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美人 (1/6完结)

207Clicks 2020-01-15 Author: 玄霜
【桃花美人】(全)作者:玄霜双鱼梦幻曲独家连载字数:2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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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私订终身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伊人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见传宗接代之事,自古以来便受到中国社会的普遍重视,不论男女老少皆准。

  因此年满十六岁的少男、少女论及婚嫁的情形,也就十分普遍,人人如此,不以为怪。

  王小三不但是桃花村最大望族的成员之一,也是王老秀才伯涛公的独生子,可谓出身书香门第,令人羡慕的名门之后。他既然拥有这么多尊贵的家世背景,就算不是天之骄子,也算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理所当然的,凡是家中有女初长成的人家,几乎都想与王老秀才结为亲家,所以媒婆三天两头往王家串门子,也就司空见惯。

  王老秀才面对村人的主动求婚,也是乐观其成,因为王家世代单传,他也极欲改变这种人丁不旺的窘境。

  王小三就在这种热闹的气氛下,被迫面对一连串凤求凰的相亲约会,搞得他尴尬不已,简直避之唯恐不及。

  对于乡亲父老的一片好意,还有老父抱孙心切的愿望,他并非无法体会,可是他心中早已另有所「爱」了。

  这个「爱」字不关儿女私情,也许以「兴趣」来解释更为贴切,因为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武学的潜修上,根本无心谈情说爱。

  王老秀才刚开始也没有查觉这一点,经过无数次的相亲失败之后,他才发现王小三对于众多怀春少女的主动投怀送抱,虽然受宠若惊,甚至乐在其中,可是每到重要关头,例如女方等不及而暗示婚嫁时,王小三总是吓得打退堂鼓。

  王老秀才发现每一段姻缘总是无疾而终,最后忍不住找来王小三问个清楚,这才明白相亲失败的原因。

  他不禁大惊小怪道:「什么?你已经拜在纪管家的门下!」

  王小三被逼问不过,只好点头承认道:「不错。」

  「你说她不但武功极高,而且你已经和她习武多年,目前正是巩固根基的重要阶段,才不得成婚,以免破身影响修业的成就。」

  「是的。」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早在我出生那一年,师父就已经偷偷替我浸泡药水,以便活络经脉,完成筑基的准备。」

  「如此之早?」

  「不错。」

  「她既然对你出于一片好意,为何要对我隐瞒?」

  「根据师父的说法,因为她当初眼看爹为了娘难产而死伤心欲绝,不忍增加爹的心理负担;事后爹又没有发觉异状,她更不知从何说起,久而久之,就此顺其自然了。」

  「唉!只怪我太疏忽你了。」

  「爹对孩儿的教养一直十分严谨,孩儿受惠良多,只是爹身为一个男人,对于扶养婴儿的事情难免捉襟见肘、力不从心,这也是人之常情,孩儿岂能对爹强求?爹千万别太自责。」

  「这番话也是出于纪管家之口?」

  「咦!爹怎么知道?」

  「若非历尽沧桑、精通事理之人,岂能说出这番通情达理之言?」

  「爹果然高明。」

  王老秀才忍不住敲他一个响头,笑骂道:「莫非你真以为爹老糊涂了?」

  王小三轻呼一声,抚着额头,吐吐舌头道:「孩儿不敢。」

  「谅你也不敢。」王老秀才口气一转道:「如此说来,她的女儿牛金钗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巾帼女英雄了?」

  王小三以佩服的口吻道:「钗姊的武功修为至少比我高出两筹以上。」

  王老秀才突然诡笑道:「原来钗丫头具有如此家学渊源,难怪十四、五岁时身材就已出落得成熟妩媚、高挑健美,我几次好意为她介绍好夫家,她们母女总是一再婉拒婚事,以致蹉跎年华,至今仍然是云英未嫁的大闺女。」

  王小三不解道:「爹突然谈起钗姊的事做什么?」

  王老秀才见他年满十六,对于男女之情仍然懵懂无知,不禁摇头叹息道:「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纪管家之所以一再婉拒我的说媒,恐怕是想让她的女儿嫁你为妻。」

  王小三大感意外道:「爹是说师父有意促成我和钗姊的婚事?」

  「不错。」

  「怎么可能?」

  「否则钗丫头已经是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了,都快变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婆,纪管家身为人母,难道不着急?」

  「这……」

  经过王老秀才这一提醒,王小三才回忆起牛金钗对他的照顾,确实无微不至,简直就像个娴淑的妻子服侍着丈夫一般,令他备感温馨。

  只怪他整个心思专注在武学课业上,以致疏忽了她的一片情意,反而自以为是的认为是姊弟之间的正常互动而已。

  想到这里,他才恍然大悟道:「难怪近年来爹每次帮我安排相亲,钗姊总是十分不悦,甚至奸几次动怒打了人家姑娘,原来她是在吃醋。」

  王老秀才吃惊道:「什么?钗丫头打了人家的姑娘,我怎么不曾耳闻?」

  「所幸每次都在我和师父的极力阻止之下,钗姊才没有得逞,人家姑娘只是虚惊一场,才没有把事情闹大,可是经此恐吓,却有一大部分对我芳心暗许的姑娘家,从此与我断绝往来。」

  「原来许多次相亲失败,并非都是你拒绝的结果,其中有大部分是被钗丫头吓跑的?」

  「是的。」

  「这丫头也太胡来了!」

  王小三着慌道:「爹别怪钗姊好不好?说起来孩儿也有不对,谁叫我不能体会她自小无依的心情,反而冷落了她而和别家姑娘亲热……」

  王老秀才强忍笑意,佯做正经道:「你要替她求情的话,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什么条件?」

  「只要你娶她为妻即可。」

  「爹要我娶……钗姊?」

  「是的。」

  王小三心想:「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只怕爹不肯饶过钗姊破坏相亲之举,万一钗姊因为我一时失口受到惩罚,我于心何安?」

  牛金钗自小与他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虽然在他心目中只有发乎情、止乎礼的姊弟之情,事到如今,为了帮她解危,他也只好点头答应婚事了。

  王老秀才见他同意婚事,悬挂多年的心愿终于有了着落,不禁喜出望外道:「你真的不再后悔?」

  王小三连忙肯定的点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王老秀才大喜,连忙派人请来纪管家母女。

  不久,只见一名中年美妇和牛金钗母女二人快步进入大厅,先对王老秀才行礼,才道:「不知老爷传唤奴婢有什么吩咐?」

  王老秀才哈哈一笑,便将父子俩刚才谈论的婚事述说一遍。

  中年美妇闻言,不禁脸色一变,心中哀怨不已:「唉!想不到我纪雅婷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自从十八年前我们母女贫病街头,幸蒙老爷仗义收容,待我又亲切温柔,令我不知不觉对他心生暗恋,才会对三儿爱屋及乌的倾囊授武,想不到老爷不但不能体会我的一片情意,更准备促成三儿和钗儿的婚约,莫非我命中注定孤独,这辈子只能替牛家守寡,不能再另寻老伴改嫁老爷?」

  王老秀才发现她脸色苍白,不禁担心道:「莫非纪管家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一旁的牛金钗也不禁着急道:「娘……」

  纪雅婷只好收敛心情,强颜欢笑道:「承蒙老爷看得起,奴婢就高攀了。」

  王老秀才狂喜道:「太好了!既然亲家母同意这件婚事,以后你我就以兄妹相称,千万别再老爷、奴婢的称呼,以免三儿和钗儿不好做人。」

  「既然老……大哥有令,小妹恭敬不如从命。」

  此话一出,纪雅婷心中不禁淌血,知道两人从此无缘比翼双飞,一片爱慕之情只能升华为兄妹关系。

  牛金钗不禁心中窃喜:「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可以脱离奴婢的低贱身分,从此成为王家的未来女主人,一辈子富贵荣华享受不尽了。」

  这时候王小三也忍不住兴奋道:「师姊,我们成亲之后,就可以相亲相爱的白头到老,永不分离了是不是……」

  话未说完,他一如往常的伸手拉住牛金钗的玉手,像小孩子撒娇的摇个不停。

  如此亲密的动作,牛金钗以前是求之不得,可是现在当着双方家长的面,又是论及婚嫁的敏感时刻,虽是平常就有过的习惯动作,仍然令她娇羞不胜的急忙挣扎脱出掌握。

  王小三大感意外的愣了一下,道:「师姊,难道你不喜欢我拉你?」

  牛金钗见他误会,不禁芳心暗急道:「不是的。」

  「既然这样,你为何甩开我的手?以前你就不会这样,甚至有时候你还会主动拉我一起去玩,怎么我们才订下婚约,你就突然变了样儿?」

  「我是因为……唉!你叫我怎么说……」

  王老秀才眼看牛金钗受窘,连忙笑骂道:「三儿,你不懂就别多问,只要等到你们成亲之后,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王小三困惑道:「我不懂的事情,你们又不帮我解释清楚,为何到了成亲之日,问题就会迎刀而解?」

  「因为你经过成亲的洞房花烛夜之后,就是个大人了,一切疑问自然而然的融会贯通。」

  「哦!我有点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牛金钗料不到自己一时矫情的动作,竟然引来王家父子热烈讨论,而且是一本正经的谈论小俩口未来的闺房之乐,只羞得她嘤咛一声,转身飞逃而去。

  王小三呼唤一声,连忙追了过去。

  王老秀才眼看着这对情侣两小无猜的情形,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可是没有多久,他突然感受到一对炙热的眼神,对他默默的注视着,令他感觉全身不自在。

  回首一看,果然发现纪雅婷痴情的目光,早已赤裸裸的说明一切。

  王老秀才忍不住呆愣当场,他这时才明白纪雅婷的一片情意,不禁有点出乎意料之外,因此显得不知所措。

  纪雅婷见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失望之下,不禁叹息一声,一转身便待离去。王老秀才哑声道:「婷妹,请原谅……」

  纪雅婷全身一阵颤抖,嘤咛一声,突然转身扑入他的怀中,再也忍不住激动的情绪,哽咽不已的饮泣起来。

  王老秀才只觉得软玉温香抱满怀,心中一荡,身不由己的紧紧抱住她的娇躯。

  他有些受宠若惊,道:「原来你对我……唉!只怪我太粗心,以致辜负了你的一片情意……唔……」

  话未说完,纪雅婷突然抬头送上香唇,对他丁香暗渡的热吻起来。

  多年鳏夫的枯躁日子,使得王老秀才对突如其来的艳福,感到喜出望外,忍不住忘情的还以热吻,一双手更是激动不已地爱抚她的全身,四处游山玩水,寻幽访胜,回味无穷的探索着这具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胴体。

  一阵意乱情迷,一阵心慌意乱,纪雅婷突觉重心不稳,「噗通」一声,当场被王老秀才重压在地。

  她这时才惊觉到自己快要衣衫尽褪,一双白皙饱满的丰乳尽露在外,正被他的魔爪把玩其中,她感到全身酥软无力,春心荡漾,忍不住一阵羞愧传来,突然施出全身的力量,一把将他重压娇躯的身体推开。

  王老秀才一愣道:「婷妹,难道你不要我……」

  纪雅婷慌慌张张的起身整理衣裙,显得困窘不已道:「小妹此心已属君所有,恨不能将小妹的一切所有全部献给涛哥,岂有拒绝之理?」

  「既然如此,你为何推开我?」

  「因为我们已是儿女亲家的关系,如果我们一时冲动发生孽缘的话,对三儿和钗儿如何交代?」

  王老秀才闻言,十分羞愧的道:「还是婷妹考虑周详,小兄实在自叹不如。」

  纪雅婷反而有些不忍的依偎在他怀中,轻声细语道:「只怪小妹命比纸薄,无福与涛哥长相左右,如今你已明白小妹对你的一番深情,小妹就该心满意足了。」

  王老秀才毕竟个性稳健,立刻收敛心神,自我安慰道:「只要曾经拥有,何必天长地久。」

  纪雅婷凄苦一笑道:「小妹也有同感。」

  激情过后,雨过天晴,两人就这样平静的相互依偎,默默的安抚彼此受伤的心灵。这一连串的演变,完全落入中途折返的牛金钗眼中,眼看两老陶醉忘我的模样,她不禁惊骇莫名的忖道:「原来娘早已偷偷爱上公公,我居然毫无所悉,难怪娘以前总是不准我破坏三弟的相亲,追根究底全是为了满足娘的一己之私,既然娘不顾我的终身幸福,我也不再投鼠忌器,只好先下手为强,与三弟生米煮成熟饭,以免到手的王家少奶奶宝座,平白无故被娘抢走。」

  主意打定,她立刻转身出门,往王小三常去的「路边茶楼」寻去。

  不料,远远的就看见王小三和一群肮脏的乞丐在拉拉扯扯。

  牛金钗急忙奔近问道:「三弟怎么回事?」

  王小三见她到来,便不再理会那些乞丐,对着她抱怨道:「钗姊刚才跑哪里去了?害我四处找寻不着。」

  牛金钗闻言:心中暗窘不已:「三弟这个二愣子就是不开窍!刚才有长辈在场,又是论及婚嫁的敏感时刻,我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就算我心里面千肯万肯,也要故做矜持的做作一番,以免惹人非议。偏偏三弟年纪还小不解风情,无 L法体会我的苦衷,我又不能当场告诉他,只要没有长辈在场的时候,别说他只是想拉拉我的小手,就算要我献身给他,我也会毫不迟疑,反正我早有心理准备,这是成为王家少奶奶的唯一途径。」

  她虽然心里埋怨王小三灵智未开,不过转念又想:唯有如此她才能一手掌握王家的一切,可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想到这里,牛金钗便释怀一笑道:「爹不是说过了吗?你不知道的事情,只要等到我们成亲之日,你就会明白一切了。」

  王小三一愣道:「连你刚才跑去哪里也知道吗?难道成亲之后就可以未卜先知?」

  牛金钗只是随口敷衍,料不到他会突然一记回马枪,一时措手不及,正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

  一旁的瘦弱小乞丐却好奇问道:「王公子言下之意,莫非要和这丫头成亲?」

  王小三闻言,十分尴尬的一笑,还来不及回应。

  牛金钗却被瘦弱小乞丐的一句「丫头」激怒,尤其见他们一身污垢,更是十分厌恶道:「三弟怎么和这些又脏又臭的小乞丐鬼混做啥?万一被乡亲看见,岂非有失体统。」

  瘦弱小乞丐大怒道:「咦!你怎么出口伤人?」

  牛金钗也没好气道:「谁叫你先骂人?」

  「我哪里有?」

  「你刚才明明骂我丫头,你还敢否认?」

  「你明明一身婢女丫鬟的装扮,难道我说错了?」

  「这……」

  今日之前牛金钗确是奴婢身分,虽然和王小三已经订了婚约,今后的身分将今非昔比,可惜身上的奴婢服装还来不及更换,故而引起误会,她也无言以对。

  瘦弱小乞丐得理不饶人,道:「怎么样?你无话可说了吧!」

  牛金钗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反唇相稽道:「既然如此,那我说你是小乞丐又哪里错了?」

  「你刚才并非这么说?」

  「我怎么说?」

  「你说我是又脏又臭的……」

  「你身上本来就脏,味道又臭,我并没有说错呀!」

  「可恶!你还敢说?」

  「怎么样?」

  「揍你。」

  瘦弱小乞丐狂吼一声,打拘棒一挥扑了上去。

  牛金钗早就满腔怒火隐而未发,一见对方抢先动手,立刻娇叱一声,一股凌厉掌劲突然后发先至。

  瘦弱小乞丐当场惨叫一声,身不由己跌倒在地。

  「你……一个乡村人家的婢女;……怎么可能学会这种上乘武功?」

  瘦弱小乞丐本身的武功并不差,只因轻视牛金钗的奴婢身分,才会误判情势,大意轻敌,落得受伤惨败下场,难怪他会一脸懊恼的神情。

  牛金钗也知道自己胜得侥幸,却不愿低头承认的冷笑道:「这是本姑娘给你的一个教训,以后看你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这番话极为阴损缺德,只听得瘦弱小乞丐脸色一阵剧变,闷哼一声,当场气得吐血昏了过去。

  一切变化的太快,不但王小三措手不及,就是一旁戒护的众小丐也是一脸惊容的呆愣当场。

  等到他们发觉瘦弱小乞丐受伤昏迷,终于一惊而醒,忍不住怒骂道:「该死的贱婢!你竟敢打伤我们丐帮的小公主,一旦帮主怪罪下来,只怕你们桃花村的人,将死无葬身之地。」

  牛金钗大吃一惊道:「什么?你说她不但是女儿身,而且还是丐帮帮主吕不韦的女儿?」

  「不错。」

  「糟了!」

  「你现在才知道闯下大祸已经太晚了。」

  牛金钗万万想不到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瘦弱小乞丐,她的身分居然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帮派丐帮帮主的掌上明珠──吕凤芝。

  她知道自己捅了个马蜂窝,不禁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躲入王小三身后』哀求道:「三弟,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救救我。」

  王小三也是生平头一遭碰上这种重大变故,尽管他也一样吓得六神无主,却不忍见她愁苦无助的可怜模样,只好强行振作精神,道:「事到如今,还是先把人救醒,然后再设法请求她的原谅,以便化解双方纠纷,避免波及家人。」

  牛金钗担心道:「万一她醒来不肯与我善罢干休,我岂非只有挨打的份?」

  王小三想也对,随口应道:「既然如此,钗姊就先走吧!」

  牛金钗大喜道:「一切就交给三弟做主了。」

  说着,她就想离去。

  「你是罪魁祸首,我们岂能容你说走就走?」

  众小丐叱喝声中,立刻将牛金钗团团围住。

  牛金钗虽然武功比他们高,却不敢再对丐帮的人逞凶,只好转向王小三投以求助的目光。

  王小三连忙挺身替她解危道:「我自愿留下来当人质,如果小公主有任何意外,一切尽管唯我是问,请阿熊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她走吧!」

  那名叫阿熊的小乞丐迟疑一下,便语气一软道:「好吧!看在王公子平日对待我们这群小乞丐十分和善,又常常到咱们的贫民窟救济大家的情分上,大家就给王公子一个面子,放她走吧!」

  众小丐也和他一样,多少受惠于王小三,只好点头同意,纷纷让出一条去路。

  牛金钗担心夜长梦多,二话不说便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阿熊见她远去,十分不悦地道:「王公子当真要娶她为妻?」

  王小三一面喂瘦弱小乞丐服药,一面答道:「我爹已经替我订了婚约,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岂能再娶她人?」

  「哼!我认为像她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实在不配做王公子的妻子。」

  「你和钗姊今日才初次见面,怎能妄下断言她是自私之人?」

  「这件祸事全是她一个人闯出来的,她不但不敢承担,还不顾你的安危,丢下你自顾逃走,如非自私自利之女人,岂会如此?」

  「这……钗姊毕竟只是个女人,难免遇事惊慌失措,我身为她的未婚夫婿,自当替她担当一切,实在不能以此来苛责她。」

  「算了!看在王公子的面子上,我也懒得和她计较,以免你不好做人。」

  「多谢大家的成全。」

  阿熊见瘦弱小乞丐仍然未醒,不禁有些担心道:「奇怪!小公主怎么还未醒?」

  王小三也有点奇怪道:「照理来说,本门的药丹应该药到病除才对,小公主虽然气色好转,却仍然昏迷未醒,实在有点反常。」

  「会不会是伤势太重?」

  「这……应该不会吧!」

  「王公子何不替公主仔细检查?」

  「说的也是。」

  王小三立刻着手替吕凤芝把脉诊断,不久便脸色一变道:「想不到小公主的内伤如此严重,再加上钗姊的言语刺激,以致急怒攻心,阻碍气血的运行,如不能及时疏解,只怕留下后遗症,轻者半身瘫痪,重者性命不保。」

  阿熊吓得脸色如土道:「如此严重?」「是的。」

  「既然这样,王公子还不快替小公主运功疗伤。」

  「若要运功疗伤不免肌肤相亲,我和小公主素无交情,实在有所不便。」

  「事急从权,王公子何必食古不化,应该以救人为第一优先。」

  「这……好吧!」

  王小三心想牛金钗闯下的祸,他身为未婚夫婿,理该承担一切后果,便向茶栈小贩借用房间,准备运功疗伤。

  阿熊等人也十分识趣的退出门外戒护,以免他分神,波及吕凤芝的安危。

  王小三这才松了口气,依照纪雅婷教导过的步骤,抱住吕凤芝的娇躯,双手分别按住左乳的「凝香穴」、下腹的「会阴穴」。

  入手感觉丰满、柔若无骨,令他心中一荡,可是人命关头,不容许他想入非非,只好强行振作精神,将辛苦修练的真气缓缓送入她的体内。

  不知经过了多久,好不容易打通阻塞的奇经八脉,王小三已累得筋疲力尽,还来不及收手,突闻吕凤芝惊叫一声,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吕凤芝第一眼醒来,赫然发现处女重地遭到两只魔爪的侵犯,令她羞怒交加,全身酥软无力,若非王小三早已精力耗竭,只怕她的微弱反抗根本无济于事。

  王小三面对她的质问,也感到十分尴尬,道:「小公主受伤昏迷不醒,在下担心你的安危,不得已才自作主张替你运功疗伤,实在情非得已,请小公主见谅。」

  吕凤芝闻言,这才想起受伤经过,忍不住迁怒于他,道:「哼!你的未婚妻打伤我在先,你又轻薄我于后,还敢用救人的借口,企图推卸你的罪行。」

  王小三突然正色道:「小公主如果不肯见谅的话,在下愿意接受一切责罚。」

  吕凤芝一愣道:「你肯束手受罚?」

  王小三双目一闭道:「有关运功疗伤一事,在下确是问心无愧,可是钗姊无故伤人,我身为她的未婚夫婿实在难辞其咎,自当替她担起一切后果,任凭小公主责罚,绝无怨言。」

  他这番勇于负责的磊落作风,不禁深深感动了吕凤芝的心,情不自禁的心生好感:「他果然如阿熊所言,确是个慈悲为怀、胸襟宽大的有为青年,正是我吕凤芝渴盼已久的理想对象。没想到他不但已经有了订婚伴侣,而且对象还是牛金钗这种重富轻贫的市侩女子,真是一朵鲜」草「插在」牛「粪上。」

  她想到牛金钗投机取巧得逞时的嘴脸,心中更是有气:「王小三既是如此令人心动的理想伴侣,我何不趁机将他占为己有,以报复牛金钗的一掌之恨。」

  主意打定,吕凤芝便幽幽的道:「你当真愿意对我负责?」

  王小三点头道:「大丈夫,一言九鼎。」

  吕凤芝回嗔乍喜道:「既然如此,我要你娶我为妻。」

  「你说什么?」王小三大惊小怪道:「你要嫁给我?」

  吕凤芝点头道:「不错。」

  王小三手足无措道:「这怎么可以?」

  吕凤芝沈脸道:「你刚才为我疗伤时,曾经碰触我的……私人之处,也等于与我发生肌肤之亲,难道你想逃避责任,否认到底。」

  王小三心虚道:「我没有……不承认呀!」

  「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男女有别,某些部位是严禁触摸猥亵的,除了亲如枕边的丈夫之外,任何人越矩侵犯就等于犯了淫行。」

  「是……的。」

  「你既然知道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该尽量避嫌才对,可是你不但没有回避,反而伸手抚摸我的处女禁地,让真气流遍我的全身,如果你不愿负责,娶我为妻,我只有一死谢罪。」

  「千万不可。」

  「再不然,就只有杀了你和牛金钗灭口,才能保住我的名节。」

  「这……也不是好办法。」

  「除此之外,唯有你抬头挺胸担负起男人的责任,让我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元配妻室,才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的办法。」

  王小三考虑良久,也想不出有其他的好办法解决,又见吕凤芝含羞带怯中,却勇于争取自己的终身幸福,不禁暗暗佩服她巾帼不让须眉的勇气,忍不住心中一阵爱怜,连忙点头答应她。

  吕凤芝大喜道:「你真的答应了?」

  王小三调皮道:「你都主动向我求婚了,我身为男人,如果再矫情退缩的话,岂非让你给看扁了?」

  「讨厌!你敢取笑我?」

  吕凤芝闻言大羞,忍不住举起粉拳轻轻重重的打在他的胸瞠。

  王小三当然不会感到疼痛,反而有一种恋爱中男女调情笑闹的喜悦,心中一荡,不由自主的环臂一抱,将她的娇躯紧拥入怀,头也愈沈愈低……

  「嗯……」吕凤芝感到一条软舌侵入口中,不断地翻腾、挑逗,忍不住全身一阵酥软,天旋地转的呻吟一声,娇躯也情不自禁地瘫在床上,任他摆布了。

  王小三见她没有反抗挣扎,更是乐不可支的得寸进尺,肆无忌惮地伸出魔爪,不断地摸索、玩弄她的胴体,四处游山玩水,寻幽访胜。

  吕凤芝生平第一遭全身上下受到侵犯,也紧张得娇喘嘘嘘,几乎快要窒息,可是一波又一波、源源不绝的销魂快感袭来,却让她回味无穷、欲罢不能的沉醉在他的爱抚之下。

  眼看这一对意乱情迷的少男少女,就快要越过禁区,真个销魂的偷尝禁果了。

  「王公子,小公主的伤势究竟好了没有?」

  门外突然传来阿熊焦急的叫声,当场把王小三给惊醒过来,想要起身却被吕凤芝纠缠不放,不禁苦笑道:「芝姊,你再不放开我,万一被阿熊闯进来撞见,岂非丢死人了?」

  「别理他。 L吕凤芝早巳春心大动,四肢如八爪章鱼般紧缠不放,一副渴望雨露滋润的淫荡模样。

  王小三可没她这份好心情,连忙激烈挣扎道:「这样不好……」

  吕凤芝见他不解风情,顿感十分扫兴,气得她狠狠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哎呀!痛死我了。」

  王小三当场剧痛攻心,身不由己的跳了起来。

  「发生何事?」

  房门突然被外力撞开,阿熊突然一脸慌张的闯了进来。

  没想到映入眼中的,竟是吕凤芝整个人几乎吊挂在王小三身上,极为猥亵、不堪入目的情景。

  阿熊不禁目瞪口呆道:「咦!你们这是……」

  吕凤芝惊叫跳开,窘得她无地自容的躲入被中。

  王小三料不到春光外泄,也羞得面红耳赤,低头不敢见人。

  「哦!我明白了……原来王公子和小公主的感情发展如此迅速,想必就是古人说的一见钟情吧……哎唷!」

  阿熊正说得得意洋洋,不料吕凤芝听得刺耳,突然恼羞成怒的一蹦而起,一记响头敲得他抱头鼠窜。—吕凤芝笑骂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心本公主拿针线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阿熊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多说的转身溜了出去。

  吕凤芝这才对王小三白了一眼,埋怨道:「都怪你不好,害得我出了糗。」

  王小三哭笑不得道:「明明是你纠缠不休,怎么……哎唷! L吕凤芝见他口无遮拦,深怕他再暴露自己的糗事,急得探爪拧了他的大腿一把,娇叹不依道:「不准你说。」

  王小三眼看她满脸羞红,担心她恼羞成怒,只好无奈的抚着痛腿不语。

  如此一来,吕凤芝反而有点过意不去,连忙近身帮他推拿,语气十分温柔的道:「对不起,我刚才一时情急以致出手太重了,现在还痛不痛?」

  王小三受宠若惊的道:「芝姊别放在心上,小弟皮厚得很,已经不痛了。」

  吕凤芝喜出望外道:「你唤我芝姊,我喜欢这个称呼。」

  「我们既已论及婚嫁,夫妻之间本来就该有彼此的昵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心中已经承认我是你的妻子了?」

  「不错。」

  「我真是太高兴了。」

  她兴奋之下,忍不住抱住王小三的头,亲热的送上香吻。

  面对吕凤芝的热情,王小三也不禁陶醉其中。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拥抱在一起,享受着片刻的温存。「小公主,帮主的飞鸽传书。」

  吕凤芝一见阿雄又坏他好事,立则没好气道:「阿熊,你皮又再痒了?」

  阿熊似乎也知道自己讨人厌,所以躲在门外不敢近身,以免又挨她的拳头,苦着一张黑验道:「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如果不尽快将帮主的飞鸽传书交给你,就算你不见怪,只怕分舵主也饶不了我。」

  王小三连忙替他说好话,道:「阿熊也是身不由己,芝姊就别为难他了。」

  吕凤芝这才不再追究,随手接过书简一看,却脸色一阵剧变。

  王小三不禁关切道:「信中所提何事,你的脸色怎么变得如此难看?」

  吕凤芝气苦道:「爹未经我的同意,居然擅自做主将我许配给大师兄李自成。」

  「什么?吕帮主替你订下婚约了?」

  「不错。」

  「那……你的意思如何?」

  「我当然反对这件酬庸的婚姻。」

  「你如何肯定这件婚事是酬庸行为。」

  「因为我爹有一次到长白山遇险,幸蒙李自成之父救了一命,我爹为了报恩,不但收李自成为徒,如今还要我嫁他为妻,简直是令人气恼。」

  「这该怎么办?」

  「我非要提出抗议,请爹收回成命。」

  「可是儿女婚事,父母做主本是天经地义、自古皆准的事情,吕帮主身为一门之长,必须一言九鼎才能取信于人,否则他又如何统御天下第一大帮?」

  吕凤芝辩不过他,更是气苦的直跺脚,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王小三大吃一惊道:「芝姊何出此言?」

  「若非你已经变心,否则爹都快把我送给别人了,你怎么净帮爹讲话。 L」芝姊误会了。」

  「我哪里误会你了?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我只是就事论事,向你分析吕帮主退婚的机率不高,以供你参考而已。」

  「真的?」

  「千真万确。」

  「如此说来,你还是心中有我?」

  「你我已有肌肤之亲,而且我又亲口对你许下婚约,岂能食言背信?」

  「既然你仍然承认我们私订终身的关系,你身为我的未婚夫婿,是否应该出面替我做主?」

  「我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另投他人怀抱,自己却置身事外而不管,只不过……」

  「你莫非另有顾忌? L」我人微言轻,以吕帮主在武林中的崇高地位,想必不会轻易成全我们。」

  「嗯!以爹的顽固个性,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不如……」

  「不如什么?」

  「我们一起私奔?」

  「什么?私奔?」

  「不错。」

  「不行。」

  「为什么?」

  「我们如果不顾一切的私奔,岂非连累我的家人?而且我将因此背负诱拐良家少女的罪名,不但一辈子见不得人,未来我们的孩子,也难以抬头挺胸做人,代价之高,实非我所承担得起。」

  「这也不行,那也不是,我们究竟该怎么办?」

  「事到临头,逃避也不是办法,唯一的解决之道,只有向吕帮主当面请罪,以求取他的谅解,成全我们结为连理。」

  「爹不会答应的。」

  「困难是一定有的,如果我们不尝试耕耘一下,怎么知道开花结果的喜悦。」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就完全听你的话去做。」

  「那么芝姊请带路。」

  「我们走。」

  王小三随后写了一封家书,佯称吕凤芝伤势沉重,必须护送她返回丐帮为由,交由阿雄转交父亲,随即坐上她的马车奔弛而去。

           ***  ***  ***

  明朝末年,先有熹宗皇帝宠信宦官魏忠贤,提督东厂滥用职权箝制异己,以致朝内忠臣几近绝迹;后有思宗皇帝软弱无能,已经难以挽救积弊已深的朝政,终于贪官污吏横行无忌,朝政败坏,饥民聚众成盗时有所见,可谓天下大乱。

  老百姓历经多年战乱,又逢秦、晋一带饥荒肆虐,最后忍受不了三餐不继、苛税催缴的双重压迫之下,纷纷被迫弃守家园,不是沦入聚众为盗的下场,就是逃难乞食的命运。

  丐帮因为吸纳了大部分饥民,马上声势大涨,实力际凌驾各派之上,成为天下第一大帮派。

  吕不韦执掌丐帮帮主之位,自然不会白白放过成为武林至尊的天赐良机,立刻派遣大弟子李自成率领这批饥民,趁机混水摸鱼,以便逐鹿中原。

  不料事与愿违,李自成的杂牌军不敌明朝的正规军,步上孙传庭、张献忠等寇首的后尘,先后被明兵所败,不得已狼狈逃回丐帮向吕不韦请罪。

  吕不韦得知他惨败,不禁叹息道:「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胜败乃兵家常事,成儿不必太过自责,应该深入检讨失败之因,以为将来东山再起之用。」

  李自成惭愧道:「多谢师父的教诲,徒儿一定不负师父的期望。」

  「很好。」

  吕不韦话题一转道:「前不久李坤兄曾经来总舵一趟,恰巧你不在帮中,所以又失望的返回长白山去了。」

  李自成讶然道:「爹来过了?」

  「是的。」

  「不知爹为了何事而来?」

  「他说你已经年过三十,至今仍未结婚生子,深怕你因为胸怀大志而耽误传宗接代的大事。」

  「爹也太多虑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我帮师父打下一片江山之后,必能封侯拜相,到时候再言娶妻生子也不迟。」

  「哈哈!成儿果然孝顺,不枉为师对你的—番栽培苦心。」

  「师父对徒儿的再造之恩,徒儿没齿难忘,理该尽心为师父效劳。」

  「难得你一片孝心,所以老夫已经当面向李坤兄许诺,决定将芝儿许配与你为妻。」

  李自成一愣道:「师父当真?」

  吕不韦不悦道:「难道你怀疑为师的诚信?」

  李自成大吃一惊,连忙解释道:「徒儿不敢。」

  吕不韦这才释怀,道:「既然如此,你对这件婚事可满意?」

  「当然满意,徒儿简直是喜出望外。」

  李自成心中窃喜不已:「我只要娶了小师妹为妻,对我在帮中的地位,将有鲤鱼跃龙门、一步登天的功效,可谓一本万利,我绝不能白白放弃这件大好婚事。」

  这时候一名丐帮弟子急奔而入,道:「启禀帮主,河南分舵传来飞鸽传书一封,请帮主过目。」

  「拿过来。」

  吕不韦接过一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李自成好奇问道:「不知曹分舵主的信函中说些什么,否则师父怎会如此高兴?」

  吕不韦兴奋道:「曹民信中提到,流寇张献忠被明兵所败之后,流窜经过河南、安徽等地掠夺而去,遗留下数万饥民无家可归。他已经将饥民安顿收编成军,只等我们押着粮饷前去,立刻又有生力军帮忙打天下了。」

  李自成大喜道:「恭喜师父。」

  吕不韦哈哈一笑道:「这真是天助我也!事不宜迟,你立刻带着一批弟子护送粮饷前去接收吧!」

  「徒儿遵命。」

  不久,李自成便率众而去。

  吕不韦人逢喜事精神爽之下,立刻与众长老设宴庆祝,正当酒酣耳热之际,突见一群伤痕累累的丐帮弟子慌张奔入。

  吕不韦见状大惊,连忙抱住其中一名中年乞丐道:「洪长老怎么伤得如此严重?」

  洪长老脸色惨白的颤声,道:「属下遵照……帮主交代……找到袁崇焕将军……的遗孤……」

  吕不韦立刻察觉事态不对,道:「既然洪长老已经找到袁震东,为何不见他的人影?」

  「可惜消息走漏……返回总舵途中……遭到东厂爪牙的追杀……」

  「那么袁震东的生死如何?」

  「他被玉剑客刘大川……掳走了……」

  「什么?武当派的玉剑客竟然晚节不保,不但投效东厂当爪牙,而且助纣为虐,押走忠良之后。」

  「是的……帮主快设法救人……呃!」

  洪长老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

  吕不韦大怒道:「该死的玉剑客,你竟敢杀害本帮主的左右助臂洪长老,老夫绝饶不了你。」

  他向其他负伤弟子问明事发地点,立刻率领众丐驰援而去。

  不久,当他们翻过两座山头,远远就发现山谷中有两方人马激烈缠斗,地上布满血肉模糊的尸体,可见战况十分惨烈,令人沭目惊心。

  吕不韦一眼就看见一名长须飘逸的俊逸中年书生,手中剑出如电,如慑魂令符般,不断地残杀丐帮弟子。

  他正是洪长老所指的玉剑客刘大川。

  吕不韦忍不住怒暍一声,破风暴响,打狗棒雷霆万钧般攻向玉剑客而去。

  玉剑客突觉四周气流激烈波动,一股空前强大的压力,泰山压顶般袭来,心中暗吃一惊,百忙中回身挥剑自救。

  「叮」地一声脆响,火花喷溅中,人化流光借力疾退丈外。

  「吕不韦,是你!」

  看清对手身分,玉剑客忍不住惊呼出声,再也潇洒不起来了。

  剑上传来一阵诡异的反震潜劲,令他虎口发烫,气血为之浮动,难怪玉剑客如临大敌的神情。

  反观吕不韦的脸色也一样不自然,可见刚才短暂的交锋,也让他吃了不小的苦头。「玉剑客果然名不虚传,你的实力比老夫所估计的超出三倍以上。」

  吕不韦接着又恨恨不已道:「可是你竟敢背着老夫残杀本帮弟子,就算你的武功天下无敌,老夫今日也绝不与你善罢干休。」

  玉剑客脸色连变,道:「吕帮主要与我为敌之前,最好三思而行,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些人并非贵帮的亲传弟子,而是近年来广纳流寇盗匪的乌合之众,为了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败类与我武当派交恶,将付出重大代价,实在不值得。」

  「不管他们以前的身分如何,现在他们身上所穿衣服、所背布袋结绳,无一不是我丐帮之物,就足以证明他们是我丐帮弟子的身分,任何人无故残杀他们,就是我丐帮的敌人。」

  「这么说来,你是决定一意孤行了。」

  「不错。」

  「哼!江湖上早就盛传你吕不韦野心勃勃,不断招兵买马,广纳良莠不齐的匪类,目的极可能是想满足你的不臣之念,如今看来,传言只怕不假了。」

  「嘿嘿!你玉剑客刘大川也不必自命清高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你仍然是秉持行侠仗义、济弱扶倾的侠义精神,又怎会晚节不保,投效声名狼藉、专门鱼肉百姓、陷害忠良的东厂当爪牙。」

  玉剑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得有气无力道:「老夫的身分是地位超然的玉剑庄主,并未拿东厂的任何俸禄,何来投效之说?」

  「你否认?」

  「这是莫须有的罪名,老夫当然否认。」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协助东厂鹰爪缉捕忠良之后,袁崇焕将军之子袁震东?」

  「这……」

  「你无话可说了吧?」

  「老夫只是应亲家公之邀,协助官方办案而已,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哼!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

  「事实如此。」

  「那么你倒是解释一下,你这位亲家公究竟是何方神圣?」

  「吾儿刘飞与曹公公之干女儿曹佩玉乃是夫妻关系,老夫自然有义务帮助曹亲家公办案了。」

  吕不韦不禁嘲讽道:「原来你已经攀附到这种裙带关系,身分地位果然今非昔比,难怪这些目中无人的东厂鹰爪肯乖乖听令于你。」

  玉剑客闻言,再也忍不住恼羞成怒的骂道:「吕老匹夫,你再敢出言不逊,休怪老夫落井下石,连你一起拿下治罪。」

  「凭你的武功还不配说这种大话。」

  「配不配一试便知。」

  两人立场敌对,形同水火,话不投机之下,彼此各展神通,杀招尽出。

  玉剑客身形忽隐忽现,砭骨冰寒的剑气排山倒海,如水银泄地般紧追吕不韦的全身要害。

  吕不韦幻化不定、诡异多变的身法,配合漫天彻地不知其所何来的幢幢棒影,如狂风暴雨般猛攻狂扑。

  高手过招气势惊人,任何一点疏忽大意,都将招来万劫不复的杀劫。

  「长虹贯日!」

  玉剑客突然暴暍一声,身形不进反退,一道凌厉无匹的锐利剑气,破空暴响声中,快如闪电般远及丈外。

  吕不韦惨叫一声,手按鲜血狂喷的左胸跌倒在地。

  「身剑合一!」

  他几乎不敢置信的惊叫道:「想不到你的太极剑法已经练到剑气伤人于无形的至高境界!」

  玉剑客狂笑道:「不错!自从二十年前败于至尊盟主毛三元之手后,老夫闭关潜修本门绝学有成,本想再找毛三元报仇雪恨,没想到你吕不韦却是第一个成为剑下亡魂之人……」

  话未说完,突见吕不韦的打狗棒射出泛蓝星芒,玉剑客得意忘形之下,当场中针惨叫倒地。

  「卑鄙。」

  玉剑客感到半身一麻,不禁惊怒交加道:「你堂堂丐帮帮主,不但以暗器伤人,而且还使用喂毒的歹毒暗器,简直浪得虚名。」

  吕不韦冷笑道:「兵不厌诈,若非老夫不胜酒力,凭你那点剑气还伤不了我,如今老夫以暗器回敬,彼此优劣局面才算公平,老夫一点也不会因此偷袭行为而感到不安。」

  玉剑客大怒道:「既然如此,老夫也可以趁你重伤无力反抗时赶尽杀绝,你也怨不得人。」

  眼看冰冷剑气直飞而来,吕不韦果然无力阻止,经不住惊声骇叫。

  「住手!」

  暴喝声远在丈外,人影瞬间幻现,一股雄浑无涛的潜劲突然袭来,四周气流受到挤压产生剧烈波动,令人窒息、头痛欲裂。

  「密宗神功!」

  玉剑客惊叫一声,百忙中放弃攻势,身形反转乾坤,惊险万分的避开来袭。

  当他看清来人竟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时,不禁大吃一惊道:「你是谁?」

  「在下王小三。」

  玉剑客发现随后出现的吕凤芝,正焦急万状的帮助吕不韦疗伤,顿时心中有数:「此人必是吕凤芝的追求者之一,虽说他的功力尚浅,不足以威胁老夫,可是我毒伤在身不宜恋栈,以免延误疗伤契机,赔上老命就划不来。」

  他一见情势不利于己,只好忍痛放弃缉捕袁震东的行动,当机立断的下令退兵。吕凤芝心有不甘,怒暍一声,便待追杀。

  吕不韦急忙阻止道:「别追了。」

  吕凤芝余怒未消道:「像他们这种欺善怕恶的东厂鹰爪,每杀死一个就少一个祸害,爹何必轻易放过他们?」

  「你的武功绝非玉剑客之敌,就算你追上了,也只是白白赔上小命而已。」

  「什么?天下闻名的五剑客居然也投效了东厂旗下。」

  「不错。」

  「这怎么可能?」

  「因为其子刘飞娶了统领东厂的曹化淳之女为妻,玉剑客受托协助办案,也就不足为怪了。」

  「原来如此!难怪以爹的武功之高,居然也会不敌受伤了。」

  「哼!我虽中了他一剑,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莫非爹也重创了他。」

  「不错,而且子时一过,玉剑客将从世间除名矣!」

  「哼!他死了最好,谁叫他晚节不保和爹为敌。」

  吕不韦包扎好伤口,连忙向王小三致谢,道:「多谢少侠仗义解危,老夫吕不韦在此致上诚心感谢……」

  话未说完,他便要行礼致意。

  王小三连忙将他扶住,惶恐的道:「伯父千万不可如此。」

  吕凤芝也急叫道:「爹别折煞他。」

  吕不韦埋怨道:「芝儿不可失礼,王少侠乃是为父的救命恩人,行礼致意已是最起码的感恩图报,你怎能说这种话?」吕凤芝又羞又窘的低声,道:「他……身为半子,替您两肋插刀实属平常,岂能承受您这份大礼?」

  吕不韦一时没听真,愣了一下道:「你说什么半子?我怎么不知道他和我有这层关系?」

  吕凤芝只好娇羞不胜的详述两人的交往经过。

  「什么?你和他私订终身了?」

  吕不韦乍闻此讯,当场脸色大变。

  吕凤芝看见情况不妙,不禁提心吊胆道:「爹莫非反对这件婚事?」

  「我当然反对。」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当众宣布你和成儿的婚约,我身为一帮之主岂能失信于人?」

  「原来订婚的消息是真的?」

  「不错。」

  「我反对。」

  「胡闹!儿女婚事,父母做主是天经地义之事,当今世上除了成儿之外,我绝对不准你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我和大师兄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儿女私情,女儿就算勉强嫁给他,也绝对不会幸福的,爹难道忍心看女儿因此痛苦一生?」

  「夫妻之情可于婚后慢慢培养,等成儿顺利替我打下大明江山之时,也就是你们的完婚之日。」

  「原来女儿的终身幸福在爹的眼中只是个工具,用来满足爹的野心?」

  吕不韦听得刺耳,恼羞成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和我讲话!」

  吕凤芝为了争取自己的终生幸福,也不顾后果的激动叫道:「娘临死之前,爹明明亲口许诺要好好待我,如今为了您一己之私,不惜将女儿的终生幸福当成谈判条件的筹码,与其将来同床异梦,彼此痛苦一生,女儿宁可出家为尼。」

  「大胆!」

  吕不韦突然一指将她制昏,结束这场父女争端。

  王小三眼看他们父女几乎反目,心中真是焦急万分,只因立场尴尬不便介入,乍见吕凤芝受制昏倒在地,再也忍不住道:「伯父请息怒,有话好说。」

  「老夫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吕不韦一心以为吕凤芝是受到王小三的诱拐,才会反抗自己的意念,当场将他恨之入骨,若非重伤在身,早已动手教训他了。

  如今他只好强忍心中怒火,道:「念你救过老夫一命的情分上,只要你就此离开,永远不再纠缠芝儿,老夫也不会为难你。」

  「伯父请听小侄解释……」

  「不用多说,你走吧!」

  王小三眼看他怒颜逐客,只好无奈的离去。

  吕不韦松了口气,刚抱起吕凤芝便见一名满脸污垢的青年走来。

  「晚辈袁震东多谢吕帮主仗义解危。」

  袁震东说完,立刻叩拜行礼甚恭。

  吕不韦心中一乐,对他大有好感,忍不住哈哈一笑道:「袁少侠,不客气,快快请起。」

  袁震东依然不为所动,道:「请吕帮主容许小侄投效丐帮。」

  吕不韦心想:「袁震东乃是忠良之后,本帮有他加入,必能号召天下群雄,对我雄图霸业将有不少肋益,可谓一举两得。」

  他立刻欣然答应。袁震东大喜道:「多谢帮主成全。」吕不韦哈哈一笑,便下令返回丐帮总舵。

              第二章:桃花美人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赫赫有名的玉剑山庄庄主刘大川亲自出马,再加上凶名昭彰的东厂鹰爪联手办案,照理来说应该如虎添翼、锐不可挡才对。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结果不但失败收场,主帅玉剑客还身受重伤,被人抬了回来。

  其子刘飞乍见父亲面如死灰的惨状,不禁大惊失色道:「爹怎么了?」

  玉剑客气若游丝道:「只怪我一时大意,误中吕不韦那小人的阎王针,虽已服下解毒丹,可惜药不对症,只怕凶多吉少……」

  「什么?爹中了」三更夺命,五更不留「的阎王针?」

  「不错。」

  「该死的吕不韦,想不到自许侠义名流的丐帮帮主,居然使用这种人神共愤的歹毒暗器偷袭,如果爹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刘飞对天发誓,不杀尽丐帮之人,誓不甘休。」

  「我只怕……难以熬过三更了。」

  「孩儿立刻去找吕不韦讨取解药。」

  「来不及了……你仔细听我……说……」

  「爹请说。」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和佩玉成亲多年……至今无嗣……我临终之前……要你亲口答应我……务必完成刘家的……传宗接代大事……」

  「这……」

  「我知道佩玉……娇蛮任性……你们夫妻一直……感情不睦……只要女人有了身孕……个性必因母爱光辉……而蜕变……如此一来……她既可脱胎换骨……我们刘家也可……俊继有人……可谓—举两得……」

  「爹的遗命,孩儿本不该拒绝,可是……」

  「你不答应?」

  「不是孩儿不肯遵从,而是孩儿做不到。」

  「怎么说……」

  「孩儿因为练功不慎……以致伤及命根子……太医说我……今生只怕不举了……」

  「什么?」

  玉剑客乍闻噩耗,当场脸色大变,道:「你没有……骗我……」

  刘飞痛苦自责的悲泣,道:「这是何等大事,孩儿岂敢和爹开玩笑?」

  「天亡我也。」

  玉剑客狂吼一声,当场口喷鲜血气绝身亡。

  刘飞心中大痛,忍不住扑在他的尸身痛哭失声。

  「公公……」

  闻讯赶来的曹佩玉,乍见玉剑客亡故,也不禁悲痛欲绝的哭倒床前。

  刘飞反而一把将她推开,怒声叱责道:「你不要来假惺惺了。 L曹佩玉身不由己的跌倒在地,虽然疼痛难当,可是她眼看刘飞悲愤莫名的神情,不但不以为怪,反而委曲求全的低声道:「飞哥初遭丧父之痛,身心交瘁之下,如果打我骂我可让你发泄心中之气,我愿意承受这一切,绝无怨言。」

  刘飞大感意外道:「咦,你不生气?」

  曹佩玉默默摇头。

  刘飞又是一愣道:「你究竟是怎么了?以前吵架时,你总是大哭大闹的,甚至向曹公公投诉,害我遭到责罚,如今你怎么性情大变了?」

  曹佩玉突然抬起头来,脉脉含情的凝视着他,道:「因为我爱你。」

  刘飞闻言,全身一震,当场呆愣住了。

  曹佩玉含着泪水悲笑道:「自从你我相遇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对你一见倾心了,只是你一直不肯与我圆房,又常常借故与我吵架,让我误以为你嫌弃我,才会向干爹投诉处罚你。」

  「既然如此,你为何事后反晦,替我向曹公公求情,放我一马?」

  「因为我发现你其实是爱我的。」

  「你……胡说!」

  「你不敢承认?」

  「我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有什么事情不敢承认?」

  「既然这样,你受罚之后,每当夜深人静,为何总是一个人唉声叹息,而且不记恨的为我盖被取暖,如此体贴入微的举动,若非你心中有我又做何解释?」

  「这……」

  「我一直犯疑你既然对我有情,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这个困扰我多年的问题,一直到刚才无意中听见你和公公的对话,一切终于豁然开朗。」

  刘飞大吃一惊道:「你都听见了?」

  曹佩玉含着泪水,却是心甜如蜜的点头道:「字字入耳。」

  刘飞脸色连变,半天说不出话来。

  曹佩玉温柔的安慰道:「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就算没有夫妻之实的」性」

  趣,我也不会在意,飞哥又何必耿耿于怀。」

  刘飞志忑不安道:「你真的不计较我这个有缺陷的丈夫?」

  「女人需要爱情滋润,花儿才会妩媚动人。」

  曹佩玉动情的依偎入怀,道:「今生今世,我永远都是飞哥的女人。」

  「玉妹!」

  刘飞感动不已的紧紧抱住她,激动的情绪久久不能平息。

  多年来的心结,因为误会冰释,使得两个爱在心里口难开的人,终于通过考验,两颗心紧系在一起。

  「启禀大档头,探子刚才来报,发现吕不韦的帮凶少年,独自一人在观月客栈买醉。」

  刘飞乍闻门外传来东厂鹰爪的禀报,一时心切父仇,立刻下令包围观月客栈准备缉凶。

  哪里想到现场的情况,却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只见负责盯啃的两名探子,居然一反常态的现身食堂之中,毫不避嫌的大吃大喝着。

  刘飞见状,以为他们怠忽职守,不禁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公干期间偷偷吃喝玩乐,简直是罪该万死!」

  两名探子吓得跪地求饶道:「大档头饶命,请听属下解释……哇啊!」

  刘飞不理会他们的哀求,一掌便将他们击毙。

  刚才向他禀报的紫衣人,忍不住懊恼道:「大档头怎么杀了他们?」

  刘飞冷哼道:「他们怠忽职守,以致帮凶逃脱,难道不该处死?」

  「只怪属下没有把话说清楚,以致造成大档头心生误会,错杀了他们。」

  「怎么回事?」

  「他们在回报中提到,有意趁帮凶少年买醉之时,暗下迷药将他一举成擒。」

  「此事当真?」

  「只须问一下店家掌柜即可明白。」

  果然一问之下,经过情形正如紫衣人所言,确有一名叫王小三的少年被迷昏送入房中休息,难怪现场除了那两名探子在喝酒作乐之外,不见其他酒客的踪影。

  刘飞心知自己急怒之下,误杀了手下之性命,却硬着头皮道:「哼!不管如何,他们都犯了公干期间不准喝酒以免误事的戒条,同样死罪一条。」

  紫衣人听他强辩,心中虽不以为然,却不敢再多说,以免惹祸上身。

  曹佩玉一见气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道:「飞哥还是快点查看人犯的情形,以免夜长梦多。」

  刘飞心想有理,立刻和她一起进入客房,果见王小三平静的倒卧床上,不省人事。

  曹佩玉第一眼看见王小三,忍不住赞道:「好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刘飞不禁嫉妒道:「你当着我的面称赞这名死囚,难道不怕我吃醋?」

  曹佩玉连忙陪笑道:「反正他已经是个将死之人,我不过口头亲热,又没有和他真个销魂,飞哥又何必和死人计较。」

  刘飞闻言,不禁心中一动:「对了!反正他已经是将死之人,我何不废物利用,向他借种生子以延续我刘家香火,既可告慰亡父在天之灵,又可掩饰我不能人道的秘密,可谓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兴奋起来,道:「玉妹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让我想到一个告慰亡父的良策。」「飞哥有何良策?」

  「借种生子。」「什么?飞哥是要我和他……」

  「不错!我有一种」珠胎暗结「丹,这是太医用来医治不孕夫妻的特效药,只要男女一度春风之后,保证可以蓝田种玉,一圆有子万事足的美梦。」

  曹佩玉脸色连变,半天无言以对。

  刘飞见状,连忙安抚她道:「玉妹不是叫我不要和死人计较吗?而且你对王小三的人品,不是赞誉有加吗?相信以他的清秀和你的美艳所生之子,必然是凤毛鳞角的绝世奇才。如此一来,既可告慰亡父在天之灵,又后继有人,光耀我刘家门楣,这可谓两全其美之策。」

  曹佩玉见他兴冲冲的神情,实在不忍拒绝,可是要她在夫婿面前和别的男人巫山云雨,对于个性保守的她,一时之间仍难抛弃伦常、名节、礼教、羞耻……

  等等的疑虑。

  所以她只好心中挣扎的顾左右而言他,道:「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药丹?」

  「自从太医诊断出我不能人道的病征之后,便送了我这瓶药丹,以便我决定传宗接代的人选时,作为不时之需使用。」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点与我商量。」

  「我本来是想让你对我彻底失望,主动提出分手另侍他人,没想到每遇重要关头,你总是心软替我向曹公公求情,害我功败垂成。」

  曹佩玉想起夫妻二人确实频临离异的局面,心中一惊之下,深怕恶梦重演,再也顾不得羞耻的道:「好吧!为了早日完成飞哥传宗接代的心愿,小妹愿意牺牲名节,主动向王小三借种生子。」

  刘飞大喜道:「事不宜迟,玉妹快点宽衣上床吧!」

  曹佩玉只好含羞带怯的宽衣解带,不久,一具精雕玉琢、完美无瑕的玲珑胴体,纤毫毕露的呈现床前。

  刘飞又是惋惜又是嫉妒的叹息不已,道:「美呀!美呀!玉妹脱去这一身累赘,更显得清丽脱俗,乃风华绝代的天仙化人,可惜我却无缘一亲芳泽。」

  曹佩玉娇羞不胜的双臂抱胸,夹紧腿根的哀怨道:「飞哥如果心生悔意,小妹仍可悬崖勒马。」

  刘飞脸色一变,咬紧牙关道:「为了刘家香火得以延续,我们只好」蛮干一通「了。」

  话毕,刘飞立刻倒出「珠胎暗结」丹,分别让两人服下。

  不久,曹佩玉药性发作,春情难耐的水到渠成。

  她忍不住春心荡漾的呻吟不已:「飞哥,求求你……快点进来吧……」

  刘飞眼看蜜桃成熟,立刻拍开王小三的穴道,只见他狂吼一声,一式饿虎扑羊,整个人便重压在她的娇躯上,挥兵叩关,问津桃准。

  「啊……」芳径未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曹佩玉乍感下体被一股强大力量强渡关山,一阵撕裂剧痛传来,情不自禁的惨叫一声,当场落英缤纷,红丸已失。

  可是,她明知下体正遭受极大的外力蹂躏,无奈在药力的催情作用下,仍不顾破瓜之痛,反而有一种正中下怀、受用无穷的热情迎合,婉转承欢。

  刘飞看着两人舍生忘死的赤裸肉搏,抵死缠绵的翻云覆雨,内心又是嫉妒、又是兴奋的百感交集。

  试问天下的男人,有谁愿意割舍自己的爱妻,任其遭受别的男人布施雨露?

  但是为了顺利传宗接代的崇高理想,他只好强忍着心中的羞辱,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如袖手旁观的第三者,静静的观看着这场春色无边的激情大战。

  曹佩玉虽是初尝禁果,却毫不畏惧的承受他所向披靡的冲锋陷阵,欲拒还迎的任他长驱直入,半推半就的任他过关斩将。

  王小三立刻迫不及待地趁虚而入,不断地对她兴风作浪,直捣黄龙。

  曹佩玉在他的铁骑蹂躏之下,忍不住声声娇啼,被底求饶。

  「加油!快点搞死她。」

  刘飞眼看曹佩玉由盛而衰,逐渐从攻守有序转为节节败退,欲振乏力的臣服在王小三沉重有力的反复冲刺,连续不断的侵犯之下。

  他竟然看得忘神,情不自禁偏向王小三的立场喝采加油。

  这种诡异的反常现象,其实是因为刘飞长期处于自卑的心理压力,再加上男尊女卑的心理作祟,因而幻想自己的精神和王小三的肉体产生心灵契合,自以为就是正在爱妻身上纵情驰骋的「王小三」,基于男性尊严的作祟下,反而鼓励王小三大刀阔斧的征服曹佩玉。

  王小三果然没让他失望,一阵紧锣密鼓的狂风暴雨,连绵不绝的摧残蹂躏之后,曹佩玉终于支持不住,长长哀鸣一声,四肢一瘫,随即阴门大开,一泄千里。

  刘飞一见爱妻四肢大张的瘫软床上,胯间已经一片狼藉,可是王小三仍在贪婪地享受着爱妻的处女肉体,不禁脸色一变,手掌一抬,正想拍向他的「促精穴」,以便促使他提早泄身,完成「播种」的任务。

  时迟时快,王小三突然闷哼一声,一阵哆嗦连连,「传家之宝」便顺利送入曹佩玉体内,结束这场荒唐的「借种」姻缘。

  刘飞冷哼一声,连忙推开王小三,温柔的替曹佩玉穿上衣服。

  曹佩玉十分满足的呻吟一声,睁眼看着昏迷不醒的王小三,心情五味杂陈的道:「飞哥准备如何处置他?」

  刘飞沈云良久,最后叹了一口大气,道:「念在他是我刘家香火得以继承的大恩人之情分上,我实在不忍心对他下毒手。」

  「飞哥有意放他一条生路?」

  「不错。」

  「难道飞哥不计较他插手多管公公与吕不韦之间的恩怨纠纷之事。」

  「根据探子回报,他只是吕凤芝的护花使者之一,可能想借此表现以讨取吕不韦欢心,没想到吕不韦早已属意李自成,当场就将他斥离,令他偷鸡不着反蚀把米。」

  「既然他只是无关紧要的第三者,小妹也赞成飞哥放过他的决定。」

  「玉妹能够体谅我的决定,这样我就放心了,老实说,我对他雄壮威武的御女之道,心中十分佩服……哎唷!」

  曹佩玉闻言,当场羞得满脸通红,忍不住伸手捏他一把,娇羞不胜的嗔道:「我差一点被他弄得死去活来,你身为丈夫,不但不心痛妻子,反而替他喝采加油,简直岂有此理!」

  刘飞这才警觉失言,连忙陪笑道:「玉妹息怒,小兄向你赔罪了。」

  曹佩玉又娇嗔一会儿,眼看刘飞差一点要跪地求饶,才心中一软原谅他。

  刘飞连忙转移话题道:「既然我们决定不杀他灭口,理该趁他昏迷不醒时悄悄离开,以免他苏醒过来发现异样而节外生枝。」

  曹佩玉心想有理,临行前又深深的看了王小三一眼,才随着刘飞默默离去。

  毕竟王小三是世上唯一拥有她的第一个男人,经此露水姻缘,不但令她体会回味无穷的鱼水之欢;而且经此一度春风,也在腹中留下这个男人的骨肉。

  这一切的回忆都令她刻骨铭心,一辈子只怕想忘也忘不了。

  可是王小三对此却毫无印象,当他睁眼醒来时,发现身上一片狼藉,还有床上落红点点的痕迹,心知经过一场桃花劫之外,其他的就一无所悉了。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他惊慌的起身整装,随后找来观月客栈的掌柜追问,可是掌柜早已受到警告,自然一问三不知,无奈之下,他只好满腹疑问的结帐而去。

  王小三不禁心中叹息不已:「罢了,如果此女与我有缘的话,将来必有重逢的一天,眼前多想无益,还是尽快返家报平安,以免父亲挂念。」

  想到这里,他便归心似箭的快步而去。

           ***  ***  ***

  「什么?你说王小三和芝妹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李自成获知曹民的禀报,不禁大动雷霆。

  曹民不禁提心吊胆道:「根据二弟曹坤从总坛传来密报,小公主对于自己和少主的婚事极力反对,而且表示非王小三不嫁的心意。」

  「该死的王小三!你竟敢诱拐我的未婚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少主如果有意找王小三报仇雪恨,属下愿意替少主打前锋做马前足。」

  「你知道王小三的行踪?L」王小三祖籍桃花村,现在应该已经返家才是。」

  「咦!莫非是离此二十里之遥,介于河南、山西边境的桃花村?」

  「是的。」

  「太好了,反正吾军北上京城也要经过桃花村,正好公私两便,顺道将桃花村掠夺一空,以泄我心头之恨。」

  话才说完,李自成突然犯疑道:「奇怪!你乃是刘长老的亲传弟子,又是帮主极为赏识的分舵主,为何敢冒着背叛帮主的风险,向我投诉小师妹的不贞?」

  曹民阴阴一笑道:「所谓良禽择木而居,属下早就看出少主雄心万丈,将来绝非屈居人下的池中之龙。」

  李自成心事被他看穿,暗惊之下,顿时心生杀机的冷笑道:「我对师父一向忠心耿耿,你竟敢挑拨是非,简直罪该万死!」

  曹民见他目露凶芒,心中大吃一惊,急忙解释道:「属下对少主也是忠心耿耿,为了表示一片诚心,舍妹曹香自愿献身侍寝,一生一世为婢为妾,服侍少主左右。」

  「什么?你愿意献出令妹做我的侍婢?」

  李自成大感意外的看着一旁低头不语的曹香。

  曹民一面向曹香暗使眼色,一面谄媚笑道:「是的,舍妹仰慕少主盖世英雄之姿,早已芳心暗许,希望少主不嫌弃她的蒲柳之姿,望君多多怜香惜玉……」

  李自成见曹香的姿色虽不突出,可是娇小的身材,在紧张过度下,如小猫一样颤抖连连,令人由衷爱怜,忍不住心生征服之念,立刻一把将她拥抱入怀,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轻薄、狂吻起来。

  曹香嘤咛一声,欲拒还迎的捉住他的手,像是要阻止他的拨弄,又像是在引导着他的挑逗,一一突破层层关卡,欢迎他的长驱直入,任他为所欲为。

  曹民心中一乐的忖道:「只要少主和舍妹一度春风,我就等于握有少主的把柄,不怕他不肯提拔我这个大舅子了。」

  眼看狡计得逞,他便满心欢喜的转身离去。

  这时候李自成再无顾忌,立刻奋勇上马,挥动大军,叩关而入。

  可怜的曹香初经人道,就被他这样毫不怜惜地强渡关山,当场被彻底捣毁阵地,哇哇惨叫不已「痛死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曹香忍不住破瓜之痛,本能地极力推拒挣扎,被底求饶。

  李自成不理会她的挣扎哀鸣,野蛮地夹紧她,使她无法挣脱,更加粗暴地对她扫庭犁穴,探门窥户。

  曹香被他一连串毫无保留的狂攻猛冲,忍不住声声娇啼,扭摆呻吟,一时上气不接下气,突然哀鸣一声,当场昏死过去。

  李自成见她昏迷不醒,正感扫兴之际,突闻一声娇呼传来,只见一名妖艳少妇衣衫不整的跌倒内室门口。

  「嘿嘿!你既然胆敢偷窥春光,想必不耐空闺寂寞,不如亲自上阵体会我的马上雄风如何?」

  李自成已经欲罢不能,狂吼一声,便扑了过去。

  「不要……我是有夫之妇……你不可以……啊!」

  妖艳少妇惊呼一声,身上的衣裙已被他粗暴的撕去,下体传来一阵刺痛,已经被他占有了。

  她料不到自己一时好奇,竟然自取其辱,惹来失身之劫,不禁惊慌失措的挣扎不已,无奈不敌李自成孔武有力的纠缠,连续不断地攻城掠地下来,她也耐不住春心荡漾的热情迎合起来。

  「嘿嘿!已经雨露滋润过的成熟蜜桃,果然比不解风情的青苹果,更有一番情趣。」

  李自成暗赞一声,立刻爱不释手的紧抱着她的娇躯,不断地翻云覆雨起来。

  妖艳少妇已经被他彻底征服,面对这一轮冲锋陷阵,不但不抵抗,反而受用无穷的扭摆迎合,主动迎宾纳客,任他予取予求。

  雨过天晴,一度春风之后,两人都意犹末尽的彼此温存,久久不忍分离。

  李自成把玩她的丰乳一阵子,忍不住好奇道:「你究竟是谁?」

  妖艳少妇还来不及回应,突闻曹香惊呼道:「咦!大嫂,你怎么可以背叛大哥,和少主犯下这种不伦之奸情?」

  妖艳少妇见她醒来,不禁心虚道:「香妹,你听我解释……」

  李自成心中暗吃一惊:「糟了!原来他是曹民之妻,这该如何是好?」

  淫人妻女,天地不容。李自成眼看两女争吵不休,深怕东窗事发,顿时心生杀机,正打算杀人灭口之际。

  突见妖艳少妇目露凶光,一掌拍中曹香的背心要害。

  曹香惨叫一声,当场口喷鲜血,死于非命。

  大门突然「砰」地一声巨响,眼前出现羞愤难当的曹民身影。

  妖艳少妇大感惊恐道:「民哥,你听我说……」「贱人!你不守妇道不说,还敢杀害香妹灭口,简直罪该万死!」

  曹民怒吼一声,突下杀手,一掌将妖艳少妇击毙当场。

  李自成眼看事态一发不可收拾,立刻把心一横,趁他情绪激动之际,一股雄浑无涛的掌劲,悄然奔向曹民而去。

  曹民惨叫一声,口喷鲜血的跌倒地上。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道:「为……什么……」

  李自成阴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岂能容你活着泄漏我奸人妻子的丑事?」

  「你……好狠……」

  曹民真是悔不当初,可惜已经太晚了。

  李自成见他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模样,反而轻蔑的笑道:「只怪你自己心术不正,企图献妹攀龙附凤,以致落得人财两失的下场,可谓自作自受,怨不得我……」

  话未说完,突见曹民七孔大量溢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心虚之下,连忙逃出屋外。

  却见门外早巳围满闻警赶来的丐帮弟子,担心他们闯入房中见现场血迹斑斑、惨不忍睹的罪行,就难以再掩人耳目了。

  李自成不待他们询问,连忙先发制人道:「刚才有刺客闯入行凶,曹民舵主夫妇不幸遇害,我们必须尽快将凶手缉拿,以便血祭曹分舵主的在天之灵。」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哗然。

  一名中年乞丐义愤填膺道:「少主可知杀害分舵主的凶手身份如何?」

  「他叫王小三,家住桃花村中。」

  「该死的王小三!大伙儿立刻血洗桃花村,以便替曹分舵主报仇。」

  众人纷纷呼应,人人刀光闪闪、摩拳擦掌,跃跃欲动的模样。

  李自成眼看众人被他转移焦点,心中窃喜之下,立刻打铁趁热的下达攻击命令。

  众人的情绪在他有心的煽动下,全部受仇恨的怒火蒙蔽理智,每个人如疯狂野兽般,一路上怒吼震天的冲向桃花村而去。

  眼看一场血淋淋的杀戮,即将揭开序幕。

           ***  ***  ***

  桃花村王小三一去半个多月音讯全无,不仅纪雅婷焦急万分,身为父亲的王老秀才更是食不下咽,睡不安枕,整天唉声叹息,惶惶不可终日。

  纪雅婷不忍心见他焦虑不安的度日如年,不由得埋怨起女儿道:「都怪你不好,没事去招惹丐帮的刁蛮公主做什么?」

  牛金钗大感委屈道:「若非她故意挑衅于我,又怎会发生冲突?娘只怪我一人,未免有失公平。」

  纪雅婷心知女儿一向任性妄为,必然错在她的身上,否则她也不会丢下王小三一个人挡灾,自己却畏罪而逃。

  纪雅婷冷哼一声,正想进一步追究之际,突见王小三出现门口,不禁惊喜呼唤道:「三儿,你没有怎么样吧?」

  王老秀才和牛金钗见他安然返回,同感惊喜的围了上去问长问短。

  王小三连忙向两老告罪,道:「孩儿不孝,让爹和岳母担忧了。」

  王老秀才哈哈一笑道:「只要你平安就好。」

  纪雅婷江湖经验丰富,心知他和吕凤芝在这半个月时间内,必然发生过许多事情,立刻紧紧抓住问题核心,追问不舍道:「吕凤芝的刁蛮公主之名绝非浪得虚名,你能平安脱离她的纠缠,想必和她达成某种协议吧? L王小三被他道破心事,只好尴尬的说出吕凤芝有意以身相许的经过,还来不及说到吕不韦拒婚的情节,众人已经脸色大变。

  尤其牛金钗更是妒火中烧的叫道:「好呀!我们才刚订婚,你就在外面勾搭上吕凤芝那个狐狸精,简直欺人太甚。」

  王小三见她打翻了醋坛子,不禁情急解释道:「她被你打成重伤,我不得已为她运功疗伤,才发生肌肤之亲,并非存心拈花惹草,钗姊不可误会。」

  牛金钗更是恼羞成怒道:「你还敢把过错推在我的身上,你……可恶!」

  话未说完,她冷哼一声,一转身便气呼呼的回房去了。

  王小三急叫两声得不到她的回应,想追,又担心王老秀才和纪雅婷责怪;想留,又怕她一时想不开学吕凤芝离家出走,真是进退两难。

  纪雅婷已明白事情始末,心知又是女儿自己闯了祸,却由王小三当了冤大头承担罪过,不由得心生不忍道:「你还是快点追上去解释清楚,以免钗儿对你误会加深无法谅解。」

  王小三不敢迟疑的追入牛金钗的闺房,却见她正俯卧床前哀哀而泣,心中大感内疚道:「吕帮主已将女儿许配给李自成,钗姊何必为这段过眼云烟的感情自寻烦恼做啥?」

  牛金钗惊喜而起道:「你是说吕凤芝已经对你死心,愿意遵从父命另侍他人?」

  王小三神色异样道:「父命难违,她就算不愿意,只怕也身不由己了。」

  牛金钗见状,不禁心想:「想必吕凤芝对三弟并未死心,否则三弟岂会一脸无奈的表情?看来我必须先下手为强才行,以免她们藕断丝连,被吕凤芝捷足先登,拔了我的头筹。」

  想到这里,她突然做出宽衣解带的惊人之举,没多久,一具玲珑剔透、凹凸有致的丰满胴体,毫不保留的展露在王小三面前。

  王小三虽然和吕凤芝有过激情拥吻,可是隔着衣衫的阻绝,视觉感观哪比得上眼前这种活色生香的风流阵仗?

  牛金钗却趁他发呆之际,突生神力将他扑倒在床,一面迫不及待地撕扯衣衫,一面送上樱唇,暗渡丁香。

  王小三大为惶恐的挣扎叫道:「钗姊,你这是做什么……」

  话未说完,他感到全身一麻,立刻动弹不得。

  牛金钗低着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供人使唤的丫头婢女,我已经当怕了,所以我要把握住机会,抢在别的狐狸精前面,成为你的第一个女人,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抢走我的大房地位了。」

  说着,她便跨身骑乘而上,一扭丰臀,将他那根一柱擎天「的庞然大物,」噗嗤「一声齐根吞没。

  「啊!」那种深深「被刺」的感觉,令她痛彻心扉,当场发出杀猪般惨叫,整个人更是忍不住跳了起来。

  只见她的胯间落红点点,显见伤害之深,惨叫之烈,可是她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因为几乎在同一时间,周遭突然响起一片惊天动地的杀伐、惨叫声,令人间之震耳欲聋,完全将她的哀鸣淹没。

  「不好了!土匪来了,大家快逃……哇啊!」

  牛金钗闻言大吃一惊,顾不得下体的创伤,连忙解开王小三的穴道,才赶快整装冲了出去。

  当王小三冲出房门的第一眼,正好看见王老秀才中箭倒在血泊中,忍不住心胆俱裂的叫道:「爹……」

  王老秀才颤抖道:「快逃!」

  「爹也一起逃吧!」

  「我不行了。」

  纪雅婷伤心道:「涛哥振作一点,我去少林求药……」

  王老秀才凄然一笑道:「我伤及内脏……仙丹也难救了……」

  纪雅婷岂有不知之理?只是无法接受这种残酷事实而已,此刻闻言,她再也忍不住绝望的痛哭失声。

  「婷妹……王家香火……就全权托负给你了……我今生辜负你的……一片深情……来生再报答你……」

  话未说完,王秀已气绝身亡。

  纪雅婷和王小三见状,更是悲呼不已。

  只有牛金钗眼看众丐如潮而来,急得大叫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娘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纪雅婷见势不妙,只好忍痛带着两小仓惶而逃。

           ***  ***  ***

  四川省博陵县附近,有一名叫崔护之人,他不但天资聪敏,孤洁寡合,而且写的诗词更是令人赞赏不已。

  有一天,恰逢清明节日,他独自一人做城南郊外漫游,经过一处农家门前,因为欣赏围篱四周种满桃花,轻风拂面,幽香扑鼻,令他留连忘返。

  几经考虑之下,他便鼓起勇气前往叩门,借口渴为由,向农庄主人请求茶水。没想到应门的是一名美艳无双的少女,不但殷勤的招待他饮用茶水,而且落落大方的与他相谈甚欢,令他留下美好的回忆。

  虽然他对美少女心生爱慕之意,可是崔护个性内向,彼此又是初次相逢,自然不便贸然表白以免唐突佳人,便错失了良缘,再加上俗务缠身,事情一忙便忘了此事。

  翌年,眼看清明节又要来临,崔护总算回想起来,因为想念美少女,便兴冲冲地重回她家里拜访,没想到农庄门户紧闭,显然已经空无人居。他失望之余,只好在左边门上题了首诗,才趁兴而来,败兴而返。

  数天之后,他突然心血来潮,又身不由己的走回农庄,赫然听见里面传出哭泣的声音。

  崔护以为是美少女返回,连忙兴奋莫名的夺门而入,却发现房中只有一名老人守在灵柩前面哭泣不已。

  老人乍见他冒失的闯入民宅,十分不悦道:「你是何人?可知擅闯民宅是犯法的。」

  崔护连忙道歉道:「晚生崔护,因为认识此屋一位故人,以为是她回来了,才会冒犯老伯,请老伯原谅。」

  「你就是崔护?」

  「是的。」

  「唉!你为何不早几天来?」

  「咦!老伯此言何意?」

  「吾女因为读了你在左门上留下的诗,一时伤心过度,竟然暴毙而亡。」

  崔护乍闻噩耗,情绪激动不已,立刻冲到灵前打开棺盖一看,果然是他心仪的桃花美人。

  他终于再一次见到梦中情人,只可惜她已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冰冷尸体。

  「都是我害了你……」

  崔护自责不已,也伤心欲绝,竟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了桃花美人一下。

  不料奇迹出现,桃花美人居然因此复活过来,老人也惊喜得成全他们,两人从此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这段传为美谈佳话的故事,只能算是告—段落,还没有完结,而且续集更加凄美动人。

  翌年,她们便生下一名美艳无双的女儿……

  「护哥,我决定将你送给我的」桃花美人「封号,转赐给女儿。」

  「这怎么可以?」

  「为何不行?」

  「花妹名叫桃花,我才会锦上添花为你冠上美人封号,合起来正是桃花美人,如果你将封号转赠女儿,岂不犯了名讳的禁忌?」

  「我已是步人中年的徐娘半老,怎么好意思再占用桃花美人的封号?虽然我的名字叫桃花,可是嫁为崔妇,我已经冠上夫姓,外人也都称我为崔夫人,这」桃花美人「的封号转赠女儿又有什么好忌讳的?难不成你还会和女儿吃醋不成?」

  「这……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你准备为女儿取何名?」

  「丈夫为天,妻子为地,女儿是你崔家的长女,理该由你取名才对。」

  「不!我们事先约定好的,如果生男由我取名,万一生女就由你做主,我崔护乃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好吧,护哥既然不介意,小妹就大胆做主了。」

  「你决定让女儿叫什么名字?」

  「崔美人。」

           ***  ***  ***

  自古以来不乏「妲己」的红颜祸水,还有「褒姒」的倾城一笑,崔护熟读诗书,岂有不知红颜薄命之理?

  既有前车之监,免于重蹈覆辙的唯一之道,只有弃文习武才能自救救人,避免深闺弱质难以自主,一生荣辱受制于人的命运。

  崔护便在女儿十岁时拜峨嵋派掌门人释贞师太为师,她受名师的倾囊相授,再加上她的资质聪敏,一手无相神功大有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之势。

  山中无岁月,一眨眼工夫,她已经是二九芳华的小姑娘。崔美人不但长得亭亭玉立,而且遗传了母亲的美丽,那种娇艳欲滴、娇媚出水的气质,「桃花美人」之名也就当之无愧。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正如孔子有云:「食色性也」,都在在证明爱美是人的天性。

  崔美人所经之处:水远是众人的目光焦点,就像含苞待放的牡丹花一样,虽然还未完全绽放盛开,可是花中之王的气势已经展露无遗。

  更何况崔美人长得人比花娇,难免招蜂引蝶,身边永远不乏追求者众的护花使者。

  首先以同门师兄弟的竞争最为激烈,经过一番明争暗斗,最后由大师兄江剑平一路杀出重围,靠着卓越人品和杰出武力,终于脱颖而出。

  江剑平和崔美人从此成为众人公认的一对金童玉女。

  眼看春节将至,崔美人按照往常惯例拜别师尊准备返乡过年,她才步出大门不远,就发现江剑平在前方树下痴痴发呆。

  「平哥怎不快点动身返家过年,却一个人在此发什么呆?」

  江剑平见她到来,神情显得十分喜悦道:「美妹返乡路途遥远,小兄理该随身护花才对。」

  崔美人不以为然的眉头紧皱,道:「以前是我入门不久,武功不足以自保,才多次麻烦师兄弟的护送,如今我已是内外兼修的一流高手,自保绰绰有余,再不必麻烦平哥绕远路保护了。」

  「如今政局动荡不安,内有李自成一千盗匪作乱,外有金兵不断犯境扰民,你一个涉世未深的美貌女子独闯江湖,小兄岂能放心?」

  「哼!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睛的登徒子,瞻敢口不择言的调戏本姑娘,我就赏他一记无相神功,让他尝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折磨。」

  「江湖鬼域牛蛇杂处,有些人貌似忠厚老实,其实是无恶不做的江洋大盗,如果你遇上这种笑里藏刀的卑鄙小人,只怕防不胜防,万一你发生什么意外,我岂非遗憾终生?」

  崔美人听见「终生」两字,不禁羞红了脸,感于个郎的体贴情深,只好满怀甜蜜的点头答应他随行。

  她毕竟知道自己长相绝色无双,自小便受到父亲崔护的重重呵护,长大之后,身边更不乏爱慕她的护花使者逢迎奉承,久而久之,对于他人小心呵护的怜香惜玉行为,也就习以为常。

  这种情形看在其他师姊妹眼中,难免引人侧目、遭人所嫉,正因为这样,她的美丽在异性之间无往不利,可是她的妩媚在同性之间,反而成为一种阻碍。

  江剑平的胞妹江小翠便是众多嫉妒者之一。

  「唷!大哥和小师妹朝夕相处还嫌不够,如今过年返乡省亲,大哥还要随行护送,不忍稍离,如此体贴入微的呵护,实在令人既羡慕又嫉妒。」

  江剑平回首一见江小翠不怀好意的接近,不禁大感头疼道:「道路不净,我护送美妹一程,也是略尽师兄妹之谊而已,小妹何必大惊小怪?」

  江小翠闻言,却柳眉一扬道:「那我呢?你就放心让自己的亲妹妹独自一人返乡?你的兄妹之情又何在?」

  「这……」

  「我不管!反正你走到哪里,我非跟到哪里不可。」

  「你每一次跟着我,沿途总要惹是生非替我制造不少麻烦,这一次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

  「你敢!」

  「我为何不敢?」

  「你明明知道目前政局不稳、盗匪横行,还要弃我于不顾,让我一个女孩子独自返家,万一不慎落入盗贼手中,看你如何向爹交代?」

  一番话只听得江剑平脸色连变,半天说不出话来。

  崔美人见状,连忙替他打圆场道:「既然翠姊有意同行,平哥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反正人多热闹,沿途也不会感到寂寞。」

  江剑平听她出面替江小翠说情,正好顺着台阶下答应江小翠的要求。

  江小翠却不领情的心想:「哼!崔美人这个狐狸精仗着自己的美色,不但抢去我以前的锋头,也夺走大哥对我的关爱,此仇此恨不共戴天。我非利用这一次随行的机会,想出一个周全的毒计,将她彻底打入十八层地狱,以免重蹈以前失败的教训。」

  原来她对崔美人早就心存妒念,以前才会故意惹是生非,企图拉崔美人卷入是非,终因江剑平的及时解危而告吹。

  经过多次诡计失败的教训,江小翠知道须引开江剑平才有成功机会,因此早就想好毒计,准备趁崔美人一年一度返乡过节的大好机会下手。

  不久,三人依照惯例来到乐山县渡口,准备搭船顺江而下,如此可节省三天以上的路程。

  可是返乡人潮实在太多,眼看绵延数百人的排队人潮,崔美人不禁傻了眼,道:「奇怪!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以前返乡人潮虽然不少,可是数量却不像今年特别多,算一算应该多出三倍不止,这一赵轮流下来,只怕天黑也不一定能上得了船,这该如何是好?」

  江小翠心中窃笑不已:「这些人都是遭遇兵灾无家可归的难民,我只花每人十钱的代价,随便就有数百人争破头助我阻碍你的行程,你崔美人一向仗着美色惑人,无往不利,面对这种难关,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江剑平瞥见江小翠得意忘形的奸笑,心中便明白又是小妹搞的鬼,忍不住有气道:「小妹对此事似乎不感意外,莫非你知道内情?」

  江小翠暗吃一惊,连忙狡辩道:「大哥何出此言?」

  「难道这些人不是你请来捣蛋的?」

  「你不要含血喷人。」

  「我当然有依据。」

  「那你拿出来。」

  「我虽然没有确切证据,可是这些衣着破烂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三餐不继的灾民,如何有能力搭船返乡?显然是受到有心人煽动而来。」

  「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是我。」

  「哼!唯你才清楚我们的行程动向,若非是你故意煽动而来,只要当面询问船夫近日的营运状况,答案也就呼之欲出。」

  江小翠料不到他会来这一招,不禁有些着慌道:「好呀!你自己遭遇难题不寻解决之道,反而将怨气发泄在我一个人身上,既然你如此恨我,何不早点明白说出,我江小翠才不会厚着脸皮死赖着你,自会识趣摸着鼻子乖乖走人,以免成为你的眼中钉、肉中刺。」

  话未说完,她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江剑平被她一记回马枪,倒打一耙打得眼冒金星,几乎招架不住。

  崔美人也觉得江剑平太过多疑,而且小题大作,眼看他手足无措之状,只好出面替他解危,拉住江小翠道:「翠姊不要和平哥一般见识,难得春节过年的好日子,大家应该欢欢喜喜相处才对,何必为此小事翻脸?」

  江小翠还有后续计划要进行,岂会甘心就此负气而去?连忙见好即收道:「你没听见大哥说的是人话吗?」

  崔美人陪笑道:「平哥只是一时心浮气躁,才会口不择言,翠姊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他这一次好不好?」

  江小翠为了进行阴谋,自然千肯万肯,却不甘心就此原谅江剑平,只好低头不语。

  崔美人以为她还没有消气,连忙拉着她往对面的乐山客栈而去,道:「现在天色已晚难以成行,不如在此客栈投宿一夜,由小妹做东替平哥向翠姊赔罪可好?」

  江小翠原本就计划在乐山客栈进行后续的阴谋,闻言无异正中下怀,连忙强忍心中的狂喜点头答应。

  江剑平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于崔美人的适时解危,更是感激有加,连忙把握机会快步向前,不久便订好房间和酒菜。

  江剑平深知江小翠继承母亲金若兰的家学医术,对于药物颇有研究,担心她会在酒菜中搞鬼,用餐之际一直严密注意,却没有任何发现和意外发生。

  他不禁困惑不已:「难道小妹真的变性改邪归正,还是我太多疑?」

  江小翠心中冷笑不已:「我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必然天衣无缝,岂会叫你看出破绽?」

  突闻一阵沙哑声传来:「这位公子和两位姑娘请行行好心,小的已经三天没有吃饭,而且上有五十几岁老母,下有五名弟妹嗷嗷待哺,请施舍一点饭菜给我……哎晴!」

  江剑平回首一见是个小乞丐跑到桌边行乞,一股汗臭味醺来,令他倒尽胃口,忍不住一脚将他踢开。

  他气呼呼道:「臭叫花子胆敢前来坏我酒兴,再不快点走开的话,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江小翠更是受不了他的酸臭味,一面掩鼻,一面厌恶叫道:「大哥快动手把他打跑,还和他罗嗦个什么劲儿?」

  江剑平看着小乞丐污黑发亮的破衣服,只觉得一阵嗯心道:「我才不要碰触他的脏衣服,以免弄脏了我的手,反而惹来一身腥。 L」那你总该想想办法将他弄走才对,你没看见他骂又骂不走,还死皮赖脸的乞讨,只让他留下片刻把酒菜醺臭,我可不敢再吃了。」

  「既然如此,就全部送他,我们再叫一桌酒菜不就得了。」

  小乞丐果然没走,闻言神色一喜。

  江小翠却心有不甘道:「你没看见门外还有一大批虎视眈眈的大小乞丐,万一他们有样学样,我看你这一餐就休想吃饱。」

  江剑平抬头看去,果见门外数十道目光全向这里集中,看得他全身不自在,鸡皮疙瘩掉满地。

  他心中不禁有气,冷哼一声,立刻冲上桌前抓起宝剑,就想拔剑行凶。

  崔美人不禁说道:「他做错什么事情,你何必对他动刀动剑?」

  江剑平就像老鼠遇上猫一样,立刻态度软化。

  江小翠却不肯善罢干休道:「小师妹不让大哥动手赶他走路,难道想邀他一起进餐不成?」

  废话,小乞丐身上那股汗臭味醺得人头皮发癫,谁有那份好胃口和他共进午餐?

  崔美人不便对她发作,只好忍气道:「翠姊既然担心酒菜已经被他醺臭,反正这桌酒菜倒掉也十分可惜,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他,我们再另订酒菜回房用餐,就不怕再有人打扰了。」江小翠心想也只好如此了,便冷哼一声转身回房。

  崔美人这才对小乞丐道:「这桌酒菜就送给你吧!另外我再给你一块碎银,希望你找个适当工作养活自己和家人,别再向人摇尾乞怜,白白浪费青春。」

  话毕,她丢下一块碎银,便和江剑平转身而去。

  小乞丐抓过碎银,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不断祈祷:「这位美如天仙的好心姑娘,想必是观世音菩萨下凡来普渡众生,我王小三有幸蒙她帮助,必定牢记她的恩惠,有朝一日非回报她不可。」

  可是他才包好酒菜出了大门,立刻遭到一群乞丐的包围抢夺,一阵混乱之后,连那块碎银也没有留下。

  王小三寡不敌众之下,当场挂彩又是一文不名。

  他忍不住忿忿不平道:「你们丐帮不是标榜仁义道德吗?怎么可以犯下这种拦路抢劫的勾当?」

  一名老乞丐呵呵笑道:「谁叫你王小三的脾气大,不但拒绝吕巡察的入帮邀请,还敢在本帮的地盘上争食,所以才给你一点教训,只要你答应入帮,这块碎银和酒菜立刻还给你。」

  「休想。」

  「咦!本帮在江湖上的风评极佳,成为本帮弟子之后,既不愁吃又不愁穿,你小子为何如此排斥加入?」

  「谁不知你们丐帮打着仁义之名,实际上和李自成一干盗匪勾结,我的家园就是被李自成攻陷,才会落此无家可归的窘境,你还敢奢望我加入李贼的行列?」

  「胡说!李姑爷乃是大小姐吕巡察凤芝的夫婿,也是光明磊落、大仁大义之人,岂会无端伤及平民,这定是他的手下胡作非为,故意栽赃嫁祸给姑爷的。」

  「不论此事是他下令也好,还是他的手下自作主张的行为,都改变不了他是害我家破人亡的元凶事实。」

  「小子,这么说来,你是执意不肯入帮了?」

  「不错。」

  「可恶!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一心辜负吕巡察对你的器重,就休怪我们不再对你容忍了。」

  「你们想怎么样?」

  「你放心,我们丐帮毕竟是名门正派,绝不会胡作非为,任意欺压善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是我们丐帮弟子众多,想要养活这一大堆人并不容易,如今局势动荡不安,想要乞食养活自己都有问题,更不容许外人在我们的地盘上争食。」

  「你们想赶我走?」

  「不错。」

  「哼!天下各地莫非王土?你们丐帮又不是太上皇,凭什么不准我在此乞食?」

  「嘿嘿!崇祯皇帝昏庸无能,以致朝政衰颓不得民心,所以咱们姑爷才是顺应天心的救世主,有朝一日入京称帝,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王土属谁?你将为今日的拒绝入帮后悔不已。」

  「那也要等李自成有能耐攻入京城才行。」

  「哼!话不投机半句多,反正我已经对你提出警告,到时候你别后悔就好。我们走!」

  「且慢!」

  「你可是改变主意了?」

  「没有。」

  「那你叫住我做啥?」

  「我是为了你好才叫住你。」

  「怎么说?」

  「你既然对李自成的仁义之名深信不疑,可是你的做法却成为栽赃嫁祸他的害群之马,你最好把碎银和酒食还给我,否则李自成的侠名岂不断送在你手中?」

  老乞丐闻言,脸色变了又变,本想赌气不还,又背不起害群之马的罪名,最后只能脸色铁青的原物奉还。

  「限你明日太阳下山之前离开乐山,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话毕,老乞丐便气呼呼的率众而去。王小三忍不住叹息道:「丐帮弟子遍及天下,今日得罪他们实为不智,以后恐怕寸步难行。」

  他虽然忧心未来,可是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连忙提起酒食快步而去。

  不久,几经转折,他终于来到一处荒凉的百姓公庙,四周全是乱葬的坟地,阴森、凄凉、恐怖的气氛,连逃难而来的灾民也不敢接近,几乎可以生人勿近来形容。

  可是王小三却毫不忌讳的一头钻进残破的庙里,只见左侧阴暗角落有一妇人盘坐其中,听见王小三的轻微脚步声,立刻出声道:「三儿吗?」

  王小三连忙答应道:「是的,小婿为岳母和钗姊带回酒食,想必你们也饿了吧?」

  中年妇人欣慰一笑道:「辛苦你了,想来你也饿得发慌才对,我们就一起趁热吃吧!」

  王小三摆好酒食,使用一只比较干净的破碗装满米饭递给她,才望着她身后的洞穴道:「钗姊呢?」

  「她的密宗神功即将进入第九重天阶段,不宜受人打扰,所以这一个月来的伙食才会由你张罗,因为我必须寸步不离的随身护法,以免受人打扰而走火入魔。」

  「原来如此。」

  「你是否还记得你和钗儿订婚之初,我曾经向你提过有关我的身分和仇家的来历?」

  「小婿记得。」

  「你说说看。」

  「岳母是卧龙堡主的遗孀,名叫纪雅婷,二十四年前极乐教和地狱门联手进犯,造成卧龙堡灭门和岳父的恤难,小婿答应仇家授首之日,也就是我和钗姊拜堂成亲之时。」

  「很好,如今你的密宗神功已有六成火候,自保想必绰绰有余,所以我决定让你明天就前往极乐宫做卧底,等钗儿功成出关之后,你们夫妻再里应外合,一举消灭这座淫窟,以断绝极乐教的主要财源。」

  「什么?如此之快。」

  「这段血海深仇让我苦等了二十四年之久,若非钗儿神功迟迟未成,我早就上门寻仇了。」

  「岳母悬挂夫仇的心情,小婿感同身受,只是……」

  「你有何难处?」

  「小婿此去不知何年何月再见钗姊一面,可否让小婿临走之前,入洞与钗姊一叙离情。」

  「这……你们毕竟是未婚夫妻,难免离情依依,我也不能太过不近人情,我就准你进去见她一面。」

  「多谢岳母。」

  王小三立刻由纪雅婷让出的空位进入洞中,前行不久,赫见一名赤裸裸的妙龄女郎正狼狈不堪的躲避一只八角怪龟的攻击,由她娇喘嘘嘘、全身香汗淋漓的情况看来,显然战况不乐观,落败受伤只是迟早的事情。」

  「钗姊休慌,小弟前来助你。」

  暍声一落,他不顾自己的武功比牛金钗更差,便不计危险的一掌攻了过去。牛金钗乍见救兵来到,神情先是一喜,随后警觉自己一丝不挂,春光尽泄无遗,忍不住矫羞的惊呼一声,一转身脱离战场,躲在洞中一隅,不敢见人。

  如此一来,所有千斤重担完全落在王小三一人身上,面对八角怪龟伸缩自如、快如闪电般的攻击,王小三不禁叫苦连天,只能勉强振作精神,左窜右跳的一面躲避龟头叮咬,一面趁隙反掌攻击它的颈部要害。

  八角怪龟的颈部要害挨了几掌,痛得它吼叫连连,更加疯狂的紧追王小三不放。

  牛金钗见状,心中扼腕不已道:「对了,娘明明告诉我八角怪龟的唯一要害在颈部,我却被它突然现身吓得六神无主,只能无助的躲避攻击,若非三弟及时救援,只怕我的小命迟早不保。」

  八角怪龟的吼叫和激烈的打斗声,终于引起洞口守护的纪雅婷注意,当她赶到现场一看,也不禁为八角怪龟狰狞恐怖的形象所惊,尤其它硕大的体型看似笨拙,攻势却快如闪电,令人目不暇给。

  虽然她看出王小三战况危在旦夕,可是她更担心女儿的生死不明,忍不住叫道:「三儿,你可知道钗儿生死如何?」

  王小三被八角怪龟纠缠不休,早巳自顾不暇,哪里还有闲情回答她的问话?

  所聿牛金钗已穿好衣裙自动出来,道:「娘,我在这里。」

  纪雅婷见她无恙,才松了一口气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女儿刚才在修练内功时,因为发现寒潭不时冒出气泡,而且地层不时震动,一时好奇才潜入潭中一探究竟,没想到……」

  「唉!你这孩子怎可如此卤莽?我不是告诉你过几天春节重阳,寒潭中的醉莲才会成熟盛开,八角怪龟就会闻香而来,我们就可以趁它吃下醉莲昏迷不醒时,轻而易举地取得八角怪龟的内丹,你的密宗神功就可以一飞冲天,顺利突破十二重天的瓶颈,如今因为你一时的大意,为娘的多年心血都将付之东流。」

  「对不起,都怪女儿误事。」

  「事已至此,再怪罪你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还是设法帮三儿解危,以后再另行设法降服这只八角怪龟。」

  「娘,我不要……」

  纪雅婷刚要冲上去加入战局,却被牛金钗拉了回来,忍不住焦急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再迟疑的话,只怕三儿的小命不保。」

  牛金钗嘟着嘴唇道:「我不要嫁给三弟。」

  「什么?」纪雅婷气急败坏道:「现在都火烧眉头了,你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女儿才不要嫁给一个乞丐呢!」

  「咦!你是真心……」

  「不错。」

  「你这孩子怎么可以在这时候悔婚?当初如果不是三儿的爹救济我们母女的话,我们早就横尸街头了,哪里还有今天?」

  「王伯伯对我们的救命之恩,女儿不敢或忘,而且报恩的方式很多种,何必拿女儿的终身幸福做赌注。」

  「你既然看不中意他,当初又何必同意订婚?」

  「当初我们已经穷途潦倒,走投无路了,女儿才没有选择,答应嫁他,可是事过境迁,女儿的人品武功远远在他之上,三弟也从书香世家变成一文不名的乞丐,女儿如果嫁给他,岂非一辈子受苦?」

  「你这么说法简直忘恩负义,我纪雅婷一生光明磊落,信守承诺,绝不容许你悔婚不嫁。」

  「我不要……」

  两女的一番对话,王小三都听得字字入耳,只觉得伤心欲绝:心灰意冷之余,突见八角怪龟大张血盆大口而来,顿时心生求死念头:「罢了!既然钗姊无意嫁我,我又何必留下来造成她的困扰,不如就此葬身龟腹,一死百了,免得烦恼。」

  思付未完,突觉劲风扑来,眼前突然一黑……

  「啊……」

  「三儿……」

  任凭纪雅婷如何悔恨呼唤,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八角怪龟一口吞下王小三,立刻转身潜入寒潭不见。

  牛金钗眼看纪雅婷作势要追入潭中,不禁大吃一惊道:「娘不是说过八角怪龟入水快如蛟龙,只有上陆才是杀他的最好机会,娘现在随他入水,岂不是自找死路?」纪雅婷挣扎道:「你快放开我,我要去救三儿。」

  「他已经死了,娘就算追上也无力回天。」

  「死了。」

  纪雅婷全身一震,突然重重地甩开牛金钗的手,悲愤叫道:「不错,三儿就是被你害死的,现在你总该称心如意了吧?」

  牛金钗跌倒地上,十分委屈道:「女儿绝无此意。」

  纪雅婷痛苦的掩面而泣道:「若非你一再阻扰我救人,三儿岂会葬身龟腹?想不到我竟会生出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女儿,我真是羞于见人……」

  牛金钗也不禁抱住母亲悔恨无比的泣道:「女儿知错了,请娘原谅女儿不孝。」

  「人已经被你害死,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女儿是无心的。」

  「如今你已成为谋害亲夫的罪人,除了替他披麻戴孝,一辈子当王家的未亡人之外,已经没有第二条可以赎罪的路了。」

  「什么?娘要我一辈子守活寡?」

  「这是你罪有应得的报应,否则我们母女如何对得起王恩公一家人?」

  「我不要!」

  「你如果敢拒绝守孝的话,我就和你断绝母女关系,以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和我完全无关。」

  「娘忍心……」

  「知恩不报枉为人,如果你连这点做人的道理都不懂,这样的女儿我宁可不要。」

  话毕,纪雅婷便气冲冲地走了。

  牛金钗忍不住趴倒地上,伤心欲绝的悲叫不已:「天呀!我的命为何这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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