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痛苦的决心

　　倚着窗口，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雨季即将结束，在此之前的豪雨却是更加猛烈。

　　「想起以前，总是希望雨快点停，现在……我反而希望这场雨能一直持续下去，不要有停止的时候。」或许是一个逃避现实的想法，但里尔自己也明白，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随着雨季的离去，吵人的雨声也逐渐转小，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吵杂声，同样令人不悦。

　　长老及各将领都被召集到了狼城中的议事厅，讨论相关事宜，由于乌尔克罗斯的消息已经传来，底下各部将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众人围着石制的大圆桌，激烈的讨论着，而里尔则是背对着他们，眼里看着远方的豪雨，耳中听到的确是毫无意义的争吵。

　　除了自己以外，年轻将领也几乎没有参与讨论，房内只有那些长老与中年将领的声音，持续不断。

　　「帝国即将来袭，只凭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不如再次招集各族……」

　　「你是痴呆了不成？之前他们连续打了好几场，现在怎么可能说结盟就结盟？」

　　已经讨论了好几天，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长老们各执己见，吵了半天还是没有半点结论，里尔只是冷冷的看着，似乎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你怎么看？」望着身旁的克洛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一切都听你的，我没意见。」

　　「很好。」话声刚落，一把匕首就刺在眼前，发出的声响让吵闹中的众人静了下来，看着里尔的方向。

　　「当初不支援他们，是因为我们实力只够自保，也因为我判定帝国无法在短时间内攻下，但现在状况不同了，必须另谋对策。」走回座位，里尔言语中干脆地承认自己判断错误，并没有打算推託。

　　原本以为帝国不会立刻重组攻势，但是这次的行动确实出乎意料之外，敌方最快在下次雨季结束后便会出击，也就是说这短短一年间，里尔必须想办法达到与帝国抗衡的实力，但是想也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

　　「还有一年的时间，不如先充分休息，准备下次作战……」

　　格斯鲁克的建议十分的确实，但是从里尔的眼光看来，他并不同意这个方法，如果是对付其他部族，这确实是个最安全的方案。

　　「我直接说清楚点好了，有谁还记得十年前那场大战的？」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在这里的将领或是长老，有半数以上都参与过，其他人也多少有听说过，房内的气氛忽然变得十分紧张。

　　如果是同样等级的战争，别说结合各狼族的力量，就算联合各部族都不见得有胜算，原先考虑过的方法，几乎没有一个可行。

　　「领兵者……是谁？」美红依然维持冷静的态度，直接切入问题核心。

　　里尔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直到雨势稍歇，才从窗边传来阵阵拍打声，此时里尔才解下灰鹰脚上的信筒，取出帝国方面传来的消息。

　　「柯希顿．托克斯的儿子，柯沙奇。」

　　众人脸上虽然尽可能的保持严肃，但是私底下却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因为对他们来说，如果是柯希顿之类的名将亲自领军，那确实有十足的威胁性，如果只是一个毛头小子……

　　「我忘了跟你们说，之前灭掉乌尔克罗斯的，就是他带领的部队，另外就问罗加特吧！」因为里尔的这句话，让众人又再次紧张了起来，更将目光转移到后方的老者身上。

　　「很难对付，无论是判断还是带兵的能力，可能都强过他父亲。」

　　虽然没有太多的形容，但是也让其他人知道，柯沙奇并不是什么小鬼，而是另一头猛虎，甚至更难以应付。

　　「这傢伙不好对付，不如我要映雪私下带人……」美红知道如果跟他正面冲突，损失的人马绝对不少，不如先暗中除去对方头领，省去许多麻烦。

　　美红的发言得到多数人赞同，但里尔似乎还下不了决定，只是看着从刚才一直没有插话的罗加特。

　　「那人与你实力相比如何？你与古洛肯实力相比，又如何？」苍老但是稳重的发言，并没有表示反对或是赞同，只是问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问题。

　　「映雪实力只比我稍低，而我们两人都是少主教出来的，实力上当然远远不如，长老的意思是？」

　　「当年那两个小子打过一场，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是他曾经私下告诉我，要是继续打下去，他一定会赢，但是最少赔上一条手臂。」

　　罗加特的发言让全部都人静了下来，古洛肯的实力大家都清楚，换句话说，这也代表了柯沙奇有多难应付，不只领兵的能力，在个人武力上也十分高超。

　　「这臭小子，当年竟然放了这种傢伙离开啊……」里尔叹了口气，当时如果古洛肯宰了对方，现在他也不用这么烦恼了。

　　「我说你应该也清楚，二爷个性本来就是这样，要杀的，从来没有人能活，但是如果他决定放人，那就没人能改变他的决定。」虽然与古洛肯相处时间没有很长，但是克洛特也明白他的个性，很难捉摸，但却很容易知道结果。

　　「当年也只有他能看清二弟的佈局，这下真的麻烦了，结果还是得走最安稳的方案了。」虽然是对付柯沙奇最妥当也最安稳，但是不代表前置动作有多轻松。

　　当双方兵力差距过大时，只有两个办法，增强实力或是用计，只是现在不得不作出前者的决定。

　　「虽然柯沙奇相当难以对付，但是并不是说我们就得等死，该做的还是要做，先从周围的傢伙下手吧！」

　　「等等，这样虽然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

　　「你们还想讨论多久？让谈了这么多天，有谈出什么结果？」里尔驳回了他们的意见，议而不决，不如把时间省下来准备作战。

　　「都给我听着，我知道如果实力壮大，帝国目标一定会直接放在我们身上，但要是没人带头，别说是柯沙奇，随便来个有点名气的将领，都可以将各部族分别击破。」

　　「也就是说，我们分别去联合……或是吞并周边各族？你要给我多少人？」

　　「如果让你处理西边的格兹，你还需要多少人手？」里尔看着右方的美红，而她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并没有立刻回答里尔的问题。

　　「除了我自己的兵力以外再多两千人，而且要白狼兵。」

　　「可以，我再把刚多多交给你，尽快解决那里的问题。」

　　「等……等等，我们少了那么多人，到时……」当里尔作出决定后，格斯鲁克才提出意见，如果只有兵力就算了，连自己族里的猛将都外借的话，他实在没有信心接下其他任务。

　　「如果只是守城的话，应该不是问题吧？一旦开战，族里的老弱都安置在这里，他们的性命就全交给你了，明白吗？」

　　里尔清楚地掌握了格斯鲁克的想法，不愿意示弱，但是又没有足够能力去执行其他任务时，将另一个较为容易的任务交给他，再适当的捧他一下，让他无话可说。

　　粮草统合与运输就交由罗加特负责，以他长年的经验来看，他是最适合的人选，而剩下的人选则让他再三考量了许久。

　　整体情势来看，西、南方面分别由格兹与托鲁尔族为主，北方则多是零星的小部落，组成相当複杂，东方的底斯德安罗比较麻烦，因为到现在为止，里尔等人对此地的了解都十分有限，到底对方意图如何，会有什么行动，都十分难以捉摸。

　　「北方由克洛特处理，除了原有兵力以外，我再给你三千人，尽可能的补充军力与物资，随时跟狼城保持联系，奇威护送撒鲁德去确认底斯德安罗的行动，只要他们不协助帝国便可，如果谈不成也不要有任何动作，直接派人回来报告，然后跟克洛特会合。」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命令，但是唯独少了派至南方的将领，正当众人准备提问时，只见眼前一闪，锋利的短刀就这么刺在地图上。

　　「南方战线由我亲自处理，还有问题吗？」把最危险也是最麻烦的任务扛在自己身上，这个举动也让那些原先对配置有微词的人无话可说，除了坐在他旁边的少女之外。

　　「主……大哥！那我呢？」

　　「你给我乖乖的待在这里。」

　　「可是……我……」

　　「我什么我？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形？我能放心把军队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吗？」

　　里尔这一番话让洁西莉雅无话可说，因为她的确是不懂行军打仗，虽然想过要待在里尔身边，但是想到里尔还要分神保护她的安危，这句本来要说出的话就硬生生嚥了回去。

　　虽然其他人没有明说，她也知道自己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帮助，只好一个人站在角落，看着忙碌的其他人，然后悄悄的退出了会议室。

　　「你似乎漏了很多事情没说吧？」看着离去的洁西莉雅，美红说出了剩下的疑惑。

　　「我现在就是要说这个，可以安抚或拉拢的就算了，不给面子的傢伙，就别跟他们客气，不用经过我同意，由现场将领决定是否要灭掉对方！」给予带兵将领最大权限，任由他们自己做出决定，这也是对于他们最大的信任。

　　在这片草原上，力量就是法则，弱者没有任何权利可言，要解决纷争或是其他问题，这里的人民一向习惯诉诸武力，因为这是最快，也最简单的办法。

　　「拉拢的话，所需要的资金……」克洛特提出了疑问，这也是其他人所想的，毕竟资源有限，要是对方开的价钱过高，反而会令处理的将领左右为难。

　　「直接从灭掉的那边抢来，至于拉拢的底限一样由你们自己判断，要是太过分，一样用武力让他们闭嘴。」

　　「明白！」里尔这句话已经说得相当清楚，抢来的物资不需要上缴，可以由将领自行决定使用方法，这样也省去了很多手续。

　　「还有一点，我们主要目的是增加实力抵抗帝国，能拉拢的尽量拉过来，如果要灭掉对方，就要彻底点，除了能作为奴隶的，剩下全部杀光。」

　　如果不愿意共同抵禦帝国的，全都视为敌人，而且为避免对方被灭族后投靠帝国，或是留下物资，除了有价值的战利品外皆不留活口。

　　里尔所说的奴隶，大多为女性为主，由于男性只要愿意归降，通常不会被当成奴隶看待，反而会列入士兵的行列，成为新的战斗力。

　　其他各部族不同于狼族，并没有什么忠诚的概念，与其被当成奴隶，不如服从强者成为士兵，再从战斗中获取更多的利益，这样才是最聪明的作法。

　　至于被俘的女性，唯一的出路就是当奴隶，尤其是美貌的少女，更是会成为有功将士发泄性欲的肉奴，也是战场上最有价值的战利品之一。

　　对于一些好色之徒，貌美的处女比起金钱更加有吸引力，就算不是如此，女奴对于较小部族而言，还有着繁衍族群的功用，从各方面来说，战争所获取的奴隶都是相当有价值的财产。

　　「至于奴隶的分配，以拉拢为主要原则，剩下的就随便你们处理，不管是要杀掉还是分配给部下，我都没有意见。」

　　「明白。」

　　「没其他问题的话，就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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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会议结束，众人纷纷离开后，室内只剩下里尔与克洛特，而最先开口的，便是在里尔身旁的克洛特。

　　「虽然这计画不差，但是你……」

　　「你不也一样吗？」自己的烦恼被看出，里尔面对克洛特的疑问，并没有作出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

　　「还不是因为会议前传来的消息，你要怎么解决？」

　　「未避免引起混乱，我没有让他们知道，这事跟你关系最大，到时候你自己去处理，知道吗？」

　　「这没问题，关于我妹妹……」

　　「让我再考虑一下，毕竟事关重大，不能说放就放。」一提到凡妮莎，里尔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对于这个曾经与自己关系匪浅的女性，到底该怎么处置她，自己还是下不了决定。

　　如果说要放过她，便难以对其他人交代，而且还不确定她的想法，但是如果要杀，除了自己可能下不了手以外，更有克洛特的问题存在，在作出决定以前，里尔也只好将凡妮莎继续关着。

　　「算了，就当我没问过，等这场硬战打完后，如果我们都还活着，再来谈这问题吧！」克洛特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结果，不如将问题延后处理，说完话后，他便准备离开了议事厅，留下里尔一人在房内。

　　「虽然下定了决心，可是到了紧要关头，我却变成这么软弱……」里尔的自言自语，让克洛特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

　　「我跟你一样不好受，但是这并不是哈鲁独有的作法，他的错不在于残酷，而是他背叛自己的兄弟。」

　　虽然知道弱肉强食是这里的唯一真理，但里尔下手时还是会犹豫，对于哈鲁的恨意已经烟消云散，留下的就只有无止尽的惆怅。

　　「这我也知道，要是不吃掉对方的话，就轮到自己被吃了，你我都已经不能回头，就算再怎么难过也好，路还是得走下去。」

　　克洛特没有回答，因为里尔早已找到了答案，他只是挥了挥手，便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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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冗长的会议结束后，各将领分别去处理自己部队的事务，等待雨季一结束，便立刻出兵，狼城中响起了许久没有出现过的热闹声响，搬运粮草及武器的士兵们所发出的吆喝，下级军官讨论细节的吵杂声，就如同庆典一般，整个城内充满了不安、害怕、兴奋以及期待的气息，就连战马也沾染了这些感受，不停的用蹄铁踩踏着地面。

　　几乎密闭的城中广场，扰人的感觉充斥着士兵们的内心，而在城壁高台上的一角，有人并没有感受到这种气息，但是内心同样的烦躁不安，但是与其说是因为即将开战的兴奋，不如说是因为被排挤在外的不安。

　　由上而下，看着底下忙碌的众人，洁西莉雅感觉自己像与此事毫无关联般，只是看着一齣与战争相关的戏剧。

　　众人与自己产生强烈的对比，像个外人般静静的坐在角落，看着底下的士兵，那些可能即将要赴死的人们，然后……什么也做不到。

　　想起里尔刚才说过的话，让她更感到自己的无力，而她自己也很明白，但就是因为这种什么都做不到的无力感，才让她更加的烦躁。

　　异样的烦躁感像是疾病一般蔓延到全身，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去解决这种烦躁，只能逃避它，就像以前一样。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去时，身旁忽然有人坐了下来。

　　「我看你心情似乎很糟糕啊？」

　　「我心情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还要准备打仗？来找我这个没用的人作什么？」嘴里吐出的话，连洁西莉雅自己都不敢相信，照理来说，她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更何况是对一个陌生人。

　　她虽然与美红见面过很多次，却从来没有单独对话过，彼此之间也不熟悉，她不知道为何在这种时间，对方会忽然找她攀谈。

　　「能力不够的话，什么事情都做不到，不是吗？」似乎是看出洁西莉雅的烦躁，美红并没有对于刚才的言语感到不悦，只是用类似同伴的眼神看着她。

　　「什、什么嘛！说的好像你都懂一样！」

　　「那是因为我也有类似经验。」刚才那句话，不只是对洁西莉雅，对于她自己而言，也是相同的。

　　「……………………」两人的对话顿时陷入了沉默，本来无理取闹的洁西莉雅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直到美红开口为止。

　　「我当时希望能帮上某人的忙，但那时我不过是个小兵，我能作什么？我又能对他有什么帮助？能力不是最大的问题，重点是有没有认清自己，以及自己能作什么。」

　　「什么意思？」

　　「男人其实是很单纯的生物，他所想要的，不见得是你能给他什么帮助，而是你值不值得他付出，只要他们认为值得，很少会去考虑代价。」

　　「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用，而且对他来说，我可能也只是他财产的一部分而已……」想起里尔在会议中所下达的命令，让洁西莉雅再次想起了那个残酷的事实。

　　「别想太多，我一样不赞同这种做法，不过这确实是比较有效、而且快速的办法。」

　　就算如何憎恨哈鲁、憎恨帝国，自己却依然得用跟他们一样的办法，里尔的内心可能也经过好一阵挣扎，才作出此决定。

　　「这并不是一个好方法……却是最快速，而且最实际的办法，或许作出决定时很痛苦，但是这决定可以缩短痛苦的时间。」

　　「可是我……」

　　「别看他那样，其实他这人还蛮善良的，只是在那个位置，就不得不作出这种决定，痛苦的不是只有你而已。」

　　身为一个领导者，里尔不能因为自己的好恶而影响一族存亡，有时候必须舍弃那些无谓的坚持，但是他毕竟是个人，还是会有犹豫及自责的时候。

　　「我不知道这些话对你有没有帮助，不过我想那傢伙希望的应该不是让你上战场，而是他回来的时候，有人可以来迎接他。」

　　知道再说下去也不见得有用，美红站起身来，拍了拍洁西莉雅便转身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坐在原地，反覆的思考着。

　　　　　　　　　　　　　　（二十六）内心挣扎

　　前面是由某人角度的第一人称叙述。后面才转回第三人称……

　　话说。其实这角色一开始只是随性加进去的。结果最后没想到就变成女主角了（汗）原本设定的女主角则是被排挤掉了XD

　　另外这章节其实就是把之前约略提到的资讯放出来。不过因为限制太多又太麻烦。所以暂时不会过于深入战争中。还是依照原先设定来战争（冷兵器加上少量火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一直都有种感觉……东西明明就在我面前，却从来都抓不到，虽然离我这么近，但是我的手，却从来没有将那些东西紧紧握住。

　　小时候，我捡到一只兔子，年幼的我，对于这只小生命有着不同于布偶的情感，不管走到哪里，我都偷偷的带着牠。

　　直到有一天，牠忽然从我面前失去了踪影，然后……当天晚上难得的出现了肉类，我其实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我总是装作不知道，不停的告诉自己，牠有一天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当母亲死在我面前时，我什么也做不到，明明就不想在感觉到这种无力，但是我又能作什么？当时由喉咙中吼出的……是真心？还是一时的情绪激动？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将近二十年的岁月，我却一直活在矛盾之中，不想要再看到悲剧，不想要自己周遭的人死去，可是我从来都没有付诸行动，没有机会改变，这到底是实话，还是我在欺骗自己？

　　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也爱上了一个人，但是每当想起那些残酷的经历，我实在没有自信接受他的温柔，喜欢着他，不想看到他痛苦，不想看到他烦恼，但是我自己却犹豫不前，只能被动的让他拥抱，却从来没有为他作过什么。

　　想要的东西、希望拥有的东西，明明就在我面前，可是我连伸出手的勇气都没有了，知道自己无法抓牢，伸出了手也只是让自己更加的不安，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触碰的好。

　　他可能不需要我的帮助，但是我已经受不了这种矛盾，既然无法成为匹配他的女性，至少可以帮他做些什么。

　　想往前踏出一步，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因为前方根本就没有我的立足的地方，就算鼓起了勇气迈进，却只是不停的原地踏步，反而像颗绊脚石般，阻碍他的前进。

　　什么都做不到，希望自己可以前进，却没有前进的力量，只是被饲养着，只是被保护着，就像外面的羊群般，无力感蔓延着全身，直到令人噁心的程度。

　　我到底能做到些什么？到底又有什么价值？不管想了再多，不管想了多少次，就是没办法作出实际的行动。

　　不想要再被动的等待他的回来，不想要自己被排斥在外，想要成为他的助力，想要分担他的忧愁与痛苦，可是……我到底需要什么东西才能办到？

　　论力气，我挥舞不动刀剑；论谋略，我什么都不懂，可是我想要力量，想要可以帮助他，想要可以让自己有用处的力量。

　　在反覆的挣扎中，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力量！为什么我就是这么虚弱！为什么我要忍受这种难耐的孤独！

　　「姊姊－－－！陪我玩－－－！」安莉卡忽然从角落扑了出来，让我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这样被她压倒在地上。

　　「安莉卡知道好玩的地方喔！姊姊想去看看吗？」

　　我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安莉卡，内心的痛苦稍微减缓，同时也不忍心拒绝她，于是就这么被她拉着到处跑，逐渐远离人群。

　　「这是什么地方？」看着眼前的石门，缠着一圈又一圈的铁炼，上面积满了厚重的灰尘，隐约可以看出门上有着奇异的纹样，就像是不愿意让任何人靠近般，散发着异样的气息。

　　这里位于狼城深处，门口又是这种模样，谁都应该知道，这里不应该进入，但是安莉卡就是不懂这点。

　　「不知道！哥哥也都没有进去过，但是安莉卡知道怎么进去喔！」她一脸得意的样子，像是要对我炫燿自己的宝物，在我还没有决定之前，她就爬到上方的通气孔，钻了进去。

　　就算不想进去，最少也要把安莉卡带出来，虽然我这么想，但是光是爬到通气孔，我就费尽了气力。

　　「别玩了，快出来啦！」朝着洞口喊话，直到安莉卡有所回应为止，但是她却越来越深入，逼得我不得不继续前进。

　　「走嘛！陪安莉卡进去啦！里面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喔！」

　　虽然有点犹豫，但是如果我就这么离去，要是出了什么问题……

　　「快点，快点嘛！」安莉卡虽然想法与孩童无异，但是却异常的固执，我怎么也坳不过她，只好跟着她一起进去。

　　爬过狭长的通气孔道，由于长年来没有人进入，一路上的阻碍实在不少，加上本来就狭窄的石缝，对于身材瘦小的安莉卡来说并不会太难通行，可是我却差点卡在通道中，花费了相当多时间才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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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好大喔！」

　　看着眼前的光景，这是我难以想像的巨大空间，比起城中广场，这里更令人惊讶，我怎么也想不到，破旧的石门之后，会有如此壮观的景象。

　　然后……我的目光移到了两具雕像上，并不是由外部搬入，而是直接在石洞内雕刻而出，从远方看来不甚清楚，直到走近才发现是两座神像。

　　没有人说明，但是那让我直觉的认定，那一男一女的雕刻，除了神像以外，没有其他的可能性，除了它的高大令人讚叹，也可以想像当时制作的困难，完全没有犯下任何错误，就像是完美的艺术品般，让我不愿意将视线移开。

　　高明的技术彷彿让雕像具有生命，而雕像的外貌更是让我感动的浑身颤抖，男性的石像充满了霸气，简直就像是活人一般，让人感受到生命的威胁，但是一旁的女性却中和了这种感觉，像是慈母般散发出神圣的光芒。

　　「姊姊！快点过来嘛！这边还有更多东西唷！」

　　我暂时将视线由神像上移开，走向安莉卡的位置，由于刚才的注意力全放在神像身上，让我现在才发现到这个空间的用途。

　　除了神像以外都是书籍，没有其他东西存在于这里，不输神像高度的书架上，放满了各种我从未看过的典籍。

　　拿起了视线高度的书籍，轻轻拍去书上的灰尘，翻开尽是我无法理解的古代文字，本来想将书放回架上，但是身体却无法自由控制，安莉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任凭我怎么呼喊都没有反应。

　　你……想要力量吗？

　　心里忽然出现的声音，不断催促着我，可是当我手一接近书页，却又传出另一种声音。

　　不可以！不要翻开，绝对不能阅读这些书。

　　有什么关系？力量就在眼前，有什么好犹豫的？

　　内心不断挣扎，到底是我自己的心声？还是外来传入的思绪？我只知道这里面有我渴求已久的力量，但是到底该不该打开？

　　直觉与期望出现了冲突，内心再次出现矛盾挣扎，这些思绪出现后的瞬间，身体先作出了反应，颤抖的手翻开了眼前的书页。

　　书中尽是我从未看过的文字，我明明完全没学过，但是内容却像是奔流般进入我的脑中，夹杂着痛苦、哀伤以及剧烈的疼痛，但是另一种感觉却盖过了它们，让我难以继续感受到。

　　异常的愤怒充满了我的思绪，到底是对于无力的自己，还是残酷的现实？或者又是对于那令人憎恶的敌人？

　　不是哈鲁，不是帝国，也不是我自己，更加清晰却又模糊的思绪涌入，那是一种近乎于原始的愤怒，当这种愤怒稍微消退，剧烈疼痛又再次出现在我身上，让我几乎无法呼吸，但我的头脑却异常的冷静，冷静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到底该做什么？告诉我！快点告诉我啊！」

　　对着没有人存在的地方，我奋力嘶吼着，明知道不会得到回答，但我仍然持续着这种无意义的举动。

　　然后，疼痛稍歇，大量的思绪再次涌入脑海中，依然是深刻的愤怒，却更加鲜明，比起之前不知道对象的愤怒，现在却有了明确的目标，那是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的憎恶。

　　想要杀了他，想要撕裂他的四肢，想要吸吮他的骨髓，想要痛饮他的鲜血，想要吃下他的肉，直到他不存在于世上，愤怒到无法自我，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虽然根本不知道那是谁，甚至没看过那人的面貌，但是强烈的情感却不断的涌入脑海。

　　既然无法原谅他们，为什么不干脆将他们杀光？

　　不可以！不要这么想！不要因为愤怒而失去了自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愤怒？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们？

　　两种声音再次响起，我又想到那句话：这并不是一个好方法……却是最快速，而且最实际的办法，或许作出决定时很痛苦，但是这决定可以缩短痛苦的时间。

　　我到底该怎么办？接受这个诱人的力量，解放这股愤怒，还是将书闭上，回到那个房间中，持续的等待，回到那一成不变的生活？

　　转瞬间，我已作出决定，开始翻阅手上的古书，试着接受那近乎于浑沌的愤怒与记忆，然后便不再理会那两种声音。

　　「尊贵的雷神德尔克鲁……请赐与您的族人力量，让她可以有着永恆不变的安宁与忠诚，让她可以将憎恶的愤怒发泄在敌人身上，让她继承这个骄傲，成为您与莉西艾斯的子民……」

　　用着从来没有学过，也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所念出的语句却是如此清晰，并且也完全明白其中的涵义。

　　当时从主人手上见到的隐约电光，现在我体内有着千百倍的力量，无法宣泄的力量就像要把身体涨破似的，对于破坏有着异常渴望。

　　我的手自然的向前方伸出，缓缓张开右手掌，面对着前方的木架，然后……力量就像是涌泉般喷出，狠狠打在目标上。

　　但是同一时间，随着力量的放出与愤怒的消退，我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干似的，让我全身无力，几乎快站不稳脚步。

　　或许这样会剧烈消耗体力，甚至缩减我的寿命，但是当我看到那几乎不成型体的黑色碎块后，我已经不会再思考那种问题了。

　　既然为了那个人，我可以连性命都不要，那么……这点程度的损伤便不算什么了，要做……就要做的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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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洁西莉雅反覆咏唱着脑海中的辞彙，从原本不成句子的单字，逐渐成为歌词般的声响，不在意全身传来的疼痛，她只是不停的、重複的唱着，直到出现完整的句子。

　　明明没有学过这种语言，但是声音却是如此顺畅的从咽喉流出，没有一丝丝的阻碍，就像是平常说话一般。

　　「尊贵的父神德尔克鲁，在此献上我的鲜血与灵魂，请您将力量交与我手中，让您的力量充满我的躯壳，藉由洁西莉雅的身躯守护您的子民，不再受侵害、不再受欺凌，让……」

　　异常强烈的疼痛让洁西莉雅暂停了口中的咏唱，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停了下来，但是对于她此时的决心而言，这点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她无视异常的疼痛感，持续念了下去。

　　「……聚集于我的手中，响起那悦耳的雷声，诛灭眼前可恨的敌人」说完的瞬间，洁西莉雅手中出现了强烈的光芒，就如同当天从里尔手中看到的一样，只是更加刺眼，也更加强烈。

　　右手不受控制的向前挥出，掌中的雷球就这么朝着前方的木架飞了过去，然后落在上面，发出几乎要将人震聋的声响与让人失明的强光；等到眼睛稍微适应，再次张开时，只看到满地的焦黑残骸。

　　「好厉害……」还没享受到成功的喜悦，其他感觉就直扑而来，除了剧烈疼痛以外，还有几乎要抽干全身的虚脱感。

　　「如果只有这样而已，我可以用！我可以用来帮助主人！」像是疯了一般，无视令常人害怕的痛苦，洁西莉雅再次翻开手中的古书，如果只是疼痛与虚脱，要她承受多少都可以，只要可以得到足够力量，她根本不在乎这点感受。

　　入魔般的丢出手中的雷球，用力砸向墙壁，不停的加快速度，希望更快、希望更强烈、希望自己有所用处，这样的意念支撑着虚弱的身体，不停的将攻击投掷出去。

　　「还可以更快！只要我忍下去就…………」精神支撑的住，但是肉体却不听话的倒了下去，凝聚的意志逐渐散去，让洁西莉雅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才醒了过来，原本的疯狂也慢慢冷却了下来，但是先前的行为却不会因此而消失，焦黑的碎块与凹陷的墙壁，以及强烈的反噬。

　　就算精神恢复正常，但是这种感觉却完全无法阻挡，体内的燥热引导着洁西莉雅的双手，伸向沉睡的安莉卡，扣住她娇小的咽喉，意图将其扭断。

　　从刚才到现在，安莉卡一直都是安稳且寂静的睡着，不管是巨大的声响与脖子的疼痛，都没有让她醒过来，或是说在这种力量的压迫下，根本就无法保持清醒。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近乎于命令的意念，在脑中不停的重複，不断的要求洁西莉雅夺取眼前的生命，比起先前的杀意，这次却是更加单纯而且直接。

　　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纤细的手腕越缩越紧，而安莉卡终于也因为无法呼吸，身体开始有了微弱的挣扎。

　　「不行！手不能再……」硬是将杀意冲动压了下去，但是她自己也清楚，先前的轻率举动造成反噬，不是靠意志就能压抑住，必须找个宣泄口。

　　「有什么关系？压抑不住就顺从力量，这样不是很好吗？」原本脑海中的声音形成了清楚的影像，一个与洁西莉雅年纪相若的少女站在角落，露出诡异的笑容，并且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是谁？」颤抖的声音从嘴角流泻而出，洁西莉雅在瞬间就理解，眼前的人影并不是有生命的物体。

　　「嘻嘻，这很重要吗？与其在意这个，不如先想办法发泄吧，要是刻意压下去，最后可是会对自己造成伤害的喔！」那人刻意回避了洁西莉雅的提问，用着好奇的眼神看着安莉卡，似乎在期待她断气的那一瞬间。

　　虽然不想杀人，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洁西莉雅迟迟无法将手松开，顶多只能停在那边，拼了命的克制那股杀意。

　　「真搞不懂，这种情感本来就刻画在我们的灵魂里面，别想那么多不就解决了，不是吗？我当时可是想都没想呢！」

　　维持着仅存的理智，洁西莉雅似乎从她的言语中听出了些什么，更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才将手松了开来，离开安莉卡的咽喉。

　　「唉呀！真令我惊讶，没想到真的有人可以压下来，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眼前的人影似乎不打算放弃，就这样看着痛苦的洁西莉雅，等着她发狂的那一刻。

　　随着血液冲上脑袋，不停压抑的痛苦感觉似乎稍微消退些，但是另一种熟悉的反应却出现在洁西莉雅的身上，雪白的肌肤透出了嫣红，口中的喘息也逐渐急促了起来。

　　「姊姊？」不知何时醒来的安莉卡，正睁的一双大眼，看着眼前的洁西莉雅，而这样的行为就像是个引爆点，如果说她刚才没有勒死安莉卡是因为没杀过人，那么等会即将要做出的行为，就是洁西莉雅十分熟悉的领域了。

　　洁西莉雅一面脱去身上的衣物，一面将手伸向安莉卡，而安莉卡似乎也知道她要做什么，心智年龄不高的少女，反而更加主动的扑到洁西莉雅身上。

　　「姊姊……姊姊……安莉卡好喜欢你喔……」话才说完，安莉卡就大胆的含住洁西莉雅胸前那对嫣红，开始吸吮了起来。

　　「不行，不要这么用力……」似乎是因为力道过强而感觉疼痛，洁西莉雅试图出声制止，只是她求饶根本无法阻止安莉卡，反而让安莉卡更想要恶作剧。

　　同样身为女性，再加上安莉卡最近学到的知识，让她很清楚洁西莉雅的敏感处，就像是要把乳汁吸出来似的，小嘴不断的吸着樱色的突起。

　　「嘻嘻……姊姊的胸部摸起来好大、好软喔……好像枕头一样软绵绵的……好舒服呢！」

　　「用力一点……对……就是那里……」或许是惊讶于安莉卡的主动，洁西莉雅一开始都处于被动的一方，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她索性放开矜持，反正自己有的对方都有，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不如彻底的放松。

　　也不管旁边那个只有她能看到的人影，就这么与安莉卡缠绵了起来，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原先的杀意竟然会经由这种方式获得解放。

　　在昏暗的石室中，两具美丽的肉体彼此交缠着，互相将自己的头部埋在对方的胯间，舔弄着彼此所流出的蜜汁，并不时将舌头前端伸入花径，挑动着对方的情欲。

　　「姊姊……安莉卡……快要不行了……」

　　「不可以喔……现在还不能出来，再多忍一下吧。」一反平日的状况，原本总是最先忍不住的洁西莉雅，似乎也可以理解里尔平常逗弄她心情，一面揉捏着安莉卡娇小的乳尖，一面让她吸着自己的乳房，同时享受着两种感觉，而她的手指也不断刺激着安莉卡青涩的私处。

　　「安莉卡好喜欢姊姊！姊姊喜不喜欢安莉卡？」似乎是快要达到高潮，安莉卡开始向她寻求慰藉，想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小傻瓜……姊姊当然喜欢你……也喜欢你哥哥，那你呢？」

　　「哥哥跟姊姊……安莉卡都好喜欢……」孩童心智的安莉卡，直率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而这点却是洁西莉雅不敢告诉里尔的，因为她害怕说出自己的情感，可能会破坏掉他们的关系，就算这只是一场虚幻的美梦，她也尽可能的想要延长它。

　　「乖孩子，想要了吗？说出来吧……」因为洁西莉雅从来都没有过主动的经验，所以几乎都是模仿着里尔的行为，让自己感受里尔玩弄她的那种快感。

　　「安莉卡、安莉卡想跟姊姊……人家不知道啦！」

　　虽然想像里尔那样，但是事实上洁西莉雅也快要忍耐不住了，就这么将两人的身体紧密的靠拢，私处不断的相互摩擦着，滴出的晶莹爱液沾满了洁白的小腹，彼此玩弄着对方的乳房，藉此满足彼此的欲望，以达到高潮的境界。

　　良久，两具赤裸的女体抱在一起，不断的喘息着，白嫩的肌肤上透着淡淡的娇红，似乎正在诉说着刚才的激情。

　　「好舒服喔……姊姊……」

　　「笨蛋……」洁西莉雅羞涩的看着安莉卡，然后将衣服穿上，带着她离开了那里。

　　「这里的事情是我们两个的秘密，不可以跟其他人说喔！」

　　「安莉卡知道！不会跟别人说的！」

　　利用孩子的思考来守住这个秘密，就算她真的可以拿到力量，但她却是更加谨慎，与其说她害怕任意行动造成危险，不如说她更怕会破坏现况，当洁西莉雅冷静下来后，她还是选择继续维持这个美梦，到底是满足于现状，还是想逃避现实？或许是因为看到了安莉卡天真的表情，让她的情绪稍微缓和，或许可以改变些什么，又或许能在重要时刻维持些什么。

　　无论如何，洁西莉雅在反覆挣扎后，终于踏出了小小的一步，离开了拘束自己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