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愛上妳(01-03)
作者:影帝布茨克斯
第一章、穿越
「媽!真的是妳嗎?」
「有病,妳叫誰媽啊!」站在陳秋實面前的是一位穿著印花白襯衫,湖藍色百褶中裙的女孩,柔情似水的杏花眉眼,如瀑般的長發順著耳後,腳踩漆皮半高跟鞋。
看年紀也不過才20左右,一個黃花大姑娘,冒然在路上突然被人叫媽的確有些過份,但她的確是陳秋實的親媽!
衹因為他穿越了,穿越回到屬于母親最青春美好的時代,日歷上清晰地顯示著1994年。
「流氓,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女孩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還被陳秋實抓著呢,滿臉羞紅著使勁掙脫開,像是受驚了的鵪鶉一樣跳著跑遠。
這是陳秋實回來之後和周若雲的初次相遇,沒想到竟是這麽個結局收場。
「行啊,妳小子!連廠長家的姑娘都敢調戲,妳就作死吧!」大老劉是江南第一毛紡廠宣傳科科長,為了接近周若雲。陳秋實應聘進來母親的原單位,並且在宣傳科工作,沒想到這一幕恰好被他給撞見了。
「我哪有那膽兒啊,就是一時激動。」陳秋實辯白道。
「那誰知道呢,不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裏有份文件,妳拿過去給廠長簽字,沒準一高興就把閨女許給妳了呢!」大老劉也是個不著調的,把文件夾塞給他手中之後便徑直走開。
這麽短的時間內,應該不會直接狀告到廠裏去吧?而且這事兒說起來也挺丟人的,一個姑娘家未必就能張得開口。想到這,陳秋實便放下心來,直接前往廠長辦公室。
毛紡廠陰盛陽衰,數千名女工,男工卻衹有百十來人,一路上遇到不少拋媚眼發騷的小姑娘和老娘們,果然是春天到了,人人都有一顆騷動的心。
「廠長,這裏有份文件需要您簽字!」敲門而入,陳秋實大大方方地將手裏的文件交到辦公桌上,並且打量著這位在廠內擁有生殺大權的中年女人。
一張鵝蛋臉顯得端莊秀麗,兩道柳葉彎眉美眸傳神,雖然已經年近40,但久居官場又衣食無憂,再加上保養得當,竟是一位絕美的熟婦。合身的灰色小洋裝下是淺藍色的抹胸,隱隱呼之慾出的山谷總會惹人遐想。
她是陳秋實的姥姥,也是這毛紡廠的廠長,雖然叫做柳思慧,但在他的印象中和賢惠是搭不上邊的。
陳秋實是單親家庭,因為未婚先育有了他,母親沒有供出到底誰才是他真正的父親,姥姥遂將她逐出家門,斷絕關係。從那之後獨自撫養陳秋實長大成人,他也衹見過一兩次這位姥姥,但每次都是劍拔弩張的關係。
「哎……」柳思慧翻開文件看了看,卻是皺著眉頭嘆了口氣。
陳秋實湊過去瞧了一眼,衹是「五一文藝匯演」的活動籌備預算,這在國營單位每年五一、十一還有元旦是必搞的節目,畢竟平時文娛匱乏,電視機都還沒有普及到家家都有的地步。
「廠長,這有什麽難處嗎?」陳秋實衹得問道,畢竟大老劉交給他的任務要是玩砸了,可不太好。
柳思慧抬起頭來,看了看面前的年輕人,然後和顏悅色地問道「小陳啊,妳來廠裏多久了?」
「滿打滿算,也就兩個月吧。」
「哪個學校畢業的來著?」
「嶺南財經學院,國際金融專業。」
「可惜了啊,可惜啊!」柳思慧流露出一副極為惋惜的表情。
這番話讓陳秋實的心頭一緊,難不成我媽來告狀了?她要報警把我送進牢裏?那我豈不是虧大發了麽!不過理智讓他再看一看事態發展,可不能輕易認慫。
「您是什麽意思?」
「妳看看這個吧。」柳思慧抽出一份紅頭文件放到陳秋實的面前。
這是由市政府簽發下來的關于深化國企改革問題的各種方案,針對全市的國營企業與財政預算脫鉤,各負盈虧的前提下仍舊虧損的企業實行裁員、縮編,促進企業轉型,這就意味著浩浩蕩蕩的下崗潮即將來臨了。
對于體制龐雜,總是虧空吃財政的國企來說的確能減輕負擔,但對于那些為工廠奮鬥一生的老員工來說,這無疑與敲響了喪鐘,多麽的殘酷和無情。
這是社會主義經濟的陣痛,是必然要經歷的一個過程,陳秋實本身就是經濟學院出身,這點淺顯道理還是懂得。
「你還年輕,趁著工廠還沒倒抓緊去找份新工作,在這也是屈才了。」柳思慧語重心長道,「咱們廠年年虧損,財政不再撥款的情況下,發工資都是個大難題,所以這個『五一文藝匯演』的活動能省就省吧!不如給員工們發點福利實惠。」
她的這番話讓陳秋實的心頭有一股暖流淌過,可以他這個素不相識的新員工考慮,又能為更多普通員工著想。可能她不是一個好母親,但現在卻是一位好廠長,讓他不得不感動。
陳秋實本就是入職時間不長的合同工,就算待在這裏也是混日子,如她所說,早謀出路的確是個好主意。
「不行,『五一文藝匯演』必須要搞!」陳秋實脫口而出道,這個機會對他而言是取悅周若雲的好時機,可不能說不搞就不搞了。
「妳這個小同誌,怎麽那麽不懂事呢!不是我不想搞,是廠裏沒錢呀!」柳思慧皺著眉頭急道。
「廠長,我不是這個意思。」陳秋實趕忙解釋道,「您看啊,五一是勞動節,本來大家歡天喜地的沒等來期待的娛樂節目和福利,反而是下崗的通知。這就是雙重打擊。那廠內還有生氣嗎?誰還有心情去搞改革,促生產呢?」
「嗯,妳說的也有道理,但也得考慮當前的難處!」
「那是,那是。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不是,我覺得下崗未必就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人員裁了產能就一定會上去?利潤就一定會高?那可未必,您是毛紡廠的大家長,就該知道一旦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沒看出來,妳還有些想法啊!」柳思慧眼神一亮,又道「有什麽好點子直接說,就別藏著掖著了。」
「我對廠內情況了解不多,也沒法立刻拿出具體方案啊。」陳秋實故作無奈,為接近她留下伏筆,因為接近她就意味著接近周若雲,這是曲線救國。「企業改革可以分這麽幾步走,一、剝離不良資產,尤其離退休老員工的薪資福利交給市財政來分擔,廠內既然要改,就不能全由我們來擔著,否則早晚得拖垮。二、企業改制,現階段都是死工資,鐵飯碗的心態,能出一分力氣絕對不出兩分,完全沒有積極性,要建立符合現代化的企業制。三、產品升級,增加營收。現在就是以棉紡、毛巾、毛巾被這些單一產品,市場同質化嚴重,沒有什麽優勢,必須找到新方向才能衝出困境!」
「厲害啊,沒想到人才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差點就錯過了妳這匹千裏馬!」柳思慧毫不吝嗇自己的溢美之詞道,「把妳放在宣傳科真是屈才!這樣吧,我下個通知把妳調過來做我的助理怎麽樣?」
「那這個活動?」陳秋實指著那文件道。
「妳都要做廠長助理的人了,還管這些做什麽?」
「那可不行,我還是宣傳科的人,就得辦宣傳科的事兒。」
「好,果然沒看錯妳,是個有原則,有態度的人!這文件我批了。」柳思慧也不含糊,立刻簽上了龍飛鳳舞的大字,交到他的手中,末了不忘囑咐道「晚上到我家來,我跟妳好好談談。」
「額,這方便嗎?」陳秋實這時望著柳思慧此起彼伏的事業線,悄悄咽了咽口水道,女上司請男下屬到家裏來可是很曖昧的事情。
柳思慧仿佛看透了他的小心思,不過也沒有在意,衹是給了個風情萬種的白眼,道「想哪去了,我女兒還在家呢,就是約妳到家裏來吃個飯,順便討論下以後的工作問題,這改革的事情迫在眉睫,發改委催著要具體實施方案呢!」
「好嘞,絕對不辱使命!」陳秋實拿著那份文件,趕緊落荒而逃,臨走時又瞟了幾眼抹胸下的雪白波濤。
身後的柳思慧在他走後反而小女兒似的低頭往下看去,才發現有半截乳溝都露了出來,整理好衣衫之後又從抽屜中拿出一面鏡子照了照,才發現臉上稍有些紅暈。心道,這都馬上40的女人了,還有年輕人用那種眼神看我,這起碼說明老娘還是有些魅力的,放下鏡子之後又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第二章、誤會
陳秋實前腳回到宣傳科交還了文件,後腳人事科就送來了調令,當真是急速。
大老劉驚詫不已,這小子不僅沒挨罰,還被委以重任。廠長助理那是一般人能幹的嗎?論行政級別那就是副廠長,不過好在調令下寫的是試用階段,他又是廠裏難得的大學生,倒也能說得過去。
同事圍著讓請客,陳秋實滿口答應下來,不過想著晚上有約,還會見到周若雲,便推到了第二天。
快到下班點時,柳思慧就打來電話,讓他過去。等陳秋實走到廠長的辦公樓下時,也得以一窺全貌。但見她下身穿著與上衣同色係的套裙,腳踩一雙高跟皮鞋,既職業又幹練,藕段一樣勻稱的小腿包裹在肉色的絲襪中,好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嬌娘。
「會開車嗎?」
「會,但我沒有駕照。」
「那就試試,沒問題我回頭給妳弄個駕照來是小事。」柳思慧將車鑰匙甩給我,然後坐進了副駕駛。
雖然車夠古董,不過成色不錯,對他這個老司機來說自然是輕鬆地很,車內飄蕩著淡雅的香味,又有美熟女坐在身側,自然令人心情愉悅。
「Chanelno。5!如果我沒猜錯得話柳廠長這麽成熟知性的女強人應該是用的法國出產的香奈兒5號香水吧!」陳秋實輕輕嗅了一口車內的芬芳,然後刻意賣弄道。
「妳還對香水有了解,那妳說說看還有什麽?」柳思慧驚訝道,這香水價格不菲,還是托人從法國帶回來的呢,這年頭出國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香奈兒5號是全球最流行的香水,幾乎每半分鐘就賣出一瓶,足以令全世界的女人為之瘋狂。首創于1921年,也是全球第一款合成花香的香水,共包含了130種香精,這也是香奈兒5號最大的特色。其靈感來自花束,融合了奢華與優雅,並且具有勇敢與大膽,完全打破傳統的精神。同時,它又有一種微妙與難以言喻的特質,是一種女人中女人的表達方式。」陳秋實搜腸刮肚,把能想到關于香奈兒的所有詞匯都用了上去,要是再來就衹能靠編了。
「一瓶香水居然有這麽多故事!」
「那是,好的產品不僅是產品本質好,還需要賣情懷,賣故事,這就是市場營銷中的文案作用。如果把廠裏生產的毛巾賦予讓人難以拒絕的意義,那麽它也會成為傳奇!」我趁機將推廣自己在經營中的理唸,盡管下午那段話忽悠住了她,可還是得盡量展現自己的長處,讓她佩服得五體投地那日後才會對他言聽計從。
「說的好,能通過一瓶香水引申到市場營銷的概唸,這才是真正的學以致用,廠裏也有幾個大學生,但沒有誰有妳這番靈活的頭腦!我對妳的未來更加看好了!」柳思慧並不吝嗇自己的溢滿之詞,直接誇贊道。
「不是我的未來,是我們的未來!」陳秋實用了一個極其容易產生誤解的雙關語,要是無心呢就會想成是廠裏的未來,如果有心的話自然就會想入非非。
向副駕的位置瞥了一眼,果然柳思慧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正好路過一片坑坑窪窪的道路,這普桑又不是越野,緩震功能沒有那麽完美,而她胸前的波濤此刻就像兩衹小兔子一樣跳來跳去,呼之慾出,讓他為之大飽眼福。
不過這段路並不長,沒過多大會兒就已經抵達她家樓下。
想到馬上又要見到周若雲,內心還是分外激動的,忍不住扯了扯衣角,以示鄭重。不過在柳思慧的眼裏,這卻又是另外一番解讀了。
這裏不是紡織廠宿捨,而是市政大院,托的是陳秋實姥爺的福,他是市政府的辦公室主任,要不然柳思慧也不會那麽順利坐上廠長之位,這些都是要講關係的。
「媽,妳回來。這位是?」開門的是一個和周若雲面貌相仿的女孩,不過看起來缺了份文靜,多了份活潑伶俐,而且年齡要小一些。
「這是陳秋實,以後叫秋實哥。人家可是嶺南經濟學院的高材生,有什麽不懂得問題要虛心討教知道嗎?」柳思慧板著臉嚴肅道。
「秋實哥好,我叫周若雨,下半年就高三啦,以後就多麻煩妳咯!」女孩吐了吐丁香小舌,異常俏皮可愛。殊不知,她是陳秋實的小姨媽,而陳秋實是她的大外甥!
「若雨妹妹客氣了,三人行必有我師,互相學習才是。」陳秋實禮貌地回道,又往屋內瞟了幾眼卻沒見到周若雲,但若雨已經乖巧地遞過一雙男士拖鞋,于是趕忙換上。
「老周?老周!」柳思慧站在門口換拖鞋的空當,朝裏面喊了幾聲卻無人回應,嘆了口氣道「妳爸看來今晚是又不回來吃飯了,妳姐呢?」
「我姐出去買東西了,等會就回來。」
「嗯,我去給妳們做飯!若雨妳給小陳倒杯茶,拿點水果,順便讓小陳給妳指點指點功課,別老是臨時抱佛腳。」柳思慧在職場中是女強人,回到家依然是發號施令的角色。
到臥室內換了套寬鬆而且帶有荷葉蕾絲邊的連衣裙出來,也具有別樣的美感。
而我已經被若雨拉到了她的閨房之中,確切地說應該是她們姐妹倆的閨房。這是老式的住宅,兩室一廳一廚一衛,並不算多寬敞,所以姐妹倆便擠在一間臥室內。
墻上貼滿了各種明星海報,什麽小虎隊、四大天王等,皆是具有時代氣息的,書桌上不僅有姐妹倆的生活照,還堆著一些卡帶,不過多是盜版,正版貴且不說也不好買。
「秋實哥,妳是在嶺南讀的大學呀?」就在我盯著那些照片發愣時,若雨向我問道。
「對,嶺南羊城。」
「那妳會不會說粵語?」
「小小啦。」陳秋實立刻用粵語回道,雖然不算太標準,可可以唬到小丫頭。
「真棒,那妳一定會唱粵語歌啦,教教我好不好!」周若雨應高彩烈地歡呼道。
「教妳可以呀,但妳的功課做完了嗎?衹要妳做的好,那我就教妳。」
「嗯,好吧……那一言為定。」
「必須的,我看著妳做!」周若雨今年充其量不過17歲,正式懵懂的花季少女,和未來過于早熟的孩子不同,現在接觸世界除了靠課本也就衹有少量的電視劇、電影和一些小說。
所以他這個小姨媽還是個豆蔻年華的小女孩,雖然隔著有半米遠,但身上那一抹淡淡的處女幽香分分鐘沁入心脾,感覺格外舒暢。
在經過陳秋實這個高級知識分子的指點之後,周若雨的功課很快就做完,便又開始纏著他「秋實哥,妳會彈吉他嗎?」
「小意思,問題是妳有嗎?」
「我沒有,但是我姐有啊!等著哦!」周若雨立刻就鑽到那張屬于周若雲的床下,本來就穿著一條短裙,這趴下去的時候也就衹能蓋住半拉屁股。
光潔的雙腿,圓潤的翹臀,還有純白色的小內內就這麽毫無遮擋的在他眼前晃悠著。
我滴個乖乖!這可是我的小姨媽啊!陳秋實的心神蕩漾不已,那抹少女幽谷在純棉內褲的包裹下還有道淺淺的印痕,就更加刺激了他的視覺神經,衹覺得渾身血脈翻涌,不停地在體內橫衝直撞,直到匯集在身下的海綿體,漸漸充血腫脹高昂起頭來!
「臭流氓!妳往哪看呢。」一聲爆喝打斷了他在此時的臆想,我勒個去!好死不死,門口站著的竟然是周若雲!說時遲,那時快,陳秋實立刻夾緊雙腿藏器于身,又尷尬地擠出一絲微笑。
「姐,妳回來了。」周若雨也從床下鑽了出來,臉上灰一道白一道像衹小花貓,懷裏還抱著一個黑色的琴盒。「秋實哥正要教我唱粵語歌呢,而且她還會彈吉他!」
「死丫頭,被人看光了都不知道。」周若雲黑著臉訓斥道。
「什麽看光了呀?」周若雨一臉懵逼,毫不自知,簡直傻得可愛。
「誰讓妳到我家來的,滾,這裏不歡迎妳!」周若雲不好意思對自己的妹妹直說,也衹能拿陳秋實開刀,立刻指著他的鼻子喝罵道,這一副凌厲勁兒就像是護犢子的母雞,這可真不是他印象中的慈母形象。
「別啊,姐。他是媽媽請來的客人,秋實哥哥是大學生,不光學習好,還會唱歌……」周若雨這個受害者反倒是為他說起好話來。
而陳秋實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想解釋也無從下手,饒是他平時口若懸河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衹得擺擺手強行辯解「那個……那個……誤會,都是誤會!」
「就算下午是誤會,那麽剛才怎麽解釋?!」周若雲可不信他這蒼白的理由,直勾勾地瞪著他冷聲道。
就在這緊張的時刻,柳思慧聽到動靜走了過來,「什麽誤會呀?這是我家老大,周若雲。這是我的新助理,很有能力的小陳,陳秋實,妳們都是年輕人可以多聊聊,我還有一個菜馬上做好哈,待會兒就能開飯了。」
說罷便又扭身回到廚房之中開始乒乒乓乓的一陣忙碌。
「妳好,若雲。」陳秋實縮著脖子打了聲招呼道。
「若雲也是妳叫的?我允許妳這麽稱呼我了嗎!!妳這個混蛋,流氓!無恥之徒。」
女人發起瘋來,果然是母老虎,這一聲聲爆喝之下,別說唱歌了,彈吉他的心情全無。
「姐,怎麽了嘛……」周若雨不明所以拽著她的衣袖道,這可不是她平時文文靜靜的風格。
「跟妳沒關係!以後少跟這個流氓來往。」周若雲氣呼呼地道。
衹要不是傻子也該看出來其中的貓膩,周若雨便偷偷躲到一邊打開隨身聽,塞上耳機調整到最大的音量沉醉在自己的生活中。
現場衹剩下陳秋實和他……媽!真是好不尷尬。
周若雲叉著小蠻腰,氣鼓鼓地怒目凝視,很不得將他一口給吃下。就算青春期時偷偷躲被窩裏擼一發時直接被揭開被子時也沒現在的氣氛更讓人感到悲觀。
我的穿越人生啊,咋就那麽苦逼了呢!陳秋實的內心早已哀嚎不已。
「小陳,若雲、若雨,開飯了,快去洗手!」救命的聲音傳來,陳秋實便猶如離弦之箭衝出了二女的閨房,殷勤地幫著柳思慧端菜、盛湯、裝飯,反而還博得了一番表揚。
第三章、冰釋
「小陳,不要客氣,來嘗嘗這塊排骨。」
「嗯,嗯。好的!」
「小陳,來試試這道糖醋裏脊。」
柳思慧熱情地給陳秋實布菜,或許是心內有愧,衹是低著頭扒拉著面前的飯,大氣都不敢多出。因為周若雲在旁邊一邊奮力地用筷子倒著碗裏的米飯,一邊小聲的唸叨「死流氓,臭不要臉的……」
「若雲,好好吃飯,看妳像個什麽樣子!」柳思慧並沒聽到她的嘀咕,見她如此做法,立刻批評道。
「哼,吃不下!」
「吃不下別吃,當著客人的面,一點禮貌都不懂!」柳思慧眉毛一挑,板著臉訓斥道。
「不吃就不吃,這裏不是毛紡廠,別老拿那廠長的做派來壓我!!」周若雲卻是不買這帳,立刻犟起來。
陳秋實眼看這母女倆的火藥味如此之濃,趕緊站出來打個圓場「柳廠長您消消氣,若雲可能是心情不好,沒必要動肝火,容易傷身。」
「妳是哪根蔥?我要妳管?!」他不說話還好,說了之後周若雲這就更氣了,立刻吼道:「我說過了,別叫我若雲!!」
「這孩子,越來越沒家教了呢!」柳思慧難得帶客人來吃飯,大女兒就是這番態度,讓她這個當媽的也抹不開面子,下不來臺。
周若雲將碗筷推到一邊,扭頭到門口換上鞋子拉開門砰地一聲重重甩下,便揚長而去。
「是不是我說錯話了?」陳秋實小心翼翼地問道。
「跟妳沒關係。」柳思慧搖搖頭,嘆了口氣道「她下學早,按說這個年紀也該結婚了,他爸給他介紹了好幾個事業單位的,楞是一個都沒看上,八成是把妳也當做是來相親的了。」
陳秋實當然樂意做這個相親對象,但不能那麽明目張膽的表示出來,又不能讓自己的親媽被其他人捷足先登給禍禍了,衹得委婉地勸道「咳,我覺得吧。現在已經進入了新時代,不如就讓她自己做主吧。管得了一時,還能管得了一輩子麽,這鞋合不合腳也就衹有自己最清楚。」
「嗯嗯,秋實哥這話說的在理。現在都是什麽時代了,妳們這就是包辦婚姻,姐姐不會幸福的!」周若雨附和著投了贊成的一票。
「吃妳的飯,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柳思慧甩出一道凌厲地眼神,周若雨便又低下頭扒拉起來。轉過來又對陳秋實道「這婚姻不是兒戲,年輕人追求的什麽激情啊,浪漫啊再好,到頭來還是圍著柴米油鹽那些打轉,生活不就是這麽回事麽……」
陳秋實也不好說什麽,衹得點點頭不再做聲,但柳思慧這番話裏卻是釋放出了諸多中年危機的信號。看來也就是表面上的興奮,個中滋味也就衹有自己知道咯。
一餐飯罷之後,柳思慧在倒上一杯熱茶,語重心長道「小陳啊,雖然和妳接觸得時間不長,但我能看出來妳是有大才的。現在妳既然是我的助理,就得扛起這個責任,以後好好協助我把這個廠子給盤活。畢竟是三千多張嘴要吃飯。就像妳說的,下崗事小,人心散了,也就難以幹下去了!我也是一畢業就分派到咱們毛紡廠,那麽多年的感情在那裏,無論是誰走誰留,心裏都難受啊!」
「柳廠長,現代企業不能光憑感情用事,我的計劃無論有多完美。都會有人離開之前的工作崗位,衹是盡量的保持著原有的骨架,影響面積可能沒那麽大。而且廠內的資產、財務情況我還沒有了解,具體惡化到什麽程度,要從哪處開始改,都還沒有定論。所謂慈不掌兵,您這樣是不行的,該懷柔時就得懷柔,該狠時就得很!」
「是,毛紡廠沒有繼續做大最強,有我很大的責任,怪我太保守了!」柳思慧不禁自責起來。
「這是體制的原因,也是歷史的慣性,非個人可以改變。我覺得您已經很有魄力了,如果換一個廠長,我下午說完那些話,可能就被打成豬頭給扔出來了。」
「噗……」柳思慧被陳秋實的言語逗樂,「妳還挺幽默,今天時間不早了,我就不留妳,待會妳開車回去吧!」
「那您怎麽辦?」
「妳不是我的助理嗎?」
「行,明天我在樓下等您,保證誤不了工作。」
陳秋實告別了美熟女,駕著那輛黑色普桑開始往回走。
作為大學生,他的待遇還是不錯的,在廠內有單間宿捨,那可是副科級的待遇了。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陳秋實邊開車邊琢磨,當然不是在琢磨工作,那都是手到擒來的小事,他的學歷雖然不算很高,也不是什麽名校,但在投行圈混跡多年,最擅長的就是操刀企業改制、優化財務報表、融資、上市等一係列的操作。
一個區區毛紡廠,當然不在話下。
令他為難的是,經過這數次的誤會,和周若雲的關係簡直可以說是降到了冰點。廢了這麽大勁,為了啥來著?可不就是為了她而來,萬一再遇到那個渣爹……
陳秋實一想到那個拋妻棄子的渣男,就恨不得弄死他,哪裏會對他有什麽好感。
江南小城的夜生活並不豐富,才晚上八點多,路上就沒了多少人影,陳秋實可以放心大膽的開,更不怕被交警抓個現行。目光過處,卻瞥到河堤旁站著一道身影,微風吹動她的長發,撩起了她的裙角。
那人不是周若雲又是誰來著?莫非她是要輕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這條河倒是不算深,但每年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條自殺者的人命。
想到這,陳秋實就不寒而栗,趕緊將車停到路邊。
輕手輕腳地貓著腰從背後迂回包抄過去,距離還有十米遠時,衹見周若雲張開了雙臂,抬起一衹腳來!我靠,難道這就要跳了?說時遲,那時快!陳秋實繃緊了雙腿的肌肉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當之勢就衝了過去,一把抱住那纖細的小蠻腰。
因為急停加上強大的慣性,一個步點踉蹌之下,陳秋實結結實實地和地面來了個背靠背,周若雲則被他摟在懷裏。
「啊!!」反應過來的周若雲高聲尖叫著,待回轉過頭來看到是那張厭惡的臉,立刻甩過去一個巴掌。「禽獸,流氓!怎麽又是妳!!趕緊給我放開。」
「不放,妳打死我都不放!」雖然被扇了一個大嘴巴,而且火辣辣地疼,但陳秋實的雙手箍緊了這小蠻腰,喊道「生活這麽美好,不就是吵個架,至于要跳河輕生嗎?」
「跳河?妳才要跳河呢!」周若雲聽到他的話之後怒罵道,「妳這人是不是有病,下午拽著人家的手叫媽,晚上就摟著人家的腰說是救命,下次妳打算用什麽手段!」
「不是跳河,妳抬起腳來那是幹嘛?也就是我心善,不然這會兒妳就在河裏折騰了!」
「姑奶奶心情不爽,跳舞不行啊?下面那是沙灘,距離河沿還有老遠呢。妳個臭不要臉的,再不把手拿開我就撓妳了啊!!!」周若雲話音還未落,就使出了九陰白骨爪,倒沒去撓他的臉,而是狠狠掐在他的手腕上。
「疼,疼,疼!!」陳秋實吃痛之下,便戀戀不捨地放開了摟在柔軟腰肢上的手,不過那溫玉在懷的感覺還是挺棒的,就是這姑娘太辣了點,而且他也確實想起來老媽年輕時是有芭蕾的基礎,下學之後也就沒再接觸過。「妳真的不是要跳河嗎?」
「妳跳給我看看!」周若雲伸出雪白的胳膊,直接扭著他的耳朵拽到河堤邊,往下看去確實有接近五米的沙灘。靠,敢情那河水是後來治理之後漲上去的。
「媽!親媽,疼!!」陳秋實的耳朵吃痛,就仿佛回到他小時到處惹是生非的時候,也是這般被扭著耳朵教訓,不經意間脫口而出地喊道。
「還耍流氓!我讓妳知道代價。」周若雲說著又加了把勁。
「錯了,錯了,我錯了!」陳秋實趕忙討饒,這才獲得一線生機。
「下次還敢不敢耍流氓了?」周若雲雙手叉腰,板著臉教訓道。
「那個……妳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這其實都是誤會來著。」
「誤會?妳倒還真會狡辯。」
「就算是殺人犯也有為自己辯護的權利,妳不能剝奪我抗辯的自由吧!」
「那妳說,如果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我就要妳好看!」
「首先,下午是我唐突了,主要是因為妳長得很像我媽。」陳秋實縮著脖子回道,生怕一不小心那雙手又伸過來,不是他打不過,這是天生的條件反射。
「妳說是就是啊,妳有證據嗎?!」
「證據?!有,還真有!!」陳秋實一拍腦門,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有唯一從未來帶過來的物件。趕緊掏出錢包,從夾層中抽出了一張照片遞了過去。
周若雲借著昏黃的路燈,照片裏的中年美女親昵地摟著身著學士服的陳秋實,笑的那麽開心和燦爛,而且臉型和五官都像極了自己。不過這中年美婦顯然要更豐滿,散發著成熟而又溫婉的氣質。
「好吧,這件事算妳過關了。」周若雲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和她長的這麽相似,也知道的確錯過了他,但不代表就原諒了他。「那晚上妳偷窺若雨的事情怎麽說?」
「偷窺?!」陳秋實收回照片,委屈道「我也沒想到她會鑽到床下去找琴,當時那個情況妳也看到了,我想裝作看不到也難啊。」
「放屁!」周若雲臉上羞紅,不好意思地著指了指陳秋實的下身「當時我看見妳都那樣了,要是我晚來一步,若雨沒準就遭妳毒手了!」
「額……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啊。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能動什麽壞唸想,但我也是個身體健康的成年男人,每天早上都還一柱擎天呢。妳不能因為生理上原始的衝動去給未發生的事情定性吧?就算告到法院呢,也不會支持妳這個理由的。」
「什麽一柱擎天,臭流氓!」周若雲長這麽哪裏聽過這麽直白的話,生物課倒是有上,但講到生理構造全都是自習,誰會好意思問這些,剩下也就是小姐妹之間那些面紅耳赤的私房話,羞于為外人所知。
「這是正常的生理知識啊,初中課本裏都有的。」
「去,去,去。別嘴貧,這條也原諒妳了。以後妳要是敢再亂看,我就把妳眼珠子挖下來!」周若雲本來就挺羞的了,這下都快紅透了,衹得轉移話題道。
「不敢,不敢!以後我保證衹看妳一個人,我向毛主席發誓!」陳秋實趕忙舉起手來,順著杆子往上爬。
「我也不準看,再這麽說就不理妳了啊!」周若雲知道是錯過了他,那股辣勁也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也許是心內的愧疚,此刻反而更像是小女兒間的打趣逗嘴。
「為什麽?長得漂亮還不讓人看麽,哪說理去啊。」陳秋實看在眼裏,自然不願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不理妳,我回家了。」周若雲此刻已經芳心大亂,倒不是對他心生愛意,衹因為從沒聽過這麽大膽的話兒,令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送妳吧,這麽晚了,一個女孩子走夜路也不安全。」雖然江南的春天來得早,愛美的女孩都已經換上了裙裝,但是晝夜溫差比較大,晚上還是有些涼的,陳秋實不由分說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撘在肩上。
周若雲衹是點了點頭也沒拒絕,便跟在他身後鑽上了汽車,二人一路無話倒是相安無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