁家的女子,怎地会到了此地?”他见那女子随身带的四名保镖武功皆是不凡,料想其定是魔门高层的家属,想着先问明身份,他与方剑明能否逃出生天,说不定就着落在她的身上。

女子战战兢兢地缩在墙角,口中不甘心道:“你最好赶快放了我,若是我父亲来了,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段璟笑道:“若真是这样,我还真想见一见令尊,看看令尊是何等的模样,能生出你这样的尊容。”话音刚落,屋外突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既然阁下如此想见我,何不亲自出来一观呢。”到底来者何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大江湖之银面毒手第三部(13)

第十三章上回说道段璟欲靠那肥胖女子逃出魔门,那女子恶狠狠说道:“若是我父亲在此,定要他将你杀了,一出我胸中恶气。”段璟闻言笑道:“我倒是真想见一见令尊,看看其到底长得是一副什么模样,能够生出你这副尊容。”话音刚落,屋外忽然传来一个威严又带有一丝怒气的声音:“既然阁下这么着急见我,何不出来一观。”段璟闻言一惊,此人竟然能够不知不觉就到了门外,这份功力委实惊人。正想出手,忽见门被人从外打开,一个高大威严的男子满面怒气走了进来,环视了一眼四周后,对着缩在角落的女子道:“原来你在这里,你白叔叔呢?”女子闻言大哭,垂泪道:“父亲,白叔叔被他杀死了,就在外头的院子里。”男子闻言大惊,几步奔出门外,须臾又冲了回来,满面怒色再也隐藏不住,厉声道:“好小子,竟敢杀了白涟,我雪山派今日定容不得你。”说着双掌一推,一股寒意直卷段璟.

此人原来是雪山派掌门,复姓司伯,单名一个南字,此次正是受魔门副门主的邀请,前来此地商议要事,其间其女闲着无聊,便带着白涟等四人到处游玩,正好在这间屋子外发现了方剑明,又兼方剑明长得一表人才,其女见猎心喜,又见方剑明被软禁在了此地,只当是魔门的下人,便一时冲动……没想到却害死了白涟四人。

段璟见司伯南来势汹汹,心下不敢大意,他亦不知司伯南武功如何,当下提起八层功力,双掌亦是拍了过去。啪啪两声,二人各击一掌,段璟稍稍退了半步,司伯南却是纹丝未动,不禁咦了一声,看段璟年纪不过二十七八,竟能接住自己一掌,心下不由大感兴趣。

段璟亦是大感意外,按说以他现在的武功,莫说一般的高手,即使魔门的四大天王来了,也绝然接不下他的一掌,此人不但接下了自己一掌,反而还将自己震退半步,这份功力委实骇人。

司伯南看着段璟,问道:“你是何人门下,年纪轻轻能够接下我的一掌。”

他此刻出言询问,怕得便是段璟背后的师门长辈,若是寻常人士,他早就一掌劈死了,哪里还会这么啰嗦。

段璟一愣,转而说道:“师门渊源,不便相告。”他这话倒也不是虚张声势,现如今七极剑派被司马炎掌控,早已将他列为了叛徒,他倒是可以说是九宫老人的徒弟,可九宫老人早已仙去,只怕如今除了那位师姐外,亦是无人知晓。

只是段璟如此一说,司伯南更觉得他背后暗藏更加雄厚的势力,心中暗想,如今江湖中的大门大派,白道不外乎少林、武当之流,而黑道亦只有魔教、魔门两派,可自己从没听说这几派中有如此杰出的青年高手,不由暗自沉吟不语。

一旁的女子见司伯南迟迟没有动手,不禁哭诉道:“父亲,此贼杀了白叔叔,还请父亲替他报仇。”这肥胖女子乃是司伯南的独女,名唤司伯艳,自幼好吃,如今亦是二八芳龄,却是肥胖的犹如一只母猪一般,司伯南也不管她,安排了白涟等人随身护卫,任由着她胡闹。

司伯南闻言面色一沉,冷冷道:“小子,我不管你出自哪门哪派,但今日你杀了白涟,拂了我雪山派的颜面,此事我定不会善罢甘休。”段璟亦是冷冷回道:“令爱欲强辱我兄弟,她的四个随从屡次阻扰,我亦不得不出手杀了他们,若不是令爱,他们亦不会死于非命。”司伯南冷哼一声,道:“他二人两情相悦,又与你何干,废话少说,今日我就要教训教训你。”说着双掌一卷,蓬勃的内力散发出来,将衣物吹得高高鼓起。段璟见他如此不讲道理,心下亦是大怒,双掌往身前一推,直接拍了过去。

二人甫一交手,便爆发出极大的内力,屋内摆设被震得粉碎,司伯南一身雪山派的内功,出招时自带一股寒气,虽不能与萧曲的玄冰劲媲美,但也不遑多让。

段璟与萧曲多番交手,自然也知道其厉害之处,二人各施本领斗做一团。

司伯南曲起一指,带着巨大的内力直指段璟前胸,段璟毫不示弱,右掌迎上,万毒神功与长生经游走全身,亦是狠狠拍了过去,二人数息间已经连过数招,均是奈何不了对方。

忽听轰隆一声巨响,整间屋子突然裂了开来,继而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连门到窗再到屋顶俱是碎裂了开来,二人如此激斗之下,竟然连房子也承受不住倒塌了。

忽然墙角一声尖叫声传来,一根巨大的房梁直直朝着司伯艳砸了过去,司伯南大惊,急忙去救,却因相隔太远毫无办法,眼见司伯艳就要被砸中,忽然一道身影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司伯艳,用后背硬生生承受住了砸下来的大梁,这一击甚重,砸在了那人后背之上,不由连喷数口鲜血。

那道身影正是方剑明,他见房梁砸下,本想逃命,却一眼瞥见正缩在角落里的司伯艳,不及思索之下急忙扑了过去,以后背硬生生护住了司伯艳,只是这一下砸得实在太重,饶是他用内功护体,也不由得连喷数口鲜血。司伯艳看着护住自己的方剑明,一时亦是忘记了惊叫,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段璟见方剑明被房梁砸中,不由大吃一惊,也顾不得与司伯南相斗,身子一纵直扑了过去,一掌推开压在方剑明身上的房梁,急声问道:“方兄弟,你怎么样了?”方剑明抬起头,面如金纸,奄奄一息道:“段大哥,我没事,咱们快快出去吧。”段璟背起方剑明,几步出了屋外,此时司伯艳亦被司伯南救出,站在了屋外院落中,见方剑明被段璟背了出来,急忙跑了过来,见方剑明背上一片血迹,又见其面如金纸、奄奄一息,不由大急,喊道:“喂,你千万不能死啊,我还等着你来娶我呢。”她一急之下满口胡言乱语,听着让人哭笑不得。

段璟在一旁怒道:“若不是因为你,方兄弟怎么可能会这样,你快快让开,我要替他疗伤。”一旁的司伯南闻言大怒,正欲出手教训段璟,又见爱女伤心垂泪,一时有些心软,鼻中冷哼了一声,却是轻声安慰起司伯艳来。

段璟盘腿坐在方剑明身后,双掌抵住其后背,缓缓运起长生经,将内力不断输入他的体内,长生经的内力柔和,在方剑明体内缓缓修复着他的内伤,半晌过后,方剑明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接着面色逐渐转红,竟是被段璟救了过来。

段璟长吁口气,收回双掌,看着方剑明道:“方兄弟,你的内伤虽然好了,但是皮肉之苦还是免不了了。”方剑明道:“多谢段大哥出手相救,些许皮外伤不碍事的。”想了想又道:“段大哥,那姑娘如何了?”段璟一愣,方才想起方剑明说得是司伯艳,苦笑道:“她如此辱你,你还要救她……”方剑明正色道:“她虽然辱我,但终究没害了我的性命,而且段大哥也将其爪牙尽数杀了,也算是替我报了仇,我与她自是两不相欠。方才其有难,我却也不能不救,段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段璟闻言笑了笑不再言语,他自然知道方剑明的想法,亦是其有着这份单纯的心性,所以二人才能结交。

段璟笑道:“方兄弟你放心吧,那位姑娘没事。”说着转头看去,却不由咦了一声。方剑明一时好奇,急忙转过头去,却见院落中空空荡荡,哪还有司伯南父女的身影,又见段璟手中拿了一张纸片,不由奇道:“段大哥,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段璟笑了一声,将纸片递了过去,笑道:“你自己看罢。”方剑明好奇之下接过纸片,见其上写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不由面色大窘,故作不明道:“段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段璟笑道:“那位司伯姑娘看来是相中你了,今生非你不嫁。恭喜方兄弟,日后就是雪山掌门的爱婿了。”方剑明不由苦笑一声,道:“段大哥快别取笑小弟了,如今还是想想怎么逃出这里罢。”话音未落,一个清冷的声音接口道:“想要走的话倒也简单,就怕你没这个本事。”二人一惊,见原本只有他二人的院落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身影,那人身材娇小,站在一株榕树底下,此刻正冷冷看着二人,正是独孤伽罗。

段璟见独孤伽罗现身,暗道一声糟糕,定是方才与司伯南的打斗太过激烈,房子被震塌后的巨响惊动了她。心道此女武功实在深不可测,自己又与司伯南恶战了一场,此时不知能不能斗得过她。转念一想,自己都已经逃到了这里,难道还能束手就擒不成,不如全力一拼,说不定还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独孤伽罗冷眼看着二人,却迟迟没有出手,二人有些惊疑不定,方剑明亦知独孤伽罗的厉害,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凝神以待。

不料独孤伽罗迟迟没有出手,段璟有些按耐不住,喝道:“你迟迟不出手,到底是何用意?”独孤伽罗看着段璟,眼神中似乎有着莫名的情绪,叹道:“我劝你还是乖乖回去,不要逼我出手,就算你练了长生经,也不一定会是我的对手。”

段璟大吃一惊,他习练长生经这事,除了方剑明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这独孤伽罗又如何得知。

仿佛知道了他的心思,独孤伽罗轻蔑地一笑,说道:“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你在那个院子里做的一切,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而且我放你走了,魔门还有其他高手,你依然逃不出去。”段璟闻言嗤笑一声,道:“又是那什么四大天王吗,如今就算他们四人一起上,我也不见得就拍了他们。”独孤伽罗轻笑一声,正色道:“你莫非真的以为魔门就只有四大天王了,若论真正的实力,他们甚至排不进前十。”段璟闻言吃了一惊,又不知其话真假,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独孤伽罗又道:“魔门高手无数,光在明面上的,除了四大天王之外,还有三散人和二护法,这些人武功都在四天王之上,更不用说还有六灵将这些与四天王武功不相上下的人。而这些,只是魔门明面上的力量,更有一些暗地里的力量是你无法想象的。”说着目光炯炯看着段璟.

段璟和方剑明面面相觑,半晌后段璟咬牙道:“就算前面有刀山火海,我也非趟过去不可。”又对着方剑明说道:“方兄弟,一会我拖住她,你趁机逃出去。”

说着双掌缓缓提起,就要出手。

独孤伽罗闻言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你若是只想让他走,倒也不费什么事,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段璟闻言一愣,问道:“你肯放方兄弟走?”独孤伽罗冷笑一声,说道:“你当我魔门当真稀罕长生经吗,我门中典藏无数,各类神功秘籍应有尽有,就算是你的万毒神功,我也没有放在眼里。我抓他来,只不过是一桩交易罢了。”

段璟闻言有些惊疑不定,这独孤伽罗的口气也未免太大了,要知道江湖中有多少人对长生经是垂涎三尺,袁长乐靠着这一本长生经更是大杀四方,若不是司马莹碰巧破了他的气门,又怎么死在了自己手里。

方剑明闻言也是满面惊讶,这独孤伽罗抓自己竟是因为一桩交易,又是何种交易需要魔门的副门主出马,来抓区区一个天山派的弟子。

段璟看着独孤伽罗,问道:“你说你抓方兄弟只是因为一桩交易,到底是何交易?”独孤伽罗微微一笑,说道:“若你愿意留下来,我倒不妨和你说说这个交易。”段璟闻言喝道:“妖女,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独孤伽罗见其出言不逊,亦是冷哼一声,说道:“方剑明可走,但你若是想走,就得先问过我再说。”

二人相视一眼,段璟说道:“方兄弟,既然她愿意放你走,你就先走罢。”又想了想说道:“你出去后,先去找关大侠,我与他兵分两路,我来寻你,他去寻明雷子前辈,如今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他那边情况如何。”方剑明也知道现在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独孤伽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改主意了,到时二人一个都走不脱,也道:“段大哥,那我先行离开,等你平安出来后我再来找你。”段璟微笑道:“方兄弟,一路保重。”说着缓缓站在他的身前,两眼紧紧盯着独孤伽罗,生怕她突然发难。

独孤伽罗却丝毫没有出手的欲望,只是对方剑明说道:“方剑明,我若是你,出去后便径直先回师门。”方剑明闻言一愣,正待再问什么,却见段璟朝他挥了挥手,要他加紧离开,只好拱手对段璟道了一声保重,接着身子一跃,几个起伏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段璟双掌提至胸前,眼睛紧紧盯着独孤伽罗。独孤伽罗却是冷笑一声,道:“但愿方剑明不会死在半路。”段璟闻言惊道:“你说什么,什么死在半路?”

独孤伽罗却是没有回答段璟的问话,只是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也想对我出手,试试融合了长生经和万毒神功的力量能不能打倒我。”段璟没有说话,但其坚定的眼神却告诉独孤伽罗,其正有此意。

独孤伽罗轻笑一声,说道:“也罢,我就再同你交一次手,让你看看魔门的实力。”说着缓缓从树影下走了出来。

但见月光灼灼,照射在了独孤伽罗的身上,一张略显清秀的脸,带着一丝清冷,缓缓走到段璟面前。段璟有些吃惊,他虽然知道独孤伽罗是个女子,但以往她都是戴着那个鬼怪面具示人,如今这副不施脂粉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独孤伽罗看着段璟,冷冷说道:“既然你要试一试自己的武功,那我就成全你。”说着不待段璟回答,一指疾点其左边肩膀。

段璟料不到她说打就打,一时没有提防,待见手指堪堪点中自己肩膀时,方才如梦初醒,不由吃了一惊,身子一扭避了开去。

独孤伽罗一指不中,立时又是一指点出,依然不离段璟左肩三寸。段璟失了先机,只能步步退守,眼见退无可退,忽然一个旱地拔葱,身子高高跃起。

岂料独孤伽罗早有防备,见段璟一跃而起,手掌猛抓其脚踝,段璟大惊失色,眼见其手掌靠近自己脚踝,一股寒气紧紧包裹,禁不住一声长啸,双足猛然发力,往独孤伽罗手掌踢去。

段璟人在半空,即使双足猛然发力,又有多大的力气,独孤伽罗五指大张,依然往段璟脚踝抓去,段璟先机已失,此刻人在半空,根本无法闪躲,只能运起全身功力,希望能够将独孤伽罗震开。

独孤伽罗手掌甫一搭上段璟的脚踝,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内力狂涌而来,极力想将她的手掌震开。独孤伽罗冷哼一声,五指如钩,用力箍住段璟的脚踝。段璟只觉得她的手掌犹如一道铁箍一般,将自己的脚踝抓得生疼,内力不由一泄,身子一歪,一个倒栽葱直往地上坠去。

独孤伽罗一惊,急忙放开段璟脚踝,甫一松开,段璟身子突然一横,紧接着手掌在地上用力一撑,整个人再度弹了起来,接连几个翻身后稳稳落在了地上。

段璟身子甫一落地,立时一声长啸,身形一纵,右掌拍向独孤伽罗的左肩。

独孤伽罗肩膀微扭,避开这一掌,转而手掌向段璟手腕搭去,欲拿其脉门。

段璟冷笑一声,早已料到此招,手掌横扫,依然往独孤伽罗肩头削去。独孤伽罗足尖一点,向后避开,继而身子一跃,人在半空中单掌直探段璟肩膀。

二人攻守之势立换,噼里啪啦间已经过了数招,段璟不禁暗暗有些心惊,自己身负万毒神功和长生经两大内功绝学,却依然隐隐处于下风。

其实不光段璟心惊,独孤伽罗也是有些吃惊,她原本以为,即使段璟练了长生经,但这么短的时间内,势必无法很好的融会贯通,是以她方才会如此轻视段璟. 不料这一番交手之下,竟然隐隐感觉其功力似乎增长了很多。

独孤伽罗提起精神,足尖一点,身子扑向段璟,手指倏然点出,直指段璟前胸。段璟脚下步伐一变,忽然在原地消失,独孤伽罗毫不惊慌,一指往一侧点去,哪知却点了一空。独孤伽罗大惊,正想回身,却见段璟从另一侧出现,手掌一格,顺势拿住了她的手腕,掌上猛一用力,犹如铁箍一般紧紧箍住了独孤伽罗的手腕脉门处。独孤伽罗只觉手臂一酸,紧接着全身一软,竟然一丝力气也使不上来。

段璟一招制住独孤伽罗,冷冷看着她,独孤伽罗毫不示弱,亦是狠狠地瞪着段璟,段璟冷笑一声,竖起单掌,就要狠劈下去……欲知独孤伽罗会否就此毙命,且听下回分解。

大江湖之银面毒手第三部(14)

第十四章上回说到段璟一招制住独孤伽罗,紧接着单掌一竖,狠狠劈了下去。独孤伽罗闭目等死,美目中竟泛起几滴清泪,段璟一惊,急忙收回力道,只在其后脑处劈了一下,独孤伽罗嘤咛一声,紧接着便晕倒在地。

段璟看着倒在地上的独孤伽罗,心情复杂,他本该一掌将其劈死,可不知为何,见其眼泛泪光,竟然生出了恻隐之心。段璟暗暗对自己说道:“段璟啊段璟,她可是魔门的副门主,江湖中有名的女魔头,你今日若放过了她,来日不知还有多少人命丧她的手中,快快下手,为武林除一大害。”可是其转念又想到,自己被困在魔门多日,可独孤伽罗却没有半点怠慢自己,而且不光是他,连方剑明亦是如此,说不定这独孤伽罗并不如武林中传言的那般凶恶好杀。

段璟正踌躇间,忽然听到一阵衣袂飘动的声音,听声音似乎不止一人,正快速往这边赶来。他心头一惊,料想定是几番大战后惊动了魔门的其他人,眼睛环视四周,心中计较已定,身子猛然一纵,人在半空连换数个身位,然后往西急驰而去。

段璟方走,随后便有数人到了院中,见躺在地上的独孤伽罗,皆是一声惊呼,立时便有三人往段璟离去的方向追赶,剩下几人则扶起独孤伽罗回转而去。

段璟一路急奔,他一心想要找到方剑明,而这个方向也正是当时方剑明离开的方向,只是他这一路追赶,却始终找不到其人,又兼急奔了大半个时辰,整个人又累又饿,不由放缓了脚步想要歇息一下。

此时天色微亮,天边一层薄雾透出了些许霞光,段璟一夜未睡,此时又累又乏,回头见自己已经逃出魔门,不由得想要先找个地方落脚。正好前面不远有个集镇,便想着先去饱餐一顿,然后再找家客栈好好歇息一下。

段璟步入集镇,此时天色尚早,酒肆多未开门,段璟只得先去找了一家客栈,拍了许久的门后,终于有个伙计打着呵欠打开大门,满脸的不耐烦。

段璟也不多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递了过去,那伙计见了银钱,立马两眼放光,点头哈腰地将段璟让入大堂,又迫不及待叫醒了客栈的掌柜。

掌柜被叫醒后亦是一脸的不耐烦,段璟也不理他,他此前跟着谢安,自然知道了钱能通神的道理,当下订了一间上房,又让掌柜的安排些饭菜送入房中,掌柜见来了大主顾,也是满心欢喜,急忙让伙计准备酒菜,自己则亲自领段璟去上房歇息。

掌柜将段璟领到房间,段璟推门而入,见房内装修甚是华丽,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算是打赏,又挥了挥手,掌柜满面谄笑,离去前低声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没有,若是嫌一人寂寞,小老儿也可以为公子安排一下。”段璟此时全身疲乏,直想好好睡上一觉,闻言摇了摇手,掌柜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砰的一声,房门被段璟随手关上,这才无奈离开。

段璟一夜大战,此刻全身又酸又痛,头刚刚挨着枕头,呼噜便打得震天响,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才起床。

段璟一觉醒来,肚中又饿又渴,推门而出欲去饭堂吃饭。抬眼见此时月上梢头,不由哑然失笑。忽然眼角瞥到一人,心中一惊,再待定神一看,正是先前给自己开门的那伙计。

那伙计见段璟醒来,急忙上前笑道:“公子终于醒了,可是肚中饥饿?小人马上将饭菜送到公子房中。”段璟原本就是要去吃饭,见其一直在外等候,心中颇为感激,含笑说了句有劳,又递了块碎银过去。伙计一天之内连赏两块碎银,足足抵得上自己一年的薪水,自是欢天喜地去了。

段璟在房中等了片刻,听得敲门声响起,知道是那伙计安排了饭菜过来,起身开门,见那伙计领了数人,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大红色托盘,不由微微吃惊。

伙计笑道:“我一人也拿不了这么多饭菜,便找了一些人帮忙,公子久等了。”

说着招呼众人进屋,将一应饭菜摆在了桌上,整整摆了一大桌子。

段璟有些愣神,看着那满桌子的山珍海味苦笑道:“多谢小二哥的一番美意,只是我这一人也吃不完这许多饭菜。”又想了一想,说道:“要不你等拿一些回去自己吃罢。”众人闻言,皆面露喜色,伙计见了,也不好拂了大伙的意,只得说道:“似乎是有些多了,既然公子好意,你等便每人拿上一份,回屋自己吃吧。”

众人弃身谢过段璟,各自欢天喜地上前拿了一件回去,他们倒也知趣,拿的尽是一些寻常菜式,真正的山珍海味都给段璟留了下来。段璟见眨眼间桌上的饭菜就去了一大半,方才笑道:“小二哥,若是不嫌弃,不如留下来用完饭再走。”伙计急忙说道:“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我已经用过晚饭,不敢再叨唠公子,还请公子慢用。”说着起身告辞而去。

段璟睡了一天,早已是饥肠辘辘,见众人离去,便一人坐在桌旁大快朵颐起来,真是吃得满嘴流油,足足吃了半个时辰,方才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皮满足地叹了口气。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段璟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自然也不例外,他被囚在魔门月余,自然没有女色可以亲近,憋了这么长的时间,自然也是异常辛苦,此时正值酒足饭饱之际,自然便想着发泄一下多日来憋着的那一股欲火。

段璟本欲去找那伙计,想问一下附近可有青楼,忽而心念一动,又返回房中,掏出了怀里的长生经,细细研读起来。

段璟习练长生经才一个月,虽然能将万毒神功与长生经融合起来,但书中始终还有些疑问不明白,他总觉得长生经不会如此过于简单,其真正的作用应该还未被发掘出来。

段璟仔细研读了一下长生经,然后盘腿坐在床上,依着书中的法子让内力沿着身周的奇经八脉跑了一圈,只觉四肢百骸无比舒爽,忍不住微微呻吟一声,再待内力绕了几圈后,更觉舒畅,忍不住放声长啸。

哪知啸声方落,忽听周围一片嘈杂声响起,不时有一些住在客栈中的江湖豪客冲出门外,纷纷大叫大嚷,段璟一惊,再细细一听,方知这啸声竟然将一些武功低微之人震出了内伤,不由一惊,方知原来长生经还有增强内力之用。

段璟停下啸声,正欲出门,忽听房门被人敲响,敲门声又快又急,似乎门外之人正有急事。

段璟急忙打开房门,见屋外站着的正是先前那个伙计,伙计见他开门,急道:“公子,你无大碍吧?”段璟笑道:“我又有什么事了。”伙计显然是心有余悸,他拍着胸脯说道:“也不知从哪传来的一阵啸声,将好多人都震得吐血了,我家掌柜也被这啸声震得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我便急着来看一下公子。”段璟笑道:“我没事,劳烦小二哥担心了。”伙计笑道:“公子没事就好。”又探头看了一眼屋内,哎呀叫了一声,急道:“我倒是忘了让人来给公子收拾桌子了。公子稍待,我这便去叫人。”段璟一把拉住伙计,又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塞到了伙计手中,说道:“小二哥,麻烦你将这药丸给你家掌柜的服下,再找人给他推拿一下,明日应该就能下床了。”他心中颇有些愧疚,又想起自己随身所带的各类丹药,便让伙计带给掌柜的服下,伙计面现一丝感激之色,转身急忙去了。

段璟又在房中等了一会,方才有人来收拾碗筷。他此时不敢再继续习练长生经,只得躺在床上,又因白日睡得多了,此时更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干脆坐了起来,在房中习练起九宫八卦掌来。

这九宫八卦掌乃是九宫老人所创,与九宫八卦步乃是一套,先前曾经教与段璟,而段璟对敌之时却很少使用,此时拿出来好生练上一番,以免自己生疏。

段璟在屋内练了半晌,心头有些烦躁,忽听一阵细微的声音传来,不禁两耳一动,仔细倾听起来。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二哥,那妇人果真长得如此绝色?”另一个声音嘿嘿笑道:“三弟,你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妇人也是不少了,但我敢担保,这个妇人绝对是你从未见过的绝色。”另一个声音小声呵斥道:“都给老子闭嘴,若让人听了去,我拔了你们的舌头。”沉默了一阵后,先前那个三魔又道:“大哥,我们在这里埋伏,真的能等到她吗?”大魔哼了一声,说道:“我已经跟踪了她几日了,这小娘子似乎是一人独住,每晚都要经过这里,而且看其面相,似乎也不会武功,待会等她经过,咱们兄弟三人一涌而上,还怕不是只能乖乖束手就擒,到时任由我们摆布。”言语中满是得意。

段璟听了怒从心起,暗道一声好贼子,他今夜正好无法入睡,干脆起身推开房门,又分辨了一下方向,施展轻功急掠而去。

段璟趁着夜色犹如一只大鸟在空中滑行着,自从习练了师姐的独门轻功后,他的身形便愈发鬼魅无踪,足尖在屋顶轻轻一点,身子便一下子掠出去数十丈,犹如一只大鸟般在屋顶上不断穿梭,若非内功非凡之人,是决计察觉不到的。

段璟一路飞掠,耳中断断续续还听到一些下流的话语,全身这三人在谈论如何玩弄那个妇人,忽听一声尖叫传来,又听几声淫笑,料到那三人已经得手,不由心下大急,身子飞掠地更快了。

在离客栈约十里外,此时正有三人挟持了一个妇人,那妇人约莫四十多岁,虽然穿着粗布衣服,一副农妇的打扮,但依然是风韵犹存,琼鼻樱唇,无一不昭示着她年轻时的绝美容颜,只是此刻她双目紧闭,显然是被打晕了过去。

那三人正是段璟正在追寻之人,这兄弟三人有个诨号,叫做“豫地三魔”,豫乃是河南简称,此三人在河南境内作恶多端,专喜淫人妻女,又因有些武功,官府也一直抓不到他们。

豫地三魔的大魔看了看手上的妇人,嘿嘿笑道:“三魔,你快看看这妇人,大哥没让你白等吧。”豫地三魔的三魔早就开始流口水了,笑道:“大哥果然是大哥,如此绝色,也只有靠大哥的本事才能得到。”说着一阵歌功颂德。

大魔拍了一下三魔的脑袋,笑骂道:“少拍老子马屁,老子还不知道你,放心,一会这妇人的菊穴让你先玩。”三魔大喜,急忙谢过大魔,这三魔有一癖好,专爱走那旱道,玩弄妇人的菊穴。也因此少没被大魔二魔笑话,说他不懂风情。

二魔见三魔欢喜,亦是嘿嘿一笑,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淫笑道:“大哥,我这倒有一包合欢散,给这娘们服下,一会包管将咱哥仨伺候地舒舒服服。”

大魔见了大喜,急忙问道:“二魔,这合欢散你又是从何得来?”二魔嘿嘿笑道:“大哥可知道向少银这人?”大魔一惊,继而又问道:“这合欢散是从向少银手中得到的?”二魔得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年前我曾经一人去了山西一趟,正好那向少银亦在山西做了桩大案子,被六扇门追之甚急,我暗中将其保了下来,为表谢意,他便送了我这包合欢散,此时正可派上用场。”大魔大笑道:“早就听闻这合欢散的厉害了,听说妇人服下之后,即使是贞洁烈妇也会变成荡妇淫娃,只想着日夜不停和男人交媾。只是此物乃是合欢谷所制,一直都没有流传出来。”

说着眉头一皱,又道:“二弟,这说不定是假的吧。”二魔笑道:“大哥何必担忧,是真是假一试便知。”说着取下随身携带的水囊,摇了摇,又倒掉一些,这才拿出那包合欢散,尽数倒了进去,再用力晃了几下。又对着三魔说道:“三弟,把她的牙关撬开,我来把这水灌下去。”三魔淫笑一声,依言将那妇人牙关撬开,二魔将剩下的小半壶清水尽数灌了进去,又将其放到一边等待药性发作。

三魔又道:“大哥,我们现在该去哪里?”大魔呸了一声,说道:“咱哪都不去,就在这等着。”三魔咦了一声,惊讶道:“大哥,咱兄弟三人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玩乐吗?“二魔笑道:”三弟你有所不知,在这里玩弄,才另有一番风味呢。“说着嘿嘿嘿淫笑数声,双手用力搓了几下,显然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大魔正想说话,忽然眉头一皱,抬眼瞧着对面的一个小山坡,口中大喝一声:“何方神圣,敢来打搅我兄弟三人的好事。”另两人一惊,急忙随着大魔的目光看过去,见月光照在对面小山坡上,一个人影异常清晰地站在那里。不由打了一个冷颤,齐齐抽出随身携带的兵刃严阵以待。

大魔说完话,就见对面久久没有出声,那个身影只是紧紧盯着他们,没有半分动作。大魔有些急躁,转头喝道:“三弟,你且过去瞧上一瞧。”三魔手持大刀,战战兢兢往对面山坡走去,怎知走得近了,眼前反而愈发模糊起来,他不明所以,壮着胆子上了山坡,凑近一瞧,忽然回头大喊道:“大哥,是个木头架子。”

大魔一惊,暗想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他与二魔相视一眼,不约而同跑了过去,见果真是一个木头架子插在了土里,暗自舒了口气,笑骂道:“他娘的,也不知道是谁竖了个木头架子在这里,害得老子虚惊一场,若让老子知道了,定要活劈了他。”二魔和三魔亦是随身符合,忽然二魔惊叫一声,大魔以为又出了变故,急忙相询,二魔却是笑道:“大哥莫慌,我方才想起那妇人喝下的合欢散怕是已经发作了,我们还是快先弄醒她,等着她好好伺候咱兄弟三人吧。”大魔闻言大喜,率先走下土坡,哪知到了原地一看,原先躺在地上的妇人竟然不翼而飞,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另外二人也是大惊失色,抬眼看向大魔,满脸的疑问。

大魔略微沉吟一声,忽然朗声道:“是哪位朋友和在下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还请现身一见。”他一连说了数遍,四周却是静悄悄一片,寂静无声。

二魔悄声说道:“大哥,是不是那娘们途中醒了过来,趁我们不在偷偷跑了?”

大魔摇了摇头,说道:“那娘们不会武功,即使醒来了,全身上下都被麻绳绑着,她又如何能够挣脱,定是有人出手救了她。”说着又朗声道:“朋友,在下专爱结交各路豪杰,今日之事说不定只是个误会,可否现身出来一见。”话音未落,三魔忽然哎呀一声,右手紧紧捂着左脸,另二人急忙看向三魔,见其哭丧着脸,说道:“二位哥哥,此地只怕是闹鬼了吧。”大魔怒斥一声,却见三魔将手掌拿开,见其脸上赫然一个鲜红的掌印,五根手指印历历在目。

大魔见了大惊失色,料到今日定是遇到了高人,那妇人也定是让这高人救走了,他自知他们兄弟三人就算联手也决计不是此人的对手,不由大声道:“前辈,今日我兄弟认栽了,还请前辈留下一个名号,改日我兄弟三人定会与师门长辈一起登门谢罪。”他这话说得虽软,但也暗含威胁在内。

只听一个声音悠然传来:“你等三人作恶多端,仗着有些武功就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可知会有今日?我若不趁今日解决了你们,只怕你们还当天下正道无人。”

大魔听其口气,似乎不愿放过自己兄弟三人,又道:“前辈,我兄弟三人行走江湖多年,也有不小积蓄,今日愿将其尽数献给前辈,只求前辈放我等一条生路。”

言语之间已是彻底服软。

那声音又冷冷道:“我若收了你等钱财再放了你等,那我又与你等有什么不同。”说话声渐渐逼近,大魔忙抬眼看去,就见数丈之外站着一个青年,生得剑眉星目,甚是俊朗,此刻正怒视三人。

大魔见那青年不过二十七八,顿时心下大定,暗想此人年纪轻轻,武功定然不高,只是其不知用了什么诡计,装神弄鬼吓唬自己,一会定要好好其折磨一番,让他知道豫地三魔的厉害。

青年正是段璟,他急掠至此,正好看见三人将那妇人打晕,原本想出手相救,又恐三人伤害那妇人,便装神弄鬼使出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将三人骗至对面土坡上,自己则伺机将人救走。

段璟冷冷看着三人,说道:“豫地三魔,你们多年来在河南境内作恶多端,犯下数桩大案,害死多少无辜之人,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替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大魔闻言哈哈大笑,抽出腰间长刀,刀尖直指段璟,笑道:“大言不惭,你若识相的话便乖乖跪下磕三个响头,老子自会放你离开,如若不然,哼哼……”说着刀身虚劈两下,用意不言自明。

段璟冷笑一声,道:“既然你等如此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纵身一跃,一掌直拍大魔头顶……欲知此战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Other chapters
Title & Chapter Author
第三部(01-07)
第三部
第三部
第三部 (1) ~5
第三部(全)
第三部 (1) -6
第三部
第三部
第三部 (7) -12
第三部(08-14)
Similar Novels
Title & Chapter Author
淫女蓉奴传 第贰部(1) iGreed
鄉村乱情(第十八部)(17-23)
鄉村乱情(第十八部)(11-16)
鄉村乱情(第十八部)(06-10)
鄉村乱情(第十八部)(01-05)
乡村乱情 作者:胡思乱想 第十五部(01-02)
第二十四部 相见时难别更难 旧情未了厌新欢
第十九部 起舞唐妃恨情老 荔花残影沐新春
第十八部 此花独媚随人采 犹有芳华吐荔香
第十六部 金屋藏娇赏白雪 长夜吹萧品秋荷
第十五部 王言升调市政府 尚鸿奸宿美陶娘
暮霭凝香 第九十九章 好事成三(下)(完)
暮霭凝香 第九十八章 好事成三(中)
第百零九折 鲤沉龙渊,何觅三绝
第十六回:小李广神箭灭鳌勇 完颜红舍身救三娘
第十五回:吞西夏无双为女王 谋金国三娘作皇后
翁媳乱情 第13部(五) 三人同床一夜
心路难平(原 换妻之心路) (第2部)(59-65)
《妻欲:少妇俱乐部》第1-225章(完) 君少
情色紀實第一部-第二部 charubb
Recommend Novels
Title & Chapter Author
第三部(15-20)
碧色江湖(第十九章) guodong44
碧色江湖(第十八章) guodong44
碧色江湖(第十七章) guodong44
碧色江湖(第十六章) guodong44
碧色江湖(第十五章) guodong44
碧色江湖(第十四章) guodong44
碧色江湖(第十三章) guodong44
碧色江湖(第十二章) guodong44
碧色江湖(第十一章) guodong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